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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诗

2天前
2天前
〈泻写的测诗〉 想知道的实在太多余 油漆专户的Kedai Cat招牌中的猫腻 嘟嘟糕与Tut-Tut车到底有什么商业关系 好奇心下自导到曼谷却彳亍到印度游走去 依然搞不清这碗Putu Piring的来历 实在管不住嘴,比赛好吃永远排第一 为了赢得Peraduan的原始创意 老晒各别软硬实力如何推动给力 参赛者们偏向Perpaduan色彩主题 拜托复习时不要读出声音 我们是ROJAK的后裔 有什么料全都放马过来打包Beli 别放弃挑战爱辣买辣最Perli馋欲 但不要太多Cili不然吃了上火生气 月儿发胀了一轮又开始消瘦羞避 谁愿为经月期提供救急 我找不到公厕清理工具 听见猫铃却不见猫影猫须 系铃人可能已搭上飞机 解不开猫铃的都请罚写十一篇诗序 是我顿悟出侧写无助时解手的乐趣 像定做一套全A的考卷试题 出师不利只剩批改有色的OMR Sheet 没有李商隐的药转那诗意般的幸运 香皂代香枣、2B代堵鼻 把满满发霉的红枣子丢进江湖去 查拉图斯特拉到底是喜欢唱歌还是喜欢言语 擦了、涂了、拉了 回响尼采的悲吟诗句 读了依旧写不出答题 我坐在大马桶上清写自己 在厕室中预备未来的答谢便条语 〈他她制〉 一、蛋清 打破的是厨师就下厨去 打破的是老师便下课去 打破的是乌丝云下雨季 打破的是他她制下诗序 手感拿捏熟与度的捣器——蛋花御 二、蛋摆 不小心打破鸡蛋必须尽快处理 棘手的永远是活生生的HE,试拾Headache 打破但好清的则是慢熟的SHE,试抹Eat It Toast Toast!照吃我的Pour蛋——三明治 Toss Toss!照念给你Pardon——三猫子 注写: HE:Hatch Egg SHE:Soft Haft-Boiled Egg 三、蛋恍 捡蛋黄时的比喻 当选者迷,落选者弃 你看得够清,别吓唬自己 福建话不分He or She 差一点把E.GG老花眼成E.CC 最大的E就是E 别像Optometrist转来转去 我不懂达达主义 只知道回答注意 否则福建式KISS KISS 重返英语课不敢回应导师is me, is me 最速配嘴形的喊声Cheese 有多流利就有多油腻 气死验无伤犹如知书达礼的证据 但尸检原因是失语 官方文言说Usang,老例 我不说只是背耸,衅厉 青椒酱配碗云吞汤的同款素食——呸态谎弥 被打快的蛋黄散成完满结局 无捡蛋液仍随圆在黄圈子里 相关文章: 瓦弋/大说话家 措辞与错词 瓦弋/禾与火
5天前
5天前
1星期前
1. 我坐在马桶上思考 我坐在马桶上思考 水龙头哗啦啦自在地唱流 墙上瓷砖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黄 灯泡燃烧自己的内芯,照明角落里 蠢蠢欲动,隐藏扩张意图的微菌 马桶不会懂,我痔疮的痛 痔疮不会懂,流血的意义 我从马桶站起将思考付诸行动 所有诗里行间不连贯之处 一股脑儿拉水冲走 2. 散步时我抬头望天 散步时我抬头望天 天是蓝色穹苍 我看着看着就这样走上天去 上帝为我搭了一座七彩虹桥 接通了我的眼睛和脑神经 散步时我看见晚霞 晚霞是害羞的 天就这样躲进我的心坎里 慢慢染红了我的眼眶 等我再见你时,你害羞地脸红了 3. 我吃着一块麦片面包 我吃着一块麦片面包 相信我,那是人间美味 没有涂酱,没有奶油和加椰 蘸着咖啡的夜色 面包纤维温柔的滑入我底喉咙 想想一片金黄色的麦田 想想海子笔下的麦子和飞马 想想生活,此时此刻 你还能要求什么 一餐温饱,保持对诗意的饥渴 4. 那天晚上我忘了吃药 那天晚上我忘了吃药 我以为我闯入另一个世界 而心遗留在童年的祖屋 我呼吸急促感觉不到心跳 原来祖屋剩下的断壁残垣,早已断气 我在恶梦中醒来 和往常一样夜尿频频 或许治精神病的药没有答案 而答案,啊失眠的答案 前列腺或许知道 5. 我家的屋顶漏水 我家的屋顶漏水,遂想起 杜甫千年前的诗句里广厦万千 我写下千行的诗篇,奈何 教堂的唱诗和祈祷声 不停地互相冲撞全世界的裂痕 当水迹在我梦里形成一片汪洋 我家的屋顶成了千万所贫户的屋顶 我顶着烈阳,行走在移动的地图中间 热点以惊心触目的红色到处密布 我遂得以在雨云之下,感受雨滴的强大 6. 我在笔记本上素描自己 我在笔记本上素描自己 像个小丑模样滑稽 在空白处写上今日的日期 或许哪一天我会忘记 或许哪一天我会记起 我不认得镜中的自己 什么时候,时光犀利如斯 把我刻画成这个样子 我的老人斑不是青春痘 它不会在我松弛的脸部肌肉上消失 7. 我家外面有一棵芒果树 我家外面有一棵芒果树 长满了果实,童年累累 初尝果肉,我尝到少年的青涩 当我掉入成年的漩涡 死里逃生,只剩下回忆里的叶落 曾经一手栽种,也是如今伐树的主谋 父亲当年身手矫健 爬树穿梭,摘下青青芒果 在回忆里,我简单青青的快乐 在树下,我一粒一粒地捡,芒果芒果 8. 我在医院急诊部门等了一个下午 我在医院急诊部门等了一个下午 妈妈的命悬在不是我的等待上 电动门开开合合,冷热空气互换 如果体温也有知觉 它应该晓得急诊室内高危的低温 母亲的血从针管流出 那么的浓烈,是我的脐带血 护士没有表情地告诉我 有关入院的细节,照X光片的细节 我看着我妈躺床上被推走,签下一生死状 9.我从医院探病归来听见祈祷声 我从医院探病归来听见祈祷声 太阳刚刚落下,黑暗笼罩上来 雨后的清新,路面是湿的 受抚慰的心灵,有一点点悲伤 拉长的祈祷声拉长了暮色 一声祈祷在一生中很短 每个短暂的黄昏每个方向 都有传声筒里诵经声如风掩来 多么虔诚,我的每个思虑跟着 印下黄金的脚形 10.夜里我开着车唱海阔天空 夜里我开着车唱海阔天空 冷雨夜里遇到午夜迷墙 芸芸人海是你吗迟开的花 谁伴我在大地的灰色轨迹上 闯荡,驾入喜欢你的流星雨中 在早班火车,愿我能遥望 在驶去郊外的车厢中 故事化妆成阿拉伯女郎 我是愤怒,是真的爱你说不出口 光辉却不是岁月,是无涙的遗憾 相关文章: 孙天洋/中年以后 孙天洋/流浪汉 孙天洋/日常四行
1星期前
2星期前
2星期前
许多年前在猫城古晋与《学报》(《学生周报》改版)故人相聚,其中包括刘贵德、林国水、廖玉樱、陈碧原、李景光。起初我并不知景光当年投稿给我时用什么笔名,我记得国水,他以“沙其”、“林离”的笔名写散文,写那种愁绪浓郁,却又平易日常的抒情散文,几乎是典型“学报体”的散文,若非《学报》读者恐怕无法领略个中文艺情怀。沙其有时也写诗。景光呢,他说他当年投的是诗稿,后来提起“火儿”、“张涛”的名字,我就想起来了。 于是我想起来了。那些年我在马来半岛西海岸八打灵再也217路10号编《学报半月刊》与《蕉风月刊》,编得最多的是诗版,一直到离职才交棒给其他编辑同仁。然而编诗并不是太快乐的事。彼时收到的诗稿大多是充满古典文化乡愁调调之作,既不现代,也无诗思,更没有我向往的摇滚。回想起来,那的确是马华文学的转折点,诗的危机时刻。 文学,尤其是诗,在20世纪下半叶那个动荡的时代边上,尤其是在1970年代的政治风云与政策气压之环境世界,写诗究竟所为何事?朋辈中人难免有强调社会效用者,以为歌诗当回应“此时此地”的现实,为民族发声。诗当然可以为时为事而作,书写宏大叙事,但是诗也有权利保留其小楼的空间——诗人独上小楼,写小诗“坐看落花空叹息”也是一种旋律。 诗是生命经验的吉光片羽,理当从日常生活出发。于是我改版《学报》的〔诗之页〕版为〔诗朵〕,征求语言明朗口语化、修辞清新平实、题材生活化的诗。一时之间,也颇有一些写诗的新人来稿,如洪翔美、沙其,火儿或张涛即彼时冒现的其中一个新名字。〔诗朵〕遂得以新貌展颜。不过,马华的“日常生活”诗学,要等到若干年后《椰子屋》诗群的庄若、韵儿、李志雄、翁华强、桑羽军、纸纸、苏旗华等崛起,才算发扬光大。 古晋之行过了许多年,7月底的一天,我在收到景光附在媚讯者(Messenger)的诗稿之后,请影印店印出、胶背装钉一份“试印本”,打算在炎热的港都夏天,在早上的阳光还没移动到窗外阳台墙壁的时刻,趁潮湿暑气还没漫渗室内,开始阅读景光的诗,让诗行的移动勘划时间的流逝,就像退潮后留在船舷的水痕,或其标记。 我的想像来自景光的诗〈大蓝河柏林苏志(备忘录)〉。景光用航行与轮船意象(“午睡时总是把一道蓝河/看成一艘航向远洋/的巨舸”),思索生命经验与家国变迁。诗从“TF 热带、淡水”写起,叙述(后)离散族裔的开端(“大蓝河滥觞”),Plimsoll marks所志者,即人生航程不同阶段的旧事历经与时空。诗中的“说话者”经过“多年历练,年岁增长”,已不需翻阅通书以观天之运行,但求“把心系在/无风无浪,无云/港湾”。 那是景光2024年的作品。诗中的“大蓝河”实有其河。Sungai Dalam为美里河(Sungai Miri)支流,诗人音译为“大蓝河”。集中以“大蓝河”为题的诗或组诗有9首之多 (全部也不过11首),其重要之处可见一斑。大蓝河,不就是: 天地之间 边陲乡寨 一条西去的小河 还是不能否认地流注 其势有待…… 从这小河西望,诗人在赤道无风带的午后时光,瞭望“抒情的风景”——“每一道蓝河都是抒情的风景”。这就是了。“抒情的风景”,在景光的诗歌世界里,诚如那首〈大蓝河滥觞再塑工程〉的诗题所示,是一项再造工程。景光的诗要由小河见大海,由抒情的风景回望史诗的年代,那个先辈世代越渡七洲洋到南国以南莽林深处筚路蓝缕的年代,再一次,像船舷的柏林苏标记那样,想像“风行过的痕迹”。这些贸易风行过史诗年代的痕迹,见诸集中的〈大蓝河母亲〉、〈大蓝河系列〉、〈后离散的大蓝河〉以及〈砂拉越版悠悠蓝河流向〉尤其明显。 于是我们知道,每一道抒情风景都是一首诗的桃花源,那个诗的国度,定位于NCR。寻找抒情风景的写诗人,泅泳于“盛唐的五四的现代的现实的结构的”等诗学汪洋许多年之后,终于体会,“雎鸠之音”源头就在“原来的丛林”。以此认知,诗人—— 在最初的小径 重新踏青 竖耳聆听最原始的 抒情声音 那就是景光回到那条向西流注的小河去重新定位“大蓝河”的情由。 2020年春,我为任教学校的人文研究中心网刊《西湾评论》新辟〔海岸线副刊〕时,刚好读到景光的〈后离散的大蓝河〉,觉得颇有新颖奇特之处,遂知他还在写诗,于是向他要来刊载。〈后离散的大蓝河〉俨然是一首后离散宣言。“后离散”之“后”,在于其“完而未了”。离散族裔及其后代的身分与文化属性之变易,与家国政经社会环境脉络之变动,其间传统与现代的交缠纠葛何其复杂,景光以重复修辞叙说譬喻,展现诗的历史关怀与当代思索。集中之〈雪梨冬晚〉,写得也正是这种“去国回家,去家归国,再去国”的“后离散状况”,可见离散的辩证乃景光一贯的关注,这在当代马华诗人里头可谓少数。 回想起来,景光写诗投稿《学报》,已是四十七、八年前的事了。而景光的这些“大蓝河诗”则多写于千禧年之后,其中尤多近年作品。我不确定他是四十多年来笔耕不辍,还是1990年代以后重拾彩笔,但翻阅这卷诗稿,对其诗兴勃扬,行笔自由,语言平实感到惊讶,想系当年小镇书店的港台文艺书刊,《美里日报 · 竹原副刊》,以及砂拉越现代诗前行者方秉达(刘贵德)在美里的“现代启蒙 ”工作,给少年李景光打开现代主义视野,所形成的诗学底气受用之处以迄于今,故有此卷诸诗作。 前文所追忆的,70年代末的日常生活诗学,在过了近半个世纪,那最初的小河,在景光走下小楼之后,湲湲流注到社会与生活的大海洋,笔下的抒情瞬间已向史诗时刻趋近。景光读过T.S.艾略特诗论名篇〈传统与个人才具〉,当知历史感之于诗的效用。当抒情的风景转换成历史场址与事件时,史诗的时刻遂涌现。而那抒情的瞬间,遂保留为诸篇章之前短句;于景光而言,那是往昔时间的定格,岁月的刻痕,一种诗的柏林苏标记。 相关文章: 【陈瑞献特辑】张锦忠/看七种重彩的云朵── 陈瑞献及其诗歌英译集 张锦忠/感伤的旅程,荒野地的呼唤——给中年诗人木焱的信 【读家说书】张锦忠 / 成为真正书写的人——僵局、困境与贺淑芳的小说
2星期前
我顺着门的隙缝 爬了进来 风也是你开窗时溜进来的 闹钟响着没有过门的音乐 像风吹着那支从爱丁堡带回来的风笛 振动着我和你洄泳的节奏 许多热带鱼在身边,形而上的泳姿 学着自由 我能感觉你不长鳃 无鳍,手脚胡乱的舞动 无尾,总是彳亍在梦的边缘 你奄奄一息的 呼唤,那时我还潜在一万英尺深蓝 我们忘了留下身分和联络方式 像剪片师忘了交待结局 我们像城市里没安装导航系统的车 错失在单行道和隧道里 你总会找到生存的节奏,我想 你躺在海滩上等待救援时总被路过的野菌侵袭 你应该相信 马路上都是食人族 而船总是误期 这是一个万物成长的年代 除了货币兑换率持续滑落 每一碗面都在咆哮 “生长的是水还是空气?” 你不像蒲公英般飘逸 比起露台上那棵仙人掌 你唯有选择寄居 在一棵永不枯竭的菩提 你用纤细的根紧紧抱着 你所剩余的最后储蓄 半瓶矿泉水、一张空的储值卡、一台待充电的手机 等着有缘人把它添满 你没有流浪的资格 你让流浪成为飘出去的花 随风,去每一个你想要降落的角落 停留、等待、结果 有些花穿越不了梦境 停留在边缘 附在死亡的鲸或巨龙上 慢慢长成黑色的霉 冷漠,卑微的活着 我等待你 在岸上坐成一株雨树 “这里有新鲜的阳光和空气。” 这里有永恒的夜 所以只有梦,能够成长 时钟在这里不停徘徊 时针前进倒退倒退前进 月亮东起西落西起东落 这里,永远没有荒谬 活着一千万个一亿个你无法看见的 真相 我依附在细幼的根上 停止呼吸 慢慢顺着时间长到裂缝的另一边 爬出去 原来这里, 也有自由。 相关文章: 林健文/姓氏 林健文/铁观音 林健文/牧羊人苏武——给所有的老师
2星期前
2星期前
太极在干涸的池塘缓缓摆开 夏天便是一片起伏跌宕广袤的海洋 风还是这样大,在椰林大道 在二十多年后迎接我这一个陌生的故人 南洋的水气与暑热越过南中国海 绵长又迷蒙,云雾、海岸和无尽的蓝天绿海 折腾得双鬓花白却一事无成近乡情怯 还是那一只眼珠溜溜的松鼠 跃上学院依然苍劲有力的树 没有松果坠落的回声 学院空寂,没有风走过熟悉的长廊 谁还趁势跳窗而出? 宁静假日,宁静初老 没有惊动初夏的莲花 傅钟还没有敲响 不会有熟悉的人与我擦肩而过 那年匆匆离开台北再逃离迷离的吉隆坡 依旧回到傍着马六甲海峡 刚迦古国埋着许多贝壳的木歪河畔 静静小镇,静静娶妻生子 沉睡了一个又一个晨曦与黄昏 黄昏小镇总有野猴子在电线杆上游走 树林锐减,生活不得不冒险 或者陷入边缘无从脱逃的窘境 那群年少懵懂渴望飞逸的眼神穿透我的眼 以及许久走失的灵魂 以及饥饿,穷困 口渴到小福买水却没有一张会员卡 不知如何告诉我是远来的校友 或者一个远来的陌生人 尴尬的瞬间竟想起 门外雀鸟,不知谁在早晨午后给予喂食 飞去了哪里? 那个相伴的同学 脚踏车搁着,煦暖阳光照在那年 他的侧影 触摸不着流泻一地的青春 青春属于我的孩子 沿着父亲的路线 走在罗斯福路木棉花絮下 春天传来流苏纯净的白杜鹃的紫的红 仿佛一生美好就停驻在那里继续绽放芳香 我们总是依恋旧棉被的体香 台湾栾木变换颜色,寒蝉夜啼 设想年轻是悠长的夏季 黄澄澄的阿伯勒,张扬着忧郁的隐喻 到底还是回到足球场去 守着龙门,继续南征北讨 可教练去了哪里? 那个浓浓粤腔国语的香港同学呢? 留守宝岛,还是回到1997变色的港味 我应该大脚出球,还是飞身扑救 还是静静在禁区里啃食涩涩青草的滋味 寻找失落的时间——一颗迎胸击来 变速无极的白光 相关文章: 林惠洲/小镇黄昏 林惠洲/秋风月影 林惠洲/南洋魅影
2星期前
3星期前
3星期前
〈穿。〉 就在坠落的梯级 你恐惶的跫音举棋不定 当纤细的豫虑开始菌噬 漂浮的心思时你停下脚步 预想着世界戛然而止的静谧 一串无序的步伐声 却继续踉跄翻滚过来 原来你误认的孤独不慎 遗漏了一半在身后 缠绕在那个足音的脚踝 你回眸仰望那是扎眼的阳光 那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谱 及时停在午后两点半的刻度 一头惊诧的花鹿跺过胸膛 瞬间的撞击唤醒了心跳 你凝视着芒刺在他背后 燃焦出一副健硕的暗影 是你。从两对唇片同时脱口而出 是他。在懵愣的脑海你默声尖叫 是我。他和浮皱的鱼尾纹微笑着 〈越。〉 当时你已经和自己的秘密流浪了大半生 那年你把它溺毙在岁月的洪荒 让它沉尸在灵魂最深渊的河床 而在你回头再次俯瞰梯级尽头 那座迷宫似的古镇时 那张跌宕的脸谱轻浮地擦肩而过 你屏住呼吸想屏住时间的心跳 以为那个长眠不醒的秘密早已被封棺 然而他在五级之外凌空停下脚步 突然回望的那一刻 你惊窘地触摸到秘密的首次弹跃 看着他头梢的灰发折射着斑驳的银光 唇片不断蠕动而听不清任何词句 溜滚的喉结揿亮幽邃的瞳眸 在响午四处嘶鸣的急促昏眩中 历史等着我们。他臂指着脚下说 你远瞥古镇腌酿在日光里小睡的 姿态听到自己的呼吸碰触磁性的 嗓子看见那张雕削出来的脸谱 那天你站在雪峰冷峭的凝视中 回头呆滞地瞪着它迂缓走来 多年以后你私匿如贼赃的爱情 承受了一荡蜜馥的余震 〈古镇。〉 你们潜窜于每一条街道癯瘦的寂静中 说一些凌碎得叫你无法专注的话语 太阳仿佛刻意地尾随你们盲目的足迹 在两道白墙狭隘的空间剪落两幅黑影 而你在词穷的边缘疲于行踪影子的动姿 在粗糙的墙面上逆鳞摩擦或是偃卧在 路面石砖的滑冷上频频拖扯 偶尔分开偶尔趋近偶尔交触甚至复叠 然后转个弯他止步站在哪儿 那尊阳具魁伟勃起的泥塑神像前 你上前挪移着身影栽植于他的身旁 如果触摸算不算是一种亵渎。你说 他转头看着你微笑不语的那一刻 影子侧脸的轮廓贴触你的面颊 你早已浪荡的幻想一阵激烈抽搐 那枚瞬间酥柔的炽烫真实得让你 不愿移动而他却已移步离去 你伸出右臂想握住影子的左掌 而他纠缠于刮风絮乱的发丝中远离 远离犹如遽然速速撤退的阳光 褪色的两叶身影随着失焦消泯 你恣肆地淫佚于脑海中的怯懦幻觉 如一球彩虹的泡沫刹那间爆裂 〈的。〉 当雨珠纷纷溅湿笼罩着古镇 那枯涸的历史干瘪的屋瓦上 你们闪进一间沉淀着寂寞的咖啡馆 同时走向卷曲在盲角晦暗里的位子 仿佛各自非法私运着一个侏儒似的 无法启齿得触不了光的秘密 狭窄的空间豢养着极小的桌面 你们坐下的距离只有呼吸那么短 两杯咖啡一片苹果派两支小叉 还有他背后窗玻璃开满细尘的水花 有点热。他立身双臂伸直扯脱圆领棉衣 同时被扯开的衬衫裸露了脐孔 你直视着它截穿绷紧如鼓皮的下腹 失明而鹿撞的思绪顿时速返 那座泥塑神像狼 窗外奔腾的雨势让你肤触到濡湿的温潮 盯锁着上下滚动的喉结而静默无声 始终你辨认不及是真实还是幻像 恍惚里你喝着吃着直到他离席走开 桌上的棉衣如蛇爬行过来调戏着指尖 你指触到棉布上的余温如轻抚着 他展翼的胸膛而他站在 你背后的墙角静静窥望 〈迷香。〉 入夜时刻雨就停了 你们疾步走过窄巷返回客栈 雨后稀释的氲气里淀积着 古镇的历史破败及腐旧的霉味 爬到客栈的入口你们对立站着 须臾的沉默之后各道再见 转身之际你回头说:你知道吗我- 他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回答:我知道 你愣在那儿看着那副挺拔的背影 咀嚼着我知道的嗓声 在夜色里逐渐隐没 相关文章: 夏绍华/住在房间里的影子 夏绍华·无法命名的长诗
3星期前
1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