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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

这件事在我脑里回荡很久,我当时是不是应该出手激烈地制止?事后,我问了e爸,他认真地说:“你当然应该大声喝止,那是人命!” 没有玩平板和手机时,小e喜欢到公园去玩。那是小朋友的天堂。见他在公园里跑一跑,每种游乐设施都玩一回,妈妈我就有一种老怀安慰的感觉。这孩子,还能救。 不过,当游乐场涌满小朋友,尤其多数是大年纪的孩子时,我的感觉就不好了。 小e两三岁时,那是行管令解除不久后,我们第一次带e到购物中心的游乐场玩。那也是e接触到许多陌生小朋友的第一次。因此,他对社交距离、礼仪、秩序、安全等都没有概念,比如玩滑梯要排队、避免和他人相撞诸如此类。 有一个八九岁、瘦削高挑的男孩玩在四五岁的孩子群中。静中观察后,发现这个男孩常阻碍秩序或独占设施,或当小朋友正滑下滑梯时,他偏偏逆道爬上去,几乎把年幼小孩挤下滑板,十分危险。更甚的是,小朋友钻入“隧道”时,他坐在上方,令小朋友们的脑袋瓜无可避免地“划”过他的脚板。 我阻止了,但他完全没有反应,继续我行我素。男孩的行为一直充满威胁性和侵略性,e爸也生气了,但束手无策,只能全身护着e(e坚持要玩下去)。直到男孩的爸爸匆匆从别处赶来,持着手机不停对讲,向男孩仅打个眼色,两人就走了,非常利落。
8月前
这件事在我脑里回荡很久,我当时是不是应该出手激烈地制止?事后,我问了e爸,他认真地说:“你当然应该大声喝止,那是人命!” 没有玩平板和手机时,小e喜欢到公园去玩。那是小朋友的天堂。见他在公园里跑一跑,每种游乐设施都玩一回,妈妈我就有一种老怀安慰的感觉。这孩子,还能救。 不过,当游乐场涌满小朋友,尤其多数是大年纪的孩子时,我的感觉就不好了。 小e两三岁时,那是行管令解除不久后,我们第一次带e到购物中心的游乐场玩。那也是e接触到许多陌生小朋友的第一次。因此,他对社交距离、礼仪、秩序、安全等都没有概念,比如玩滑梯要排队、避免和他人相撞诸如此类。 有一个八九岁、瘦削高挑的男孩玩在四五岁的孩子群中。静中观察后,发现这个男孩常阻碍秩序或独占设施,或当小朋友正滑下滑梯时,他偏偏逆道爬上去,几乎把年幼小孩挤下滑板,十分危险。更甚的是,小朋友钻入“隧道”时,他坐在上方,令小朋友们的脑袋瓜无可避免地“划”过他的脚板。 我阻止了,但他完全没有反应,继续我行我素。男孩的行为一直充满威胁性和侵略性,e爸也生气了,但束手无策,只能全身护着e(e坚持要玩下去)。直到男孩的爸爸匆匆从别处赶来,持着手机不停对讲,向男孩仅打个眼色,两人就走了,非常利落。 [vip_content_start] 今年新年后不久,我如常带e到游乐场玩。其实我不太放心,因为那里滑梯大概有两公尺高,设施材质是钢铁,如果不小心磕到,应该会很疼。每个小朋友循规蹈矩,一步一步上梯级,然后一个接一个从上面滑下来,妈妈我就松懈许多。才过个两分钟,不知为何e要从上面走梯级下来。正当他站在上方犹豫的时候,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孩在他身后推他,幸好e稳住脚步,肩部仅稍稍晃动,若是失去重心滚下来,我不敢想像我当下会如何面对。接着——男孩又推了e!在他打算用双手全力推的时候,我用尽力气喝止他,声音都喊破了,才制止悲剧的发生。男孩脸上没有畏惧或心虚,竟是一副“咦被发现了,那我就收手啰”的表情。 身边的印裔夫妇摇摇头说:“这个男孩一直推其他的小孩。”我环顾四周,寻找男孩的家长,发现一个貌似花甲之年的男人,手持音乐开得响亮的手机,从容地看着刚才那个一直推人的男孩。我尝试在那男人的脸上寻找一丝歉意和尴尬,但是没有!虽然万分气愤,但不想和别人起冲突,我只好拉着e到公园的另一端散步去。 而昨天适逢假期,e又拉着我到购物中心内的游乐场去。眼看人不多,心情稍稍放松下来。孩子们的喧嚣声仿佛要震裂天花板,连e都要摀住耳朵,发出“哼”的嫌弃声,多么热闹又欢乐。不知e哪来的灵感,这天他避开任何人,只在我面前的滑梯上下来回,或者独自不停地绕场跑。 怕被人认为是暴躁家长 一个刹那,我转头,一个男孩双脚竟正踩在一个比他年幼的男孩腹部上!小男孩哀号了几声,之后似乎痛得叫不出来,踡缩在地。我想喝止,但又怕自己被认为是暴躁家长,只敢伸出手,指着他们表示不可以这样做。小男孩的母亲来了,她皱着眉头,小男孩还躺在地上,结果男孩又来踩了小孩两脚!小男孩母亲走向那男孩的父亲,而父亲明明知道发生了状况,但他仍顾着他的手机,将一切视若无睹。过了几秒,我再回头,男孩双手正向小男孩的腹部连续挥拳,像打木人桩练拳似的。 小孩很天真,他以为这是一种会带点痛的玩乐,过后小男孩还想和男孩一起玩。总之,没有人道歉,也没有人斥责,不了了之结束。不知怎么,我越来越仇视把小孩扔在游乐场,独自寻乐的父亲。所谓“扔”,是当你觉得你摆脱了一个叫“孩子”的大麻烦,罔顾他的安全或纪律,那就是“扔”。 这件事在我脑里回荡很久,我当时是不是应该出手激烈地制止?事后,我问了e爸,他认真地说:“你当然应该大声喝止,那是人命!” 人命当前,我们还顾得了那是谁的孩子?抑或他人的眼光?生命就在一两秒之时出错。我们常认为小孩的事都是比芝麻还小的事,打打闹闹很正常,因为自以为是的大人总要见血了,才去呼天抢地地挽救,谁又能保证,每一次只是小意外?让小e不伤害人的同时,也要学会保护自己,游乐场几乎是我的“训练教室”。游乐场是天堂,也可以是随时变成地狱的地方。
8月前
9月前
10月前
1年前
小时候,印象中我家附近都是一些空地。空地上生长着杂草,偶尔会有一些鲜艳的野花点缀。村民会在空地上种一些植物,天气炎热的时候会看见一些小动物懒洋洋地卷缩在植物的阴影下。 我家是一个很幽静的地区,走几步路能到达一片丛林。我喜欢早晨被太阳微微照醒,听见鸟儿吱吱唱着歌儿的时刻。我更喜欢晚上,微风吹过我脸颊,听着丛林里的昆虫演奏的时刻。 以前我时常听姑妈、阿姨说,怡保不可能还有什么发展,只能是一个沉闷的城市。可我总觉得怡保是个天堂,我家附近的住宅区更是如此。这里除了环境安宁,附近还有一个美食繁多的巴刹。每天一大早能看见很多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缓缓地踏着脚车去巴刹买菜,路上的司机也充满耐心地先让这群老人家安全过马路。满脸倦容的家庭主妇步行送孩子到校后,便准备到巴刹跟小贩杀价。 司机越来越嚣张跋扈 时光荏苒,转眼我在外州生活了10年,终于回到自己熟悉的家乡执教。10年过去了,姑妈、阿姨的预言却没有成真,怡保不再是一座沉闷的城市,反而迅速地发展。我家附近的空旷地区,再也没有绿油油的草,也没有娇羞的野花,反而建了一间又一间没有温度的店铺。 这些店铺的种类繁多,有潮流零食店、装潢浮夸的咖啡馆,还有各种火锅店。对于吃货来说,也许那里真是一个天堂。然而多了这些店铺,车流量也渐渐上升了。早上艳阳依旧,唤醒我的鸟叫声却没有了。夜晚明月依旧,却减少了昆虫的陪衬。 如今附近的巴刹依旧热闹,老人家依然在巴刹来来往往,不同的是司机越来越暴躁。为了美食而从各州来的司机更是在马路上嚣张跋扈,让我为年长者捏一把冷汗。 时代瞬息万变,家乡也不可能因为我的小小执念而停止该有的发展。也许把记忆中家乡的样貌深深地藏在心里,亦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愿美食家带走美食后,也不忘为怡保的年长者留下温情和耐心。
2年前
那时候外头的世界很大,人不太多,路上、街上,都有无比的空间。而里头的人真多,一栋两层的大楼,一家数口一间房,上上下下住了五家人。房里一张床,渐渐不够用了,晚间就在仅有的空间打开帆布床,让我这长高的身体可以独睡一张。那时的我,想着若有一间自己的房间多好,没了空间就好像没了自己的时间。 工作之后有了自己租的房间,那真好——门一反锁,自己在里面就成了王。墙上贴自己喜欢的,早睡迟睡不睡怎么睡由得我,那种自我可以不断的膨胀,我有我的想法,可以有为可以无为,在这天地里,我好我坏我是王。 而走出这房,不再是王了。弓着背,低着头,也有偶然间的挺胸昂首,总要想想日子往后……父母租的房子又要逼迁了。没几年就要一次的游牧,五千年的文化里说,要安居乐业。啊…有个三房一厅就好了。 快乐的申请到四层楼组屋的一个单位,是在三楼,三房一厅,鸟瞰楼下或不远处的风景也甚好,不是太高,是我们这种小小鸟可飞的高度。快乐的下着楼梯上班去,下班回来就上着楼梯好回家。几年后老妈说下去摊贩买东西回来时,上了一两楼要停一停,喘一喘。父亲病重时,无法行走,扛着上扛着下。这组屋楼梯,不是天梯,我们是上不到天堂去……何处是吾长长久久的房子? 听着孙燕姿唱:“我要一所大房子,一个房间有我漂亮的衣服,一个房间有……一个房间有……”这么大的房子,或许是青春年少的梦。当这么大的房子老去时,身边的人渐行渐远,岁月空白(记事簿里已无事),眼神空洞(心无所念),这大大的空间未免令人发慌。 喜欢马来式的浮脚屋 朋友的朋友一个人住了栋两层半的房子,他四十来岁,与日本妻子离异,儿子随妻子返回日本。他喜欢抹地,这两层半也够他抹了,而他抹地的方式很古老——扑在地上用双手来抹地(真像小娘惹时代。)这样的抹着,或许是他疗愈的方式。 我呢,非常喜欢马来式的浮脚屋。上那几级的楼梯,又不是那么高,外头有人喊一声,在上面的窗口与人闲话家常也不难。各自房间各自的窗,到处都通风,房间里的人听得到厅的说话,房里的人说悄悄话不一定被听得见。那随风吹的普通窗帘,自己随时可躺在地板上,地板的缝也透风。(喜欢是喜欢,喜欢却不曾拥有。) 心想:偌大的房子、小小的房子,人生的算计与不算计,许多年后,所处的将更小更小,容得了身,不在地上在地下。
2年前
3年前
那天整理旧物,发现一个收藏了二十多年的小信封,里面是一些Fido Dido的卡通贴纸。Fido Dido是80年代很红的卡通角色,这是阿弟的遗物。中学时期的他很喜欢喝这个卡通人物代言的汽水(7和8字辈的人一定知道是什么牌子),所以他收藏了一堆跟Fido Dido有关的物品,现在只剩下这几张贴纸在我手,其他的应该是有快递帮我送去给阿弟了吧?阿弟现住在天堂,这二十多年来不晓得近况如何,很久没有联络,也没办法联络…… 最近因疫情宅在家,看了很多部精彩的韩剧,其中一部是《我是遗物整理师》。剧里有家公司叫Move to Heaven,是一家遗物整理公司。剧里的遗物整理师一接获委托人的委托,就会到逝者家里整理其遗物,整理师通过整理遗物了解逝者的过往,还有逝者未完成的心愿或未能传达出去的讯息……是一部催泪和感动、引人深思的连续剧。 上网搜寻了一下,发现原来还真的有遗物整理师这个行业!在日本,遗物整理已经是一个成熟细致的行业。通常遗物整理师会让委托人决定遗物的去留,很多时候伤心的家属都会叫遗物整理师把逝者所有的遗物丢弃(除了钱财和贵重物品),免得日后睹物悲伤,尤其是那些毫无预警,突然逝世的年轻人,最让家属接受不了;心,好像被撕裂得零碎,悲痛得在当下根本没办法好好思考和做理智的决定。像阿弟离开的那个时候,伤痛欲绝的父母吩咐我处理他的遗物,他们吩咐我把他所有的遗物烧掉,希望可以“寄”给远在另一个世界的阿弟。只是当时我不听话,偷偷留了一些阿弟的遗物,当时的想法是:已经无法再见到他了,当然要留点他的东西做纪念! 没有离开我们很远 整理至亲的遗物不是件易事,其过程十分煎熬。阿弟的遗物都会说话:这个是我买给他的电子游戏机、他最喜欢穿的衣服、他打暑假工挣到的薪水买的手机、他收集的漫画、他跟家人的合照……一个人的遗物多寡和复杂,要视他的年龄而定,年纪越大,遗物就越多,其中故事就越丰富和复杂。阿弟离开的时候还没开始谈恋爱、还没开始他第一份正式的工作,所以他的遗物不多,比较简单,只不过当时我每收拾一件他的遗物,都会陷入深渊中,久久爬不出来,痛苦不已…… 现在回想,当时我的决定是对的,至少在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我偶尔还能拿出阿弟的相簿,指着他的照片跟我的孩子说:“喏,这就是你帅气的大舅。”毕竟当年可没有那很轻易就可以把一个人的身影或声音留住的智能手机,所以这些阿弟的遗物和照片,全是我的宝啊! 如果有天,至亲离开你了,请不要把他们的遗物统统丢掉,选择一两样不碍位的,留着吧。其实逝者并没有离开我们很远,他们只是搬去天堂住罢了,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搬去那里,到时才把那些物品物归原主吧。剧里有句金句:如果没有用心,就会听不到。眼睛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只要你记得,就永远不会消失。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