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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草 | 最伟大的反战小说

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接近尾声时，希特勒看起来败局已定，盟军于是策画轰炸德勒斯登。为何是德勒斯登呢？因为她曾被认为是欧洲最美丽的城市之一，承载着欧洲歌剧、工艺和美术的悠久历史，连建筑物本身都是艺术史，盟军希望借由毁灭这座城市，瓦解德国人的作战意志，提早结束战争。我有个学生念声乐系，有机会前往德国游学，我问她选哪个城市，她说德勒斯登（Dresden），我心想有意思，问她为何选那座城市，她说：“很多同学选择柏林，但我刚看了《第5号屠宰场》。”我会心一笑，果然如此。为什么果然如此呢？科幻小说《第5号屠宰场》是德勒斯登的灭城记忆，读过的人大概都会想去拜会这城市。 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接近尾声时，希特勒看起来败局已定，盟军于是策画轰炸德勒斯登。为何是德勒斯登呢？因为她曾被认为是欧洲最美丽的城市之一，承载着欧洲歌剧、工艺和美术的悠久历史，连建筑物本身都是艺术史，盟军希望借由毁灭这座城市，瓦解德国人的作战意志，提早结束战争。他们先将建筑物炸松，再用烧夷弹焚城，造成的伤亡比广岛原子弹还大。焚城毁灭了无数艺术品，作战计划直至大战结束20年后依然被列为机密，连负责轰炸的部队都对轰炸目的一无所知。但盟军没料到的是，这里也囚禁了来自各国的盟军战俘，包括被关在地下60尺储肉地窖的美国战俘，他们奇迹生还，其中一人就是作者冯内果（KurtVonnegut,Jr）。20岁出头就在地狱之门转过一趟的他，20年后，正值美国介入越战的高峰，他将毕生最恐怖的经验写成《第5号屠宰场》，出版后掀起反战风潮，竟促成越战的终止。 [vip_content_start] 他书写一场战争，中止了另一场战争，这本小说也引起轩然大波：原来盟军当年曾经毁灭一个艺术之都，对于注重艺术文化的西方人而言，是一项不可思议的罪行。故事主角就是冯内果本人的化身，德勒斯登大轰炸时，许多人不是被烧死就是被烟呛死，主角躲在地下肉窖，当大火在天花板上焚烧时，他的意识霍然脱离，穿梭于不同时空，从古代到未来到外星球，时而回到现场，时而脱离现实。《第5号屠宰场》被譬为史上最伟大的反战作品，它不像当时许多作品歌颂战争，强调战争的正义，而是写出其极度的残酷和极度的荒谬，战争不只是一群人对另一群人的不仁，甚至被困在战争中的人们也会互相以不仁相待，所以主角问了外星人一个大哉问：你们究竟是如何和平和睦相处的？我的学生从德勒斯登回来后，分享了她惊艳的体验：德勒斯登保存了建筑物被焚烧过的黑色外墙，又重建被焚烧崩塌了的部分，因此在建筑物上面可以同时看到战争的黑色和现代的白色，以记念历史。这个做法很了不起，也很艺术。

2星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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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草 | 一本书，三个绝响

文化局成立时恰逢东南亚冷战高涨期，经历反殖民、反帝国、反马来西亚成立计划的动荡时期。该局协助政府部门出版技术或教育书籍，鼓励本土作家创作，甚至出版华文学生定期刊物，出版类型十分丰富，却在沙巴和砂拉越加入马来西亚的14年后被接管、清洗、消失，让很多如今视为文化珍宝的纪录不复存在。这本从小学收藏至今的老书，多年来陪伴我四处流转，如今回顾，里头蕴藏了3件已经消逝的事物。首先，本书收录两篇电台广播剧〈神山情歌〉和〈神山游击队〉，前者取材自沙巴神山（京那峇鲁山）传说，酋长女儿跟华人男子的悲恋故事，后者是二战期间本地人自组游击队对抗日军的故事。重点不是故事，而是曾几何时成为绝响的“广播剧”，过去电视机不普及的年代，用收音机收听广播剧曾是重要娱乐，恐怕是现代用手机看网路剧的孩子无法想像的。这两篇文章还是“婆罗洲文化局”第17届征文比赛的优胜作品，可见当时征文比赛还有剧本的项目。再来是出版者婆罗洲文化局（Biro Kesusasteraan Borneo），1958年由英殖民地政府在砂拉越古晋成立，出版殖民地统治下各族语言的读物，包括卡达山语和伊班语等婆罗洲民族语，在成立的20年间，保存了许多文化资料，但在1977年被马来西亚语文局（DBP）接管后，禁止出版马来语之外的书籍，并销毁之前的出版品，如今只剩下少量被地方图书馆和文化单位保存。文化局成立时恰逢东南亚冷战高涨期，经历反殖民、反帝国、反马来西亚成立计划的动荡时期。该局协助政府部门出版技术或教育书籍，鼓励本土作家创作，甚至出版华文学生定期刊物，出版类型十分丰富，却在沙巴和砂拉越加入马来西亚的14年后被接管、清洗、消失，让很多如今视为文化珍宝的纪录不复存在。 [vip_content_start] 最后是本书作者黄任芳（诗人笔名林枫），台湾师范大学毕业，她先生就是著名音乐家沈炳光。沈炳光于1947年到台湾，曾为台北师范专科学校（今台北教育大学）、台湾艺术专科学校（今台湾艺术大学）、新加坡南洋艺术学院筹备音乐系，声乐曲〈冬夜梦金陵〉就是他的名作。 1958年，夫妻俩开始长居沙巴，发展音乐教育，并以丈夫作曲、妻子作词的方式，合作多首以本地风光入歌的声乐曲，如〈寡妇山翠千重〉〈拉让江之歌〉〈山打根之歌〉等。十多年前指导学校合唱团期间，有幸见过沈炳光教授，其时夫人早已过世。沈教授于2015年离世，我有幸受邀于告别式演唱他的歌曲。后来听说他晚年想收几个闭门弟子，传授多年以中文音韵作词的经验和心得，无奈找不到适合的人，毕竟少有人能写诗又懂音乐的。书依旧在，可是人事已非，原来被遗忘是那么的容易呀。

4星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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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草 | 给全球生物的性忠告

来自印度的雌竹节虫倾诉：“我的伴侣已经和我连续做了10个星期了，而且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该怎样让他停下来呢？”东非的公狮也烦恼：“我的婆娘每次发情，至少每半个小时就要做一回，不分昼夜搞我四五天，我累坏了……” 每当被报纸上的两性专栏标题吸引，与其说想吸收知识，不如说是八卦心态居多。如果以为人类的婚姻和性已经够精彩了，且看演化生物学博士开设的两性专栏，解答各种生物的烦恼，其内容之辛辣，不知比人类的刺激、精彩、八卦、匪夷所思上多少倍。来自印度的雌竹节虫倾诉：“我的伴侣已经和我连续做了10个星期了，而且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该怎样让他停下来呢？”东非的公狮也烦恼：“我的婆娘每次发情，至少每半个小时就要做一回，不分昼夜搞我四五天，我累坏了……” 有时性别混乱，“我是只海绵虫，跟一窝漂亮女孩住在一起，可是我怀疑有几个根本是男人扮成的……”“我是海牛，我儿子老是吻别的公海牛，该如何矫正他呢？”还有常常集体滥交的加州海兔，会同时扮演雄性和雌性；把性交当成社交的巴布洛猿，男女通吃，性泛滥之程度令人咋舌。更别说具有13种性别的黏菌。性可以是吃掉对方。“我是欧洲螳螂，我发现如果先咬掉情郎的头，会得到更大的欢愉，他们也更兴奋……”“我是澳洲红背蜘蛛，我很失败，因为当我把头放入甜心口中，她却把我吐出来，叫我滚远一点……” [vip_content_start] 性很重要！作者说：“要不是为了性，自然中许多璀璨与美丽的现象，根本不会存在，植物不易绽放花朵，鸟儿不会唱歌，公鹿不会长角，心不会跳得那么快。” 所有性活动的目的，无非为了“混合基因”，创造拥有全新基因组合的子代，较能抵抗寄生病媒而免于灭绝，反之无性生殖物种容易灭亡（唯一成功的物种只有轮虫）。 “有性生殖”的出现，是演化史上的一件大事，两性战争随之而生，达尔文称此演化驱动力为“性择”（sexselection）。除了常听到的“天择”（naturalselection）之外，达尔文生前也试图解决“蚂蚁和孔雀”问题：为何公孔雀有令它容易被敌人逮到的累赘尾巴？为何所有雌蚁舍弃了生殖力，只让一只蚁后负责产卵？前者是性择，后者是合作。性择理论直到1970年代都没受到重视，经过几代演化学家的努力，本书就是在开花结果的年代出版。性别的分工使雄性想尽办法让基因传递出去，雌性也想尽办法寻找最好的基因，遂演变出全球生物五花八门的“生殖策略”，本书用幽默的笔触铺陈了大量案例。结论是，生物界的两性关系并无一贯模式，人类习以为常的“单偶制”反而是最离奇最罕见演化现象，是生物中的特例。

1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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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草 | 大英博物馆认证的考古漫画

这个故事在日本演变成“天女传说”和“羽衣传说”两个版本，在中国变成玉帝的女儿七仙女，在希腊神话则为亚特拉神的7个女儿被猎人追赶，她们逃上天空化成昂宿七星，猎人和狗则化成猎户座和大犬座。传说的基本模式是：7只天鹅到湖边，脱下羽衣之后变成美丽少女，她们在湖中洗澡，被某男子看见，其中一名少女的羽衣被藏起来，无法变回天鹅，只好跟男子结婚，从此留在地上。说到“硬科幻”漫画代表人物，肯定是星野之宣。我从《蓝洞》开始成为书迷，故事说海底出现连结恐龙时代的虫洞，后来还推出续集《蓝色世界》。硬科幻有扎实的科学理论基础，反之软科幻较为天马行空。星野之宣是科幻漫画的顶尖人物，然而有一天他却开始画考古漫画，一画就10年，最后还红到大英博物馆为他开漫画特展。他的考古漫画跟他的硬科幻漫画一样硬，同样有清晰的考据和论点，不是信口雌黄，主角是民俗学教授宗像传奇，其姓氏亦说明了福冈县宗像市的巫师家族渊源。故事主线是“炼铁民族的迁徙路线”，可以借由一连串横跨欧、亚、美洲的天鹅、七仙女和殒石传说连接起来。传说的基本模式是：7只天鹅到湖边，脱下羽衣之后变成美丽少女，她们在湖中洗澡，被某男子看见，其中一名少女的羽衣被藏起来，无法变回天鹅，只好跟男子结婚，从此留在地上。 [vip_content_start] 这个故事在日本演变成“天女传说”和“羽衣传说”两个版本，在中国变成玉帝的女儿七仙女，在希腊神话则为亚特拉神的7个女儿被猎人追赶，她们逃上天空化成昂宿七星，猎人和狗则化成猎户座和大犬座。某些版本中，七姊妹有一人爱上人类，或躲起来，而昂宿星团曾在数千年前用肉眼只能看见6颗星，少了一颗。或说消失的少女变成彗星，这版本通常跟殒石坑附近的冶铁遗迹相关。星野之宣认为传说的源头在中亚，人类最早打造出来的剑，其原料不是从地底开采的铁矿，而是天上掉下来的殒铁，可从古剑的成分分析获得证明。这批冶铁技师，从中亚出发，一路寻找铁鑛，而天鹅的迁徙路线往往跟铁矿有关，因为它们的头部能够感觉磁性，所以技师跟著天鹅的路线走，天鹅有关的传说亦分布于亚洲北方和俄罗斯一带。再推展下去，可以发现北欧传说白雪公主中的七个小矮人都是地底矿工，有可能跟北海道爱努人传说地底开矿的小矮人，以及日本开国神话中伊邪那岐到黄泉国寻找亡妻，希腊神话奥菲斯冥府寻妻等传说同一系统。星野之宣到大英博物馆考察，画出《宗像教授的大英博物馆冒险之旅》，2012被大英博物馆出版，还在2019年为他举办特展。除了6本《宗像教授传奇考》、两本《忽必烈》《神南火》特集（11月将出8册精装盒装），以及15本《宗像教授异考录》之外，他还画了郑和下西洋拯救建文帝的《海帝》。此时我们不禁想问，他还会回到科幻的怀抱吗？

2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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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草 | 作家截稿地狱文集

田山花袋直接把截稿日和没有灵感写成文章，在文中呐喊：“写不出来，就是写不出来。”太宰治抱怨：“为什么人要活着？为什么要写文章？”横光利一蹲在厕所用头撞门：“写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意思呢？不过是些劳动的纪录罢了。” 在日本，得奖的作家是很受尊重的，一旦得奖，往往有许多杂志邀稿，生活顿时有了保障。问题是，这些作家往往十年磨一笔，得奖之作可能是当初写了又丢、改了又改才生出来的传世之作，得奖后突如其来的大量邀稿，迫使他必须在短期内写出一堆文章，即使文思泉涌，也不免有枯竭之日，又因要维持名声和文章品质，生怕文章刊出后被人批评水准不如前，因此对文字更有要求，此时便落入截稿日（死线，deadline）和自我要求的地狱式煎熬之中。写作写到差点高血压和脑溢血的谷崎润一郎便说：“我之所以贫穷的另一个重大原因是写得慢。” 本书收录了文豪们有关截稿日的文章，足以一窥作家们的真性情。重量级文艺杂志《文艺春秋》创办人菊池宽称报纸连载小说是“作家地狱之一”（因为每天都是死线）：“但凡兴趣成了工作，顿时变得一点意思也没有……创作变成吃饭的工具也是相当磨人。”写前构思两三个小时，写后恍惚两三个小时，一整天就耗掉了。写出多部长篇巨作如《宫本武藏》的吉川英治，写信给编辑，很礼貌的道歉说自己年纪大了，缺乏热情了，而且常常拉肚子。 [vip_content_start] 田山花袋直接把截稿日和没有灵感写成文章，在文中呐喊：“写不出来，就是写不出来。”太宰治抱怨：“为什么人要活着？为什么要写文章？”横光利一蹲在厕所用头撞门：“写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意思呢？不过是些劳动的纪录罢了。” 内田百闲写岁末到了，债主要来收款了，他想用稿费来还钱，却半个字也写不出来，于是将苦恼的心情写成〈无恒债者无恒心〉，拿到了稿费。日本首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川端康成往往准时交稿，反而被杂志编辑暗酸：“这么准时交稿，是在讽刺大家吗？”他因担心老婆没准时把稿子交给出版社，还特别写信将她臭骂一顿。梦野久作写了一整篇各种各样的借口，其中一个是：“明明想写的题材多如繁星，想动笔到手痒，却一行文章也写不出来，这一切自然是我的笔该负起这项责任。”梅崎春生努力令自己发烧到三十七点八度：“这下子我就不必为了说谎而遭受良心斥责。” 这本书用心收集了32位日本作家的书信、明信片、日记、散文、随笔，短小精彩，充分感受到作家的个性，每篇看了都会会心一笑。

2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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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草 | 因果实战手册

某位女学员很想获得爱情，但总没遇上对的人。他告诉学员，根据业力法则，想得到什么，就该给予什么。“为何想得到爱情？”“因为希望有人陪伴。”这是步骤❶。“那么你去老人院。”女学员很讶异：“为什么？”“因为那里充满了希望有人陪伴的人。”这是步骤❷：帮助想跟你获得同样东西的人。佛法所说的因果律，并非超越世间的高深法则，其实举凡数学、物理方程式、化学反应乃至于煮面都建立在因果之上。有人会抱怨：“为何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没人帮我？”要想获得（得到善果），必须先给予（种下善因），佛法会问：“你平日有主动去帮助别人吗？”之前介绍《当和尚遇到钻石》就利用《金刚经》提及的“空性”和因果律，经过4步骤完成心愿。步骤❶是定下目标，比如想赚钱。步骤❷是找个种下种子（善业）的对象，比如另一位想要赚钱的人，给予他帮助，步骤❸就是不断重复步骤❷，增长善缘，犹如施肥。最后步骤❹是每天睡前回想这天对他做过的好事，促进种子发芽。作者应用在钻石公司，获得极大成功，他开设免费学程，学员来自全球各地，比如某位中东女难民就成立了难民训练就业机构。这本商业书不教人尔虞我诈，而是以帮助别人来获得好结果。因为借由伤害别人所获得的，最后都会遭到业力反扑。但很多学员会在下课后问他私人情感问题：如何利用所习得的业力法则来挽救他们的爱情及婚姻？作者将100则案例整理成本书。 [vip_content_start] 某位女学员很想获得爱情，但总没遇上对的人。他告诉学员，根据业力法则，想得到什么，就该给予什么。“为何想得到爱情？”“因为希望有人陪伴。”这是步骤❶。“那么你去老人院。”女学员很讶异：“为什么？”“因为那里充满了希望有人陪伴的人。”这是步骤❷：帮助想跟你获得同样东西的人。结果女学员根据业力法则4步骤，果然有很多异性缘，但第二个烦恼紧接而来：“一旦想要跟某人建立长期关系，他就会离开我。”“为何想要建立长期关系？”“因为我想要得到承诺。”此是步骤❶。“那么首先要常常给别人承诺，别人需要帮助时，你是第一个去帮忙的人，即使是微小的帮忙如递给餐桌上的胡椒粉，常常做，重复做。”后来她果然找到愿意跟她许下承诺的对象。学员们的感情烦恼千奇百怪，比如“先生有时会忽视我，不回应我说的话。”“每当家里要打扫，我先生就会消失。”“太太常拖我去她家的家族活动耗上好几个小时，我很累只想待在家。”“我们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但睡眠周期不同，常会干扰到对方。”神奇的是，每个烦恼都有互利的解方。本书中文版出版10年，已重印31刷，可见很多人需要它。但作者身为西藏格西（等于佛学硕士），他真正想教的是出世间的修行，他另有3本书教导瑜珈修行，这本算是让人浅尝佛法的入门书吧。

3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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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草 / 挑了牙根，还有没有牙根？

妈妈很惊讶：“牙齿不是痛了就要拔吗？”还抱怨孩子不爱吃东西，所以又瘦又矮小，我提醒她：“他的牙齿一咬就痛，吃东西不舒服呀，如果又拔掉了，能用什么吃东西？” 我出版过好几部小说，只有这本是非小说，写的是牙医。以前念台大牙医系，养成跟病人讲解的习惯，但每个病人的理解能力不一。行医多年，心想不如把这些日常讲解写下，好跟更多人结缘。我发现名词误解的影响蛮大的，比如“根管治疗”，台湾俗称“抽神经”，大马俗称“挑牙根”甚或“拔牙根”，有人觉得名词可怕，或谣传挑了牙根也没用，宁可拔牙也不肯保留。还有病人问：“挑了牙根之后，牙根还在不在？”当然在！他显然把牙根、根管和牙髓三者混为一谈了，错误的名词会引起错误的想像，我必须讲解治疗方式是清理“牙根”里面“根管”中的“牙髓”，蛀洞令牙齿“内脏”暴露发炎肿胀才会痛，清理牙髓就能保留牙齿……如此一步步说明：“不是抽也不是挑，叫‘根管治疗’比较中性。”二十多年前刚回亚庇开业时，很多人对根管治疗闻所未闻，甚至老牙医也不建议做此治疗，当时光是推广“保留牙齿”就花了不少心力呀。书中举了许多案例，比如有个小孩满口烂牙，很多已蛀到牙髓，妈妈带他来拔牙，我劝她：“这颗牙还要5年才换，如果现在拔了，他没牙齿咬东西，影响长大，而且先冒出来的恒牙会占领空位，以后牙齿会变乱。” 妈妈很惊讶：“牙齿不是痛了就要拔吗？”还抱怨孩子不爱吃东西，所以又瘦又矮小，我提醒她：“他的牙齿一咬就痛，吃东西不舒服呀，如果又拔掉了，能用什么吃东西？”妈妈几经挣扎，终于同意根管治疗，数次治疗后，孩子咬东西不痛了，竟开始长胖。妈妈高兴地告诉我，本来家里老人家反对治疗，说反正牙齿都要换的，结果看到孙子长肉以后，就 diam diam 了。（阅读全文）

3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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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草 | 挑了牙根，还有沒有牙根？

妈妈很惊讶：“牙齿不是痛了就要拔吗？”还抱怨孩子不爱吃东西，所以又瘦又矮小，我提醒她：“他的牙齿一咬就痛，吃东西不舒服呀，如果又拔掉了，能用什么吃东西？”妈妈几经挣扎，终于同意根管治疗，数次治疗后，孩子咬东西不痛了，竟开始长胖。妈妈高兴地告诉我，本来家里老人家反对治疗，说反正牙齿都要换的，结果看到孙子长肉以后，就 diam diam 了。我出版过好几部小说，只有这本是非小说，写的是牙医。以前念台大牙医系，养成跟病人讲解的习惯，但每个病人的理解能力不一。行医多年，心想不如把这些日常讲解写下，好跟更多人结缘。我发现名词误解的影响蛮大的，比如“根管治疗”，台湾俗称“抽神经”，大马俗称“挑牙根”甚或“拔牙根”，有人觉得名词可怕，或谣传挑了牙根也没用，宁可拔牙也不肯保留。还有病人问：“挑了牙根之后，牙根还在不在？”当然在！他显然把牙根、根管和牙髓三者混为一谈了，错误的名词会引起错误的想像，我必须讲解治疗方式是清理“牙根”里面“根管”中的“牙髓”，蛀洞令牙齿“内脏”暴露发炎肿胀才会痛，清理牙髓就能保留牙齿……如此一步步说明：“不是抽也不是挑，叫‘根管治疗’比较中性。”二十多年前刚回亚庇开业时，很多人对根管治疗闻所未闻，甚至老牙医也不建议做此治疗，当时光是推广“保留牙齿”就花了不少心力呀。书中举了许多案例，比如有个小孩满口烂牙，很多已蛀到牙髓，妈妈带他来拔牙，我劝她：“这颗牙还要5年才换，如果现在拔了，他没牙齿咬东西，影响长大，而且先冒出来的恒牙会占领空位，以后牙齿会变乱。” [vip_content_start] 妈妈很惊讶：“牙齿不是痛了就要拔吗？”还抱怨孩子不爱吃东西，所以又瘦又矮小，我提醒她：“他的牙齿一咬就痛，吃东西不舒服呀，如果又拔掉了，能用什么吃东西？”妈妈几经挣扎，终于同意根管治疗，数次治疗后，孩子咬东西不痛了，竟开始长胖。妈妈高兴地告诉我，本来家里老人家反对治疗，说反正牙齿都要换的，结果看到孙子长肉以后，就 diam diam 了。牙齿治疗的不只是牙齿，还包括很多附带的健康状况，比如长年牙龈发炎流血可能感染肺脏和心脏，缺牙后不做假牙会咬合关节错位发出卡卡声，甚至提高老年痴呆症的机会。书中还分析错误的传说：生一个孩子会掉一颗牙齿，老人一定会掉牙，牙痛吃药就会好了……甚至有病人像发现新大陆一般说：“你知不知道含氟牙膏会中毒的？”听到我一个头两个大。台大牙科以口腔癌手术闻名，所以还讲了4位我照顾过的口腔癌患者的故事。本书出版后，曾在台北接受电台访问，有位妈妈连线谢谢我，说她终于明白孩子的牙齿是怎么回事了。很多人的牙齿问题源自上一代没有正确概念，至少应该从我们这一代开始做对，好吗？

3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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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草 | 皇家大屠杀

秦始皇13岁登位，半年后进攻赵国时，异母弟成蟜竟投奔赵国。作者从史书片段中抽丝剥茧，寻找成蟜生母，当时战国君王皆娶他国女子为妻，以婚姻来维系国际关系，各国关系也影响后妃们的孩子，谁生的孩子当上君王，不是家庭问题，而是国际问题。亲戚将近退休，想重新拾回书本，打算看历史书，请我推荐。我推荐的其中一本是《秦谜》，精彩如小说。作者李开元教授自称“历史推理”，讨论4个谜题。第一个是流行题：秦始皇之父是否吕不韦？然后冷门题：秦始皇的3个弟弟、吕不韦死后谁当宰相？始皇后是谁？在寻找谜底的过程中，发掘出更多淹没于史海的谜团。《史记》中的秦始皇来历有〈秦始皇本纪〉和〈吕不韦列传〉两个版本，司马迁采用了两种资料，造成两千年的争议，历来许多人采信传说版本，嘲讽他是宰相吕不韦的私生子。李开元从《史记》中不自然的叙述文字找到司马迁整理史料和传说的痕迹，可能用到了不可信的资料：吕不韦献赵姬给嬴异人的说法，可能跟春申君将有孕小妾献给楚王的传说有关联，都是有目的假造。秦始皇13岁登位，半年后进攻赵国时，异母弟成蟜竟投奔赵国。作者从史书片段中抽丝剥茧，寻找成蟜生母，当时战国君王皆娶他国女子为妻，以婚姻来维系国际关系，各国关系也影响后妃们的孩子，谁生的孩子当上君王，不是家庭问题，而是国际问题。 [vip_content_start] 始皇生母跟情夫嫪毐生下二子，嫪毐权力壮大之后，趁嬴政满22岁在雍城举行亲政仪式、首都咸阳空城之际发动政变，最终失败被杀，结果太后被软禁、吕不韦自杀。问题是，史书上没明说：嫪毐真正想攻击的是谁？嫪毐之乱竟有一批内官跟随，反之，帮助平乱的有位楚国王子昌平君，作者追踪他的身分，发现他竟是嬴政的表叔！后来秦灭六国，昌平君又回楚国继任王位对抗秦国，可见当时战国互杀互爱的复杂关系。史书上没记录始皇后妃名字，唯有〈本纪〉最后有一条线索：秦二世下令处死所有没生子的后宫，“死者甚众”。秦二世胡亥是幼子，他逼死长兄扶苏，篡夺皇位，将兄姊全部处死，公子12人戮死于咸阳，公主10人矺死于杜县，其亲近也被株连残杀。战国文献严重不足，作者便从考古发掘资料中找线索。1974年发现的始皇陵墓补充了硬体线索，皇陵旁发现一座王侯等级的陪葬墓，可能就是为了保存家人而自愿殉葬的胡亥兄长公子高。一里外的上焦村还有17座陪葬墓包围皇陵，已发掘的墓中都有王宫御物陪葬，尸首均被酷刑肢解或缢死，显然就是被么弟残杀的王子公主们。可见独栽集权政治皆有腥风血雨，连血亲都杀得下手。秦灭六国，靠的是祖先经营秦国六百年的基业，然而不久之后，自己也绝子绝孙，真不划算。李开元还写了《秦崩》和《楚亡》，继续推理，出版多年，读来依旧精彩。

4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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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草 / 这个日本人曾以为中国最幸福

在中国出生的父亲，却一心想回日本，因为：“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当成间谍打到社会最底层，现在也没付出任何努力，却被推上政协委员，大家都在利用我，受够了这种云霄飞车般的人生。”于是加入安排日本遗孤回日定居的计划，1988年回到一家子从来不曾踏上的日本土地。近年台湾电视政论节目有位日本人，口操北京腔，说话条理分明，有别于其他夸张的名嘴。除了本书，他还出版了《人民解放军的真相：中共200万私军的威胁、腐败舆野心》。他何德何能，岂有资格说这些话？看了《曾经以为中国最幸福》之后才明白，正由于他过去的经验，他才是有资格说出这番话的人。原来，他在文化大革命最高潮时于天津出生，接受中共教育，15岁才回日本念高中和大学，研究所主题为亚洲外交，历任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及南开大学讲师，2007担任日本产经新闻中国总局特派员，2020年转任台北支局长。其祖父早在1926年在北京经营灯泡工厂，战争期间被日军征召，死于西伯利亚俘虏营，当时他父亲才3岁，在天津被中国人抚养长大，后来担任照相馆摄影师。可是文革一开始，父亲就被说成日本间谍，丢掉工作，接下来10年只能在澡堂帮人搓背维生。就在作者出生的1972年，日本首相田中角荣拜访中国，开启中日外交，父亲一夜之间身价暴涨，成为“中国友人”，想要招揽日本投资的人把父亲当成宝，把他选为天津市政协委员。（阅读全文）

5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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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草 | 曾经以为中国最幸福

在中国出生的父亲，却一心想回日本，因为：“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当成间谍打到社会最底层，现在也没付出任何努力，却被推上政协委员，大家都在利用我，受够了这种云霄飞车般的人生。”于是加入安排日本遗孤回日定居的计划，1988年回到一家子从来不曾踏上的日本土地。近年台湾电视政论节目有位日本人，口操北京腔，说话条理分明，有别于其他夸张的名嘴。除了本书，他还出版了《人民解放军的真相：中共200万私军的威胁、腐败舆野心》。他何德何能，岂有资格说这些话？看了《曾经以为中国最幸福》之后才明白，正由于他过去的经验，他才是有资格说出这番话的人。原来，他在文化大革命最高潮时于天津出生，接受中共教育，15岁才回日本念高中和大学，研究所主题为亚洲外交，历任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及南开大学讲师，2007担任日本产经新闻中国总局特派员，2020年转任台北支局长。其祖父早在1926年在北京经营灯泡工厂，战争期间被日军征召，死于西伯利亚俘虏营，当时他父亲才3岁，在天津被中国人抚养长大，后来担任照相馆摄影师。可是文革一开始，父亲就被说成日本间谍，丢掉工作，接下来10年只能在澡堂帮人搓背维生。 [vip_content_start] 就在作者出生的1972年，日本首相田中角荣拜访中国，开启中日外交，父亲一夜之间身价暴涨，成为“中国友人”，想要招揽日本投资的人把父亲当成宝，把他选为天津市政协委员。但在中国出生的父亲，却一心想回日本，因为：“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当成间谍打到社会最底层，现在也没付出任何努力，却被推上政协委员，大家都在利用我，受够了这种云霄飞车般的人生。”于是加入安排日本遗孤回日定居的计划，1988年回到一家子从来不曾踏上的日本土地。作者经历过用粮票排队买东西的童年，小学班上还流行文革告密，当时生活虽苦，但周围的人都过著相同生活，在资讯封闭的情况下，不断被灌输“现在的你很幸福”的想法，从来不曾抱持疑问，直到举家搬回日本，学习日语融入新生活，才惊讶发现“原来日本的警察不揍人”，“原来到市公所办手续不需行贿”。尤其搬回日本次年发生天安门事件，令他开始思索中国究竟是怎么回事？十多年后回到中国念博士班、当记者，便走访“天安门母亲”和刘晓波等人寻求真相。当他的报导提及中国社会扭曲及官员胡作非为时，屡次被负责媒体审核的官员叫去谴责：“你在中国长大，难道没有感恩之心？”他答道：“说出真相就是对中国最好的报答。” 他在本书跟旅日学者石平谈论黑暗的少年时期、毛泽东暴政、80年代日中蜜月期、反日宣传的根源、中共太子党、经济成长停滞、李克强经济学被冷落、习近平并吞台湾的野心等等，难得有熟悉中台日三地的第一线研究者侃侃而谈，端的是句句振聋发聩。

5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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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草 | 兽医的喜剧

我总记得他治疗过的那只狗，它身体短小，睾丸肿大，主人带它出去散步时，睾丸在地上拖行，且吸引一堆公狗尾随，主人十分困扰，原来它身上会有母狗发情的气味。这是我小时候超爱看的小说，当年甫出版就成为畅销兼长销书，还拍成电视剧。小时候在州立图书馆借来看，在图书馆很抢手。等我终于有能力买到时，已经是第二十三刷了。这是兽医的半自传，之所以称为半自传，因为主要人物不用真名，但明明就是他自己的故事。本书对后世影响甚钜，奠定了兽医文学的模式，也让兽医这个行业受到注视和尊重。故事开始于1937年，刚从兽医学院毕业，就进入英国约克郡的谷地工作，即使在半夜三更，也可能被农场主人叫醒为母牛接生，故事中第一个震撼我的场景就是他在湿冷的晚上，如何将手伸入母牛阴道把难产的小牛拉出来，令他上半身披了又黏又热的羊水。本书1972年在英国刚出版并没受到注意，反而在美国改名《All Creatures Great and Small》后十分畅销，他继续写第二本，描述二战期间在英国空军受训然后再回到兽医的故事，然后再第三本、第四本，书名分别为《All Things Bright and Beautiful》《All Things Wise and Wonderful》《The Lord God Made Them All》，注意到了吗？全都取名自《旧约·诗篇》。此系列被台湾致力引进英美小说的皇冠出版社首次译成中文后，分别命名为《大地之歌》《大地之颂》《大地之爱》《大地之恋》。 [vip_content_start] 他用诙谐的语气描写他跟动物间的故事，不管是农场的牛、马、猪、羊，或是体型较小的猫狗，明明是惊险又辛苦的生活，在他的文笔之下往往妙趣横生。我总记得他治疗过的那只狗，它身体短小，睾丸肿大，主人带它出去散步时，睾丸在地上拖行，且吸引一堆公狗尾随，主人十分困扰，原来它身上会有母狗发情的气味。书中猫狗的故事后来被结集成《只吠过一声的狗》及《夜夜交际的猫》。随着故事进行，不但看到兽医在英国的转变（治疗对象从家畜慢慢过渡到宠物），也看到用药方法的转变（从传统药草到抗生素）。小说畅销带动了约克郡观光，全球各地都有人前来参观书中的世界。作者过世后，英国铁路局为了纪念，还特地开通从作者出生地Sunderland到 London King’s Cross的路线（称为 British Rail Class 180）。此系列于2020年重拍影集，今年进行到第五、六季，只可惜看不到呀！

5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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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草 | 金刚经成就全球最大钻石公司

他在某次静坐时，预见未来会选择钻石相关行业，但钻石界是封闭的家族生意圈子，不容易进入。他后来在纽约修习宝石鉴定课程，认识一位年轻犹太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本奇书。英文原名The Diamond Cutter其实是双关语，既是“钻石切割者”的意思，也是《金刚经》译名。再看英文副标题：“用佛法管理你的事业和人生”。令人不禁好奇，这本书到底是怎么回事？作者也是一位奇人。他是洛杉矶出生的白人，因在普林斯顿大学以优异成绩毕业而在白宫拿奖。接下来却在西藏色拉寺出家，经过22年修行，成为第一个拿到“格西”学位（相当于佛学博士）的美国人。本来打算在寺院终老，师父却叫他回到人群之中，进入商业界。他一时无法接受，除了不想离开寺院的宁静生活，且一般认为商人是贪婪无情的。然而师父告诉他：“寺院是学习佛教智慧的理想场所，但忙碌的美国办公室却是能在真正生活中去试验这些智慧的最佳实验室。” 他在某次静坐时，预见未来会选择钻石相关行业，但钻石界是封闭的家族生意圈子，不容易进入。他后来在纽约修习宝石鉴定课程，认识一位年轻犹太人，两人遂创办安鼎（Andin）国际钻石公司，在他的管理下，成为全球最大的钻石珠宝公司，还在2009年被巴菲特收购。 [vip_content_start] 他在管理公司19年后功成身退，成立金刚商业学院，成立保存亚洲古籍的亚洲经典中心，写下这本书后，就在自己成立的僻静中心闭关禁语3年，却不知这本书已经成为畅销书，外头的世界也发生了911事件。书中阐述他在安鼎如何运用《金刚经》提及的“空性”和业力。 “金刚”就是钻石——自然界最坚硬的东西，而“空”并不是没有，例如某件事情，某人觉得是坏的，另一人却觉得是好的，但实际上那件事本质是中性的，只是观察者赋予它不同的意义，这就是万事万物本具的空性，其中蕴藏著巨大的潜能。早期汉译《金刚经》，玄奘大师到印度取经后重新译为《能断金刚经》。所以经名究竟是“空性真理像钻石般坚硬不催”抑或“空性连钻石都能摧毁”呢？从梵文和藏文版来看，答案是后者。这就是diamond cutter 的双关涵义。一般认为“给了别人，自己就少了”，或教你“如何从别人身上获得更多”，而佛法却是：“给别人越多，自己不但不减少，还获得更多。”乍看跟一般的认知相反，其实这才是业力运作的真相。这本20周年纪念版追加了新的学习工具，以及从世界各地学员例举38个成功的例子。可以从一本书同时了解佛法和商业法则，正是祖师大德所云“佛法不离世间法”的最佳范例。

5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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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草 | 如何创造国家？

族裔复杂的东南亚意图学欧洲成立民族国家，谁才是主要民族？谁才是主要文化？欧洲在成立民族国家过程中经历了残酷血腥的历史，是否会在东南亚重演？是否能从帝国殖民者的示范下成功“链成”民族国家？这就是本书“帝国炼金术”的意思。这本书读得我感触万千，因为里头谈论许多发生在上半生的事件，例如沙巴资源被政客拱手让给中央，沙巴从富有变贫穷，卡达山人出现能跟国阵政府对抗的领袖百林，国阵以不拨款来“惩罚”沙巴经济等等……种种记忆，一旦放入大历史框架中，才发现其不凡的意义。 18世纪法国大革命后，欧洲兴起民族国家，同时纷纷在东南亚殖民，带来了民族主义概念。要不是欧洲殖民，东南亚大部分地区仍是部落形式的“无国家”状态，当殖民政府退出东南亚时，他们曾经占领的范围便是新兴国家的边界。二次大战日本的“解放东南亚”迫使欧洲退出，日本赶走殖民者，虽然战后被重新占领，但独立趋势已经无法回头。问题是，族裔复杂的东南亚意图学欧洲成立民族国家，谁才是主要民族？谁才是主要文化？欧洲在成立民族国家过程中经历了残酷血腥的历史，是否会在东南亚重演？是否能从帝国殖民者的示范下成功“链成”民族国家？这就是本书“帝国炼金术”的意思。 [vip_content_start] 本书形同作者巨著《东南亚史》的别册，他说：“在1930年代，几乎没人相信他们有一天应该、或可以成为一个单一民族国家……进入20世纪，世界秩序不再接受模拟两可或无国家状态……所有疆界内的人都必须被定义为国民。” “马来世界”被英国和荷兰势力划分为二，两个新兴国家各自经历了不同的认同过程：印尼通过革命手段立国，成为集权统一国家，武力镇压反对者，直到1998年才开始民主化；而马来西亚立国是妥协促成联邦制，避免了菲律宾和印尼的浴血历史。跟我们最相关的有三章。第三章讨论华人，早期来自北方者皆被称为支那（秦）人，大多融入当地人，殖民时期成为介于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之间“重要的少数”，后来在不同国家独立运动中扮演了不同角色，甚至在印尼推动马来文罗马拼音化，但东亚的族裔认同却令华人成为始终不愿融入的“局外人”，遭到仇恨和歧视。第四章追溯马来人是如何形成的，我们所知的马来人概念，其实是晚近的产物。第七章讨论沙巴土著如何发起族裔认同来抵抗马来亚势力，亦即我小时候在沙巴亲历的事件。东南亚自古以来的文化多样性，以及族裔的历史传统，造就了东南亚新生民族国家的“多层认同”，跟欧洲及东亚（尤其中国）的民族主义迥然不同。经历了1940到1980年代的动荡，东南亚的国家认同才总算渐趋稳定，但在2010年出版时，作者也发出警语：“对今天的印尼和马来西亚而言，政治认同的首要挑战已不是族裔主义，而是来自新的全球化形式的宗教。”

6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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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堂书架】张草 / 恐龙大革命

我小时候读过的青少年恐龙书，许多内容其实揣测大于真相，比如恐龙为何灭绝，作者在书后列出历来提出的64种假说，只有10个经得起科学验证。你可能不知道，30年前，当你在观赏《侏罗纪公园》第一部时，其实也正在见证古生物学界的重大革命。电影中很神奇的描述恐龙的各种行为：如何行走？如何攻击？发出什么声音？以及试图提取DNA复制恐龙，其实都是当年学术圈实际上正在发生的革命。在那之前，我小时候读过的青少年恐龙书，许多内容其实揣测大于真相，比如恐龙为何灭绝，作者在书后列出历来提出的64种假说，只有10个经得起科学验证。其实，最早的古生物学属于自然史，主要在做搜集和分类，本书作者于40年前学习古生物学时，主要目标是解决油气开采问题（石油就是古生物遗骸）。他在职业生涯中经历了新旧各派的论战，见证恐龙研究从猜测转变成可反复验证的“硬科学”的过程。古生物学界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许多教科书内容必须改写，验证了作者老师的话：“所有的知识都是暂时的，我们必须努力做出准确的观察。” 随着基因工程进步，也开始用DNA和数学方法计算“分子时钟”来推断演化，过去认为相近的物种，经DNA比对发现关系甚远，整个演化系谱因此重修，当年遭到传统古生物学家的强烈抗议和质疑。（阅读全文）

6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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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草 | 不熟的邻居们

我在台湾念书时，认识了印尼侨生，苏门答腊和爪哇来的大不同，苏门答腊的有马来姓名，长得像土著，爪哇的保有中文名，外貌跟大马华人没差别。沙巴有很多菲律宾和印尼劳工，小时候，父母都叮咛我们要小心远离。印尼劳工所在之处往往有刺鼻香烟味，后来才知道是加了丁香的香烟。这些外劳的第二代，成为沙巴无国藉孩童问题。只要哪里有建筑工地，有聘请外劳的，常会看到妇女小孩在住宅区巡视，然后就传出失窃。我在台湾念书时，认识了印尼侨生，苏门答腊和爪哇来的大不同，苏门答腊的有马来姓名，长得像土著，爪哇的保有中文名，外貌跟大马华人没差别。亲戚也有来自苏拉威西的女佣，他们有盛大的杀牛祭祖仪式，还把祖先的尸体做成木乃伊保存，定期跟家人相聚。亚庇常有肤色漆黑的帝汶人开小巴士，帝汶人不承认自己是印尼人，难怪小时候常在报纸上看到东帝汶闹独立的新闻（后来成功独立了）。 “印尼人”似乎不容易归为一类，虽然印尼是包围着马来西亚的岛屿链，我们却一直不太理解她，直到看了这本书才明白：不能将印尼简单的视为一个整体，她的每座岛屿都各有自己的民族和历史。印尼的成立有其历史因果：荷兰人于1619年占领耶加达后，逐步占领周围岛屿，直到1942年才被日本人取代，1945年日本战败后印尼宣布独立。但是，岛屿之间的文化差异大，他们要如何异中求同？抑或只是粗暴简单的文化统一呢？ [vip_content_start] 作者来自英国，通晓多国语言，也是流行病学专家，曾担任路透社和《经济学人》特派记者，并参与印尼卫生部流行病研究工作。她于2011至2012年游历印尼群岛，走完印尼所有省份，比任何一名印尼官员走得还多。她跟当地人一样在诸岛间乘坐小船，乘卡车走在烂泥路上，到了一座岛，下一班船必须等待人满才开船，她就住在当地人家中，跟他们交谈，观察他们的生活。我随着她的文笔走遍印尼，深深体会到极度复杂的多元性。她发现一些有趣的现象，例如某人开理发店赚了钱，结果一整条街就开满了理发店，而另一座岛则每家店都卖同一种商品。当她提到“印尼文化”时，岛民会反驳：“那是爪哇文化。”并不认同爪哇能代表他们全体。 19世纪盛行民族主义，欧洲纷纷成立“民族国家”，东方诸国仿效之。但从印尼的例子反思，建立“号称”单一民族的国家真的有必要吗？难道多元不好吗？

7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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