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网
星洲网
星洲网 登入
Newsletter|星洲网 Newsletter 联络我们|星洲网 联络我们 登广告|星洲网 登广告 关于我们|星洲网 关于我们 活动|星洲网 活动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愤怒

去台湾念书,是叛逆的选项。念美术系,也是。美术课上不太听话,叛逆。走进没人看好的婚姻,叛逆。30岁开启作家生涯,出发点也是为了反抗什么。 自2013年出版第一本书,10年来创作不断,她写诗,写散文,画绘本,得过一些文学奖。2024年,马尼尼为发表首部长篇作品《故乡无用》,转身凝望自己的家乡,写的尽是无用的人。 “我写的都是不讨喜的东西。我没想要迎合谁。” 报道:本刊 李淑仪 摄影:受访者提供 在访谈起始,把“叛逆”两个字抛给她,她接住了,静默一阵,说很少有人看到她叛逆的问题。说着说着,叛逆几乎贯穿了她的人生走向。 小时候其实很乖的,是成绩很好的那种小孩。听话。不用师长操心。 青少年听中国摇滚,身体里隐隐鼓噪着一种年轻的愤怒,再用画笔抒发。“叛逆是在心理的,跟实际表现相反。一直到高中,我都是很乖的人。” 高中毕业,乖小孩变得乖张。“我要开始面对自己的叛逆。”叛逆是不听大人的话。叛逆也是,明明成绩很好,却背弃人人眼中“更好”的选项,报读台湾师大美术系。叛逆难容于世,往往不是因为坏或恶,而是过于天真。 “我是理科生,班上的人都想当医生、工程师,所以心里有种好像已经没法再跟其他同学聊天的感觉,因为只有我去了一条很不被看好的路。”原因很单纯,“就是喜欢画画。” 没想到大学4年,拥有相同喜好的台湾同学,却也没有要跟她说话。“他们看不起侨生。”没遇到好同学,也没遇到好老师。托着理想飞到远方,学不到半点东西。一个本该教人创作的科系,活生生吃掉一个人的创作欲望。一个毁灭梦想的地方。“毕业后我根本不想再画画。所以我其实很愤怒啊。什么都没学到。” 选择做自己,需要承受很多挫折,“美术系读出来,没有出路,没法赚钱,这些都是要去面对的。”马尼尼为曾在画廊和公共艺术公司上班,也有过到处打零工的日子,偶尔投投稿。“到后来其实也没人看好我的婚姻,我还是去结婚了,就是一种叛逆吧。” 她的婚姻生活,有先生,先生的妈妈,先生的弟弟,接着多了一个儿子。大家住在一起,台北房子小,摩擦多,磨出了她的写作欲望。 很多话想说。用他们不屑看见的方式说。 “我对我婆婆实在有太多的忍无可忍,觉得她跟原生妈妈差太多了,所以第一篇我想写的就是她。从那之后,我想写更多,写了我婆婆,写了我先生,再写我小叔,拿去投稿。” 幸运地,这些稿件被台湾独立出版社打捞,集结成她的第一本书《带着你的杂质发亮》(2013),书本原先有个更直接的名字,叫做《台湾没那么美好》。 在写作里得到解放 总是有很多愤怒。 她从不遮掩心里的恨与不满。是这些东西唤回她想创作的魂。 当了母亲,她写《我不是生来当母亲的》(2015);恨透了先生,她在诗集《我们明天再说话》(2017;原名《你父亲已经死了》)里“杀夫”;杀一次不够,先生在隐晦家庭3部曲绘本(2019;《老人脸狗书店》《我的蜘蛛人爸爸》《猫面具》)死了一次又一次。 “人都会有不满。或者说,我觉得写作者是一定要有不满,如果我真的生活很幸福、很安逸,我应该不会写作。”平淡的东西,她也不想写。“我写的都是不讨喜的东西,我也没想要迎合谁,我觉得生命再也不会去在意谁的眼光了,已经肆无忌惮,全都不管了。” 她在写作里摆脱现实的禁锢,得到解放。 回到现实,写作始终是被亲人看不起的事。10年没有上班的日子,没有固定收入喂养家庭。“被看不起是一种感觉,人的头脑会忘记细节,所以我不会去记得谁看不起过我,但有种感觉一直是这样的。”生活最辛苦的时候,也是马尼尼为觉得写作最好的时候。收入不稳定,未来不稳定,因此更要抓紧时间去写,抓紧机会去写。 定居台北这些年,她数次获得台湾国家文化艺术基金会辅助,可以持续有作品面世,包括散文集《没有大路》(2018),里头写她的母亲,她的家乡。6年后,她入围台北文学奖年金奖助计划,有机会出版《故乡无用》(2024),再次书写她的故乡,她的家族故事。 “其实放很久了。我想写我妈妈那一代的人。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妈妈、故乡都是写不完的。” 故乡是源源不绝的创作能量 马尼尼为的故乡有3个。 童年栽在拉美士,一个很小很小的地方,小到整个城镇只有一间华小。全家住在父亲工作的橡胶厂宿舍,9年没接触过一本课外书。四年级,她转校到麻坡,住在阿公阿嬷家,读了很多很多书。14岁那年,妈妈在娘家附近买了一间房,她从爸爸的故乡搬到妈妈的故乡,在渔村溜达着长大。 3个故乡,揉成《故乡无用》里的场景,假假真真。“大部分是真的。”书里的亲戚故里,自杀的自杀,迷信的迷信,发疯的发疯,失败的失败。多是没有学历,没有发达,丑得活生生的,无用的人。 “这也是延续一种叛逆的心态吧。我从没想要自己的作品出现所谓成功的人。当然跟我的处境有关,因为经历过这种不成功的感觉,被看不起的感觉,所以我才觉得自己能和他们感同身受,也才会去写这样的东西。” 19岁去的台湾,转眼二十多年。在异乡生活的日子,已经长过待在故乡的时光。每年她会回家至少一次,也从未真的想清楚,人究竟要回来,还是继续留在那里。是故乡的力量吧,她说,一个人终究无法在他方生出归属感。 “故乡是一块泥土,它会不停长出东西。是一块野地。野生的。每隔一阵子回去看,它会长出不同的东西。”对写作者而言,“故乡也是我源源不绝的创作能量。” 作家之外的事 故乡是写不完的,人又怎会没有乡愁。 蜗居台北多年,双脚不着泥土的地方,马尼尼为也找到她在异乡的故乡。 “我的乡愁,可能就用我的猫来填补吧。”在马来西亚,猫是在外面跑的。在台北,她可以养猫,摸猫,吸猫,跟猫一起睡觉。她把猫称作妈妈,称作故乡。“因为它是那么自然。所以我很方便,去到哪里都有一个妈妈。它就是我的故乡,我的乡愁。” 猫总是蹦蹦窜窜在她的作品里。她在诗集《我和那个叫猫的少年睡过了》(2019)写自己和猫的爱情。猫是她创作里,不满的反面,是爱。爱不会止于言辞而已。 “我一直拿台湾当局的辅助,有幸可以写作赚钱。我在想,作家之外的事情是什么?一个人能够每天坐在家里写作,完全不用对社会负责?我是不是要走出去,回馈社会?那我应该关心台湾的什么?” 她关心到了动物收容所。 2021年获得“台湾书写专案”辅助,马尼尼为走进收容所采访工作人员,写就《今生好好爱动物:宝岛收容所采访录》(2023)。期间,她看见很多洞孔,没有人填补。采访结束,她没有离开这个场所,留下当志工,找纸箱,铺纸皮,买饲料,带猫咪看医生,也发挥自身号召力,在脸书专页向大众募资、号召人们收留领养。 一边居家写作,一边闯收容所,心情落差很大。 “是完全的对比。好不容易写了一本书,你看不到任何成效。在收容所待一下午,我做志工能够影响的事,能够改变的事,我能带出一只猫,就改变一只猫的命运,是很实际很实际的。” 台湾有足够的资源和机会支撑她写作。写作给她面对生活的力量,只要还可以写,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害怕。如今她也有能力走入台湾社会,用实际的付出带来改变,这会不会换来一丝在他乡的归属感? 不是这样的。她不是这么看的。 “我最大的惊喜是,文字能够把我带到这么远的地方,做这些事情。一个作家,出一本书十本书都可以说是走了很远,但是能够每年募到一笔钱,帮助一百只猫,其实这些都是文字的力量,是我没想到的文字可以带给我的力量。 “我觉得我真的已经去到一个很远很远我没法想像的地方了。” 更多【人物】: 台湾自然文学作家刘克襄/在菜市场里,找下一个写作题材 台湾作家马翊航/边学族语,边写族群文学 演员万芳/演出不是最终答案,每天不同的感受会产生新诠释
4月前
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如果当局者是你的孩子,你是否真的能够保持冷静? 孩子今年15岁。两周前放学后,他在校园的篮球场上,因不服教练的判令,险些爆发严重的肢体冲突。实际上,当时孩子是直接冲到裁判面前,龇牙咧嘴,还朝教练的胸膛重重撞了一下。幸好教练没随着孩子的情绪起舞。若是同龄的少年,可能已扭打成一团了。 我知道,纠正孩子的错误行为,是父母的天职。可是怎样才能顺利展开对话,拨乱反正?我也是第一回当父母,不太晓得如何处理这类冲突。才刚提起篮球场的风波,孩子的脸色就沉下来了。所谓的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就是了吧?可是作为父母,我只能继续往风雨里走去。因为我的孩子在那里。 刚开始对话还算顺利。我问孩子当时的感受,孩子说教练不公平。明明是同学推倒了他,但教练却没有惩罚那个同学。孩子越说越激动,我按捺着想插嘴的冲动,努力接住孩子无处安放的情绪,听着那些因为委屈而放大的愤怒,我心疼不已。我能感受到孩子希望我站在他这边,一起数落教练的不是,我甚至应该到学校一趟,为他讨回公道。 发现孩子对这件事仍旧耿耿于怀,我建议他尝试接受专业辅导咨询,但被拒绝了。他认为陌生人不值得托付心事。我尽可能委婉的告诉孩子,他现在可能正处于叛逆期,情绪波动较大;也强调教练是个成年人,一定会公平对待每个学生。但越是讲理,孩子似乎越愤怒。他很快打断我的话,气呼呼的说:“不要给我答案!不要教我怎么做!你只要听我说就好了,为什么这样也做不到?” 我和孩子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自那天起,我们对这件事绝口不提。我不敢问:为什么你不接受我给你的答案?为什么要作茧自缚?我想起那句“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多像此刻我在育儿这条路上,跌跌撞撞的心情啊。什么时候,我才能体会“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惬意?我相信,爱是一切的答案。耐心等待,继续陪伴,我仅仅需要这么做就够了。
12月前
1年前
2年前
她哭了。 她红着眼也红着脸,对我说:“文瑜,你知道吗?我跟其他人说过那么多次,每次都只是很生气地说,从来没有哭,可是这次我听你刚刚说的话之后,我真的很想哭,因为我觉得终于有人把我心里要说的话说出来……” 她如同连环炮一样,边轻轻擦拭眼角的泪,边把那么长的一段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我觉得我很委屈……” 她继续说,看得出试图慢慢平复心情。 我戴着口罩,看着没戴口罩的她的表情,我微微地笑,不知怎的也有点湿了眼眶,不晓得眼里有泪的她,是否也能透过剔透的泪水看出我的些许不知所措和触动。 她因为工作上受了委屈,向我诉苦。 我明白她的委屈,并和她分享自己对于工作处理方式和人际关系之间分寸拿捏方面的观点。似乎是因为透过我的叙述,无意中帮助她把不知如何准确表达出来的心里话给挖掘出来,所以才会从愤怒转化为委屈,从生气转化为伤心。 这是我近期深刻感受到表达的力量。 表达,是一门我认为很重要的必修课。通过有效地表达和清晰的口条,除了可以在工作处事方面事半功倍、得心应手,对自身的情绪健康也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表达不限于口语 很多时候,我们会透过生气愤怒来表达不满,实则通过咒骂与指责并无法解决问题。谩骂或许也是一个发泄情绪的管道,但最终心里的那块石头并不会因为心中怒火而崩裂消失,而被骂的对象表面上或许顺从,却不会由衷信服。反之,不急于争论对或错、是与非,先倾听、理解、试着同理,再静下心来反思,或许会有更好的解决方式。 懂得表达,也成为我最有效疏通自身复杂情绪的途径。表达不限于口语,也可以是文字、跳舞、唱歌、绘画等方式呈现。自幼,我善于也乐于通过文字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情感。无论是家书、贺卡、书信、道歉文等,我都可以运用文字,协助我表达出无法轻易口述的想法。 这次,我可以通过我不擅长的口头表达,给旁人带去稍许安慰,觉得欣慰。希望她心里的结,会因为有身旁人的理解和感同身受慢慢地松绑,不再纠结于那些不愉快。
2年前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