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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4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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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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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像姐姐一样选定了什么就坚定地走下去……” “你这样读到一半就说不读了,很不负责任……” “你要知道你也是姐姐,你应该做弟弟妹妹的榜样……” 忽然想到还有一句,“你应该像姐姐一样开朗……” 听见我这么说,荧幕前的她“呲”了一声。我终于再也忍不了,鼻头酸意迅速蔓延,不争气的泪水顺势滑落。 “好家伙,我怎么又哭了?”明明只是想向姐姐倾诉退学归国以后听到这些话的委屈,竟然也会激怒泪腺。 可她,怎么也哭了? 她永远是这样,用她的方式支持妹妹。即使我们现在相隔3527公里,镜面反射却一如既往地因为共振的心波而映出另一个我。不过这次,她忽然离我的心好近、好近。她竟然比我还气。就像当年我满心欢喜地为她大满贯的A Level成绩而热泪盈眶,比她还感动。看来这次,她真的心疼起了妹妹。 情绪感染像是一种病,交互蔓延在我俩之间。这毒株无法隔绝、一旦触及真心,便一发不可收拾。这时,看她就像是看我。同一句话,有她着实心疼的泪水,也有我玻璃心碎的难过;相同的事,有她容光满面的雀跃,也少不了我喜极而泣的笑颜。 不受情绪波动时,她在她镜中的世界耕耘,我在我镜中的世界雕刻。雕塑上深浅不一的刻痕,终究无法与整齐划一的农地相比。面对升学选择的我,出于对先前手上雕塑的不安,毅然决然踏上重寻塑像之旅。当时决定拿起的雕塑本身完美无瑕,不禁让我思索起不安感的来源。原来,是迷茫、也是疑虑。那是我真正想要的吗?显然不是。这才有了退学之说,我想重新选择,为自己勇敢一次。但若是要我放下雕刻刀,拿起锄头创作,恐怕那白净的雕塑会淹没在血海之中。我真的没办法像姐姐一样。 农家常常与呆滞不动的稻草人打交道,自寻其乐且乐在其中。农地旁的工作室就截然不同了,雕刻创作者为了迸发灵感,总是打滚于千丝万缕的情感世界中。看起来越是闷骚,脑中的战况越是惨烈。不少情绪壮烈牺牲,导致她深陷其中,走不出来。待战场灰飞烟灭,战士扬尘而去,已是那月黑风高的深夜,或是那……与挚友至亲的深度交流中。 其实,只要对未来铺路的初衷一致,路线有异又何妨呢?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实际上,生活中的镜子也延续了惊悚影视剧的创意。虽然我们姐妹俩常常在共情时捕抓到彼此的身影,但在各自的跑道上却毫不相干。就像恐怖片中,镜前的女主往往会在镜中窥见另一个女人的模样。求学路上,镜中的姐姐看起来踏实又认真,镜前的我却渴望冒险,比较厌世。难道真的如大人所说的那般,自己不如姐姐? 镜终究是镜。不管是镜内还是镜外的人,永远只能看见在折射或反射作用下的像。在我眼中踏实笃定的姐姐其实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烦恼。透过镜子,我一直以为她沉浸于留学生活中,会在不同的季节绽放芳华,随着每一天的风吹草动摆动身姿,像极了演奏至忘我的贝斯手。可是在这次的通话中,她亲口述说的所有经历,颠覆了我在镜中看见的像。她的生活,全然不是我以为的那般享受和顺利。 她过得一点都不容易。镜子中姐姐舞动身子的假象,只不过是借助“酒精催眠”完成的。她效仿着酗酒者对待酒精的态度,努力地用学习填满生活,用尽全力地克服着对家人的思念。似乎一不小心,她又会陷入无限的思念中。她正在用极端对抗极端。唯有将学习变成深渊,方能短暂地逃离思念的尽头。她发在微信群里的照片:窗外无云的穹庐、美禄配包子的早餐……只不过是为了让我们以为她很好。她也不怎么回复信息,只因为沉醉于学而思的世界中。而我知道,她越是忙于学习,就越是思念家人。 姐姐和妹妹是两个不同的个体,理应在两面不同的镜子中演绎生活。在我们姐妹俩中,那面镜子却能在彼此最需要时发生反射,进行共振。共振的频率有多高并不重要,因为只要一方的情感粒子开始振动,另一方自有回响。 这通电话最终在凌晨一点结束。我们在倾诉与聆听中心生力量,各自整装待发。姐姐继续耕耘,我去寻找塑像。我最终不会像她。但说好了以后的我们都要像二十出头的我们一样,在必要时撑起对方那快塌下来的世界。光线再次射入镜面,生活继续,我们期待着下一次的分享。 最终,镜子前方那道向往自由、不甘平凡的光束,让我看见了更多可能性。原来,我还有那么多选择。眼前五花八门的塑像充满着无限潜力。我想,待自己攒够了勇气,就能像姐姐一样大步地朝前走去。即使未来充满不确定性,也要相信那即将选定的雕塑,更要相信自己。 退学之后,我带着这样的反思重新规划升学道路。这一过程依旧很难,我还是会猝不及防地陷入自我怀疑的旋涡中。但无妨,我珍惜着与不同的情绪相处。 慢慢地,眼前那份升学蓝图渐渐清晰。对于接下来的选择,我丝毫不敢奢望路过镜前的人都会停下脚步看我一眼。只要这个选择能把我的世界打造成哈哈镜,供我自娱自乐,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猜想10年后,镜前的我会到姐姐的农地里尝尝那颗最甜的瓜,听她笑着诉说这些年的不易,感叹人生无常,再暗暗为她开心,任凭汗水随着晚霞的落幕悄然离去。夜幕降临,回到工作室才发现镜中的姐姐早已在我打包瓜果时,悄悄顺走了我那精心刻制10年的作品。殊不知,那就是十年前差点染上鲜血,如今却雪白静穆的雕像。
1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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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结婚了。” 一则短讯传到父亲的手机里,发信人是姐姐。 直到看到这行字,我才恍然发现,我们真的长大了,不再是以前天天黏在一块嬉戏打闹的女孩。 早些年,姐姐到新加坡去工作,每3个月会回来一趟。我从小与姐姐同房,即使她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她在这房间的一切都依然保留得很好,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 床单是她以往喜欢的简洁白色,衣橱里有一半的空间放置着她的衣服,她的书桌上,有中学毕业时朋友送的照片和小礼物,还有贴得满满的便利贴。这间房间,永远都做好了等她回来的准备。 得知她要结婚的消息,我知道这里有关于她的一切很快就要被清空,因为她准备嫁去新加坡,在那里安定下来。 姐姐结婚期间,正好碰上了冠病疫情,那时机场还未完全开放,我们只能透过视频通话,去见证她人生最重要的一刻。 我曾在脑海里上演无数次,姐姐出嫁当天,我会作为伴娘陪在她身侧,手接住了她扔出的捧花,然而当这一切落实到现实当中时,我却只能隔着那有些卡顿的手机屏幕,默默送上祝福。 以前在电视剧中看见女儿出嫁的情节,父母总会双眼通红,一方面为女儿的幸福开心,一方面又不舍。这种心情,直到我姐姐出嫁那天,我才有体会,就好像心里突然空了一块。你知道那是你姐姐,但与此同时,她也是别人的妻子了,不再完全属于你。 屏幕里的姐姐笑靥如花 记得以前姐姐有一架相机,那时还没有智能手机时,相机成为了最主要的拍摄工具。她的相机里有好多照片,记录着生活的点滴,比如我俩早上做半生熟鸡蛋,那碗半生熟蛋里,有我不小心掉下去的鸡蛋壳;她为我绑了辫子;我们在后院各个角落的影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架相机早已坏了,再也拍不出与我们有关的故事,但它依旧被保留下来,就收在姐姐书桌的抽屉里。 白色,应该是每个女孩嫁给爱情时最幸福的颜色吧。 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她笑靥如花,我知道姐姐已经做好准备迎接妻子这个新角色。 我拉开书桌的抽屉,看见银色的相机正安静地躺在里面,我下意识用手指按了开机的按钮,相机的画面依旧是漆黑一片。 坏了的相机没有被姐姐扔掉,我想那是因为她想保留的,是这黑色背后曾经绚丽的色彩吧。 那与我们有关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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