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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品

4星期前
最近才知道到好奇心柜(Cabinet of Curiosities)这词。以前人们收集一柜或一房间的珍奇物:石头、骨头、羽毛、标本、独角鲸、铜钱、鲨鱼齿、渡渡鸟、不再跳动的心脏、远渡而来的植物标本以及任何让他们感到好奇的大小物。好奇心柜似乎是当时人们的小型私人博物馆。他们一点一点地把好奇之物排列在家中某个角落,某个柜或数个柜或干脆某间房,每次打开都可以从中想像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如果有个好奇心柜,我会收集什么呢?小时收集的落地生根的叶子、邮票、红包纸、戏票都已不在。如果不是实物,马的名字可以吗?讲述周穆王去西边找西王母玩的书(《穆天子传》)中提到八匹马的名字: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骅骝、绿耳。我对马的名字有几分好奇。唐太宗的六骏是青骓、什伐赤、特勒骠、飒露紫、拳毛騧、白蹄乌,也有颜色,很诗意也很神气,他们值得收集在柜中一个小小的格子里。 如今好奇柜的形式可能已简化成手机里那些一直没按X的视窗。查看像扑克牌的视窗便能知道“最近对什么感到好奇”,我最近没按X的视窗是这些:娄睿墓壁画、特洛伊人、边佑锡、爽鸠氏、陇西李氏、虢砾缂嘞、为有源头活水来、质孙服、TOTO一千两百万大奖等等。其中TOTO占三个视窗。 如果某日中万字或多多,便可以有个现实的空间摆放(或许只有)自己觉得有趣的珍奇之物。虽然也许更想先到世界各地走走。也许最后还是哪里也没有去,仍在黏腻的赤道流汗过日子,什么也没变。不同的只是在某处默默地开一间楼下买椰浆饭(附马来香料炸鸡)的书店(或图书馆)。 相关文章: 【专栏.砂煲罂罉】抽屉/阿瓦上山 【专栏.砂煲罂罉】抽屉/等沉 【专栏.砂煲罂罉】抽屉/说与不说
5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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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司法部官员周一表示,80岁的著名艺术品收藏家斯泰恩哈特已交出180件被盗文物,部分来自古希腊,估计价值达7000万美元(约2.96亿令吉),他也被终生禁止购买文物。 纽约曼哈顿地区检察官万斯的办公室的这项宣布,让有避险基金教父之称的斯泰恩哈特暂时得以避免被提控和受审。 他所归还的艺术品包括一个公元前400年的希腊鹿头造型酒器,价值350万美元(约1480万令吉),以及一副公元前1200至1400年之间的古希腊石棺,价值100万美元(约423万令吉)。 万斯作出宣布时发表声明说:“数十年来,斯泰恩哈特展示出对遭掠夺文物的贪婪胃口,毫不关心他的行动之合法性、他所购买和售卖物件的合法性,或是他在全球各地造成的严重文化破坏。” 万斯说,这位据财经杂志《福布斯》估计身家值12亿美元(约50.7亿令吉)的纽约金融家“无视地理或道德界限,他为扩大收藏不惜仰赖古董走私贩、犯罪头子、洗钱者和盗墓者构织的地下网络。” 最近几年,万斯属下调查人员突击检查了斯泰恩哈特所创立对冲基金的办公室和他位于第五大道的公寓。这位地区检察官优先追查被盗的珍品,并从多家博物馆、私人收藏或是拍卖行充公了其中一些,然后归还其合法拥有者,包括黎巴嫩、巴基斯坦和意大利。 斯泰恩哈特是一些机构,如纽约大学和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主要捐献者。后者的一座陈列馆还以他的名字命名。 曼哈顿地区检察官办公室指出,斯泰恩哈特已归还的文物估计总值约7000万美元。 万斯说:“在提控和审讯之前,符合司法利益的会是一个能确保很大一部分世界文化遗产所受的损害得以一劳永逸地消除的决定。” “这项协议保证,180件物品将会迅速地归还它们在11个国家的合法拥有者,而不是留着作为要完成大陪审团提控、审讯、可能的定罪,以及判刑所需的多年的证据。”
3年前
潮流是一个精密的圆,过时的风潮总有回归的一天。近几年,黑胶唱片重新流行,网购平台的唱机销量大好,唱片行开始另辟黑胶专柜,连当代歌手也特别发行黑胶版的新专辑,赶搭这股黑胶热潮。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卡带将是下一个流行的复古玩物。凭借这种自以为是的先见之明,上个星期我从某间二手商店,以几十块钱购回几卷旧卡带当作私人珍藏。 我收藏古物的心态总是任意为之,就像以前收集古币和邮票,全凭个人喜好、审美和直觉去评断它们的价值。这次收集的第一批卡带,情况也大致如此。我是轻度的囤积症患者,坚信很多垃圾其实都镌刻往日的哀乐记忆,其价值也会在未来的某年某日回升,所以如果专家告诉我,这几卷卡带不值得那价格,我也会如此自我安慰:价值,应由自己赋予。 卡带不出两日送抵家门。满怀期待地拆封,但见卡带的包装形似香烟盒,盈手在握,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年代感。包装盒附赠几张歌词闪卡和歌迷意见表,是大数据年代以前,唱片公司获取歌迷信息的传统方式之一。把卡带从包装盒里抽出,卡里卡擦的细响,令我想起上个世纪听音乐的那种机械感。 一切准备就绪,搜遍整间屋子,却找不到一台卡带播放机。阿嬷当年因为嫌家里小,早已把旧式收音机,连带她的潮州、福建、华语歌的卡带统统丢弃。卡带本是过时的科技,阿嬷来自那个时代,岂能明白孙子的复古情结? 小时候第一次接触卡带,倒也不是为了听音乐,而是为了应付英语补习的听写作业。英语名师Misses Chu认为华裔子弟的听写能力太差,特别要求每个学生预先购买一架录音机,才能参与补习班。所以路经她的补习班时,就会瞧见每个小学生都拎着一台录音机的奇景。Misses Chu在白板前朗诵短文,几架录音机就围绕着她,十足记者会的架势。众人一同摁下红色的录音键,全场静得只剩呼吸声。录音完毕,录音机接二连三,笃笃笃笃地跳起。那时科技哪有如今的蓝牙、云端传送如此方便,所以每个人都会象征性地重播一小段录音,以防技术性失误而完成不了作业。 父母消费几块钱给我买了第一卷录音带,回家先用筷子卷掉没有磁粉的空白段,即可试用,而这一启用即是漫长的两年光景。卡带不需要删除键,只需在同样的一个段带录音,即能替代原先的音频。无数个顽皮的念头在我的小脑袋流窜——我想偷走几卷阿嬷的收藏品,拿去补习中心录音,好奇这卷卡带会不会从“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的流俗歌唱,无预警地跳接到“James would like to join the game”的优雅朗诵?这种后现代玩法,我一直不敢也不忍去实现,毕竟卡带太脆弱了,偶尔还会吐出像八爪鱼触手的胶卷,如果主人没有耐心以一支笔顺着转轴慢慢地边解边转,一旦胶卷打死结,卡带就宣告报废。最后,那卷我十分珍视的小学卡带,还是随着家里的其它卡带,消失在某个岁月的旮旯,独自回旋落寞的悲歌。 舅舅经历的故事 原以为那几卷二手卡带只能沦为装饰物,却没想到某次大扫除时,竟然在某个橱柜里寻获一台卡带播放机。将之摆在桌上,掸去尘埃,插电,轻按播放键,扬声器传出的,是周华健温润如玉的歌声,曲目是改编自西洋歌曲Ocean Deep的〈伤心的歌〉。可以确定的是,这台播放机属于当年崇拜周华健的舅舅,只是摁下播放键重新激活的,究竟会是哪段只有舅舅经历的陈年往事?听着这首歌时,舅舅正在忙什么,想着谁,时间会是夜阑人静,特别适合思念的深夜,抑或是无聊至极,闷出一身汗的午后?又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卡带永远停在〈伤心的歌〉的过门,然后这一暂停,就是10年之久。沙沙的音质,令我听出那段私密又遐想无限的故事,还有那个永远无法倒带的90年代。 卡带会否升值是一个未知数,但收集实体的卡带,也算是一种宗教性的进贡行为。当年罗大佑就读大学时,省吃俭用只为买一张唱片的克难决心,可能就是来源于这种对音乐的信仰。最后,我决定取走舅舅已经彻底遗弃的周华健,单方面应许了这件古物的拥有权转移。我会妥善收藏那张周华健,因其音质专属上个世纪,其故事专属年少的舅舅,任科技再昌明,也无法将之复刻。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