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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

1星期前
小孩的身心就像一张白纸的清纯世界, 还是一个浓缩到另一个身躯的大人?尤其是现代的小孩在科技的渲染下,小小年纪就开始了解与学习大人社会里的知识、技巧与处世态度。现在的孩子比较喜欢玩网上游戏。那些传统的游戏与玩具,逐渐成为陌生的名词。 大人的世界真的那么好吗?为什么现在的儿童自杀率与心理问题日益严重? 生病的孩子和生病的成人有什么差异的经验?不管在什么年龄,面对疾病时都因对疾病不熟悉而感到担忧或恐惧,只是以不同方式来面对。大人面对担忧恐惧时,通常都会说出来告诉家人或医护团队,而小孩在面对担忧恐惧时,可能选择保持沉默,因为他们缺乏足够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受,所以选择静静观察父母与家人的反应来应对。至于较年长或进入青春期的孩子,可能他们会以叛逆行为来保护自己或抵御这世界所带来的不安全感。 有些儿童在面对因身体疼痛或与家人分离所造成的恐惧时,往往会拒绝任何人的靠近。曾经有个10岁男孩在我到他的家拜访时,毫不客气地丢枕头来发脾气。 “你尽情丢吧,如果这样会让你感觉好一些。”说完,他更放肆地用玩具向我投掷。 我保持不动,静静地看着他。大约15分钟后,他终于停下来。我只想以平静的方式来陪伴他。 “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我问。 过后,他指向他的肚子。原来,他因为服了吗啡而导致便秘。 每位儿童会以他的年龄、认知与病痛的经验,而用不同的方式,包括身体语言和游戏行为来表达自身的痛苦。至于成人则常常会用痛的指数(0到10)来描述身体疼痛的程度。可是,小孩也许会说自己的疼痛指数是7分,但他还可以继续玩手机。这时候,他的父母也许会认为孩子的痛指数是10分,可能医护团队会评估为3分。所以,在儿童安宁照护里,究竟谁的评估才是正确的呢? 在这种三角关系里,任何一方都没有完全的主控或自治权(autonomy),因为大家都站在不同的角度来探讨问题,旨在为孩子争取最大的利益(best interest)。成年病人通常都有自己的自主权,除非他已经完全失去意识,而必须要事先做好预先护理计划(advance care plan)来交待家属。 儿童的预先护理计划主要还是须要依赖父母与医护团队的讨论。如果孩子已经达到可以表达自己想法的年龄,父母与医护团队也必须尊重他的意见。小孩的照护者,主要是他的父母。而孩子的病,主要也是源于生育过程的问题,基因变异或遗传性疾病。因此,这些病症也许不是第一次发生在他们的家庭。当家庭一次又一次地面对这样的挑战,往往会导致情感的重叠伤害,并让悲伤(grief)的经历不断循环。这种家庭须要更多鼓励以支持他们勇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建立生命韧性度(resilience)以及重新审查与改善应对策略。 照护中的挑战与希望 只是单程朝向死亡,他们有机会活得更长久,逐渐达到发育年龄,甚至可能转向康复与慢性病管理的道路(chronic illness)。反之,成人安宁病人的路径,大多数往往没有转道的可能。那为何与如何才能让孩子转道? 孩子们的病通常源于天生器官的缺陷,包括心脏、肺、肾和肝脏。这些构造上的不完美,是无法通过手术与医疗来根治。可是,因为孩子的身体与心智从出世就持续发展,尤其是脑部发展,他们的功能有可能在适当的照护和足够的时间下得到改善。重要的是,要避免重复受到感染或各种并发症的伤害。我曾经接触过许多这样的病例。有几位孩子从出世就有心脏构造不正常的问题,同时也因为肺动脉高压的关系而须要安宁服务给予他居家氧气或呼吸辅助器。在此过程中,我教导父母如何好好照顾他们及给予足够的病菌感染措施,包括预防针。一到两年后,因为肺动脉血压回常而可以到心脏中心接受结构改善手术。从此,他们不再需要安宁团队的辅助,反而更需要心脏与复健团队的照顾。相较之下,成人的不治之症通常都是因为生活习惯与环境因素造成各个身体器官的损坏而无法再进步改善。这种损坏通常来自癌症、血压高、糖尿病、慢性病毒所造成。所以,一旦发现病情来到严重地步时,他们都没有改善的机会,除非他们有机会接受某些有关的器官移植手术。 我喜欢见证孩子随着时间向前迈进成长。这种成长不一定是身体功能,还包括他们的认知和理解力,社交技能和语言表达能力。一位患上心脏或肺部不治之症的孩子,你会发现每一年他们对自己的身体与疾病的认知都在不断变化,充满了求知的渴望。虽然改善的机会可能有限,但绝对不是不可能。所以,我常常鼓励医护人员与照护者必须想尽办法去改善孩子的学习机会与学习环境,包括勇于和他们保持任何有关疾病认知的沟通,并且根据他们的能力来安排最适合的教育制度给他们,包括特殊教育以及医院里最适合的学校教育(school in hospital)。 这些学习与教育的改善通常不是成人安宁疗护的重点。成人病人对于疾病的认识主要来自社会参与和自身的经验,他们的学习更趋向如何面对与接受死亡的来临,因为他们所支配的时间通常都比儿童病患来得更短。成人须要更多的时间来适应,儿童却需要我们提供他们更多教育。 由于儿童安宁的病患通常比成人病人活得更长,他们需要更全面的照护理念,而不仅仅只注重在症状控制。此外,儿童病人的照护者因为长期照顾孩子而面对更多经济、心理与身体疲意的挑战。每天,他们都会徘徊在继续让孩子因病而活的痛苦与渴望可以得到孩子更长的生命陪伴之间的矛盾。所以,和病童的照护者讨论预前护理计划必须在病症的开端就变得尤为重要。不管孩子的病情是处于晴天还是雨天的时候,医护人员与照护者必须保持真诚与开放的态度来计划每个护理的安排。成人的照护者通常都比较少面对这种矛盾,因为任何护理的决定还是由病人预先向医生或家人做出交待。 每次被病童的父母问起孩子的预期寿命时,我通常都无法给予一个肯定的答案,因为有很多病例都是非常罕见,所以没有足够的病例统计来鉴定。反而一旦成人走上安宁之路,他们的预期寿命会稍微比较容易预计,正是这种不确定性,使得病童的照护者更能够保持让孩子变得更好的希望。这种希望可以激励他们更勇敢地面对每一个高峰和低谷的挑战。 我比较喜欢通过各种游戏来与病童沟通,包括纽扣、沙箱与画图。虽然要引导他们说出内心想法需要更多的技巧,可是这种挑战可以让我得到更多满足感。而且,儿童都比较勇敢说出真心话。至于成人病人会比较以过滤性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思维。孩子的真性情可以通过他们的身体表达,游戏态度与有限的语言而带出来。 陪伴每个病童的成长,可以让我向他们学习如何让我继续学会活得更好。这一条路虽然走来不易,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3星期前
晨曦微露,光芒犹如初梦, 道路柔如水,缓缓铺展。 不再犹豫,告别时代巨轮。 脚步如钟摆,波动旋律。 风中,是远古的低语。 大地,是不朽的诗篇。 以往的过去,是与时间的对话。 憧憬的未来,是与迷宫的挑战。 行囊中,装满希望与绝望。 内心中,盛开勇敢与脆弱。 每一步,皆是和灵魂的考验。 每一程,皆是和内心的煎熬。 山川河流,时光涟漪。 天地之间,宇宙之中。 无论风雨,抑或晴朗。 心中的信念,恒星般闪耀。 踏上征途,伴随岁月的钟声, 前路漫漫,仿佛星河般渺茫。 每一次抉择,都是命运的赌注, 每一次叹息,都是灵魂的呐喊。 山峦之间,摆荡着古老的回忆。 河流之间,流荡着古老的智慧。 在智慧的山脉之间摆荡,在古老的河流穿行。 寻找那永恒的真理。 风雨洗礼,淬炼出坚韧。 晴空之下,反射出彩虹。 不惧黑暗,不惧孤独。 星辰指引,勇往直前。 前方的迷雾,遮挡不住眼眸。 前方的障碍,遮挡不住内心。 时光的旅人,渴望的信念。 梦想的衬托,勇敢前行。 出发,是心灵的黎明。 离开,是心灵的煎熬。 在每一个晨曦中,在晨曦的光明中。 怀揣希望,迎接那不可预见的未来, 在命运的旋律中,谱写属于自己的篇章。 【作家点评/若涛】 诗必须精炼。这首诗似乎回环往复地说着同样的内容,通篇意象也极相似,缺乏变化。以这样的长度,它必须有所推演,有起承转合的结构。否则,不如把它缩短,十行左右应该就够了。此外,句子太过“整齐”,也会显得生硬。当然,它是有好些佳句的,只是太过松散。加以浓缩后,也会是一篇佳作。 相关文章: 出發 火車站 烏龍鎮 詩展
4月前
14年前,在那有凤梨教堂的大学宿舍梦到我控制后背肌肉,翅膀展延开来,侧身调整自己往下飞翔,用身体的重量或右或左随着风精准控制轨道,感受风承载羽毛。我想飞去看海。奇怪,沙竟是深蓝色,跟我记忆中的海边不一样。因震撼而逼自己记下这画面。停靠在沙滩的小渔船也是浅蓝色,我笑起来,怎么同色系。阳光轻轻包裹绀青色沙,蓝沙透着柔和金色光晕,我在空中俯瞰,一闪而过的画面让我感动得想哭。凝视渔船的同时,我已坐在船上。 身在这世界,无时无刻不害怕,总是受到惊吓,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些恶意。 曾在一个水中能呼吸的星球,在屋后的海,如此卷曲躲在黑暗的水许久许久,远离人。在黑暗温暖的海,我觉得安心而能哭泣,全然的寂静拥抱我。无重力漂浮,但确实被水拥抱,不需面对任何一个人。直到现在,我都只敢去有海的远方。只要有海,我就知道自己不至于会干枯死亡,像是一种对灵魂的许诺,像是来这一趟的安心保证。 在那有凤梨教堂城市的小屋子,我有段时间不敢踏出家门,用了一个小时打理好自己,深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要开门,但我还是败下来,接着对自己的极大失望与愤怒而哭得停不下来,觉得怎么会这么没用。但是那时对那城市的人礼貌之下会突然显现的恶意与不耐烦吓到。(但还是对这地方能够凝聚各种书、信仰、智者着迷,随时都能以很低的代价换取自己想学的一切知识。我也不清楚自己那时怎么那么怯懦,可是独自一人夜晚走在印度黑暗的小路,背后响起男人骑摩托车鸣车笛,我也不那么害怕,凶神恶煞准备撕碎对方的眼望着前方。独自在浴室生小孩,也不那么害怕,即便身体承受极大疼痛。可是不擅长时时带着防卫与不信任的心面对礼貌之下冷不防的尖锐骄傲刻薄) 不知道有谁在投身这里以前,也是望着这湛蓝色的海出神,再望向人的疼痛,因着不舍人的疼痛而来。以为自己凭着所知的真理就真能陪伴谁,以为真实的力量强大,结果可笑不堪一击。对黑暗无知。5岁时的自己半夜捧头,寂寞坐在楼梯间,不知怎么办,渴望回到黑暗温暖的寂无之中,觉得再忍受下去也见不到能改变什么。四姐说半夜看着小朋友进门,她看着这小女孩以忧郁和关怀的脸帮每一个姐姐盖被,怀疑是阿嬷附身,吓得赶快装睡。回想当孩子没有文字和工具的不知所措,还有面对大人以为小孩无知而随意戏弄所忍下的愤怒,真的很讨厌当小孩,如今有许多路径可以向内在世界问取见解。 最近的阳光好大好大,可以感觉到有什么决定性的不一样了。4岁女儿那天在海边看着吐在沙滩上的垃圾,如此愤怒,她抓起树枝假装施法帮忙海中的龙一起清理,然后跟龙许诺自己不会再乱买玩具。她觉得海中的龙因为清理过多垃圾而沉重得奄奄一息,于是再也无法按时下雨,时而失控,龙没力量了。在世界的人会不会因着无法理解自己的价值,于是向外讨爱,逃避认识真实的自己,逃避看见自己的黑暗与脆弱,因而用了更多的物质填补空洞,人的眼不再纯粹发光,看不见值得感激的事。每个人都想被看见自己的独特,却忘了望进自己的脆弱与黑暗,如此想要被肯定,是不是势必引起贪婪?我也是那贪婪,想被人看见与承认我价值的人。 渐渐因为失去专注力与凝视之眼而被覆卷在海浪之下,视线不再清晰,内在的声音因为不再透过书写调音也已走调得听不清,也已无法发自内心感激与爱眼前的人们,再次奄奄一息。每一次在这种窒息的黑暗溺水之时,觉得不可能再信任自己了,我也不可能对这世界再有一滴的爱了。上一次有这种感受是让好友短暂在我家借宿,但对方状况不佳,完全依赖在我们身上,一直黑暗绝望的模样,而我初怀孕,照顾对方已超过自己能力之时,请求已找到租屋处的她尽早照顾自己,也拜托对方男友好好照顾她,但最后却是在我流产后才慢条斯理搬离,但她焦点依然是她自己承受的黑暗,看不见我的厄运。那刻觉得自己很可笑,觉得这世界真的可以去死。自己没智慧的爱惩罚了自己。怎么如此愚蠢。把死去的小孩埋在鸡蛋花树下,当树上开了满满盛开的花,心中只有刺痛和讨厌自己的浓烈愤怒情绪。那股愤怒与仇恨也指向我曾经爱的好友与这世界。如果选择再也不爱了,我也就安全了吧?不再付出,我就不致像这样有机会仇恨自己的愚蠢。不是身经百战就有机会再站起来相信的吧,有时也会像这样只有不停流泪而有的仇恨内在之眼。但也会因此再也看不见细腻微小的善意,怎么办?也会因此再也不会看着海上,在自己头上飞过,在阳光照耀下羽毛闪闪发光的老鹰,心中升起的感激。我会不会因此就忘记自己也还是被很多善意与爱守护的人?即便眼前的人们有私欲,但还是有那么多一闪而过的善意保护我度过这生命的吧。但很多时候黑暗的时候,也会觉得前来的人想以善意换取我能给予的温暖与凝视。我本来以为自己是想以真实帮人洗涤混沌不清的黑暗,让人看得见真实的自己,听得见自己的声音,因此能放下混浊,轻盈地前往该去的方向,我如此确信自己做得到。但久无磨利自己的内在感知,一切都走音了,也因为黑暗侵蚀而一切走调、黯淡、自卑、悲伤、不信任自己,只能掩盖眼睛的自己。 望着还在这世界活着的自己,知道自己即便时时感到无力与悲伤,无法信任自己与世界,但还是希望自己看得见可以感激的事。这世界还是有好多我想学的事,那些知识闪闪发亮,每一次能掌握与游刃其中都觉得很快乐。像是学怎么精准呼吸可以怎么影响肌肉,怎么影响人的意识,怎么深化捕抓形象之中的真实的直觉。人的微表情怎么影响了人的样貌,这样思考模式的人会有怎么样固定的情绪反应,这样的人怎么思考世界与自己。但其实许多知识都只有简单道理,像是如何更深理解自己、理解自己的情绪模式、怎么让爱与感激流动、怎么看见神圣秩序与信任生命源头、怎么知道万物的对立面而知晓显性与隐性之间的合一、怎么深化专注力而得以不让惯性意识与习性掌控、怎么让自己的内在更有力量而深知自己有改变的力量。最后就只是脚踏实地专注生活,知道自己亏欠这世界的海与风与阳光,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感激自己曾经有爱过眼前的人和世界,有张开过眼睛凝视眼前的疼痛黑暗与美丽,知道自己有好好生活。 相关文章: 陈颖萱/亚叁雨 林嘉欣/不说话的尼泊尔 邱然/灵隐寺
5月前
喜欢听说读写各种故事,曾任星洲日报普通组记者与坤成中学历史教师。非主流00后,有痣青年,相信人性本善。 电邮:[email protected] 。 除生死,无大事。究竟我们应该以什么态度面对死亡?年轻人为何举办有关临终关怀的醒觉活动,又会如何谈论死亡呢? “大家听到死,就觉得很恐惧。可是,为什么我们不要突破这个恐惧呢?”临终关怀醒觉活动筹委会主席张菲玲这么回答。对她来说,一旦看破死亡这个课题,其实就会发觉死亡并没有那么恐怖,况且每个人都一定会面对和经历死亡。 “我们想通过这个活动,自己感受、体验、接受,最终才能走到释怀这一步。我们想通过这四个阶段(F.E.A.R),让大家看淡死亡,用更好的心态面对死亡。” 死亡是可以看破或看淡的吗?她说,如果你已经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的时候,就会发现死亡并没有那么恐怖,在经历其事时,也不会茫然失措。 亲身体验和感受死亡 在开幕仪式致词时,张菲玲提到此次活动主题中的“蝴蝶”象征着转变、美丽、优雅和联系。正如蝴蝶从毛虫变成最终形态一样,临终关怀代表着从生命到死亡的转变,强调了死亡并不是终点,而是新生活循环的开始。“吻”的概念则象征着与逝者分享的连接或记忆的瞬间,温柔地提醒着人们在肉体之外的爱和联系。蝴蝶是希望、变革和生命旅程永恒美丽的象征,即使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也是如此。 感受到生命的珍贵 她说,此次临终关怀的对象,是专门针对患有绝症的人,在他们生命的最后阶段,提供支持和舒适的形式,目的是通过满足患者的身体、情感和精神需求,来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同时也为他们的家人提供帮助和安慰。 这种关怀主要侧重于管理与绝症相关的疼痛和症状,力求让患者尽可能保持舒适。此外,临终关怀团队还为家人和护理人员提供指导和支持,提供咨询、教育和实际帮助,帮助他们度过这个艰难的时刻。 此活动精心设计了不同阶段的体验,让参与者可以感受、体验和接受死亡,最终达到释怀的目的。譬如在感受的阶段,通过观看遗物及其背后的故事,观众可以感受到生命的珍贵和逝去的意义,并了解关于临终关怀和安宁关怀,加深大众对此主题的认识。 此外,活动也设有死亡体验环节,参与者需“躺”在伪棺木体验自身的死亡,进而思考生命的意义。通过冥想环节,参与者可感受生命的临在感,体验内心的平静和思索。 接受和整理情绪 有柔软才能坚强 看着学生一步步了解何谓临终关怀,直到活动期间已能够从容谈论生死,活动顾问老师姚丽洙也表示:“我希望这不只是让学生去学习如何举办一个活动,而是从中去接触大众的人性,学习如何懂得去尊重生命。” 她说,如果大家能够这么坦诚地去了解自己,接受自己的感受,包括负面的感受如恐惧与悲伤,那每个人的心都会放柔。当每个人的心能够柔软一点,将会产生巨大的力量,足以慢慢感染身边所有的人,乃至整个社会。 “我们必须要知道并了解,柔软不是脆弱,反而是坚强的源头。当一个人能够容许自己哭的时候,其实那才是最坚强的,因为我们承认自己的情绪,承认我们内在还有一个小孩。 “一旦承认了自己的情绪,其实是在拥抱自己,并且完全接纳自己,这也就足以让自己能够更坚强起来。所谓弱者,是逃避自己的柔软之处。其实坚强跟柔软不是对立的,反而应该是融合一体的。如果我们没有柔软这部分,我们是不可能真正坚强。” 最后,张菲玲也强调,悲伤是被允许的(It’s okay to be sad),如果不允许自己伤心的话,就是在跟自己搞对立。 讨论生死不再是禁忌 “如果你不让自己把情绪表达出来,那你要怎么坚强呢?一直把情绪收在心底,你是不可能坚强的。可能到最后那一刻,你真的崩溃了,那要怎样照顾好自己?其实,每个人都应该面对自己心里最深处的情绪。你可以哭,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但你一定要面对你自己。” 临终关怀,简言之就是做好让生者安息,同时帮助生者坚强的工作。看似简单,要做好这件事却不只需要心理意识上的醒觉意识,更需要持之以恒的行动,以及社会各方面的扶持。年轻人愿意主动迎面如此沉重的课题值得鼓励,期待有朝一日讨论生死不再是禁忌,无论贫富贵贱,每个人能够从容面对及接受自己和他人的死亡。   相關報導: “生命之旅”情景音樂會落幕 為祗園修心院籌獲43萬 將殯葬教育改革視為己任 遺體化妝師 推廣生命教育 132醫學系師生感恩致敬 送別一家3無語良師  楊偉漢《照》丈量人生 / 歐芙苓(甲洞)
6月前
9月前
1年前
之一、入夜 入夜前 回教堂祈祷声就已高高响起 带着夕阳被吞噬的野心 海洋底下涌动着暗流 绿色何时竟然离开淳朴的田野 堂堂正正地飞扑蓝天 一把火给天空烧出了一圈紫霞 未来的夜是进入黑暗的夜 是剩下的灰屑 是送走的新娘 可我们从前都在夜里举起 照明前路的火把 不畏前行。而此刻入夜 我们和你们谈着分裂 他们等着台上幕谢 灯亮时上场,灯暗时过场 明灭之间,这一出戏得演多久 我才能走出这堂皇的国家剧院 踏上人生孤独的归路 (2023.08.12 六州选开票夜) 之二、向暮 有没有一个可能 冬天不需要炉火的烟囱 依旧可以自由呼吸和讲话 比着手势,为冬天冷静思索 来年的改革能否落实 产出一地金黄的稻浪 充足的禾杆,堆在空地上燃烧 去解放烟囱的标准身裁规定 让烈焰冲天而起,像一纸诏书 有没有可能,冬天里不需要柴火 我们的时间不会错过 我们在向暮的霞光里 看见月亮反射太阳的粒子 无法辨认真假身分的光明 假意披着羊皮,向牧童招手 一起回归破烂的草屋 瑟缩在寒风中 为明天的面包勾勒一些模糊的轮廓 勉强在无欲无求的烛光里 忍受饥饿,干渴,和泪流 向暮时分,在广场上 光失去了造影功能 一切被黑暗吞没 如果可能,冬天的寒风 也将沉默 之三、夜已深 风凉露重,夜已深 我们的步伐没人敢问 月升星沉,夜已深 我们的想法没人敢问 走过灯火璀璨的首都街头 走进灯火阑珊的人生三楼 一介布衣忍受不了膻骚腥臭 满桌佳肴就引来抢食的苍蝇 夜已深,心事深沉的街灯 向麻雀喂食一些芝麻小事 至于家国大事,索性直接躺倒 在大马路中央任人践踏 毕竟是光与暗的交媾物 影子有深浅,无心的夜也有 一只扑错光源的飞蛾 看不见夜深里声音的形状 由呢喃到呻吟,由呻吟到哀嚎,哀嚎到咆哮 夜已深 深深深深地 在这里光明委身 在这里大地起震 我们的问题始终没人敢问 之四、对街的犬吠 距离很远,这片天空和那片天空 交接处,也许还竖着隐形的高墙 也许隔着重重山峦 以一湾海峡分开 用州际线缝合的 术后伤口,还流着脓 我明明白白的听见 沸腾的人声呼应着 是对街的犬吠 还记得那年的黄潮 还有更早前不止息的红焰 人群像丧家狗被一队恶犬驱逐追赶 在庙堂之高,江湖之远 扩音器的祈祷声从回教堂传来 从远处翻腾的稻浪传来 从憩伏在庭院一角的猫身后传来 溶入忐忑的暮色中 屋外的路人听得分明 电视播报的新闻里群山喧哗 不停息的山头纷争 是对街的犬吠 狺狺狂吠 动摇的屋梁掩护不了鸟巢将倾 回声荡漾在黑夜的心脏 掀起了风,搅浑了云 眼看一场暴雨将至 眼看一团浓烟拢聚 对街的咒骂依旧,辩论激烈 暗黑透过阳光照射产生了阴影 谎言透过乌云满布来密谋闪电 我双手掩耳而大雪将至 大雪将至而民主的冬夜里 寒意凛凛,犬吠狺狺  
1年前
老是追求自己的,不曾过问妈妈对美好生活的想像。直到她捡了只小猫回来。 我真的好期待新年回家可以看到家里现在养着的那只猫咪。 家里从来没养过猫,还真的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形呢。想着粗大的弟弟给小小的猫咪擦小小的屁股和拾粒粒的大便,想着妈妈抱着猫咪说话一脸怜惜的模样。那会是怎样的一个画面呢。想着爸爸骑摩托载着它出去兜兜风,它引颈四处观望的惊恐神情,还有爸爸一手骑着摩托一手小心揽着它不给它爬出篮子的想像,那会是多么美好的一张家庭照。在家里经历了一切之后。 猫咪死了。猫咪竟然等不到我回家就死了。 猫咪死了。妈哭得像小孩一样。 电话里头的妈妈伤心透了。我怕它饿了,就煮面给它吃。结果它就死了。我哪里知道它不能吃面,我又没有养过猫。我还给它冲凉,冲凉没关系吧?阿怀跟我说猫咪死了,我还骂他不要乱讲话。 下雨天气凉凉的,我想它是睡得很舒服呢。我今天很忙啊,要拜阿公,煮到来都没时间去看它。如果我刚才有去瞄一瞄它的话,可能就知道它出事了。刚才回来它没跑过来叫我。你知道的,我每次回来它就冲出来,小小只蹦蹦跳跳的很粗比(可爱)。它没跑出来找我我才发觉不对劲了,不会真的死了吧。它真的死了。就这样死了。阿怀把它埋在那只被你撞死的猫的旁边。阿怀说要去巴刹给我捉一只猫咪回来。我不要。我才不要。我就只要那只猫咪。 妈妈挂了电话,我还是放心不下,给弟弟打了电话。怎知接听的还是妈妈。我说还是叫阿怀给你找一只猫咪吧。 妈妈变成了小孩 我都说我不要我不要。我就只要那只猫咪。我的头好痛。我一哭我的头就好痛。你阿姨刚才看到我哭,还骂我傻的,为了一只死去的猫咪哭。好了,不讲了,你在那里好好照顾自己。 妈妈哭着撒娇,像从一个五十多岁的妈妈变成了一个小孩。猫咪岂止是猫咪。妈妈的哭诉里听来,猫咪不只是猫咪。猫咪是爸爸,是弟弟,猫咪尤其还是我。猫咪在我们都缺席的时候,赖在妈妈怀里撒娇喵喵说话,在妈妈脚边环绕摩挲,在妈妈身边安心的睡着。它需要妈妈喂食,需要妈妈抱抱,需要看到妈妈在家里来回穿梭的蹒跚身影。它在妈妈对一切都感到心灰意冷的时候,在妈妈每天叨念人不知道辛苦活着为了什么的时候,它活泼蹦跳的生命力给了妈妈重新活过来的希望。 在我听懂妈妈哭诉猫咪死去的电话那头,我,这个总是离家跑得远远的我,哭得像成人一样如此狼狈。不在她身边的我,圆不了她唯一的、单纯的想望。
1年前
老李又在吹嘘自己的炒股能力,说这次他靠卖空股票整整赚了10万。虫叔想,如果自己有10万,可以做好多事呢。一帮老朋友中,虫叔最积极参加老友聚会,但也是席间说话最少的。他总是插不进嘴,尤其当老李说话的时候,他只有安静听的份儿,顺便想想自己的事。 虫叔一直惦记着买辆新车给老婆。她那辆小破货车三不五时就闹脾气,杵在马路上不肯动。还有儿子投诉电脑卡机已经好一段时间。时代新了,学校要求学生用电脑学习,必须买新的了。当然,他自己也有好些东西想买、事情想做。要是有钱的话就好了。 虫叔是个乐观的人,一直对未来抱着很大的希望,且对希望无比虔诚。 正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天,一只通体雪白的山鸡从他家屋顶后面飞出,舒展开的翅膀、长长的尾巴,活像只白凤凰,从九霄天外降临人间。山鸡飞出一条完美的弧线,最后停在院子里的巨型雕像上。那是一座仰天吐气的锦鲤雕像,最高点是锦鲤的嘴。山鸡站在锦鲤的嘴唇上,长尾巴垂下来,成了锦鲤飘逸的胡须,灰扑扑的锦鲤就被仙气点亮了。 虫叔刚算过这个月的账,怎么算都差一点点,急得他满头大汗,又舍不得开风扇,只好跑到门口吹风。看到这场景,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哎呀!鸡祥如意,大鸡大鲤!凤……随便什么,总之是人生的巅峰、美梦成真啊!” 虫叔兴奋得抖手跳脚,眼镜歪了也没空扶,只贪婪地看着美丽的院子里,巨大的雕像和从天而降的山鸡。他突然化身天才数学家,记住了山鸡飞过的轨迹每个点的坐标和斜率。 他在最亢奋时惊醒,险些没叫出声来,不知是因为房间热还是心情躁,出了一身大汗。他的心突突跳个不停,脑中迸发源源不绝的灵感。 梦里山鸡飞过的每个坐标都是提示,但他不会被迷惑。山鸡停下来的地方,也就是弧线的最高点,才是他要的答案,因为坐标x轴和y轴分别是两位数!果然,神不会薄待任何一个虔诚的信徒。这次的提示如此明显,绝不会错!虫叔赞颂自己的脑袋,化身为天才数学家的自信在全身的血管里奔腾。他默默背诵那两组数字,将它们合二为一。 天还暗着,老婆在他身边低低地打鼾,不大的床被她占据了大部分。头顶的风扇吱吱呀呀地转,忙了几圈也带不起一丝风。虫叔住腻了这在23楼的小公寓,想要一栋有院子的大房子。 次日大早,他攥着一家人半个月的生活费,心情有些忐忑。如果把生活费用掉,老婆肯定要闹。但再穷不能穷希望,他今早就开始不停劝说自己要坚定信念。而当停在店门前的车子刚好移开,他心里的最后一点担忧也消散了。兴啊!这停车位出现的时机太巧妙,给他一种“当你足够幸运,整个世界都会为你让路”的确定感。 虫叔下车走向柜台,习惯性地计算自己的步数。平时他喜欢这样为自己卜算。如果步数能被6整除,那他就能如愿以偿,因为6是他的幸运数字。13、14……啊,怎么也无法达到18,12又过了,怎么办? 总不能在这里止步,只好将前提改成能被3整除。3是6的一半,也是幸运数字,15步刚好能被3整除。不必拘泥于细节,因为这必是他这辈子花得最值得的钱。虫叔压低声量把4个数字告诉柜台的小姐,叮嘱道:“大、小、全包。” 付了钱,他格外有礼貌地向柜台小姐道谢。 走出店门,阳光灿烂。对了,要是全中,奖金加起来是多少?他兴致勃勃地拿出手机计算。一长串的数字令他眼花缭乱,在原地愣了一小会儿。冷静下来后,他开始盘算怎么分配奖金。上次他赢了2000块,500被老婆拿去修她的小破货车,他请了两桌,花掉1600。2000块就这样没了,还倒贴100,让他心疼不已。这次决不能这样了,必须好好规划。 三成拿去捐献,这是必要的,以便持续得到神的保佑。然后一半拿去投资。他看过一些国外大奖得主的新闻,好几人最后都沦为无家可归的乞丐,众叛亲离、孓然一身。这是因为他们缺乏智慧。好比小儿举着一大块黄金,不懂得好好使用还可能伤着自己。他绝不会如此。他要找最稳妥的投资方法,让钱生钱。 剩下两成,先请老友们吃顿饭,再每人送一瓶F酒。那帮老家伙如果知道自己发财,反应肯定很精彩。然后买一间房子,给儿子更高尚的成长环境,现在租的小公寓又旧又乱,邻居们都爱斤斤计较,他不希望儿子也变成那样的人。除了电脑,儿子一直想要的球拍也得买,还要留一部分做他的大学学费。最好能送儿子去国外,这样自己也有面子。然后他要买一辆M车,这是他小时候的梦想。给老婆的货车就不必买了,反正她不需要了,改成买几个名牌包给她。一想到那个女人意识到自己错把黄金当粪土的嘴脸,虫叔就有种复仇成功的爽快。对了,R表也必须买,好让老李知道他不是唯一买得起R表的人。 算来算去,两成拿来花似乎不够。只好把捐献的钱减到两成,不……一成。决定了,就一成。这笔钱对孤儿院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足够他们感恩戴德了。虫叔又突然想起,有人说横财和正财必须分得清,如果拿去投资,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后续的运气。 财产被他挪来挪去,乱成了一锅粥,他好久没有如此烦恼过。到了晚上,他终于下定决心放弃捐款,但还有更多问题必须解决。 虫叔失眠了。夜晚从未那么长,他浑身不舒服,觉得这床太硌人。可恶的日子,竟然必须等到明天才揭晓答案。 老婆睡得颇不安稳,偶尔发出几句呓语,但他没空理她。思虑令他手脚发冷,唯有数字才能温暖他。他在焦虑中默念那组号码,每几分钟就拿起手机查看时间,期待天明。他心里堵得难受,需要一场用尽全力的欢呼,才能缓解胸中郁结。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他捧着手机,将音量开到最大,漠然的机器女声开始念诵一个接一个的号码。 没一条对得上。 虫叔的心一次次提起、落下,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头奖还在后头。他宛如一个待审的犯人,焦灼地等待命运的宣判。能做的努力他都做了,能否逆风翻盘,就看此刻!女声终于念到头奖。 那一刻空气都被抽干了,天地间只剩一人一机,和一把女声。第一个号码对了,虫叔的心跳停了一拍。第二个也对了,他开始大口吸气。第三个……第四个,全中!他的脑袋炸出一片空白,只有手机里传出的天籁之音,在空荡的脑壳中回响。然后所有空气一次过涌入他的肺。他中了!头奖! 虫叔狂眨眼睛,好容易把目光聚焦,他盯着那组号码难以置信。像做梦一样!他用手颤抖着一笔一划,勾勒数字的线条,对照自己手上的小纸片,每一划都是一致的!他把脸埋在手里,喊不出声也说不出话,只把他这辈子的等待全都化为泪水。这一刻,硬汉痛哭一点也不羞人。 晚上,他不顾老婆和儿子的反对,将他们带到一家高级法国餐厅。路上他刻意保持神秘,以便等待最合适的时机向两人宣布这个大好消息。餐厅的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老婆和儿子别扭地坐在豪华餐椅上,惶惶对望。只有虫叔泰然自若,对服务员的态度就像对待熟人。点菜时,老婆看到价位好几次想阻止,都被他忽略。最后他点了一桌子的菜和一份鱼子酱。 那张还未兑奖的彩票安然贴在他右边胸口,令他安心不已。他同情对面困惑且不安的两人,他们穷酸惯了,怪不得不自在。老婆时常骂他不求上进、不肯脚踏实地,年纪一大把了还一事无成。儿子也不怎么看得起他这个老豆,对他甚是冷漠。这下他们该对他有所改观了。为了将悬念推到最高潮,他决定等吃完了再宣布好消息。看到账单,老婆必定吓一大跳,开始歇斯底里,到时再宣布消息。他要观察老婆的表情如何从大怨转为大喜。她会用最崇拜的目光看他,就像他们刚在一起时那样。儿子应该会张大嘴巴说不出话,像个傻子。他光想像那个场面就想笑。 服务员端来鱼子酱,虫叔用贝壳勺拿了一点放在虎口处。这是他在抖音上看到的吃法,先示范给老婆儿子看。他故意放慢动作,好让隔壁桌的食客也注意到他,并有时间对他产生羡慕或嫉妒的情绪。鱼子酱可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的。他张嘴缓缓贴近自己的虎口。颗粒饱满、黑亮圆滚的鱼子看起来细腻有弹性,据说味道鲜美无比,一试难忘。他的舌尖等不及要将这无与伦比的美味卷入口中。 突然他被一个重物击中腰部,地转天璇,摔下椅子,醒了过来。 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虫叔呆了好一阵子,才想起山鸡和锦鲤没能让他中奖。那天老婆发现他把生活费用掉,与他大吵一架,几天都不理睬他,两人到现在都没有和好。她今天刚去典当了金链,回来又发了一通脾气。她生着气睡着,多半会做恶梦。他也不是第一次被踢下床。 失望、愧疚和无力感涌上虫叔心头。他看着老婆睡梦中紧皱的眉头、憔悴的脸。曾经,老婆也是个美人,而自己是个心怀大志的青年,未来充满希望。虫叔拉扯自己稀稀拉拉的头发。自己不是个好丈夫,也难说是个好爸爸。没有口才没有能力,一生在贫穷的泥沼中挣扎,想靠运气把自己拉拔出去。也许这样的日子该到头了。从明天开始,放弃这些无谓的幻想,做个脚踏实地的人,一步步按部就班地挣钱。想着,他肚子饿了,想起差点吃到的鱼子酱。 就差一点点。自己在梦里怎么不再快一些呢?至少能尝个味道。那可是价值4位数的鱼子酱啊。等等……4位数!虫叔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鱼子酱是有钱人的食物,鱼子代表多子多孙,也就是富贵,而且这次只有一组号码,不会再弄错了!山鸡和锦鲤只是个小挫折,是他没有解对梦境的提示,可能中奖号码不是坐标而是斜率,或者是其他点的坐标。但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不能错过这么明显的提示。 虫叔坐在床边的地板上,人生又有了无限希望。这次肯定行! 相关文章: 傅采杏/我们的行程要有点无聊
2年前
本以为投票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可没想到原来只有极少数人抱有这种想法。不过是投个票,为何绝大部分人穿得如此隆重? 我指的是,穿潮衫潮裤潮鞋的首投族。女生更过分,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惹人注目。我不敢望得太明目张胆,仅偷偷看一两眼,让闷得快要凝固的血液活络起来。 有趣的是,对比朝气勃勃的首投族,我显得特别起眼。怎么说? 当时排队轮候投票的我穿着印有卡通和厌世语录的T恤、巧克力色短裤和一双拖鞋。头发没梳所以散乱,脸没洗连牙也没刷(还好有戴口罩)。前晚因熬夜煲剧,导致眼皮变得异常沉重,眼珠像沉到浊水里的玻璃弹珠,脸长时间朝地。站在那里,我好像是唯一一个如此邋遢和没精神的人。 啊!原来今时今日不修边幅和邋遢是一种罪过。下次(若有下次),我一定会穿最潮的衫裤加球鞋,顺道染成金毛,打扮得隆重而又不失体统,才去投票。 过了不久,我又面临一大难题。查证员拎着我的身分证问我的姓“Eg”该怎么念。我呆了一阵子,站在她面前如傻仔似地望着她,脑海飞过无数个读音,Ng,Egg,Eng…… 很想告诉她“Tak tau”,但我没那样做,反而带了点口吃回她:“Eg……g……” 她听了只是笑了笑,跟着大声喊道:“EGG Jen Man!”坐她身旁的同事很用力地憋笑,而我只能无奈地抓了抓脑勺,感叹自己的身世。 手指沾了墨,他们派给我两张选票,一张国会,一张州会。我拿着这两张选票走到遮掩处,小心翼翼地打开选票,确认过名字,在党旗旁打了个叉,像是否认自己的选择。接着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 这票代表国家的希望 这时,我心绪恍惚,心猿意马,身躯缓缓往投票箱靠近。我紧紧握住手上的选票,忽然想,这票代表国家的希望,便如恋人分手般坚决地投了进去。 完事之后,我居然认真思考起投票这回事。其实,我的一票真有那么伟大吗?当初是为了什么而去投的?真的是被一句“没有你的一票,就等于没有你的存在”给吓到了吗? 为什么投了才想这些事呢?最终,我的一票也不过荧幕上报纸上死气沉沉的数字,如斯微末。但,还是希望这份小小的力量能为国家带来小小的改变。 愿大马会更好。
2年前
2年前
J如所有女人般问起爱这件事,令我想起《大话西游》台词:“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或许她正期盼我捏造一个深情而动容的谎言,让我的言辞匹配她心中豢养的恋人。 我想起罗兰·巴特(Roland Barthes)曾描述情人眼中,流露一种“纯真”神态,目前尚未以爱情之名指涉过的情状。故它无法归类,无法成为一种供人释义及纾解忧伤的缘由。我跨过无数深夜和远方,25年来那些曾目睹及耳闻的,无论是经由传统或现代诠释的爱情观念瞬时崩塌。我遇见一个尚未命名的恋人,需用尽一生释义,填补我的认知、哲思和思念。 J 8年里汲汲营营、乐此不疲地向我探问爱,我则频频口拙,无法给予适宜的措辞,安抚她焦躁的心。后来,我才明白这支支吾吾的困顿与挣扎,或许是合理的。我被J那失序、无由分说的气息所吸引了。在那世界,仍指指点点,为了稀释和延宕这份爱情疆界,我唯有放弃浅薄的所指,被迫赋予含糊不清的誓言。 我曾向J解释希腊文“Atopos”的含义,爱你如哲学般独特。但J却表现得很是纳闷,久久无法释怀,像电影《重庆森林》结束后,仍在找寻何志武和金发女郎相爱的痕迹。她急需一个牢固,由言语构建的承诺来抚平人生中的阵痛,诸如父亲的伤逝、好友丈夫出轨等,让她不再信任爱情。 J是我第一个恋人,我们在大学相恋,那时适逢其父亲逝世,她觉得是我弥补了她心中缺憾。2014年12月31日,我告白了,但第二天早晨便后悔了。这清晰而明确的关系把我吓唬住了。当我开始触碰她温热的琐碎与瑕疵时,那种踏实而沉重的典型负担使我忐忑。那时我故作深沉,向她述说爱情的梦幻泡影,坦言自己将来兴许会走向孤寂,那时是她第一次保持长久的沉默,后来才知道那其实是她心碎的时差。 J有着一股入世的深情,正好修饰了我的孤独,把我轻盈易逝的步伐拉入人间,亦温柔地摧毁我以反抗世俗、倡导生命意义为由逃避社会的高墙。J承载着一种善良的信仰,对于善恶界限分明,对于伦理笃定自负,无从撼动。故她有着极强的悲悯能力,善于感通痛苦,也因此招惹不少烦扰,更替代亲人好友们承担罪行、背负恶言。J关于人世单纯的疑惑,及其直白的鞭策与埋怨,让她在复杂的世界里,撞得磕磕绊绊,既愤怒又泪流满面。她总按捺不住心中的天秤,想让世界变得均衡美好,但每每铩羽,最终只能独自怨怼。 8年里,我们交换过许多脾气、抚慰过许多伤痕,更迭过许多未来图景,也因众多小事而争执,数次还险些分手,所幸仍能相拥归好。J厌恶我的深度思考,只会分析爱情,恒常回避她的感性;我则厌恶J毫无逻辑可言,从一件事连接至上次的误解、金钱和天气。J青睐把所有事件搅拌在一起,无须验证就能得出主张,像是我发脾气时的冷静被看成是绝情的冷漠,是未来无法托付终身的铁一般证据;抑或许志安出轨,就揣想我移情别恋。 所有爱情都会凋零 J是我最后一任恋人,至今2022年已度过8年岁月,已到了需进一步把知识与人仪式化的阶段。我曾厌倦婚姻,以为这是社会与大人们的阴谋诡计,试图把这枷锁加诸众人,以宣泄其对人世的悔恨。但我渐渐摆脱孤独的憧憬与迷思,婚姻也许就像阿里斯托芬(Aristophanes)描绘的神话体验,是一种体验苦难的方式,双方须费心调制自己,牺牲一些属性来平衡这种关系(形状)。 结婚恐怕不是为了永远相爱,所有爱情都会凋零,你终将失望,它应是一种心灵上的契合。佛洛斯特(Robert Frost)诗〈未行之路〉曾提供两条路径,我以前总想选择荒芜小径,去体验荆棘的割伤,后来才明了别人走过的路再平凡,依然是一种缘分。我仍不达那般忧伤,不应强使自己踏入那般深渊。 J让我停止,赋予我一片可以依托的大地,让我得以展开思考,得以用坦荡荡的姿态接纳和吞吐浮世;使我在这段爱情中诞生各种角色和身分,继而承担道德、亲证使命。我知道J始终在等待一个名分,碍于众人口舌和长辈催促。我想我们都准备好了接受彼此的不完满,这路程遥遥漫漫,让我为你擦拭忧伤,为你挡风遮雨,让我们以真挚之心一起面对如黑格尔(Friedrich Hegel)所言:希望和恐惧的未来。愿否?
2年前
农历新年的脚步悄悄逼近,我想追回的莫过于一个还能除旧迎新的农历新年。新年时大家会到商场购买及换上新衣服、给家里添置新家具,甚至恨不得能换套新房子或新汽车,寓意着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新的希望。 然而冠病疫情不但让老板亏损及破产,就连原本就不富裕的打工族也难逃解雇以及减薪的命运。这样一来,尽管我们想除旧迎新,也会因为买不起新的,而只能继续用旧的来迎接这两年的新年。 2021年初,古晋经历了难得一遇的大水灾,我家因而损坏了不少家具。原本就勒紧腰带过日子的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坏家具继续被使用。客厅桌角和桌子底部已浸坏、沙发那怎么洗也洗不掉的痕迹、墙上那落下的漆,身为单身母亲的我看着千疮百孔的屋子,心里对已然逼近的新年根本不是滋味。水灾后,我想修复房子,换掉所有旧家具,却又想到工资因疫情来袭而削减,也面临物价上涨压力,一家只能过着特别的新年。 一年了,我还没能换完破烂不已的家具,心里特别难过。但,我的3位孩子总是告诉我:只要心里有爱,不管怎么样的新年,我们都会过得很开心。以前,我们夫妻俩很重视除旧迎新,给孩子买的新衣服及添置的家具总不会太寒酸。现在,我依然保持着希望,希望可以追回那每年除旧迎新的农历新年。
3年前
清晨外出,常会碰到晨运的朋友。开始时生疏,打过招呼,再多碰面几次,渐渐地熟悉了。我是退休后才回到故乡来的,因此,许多左邻右舍,以及同住在一个住宅区或邻近住宅区的,认识的并不多。能够互相认识、把朋友的圈子逐渐扩大的,好些是靠了晨运这一条桥梁。 晨运的朋友,上了年纪的退休人士居多。到了这个年纪,已经没有一职缠身,每天不必按时上班下班,不必为了一家三餐而操劳;时间就多了起来。生活不必匆匆忙忙。早晨可以睡得日上三竿。然而,肯出来晨运的还是会保持早起的习惯。在大家的理念中,晨运除了可以接触晨光、亲近大自然之外,也为了更进一步保养身体。 其实,保健并不是随着退休而来的理念,而是早就有之,早就不敢轻忽之,只是,还在职场上打拼的过去岁月里,时间紧凑,根本没有多余的时段可以天天晨运。就是周末,也往往另有所忙。久而久之,竟然也累积了周身的痛痒。到了退休的日子里,酸楚与迟钝慢慢缠上身体,觉得筋肉肌骨不灵活利索了。晨运朋友在谈话中触及健康这个课题,从自己的状况、朋友的经验,道听途说等等,都可以拿来作为借镜,自我警醒与警惕。明知身体的老化是无法阻挡的,却也没有放弃争取健康的努力。于是,天天晨运,似乎成为内心点燃的火焰,有股热能、有一种被推动的力量。 大家共享晨光美好 住宅区一个小小的公园里,每天清晨,起得早的总是先别人绕道步行、或慢跑,有的跑得连脸额也冒出汗来。而三五成群的练功人士也陆续聚集在各自的练功场地上了。这些场地,占据了不同的角隅,保持相当的距离,各不干扰。有练气功的,有练外丹功的,有练排舞的,也有拉筋健身操的……林林总总,满足了不同人士不同的兴趣和爱好。公园变得热闹、有活力和生气起来来。不但地面上的人在动,连矗立道旁的树梢上也飞来了不同的鸟群,吱吱喳喳的的哼唱晨曲。 我喜欢这样一种充满朝气的景象。曙光未现,人们已经先动了起来。除了躯体手脚的伸展起伏动作之外,时而还发出力道十足的呼喝哼哈声,那是身体调整呼吸和舒松肌体的力度,那是生命内里宣泄出来的韧劲,那也是一种希望的呼唤。待到微曦初展,朝阳一分一寸地爬出地平线,仿佛跋涉了好长远的路程回到大地时的自信,那穿云飞射的光芒,何等的金碧耀眼,何等的生气盎然。 于是,身心为之一振,感觉到躯体的老化也并不是什么无可挽救的损失。和我一起练功的同道,在歇息时刻或完工之后借机交流,时不时也有慧言慧语启迪我心:“天天练功,就好像太阳天天从东边爬起来一样。”“晨运也会生病,练功也会衰老,但是,不晨运不练功,会病得更重,老化得更快!”“活着总要动,不动只有等死!”“天天晨运练功,至少可以省下不少看医生的钱。”“早起的虫儿有虫吃,早起的人儿享受好空气。”“练功如吃补,一天一点,虚寒的身体还承受得了……” 大家在一起,遂成志同道合。晨光美好,大家共享。想起从前为了生计忙忙碌碌,总是错过了晨曦与落日,错过了天地间无数未经人工雕琢的美好。而今,每日早起晨运、练功,舒经活血,绵绵微风间,但见天地霞光云影、青山绿荫,自成和谐佳构。人在天地间,天地在尘宇间,浑然一体。易发觉得珍贵,也易发珍惜这难得的时光。
3年前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