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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

1月前
在我的生活中,平静的日子突然被一阵未知的风暴打破。那天,我刚从办公室回到家,准备放松一下,结果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异常扭曲。房间的墙壁异常狭窄,空气也变得稠密。我开始感到胸口压迫感越来越强,心跳加速,手脚冰冷,仿佛每一秒钟都在与窒息做斗争。这种突然的恐惧感让我无法思考,也无法正常呼吸。我试图挣扎,但内心的恐慌却像无形的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那晚,我的心情一直无法平静。即使天已经很晚,我仍然在黑暗中徘徊。我的脑海里充满了恐惧的片段,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这种感觉持续了几天,逐渐地,我开始对生活中的一切感到焦虑。即使是最普通的活动,比如出门买菜或是与朋友聚会,都成了巨大的挑战。我变得越来越孤立,不知道如何向他人解释自己正在经历的痛苦。 面对这种困境,我终于决定寻求帮助。去见心理医生的那一天,我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期待能够得到解答,又担心这会是一段更漫长的折磨。医生的诊疗室静谧而舒适,与我想像中的医疗环境截然不同。她坐在我对面,温柔而耐心地听我讲述我的症状。她告诉我,我可能正经历“惊恐症”,这种疾病会导致持续的恐惧和焦虑,并且在特定情境下突然发作。 这个诊断让我既惊讶又释然。我明白了我不是唯一一个经历这种困扰的人,这种病症有其具体的成因和治疗方法。医生解释了惊恐症的基本情况,并且为我制定了治疗计划。这个计划包括使用抗焦虑药物来帮助稳定我的情绪,并且进行认知行为疗法来改变我的思维模式和应对策略。 治疗的过程充满了挑战。药物的副作用让我感到不适,而认知行为疗法的过程则需要我面对和挑战自己深层的恐惧和焦虑。有时候,我对治疗的效果感到怀疑,觉得自己是不是永远无法摆脱这种困扰。但是,每当我有这样的想法时,我都会记起医生的话——这是一种循序渐进的过程,每一点进步都是值得庆祝的。 在治疗的过程中,我逐渐学会如何面对和处理自己的情绪。认知行为疗法教会了我一些技巧,比如识别那些非理性的思维模式,并且学会用更积极的思维来取而代之。这些技巧虽然看似简单,却成为了我重新控制生活的关键。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感觉到一些变化。我能够更加平静地面对日常生活中的挑战,恐惧和焦虑的感觉变得不再那么压倒性。我开始重新参加社交活动,与朋友们交流,并且逐渐回到了以前喜欢的兴趣爱好中。我知道,这并不意味着我完全摆脱了惊恐症,而是我学会了如何更好地与它共存,如何在面对困难时保持冷静。 这段经历让我更加了解自己,也让我对生活有了不同的看法。我学会了珍惜生活中每一个小小的幸福时刻,也明白了坚持和勇敢的重要性。虽然未来还可能会有起伏,但我已经具备重新出发的勇气和力量。我知道,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挑战,我都可以面对并且克服,因为我已经在这段艰难的旅程中,学会如何找到内心的平静与力量。 【作家点评/若涛】 疾病书写有独特的难度。要揭露多少隐私,要展现多少不堪,如何拿捏尺度,对作者和读者而言都形成挑战。这篇文字的前两段很具体地描绘了病发的状况,让读者感同身受。但进入求诊和治疗之后,就写得太过仓促,大多是程序性的描述。不过,如果作者是当事人,她要自我挖掘多少,要多大程度地回溯一段不愉快的经历,难道是我等外人可以要求的吗?这也是一个难处。
2月前
如果有人问我:“你害怕体检吗?” 以前的我会回答:“我非常害怕。” 我们家向来没有定期体检的习惯,一是觉得体检价格不便宜,做一次要花费不少钱;二是我们全家都有点害怕体检,尤其是爸爸和我。我从小就害怕看医生,总觉得去看医生,不是去为了治好自己,而是被迫去面对我当下最糟糕的状态。因此,我对于体检的恐惧并非来自检查的过程,而是源于我对体检结果的忐忑不安。 去年,我的爸爸因癌症离世。爸爸走后不久,妈妈不再担心钱的问题,也不再害怕,非常潇洒地去做了身体检查,用妈妈的话说就是:“有病要趁早治,不要拖来拖去,不然痛苦的不只是你自己,还有你身边的亲人。”做完各项检查项目后,大约过了3天报告就出来了,陪妈妈去拿报告时,医生看我和妹妹焦躁不安的模样,笑着安慰道:“没什么大事!放心!” 内心非常抗拒体检的我见上了年纪的妈妈毫不犹豫地做了体检,长大以后只做过一次正式体检的我开始动了去做新一轮体检的念头。然而,这个念头始终停留在我的脑海,未能付诸行动。 敏锐的妈妈察觉了我的退缩与恐惧,某天晚上和我闲聊时,突然问道:“为什么你害怕体检?你看到你daddy这样,不是应该更积极去做体检吗?”面对妈妈的疑问,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的犹豫与不安,妈妈都看在眼里。妈妈对我说:“你daddy就是非常怕体检,比你还要怕,所以即使身体不舒服也一直骗自己说是小毛病。” “你daddy现在走了,你和阿妹现在只有妈咪了。妈咪之前去做体检,也是为了你们。而你去做体检,不只是为了你自己的健康,也是为了妈咪,为了你daddy。 “不要去想体检的结果是好是坏,你只需要知道你去体检的目的。你是为了确保自己的身体健康,你只需要想着这个就可以了。 “不要怕。你要消除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它。” 听了妈妈的一席话,我马上预约了体检。我清楚知道,既然决定了,就不能再犹豫。体检当天,妈妈特地早起,陪我一起去诊所。抵达诊所后,在前台登记名字,和护士交代清楚要做的体检配套后,我就拿着尿杯到厕所取尿。把装有尿液的尿杯递给护士,我就和妈妈在候诊区坐了下来,等待护士的指示。 由于当天是工作日,早上8点的诊所,等待看病的人寥寥无几。妈妈环视了诊所一圈,突然感慨道:“那时候也是我带你daddy来的。”我听见妈妈突然冒出的这句话,鼻子一酸,有一股想哭的冲动。爸爸走后,我只要一听到身边的人提起爸爸,悲伤就会瞬间在心底翻涌,眼泪经常不受控制地落下。 妈妈开始陷入了回忆的漩涡。妈妈说,从爸爸决定去做检查,再到后来确诊癌症,她觉得那段日子里爸爸极其冷静的反应,还有他那非常积极正面的心态,让她认为他是这世上最勇敢的丈夫、最坚强的父亲。 妈妈说,去年8月,在我和妹妹结束大学暑假准备开学,爸爸的身体状况就每况愈下,病情恶化的速度极快。爸爸几乎吃不下饭,一开始他还不以为意,只觉得是上了年纪胃口变小了,甚至还对隔壁邻居家的华人叔叔炫耀:“我现在买一次饭可以吃两餐,很省钱咧!” 食欲急速下降的爸爸,短时间内体重骤减6公斤,并且无法正常排便的情况逐渐加剧,但即使如此爸爸仍不愿意去看医生。他甚至还向我和妹妹隐瞒了他的身体状况。后来,在妈妈和其他发现爸爸不对劲的亲友极力劝说下,爸爸才终于不再固执,答应去做一次详细的检查。 妈妈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述说一段久远的故事,但我发现妈妈红了眼眶。 “拿报告的时候,我原本以为他会马上崩溃,结果他出乎意料地冷静。” 我回想起那时爸爸在聊天群里发的语音。刚从诊所出来的爸爸看见我发消息,问他报告结果如何,于是录了一段语音给我。如往常一样,爸爸用他那特大的嗓门和我说了他的报告结果。印象中,语音里的爸爸中气十足,完全不像一个病人。 我坐在候诊区冰冷的椅子上,一边想像爸爸那时独自面对医生的情景,一边望着另一边的会诊室大门,继续想像爸爸当时坐在会诊室的模样。半晌,我对妈妈脱口而出了一句话:“可能daddy决定去看医生的时候,就已经无所畏惧了吧。” 淡然自若是克服了恐惧 我想,在生老病死面前淡然自若的爸爸的模样,就是真正克服恐惧了的模样吧。 这时,治疗室的门开了,护士大声地叫了我的名字,让我进去治疗室。护士给我做了心电图检查。接着,我再回到候诊区等待下一个体检流程。过了一会儿,我又回到治疗室,躺在冰凉的床上,将衣服掀至胸下,让腹部暴露在空气中,等待隔壁会诊室的医生过来为我进行b超检查。 妈妈坐在一旁,看向一旁的机器,缓缓道:“你daddy那时候就是躺在这里,妈咪站在旁边,看着超声波的屏幕,听医生说你daddy的肝长满了肿瘤。” 悲伤又一次袭击了我。幸好这时候医生来了。医生在我身旁坐下,打趣地问道:“紧张吗?”我愣了几秒,回答道:“有一点。”医生笑了笑,试图缓解我的紧张:“紧张什么,没事的,而且你还要等之后的验血报告才知道有没有问题,所以不用紧张。” 谈话间,我稍微放松了心情,医生便开始为我检查。检查我的肝时,医生指着屏幕对我妈说:“你看,这就是好的肝。放心。”我和妈妈听了医生的话,不约而同地笑了。 做完超声波检查,抽了血后,体检流程正式结束。隔天我就收到护士的通知,说报告出来了。因为时间比原本护士说的早了好几天,所以接到护士的电话时,我吓了一大跳,以为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护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Hi miss, I nak bagi you tau, your report is ready for you to take.” 护士在“I nak bagi you tau”的后面停顿了几秒,我当下紧张得心都揪成一团了。庆幸的是,我的身体并没有大问题,只是三酸甘油酯数值略高,被医生劝告要控制饮食。 拿到体检报告的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我以前总怀疑自己的身体有那么多小毛病,应该是有什么大问题,但眼前的体检报告告诉了我,一切的不安都源于自己的胡思乱想,还有我那毫无依据的瞎猜。 现在,如果有人问我:“你害怕体检吗?” 我想我会回答:“我曾经害怕过。” 因为我和我那勇敢坚强的爸爸一样,战胜了恐惧。 如今的我明白了,体检一点也不可怕,那是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对爱我们的人负责的一种方式。
3月前
弃婴是马来西亚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据大马皇家警察的统计数据,2020至2022年期间总共有256起弃婴案件。 每当提起弃婴,很多人会责骂及污蔑他们的父母。新闻上屡次看到婴儿被遗弃至死的悲惨画面及父母被警察逮捕的场景,更是巩固他们为“冷血凶手”,“心狠手辣”等等的形象。 然而,这个棘手的社会问题只能靠法律取缔或严惩当事人来解决吗?我们是否该探索其背后错综复杂的原因? 新纪元大学学院媒体与传播研究学士班应届毕业生于8月16日至18日,在武吉免登的文创社区商场GMBB举行《断茧》弃婴议题展。这批大专生们怀抱着向社会发声的志向,想要提升公众对弃婴问题的认识、促进社会积极改革以及倡导对生命的尊重。 参观者领取了设计成报生纸模样的导览小册后便可进入展览,映入眼帘的是“热门”的弃婴地点,如住宅区、宗教场所、公厕、停车场等等。在2010至2018年间发生的945起弃婴案件中,住宅区的弃婴案件居首位,总共有266宗;排名最低的河流与坟墓,也有12起案件。弃婴也可能随时在任何地方出现,因为意外怀孕女性当时在恐慌及毫无抉择交错之间,只想“摆脱”问题。 然而很遗憾地,这些弃婴的生存率都偏低;从2010年至2019年发生逾千起的弃婴案件中,仅有36%的婴儿成功获救。 恐惧与绝望是弃婴主要因素 非政府组织孤儿关爱基金会(OrphanCare)的宣传、沟通和筹款经理Riza Alwi解释,“恐惧与绝望是逼使意外怀孕女性弃婴的最大原因。未婚先孕的她们要承受社会的指责和家人的排挤,也因为违反宗教常规而被污蔑为‘肮脏’、‘丢脸’,‘没价值’。” 接着走下去便可看见展览的轴心:模拟弃婴舱。孤儿关爱基金会是马来西亚唯一提供弃婴舱的非政府组织,目的在于拯救弃婴,为无力抚养孩子的父母,提供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他们匿名留下孩子。 弃婴舱就像一个小房间,里面可容纳两至三个人。舱门形似保险柜,父母可以从外打开舱门,把婴儿放置在里面的婴儿床,把门关上就无法再打开了。婴儿被放置后,重量感应器会被启动,开启舱内的灯光和空调,此时警铃也会响起,以提示社工来抱走婴儿。舱门外也备有一些文件,让父母填写孩子的资料。Riza补充,“至今,我们已拯救了六百多名婴儿。从怀孕到分娩,我们会给予母亲们最大的帮忙和支持以安全度过这个时期。我们要尽量避免婴儿被送入孤儿院,因为没有身分证明的孩子,将会沦为无国籍人士,所以我们也帮助婴儿找到能收养他们的家庭。” 除了恐惧,Riza认为缺乏全面的性教育,也是导致弃婴现象的一大原因。根据世界卫生组织阐述,全面性教育包括:身体自主、情感关系与责任、生殖器结构与健康、生育权、避孕和怀孕等等。 据OrphanCare提供的数据显示,大部分的案例介于16至28岁的意外怀孕的青少年,且以大学生为多数。因此,他们也前往多间大学进行讲座,并举办性教育座谈及工作坊,教导学生在发生性行为时要如何保护自己和负起责任。 《断茧》弃婴议题展的总招官姿亿解释,性教育内容是展览策划团队的灵感之一。她说,“我们发现很多人对自己的身体了解甚少,也不知如何去保护自己的身体。要完全杜绝或避免发生性行为很难,所以推广全面性教育可以让人们在已知的情况下,至少能够更安全地发生性行为。” 姿亿与策划团队希望,此展览可以让公众人士和学生见证与观察现今社会的状况,然后了解要怎样去应对,而不是待在学校等着被“灌输”知识而已。 走过弃婴舱,可看见《断茧》筹备团与宗教领导、非政府组织、社运人士、政治人物、学生、律师等等的访谈,已制成海报和短片供参观者浏览。 大马生育权利倡导联盟(Reproductive Rights Advocacy Alliance Malaysia)代表法蒂玛(Fatimah Kamis)受访时说,“保守主义与父权观念助长了人们谈论性与生殖健康权利时的耻辱感,增加了人们获得护理的难度。我认为全面性教育必须开展,教导人们认识性,也学会识别虐待、胁迫等迹象。”由此可见,弃婴现象也反映出父权社会对女性的不公平待遇与剥削。 妇女和小孩长期面对着成为性犯罪的受害者的风险。Riza分享了OrphanCare里的一则真人真事:“几年前,有个小女孩因为被强奸,她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怀孕了。怀孕过程中的生理与精神压力导致她生下了畸形的孩子。无论如何,她还是勇敢地生下和照顾孩子,如今已成家立业。” 需要一个包容的社会 意外怀孕的女性除了要饱受身心折磨,也必须面对家人与社会的排挤和异样眼光。当了母亲后也可能在职场上遭受不平等待遇,导致她们陷入经济困境,同时却必须孤身一人抚养孩子。 社会主义党中委兼社运分子张玉珊在她的访谈里解释,“社会父权制度和传统社会观念往往将生育责任归咎于女性,男性的责任相比之下比较少。比起简单粗暴的惩罚,政府更应该考虑如何提供援助和解诀问题。透过这些行动,弃婴现象的污名化标签才能撕掉,进而消除社会偏见。” 她也指出马来西亚的安全网仍然存在不足。完善的社会机制应该为意外怀孕女性开放提供堕胎服务、设置更多弃婴舱、提供领养援助等,让父母重建生活,让婴儿有更好的生活。 走向展览的尽头,可看到墙上贴着历代不同版本的报生纸。别的婴儿“与生俱来”就可获得的一张纸,弃婴却无法享有这样的基本权利;他们的公民权之路仍旧充满挑战。 马来西业女律师公会副主席黄佳敏律师指出,联邦法院从2021年开始裁定,每个被遗弃的婴儿将自动获得马来西亚国籍。虽然这是一个积极的变化,但实际执行仍有问题。 她解释,“JPN(国民登记局)并不总是遵循这一裁决,有时仍需通过法院申请。因为社会的污名化,以及未婚先孕者缺乏支持,依然是导致弃婴现象的主因。” 要有效杜绝弃婴现象带来的系列问题,还是得从根源着手。《断茧》弃婴议题展的筹委们尝试从婴儿的视角,让参观者切身感受一个无辜的生命,被抛弃后的无助和悲痛,从而唤醒大家尊重生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相关文章: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ChatGPT——学习的助力?阻力?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大马旗鱼丘浩延圆奥运梦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文化说】柯家浚徜徉科学宇宙 坐拥十七万粉丝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那些我们身边“特别的人” 【动力青年】善用社媒与AI的护鲨革命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有话说】童星陳汶鍹演藝路上追逐夢想
3月前
我的胆量向来很小。幼年时,阿嬷经常在亲戚邻里面前说我“冇胆”、没有胆量。阿嬷说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自小就怕这怕哪的,对任何事物都怕怕。 老实说,我自己也没有办法给出理由。 或许是小时候就被吓破了胆。阿嬷说,人吓人,无药医。记得那时候,大约10岁。有一天午后,独自骑着脚踏车到离家不远的小教堂去学习天主教教理。半路上,碰到了一名胖嘟嘟、蓄着长长白胡须的老者。他疯疯癫癫对着我傻笑,还挤眉弄眼的。我害怕得不得了,不敢对他多看一眼,赶紧猛踩脚踏车离开。 第一次被吓的经验,变成了心中永恒的阴影。第二、第三次惊吓之后,这种恐惧竟变成了禁忌。自此,心中存留着一个疙瘩:走在来回小教堂的那条路上,总是提心吊胆。不幸的是,往后的许多日子里,那老者却一而再再而三在那条路上与我碰个正着。老者他似乎是有意找我寻开心,要捉弄我,让我吓个半死。就连夜晚睡梦中,也不时被那老者惊吓得高声喊叫而醒转过来,心跳加速,呆坐床沿,久久不能入眠。 就不知道这老者是否神经不正常。我对精神病患者,打从心底怕得要命。我怕神经错乱的病人,不论他们被称为颠佬、痴线、傻佬、头风佬、肖仔或gila(马来话)的,我统统都怕。 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名据说是住在邻村的疯妇,三不五时就在我们居住的田芭出现。她四处走动,经常在我们家附近徘徊,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破口谩骂,恫言要打人,还说要引火烧亚答板屋。我原本就怕怕,对这名疯妇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因此,每当远远看她到来,便吓得魂不附体,赶快把门窗关上。然后从门缝观望监察,希望她快快离开。 从年幼开始,除了对神经错乱者心生害怕,对庙里的一些雕塑神祇也是如此。摆在神龛上的诸如拿督公、大伯公,尤其是一些满脸黑胡须装扮的雕塑神像,一见到就怕得要死。对印度神古怪的装扮,更是怕得不得了。小时候外出遇到印度神出游,便赶紧另觅岔路避开。至于跳童(乩童),更是我不想看到的。乩童的造型及进行仪式,都会让我心惊胆跳,打从心底抗拒。可是,越是忌讳的,却偏偏要缠上我。当年刚出道,在小村庄执教,班上女学生中竟然有一名乩童。上课时,她随时会跳起童来,全身颤抖,口里念咒,叫我害怕又生气,真是无可奈何! 大约是念小学三年级时,耶稣受难日那天,跟随阿嬷到马六甲圣彼得教堂,说是去朝拜耶稣圣尸。第一次见到横躺着且满脸胡须的耶稣巨大塑像,一时之间,心里又起了一阵恐慌。不过,这一次之后,幸亏接下来再次见面时就免除了恐惧心理,每年都轻松的前往朝拜。 阿嬷非常关心我的“冇胆”。特地到药材店请教中医师,征询药方,买了惊风散之类的中药让我服用,说是可以“压惊”。为了增加效果,阿嬷又根据听来的民间土方,经常炖了猪心猪脑给我吃,说是“补心补脑”。 睡在阿嬷身边感觉安心 棺木,也是我从小就害怕的物事。年幼时,遇到住处附近有人家办理丧事,我必定尽量避开丧家,宁可绕远路出入。除了棺木,我还怕见到寿衣,怕见到道士的装扮,更怕听到道士的诵经声以及子孙号哭的凄凉声浪。对治丧处那种哀伤肃杀气氛,也感觉恐怖异常,令我不安久久。不过,遇到亲友家有丧事,我也只能尽量放松自己,硬着头皮前往吊丧祈祷。 打从幼年开始,夜晚我就爱睡在阿嬷身边,简直把阿嬷当作母亲。奇怪的是,睡在阿嬷身边,总是感觉安心稳妥不害怕。一直到了10岁左右,父亲在客厅一角为我设置了一张单人床,让我夜晚离开阿嬷身边,单独入睡。可是睡到半夜,往往会被远处随风飘来的可兰经诵念声惊醒。虽然明知那是邻近马来甘榜的穆斯林正在集体诵经,不过,那阵阵的诵经声浪,在寂静夜晚听起来,恰似有人在高声呼救,又好似在念咒驱魔。这些呼叫声,正令我深感恐怖、焦虑,久久不能入眠。 相信大多数人都会惧怕凶猛的狮子、老虎等野兽,但是对蟑螂之类的小小昆虫也心生害怕的,一样大有人在。说的是我的一位同学,他长得高大魁梧,却无论如何就是怕蟑螂。一见此物,他就怕得喊爹叫娘的,避之唯恐不及。对于蟑螂这种小昆虫,我倒不怕。不过,却最怕、最厌恶蛤蟆(蟾蜍)。一见其丑陋容貌,就深感不是味道。 蛇,也是我最怕最厌恶的。不论是毒蛇还是普通的蛇,一见到都会退避三舍。记得中学毕业,班上组团到槟城旅游,也到著名的蛇庙参观,我无论如何就是没有胆量进去参观,宁可独自一人逗留在外头。真的,一提起蛇,一想到其模样,我就打从心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步入成年之后,我经常会在夜晚熟睡中发恶梦。梦中被妖魔鬼怪追赶,或掉入深坑,或遭遇凶险场面。我会随着梦境进展高声呼叫,从睡梦中惊醒,呆坐床沿发愣,数秒钟后才完全醒悟。这种情况,往往会惊吓到枕边人,老婆因此对我责有烦言。我自知理亏,只有默默忍受。真是无可奈何!
4月前
5月前
喜欢听说读写各种故事,曾任星洲日报普通组记者与坤成中学历史教师。非主流00后,有痣青年,相信人性本善。 电邮:[email protected] 。 除生死,无大事。究竟我们应该以什么态度面对死亡?年轻人为何举办有关临终关怀的醒觉活动,又会如何谈论死亡呢? “大家听到死,就觉得很恐惧。可是,为什么我们不要突破这个恐惧呢?”临终关怀醒觉活动筹委会主席张菲玲这么回答。对她来说,一旦看破死亡这个课题,其实就会发觉死亡并没有那么恐怖,况且每个人都一定会面对和经历死亡。 “我们想通过这个活动,自己感受、体验、接受,最终才能走到释怀这一步。我们想通过这四个阶段(F.E.A.R),让大家看淡死亡,用更好的心态面对死亡。” 死亡是可以看破或看淡的吗?她说,如果你已经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的时候,就会发现死亡并没有那么恐怖,在经历其事时,也不会茫然失措。 亲身体验和感受死亡 在开幕仪式致词时,张菲玲提到此次活动主题中的“蝴蝶”象征着转变、美丽、优雅和联系。正如蝴蝶从毛虫变成最终形态一样,临终关怀代表着从生命到死亡的转变,强调了死亡并不是终点,而是新生活循环的开始。“吻”的概念则象征着与逝者分享的连接或记忆的瞬间,温柔地提醒着人们在肉体之外的爱和联系。蝴蝶是希望、变革和生命旅程永恒美丽的象征,即使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也是如此。 感受到生命的珍贵 她说,此次临终关怀的对象,是专门针对患有绝症的人,在他们生命的最后阶段,提供支持和舒适的形式,目的是通过满足患者的身体、情感和精神需求,来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同时也为他们的家人提供帮助和安慰。 这种关怀主要侧重于管理与绝症相关的疼痛和症状,力求让患者尽可能保持舒适。此外,临终关怀团队还为家人和护理人员提供指导和支持,提供咨询、教育和实际帮助,帮助他们度过这个艰难的时刻。 此活动精心设计了不同阶段的体验,让参与者可以感受、体验和接受死亡,最终达到释怀的目的。譬如在感受的阶段,通过观看遗物及其背后的故事,观众可以感受到生命的珍贵和逝去的意义,并了解关于临终关怀和安宁关怀,加深大众对此主题的认识。 此外,活动也设有死亡体验环节,参与者需“躺”在伪棺木体验自身的死亡,进而思考生命的意义。通过冥想环节,参与者可感受生命的临在感,体验内心的平静和思索。 接受和整理情绪 有柔软才能坚强 看着学生一步步了解何谓临终关怀,直到活动期间已能够从容谈论生死,活动顾问老师姚丽洙也表示:“我希望这不只是让学生去学习如何举办一个活动,而是从中去接触大众的人性,学习如何懂得去尊重生命。” 她说,如果大家能够这么坦诚地去了解自己,接受自己的感受,包括负面的感受如恐惧与悲伤,那每个人的心都会放柔。当每个人的心能够柔软一点,将会产生巨大的力量,足以慢慢感染身边所有的人,乃至整个社会。 “我们必须要知道并了解,柔软不是脆弱,反而是坚强的源头。当一个人能够容许自己哭的时候,其实那才是最坚强的,因为我们承认自己的情绪,承认我们内在还有一个小孩。 “一旦承认了自己的情绪,其实是在拥抱自己,并且完全接纳自己,这也就足以让自己能够更坚强起来。所谓弱者,是逃避自己的柔软之处。其实坚强跟柔软不是对立的,反而应该是融合一体的。如果我们没有柔软这部分,我们是不可能真正坚强。” 最后,张菲玲也强调,悲伤是被允许的(It’s okay to be sad),如果不允许自己伤心的话,就是在跟自己搞对立。 讨论生死不再是禁忌 “如果你不让自己把情绪表达出来,那你要怎么坚强呢?一直把情绪收在心底,你是不可能坚强的。可能到最后那一刻,你真的崩溃了,那要怎样照顾好自己?其实,每个人都应该面对自己心里最深处的情绪。你可以哭,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但你一定要面对你自己。” 临终关怀,简言之就是做好让生者安息,同时帮助生者坚强的工作。看似简单,要做好这件事却不只需要心理意识上的醒觉意识,更需要持之以恒的行动,以及社会各方面的扶持。年轻人愿意主动迎面如此沉重的课题值得鼓励,期待有朝一日讨论生死不再是禁忌,无论贫富贵贱,每个人能够从容面对及接受自己和他人的死亡。   相關報導: “生命之旅”情景音樂會落幕 為祗園修心院籌獲43萬 將殯葬教育改革視為己任 遺體化妝師 推廣生命教育 132醫學系師生感恩致敬 送別一家3無語良師  楊偉漢《照》丈量人生 / 歐芙苓(甲洞)
5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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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前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开始排挤我。本想忍一忍过去,后来实在太过分了,只好找教官帮忙,结果,还不是都一样!”你留了短短的讯息给我,在秋天舒爽的风里,如挂在枝上欲坠不坠的枯叶,在心上不断摇摆。 我走入了你的12岁,你巴掌大的小脸为洒落如雨的文学话语所浇灌,在课堂中苏醒绽放,你喜爱在课堂外时常与我互动,带着好奇却不失礼貌的距离,跟我谈谈苏东坡的旷达、生命的抉择。你习惯在制服外套上一件白色短外套,那种白是同年龄者甚少穿在身上的,毕竟太容易随挥洒的青春就沾染红尘,失去本有的亮眼。然而你总是穿这样一件白得耀眼的短外套坐在课室,自成一格。 几次写作中,我读到包裹在洁净白外套下的恐惧及伤痛:父亲长期对母亲施暴,你一路从只会躲在门后的消极恐惧转成捍卫在母亲身前的勇敢叛逆,承受本该落在母亲身上的撞击,又如何勉强自己面对父亲“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新关系……家暴让你对人失去信任,每一段同侪关系都隔着窥伺的担心,超龄的自我防卫让你无法贴近同侪,却又早熟地意识到要融入他者以免增添母亲的白发,于是你努力淡化个人色彩,然偶尔掩蔽不住的白光一现,却仍刺得你的人际磕磕绊绊。 15岁的暑假你选择跨出父亲、同学所在的城市,只身去了母亲娘家的高中就读,断断续续给了如小白短外套般轻巧明亮的讯息:“学姐很照顾我,当妹妹真好。”“课业很难,但文学课好简单。” 未再收到任何讯息 一年后讯息渐渐少了,直到母校校庆前几日,你留了被排挤的短讯给我。校庆当日你依旧一身白色短外套现身,巴掌大的脸上画着少女的腼腆笑容,我因事忙碌仅匆促予你一声“嗨”便错肩离开。午后在人声杂沓的校园中陡然瞥见一抹熟悉的白,手持着一杯饮料,脚步如醉酒班刻意左右大步摇晃,双肩亦刻意外展甩动,未扣的外套随风撑大瘦小的身子,影子在秋阳下烙印着不合身的巨大,这刻意拒人千里的姿态令我万分错愕:“是你吗?怎么变成这样?” 是日我一直未能跟你好好对上话,校庆结束后也未再收到你的任何讯息。秋天的风再度吹动枝上的枯叶欲坠还坠,你还是穿着白色短外套为自己医敷伤口吗?还是脱去那名曰“逞强”的外套,给自己一个机会以青春的色彩拥抱世界?那件短小的白外套给你渴望的温暖了吗?
11月前
1年前
1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