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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

1月前
中五这一年,校园里的风景似乎格外清晰,每一处角落都充满了回忆和即将离别的感伤。教学楼旁的大榕树下,是我们曾经讨论功课、分享梦想的地方;操场上,挥洒汗水的日日夜夜,是我们拼搏的见证。再过几个月,SPM考试的铃声一响,我们就要迎来人生的第一个重要分岔口。 这个分岔口,通向的路有无数条。每一条路都承载着不同的希望和梦想,也充满了未知的挑战和风险。选择出国深造,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学习先进的知识和技术,开阔自己的视野;留在国内,进入STPM的熔炉,接受最为严格的学术训练,争取未来踏进顶尖大学的机会;还是选择Matriculation或Foundation课程,快速掌握专业技能,为将来的职业发展打下基础?国立大学、私立大学、技校,每一个选择都仿佛在召唤着我们,却又让人无从下手。 清晨,站在家门前,我望着那条熟悉的小径,心里满是惆怅和迷茫。妈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爸爸在客厅读报的模样,都让我感受到家的温暖和依靠。然而,我知道,这份依靠终将不能伴随我一生。我必须学会独立,学会在未知的路上勇敢前行。 校园里的朋友们也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做着各种准备。小明决定考取奖学金,去英国攻读商业管理;小丽则选择了留在国内,准备报考教育学;阿华打算去马来亚大学攻读大众传播,希望将来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记者。而我呢?面对这些选择,我似乎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老师曾经对我们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不必羡慕别人,更不必为难自己。关键是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并为之努力。”可我到底想要什么呢?每当我试图回答这个问题,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各种各样的画面,有时是站在国际会议的讲台上,侃侃而谈;有时是穿梭在图书馆里,埋头学习;有时又是坐在公司会议室里,讨论项目计划。每一种未来都让我心动,却又难以抉择。 夜深人静时,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思绪纷飞。或许,人生的路就是这样,充满了无数的分岔口,每一个选择都意味着一次新的出发。无论选择哪条路,只要勇敢前行,总会有属于自己的风景。 有时候,我也会请教学长们。他们有的在海外留学,有的在本地大学深造,还有的已经走上了职场。经历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他们都在自己的路上坚持不懈,勇敢追求自己的梦想。学长阿杰在澳洲留学,他告诉我:“出国留学不仅是学习知识,更是一次自我挑战和成长的机会。”学姐小芳在马来亚大学读书,她说:“无论在哪儿,只要你有目标,有行动,一定会有收获。” 其实,妈妈爸爸也有他们的担忧和期望。他们希望我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但又不愿意看到我背负太大的压力。每当妈妈为我熬夜做辅导,爸爸陪我讨论未来,我心里既感动又有些不安。我知道,他们的爱是无条件的,但我也希望自己能够不辜负他们的期望。 终于,我决定和父母好好谈一谈。那天晚上,我们围坐在餐桌前,灯光柔和,气氛温馨。我把自己的想法和顾虑一一说出来,爸爸妈妈认真地听着我的想法和顾虑,不时皱眉,不时点头。最后,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微笑着说:“没有人一出生就知道自己擅长什么、喜欢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未来社会经济发展的动向,就像人工智能AI也是最近几年才突然跳出来。到底学什么能赚钱,读哪科对你未来发展有益,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无论你选择哪条路,我们都会支持你。关键是,你要找到自己真正热爱的,并且为之努力。就算你最终选择步入的职业或行业与你念的大学科系毫不相关,也不影响你做个快乐的正常人,毕竟是金子去哪都会发光、都能被看见。先去好好体验大学生活吧,其余的,上天自有安排。” 是啊,不管最后步入的行业是否与所读的相关,学过的东西、经验、历练都会被刻印在脑海里,一辈子独属于自己,谁也偷不走。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释然。嗯,无论选择哪条路,只要我坚定信念,勇敢前行,总会闯出我自己的一片天地。 出发的日子渐渐临近,我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无论未来如何,我都相信,每一步都是成长的历程,每一个选择都是人生的财富。我将带着这份信念,踏上属于自己的旅程。 那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我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新的一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我背上书包,迈出了家门,走向那条熟悉而又未知的小径。无论前方的路如何,我都将勇敢出发,去迎接属于我的未来。 在这些日子里,我学会了接受自己的迷茫,也学会了在困惑中寻找方向。朋友们的支持,老师的教诲,父母的理解,都是我前进的动力。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坚定信念,勇敢前行。因为,我知道,人生的每一个分岔口,都是一次新的出发,都是一次新的成长。 出发,意味着离开舒适区,迎接未知的挑战。正如那条通往远方的小径,虽然看不清尽头,但我相信,每一步都是风景,每一步都是成长。踏上这条路,我将不断学习,不断进步,不断超越自己。未来,不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而是我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辉煌。 【作家点评/若涛】 这篇文章写得诚恳真摰,我乐于见到作者用文字梳理自己的困惑。这大概就是文学难能的“功用”吧。但要成为一篇“文学作品”,还需要一些加工。譬如,调整节奏,把意义重复的段落删减(无论多么“正能量”)。又,作者父亲的智慧让人折服,不妨多着墨。
1月前
3月前
关于内裤,有一票男人说的是有关驯服的事。 我们生命中或许都曾遇到过,这群把内裤穿得破烂不堪,四处破洞的男人们,他们或是家人,或是伴侣。他们骄傲地说着这是他们历经几年驯服而得来的光荣战绩。驯服的前提,当然是那物原本的不羁,甚至还有顽劣。内裤不能试穿再买,穿之前也就不知道是否合身称心。 我总也无法理解这样的驯服过程,因为定期丢弃的关系,我的内裤们并没有活到满身坑洞的机会。我甚至连束带起皱成超丑的荷叶边都忍受不了,也就不必说那些破洞了。那样的破烂对我来说是可怖、恶心、缺乏安全感的。我想像的是,穿着那样的内裤,不会在摩擦间让人感觉刺痒吗?不会总感觉没穿一样吗?我自己买来的内裤,基本都是我喜欢的款式和布料质感,也就没有不合身心的忧虑。当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曾有一盒3件标上L码却无比紧身的内裤,我起初想着洗个几年应该就能变松了,但他们没有,他们倔强仿佛我难愈的肩颈痛,甚至更久。或许那也是种尝试驯服的过程,但差别在于最终是我选择放弃了。 但其实除了破洞和荷叶边,让人生畏的还有筑起菌落的霉点。家人习惯把脏衣服置于厕所的洗衣桶里,待累积足量再一次清洗,于是常常在替家人晾衣的时候,发现有些衣服、内裤或内衣因长年累月的潮湿而长成的霉点。若是我的衣物那我必然弃之为快,但都不是。曾经离家念书,后又常年住校上班的我,活如家中租客,快有8年的时间,我的衣物都与家人分开洗涤。那些霉点也就仿佛分隔线,横亘在我和家人之间。 被拉链背刺过的男人之痛 穿起内裤是成长的象征。小时候并不爱穿内裤,原因单纯是因为麻烦,不管是穿或是脱,都会徒增一道无谓工序。可是疼痛会让人敬畏。我想男人们都曾有被拉链背刺过的经历,那样的疼痛绝对让人不敢造次,于是后来我们乖乖穿起内裤,即使偶尔选择不穿,行动也会变得小心翼翼。我想没有什么能够将我驯服,除了疼痛。穿起内裤是自己和自身的相互磨合,这一切通常从穿起三角内裤开始,后来会有人尝试穿四角内裤,或是更长一些的“孖烟通”。曾经也试过穿起四角内裤,奈何选择的品质不佳,穿得久了布料变得松垮而显得丑陋,后来也就懂得要选择以超细纤维作为布料的四角内裤,虽说要天热时要忍受汗水难被吸收的困扰,但这样的材质至少能保证其使用寿命变得长久。 驯服是小王子与狐狸。小王子之于狐狸,或狐狸之于小王子,不过都是彼此成千上万中的渺茫概率之一。只有驯服。只有驯服,才会彼此需要。我时时在思考这种需要驯服一方的关系。圣 ⦁ 修伯里告诉我们,决定驯养与被驯养时,我们终要冒着差点掉下眼泪的风险去承担一切。狐狸的一番话让小王子想起玫瑰,他觉得或许是玫瑰驯服了他。 但爱情于我并不是驯服。驯服与被驯服,总有一种由上对下的不对等关系之感。我宁愿桀骜一如难以驯服的内裤,即使爱人要把我丢弃,我也不想把自己活得一身坑洞。会不会有人丢弃爱人仿佛丢弃内裤一般不假思索不掉一滴眼泪?我想也有的。成熟的内裤会明白被丢弃的原因不过是清楚知道彼此之间的不合适,也就没有了继续相互磨合的必要。 或许内裤与爱情是可比的,从对身体的认识来了解自己,从对爱情的需求来熟悉自己,两者的最终目的都是要懂得如何与自己自处。后来的后来我说我近年的恋爱经验已然饱和,短期内大概不再需要恋爱。但归根结底,应该是我认知到我是一个桀骜至不够好的伴侣,时时自由得令对方面对无法忍受的孤单,我却仍然选择当个倔强的内裤。将我丢弃的,我仍感谢他们曾经尝试爱过我。   相关文章: 【当代小物件 01】四角关系/直男K(吉隆坡) 【当代小物件 02】一次是不算数的/弯女L(加影)  【当代小物件 04】内衣进化论/闲来无事(加影)
3月前
当一个人慢慢长成大人之后,有天突然就再也没有人会称赞他们了。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可能是30岁之后吧。古人说三十而立,那是一条分水岭,之后你再也不被视为“年轻人”了,从此失去了人们对年轻人才愿意慷慨施予的,包容与鼓励。 年轻的时候,你随便做出什么好像挺了不起的东西,大家为你热烈鼓掌,赞一声少年早慧,前途可期。年纪更大一点,刚刚被社会挫了锐气,但心里还有热情,眼神里有朝气,对人事物有一些看似深刻的洞察与批判,此时年长的大人们也不吝于随手给一些支持与认同,偶尔还会说,哎,是我们辜负了年轻人。 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直到有一天,受人夸赞的门槛突然变得很高,高到大部分人都无法企及,比如创办一家上市公司,或是拿了一个国际大奖。 这个年轻人逐步走入中年这段路上,再没有什么别的惊天动地的建树,他就泯然众人了,人们不会再多看他一眼。无论他的平日里是否一直做对了什么、付出了什么,让他可以撑起整个生活——大家都觉得那是理所应当的,不值一提。 你是大人了,就要有大人的样子。做不好,你会被责备;但做好了,也无需特意赞赏吧? 可大人的样子究竟是什么样子?其实大部分人即使年过四十,依然有惑,还是会行差踏错。尤其在亚洲社会,挫折教育盛行,教育场域里是规训多于夸赞,于是每个大人内心里总有被人赞美的渴望,也希望有人来摸摸头说你做得很好。好像是马克.吐温说的:只凭一句赞美,我就可以充实地活上两个月。 怎么办呢?有人说,我们可以自己赞美自己。比如每天晨起刷牙的时候,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轮猛夸:魔镜啊魔镜,我是世界上最棒的人吧? 就算我们的脸皮有点厚度,可以对着镜子催眠自己,内心深处总还是有点不自信的。那样子的自信心,那种自我价值感,终归需要经过他人的度量,只能从别人的夸赞而来。我们也有点拧巴,知道受人赞美的舒爽,却又不愿意先开口称赞他人。怎么,是越难得到的东西越珍贵吗? 想被认同填补空虚 几年前中国流行一种“夸夸群”——你进入一个群组,里边有几十个人轮番对你进行一轮赞美轰炸,有时那溢美之词满是浮夸,却很是让人受用。追根究底,折射出的是人们想要被人认同的心理需求。我们能不知道那些赞美其实并不反映真实吗?我们当然知道的,但赞美的言辞越夸张,就越能够在一瞬间填补那空虚好几年的内心。 罢了。大人不论是抓耳挠腮或扭捏作态地等着他人给一句夸奖,不免会让人取笑。社会对大人的期待,是毫不费劲就把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稍有狼狈就得快点藏起来,以免被看穿是个失格的大人。 就像那些故事里说的,女人被遥远的飞机师男友骗走了毕生积蓄,或是男人被AI换头的网恋女友哄着转走了银行账户里一大笔钱。那么大的人了,还会那么无脑又软弱吗?大人若一不小心暴露了情感上的需求感,容易遭受轻视。 无论伴侣是远是近是真是假,进入恋爱关系就像一种日日夜夜的赞美,你被一个人坚定地选择了,你是有价值的人,哎,最高礼赞。而爱的5种语言理论列举了,人表现爱、感受爱的五大方式里就有这一项“肯定的言语”,其余还有什么?赠送礼物、身体接触、服务行为、高品质陪伴。 要赞美一个人,你得先看见他——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部分,你要凑近了看,才可以在和群体一致的表象中找到那些独特;若你找得到连当事人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部分,那就是极致的赞美,轻轻巧巧就能让对方生起情感上的亲近。 我们一般人佝偻而沉默,身上没有光芒,少有被人仔细端详的机会,于是被看见、被肯定、被赞美的感觉,变得有点像是,被爱。
3月前
百无聊赖,我喜欢站在陪伴爸爸经历无数风雨的摩托车,在微小的车镜前照一照自己,一粒、两粒、三粒……“还是这么顽固啊!”我喃喃自语,但言语中透露出轻松。 那年,数之不尽的褐色分泌物从脸蛋升起,从妈妈的口中得知,那是雀斑,正确来说是遗传斑。雀斑有大有小,因颜色像麻雀羽毛上的斑点,故称雀斑。不单脸颊,手臂、脚部都有。初时,我不以为意,认为这些冒出来的小褐点不足为惧,时间久了铁定消失。 豆蔻年华,偶然发现同窗并无“小褐点”,脸蛋比洗过的碗碟还要光滑。回到家,我不甘心地再照一照镜子,镜子宛如老巫婆,递给我个毒苹果,小褐点不知从何时开始蜕变成大褐点。 自此,我对雀斑无比讨厌,甚至到了憎恨的地步,认为雀斑在我的白嫩脸蛋挂上了莫须有的污点。后来,我用了无数的产品,只要出现“SPOTLESS ”的字眼,我就毅然决然地买下。但,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甚至用起了老套的方法——向流星许愿,也终究比不上现实,现实的残酷不留情面地扇了我一巴掌,我的雀斑完好无缺,这糟糕的一幕令我抓耳挠腮,甚至说出了可怕的言语:“我好想让世界上所有的镜子消失。” 长大后,面对职场上的同事总说:“为什么你的脸上那么多雀斑啊?”即使我知道他们无心,却显得格外刺耳。渐渐地,“自信”二字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勇气正视前方,或是与人交流时眼神总下意识的躲闪。 行动管制令期间,口罩成了我深渊里的一剂良药,仿佛找回了自信的同时也成功躲避周遭人的嫌弃和嘲笑。一度以为,我战胜了自己,战胜了雀斑。 一次夜晚洗漱,我像极白雪公主的后妈,问镜子千百遍,可回应我的是同样的脸蛋。无力反驳的画面让我陷入了“焦虑”的黑色漩涡。我深知,我并没有战胜雀斑。 焦虑一旦产生,那就是缠身。荆棘蔓延全身,锋利的尖刺刺痛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肌肤。 是,我患上了容貌焦虑症。 审美应围绕在健康上 容貌焦虑是现代人对自己外表的不自信而产生的焦虑情绪。在这个“外貌主义”的环境中,越发多人对自己的外表极度不满意,导致容貌焦虑的症状愈加严重。出门倒垃圾需要化妆;吃个夜宵需要打扮精致,现时代对女性的苛刻要求千箩筐,不可素颜出门、脸蛋不可有任何瑕疵、必须白富美等,对小女孩来说,毫无疑问都是催命符,是煽动脆弱心灵的孵化器。 后来,我偶然间看到了小唯的公寓发布的视频〈容貌焦虑——外貌焦虑的底层逻辑〉。视频讲述多数女孩在最好的青春年华却没有用在自我成长享受青春,整天泡在容貌焦虑里去研究怎么变“美”,提醒大众人类的审美应围绕在健康的维度上。人的身体越健康,就更加有活力。人们应积极应对容貌焦虑,创造一个更轻松的氛围。 我们生来本就是不公,我有雀斑,她没有;她的皮肤黝黑,我的皮肤白皙;我是单眼皮,她是双眼皮。我想通了。既然无法改变,我就接受,选择与它和解。 如今三十而立,我坦然接受自己,包容自己身上的缺点,容许自己犯错,选择放宽心。正如我接受小褐点一样,二十多年过去,雀斑仍原封不动地躺在我的脸蛋上,像是把我的脸蛋当成了它遮风挡雨的避难所。
4月前
上周携同学参观华仁中学的图书馆。一栋钢筋混凝土结构,搭配红砖墙的建筑,在或灰或红的情境下,嵌入或树或竹或草或苔藓的层层绿意。捧起一本书,在被树叶剪碎的光照下,或胡思乱想,或思绪眷顾着邻桌的那个他,还是回到书本上成列的文字,似乎都是好的,也都是舒服的。抿一口咖啡,让热烫的黑色浆水经过咽喉,抵达肠胃,让身体渐渐温热,让思绪越加精锐。 多久,没坐下来好好看一本书了? 在这个看脸书多过看脸看书的年代,信息流淌成河,不是沐浴其中,是泛滥洪水,既逃不了,也站不住脚。我们花在一件事情上的时间,不止少了,还被撕成碎。过去能用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阅读,如今两分钟看一则推送的新闻,四五分钟看短视频,再花个半小时玩手机游戏。因为网际网络,书,离我们更近了,但似又更远了。 是我们自己走远吧。 图书馆大楼,一半的占地面积是为书而生,而另一半则不被定义,成开放空间,你认为它是什么,它就可以是什么,你觉得阶梯是观众席,站在观众席前的地台,那就是舞台,你可以是玩着乐器的吉他手,也可以是拿着诗歌的朗读人。好久,好久以前,曾听教育界的前辈说,喜欢待在学校的小孩,不会变坏,所以要让小孩喜欢学校,甚至当成他的家一样。每每周日经过学校,见三五同学结伴返校,是练习步操是团练乐器,或是打球踢球,哪怕什么都不是,就想来学校发呆,我也觉得是好的。 喜欢学校的孩子,坏不到哪儿去,至少,他找到自己喜欢的,可能是好朋友,可能是社团,可能荣誉感,可能他就是喜欢,就是喜欢来学校。外面世界太花花绿绿,太多诱惑,在心智尚未成熟的青少年,很容易就陷进去,出不来。有时候会听班上的同学问,学这个有什么用。我免不了陷入沉思,一是有用的定义为何,是局限在挣钱的能力吗?二是有感发出类似疑问的同学,心底的焦躁,是急着升级打更强的怪物吗?被游戏惯出来的小孩,会把真实世界和虚拟世界做比较,且很容易觉得真实很无聊,游戏很有趣的定论。 手机游戏的设计目的,就是要让我们上瘾。让我们嫌打怪升级速度太慢,于是乎砸钱买月卡买宝剑买盔甲皮肤。我们不花钱,它就挣不了吗?非也,它每天挣你的流量,挣你的时间,挣你的注意力。当同学问,学这个有什么用的时候,他其实是在声讨说,你能保证我学了这个,就能成功,就能大富大贵吗?当老师的我,不能保证,但游戏能保证他打怪一定能升级,还能挣到一定量的虚拟货币,甚至还能打开新的故事脚本,拿到更好的武器装备。充足的确定性,让他目瞪手机荧幕,嗜血地屠杀一个又一个妖怪,打开一个又一个的宝箱,一而再地重复一样的动作,直至心满意足地让主角升了等级,开启新技能。 学习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读书这事儿,放在被游戏惯坏的小孩看,书它本身必须明确显示,我读了它,我是不是就变得有学问了呀?考试卷子的分数是不是又可以加个10分了啊?我读20本书是不是就能有个贤惠的女朋友了啊?诸如此类的想法,就是被游戏给惯出来。但我倒觉得游戏没错,错的是我们没法抵抗,没法质疑游戏给予我们的价值观。看似我们操控着游戏的角色,我们是否又意识到商家通过游戏操控着我们呢? 有一回,同学在班上嚷嚷,说学习很累,学了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我陷入沉思不语,尔后接话,说,认真做一件事,就会累,随便做,啥都简单。而在学习这件事上,如果较真了,它一定累,一定难,因为你设的标准高了,你在用一个更高的尺度,去期待自己完成它。而在完成的同时,你隐约发现,今天的自己和昨天的自己相比,好像变得好了那么一点点。这不容易,这需要你抗拒诱惑,专注在你的付出,虽然在现实里,你不能花钱买月卡买宝剑急速提升自己的战斗力,但也因为没能买月卡买宝剑盔甲,学习更值得让我们投入时间,因为这和游戏截然不同的是,学习这件事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你要做的,不是和其他人比较,而是让今天的自己和昨天的自己比较,而你若能坚持一路走去,这就谓之“成长”。路之漫长,路之艰辛,为的不必然是更好的风景,而可以的是更好的心态。把自己抓紧抓牢,为的是遇见更好的自己。而不是让手游掌控我们的时间,不时提醒着我们要打开宝箱,要随团队打仗去了,更不是让手游主宰我们对世界的认知。 而阅读,读书,则是最好的学习方式之一。
4月前
你真的走了!我再也找不到你的身影,听不到你的声音。今天盛装(你喜欢我穿得漂亮)跟你做最后的告别。我告诉孩子我们不要哭,要欢喜跟爸爸道别,因为爸爸解脱了,去西方极乐一个没有病痛、烦恼的极乐世界。 回想过去种种,就如影片在播放,从20岁嫁给你,我们在磨合中成长,你努力打拼你的事业,把家完全放给我,孩子一个个出世,我曾经有过最孤独的日子,我们各自走在单行道,那段日子我没有了热情,没有欢笑,就是想着如何经营好一个家,如何照顾好你。感谢你磨练了我.让我变得独立强大。 最感谢你把我拉入了职场,我没有在公司发挥大本事,却在你的影响下,学会了一点小本事,其实年轻的你是一个很凶的老板,你威严的眼光就令人惧怕,进入你办公室就是压力,包括我,我相信你的员工也一定有同感,可是呀,你的严厉才让你一手创办的公司经营了50年,你的领导让我们都成长,你付出的心血远比我们多,因为你总在划谋,总在想如何把公司做得更好,让这个大家庭的大家都温饱,所以你的员工都跟随你经风雨见彩虹,相守不离弃,我代表大家跟你说“谢谢老板”。 在公司与你并肩作战的日子,我知道我还是有进步的,虽然我后来还是最会反驳你那个,其实我是在不知觉中变强大了,我们还是有意见不同的时候,但每次事后,你总会紧握我的手,你给我赞赏的眼光,我知道我们心是连在一起的,你要的妻子不是事事都强的老板娘,你要的是一个能独立,可以听你倾诉,给你意见,又让你自己做主的女人,是秘书,是情人,是妻子,老爷你说喜欢这样的我,我最骄傲我做到了。 你是我们大家的巨人 人生七十古来稀,步入慢活人生,你说就想过平安,健康自由自在的日子,想不到事不如愿,你却病了,在这个安享晚年的时候,却让癌叮上了你,受尽了身心痛苦的煎熬,一直那么健康,那么好,那么善心的你忽然的病痛,是我们始料不及,我和孩子真无法接受,有着锥心的痛,所有的欢笑一下子停顿了,收拾起悲伤的眼泪,我告诉自己必须面对,必须接受不变的事实,我的巨人病了,我必须强大起来,我要做你的支柱,长大的孩子都成了我的后盾,我们要一起陪你一战,一起跨过这个坎! 台湾6个月的治疗,我和孩子陪伴你的欢乐时光,是美好的记忆,老爷你每次说我们辛苦了,可你的痛我们不能代替,我们还能有什么苦,我常祷告折我寿换你多几年的命,可是老天还是把你带走了。 老爷,你辛苦了,为我们的家付出了那么多,给了我和孩子最好的,你是严父也是慈父,这几年你要交棒给孩子变成了他们的导师朋友,5个儿子在你影响下都有良好的品行,都成家立业,你可以放心了。 今天选了富贵生命馆,一个华丽的大堂为你设灵堂,因为你的一生从朴实到繁华都保留了你做人的初衷善良热心,你的内心是繁花似锦,你用你的爱温暖了很多人,你是我们大家的巨人。 我想在你临别的舞台给你一个华丽的人生谢幕。让大家在这里跟你道别,希望大家都是开心欢送的,我们都是人生列车的乘客,到了自己的目的地都要下车,老爷你只是到了你的终点站,所以要下车,去开始你另一个旅程。我们祝福你无牵无挂,随着佛陀的光去吧。
4月前
前阵子与友人聊天,谈及如果某天中了千万大奖的话,会计划过个怎样的人生。 我思索片刻后,托着下巴说:“我应该会继续工作。” 友人瞪大了眼睛,一脸不解地说道:“哪里有人中奖了还要做工的。” 为什么不呢? 我喜欢现在的工作,现在的生活,所以为什么不呢? 自从踏入社会,我就常常思考工作的意义。除了可以得到金钱,我们还可以从中获取什么。 犹记得数年前在一家公司面试,面试官曾问道:“为何要选择这份工作?”那时的我,年轻气盛,充满斗志,眼里有光,不假思索地就答道:“因为我想要帮助别人。” 面试官听了,忍不住噗哧一笑,之后才察觉失态,急忙收起笑意。他清了清喉咙,看着一脸真诚的我,问道除了帮助别人,难道就没有想要追求其他东西吗?时隔多年,我忘了当时的答复,只记得面试结束后就收到该公司的录取通知书,由此展开了我的职业生涯。 成为社会新鲜人后,我发现自己太天真了。很多事情一旦与金钱挂钩,就会开始变质。 我并不是说金钱不好,它就像药物,依据指定剂量服用的话,病就会好起来,可是药剂过量,就成了毒物。当我的善意被解读成为了达到业绩而使出的手段时,那种感觉就好像我明明是只羊,为何羊毛沾了层灰,就被当成狼了呢?我得到了物质的富足,却开心不起来。我在追求的其实是什么? 那段期间,我认识了一位会计师朋友。某天,他告诉我他的同事辞职了,每天都待在家里从早到晚盯着电脑,研究股票,观察股市行情,短短两周就通过炒股赚到数万令吉,真令人羡慕。我听了之后,没有丝毫羡慕之情,反而觉得这样的人生有何意义呢? 原来那时,我心中的疑问早已有了答案,只是自己并未察觉。 后来,我辞职了,老板有意请我当兼职,但我还是婉拒了。再之后,我加入了政府部门,在政府医院及诊所服务。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闺蜜,在令人摇摇晃晃的地铁里,我依稀记得她语带欣慰地说道:“太好了!这样你就不会因为病人没有钱,而无法帮到他们了。” 那日,夕阳的光辉映在她的脸上,但却突然模糊了起来。 自此之后,我找到了梦想中的工作,每天都充满干劲地上班。但随着光阴的流失,我身上的洁白衣裳开始被社会大染缸染得面目全非。我开始理解为何大家都往“钱”看,毕竟近年来经济越来越不景气,物价节节攀升,关于金钱的课题就如针线般在生活的缝隙里来回穿插,冷不防刺破了皮肤,留下斑斑血迹。当我用金钱的多寡来衡量工作的满意度时,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满足,甚至开始抱怨起工作的内容及性质。 为了找回工作的满足感,我加入了追逐金钱的马拉松,马不停蹄地向前跑。我看见其他跑者超越了我,患得患失的焦虑感即刻袭来,为了赶上他们,甚至超越他们,我不顾心率拼命往前冲,直到胸口传来如被巨石压迫的郁闷感才让我放慢了脚步。我转头,往回看,才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沿路的风景;往前看,才发现这场马拉松是没有尽头的。我是不是失去了什么?我又得到了什么?其他跑者与我擦肩而过,扬起了微微尘埃,我看见大家满是汗水的背影,才突然意识到我们的方向是否正确?会不会被前方的跑者带偏跑道了呢?谁是我的竞争者?是其他跑者,还是我自己呢? 少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 疑问如雨滴般打在我的身上。我没有答案,唯有停下脚步,好好思考。 最终,我想通了。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我们的成长经历、家庭背景、社会风气、文化涵养、人格特性及专长都是让我们与众不同的因素。所以,自然而然,我们对待生命及人生的观点当然也有所不同,很多事情都没有对错之分。 如果人格及心理测验都显示我的快乐泉源是以助人、奉献为主,那么在经济稳定及许可的情况下,做我想做的事就行了,无须逼迫自己和别人一样。因此,就算这份工作并不能让我月入过万,甚至达到财富自由也没关系了,因为我已经找到工作的意义。同样的道理,如果让我拥有巨大的财富,却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那生活还有何乐趣可言呢?当然,并非每个人的人生观与我们相同,所以少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就是最大的尊重。有时候,如果有选择,我们又怎么会为了五斗米折腰,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呢。倘若我们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那真的是可喜可贺。 兜兜转转后,原来莫忘初衷,忠于自己,尊重他人,就是答案。 话说回来,如果你中了千万大奖,会继续现在的工作吗?
7月前
一个静谧午后,电话信息铃声响起,断断续续。打开一看,是个久违的母亲——9年前情感深处的记忆顿时在脑海中回旋…… 我们在“2015特殊孩童亲子营”认识,营会里的特殊儿包括自闭、过动或智力障碍、肢体障碍、语言障碍、情绪障碍等孩童,我们称之为“宝贝”。当时我和另一位义工一起照顾她的大儿子。这孩子有着一双会发亮的眼睛,但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咿咿呀呀,还在学习表达与沟通,因此,我们必须从他的眼神或声音的急促、缓慢等肢体语言来揣测他的需要。 宝贝活泼好动,抱他时,总喜欢在我们的肩上探头张望,闪闪发光的双眼,充满好奇,凡令他感到新奇的事物,都想触碰。宝贝有时咧嘴而笑,有时紧闭双唇,眼神顿时发出惊慌的讯号。宝贝一旦从我们怀中逃脱,就像刚长出双翼的小精灵,跌跌撞撞,全场飞奔。此刻,我们必须赶紧跳起来,尾随追逐,重新将他抱入怀:5岁的宝贝怎么如此精力充沛?然而,我们很快就爱上了他。 营会撼动我心灵深处的是特殊孩童的生命有许多亮点,人前人后,他们展现的都是最真实的自己,不需要为讨好谁而活,看似弱势的群体,心灵比我们还刚强,纯真一直在他们的身上发光,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都真诚自然地流露出渴望与爱。每个特殊孩童的光,都是呼唤我们心灵觉醒的亮光。 短短4天的义工生活,我无限感恩。与特殊儿童相遇,磨平了我岁月的棱角。我放下过去的经验,无论经验多丰富,更别谈自身能力有多强。当下,只需以单纯的心来陪伴他们,以温柔的心来接触家长。那几天,我完全跳脱了日常生活的框框,是他们教导了我如何耐心陪伴,如何用爱触动纯真的心,如何彼此建立信任,一起承担责任,共同经历美好。 已是懂得照顾自己的少年 宝贝母亲告诉我,迄今,孩子已14岁,基本上已经能融入普通学校了,这是何等喜悦的讯息,当年那个还咿咿呀呀,不吃一口绿色菜类,不能自我吞咽开水的宝贝,已经是一个懂得照顾自己,茁壮成长的少年了。记忆萦绕于怀,仿佛那双渴望、好奇的双眸又现眼前。 犹记得,营会结束,我们陪宝贝母亲收拾行装,母亲紧紧握着我们的手,哽咽着感谢我们让孩子感受满满的爱,每个晚上都能在没有压力下睡得甘甜。其实,我们的付出微不足道,然而,仅仅4天相伴,对一个母亲产生了微妙的回响,爱是神奇的印记,祝福可以无限。 2022年8月我被调派到另一所华小执教,奇妙的是这所学校就是宝贝的母校。原来那年刚好是宝贝的毕业年,我们是否不知觉擦肩而过?母亲说2023年学校举办义跑时,我戴着口罩,不敢确认,当她从小儿子带回家的校刊看到我时,欣喜地告诉我:早就想联络你。母亲还发了宝贝的近照,看到14岁的他,我的双眼泅湿——约定相见。 一个家庭有特殊儿,他们能健康成长,父母仿佛走过了流泪谷,每一颗泪珠都是晶莹剔透的珍珠。他们是不完美中完美的创造,能从黑暗的石缝中穿透,光芒闪烁如宝石。当我们没有怀疑,就是接纳的时候——认识特殊孩童永远都不迟。让我们一同携手前进,成为每一个特殊孩童的手和口,让社会能接纳、理解、尊重与赞赏他们。
8月前
夜深人静,淡淡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让漆黑的卧室增添了一丝亮光。此起彼落的虫鸣,远处隐隐约约的狗吠,窗帘偶尔随风轻微晃动,如此静谧的夜晚,是许许多多的城市人梦寐以求的入睡环境。对我而言,却不然。 一直以来,我在有地房子带窗的卧室,都没能安然入睡。家乡的卧室就有一扇窗,刚开始只挂上薄薄的窗帘,后来清晨阳光的光线容易干扰酣睡的妹妹,于是,妹妹就换上了较厚实又能遮挡光线的窗帘。卧室并排放了3张单人床,只有在逢年过节时,我们三姐妹才会把3张单人床睡满;平时周末就只有我和妹妹两个人。可我知道,没能在有地房子带窗的卧室安然入睡的原因,与窗帘的厚度、独自或和姐妹同睡一个卧室无关。 我在城市的公寓,卧室同样有一扇窗,但是因为房处13楼而不是在地面,所以每晚在汽车或摩托车声伴随下,皆能安然入睡。不会像在地面房子带窗的卧室那样,半夜自动睁开双眼,惯性的往窗外看。与公寓窗外的夜色不同,家乡的窗外夜色如水,月圆时月光皎洁柔和,那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我没能在生我、养我的家乡卧室,安然入睡呢? 依稀记得,那是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我被雨声从睡梦中惊醒。睁开惺忪双眼的瞬间,自然的转头望向睡在一旁的妈妈。只见妈妈睁大着双眼,屏息凝神地竖耳静听,前方屋里似有若无的悉悉索索。小时候住在前面是卖杂货,后面是客厅、卧室和厨房的板屋里。那个时候,纵然我和妈妈都怀疑屋前的杂货店进了小偷,却不敢去一探究竟,只继续假装一家人还在酣睡中,尽量不惊动已在屋内的小偷。 隔天早上,天微微亮,我们就赶紧到屋前的杂货店查看:被撬开的木板,散落一地的香烟,收银桌被拉开的抽屉,四周凌乱的脚印……不出所料,昨晚听到的悉索不是幻觉,而确实是小偷在翻箱倒柜的声音。无奈之下,妈妈唯有报警。 之后,类似的事件也发生了好几回,妈妈都以沉默应对,然后报警了事。 爸爸早逝,妈妈独自撑起一头家。虽然我当时少不经事,但是或多或少也能理解:为什么妈妈知道家里进了小偷,不单不采取任何行动,还选择了隐忍;因为妈妈知道,她一个势单力薄的妇人,家里还带着4个年幼的小孩,依当时的情况来权衡利弊,最终以假装一家人还在酣睡,看似软弱的行为,来保护一家大小的安全。这是为母则强的妈妈,当下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我想,我之所以在有地房子带窗的卧室不能安然入睡,跟这些成长经历所带来的心理阴影,脱不了关系。 常担心不好的事会发生 念初中三那年,在一个炎热的午后,我独自替妈妈看顾杂货店。当时来了一位骑着摩托、戴着头盔声称要买香烟的骑士。我不疑有诈,把香烟递上、拉开抽屉欲找换零钱的时候,那位骑士突然用力把我推开,然后把抽屉里的钱拿出来,尽往身上已拉上拉链的夹克塞,再骑上一开始就没熄火的摩托绝尘而去。我惊恐得愣在一旁,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那一刻,我才知道,电影里演的情节一点也不假,人在惊恐的时候,不但跑不快,还真的不懂得如何反应。 跟晚上家里进小偷的情况不同,处理此次光天化日抢劫案件的,是从十多公里外镇上的警察局赶过来的警察。懵懂无知的我,哪知道偷和抢有什么重大的区别呢?我当时只是好奇:为何不是由村口的警察处理这起案件? 过了不久,惊魂未定的我被告知要到警察局指认抢劫的嫌疑人。还记得当时,是村里一位热心大叔,用摩托把我载到十多公里外的镇上警察局。我孤零零地坐在警察局大厅等候。看到许多戴着手铐的犯人从眼前经过,内心越发的害怕和忐忑不安;更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会是怎么情况。回想出门前妈妈的嘱咐:“嫌犯很大可能是隔壁村的人,免得日后被找麻烦,就说认不出来。” 最后,毫无例外地,我们选择了息事宁人。 只是指认嫌犯的过程,至今令我难以忘怀。这一次跟电影一点都不同:不但没有玻璃镜相隔,我还被警察直接带进小房间里,在站了一排光着上半身、穿着长裤,戴着手铐的男人前,当面指认抢劫的嫌犯。那个时候,我只随意地用眼光往前面那一排人的身上扫过,然后直接朝身旁的警察摇摇头,表示没能认出。不将犯人绳之以法,却息事宁人,肯定是不理智的行为。但是,如果让当时手无缚鸡之力的我们重新选择,相信我们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不管是被批评为胆小怕事,还是不明智,只要能换得一家大小的安稳,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不凡的成长经历,我长大后,理应变得无所畏忌和临危不惧,却不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面对大小事情时,我总是畏首畏尾、踌躇不前;并常常担心不好的事情会随时发生。年事渐长,恐惧的阴影不但没有慢慢消失,还不断扩大,尤其是在夜深人静时,更甚。 因此,在有地房子带窗的卧室,不能安然入睡的原因,昭然若揭。 如今,家乡的板屋已经变成砖屋。那些屋板轻易就能被小偷撬开的久远记忆早已模糊。虽然潜意识里的不安一直在,然而所幸生活已越来越好。我也逐渐释怀,努力转换心境,并将它们转化成是我成长的过程中,促使我他日变得坚强、勇敢的生活历练。 家乡卧室的窗外,有如水的夜色;公寓卧室的窗外,有照亮路人的街灯;不同的窗,呈现不一样的风景。而我,只要愿意打开心窗,就会看到窗外有蓝天。
8月前
9月前
那是一只性格与我截然不同的龙。 在外我内向含蓄、他游刃有余;在家我嚣张跋涉、他常沉默不语;我做事循规蹈矩、他却总能标新立异……不晓得是基因的分配不匀、成长背景的差异或是生肖使然,父母带大的我与公公婆婆带大的他,一只虎一条龙,总像火星撞地球打个没完没了。 在我7岁、他5岁那年,父母从新国搬回马来西亚与公公婆婆和弟弟同住。 那条龙略显胆怯却难掩倔强的眼神让我记忆犹新。我这条虎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从此以后每天都要摆出一副唯我独尊的大姐模样,容不得一丝的不顺从。于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变得在所难免 。 我喋喋不休、咄咄逼人,他不给予回应;我被火上加油,直接上手,他忍无可忍,只好还手;我不甘示弱,双倍奉还,周而复始。果然一山不只不能藏二虎,一龙一虎也不行。我们之间的格斗,轻则把塑料椅打(丢)烂,重则打得双双被妈妈赶出家门。 那是年少轻狂的执拗,伤害总加在最亲近的人身上,浑然不觉身体里流着的相似的血意味着什么。如今想来,痛的何止是打输那一方的所谓“尊严”?那有可能被一点点打碎的亲情,是妈妈消耗了自己才换回来的。 那时候是真的不懂。 后来龙和虎都长大了,记不清是在哪一年打了最后的一场架,也不记得那场架究竟是谁赢谁输。没有一点点复盘的时间,拳脚连带着整个童年就都被收起来了。 好像就是眨眼间的事。有一天他就高出了我整个头、有一天我就坐在他的副驾驶座上被他载回家过年、有一天的晚餐竟是赚着新币的他抢着付钱…… 那条龙和那只虎的倔强眼神被一点一点地留在了岁月里,取而代之的是被纷扰世界衬托出的更为清澈的眼神。那是当一家人在一起时才会有的眼神,那也是彼此在人生道路上续航再战的发电站。 而后我发现,虽然一座山不能同时藏有一只虎和一条龙,但一个家可以。这只虎和这条龙有共同想要守护的东西,即便从未说出口,这信念却在成长路上越发清晰。
9月前
9月前
我哥哥隽恩,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只因为他是我哥哥,更因为他是我的良友。 从小长大,酸甜苦辣我们都一起经历过,感情密切自然不言而喻。举凡玩乐、生病、读书、高谈阔论世界课题,哥哥都陪伴着我。但小时候我总仗着自己是弟弟,霸道地要他处处让着我,就如炸鸡大块的要先给我吃,较好的新手机要先买给我,家务则通通丢给哥哥做。然而哥哥竟从不生气埋怨。后来我才明白,哥哥甘愿为我做牛做马,都是因为他爱我。 妈妈常说,我还是婴孩时,妈妈要把我送往保姆家照顾,3岁的哥哥见状,哭个不停地阻止她,以为她要把我送给别人。时间飞逝,当年的局面如今恰恰相反——哥哥考完SPM就报读师范,等面试成绩时,轮到我不舍得哥哥了,我甚至偷偷祈祷他报读不到师范学院,就能留下读中六,继续陪我。 可惜,哥哥的优异成绩不允许我自私妄想,最终他还是被录取了。他走的最后一天,我俩坐在一起,没说太多话,但多年来的回忆都在大脑里速转了一遍,我跟哥哥说我不舍得他,他却希望我放下,我默默答应了。 哥哥走后,家里好像没变一样,但是心里可以深深感受到,房间里双人床看不到他的背影,放学回来看不到他的迎接;看到有趣的事情迫不及待地冲出房外要与他分享时,才意识到他离开了。大大的双人床上只有我孤零零一人,想起之前的我们还在争抢着床位、打闹,我多么希望他能回来啊。在家里,我失去了一位知己好友陪我说话,我感到孤独落寞,倏然明白一些没有兄弟姐妹的朋友,为什么一直说他们在家里很闷。 说白了,我就是无法放下哥哥,他是最懂我、最关心、最让我开心的人。直到最近,他学院放假终于回来了,看到他我马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把我的思念倾泻在他身上,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陪伴。听着哥哥述说在那里的新生活、遇到良友,我也为他感到开心。哥哥临走前再次嘱咐我,要懂得放下他,不要因为他而耽误了自己的生活。 哥哥又回去了,但这一次,我成长了,我已学会放下他,开启一段独立、属于我自己的生活。
10月前
10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