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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

5歲的小男孩和比他大兩歲的哥哥打架。長輩介入調停,既然說不上是誰對誰錯誰先動手,就讓他們彼此道歉、趕快和好。5歲小男孩滿臉眼淚,又開始哭出聲音:哥哥對不起,你是不是痛痛,我也痛痛,嗚嗚嗚,不可以打架,哥哥你是不是也痛痛,嗚嗚嗚,媽媽我也是痛痛,嗚嗚嗚,對不起。 嗯,我好久沒看過人們那麼直率地道歉了,更別說是在道歉的同時也表達了自己的委屈,還關心了對方所受的傷害。 大人都不道歉。成年人明明知道自己做錯了事、說錯了話,卻不願意坦然地承認錯誤。如果對方沒有追究,他們就當成若無其事。如果對方追著討要一個說法,大人們可能就惱羞成怒了,或許會開始質疑對方是否有指責他的資格——“你也曾經做過類似的事情呀,憑什麼說我?” 或者,假性道歉。避重就輕說是對方太敏感了多想了這可能只是一場誤會呀自己沒有那個意思,但就是不正面討論自己的錯處——“如果我讓你感受不好,真是不好意思。”“好啦好啦,你全部都對啦,我道歉總行了吧。” 或是,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反過來責怪對方——“我當時壓力太大了,你不是應該體諒我嗎?”“你現在是要吵架嗎?好好的氣氛都被你破壞了,你才應該好好反省吧?” 反正,就是要用各種方式先堵住對方的嘴巴,不要讓對話焦點聚焦在“你是不是應該道歉”和“你是不是做錯事了”這兩件事上。 還有一種最常見的,是迴避。大人們戛然中斷話題,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之後再刻意減少碰面的機會,寄望對方會隨著時間而漸漸忘記這件事,不再追究,等到一段時日以後,才逐漸恢復互動,暗自希望一切如常。啊哈,這就像是某種不自覺地索取呢,理直氣壯地向他人索取更大程度的諒解與包容。 沒有道歉 傷口永在 為什麼小孩子可以乾脆地道歉,而理應更成熟懂事的大人卻做不到呢? 想來想去,這跟自我(ego)有關吧。有些人覺得,道歉了就是輸了,道歉了就意味著低人一等,道歉就等同於承認自己“不夠好”,道歉就是示弱。認錯,會讓他們感到羞恥與焦慮。 這應該是某種不夠健康的自尊吧,沒辦法把自我價值的評價和外部行為脫鉤——如果我承認錯誤,別人會怎麼看我? 一定也有恐懼的存在。害怕面對自己的錯誤。若我道歉了,對方會不會得寸進尺?人們擔心認錯之後,會影響到他們的權威、魅力,甚至可能是以後類似情況下的“脅迫服軟”,或者,是不是會被索求賠償,以及談判裡的劣勢、退讓? 而小孩子並不活在那麼複雜的權力結構網絡裡,他們的自我認同感還沒被外在的“面子”和“輸贏”觀念所規範。師長們鼓勵他們認錯,引導著他們道歉,就像是一種正常不過的道德倫理、社交規則、生活秩序,這是教育與成長的一環。 可是,大人不道歉,真的能讓事情過去嗎? 不能的吧。矛盾會像一根刺那樣盤桓在雙方心裡。表面上看似“過去了”,但實際上只是被埋藏,未來很可能還會再次爆發,甚至演變成更大的衝突。 對於受傷害的一方來說,未曾得到道歉,就表示對方沒有真正承認錯誤,也沒有真正尊重你的感受。就如歷史上的各種轉型正義議題,513事件和趙明福墜樓案,如果沒有追究也沒有正式的道歉,傷口永遠都在那裡——“沒有正式的結束”,有些人的生活難以翻篇。這是很素樸的正義原則。 為什麼我那麼在意道歉呢?可能我想要活得踏實心安吧。不願傷害他人,也不願坐視他人毫無顧忌地傷害別人,卻不必揹負後果。我相信人應該為自己的言行承擔責任,無論是何動機,不管是有心或無意,像小孩子一樣為自身言行而道歉吧。 認錯伴隨的是告解,讓對方知道,我們真的明白自己是如何傷害了人。道歉是一種尊重,我看見了你的傷,而我在乎你的痛。
1星期前
2星期前
7天前手機日曆的提醒鈴聲忽然響起,那一瞬間彷彿時光靜止。我不禁回望那顆曾讓我安心的下門牙。曾經它安靜地駐留在口腔裡,便是我寧靜的時光。然而此刻,我忐忑不安,因為我知道,這份寧靜將漸漸被打破。 一個多月前,一顆昏黃多時的下門牙打破了口腔的寧靜,它微微鬆動,陣陣疼痛不分晝夜地悄然襲來。我本以為是工作忙碌、睡眠不足引起的身體上火,可在我拼命牛飲各種涼茶、吞服驅寒降熱的中藥後,疼痛仍未減輕。我只好拿起手機,打開那數年不曾使用的應用程式——“吾安”(Mysejahtera),匆匆預約掛號第二天去鄰近的牙醫診所。 第二天抵達牙醫診所,接待我的是一位年輕美麗的牙醫姐姐。她眼神專注,不消5分鐘就敏銳地洞察出問題所在,說此牙根內裡發炎,似有壞死之兆。不過,她說倒不必拔除,只需進行根管治療,也就是俗稱的 “杜牙根”。初聞此訊,我心生畏意,我最怕補牙,情願乾脆利落拔掉,免得在那手術床上遭受皮肉之痛。然而,她建議我先連續一週每天與數顆的消炎、止痛藥物相伴,等待發炎症狀緩解後,再依據預約時間檢查,再定奪是否治療。我聽了心中泛起一絲僥倖,不禁暗自思忖,不知能否靠藥物躲過此劫? 然而,命運的齒輪還是在預約時間把我再次帶到了這診室。掛號、量血壓等一系列流程過後,我再次見到了她。我仍帶著一絲期冀,弱弱地自我安慰問道:“真的需要做嗎?吃藥後我已經覺得好多了。”她淺笑安然,只說先檢查看看,順便清理牙垢。末了,她留下一句:“隨你心意,不做也可以,等你他日痛時再做也不遲。”躺在舒適的手術床上,我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吐出那堅定的二字:“做吧。” 治療開始了。她先給我戴上一片藍色的紙圍巾,然後遞來一根彎彎的吸管,讓我用手拿著,掛在嘴邊,並告知我這是用來吸口中的水。接著,她又為我戴上墨鏡,遮擋手術床上方那盞刺眼的白光。做好這些準備工作後,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鑽子就啟動了,沒有想像中的麻藥止痛,也沒有事先通知,只聞那鑽洞聲立刻在耳畔迴響,白色的細微粉末如輕煙般在我眼前飄散。片刻後,針筒登場,一管透明液體緩緩注入我那顆門牙中,隨後讓我漱口。之後,她又拿起類似針的器具探入齒間,反覆挖掘。 我感覺到那挖掘的奇奇咔咔聲,此刻,網絡紅曲竟不合時宜地在我腦海中迴盪:“在小小的花園裡,挖呀挖呀挖。”只是,這“花園”中的疼痛漸次蔓延,每一次鑽頭的深入,都宛如在挖掘我內心深處那恐懼的深淵。是的,我害怕這疼痛感,好幾次我痛意難抑,幾聲低呼脫口而出,我腦海中還不時閃爍出上網瞥見的治療視頻中的驚悚畫面。時間也在這一刻變得更沉重。 漫長的根管治療 醫生聽到我的呼喊後,問我是不是很痛,我淡定回答還好,她還是喚護士取來止痛藥,說我呼喊聲大,需得止痛。藥注入鑽洞間後,我嘴裡馬上泛起苦澀,不消片刻,麻意襲來。她依舊動作不停,反覆挖掘、注液,我只能平躺,任那些器具在口中擺弄,時光仿若凝固,在這十來分鐘令人難安的等待後,她說差不多了,但是先需去隔壁房照X光。 臨行前,她把一根大約3公分的細長針塞入齒間,我咬著它,仿若帶著某種使命,走向鄰室。躺下手術床後,護士推來一個圓柱機器,置於我口中,讓我張嘴固定,須臾間,光影交錯,拍攝完成。我又咬著那針踱步回醫生身旁,躺下,她又再次注射、挖掘,循環往復。直至她在牙齦處塞入數根棉花條,又往鑽洞處植入三根不同顏色的細針,再用白色填充物往洞中擠壓後,拿掉那數根棉花條後,她方輕聲說道:“好了。” 本以為終於折騰完了,然而並非如此。她告知我半小時內勿飲食,切記不要用那門牙撕咬堅硬之物,畢竟它現在猶如朽木般脆弱。隨後,她給我看剛才的X光片,告訴我她剛剛在我那門齒後鑽了約2公分深,現在注入了藥物。她說今天只是暫時的治療,我還需再來一或兩次療程才能完成,下次療程則安排在2025年的2月13日,天啊,情人節前夕。我的心,瞬間柔軟而又無奈,在這牙齒的救贖之路上,似乎還有漫漫長途要走。 走出診所,陽光灑在臉上,我心頭卻依舊沉甸甸的。豔陽無法驅散我心中對下一次治療的複雜情緒。初次的根管治療經歷就像生活上給我的一堂課,讓我懂得人生中有些痛苦是無法逃避,每一次的痛,都是為更深的成長鋪路,只能勇敢面對。想想情人節本應是甜蜜的象徵,可在那之前,我卻還要和這顆門牙繼續糾纏。不過,也許當一切都結束,我會更加珍惜沒有牙痛折磨的每一天,就像珍惜每一個平凡而美好的愛情瞬間。
1月前
漫遊在外時,我是一個寫作的人。 這像是暫時切斷舊有的聯繫,換上一張短期Sim卡,我便有了流量無限的自由,在路上遇見的,也都是寫作的朋友。交情多半止於初識的關係,我原以為他們半途消失之前,只需知道我在寫作便好,寫什麼並不重要。 離開臺北前一晚,九點多,我和歐利從大安捷運站出口循著谷歌導航,走向搜尋結果上的關東煮餐館。女店員熱情地引我們到吧檯壁桌,我們把外套披在椅背上,並肩對膝而坐。 一室暖黃的小店坐滿了夜食的人。我們在千禧年老歌中吃食、閒聊,隨心哼唱的舊詞也像軟綿的高麗菜卷在口中層層淡淡地化開。 歐利下班後接著上日文課,吃得較多,而我習慣先將燙口的食物放涼,剩下什麼吃什麼。細嚼慢嚥時,眼前附帶餐牌QR的華語卡帶盒一次次地吸引我,好希望能掃碼點歌。 突然,歐利說他買了我的書。 “哪裡買的?”我有些意外,並有感溫馨的用餐氛圍微微顫動了一下。 “博客來。” “博客來沒有我的書啦。”我得意地說穿。歐利立即搜尋書店,填資料,辦會員,像是馬上就要下單。眼見歐利一臉認真,我反應不來,也無法直說感謝。旅館房間還有幾本手記,但我從未想要給他。也許我應該假裝博客來真的有我的書。 一本書完成了,卻不想被讀見,我不是不知道這有多矛盾。 出書這一年多,有時帶書去書店,或與朋友面交,我總是欣然To籤、祝福、遞送,非常放心。偏偏面對越親的人,我越是抗拒。我的書寫大概就是我最不願他們靠近的領地。他們的翻閱如同過界,意味著可能的不解、失措,甚至傷心。都讓我極想逃跑。好在最親的人只知道我寫東西、我出書了,有時幫我收存剪報與寄件,不會細讀,也不怎麼過問。我們這樣一起就好。 不確定這是書寫自己的後患,還是根深的親密恐懼,以至於有時我會假設,如果這是一本小說,或是詩集。隨著安全社交距離縮短,寫作的人寫什麼,無論是體裁或內容,都還是重要的。 歐利斷斷續續喝了半杯高球,語句開始飄忽,微醺的眼睛一直不自覺地瞇起,我越來越看不進去。 後來,我偷偷通過搜索欄找回小餐館,並在底下讀見好些負評:女店員態度差;懷舊中文歌曲突兀;沒事想被罵可以啦;酒水不行;食物吃起來美味但強烈懷疑加過多味精,用餐隔天嘴巴還有灼傷感、嚴重水腫…… 對於餐館的印象,竟是經此而完整的。 請記得我比較開朗的樣子 讀過我的歐利,會不會就像我找見這些說法般,看到我更具象的糟亂、不堪、損毀?儘管大都已經與現在的我無關,我仍希望,哪天歐利看完了,不要告訴我。比起沉鬱的書頁,我更想歐利從這些天流連街巷的晚飯、一起健身的時段和散步的路徑,記得我比較開朗明媚的樣子。 忘了歐利有沒有喝完他的高球,應該是沒有的。我倒記得他搜索餐館時不大參考星級和評論,而是隨心前往。我喜歡歐利這樣。決定踏足任何一個地方,無論如何都有失望的可能。要是透過評論推敲體驗,依照我們趨吉避凶的習性,大概就不會推門而入,更不會知道出於我們都剛好喜歡周董早期的〈安靜〉、〈退後〉、〈晴天〉,才會像認定那一首首舊歌一樣記得這裡。 我很慶幸我們先踏進去再說。 懷舊歌單遙遙無盡,每一首歌都像是今晚的最後一首,我好想一直待下去。但歐利隔天還要上班,我得早起退房。我嘴上答謝他幾天來的請客作伴,自行結了這頓飯。 今晚餐點還可以嗎? 都很好吃,我很喜歡。以後會再來的。 離開餐館,夜晚更深,空氣更冷了,必須把外套穿回來。本應一路往大安站的方向走,但歐利想再散散步,我們便沿著路口處狹長的人行道,走到臨近的和安公園。 四周寂靜,小孩和寵物都回家了。斜坡平緩的洗石子溜滑梯旁,我們腳踩厚實的安全地墊,隔著各自的外套擁抱。那一刻我的身心突地鬆懈下來,不用顧慮自己是不是一個稱職的寫作的人,以及歐利會讀懂多少、看到什麼。我看見頑抗盡處的我,其實渴盼能夠在字裡行間,被這麼找到。
2月前
2月前
我想收回很多說過的“對不起”,那些為了息事寧人隨便送出的道歉,像丟了頑童名單的聖誕老人,從夜空中的雪橇亂拋禮物,不分好壞對錯,只求讓全城感覺良好。那些道歉也並非全無誠意,問題是我的誠意只在於安撫別人,不在於認錯。 我曾拍走那些吮吸我血液的水蛭,有人罵我無情,我道歉;我掙脫叫我難移寸步的腳鐐,有人斥我無義,我道歉。我曾經那麼地愛護他們,奉獻過我的血汗支撐他們的生計與虛榮,而在我必須自救之時,才發現原來這些人都不會為我設想,僅一味控訴,而面對如此失衡的關係我的本能反應居然是道歉。 我只是要對自己交代 我知道我的低姿態何來,那是自小的家庭教育使然,必須讓人喜歡,凡事以和為貴,山水有相逢。我由衷地害怕衝突,總想盡快化解,還有什麼比搶先退讓來得更快解決呢?在闡述自己的立場之前我就先道歉了,滿心以為只要先緩和對方的情緒,他們就會聆聽我的想法。然而沒那回事,門開一縫對方往往就奪門而入,得寸進尺,我只能節節敗退,因為我一開始就先說了“對不起”,對方以為佔著理了,我的委屈就只能自己吞。 衝突究竟有什麼可怕呢?衝突其實只是麻煩而已,我怕的是麻煩,意見相左會使事情難以進展,但身處那些沒來由的恐懼之中我卻沒想到倘若我隨便“認錯”,事情是不會朝我設想的方向前進的,而是導向別人的目標,最後難過的只有我。我真的沒必要懼怕衝突,它充其量只是河中頑石,只要我是流水,繞過它繼續流動便是。 我也只是想維護自己的權益和尊嚴。我沒錯,為了讓我的明天比今天好,我不能再繼續有毒的合作關係;我沒錯,我只是講了個他們聽不懂或不愛聽的笑話。但在那些節骨眼上我並沒有站穩,迫不及待地往阻力最低的方向趴下,向水蛭和暴民低頭,餵養他們的驕傲,我窩囊得噁心。 這種沒原則的道歉並不會把社會變得更美好,反而只是撞偏了天秤,讓猖狂的人更猖狂。如果我能刪除說過的話,必定就是那些沒有價值、顛倒是非的“對不起”。如果我沒說過那些話,我會比現在更堅強,因為每次面對衝突都是對心志的磨練,就像舉重般讓肌肉撕裂再生長而變得更強壯。如果我不曾在那些不恰當的時候低頭,也不會叫支持我的人失望。 不道歉要說什麼呢?也許就說說我的道理,懂的人會懂,不認同的人大可走得遠遠的,遠離我的生活。我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我,這世界大得很,他去他安全的那端,我在我舒服的角落,老死不相往來我們也都能活得很自在。也許什麼都不說,不動如山,反正無論什麼爭端回頭看都是過眼雲煙,以為自己的片言隻語有重量,妄想微渺的自己能在這世界泛起漣漪,豈不是一種狂妄?我知道我的話在這世間無足輕重,我只是要對自己交代。 如果你看過我的某些道歉,那麼現在我倒要向你致歉,這個道歉才是真心的,因為之前的那些道歉都不是真的道歉,是我自以為圓滑、妄圖安寧而已。未來我會珍視我的道歉,只有真心相信有錯才會說出口。至於那些不滿意的人,他們的情緒應該請他們自行處理,不關我的事。我已經不擔憂山水有相逢,到時我會確保自己站在山頂。
3月前
人人怕蛇,我也怕。但也有好蛇之人,我認識的朋友當中就有兩位把蛇當寵物,而且養的還是蟒蛇。有一次到朋友家作客,一踏入其客廳,她就叮嚀我們暫時不要坐在沙發上,因為她的蛇寶貝正鑽在沙發縫裡午憩呢,我在極度不安的心緒下就提早告辭了,從此不再造訪。 25年前從都門調職異鄉,沒經考察就買下了一棟半獨立式,決定就此安身立命,不再飄泊。我和先生把房子按照自己的能力打造成我們的夢想家園,讓孩子們有個舒適的安樂窩好好學習,讓家人沒有後顧之憂展開各自的生活追求。可是所有的美好憧憬就在第一條蛇造訪我家而開始蒙上陰影…… 搬進新屋不到一個月,那是一個超熱的午後,我下班回家把車子停泊在停車間,把鑰匙插進鐵花門鎖的一瞬間,一條黑得發亮的眼鏡蛇王倏地豎起頭向我猛吐信,它把約一公尺長的蛇身赤條條地鋪在黑色玻璃門的門軌上,和我的距離不到6呎!我一驚後退幾步,幾乎不能相信我家竟然有蛇入侵!驚慌中打了數通電話求救,救兵未到前,我竟然和蛇善意溝通起來,求它速速離開,以後別來嚇我了。神奇的事發生了,它竟然收起高舉的頭部,緩緩地從我家籬笆鑽進隔壁尚無人入住的草地,消失無蹤。 我家鄉的家人聽到我家出現眼鏡蛇王,紛紛勸我搬家,說有一條就有兩條,就會有無數條!我當下真的好想馬上就搬家,但新屋投進我們幾乎所有的積蓄了呀,千頭萬緒之下,決定好好防蛇就是,可能這只是一條迷路的蛇,誤進我家而已。 萬萬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日子,鄰居家也驚聞有蛇蹤,同樣是眼鏡蛇!大家這才驚覺我們這個新區因為毗鄰是墳地,自然就有地洞會引蛇蝸居其中,鄰居還發現她家草地有蛇洞,就用水泥鋪滿一個個的蛇洞。我家院子也忍痛改鋪地磚,犧牲了翠綠的草地。 學會聽狗狗預報蛇蹤的吠聲 這樣就絕了蛇蹤嗎?接下來的漫漫歲月,我家蛇事從沒間斷過,而我從開始的怕蛇到如今對蛇無感是這25年來最大的成長吧! 其中印象猶新的蛇事發生在前年,那個美好的早晨啊,我習慣性地做了早操就去檢查門柱的信箱,一掀開信箱小門,幸虧我的眼睛比伸進信箱的手更敏捷,發現信箱裡頭正卷著一條青蛇! 直覺告訴我,這青娘子還在酣睡呢!我以最快的速度拿了電話呼叫了民防部隊,眼睛緊緊盯著信箱洞口。正如我所料,民防部隊抵達後,輕而易舉就把信箱內的睡得正甜的青娘子拉出來,隊長還讓我摸摸它和它道別。 蛇事中最讓我們悲痛欲絕的是發生在十多年前。 那時為了防蛇,我們開始養狗和貓。有貓狗在院子裡跑動,理應會減少蛇蹤。但偏偏其中一隻性格勇猛好戰的狗兒初一,容不下任何經過的蛇蟲,只要籬笆上下一有動靜,它都會奮不顧身地叼下來撕咬,然後很得意地把蛇屍美美地擺放在大門口,每次都讓回家的我們大嚇一跳。 初一百戰不殆,被它咬死的蛇不計其數。就那一次,它成功咬死一條眼鏡蛇,正氣喘吁吁地向我們邀功時,突然就撲倒地上,是咬到蛇的毒囊了,我們拼命向它灌水,也無法挽救它,緊急召獸醫來,它也回天乏術。孩子們都很難過,初一是一出母胎就送來我們家的短腿狗兒,可愛但好鬥。奇怪的是,隨著初一的離開,家園好長的時間都不再有蛇入侵。所以我們更斷定的是,往往蛇只是經過,畢竟這住宅區的土地曾經是它們的家園,只要不去幹擾它們,它們也不想來我們家嚇人吧。 偏偏有一回,太久沒發生蛇事,就對門縫掉以輕心,那天家裡就只有老么。他從浴室出來,一條小眼鏡蛇正沿著浴室外的牆角豎起頭向他吐信,他倆是互相嚇到對方了!小兒子臨危不亂趕緊拿了吸塵機器人的遙控器,啟動吸塵機控制遙控把小蛇趕進後房,然後關上房門,才打電話求救,義工趕到時就輕易在後房捉到蛇。蛇其實不輕易進屋,天氣炎熱時,我們就要檢查所有的門縫務必安全封閉。 這些年蛇教會了我許多事:懂得把捉蛇機構電話都設成置頂,懂得遇蛇時臨危不亂,懂得聽狗狗預報蛇蹤的吠聲…… 防蛇工程是我一直在學習的功課。除了繼續養狗兒,我還上網購買了防蛇顆粒,每3個月就撒在庭院周圍和信箱內。甚至還發現有“蛇滅門”的防蛇植物,但卻屢種不起來。後來就在後院和前門兩側翻了土,種上滿滿整排的香茅,據說蛇怕香茅的氣味。定時修剪,整齊有序地繞著圍籬而長的香茅已成我家後院的一道風景,隨風而飄舞的香茅葉是我對蛇兒們的善意抗拒。 蛇年將臨,我心存芥蒂,市場上所有與蛇有關的裝飾品或蛇字春聯肯定不會出現在我家。
3月前
5月前
在我的生活中,平靜的日子突然被一陣未知的風暴打破。那天,我剛從辦公室回到家,準備放鬆一下,結果整個世界似乎都變得異常扭曲。房間的牆壁異常狹窄,空氣也變得稠密。我開始感到胸口壓迫感越來越強,心跳加速,手腳冰冷,彷彿每一秒鐘都在與窒息做鬥爭。這種突然的恐懼感讓我無法思考,也無法正常呼吸。我試圖掙扎,但內心的恐慌卻像無形的巨石,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那晚,我的心情一直無法平靜。即使天已經很晚,我仍然在黑暗中徘徊。我的腦海裡充滿了恐懼的片段,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會有如此劇烈的反應。這種感覺持續了幾天,逐漸地,我開始對生活中的一切感到焦慮。即使是最普通的活動,比如出門買菜或是與朋友聚會,都成了巨大的挑戰。我變得越來越孤立,不知道如何向他人解釋自己正在經歷的痛苦。 面對這種困境,我終於決定尋求幫助。去見心理醫生的那一天,我的心情是複雜的。既期待能夠得到解答,又擔心這會是一段更漫長的折磨。醫生的診療室靜謐而舒適,與我想像中的醫療環境截然不同。她坐在我對面,溫柔而耐心地聽我講述我的症狀。她告訴我,我可能正經歷“驚恐症”,這種疾病會導致持續的恐懼和焦慮,並且在特定情境下突然發作。 這個診斷讓我既驚訝又釋然。我明白了我不是唯一一個經歷這種困擾的人,這種病症有其具體的成因和治療方法。醫生解釋了驚恐症的基本情況,並且為我制定了治療計劃。這個計劃包括使用抗焦慮藥物來幫助穩定我的情緒,並且進行認知行為療法來改變我的思維模式和應對策略。 治療的過程充滿了挑戰。藥物的副作用讓我感到不適,而認知行為療法的過程則需要我面對和挑戰自己深層的恐懼和焦慮。有時候,我對治療的效果感到懷疑,覺得自己是不是永遠無法擺脫這種困擾。但是,每當我有這樣的想法時,我都會記起醫生的話——這是一種循序漸進的過程,每一點進步都是值得慶祝的。 在治療的過程中,我逐漸學會如何面對和處理自己的情緒。認知行為療法教會了我一些技巧,比如識別那些非理性的思維模式,並且學會用更積極的思維來取而代之。這些技巧雖然看似簡單,卻成為了我重新控制生活的關鍵。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開始感覺到一些變化。我能夠更加平靜地面對日常生活中的挑戰,恐懼和焦慮的感覺變得不再那麼壓倒性。我開始重新參加社交活動,與朋友們交流,並且逐漸回到了以前喜歡的興趣愛好中。我知道,這並不意味著我完全擺脫了驚恐症,而是我學會了如何更好地與它共存,如何在面對困難時保持冷靜。 這段經歷讓我更加了解自己,也讓我對生活有了不同的看法。我學會了珍惜生活中每一個小小的幸福時刻,也明白了堅持和勇敢的重要性。雖然未來還可能會有起伏,但我已經具備重新出發的勇氣和力量。我知道,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挑戰,我都可以面對並且克服,因為我已經在這段艱難的旅程中,學會如何找到內心的平靜與力量。 【作家點評/若濤】 疾病書寫有獨特的難度。要揭露多少隱私,要展現多少不堪,如何拿捏尺度,對作者和讀者而言都形成挑戰。這篇文字的前兩段很具體地描繪了病發的狀況,讓讀者感同身受。但進入求診和治療之後,就寫得太過倉促,大多是程序性的描述。不過,如果作者是當事人,她要自我挖掘多少,要多大程度地回溯一段不愉快的經歷,難道是我等外人可以要求的嗎?這也是一個難處。
6月前
如果有人問我:“你害怕體檢嗎?” 以前的我會回答:“我非常害怕。” 我們家向來沒有定期體檢的習慣,一是覺得體檢價格不便宜,做一次要花費不少錢;二是我們全家都有點害怕體檢,尤其是爸爸和我。我從小就害怕看醫生,總覺得去看醫生,不是去為了治好自己,而是被迫去面對我當下最糟糕的狀態。因此,我對於體檢的恐懼並非來自檢查的過程,而是源於我對體檢結果的忐忑不安。 去年,我的爸爸因癌症離世。爸爸走後不久,媽媽不再擔心錢的問題,也不再害怕,非常瀟灑地去做了身體檢查,用媽媽的話說就是:“有病要趁早治,不要拖來拖去,不然痛苦的不只是你自己,還有你身邊的親人。”做完各項檢查項目後,大約過了3天報告就出來了,陪媽媽去拿報告時,醫生看我和妹妹焦躁不安的模樣,笑著安慰道:“沒什麼大事!放心!” 內心非常抗拒體檢的我見上了年紀的媽媽毫不猶豫地做了體檢,長大以後只做過一次正式體檢的我開始動了去做新一輪體檢的念頭。然而,這個念頭始終停留在我的腦海,未能付諸行動。 敏銳的媽媽察覺了我的退縮與恐懼,某天晚上和我閒聊時,突然問道:“為什麼你害怕體檢?你看到你daddy這樣,不是應該更積極去做體檢嗎?”面對媽媽的疑問,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的猶豫與不安,媽媽都看在眼裡。媽媽對我說:“你daddy就是非常怕體檢,比你還要怕,所以即使身體不舒服也一直騙自己說是小毛病。” “你daddy現在走了,你和阿妹現在只有媽咪了。媽咪之前去做體檢,也是為了你們。而你去做體檢,不只是為了你自己的健康,也是為了媽咪,為了你daddy。 “不要去想體檢的結果是好是壞,你只需要知道你去體檢的目的。你是為了確保自己的身體健康,你只需要想著這個就可以了。 “不要怕。你要消除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直面它。” 聽了媽媽的一席話,我馬上預約了體檢。我清楚知道,既然決定了,就不能再猶豫。體檢當天,媽媽特地早起,陪我一起去診所。抵達診所後,在前臺登記名字,和護士交代清楚要做的體檢配套後,我就拿著尿杯到廁所取尿。把裝有尿液的尿杯遞給護士,我就和媽媽在候診區坐了下來,等待護士的指示。 由於當天是工作日,早上8點的診所,等待看病的人寥寥無幾。媽媽環視了診所一圈,突然感慨道:“那時候也是我帶你daddy來的。”我聽見媽媽突然冒出的這句話,鼻子一酸,有一股想哭的衝動。爸爸走後,我只要一聽到身邊的人提起爸爸,悲傷就會瞬間在心底翻湧,眼淚經常不受控制地落下。 媽媽開始陷入了回憶的漩渦。媽媽說,從爸爸決定去做檢查,再到後來確診癌症,她覺得那段日子裡爸爸極其冷靜的反應,還有他那非常積極正面的心態,讓她認為他是這世上最勇敢的丈夫、最堅強的父親。 媽媽說,去年8月,在我和妹妹結束大學暑假準備開學,爸爸的身體狀況就每況愈下,病情惡化的速度極快。爸爸幾乎吃不下飯,一開始他還不以為意,只覺得是上了年紀胃口變小了,甚至還對隔壁鄰居家的華人叔叔炫耀:“我現在買一次飯可以吃兩餐,很省錢咧!” 食慾急速下降的爸爸,短時間內體重驟減6公斤,並且無法正常排便的情況逐漸加劇,但即使如此爸爸仍不願意去看醫生。他甚至還向我和妹妹隱瞞了他的身體狀況。後來,在媽媽和其他發現爸爸不對勁的親友極力勸說下,爸爸才終於不再固執,答應去做一次詳細的檢查。 媽媽的語氣淡淡的,彷彿在述說一段久遠的故事,但我發現媽媽紅了眼眶。 “拿報告的時候,我原本以為他會馬上崩潰,結果他出乎意料地冷靜。” 我回想起那時爸爸在聊天群裡發的語音。剛從診所出來的爸爸看見我發消息,問他報告結果如何,於是錄了一段語音給我。如往常一樣,爸爸用他那特大的嗓門和我說了他的報告結果。印象中,語音裡的爸爸中氣十足,完全不像一個病人。 我坐在候診區冰冷的椅子上,一邊想像爸爸那時獨自面對醫生的情景,一邊望著另一邊的會診室大門,繼續想像爸爸當時坐在會診室的模樣。半晌,我對媽媽脫口而出了一句話:“可能daddy決定去看醫生的時候,就已經無所畏懼了吧。” 淡然自若是克服了恐懼 我想,在生老病死麵前淡然自若的爸爸的模樣,就是真正克服恐懼了的模樣吧。 這時,治療室的門開了,護士大聲地叫了我的名字,讓我進去治療室。護士給我做了心電圖檢查。接著,我再回到候診區等待下一個體檢流程。過了一會兒,我又回到治療室,躺在冰涼的床上,將衣服掀至胸下,讓腹部暴露在空氣中,等待隔壁會診室的醫生過來為我進行b超檢查。 媽媽坐在一旁,看向一旁的機器,緩緩道:“你daddy那時候就是躺在這裡,媽咪站在旁邊,看著超聲波的屏幕,聽醫生說你daddy的肝長滿了腫瘤。” 悲傷又一次襲擊了我。幸好這時候醫生來了。醫生在我身旁坐下,打趣地問道:“緊張嗎?”我愣了幾秒,回答道:“有一點。”醫生笑了笑,試圖緩解我的緊張:“緊張什麼,沒事的,而且你還要等之後的驗血報告才知道有沒有問題,所以不用緊張。” 談話間,我稍微放鬆了心情,醫生便開始為我檢查。檢查我的肝時,醫生指著屏幕對我媽說:“你看,這就是好的肝。放心。”我和媽媽聽了醫生的話,不約而同地笑了。 做完超聲波檢查,抽了血後,體檢流程正式結束。隔天我就收到護士的通知,說報告出來了。因為時間比原本護士說的早了好幾天,所以接到護士的電話時,我嚇了一大跳,以為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護士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Hi miss, I nak bagi you tau, your report is ready for you to take.” 護士在“I nak bagi you tau”的後面停頓了幾秒,我當下緊張得心都揪成一團了。慶幸的是,我的身體並沒有大問題,只是三酸甘油酯數值略高,被醫生勸告要控制飲食。 拿到體檢報告的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我以前總懷疑自己的身體有那麼多小毛病,應該是有什麼大問題,但眼前的體檢報告告訴了我,一切的不安都源於自己的胡思亂想,還有我那毫無依據的瞎猜。 現在,如果有人問我:“你害怕體檢嗎?” 我想我會回答:“我曾經害怕過。” 因為我和我那勇敢堅強的爸爸一樣,戰勝了恐懼。 如今的我明白了,體檢一點也不可怕,那是對自己的身體負責,對愛我們的人負責的一種方式。
7月前
棄嬰是馬來西亞一個嚴重的社會問題;據大馬皇家警察的統計數據,2020至2022年期間總共有256起棄嬰案件。 每當提起棄嬰,很多人會責罵及汙衊他們的父母。新聞上屢次看到嬰兒被遺棄至死的悲慘畫面及父母被警察逮捕的場景,更是鞏固他們為“冷血兇手”,“心狠手辣”等等的形象。 然而,這個棘手的社會問題只能靠法律取締或嚴懲當事人來解決嗎?我們是否該探索其背後錯綜複雜的原因? 新紀元大學學院媒體與傳播研究學士班應屆畢業生於8月16日至18日,在武吉免登的文創社區商場GMBB舉行《斷繭》棄嬰議題展。這批大專生們懷抱著向社會發聲的志向,想要提升公眾對棄嬰問題的認識、促進社會積極改革以及倡導對生命的尊重。 參觀者領取了設計成報生紙模樣的導覽小冊後便可進入展覽,映入眼簾的是“熱門”的棄嬰地點,如住宅區、宗教場所、公廁、停車場等等。在2010至2018年間發生的945起棄嬰案件中,住宅區的棄嬰案件居首位,總共有266宗;排名最低的河流與墳墓,也有12起案件。棄嬰也可能隨時在任何地方出現,因為意外懷孕女性當時在恐慌及毫無抉擇交錯之間,只想“擺脫”問題。 然而很遺憾地,這些棄嬰的生存率都偏低;從2010年至2019年發生逾千起的棄嬰案件中,僅有36%的嬰兒成功獲救。 恐懼與絕望是棄嬰主要因素 非政府組織孤兒關愛基金會(OrphanCare)的宣傳、溝通和籌款經理Riza Alwi解釋,“恐懼與絕望是逼使意外懷孕女性棄嬰的最大原因。未婚先孕的她們要承受社會的指責和家人的排擠,也因為違反宗教常規而被汙衊為‘骯髒’、‘丟臉’,‘沒價值’。” 接著走下去便可看見展覽的軸心:模擬棄嬰艙。孤兒關愛基金會是馬來西亞唯一提供棄嬰艙的非政府組織,目的在於拯救棄嬰,為無力撫養孩子的父母,提供一個安全的地方讓他們匿名留下孩子。 棄嬰艙就像一個小房間,裡面可容納兩至三個人。艙門形似保險櫃,父母可以從外打開艙門,把嬰兒放置在裡面的嬰兒床,把門關上就無法再打開了。嬰兒被放置後,重量感應器會被啟動,開啟艙內的燈光和空調,此時警鈴也會響起,以提示社工來抱走嬰兒。艙門外也備有一些文件,讓父母填寫孩子的資料。Riza補充,“至今,我們已拯救了六百多名嬰兒。從懷孕到分娩,我們會給予母親們最大的幫忙和支持以安全度過這個時期。我們要儘量避免嬰兒被送入孤兒院,因為沒有身分證明的孩子,將會淪為無國籍人士,所以我們也幫助嬰兒找到能收養他們的家庭。” 除了恐懼,Riza認為缺乏全面的性教育,也是導致棄嬰現象的一大原因。根據世界衛生組織闡述,全面性教育包括:身體自主、情感關係與責任、生殖器結構與健康、生育權、避孕和懷孕等等。 據OrphanCare提供的數據顯示,大部分的案例介於16至28歲的意外懷孕的青少年,且以大學生為多數。因此,他們也前往多間大學進行講座,並舉辦性教育座談及工作坊,教導學生在發生性行為時要如何保護自己和負起責任。 《斷繭》棄嬰議題展的總招官姿億解釋,性教育內容是展覽策劃團隊的靈感之一。她說,“我們發現很多人對自己的身體瞭解甚少,也不知如何去保護自己的身體。要完全杜絕或避免發生性行為很難,所以推廣全面性教育可以讓人們在已知的情況下,至少能夠更安全地發生性行為。” 姿億與策劃團隊希望,此展覽可以讓公眾人士和學生見證與觀察現今社會的狀況,然後瞭解要怎樣去應對,而不是待在學校等著被“灌輸”知識而已。 走過棄嬰艙,可看見《斷繭》籌備團與宗教領導、非政府組織、社運人士、政治人物、學生、律師等等的訪談,已製成海報和短片供參觀者瀏覽。 大馬生育權利倡導聯盟(Reproductive Rights Advocacy Alliance Malaysia)代表法蒂瑪(Fatimah Kamis)受訪時說,“保守主義與父權觀念助長了人們談論性與生殖健康權利時的恥辱感,增加了人們獲得護理的難度。我認為全面性教育必須開展,教導人們認識性,也學會識別虐待、脅迫等跡象。”由此可見,棄嬰現象也反映出父權社會對女性的不公平待遇與剝削。 婦女和小孩長期面對著成為性犯罪的受害者的風險。Riza分享了OrphanCare裡的一則真人真事:“幾年前,有個小女孩因為被強姦,她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懷孕了。懷孕過程中的生理與精神壓力導致她生下了畸形的孩子。無論如何,她還是勇敢地生下和照顧孩子,如今已成家立業。” 需要一個包容的社會 意外懷孕的女性除了要飽受身心折磨,也必須面對家人與社會的排擠和異樣眼光。當了母親後也可能在職場上遭受不平等待遇,導致她們陷入經濟困境,同時卻必須孤身一人撫養孩子。 社會主義黨中委兼社運分子張玉珊在她的訪談裡解釋,“社會父權制度和傳統社會觀念往往將生育責任歸咎於女性,男性的責任相比之下比較少。比起簡單粗暴的懲罰,政府更應該考慮如何提供援助和解訣問題。透過這些行動,棄嬰現象的汙名化標籤才能撕掉,進而消除社會偏見。” 她也指出馬來西亞的安全網仍然存在不足。完善的社會機制應該為意外懷孕女性開放提供墮胎服務、設置更多棄嬰艙、提供領養援助等,讓父母重建生活,讓嬰兒有更好的生活。 走向展覽的盡頭,可看到牆上貼著歷代不同版本的報生紙。別的嬰兒“與生俱來”就可獲得的一張紙,棄嬰卻無法享有這樣的基本權利;他們的公民權之路仍舊充滿挑戰。 馬來西業女律師公會副主席黃佳敏律師指出,聯邦法院從2021年開始裁定,每個被遺棄的嬰兒將自動獲得馬來西亞國籍。雖然這是一個積極的變化,但實際執行仍有問題。 她解釋,“JPN(國民登記局)並不總是遵循這一裁決,有時仍需通過法院申請。因為社會的汙名化,以及未婚先孕者缺乏支持,依然是導致棄嬰現象的主因。” 要有效杜絕棄嬰現象帶來的系列問題,還是得從根源著手。《斷繭》棄嬰議題展的籌委們嘗試從嬰兒的視角,讓參觀者切身感受一個無辜的生命,被拋棄後的無助和悲痛,從而喚醒大家尊重生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相關文章: 【動力青年/《學海》少年】ChatGPT——學習的助力?阻力? 【動力青年/《學海》少年】大馬旗魚丘浩延圓奧運夢 【動力青年/《學海》少年/文化說】柯家浚徜徉科學宇宙 坐擁十七萬粉絲 【動力青年/《學海》少年】那些我們身邊“特別的人” 【動力青年】善用社媒與AI的護鯊革命 【動力青年/《學海》少年/有話說】童星陳汶鍹演藝路上追逐夢想
7月前
我的膽量向來很小。幼年時,阿嬤經常在親戚鄰里面前說我“冇膽”、沒有膽量。阿嬤說她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我自小就怕這怕哪的,對任何事物都怕怕。 老實說,我自己也沒有辦法給出理由。 或許是小時候就被嚇破了膽。阿嬤說,人嚇人,無藥醫。記得那時候,大約10歲。有一天午後,獨自騎著腳踏車到離家不遠的小教堂去學習天主教教理。半路上,碰到了一名胖嘟嘟、蓄著長長白鬍須的老者。他瘋瘋癲癲對著我傻笑,還擠眉弄眼的。我害怕得不得了,不敢對他多看一眼,趕緊猛踩腳踏車離開。 第一次被嚇的經驗,變成了心中永恆的陰影。第二、第三次驚嚇之後,這種恐懼竟變成了禁忌。自此,心中存留著一個疙瘩:走在來回小教堂的那條路上,總是提心吊膽。不幸的是,往後的許多日子裡,那老者卻一而再再而三在那條路上與我碰個正著。老者他似乎是有意找我尋開心,要捉弄我,讓我嚇個半死。就連夜晚睡夢中,也不時被那老者驚嚇得高聲喊叫而醒轉過來,心跳加速,呆坐床沿,久久不能入眠。 就不知道這老者是否神經不正常。我對精神病患者,打從心底怕得要命。我怕神經錯亂的病人,不論他們被稱為顛佬、痴線、傻佬、頭風佬、肖仔或gila(馬來話)的,我統統都怕。 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名據說是住在鄰村的瘋婦,三不五時就在我們居住的田芭出現。她四處走動,經常在我們家附近徘徊,口中唸唸有詞,時不時破口謾罵,恫言要打人,還說要引火燒亞答板屋。我原本就怕怕,對這名瘋婦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因此,每當遠遠看她到來,便嚇得魂不附體,趕快把門窗關上。然後從門縫觀望監察,希望她快快離開。 從年幼開始,除了對神經錯亂者心生害怕,對廟裡的一些雕塑神祇也是如此。擺在神龕上的諸如拿督公、大伯公,尤其是一些滿臉黑鬍鬚裝扮的雕塑神像,一見到就怕得要死。對印度神古怪的裝扮,更是怕得不得了。小時候外出遇到印度神出遊,便趕緊另覓岔路避開。至於跳童(乩童),更是我不想看到的。乩童的造型及進行儀式,都會讓我心驚膽跳,打從心底抗拒。可是,越是忌諱的,卻偏偏要纏上我。當年剛出道,在小村莊執教,班上女學生中竟然有一名乩童。上課時,她隨時會跳起童來,全身顫抖,口裡唸咒,叫我害怕又生氣,真是無可奈何! 大約是念小學三年級時,耶穌受難日那天,跟隨阿嬤到馬六甲聖彼得教堂,說是去朝拜耶穌聖屍。第一次見到橫躺著且滿臉鬍鬚的耶穌巨大塑像,一時之間,心裡又起了一陣恐慌。不過,這一次之後,幸虧接下來再次見面時就免除了恐懼心理,每年都輕鬆的前往朝拜。 阿嬤非常關心我的“冇膽”。特地到藥材店請教中醫師,徵詢藥方,買了驚風散之類的中藥讓我服用,說是可以“壓驚”。為了增加效果,阿嬤又根據聽來的民間土方,經常燉了豬心豬腦給我吃,說是“補心補腦”。 睡在阿嬤身邊感覺安心 棺木,也是我從小就害怕的物事。年幼時,遇到住處附近有人家辦理喪事,我必定儘量避開喪家,寧可繞遠路出入。除了棺木,我還怕見到壽衣,怕見到道士的裝扮,更怕聽到道士的誦經聲以及子孫號哭的淒涼聲浪。對治喪處那種哀傷肅殺氣氛,也感覺恐怖異常,令我不安久久。不過,遇到親友家有喪事,我也只能儘量放鬆自己,硬著頭皮前往弔喪祈禱。 打從幼年開始,夜晚我就愛睡在阿嬤身邊,簡直把阿嬤當作母親。奇怪的是,睡在阿嬤身邊,總是感覺安心穩妥不害怕。一直到了10歲左右,父親在客廳一角為我設置了一張單人床,讓我夜晚離開阿嬤身邊,單獨入睡。可是睡到半夜,往往會被遠處隨風飄來的可蘭經誦唸聲驚醒。雖然明知那是鄰近馬來甘榜的穆斯林正在集體誦經,不過,那陣陣的誦經聲浪,在寂靜夜晚聽起來,恰似有人在高聲呼救,又好似在唸咒驅魔。這些呼叫聲,正令我深感恐怖、焦慮,久久不能入眠。 相信大多數人都會懼怕兇猛的獅子、老虎等野獸,但是對蟑螂之類的小小昆蟲也心生害怕的,一樣大有人在。說的是我的一位同學,他長得高大魁梧,卻無論如何就是怕蟑螂。一見此物,他就怕得喊爹叫孃的,避之唯恐不及。對於蟑螂這種小昆蟲,我倒不怕。不過,卻最怕、最厭惡蛤蟆(蟾蜍)。一見其醜陋容貌,就深感不是味道。 蛇,也是我最怕最厭惡的。不論是毒蛇還是普通的蛇,一見到都會退避三舍。記得中學畢業,班上組團到檳城旅遊,也到著名的蛇廟參觀,我無論如何就是沒有膽量進去參觀,寧可獨自一人逗留在外頭。真的,一提起蛇,一想到其模樣,我就打從心裡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步入成年之後,我經常會在夜晚熟睡中發惡夢。夢中被妖魔鬼怪追趕,或掉入深坑,或遭遇兇險場面。我會隨著夢境進展高聲呼叫,從睡夢中驚醒,呆坐床沿發愣,數秒鐘後才完全醒悟。這種情況,往往會驚嚇到枕邊人,老婆因此對我責有煩言。我自知理虧,只有默默忍受。真是無可奈何!
8月前
最後,爸爸的最後一面我並沒有在他身邊。我們在半夜說了一番重要的對話,他告訴我他快走的了,我也得到了最滋養我心跳的一句肯定語。我問他“你怕嗎?”他說他不怕。他閉著眼睛說,已經不看我了…… 還記得爸爸癌症末期最後3個星期都在臥床,我們跟Hospis借了一張電動病床放在客廳中央,讓他繼續有安全感的躺著看電視,但他卻嫌棄起牆壁上掛著的所有全家福,要求把照片拿下來,讓牆壁留白。一睜開眼,就再也看不見全家人的樣子了。 他也不想看香港喜劇。每當傍晚播放港續,他都對我發火,說這種無厘頭胡鬧的劇情浪費時間,還不如看他的美食頻道。吃不到,但可以飽足視覺。 還記得他未病危臥床之前,有兩次因肺積水引發了呼吸困難。我要求自己要冷靜要敏捷,飛奔去醫院急診部。在車上這老頭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的對我說:“我想你公公也就是因為這個過世的。”在這麼不舒服的一刻,他同理到自己的父親。也許他因此覺得“就這麼樣走”也不過如是,無所謂的。我叫他別說話,留一口氣好好呼吸。他還是繼續交代:“不要驚動其他人,如果爸爸真的這樣走了,走了之後,你才通知所有人。”緊接著說:“我要走就走,我誰都不等的。” 我該說這是瀟灑嗎?為什麼可以這麼瀟灑?他不是開玩笑,他喘不過一口氣也要交代這個,是想得多清楚,意志多堅定?對他來說,最後就是過程的其中一部分,沒有就沒有了。 “我走就走的了,我誰都不等的”。其實也就是我在做什麼,做好那件事就好。我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人了,我就別無他意的只做這個角色了。要走了就踩油下去不換檔的。一睜眼一閉眼還一直看到什麼?都不想看了。最好不再多看世間一眼,就比較能在“登機口”待得安心。 即使老爸有這麼瀟灑的告別念頭,但他身邊的照顧者,我始終無法只活在當下。對於他會怎麼離去,我不自覺的在腦海中排練過無數次。我想我會大聲的告訴他,去最亮的地方!我講話會再大聲一點,我相信他的聽覺會減弱。我不要煽情,他走的前後不該有哭啼聲。我不可隨意碰觸他,我要念經,我要給他平靜的能量(也許是給自己的)。我因為恐懼,會提前彩排好如何做好每一步。死和遺憾,我比較恐懼遺憾。 [nonvip_content_start] 最後,爸爸的最後一面我並沒有在他身邊。我們在半夜說了一番重要的對話,他告訴我他快走的了,我也得到了最滋養我心跳的一句肯定語。我問他“你怕嗎?”他說他不怕。他閉著眼睛說,已經不看我了。我說,當我有一天要走了,我會記得你說的,我也不會怕。 無論心臟多強大,因為看不到他最後一面,我的遺憾遊走在那一刻的畫面。我彩排了這麼多次,怕了這麼久,竟然沒有真正上場。他走的時候只有弟弟和前夫在身邊。據工人說,當時爸爸呼出了最後一口氣,那兩個男人似懂非懂,搞不清楚狀況,開始在客廳忙起來,一個給他量血壓,一個給他量血糖……我突然噗哧一笑,她視角看到的一切,反而絕大部分的療愈了我的遺憾。 我腦裡要的當下,我不該執著。而父親,要走就走,不等任何人,包括我。他到最後也真的活在當下。他沒覺得“我一個人走”,他早已安於他自己一個人。 最後一面,說起來重得讓人窒息,但也輕得如一個呼吸,一個當下。
10月前
喜歡聽說讀寫各種故事,曾任星洲日報普通組記者與坤成中學歷史教師。非主流00後,有痣青年,相信人性本善。 電郵:mahjh0719@gmail.com 。 除生死,無大事。究竟我們應該以什麼態度面對死亡?年輕人為何舉辦有關臨終關懷的醒覺活動,又會如何談論死亡呢? “大家聽到死,就覺得很恐懼。可是,為什麼我們不要突破這個恐懼呢?”臨終關懷醒覺活動籌委會主席張菲玲這麼回答。對她來說,一旦看破死亡這個課題,其實就會發覺死亡並沒有那麼恐怖,況且每個人都一定會面對和經歷死亡。 “我們想通過這個活動,自己感受、體驗、接受,最終才能走到釋懷這一步。我們想通過這四個階段(F.E.A.R),讓大家看淡死亡,用更好的心態面對死亡。” 死亡是可以看破或看淡的嗎?她說,如果你已經知道該怎麼去面對的時候,就會發現死亡並沒有那麼恐怖,在經歷其事時,也不會茫然失措。 親身體驗和感受死亡 在開幕儀式致詞時,張菲玲提到此次活動主題中的“蝴蝶”象徵著轉變、美麗、優雅和聯繫。正如蝴蝶從毛蟲變成最終形態一樣,臨終關懷代表著從生命到死亡的轉變,強調了死亡並不是終點,而是新生活循環的開始。“吻”的概念則象徵著與逝者分享的連接或記憶的瞬間,溫柔地提醒著人們在肉體之外的愛和聯繫。蝴蝶是希望、變革和生命旅程永恆美麗的象徵,即使在生命的最後階段也是如此。 感受到生命的珍貴 她說,此次臨終關懷的對象,是專門針對患有絕症的人,在他們生命的最後階段,提供支持和舒適的形式,目的是通過滿足患者的身體、情感和精神需求,來改善患者的生活質量,同時也為他們的家人提供幫助和安慰。 這種關懷主要側重於管理與絕症相關的疼痛和症狀,力求讓患者儘可能保持舒適。此外,臨終關懷團隊還為家人和護理人員提供指導和支持,提供諮詢、教育和實際幫助,幫助他們度過這個艱難的時刻。 此活動精心設計了不同階段的體驗,讓參與者可以感受、體驗和接受死亡,最終達到釋懷的目的。譬如在感受的階段,通過觀看遺物及其背後的故事,觀眾可以感受到生命的珍貴和逝去的意義,並瞭解關於臨終關懷和安寧關懷,加深大眾對此主題的認識。 此外,活動也設有死亡體驗環節,參與者需“躺”在偽棺木體驗自身的死亡,進而思考生命的意義。通過冥想環節,參與者可感受生命的臨在感,體驗內心的平靜和思索。 接受和整理情緒 有柔軟才能堅強 看著學生一步步瞭解何謂臨終關懷,直到活動期間已能夠從容談論生死,活動顧問老師姚麗洙也表示:“我希望這不只是讓學生去學習如何舉辦一個活動,而是從中去接觸大眾的人性,學習如何懂得去尊重生命。” 她說,如果大家能夠這麼坦誠地去了解自己,接受自己的感受,包括負面的感受如恐懼與悲傷,那每個人的心都會放柔。當每個人的心能夠柔軟一點,將會產生巨大的力量,足以慢慢感染身邊所有的人,乃至整個社會。 “我們必須要知道並瞭解,柔軟不是脆弱,反而是堅強的源頭。當一個人能夠容許自己哭的時候,其實那才是最堅強的,因為我們承認自己的情緒,承認我們內在還有一個小孩。 “一旦承認了自己的情緒,其實是在擁抱自己,並且完全接納自己,這也就足以讓自己能夠更堅強起來。所謂弱者,是逃避自己的柔軟之處。其實堅強跟柔軟不是對立的,反而應該是融合一體的。如果我們沒有柔軟這部分,我們是不可能真正堅強。” 最後,張菲玲也強調,悲傷是被允許的(It’s okay to be sad),如果不允許自己傷心的話,就是在跟自己搞對立。 討論生死不再是禁忌 “如果你不讓自己把情緒表達出來,那你要怎麼堅強呢?一直把情緒收在心底,你是不可能堅強的。可能到最後那一刻,你真的崩潰了,那要怎樣照顧好自己?其實,每個人都應該面對自己心裡最深處的情緒。你可以哭,你想怎麼樣都可以,但你一定要面對你自己。” 臨終關懷,簡言之就是做好讓生者安息,同時幫助生者堅強的工作。看似簡單,要做好這件事卻不只需要心理意識上的醒覺意識,更需要持之以恆的行動,以及社會各方面的扶持。年輕人願意主動迎面如此沉重的課題值得鼓勵,期待有朝一日討論生死不再是禁忌,無論貧富貴賤,每個人能夠從容面對及接受自己和他人的死亡。   相關報導: “生命之旅”情景音樂會落幕 為祗園修心院籌獲43萬 將殯葬教育改革視為己任 遺體化妝師 推廣生命教育 132醫學系師生感恩致敬 送別一家3無語良師  楊偉漢《照》丈量人生 / 歐芙苓(甲洞)
10月前
1年前
在占星裡,我們不只是可以看某個行星進入了某個星座,還可以看兩個行星之間的互動,這就是“相位”。那麼,目前太陽系裡的木星和土星就是處在六分相的相位當中,直至3月11號。這其實暗示了木星與土星之間容易互相影響、觸發,並牽引出以下的3大提示。 信心vs 責任 木星代表信心、自信心,而土星則代表責任心。那麼,在六分相相位的作用力下,人們容易因為信心提高了,進而落力去擔當起責任。 要做到這個信心,就要看木星處於的金牛座,後者攸關金錢。簡單來說在上述期間,當你可以賺更多錢、手上握著更多現金、儲備更多資金、甚至是有些時候是花錢時,心頭感覺舒坦又踏實,憂慮便會減少,自信心自然大大提高。 接著,這會觸發你去帶著隨遇而安的心態扛起責任,事關土星是進入雙魚座。你彷彿什麼都ok,感覺輕鬆自在,多半不會拒絕他人的要求。放在職場上來說,就很不錯。這時你大可主動向上司請求負責更多項目,也就是你表現的好機會了。 但看反面的話,你可要當心 – 當你感到經濟困擾時,就容易自信心匱乏,進而影響到責任與工作表現哦。建議要規劃好你的財務,你就放心多了。 希望 vs 恐懼 接著,木星示意希望、願景,而土星則暗示害怕、恐懼、憂慮等等。在3月11號之前,人們也許較明顯感到希望和恐懼之間的牽絆和拉扯。你可以說又是希望,又是恐懼。 深入地說,這個希望是由金牛座所代表的自我價值所啟動。當你越感覺自己所做、所付出的可以被人看見、重視、肯定、買賬、珍惜時,自然你對生活的希望就會滿滿。凡事都有可能,都可以完成。 然而同時,土星是處在雙魚座。那就容易因為被他人拖累、業績不佳、數據不真實、市道走向不確定、危機四伏、人心難搞等等而心生脆弱感。不管是生意上或是感情上,倘若你真遇到這些未知或是不可控的事情時,心底難免害怕起來,也是可以理解的。 於是,以上兩個極端能量在相互拉扯。這時,鼓勵你要學習金牛座般先穩住自己,專注在當下,並且善用雙魚座的正面特質比如說隨遇而安、不緊緊抓住的心態面對。你會輕鬆很多。也須知,世事有3種 – 自己的事、他人的事,以及上天的事。盡你最大本份後,其餘的就交託於你的信仰、上天去安排吧。學習靜心冥想很重要。 隨意 vs 自律 最後,木星攸關隨心之意,而土星則攸關自律感。在木星與土星的六分相相位能量場中,人們會較容易由心的豁達而建立起自律、實在的自己。 首先,木星在代表安全感、生活享受、愉快等意涵的金牛座裡。就是說,當你越感到安全感滿滿、 越懂得享受生活上的美好事物、越感到快樂,整個人就越容易隨心所欲,不急不騷,待人處事泰然自若,續而你可以吸引更多的好事到來。 然後,土星在代表處事從容、包容心、隨遇而安等特質的雙魚座裡。那麼,這就提示著當你在自我鍛鍊、自我修正等以達到自律時,可以多多運用兵來將擋的方式。但凡遇到問題時,你就直接正視並解決;但凡出現了你個人的錯誤或過失時,你也願意接納並糾正;但凡遇到不必要的事情時,你也可當機立斷婉拒、拒絕,不偏離真正的軌道就對了。 因此換句話說,在3月11號前,你有機會可以做到 – 安頓好自己和生活。不僅界限拿捏得宜,生活也可以經營得到。一旦可以做到如此境界,實在是難得啊。好好把握這運勢吧,允許自己一個機會往這方向努力,活成你也喜歡的自己。
1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