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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肯

为了发掘e的兴趣,他曾上过各种体验班,而绘画是e的最终选择。 入幼儿园后,学习“劳累”,便减少他上绘画课的次数。虽如此,他在家闲暇时会以画画当消遣。然而,我已不再主动去参加任何体验班了,只因这世道很糟糕。 去年,小e错过在校参与圣诞节庆祝会,比其他同学提早一周请假去家族旅行,甚为遗憾。为了弥补,我给他报名了5天的圣诞假日营,是由一所新开幼儿园所办,借此招生。小e体验了新环境,交了新朋友,老师们对小朋友也很好。而敏感的我,禁不住鸡蛋里挑骨头。 那时小e受电视节目影响,习惯用手指指人,他的意思其实是“阿哈,你在这里!”但长辈们因此感到被冒犯,我们大伤脑筋。当小e不自觉又伸出小手指而被我制止时,老师感到好奇,并在我解释后表示:“要尊重他的意思啰。”我差点晕倒。最后一天庆祝会,为了解决剩余食物,小朋友把食物各自分带回家。临走前,老师很努力地把东西都塞进e的书包,我边看边冒汗。食物被塞得乱七八糟不说,为了除去书包里的异味,我真是洗到手软。 这并不算糟糕。 元宵那天又给小e报名了一堂年饼制作课,同样也是新幼儿园招生的噱头。怪我自己没查清,那是杏仁粒和巧克力浆混合的小点心,而我是那么抗拒小孩吃巧克力。 首先让小朋友用木勺敲扁一整块2公分厚的巧克力块。这……敲得烂吗?我自己也屡试无果。且罢,最后剩余的巧克力浆就任小朋友用棉花糖沾来吃(此活动的彩蛋),这个惊喜对我是惊吓。小e见机会千载难逢,吃得很狂,妈妈是谁也不管了(结果消化不良,午餐呕了一地)。到游戏环节,老师介绍元宵节可以点灯笼,还可以吃粽子。这完全颠覆我对元宵节的认识。Rice dumpling,汤圆?粽子?傻傻分不清楚。在场家长无一有疑问,我深陷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错愕里。 这算糟糕吗?还有更糟糕的。 还有更糟糕的 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另一堂烘焙课。这是某家公司为了推销产品,借用某幼儿园的场地,举办贝果烘焙课。我想贝果的作法和食材都算安全吧。我被带去一旁听产品介绍,小e就去制作贝果。等我听完介绍的时候,定睛一看——哇,他手上一团烂泥是什么?小e很排斥黏糊糊的感觉,正努力搓掉烂面团。我尝试帮忙,都没有办法让面团“三光”。 我问:“你们有没有多余的面粉当手粉?” 负责的年轻男子说:“我们的分量是刚刚好的。” 我不解,说:“准备面粉当手粉不是正常的吗?” 男子坚持分量是刚好,没有多余的面粉。 我更不解了:“如果是刚好,面团不可能这样湿润。你们的分量肯定是错了。” 男子更坚持了:“不,我们是完全依照食谱的,是你的孩子手汗太多了。” 我抑制了我的波动拳,但没法克制我的怒气:“手汗太多?你是不是太夸张了!”在场家长都看懵了,他们没人发觉这其中的逻辑性,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真正的作法,更可能他们不知道什么是贝果! 最恐怖的是,他们遵照“食谱”,将面团放进气炸锅只烤8分钟!220度,上下共烤15分钟才合理吧?我只想快点逃走,结果儿子硬要吃他的作品,我只好陪他一起吃……当然只熟了一半,简直是侮辱贝果! 自此,我只相信专业的烘焙学院,希望招摇撞骗的很快在人间蒸发。小e笑着跟爸爸说:“再去?妈妈又要去骂人了。” 可是,这不是最糟糕的。 最近,我知道一个朋友退出安亲班的原因后,也很火大。 这名院长是个奇人,不仅会拿孩子们之间的玩笑当真,还会向其他家长对别人的小孩评头论足,甚至煽动家长之间的关系,制造是非。 奇事不仅如此,朋友的孩子L表示不让人碰触他的身体,要自己洗澡,但院长硬是要让年轻女工读生帮L洗。(光听到这事我就感到恶心。记得e刚入学时,在学校大解,不会清理,他也完全抗拒女园长碰触自己,幸好园里有位男老师,从此他成了e的天使。) 后来,L一次举报他人携带违禁品,被对方恐吓。L怕极了,于是向对方的班主任报告。结果院长竟向我的朋友投诉,说L小题大做,招惹问题。 眼见无法苟同院长的三观,我的朋友决定退出安亲班后,院长居然找L来私谈,拥着L哭诉自己被他的妈妈误会,并且嘱咐L,千万不可将此事告知妈妈,那是他们之间的秘密!L呢?当然告诉了妈妈,而且哭惨了! 我实在很心疼L,为什么家长会默许这等素质的教育机构?或许家长自身难保,没法理会太多,但孩子走歪了,甚至走失了,他就走不回来了。 这世道,很糟糕! 注1:三光,面团光滑、面盆清光、手没有沾黏。 注2:只有越南元宵吃粽子。 上期后续:经过老师调整秩序后,S节制了玩闹的尺度,小e很开心,两人又是好朋友了。
4星期前
身为独子的小e,爸妈是他从小的玩伴。由于居住环境因素,他没有年龄相仿的朋友,因此他习惯自得其乐(或欺负爸妈为乐)。大约3岁多,他开始有他的幻想朋友(Imaginary Friend)。这些朋友仅存于他的故事里,说得栩栩如生,有时候还为了这些朋友叹气、抱怨。 他为这些朋友各别取名,如法情见、出母不、如何不、杨路营和汉先生。其中,法情见还分成1号、2号、3号……甚是复杂。 “法情见受伤进医院了,因为他上黑风洞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头。” “昨天我想去拜祭法情见4号的时候,我一直找不到他的墓,后来才知道去世的是14号,不是4号。”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爸爸倒是很投入,他们甚至会为这些幻想朋友闹意见。 “不要太相信朋友!”爸爸的风险管理职业病又发作了。 小e眼看爸爸批评他的朋友,当然不服气,父子俩的战争可能是从那里点燃的。 现实中,其实小e并不热衷交朋友。记得一次,一个可爱的马来女孩主动上前来问e:“Boleh kita kawan?”木讷的小e一口就答:“No!”女孩心情受挫,气呼呼离去。 “你意思意思说ok也没关系啊!”我劝小e。 “我不想跟她做朋友。”小e理直气壮。 “是啊,不一定要跟每个人做朋友!”爸爸竟也赞同儿子,是孤僻真父子。 见他们两父子心意那么一致,妈妈我也不强求带儿子结交朋友了。 幼儿园入学后,班上约15人,小e一周内几乎记下所有同学的名字和拼法。我很雀跃,因为不必去找朋友了。结果,班主任告诉我,小e都不和同学玩,仅缠着老师,频频问:“Teacher,what are you doing?”老师被他烦得晕头转向。 只有老师听得懂我的话 “为什么你不和同学们玩呢?”我问。 “我讲的他们听不懂(兴趣不同),他们讲的我又听不懂(有些人说话还未流畅),只有老师听得懂我的话。”小e无奈地说。 这样的情况,类似一个老人投诉另一个老人口齿不清、耳背。 交朋友的事就随缘吧,勉强不会有幸福。我也不希望我在未来会成为老问儿子“你什么时候要交女朋友?”的妈妈。 近学年末,小e告诉我他交了好朋友,那是一个马来男孩,名叫尤索夫,为人开朗聪慧,和小e相处融洽,也有共同话题。 次年,他们有幸再同班,感情更胜以往,天天贴在一块儿。小e的心渐渐开阔,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多。我曾吓唬他,要告诉同学他不注重卫生,他紧张地说:“不要啊,等下没有人和我做朋友了!” 一次,小e缺席早上的课,我在中午才送他回校。甫入班内,同学们惊喜地直唤他的名字,又摸他的手又摸肩。我大感惊讶,有这么受欢迎? 家长日时,班主任不但跟我提起他和他的好朋友,每天坐在第一排,而尤索夫的母亲还询问小e在哪里。 在小e的好友名单里,尤索夫一直名列第一,尽管后来还有C、S、B……我很感谢尤索夫,他让小e体会到朋友之间的快乐,不再封闭自己。在刚过去的校内运动会上,散场时遇见尤索夫,小e还特意拉了他过来,叫妈妈给他拍张合照。 在老师眼里,S也是小e的好朋友,但小e告诉我,他并不喜欢S,因为S常做出令小e不舒服的事情。那些事情很细碎,但累积起来也算多,S仍喜欢找小e玩。一天一件事,我们一次次拆解、分析,最终爸爸气急道:“有些人常找你玩,不是因为他喜欢你,而是他觉得你比较好欺负!” 爸爸的话很赤裸,语气也重,但句句是实话。幸好小e年幼的心灵撑得住。 小e没有反驳。他默默“结算”过去S的行为,再与尤索夫相比较,他确定了S是一个怎样的朋友,下定决心和S保持距离。 选择朋友,是一门大学问,很多人到老都学不会,免不了在利用、背叛、诬陷中来来回回,劳尽一生。 S还是个无知的孩子,我不应批评他,他不知道不能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他总要靠自己学会走对的路。 我难免要忧心,明年小e即将上小一,那会是怎样的挑战?今日校园已不是我们当年的样子。我能做的是,在剩下的半年里,尽量做好防备教育,让小e避免成为霸凌受害者,也不当霸凌者或帮凶。
2月前
今年,小e升上了幼儿园大班。我常担心他会把在学校的情绪压抑在心里,不敢表达。 “今天Y分给我一片我最爱吃的Oreo饼干,我很开心!” “今天S捡起地上的垃圾扔向我!我跟老师讲,老师骂他!” “C弄断我的胶擦,我很生气!我跟老师讲,老师骂他!” 如今看来,他是“暴发户”,绝不吃闷亏。 小e亲自告诉我的都是小事,由老师告诉我的就是大事了。 一次,接小e放学时,车子未接近,老师远远盯着我看,让我有种不详的预感。果然…… “哈啰,小e的妈咪,今天同学不小心绊倒小e,他的头部撞到地板。我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大碍,他也没有不舒服。” 我摸了摸老师指的右边,没有异状,又问小e怎样,他腼腆地摇摇头。知道肇事者是小e最要好的同学,我笑说没事就好。 回到家,梳洗整理完毕,我才发现伤处其实是在左边,红肿的小丘深藏在头发里。我一边敷冰,一边再三确认小e没有作呕、头晕等症状。追问到底,才知道老师并没有目睹事发过程,全凭小朋友的口供和直觉来调查。他不好意思地承认他当时痛得哭了。性子强的他若不是剧痛,他一定能忍。 我的忧虑是我不在现场,没法知道真实情况,担心对伤势有所疏漏(连续敷冰几天才消肿)。老师没有仔细调查,如此敷衍过去。越想越不对劲,第二天就跟老师说了。老师懵然回应:“啊?”摸了摸小e的头,“是吗……”就这样带小e进入校门了。 好吧,我也不想当纠缠不清的怪兽家长,谅解老师难当,管理十几个小兽不易。 最近,接小e放学时,我又看见老师远远盯着我看,我的心不禁揪了一下。果然…… “哈啰,小e的妈咪,今天一个叫G的同学忽然拍了小e的背部一下。不是很大力啦,轻轻而已。小e没有什么事。” 我微笑看着小e:“怎样?你OK吗?有没有吐?”小e摇头,欲言又止似的。 “你放心,没有什么事,我检查过了。没有事。” 这些小状况都在放学时,车门开合的那几秒钟被报告。迟缓的我当下都来不及反应,也担心阻碍其他家长接送的流程,总是匆匆带过。 “哪是轻轻?很大力啊!”小e在车里澄清道,我才梳理出事情的始末。 那时是点心时间,G是班上比较好动的同学,忽然在小e背部拍了一掌。其实我了解G的无预警式行为,因为小e偶尔也会忽然打爸爸一下、扯断自己的玩具等,所以回神后总后悔莫及,仿佛冥冥中被什么操控。当时班上的负责老师是另一位新老师。 “那时你在吃东西,不都吐了出来?”我担心地问。 “没有,我在吃你准备的饼干。学校的炒饭太难吃了,我没有吃。”我听后苦笑。 “有时候,你也这样无缘无故打爸爸,你明白了吧?那么,你会生气G吗?”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吓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去跟老师讲了。” 失望被弄坏的笔盒修不好 原来,他是被吓到来不及生气。也好,也好。 前阵子,检查小e的笔盒时,发现一个小零件断掉了。我很纳闷,他很爱惜这个新笔盒,也教过他怎么使用,为何会坏掉呢?我见小e没有提起,便没有问。过了几天,小e终于向我脱口而出,原来他一直留着零件残骸,是想让我修理,但那修不了啊。小e很失望,眼眶浮现粉红色。 “J折断的时候,你有打他吗?”我问。 “没有,我‘喂!!’他。” “你报告老师了吗?”他也摇摇头。 “妈妈,你可以买新的给我吗?”他可怜兮兮地问。虽然知道他有多爱这个新笔盒,但我说不行,笔盒才买不久,而且坏的只是一个小零件。我反复思考,最终打算报告园长。 小e自告奋勇要自己输入信息,就写了内容如下: “Hi , Ms X, I am E do you notice that a few days ago , J broke  my pencil case can you fix it? ” 他在发送之前给我检查,问我如何。我快笑死了,说可以,因为那是他的“原创”。 几天后,小e向我跟进了笔盒的事。 “Miss X说修理不到。妈妈,我很伤心……” “园长让J跟你道歉了,那你还生气吗?”我问。 小e点点头,说:“道歉了也没用,我的笔盒不会恢复原来的样子。” 看着小e极度失落的样子,妈妈我的心在摆荡,因为我也常遭遇“遗失、损坏”的命运,深知那种无助的心痛。(直男e爸只会对我说“买新的啦,算了啦”) 买?不买?
3月前
4月前
走在世界反面的感受为何?我想曾经患上严重疾病,或患病住院的读者都深有同感,那是一个孤独、亲朋戚友难以感同身受的苦…… 在我的朋友当中,有两个人患有红斑狼疮症,一个是大学同学,另一个则是本书的作者方肯。在还没阅读《狼的日与夜》以前,我对红斑狼疮的了解只是知道那是一个与免疫力相关的疾病,女性患者很难有身孕,仅此而已。直到我读到作者的医生在序文里写道:红斑狼疮肾炎主要原因是自身免疫系统错乱,产生抗体攻击肾脏,导致肾脏发炎。如果没有即时诊断和治疗,病人的肾脏功能不但会退化,而且会导致肾脏衰竭,需要依赖洗肾来维持生命。 读到这里,我多少隐约感觉到这是与一般常识相背离的疾病,直至深入阅读作者的“经验书写”,才更能体会这种天生带有“逆天而行”属性的疾病,是多么的精神疲惫——除了要应付身体的痛楚,更要应对身旁不时袭来那不适当的关心与关怀。 走在世界反面 诚如作者在〈一只孤独的狼〉里写道:“一般的养生观念是补充营养,提升免疫能力,而红斑狼疮病患完全反其道而行,越是能提升免疫能力的食物,越不能碰。”单单这一条就冲散了我(们)多数人从小接受到的常识——增强免疫力原来不只毫无帮助,更可能为体能发疯的士兵输送火箭炮。回想我们在大疫之年除了佩戴口罩以外,做得最勤的大概便是努力增强免疫力这件事,而红斑狼疮的患者则是走在世界的反面。 走在世界反面的感受为何?我想曾经患上严重疾病,或患病住院的读者都深有同感,那是一个孤独、亲朋戚友难以感同身受的苦,而作者在〈被咬掉的时光(中)〉也以“窗”来凸显了这种心境:窗,对长期卧病在床的人很重要,让自己觉得没有被世界遗弃。这让我想起多年前骨痛热症入院,每当医生护士例行公事地来巡查病情后的无所事事,无人可谈话的午后,我总会手推这点滴架子,走到那个可以望见路灯与高速大道的窗前,感受一下自由的气息——而作者的“窗”又开在何方? 写给丈夫与孩子的情书 《狼的日与夜》除了记录作者的患病点滴,也是一封低调的情书,写给她丈夫与孩子的情书。我觉得整本书最温馨与精彩的篇章都出自第六辑:狼与家。其中〈羊先生〉里的感动几乎溢出纸面:“羊先生说:‘现在,只要是夫妇,就可以捐肾给对方,我可以把我的肾给你。’……那时候,我们还没有结婚,羊先生也没有求过婚。于是,我就当做他用他的肾来向我求婚了。” 这段话让我想起多年前在马大中文系主办的讲座时遇到羊先生,当我和羊先生聊天时,他的眼睛总是会不自觉的飘向远方,那个方肯坐着的位置。 亲友全力的配合与支持,会是病患最急切盼望的窗,即使并非光耀四射,却仍旧值得倚靠。 相关文章: 【马华读立国】赖殖康 / 流俗地以外的流俗地 【马华独立国】赖殖康 / 散文动人,因有共同经历
4月前
我很佩服小e的勇气,战斗力十足地挑战每个人的耐性和底线。我并没有刻意“栽培”他,是他逼我陪他一起闯荡,一起尴尬。 卫塞节,到书局逛,恰好厨师在现场做示范。小e一听到有好吃,立马拉着我到第一排坐下来。 上过两次烹饪课的小e对煮食很好奇,用充满崇拜的眼神盯着厨师看,迫不及待想吞掉桌上展示的苹果派。很快的,他一如往常地举手,然后……“嗯,请问那个和这个是不是有关系?”(烤了之后会不会变成那个?) 厨师和主持人费了一番功夫听懂e的问题,很认真地回答他的“废”问题。小e绝对知道自己的“废”,他不过是想参与、投入其中。 “以后还会办这个活动吗?” 主持人一听,正好宣传:“会的会的!每逢周末我们都会在这里办各式烹饪活动!”接着,主持人也不忘为厨师的食谱宣传…… “一本RMXX?这么便宜?!”小e大叫,妈妈我当下尴尬至极。吃完苹果派,小e还向主持人致万二分的赞叹:“Yummy!” 我不得不怀疑,小e瞒着我在后门收了宣传费。 自从小e常在YT观看学英语的动漫肥皂剧后,他就很喜欢搭讪陌生人,学肥皂剧里无厘头的对白。以前,他不太看得懂含有剧情的视频,而现在竟会追看,跟我们复述他觉得有趣的情节,或者向我们询问一些单字的意思。英语会话和听力突飞猛进。
5月前
这件事在我脑里回荡很久,我当时是不是应该出手激烈地制止?事后,我问了e爸,他认真地说:“你当然应该大声喝止,那是人命!” 没有玩平板和手机时,小e喜欢到公园去玩。那是小朋友的天堂。见他在公园里跑一跑,每种游乐设施都玩一回,妈妈我就有一种老怀安慰的感觉。这孩子,还能救。 不过,当游乐场涌满小朋友,尤其多数是大年纪的孩子时,我的感觉就不好了。 小e两三岁时,那是行管令解除不久后,我们第一次带e到购物中心的游乐场玩。那也是e接触到许多陌生小朋友的第一次。因此,他对社交距离、礼仪、秩序、安全等都没有概念,比如玩滑梯要排队、避免和他人相撞诸如此类。 有一个八九岁、瘦削高挑的男孩玩在四五岁的孩子群中。静中观察后,发现这个男孩常阻碍秩序或独占设施,或当小朋友正滑下滑梯时,他偏偏逆道爬上去,几乎把年幼小孩挤下滑板,十分危险。更甚的是,小朋友钻入“隧道”时,他坐在上方,令小朋友们的脑袋瓜无可避免地“划”过他的脚板。 我阻止了,但他完全没有反应,继续我行我素。男孩的行为一直充满威胁性和侵略性,e爸也生气了,但束手无策,只能全身护着e(e坚持要玩下去)。直到男孩的爸爸匆匆从别处赶来,持着手机不停对讲,向男孩仅打个眼色,两人就走了,非常利落。
6月前
7月前
哪怕红斑狼疮带来众多的不便,她仍坚持在有限情况下,寻到去旅行的机会。虽说无法每次幸运躲过病发的折磨,却又靠着意志力,一次次撑到旅程的终结。 首次听到红斑狼疮,是港星周海媚。据说她当时一些戏都由替身完成,没办法过正常的日子。方肯的红斑狼疮,是通过【星云】专栏得知其更详细的病情。 这个罕见疾病的病发原因,至今仍是众说纷纭。与其活在埋怨里痛苦度过余生,她却是学习坦然面对与迎战。 补药反倒成了毒药 文中出现了许多药物的名称、并发症、病发的过程等,说是散文,更贴切地说该是一本红斑狼疮的疾病记录文。若无她的细说,不知补药和保健品对自身免疫力错乱的病人,是毒药,会让免疫力如虎添翼,更疯狂地攻击她的身体。看似娇生惯养的防晒操作,是因为根本经不起晒。 进出医院,成了常态。书中自是有不少在医院度过的岁月。难以想像她在有段时间,就只能望着窗口感受日夜差别的煎熬,心底着实佩服她小小的身子里,裹着如此强韧的毅力。每次差点以为光明在望,复又迎来另一项疾病的打击。 身为病人,若能遇上良医,是能治愈一生的万幸;反之,带来的阴影,恐怕亦是一辈子。倘若可以,谁想终生与药物挂钩?但是,自行减少药物所带来的后果,是会导致所有努力皆前功尽废。方肯用她过来人的经验,分享了最实在的例子。我们的一点点没关系的热情款待,千万不可拿来当不知者无罪的免死金牌挡在前头,因为稍一不慎,即会致命。这种玩笑,一次都开不得。 “旅行,就好像按下暂停键,所有好的、不好的事物都会被定格在某处,给自己的心绪缓冲的机会;旅行的过程让人自省,或得以启发。这是旅行令人着迷的原因。” 哪怕红斑狼疮带来众多的不便,她仍坚持在有限情况下,寻到去旅行的机会。虽说无法每次幸运躲过病发的折磨,却又靠着意志力,一次次撑到旅程的终结。 在她平铺直叙的文字里,却依然能感受到那些当下她所承受的无比痛苦。可她说,自己的命自己救。别道听途说;别自己当医生,把专业还给专业医生来做正当治疗,方是明智之举! “他总把最后一束光交给我。”这句落在尾篇的句子,让囤积在我内心的感动,化为泪滴抖落在句号中,晕晕散开。我也有一位常把光都留给我的外子。这个人,护着我在光圈内温暖活着,抬头看见彼此眼中还藏有的爱,继续相守与共,即是拥有全世界最好的礼物。 经历过生死的彼此,对于生活琐事就完全免疫了吗?也不尽然。她还是会坦诚说着为一块菠萝蜜或是一杯冷饮起争执。可是,她心底更清楚,没有这个人类监视器,她的人生,亦无法延续至今。 “在一个肾面前,戒指和鲜花变得如此肤浅,再美的承诺都变得空虚。”是啊,再多的仪式感,都比不上有人愿意无条件将肾捐给你的坚定承诺,来得踏实动人。 相关文章: 【马华读立国】王晋恒 / 淬链苦痛的疾病书写 【特辑.文学答客问 01】方肯 / 文学讲座与我 【狼的日与夜】一同走下去/方肯
8月前
e今天上车后,就把身子伸前去鸣车笛。他惊觉自己又犯了不应该的事,有点担心地对我说:“对不起,我忘记了。”我没责怪他,他知错就行。 认识中文字后不久,e开始学数字。学了1,他迫不及待想知道接下来是多少,一直追寻到100、1000、10000……那时他大概两岁。他觉得数字很有趣,一个数值加一个数值,总和出一个更大的数值。数值越大,他越兴奋。 凡是有数字的玩具他都喜欢玩,拼图、计算机,连有数字的衣服也坚持天天穿。有时一早醒来,心血来潮,挑出一张草稿纸,就自己坐在书桌前出题,自己解题,在纸上沙沙沙写个半小时。乍看之下,像得了灵感的科学家,在计算什么神奇方程式。现在,迷上Monopoly后的e,换算钱也很快,有时还算得比妈妈快。(妈妈的确是反应迟缓的人) e无聊的时候,我给他出数学题,他会按捺不住把答案找出来,导致他“警告”我:“最后一题了!不要再问了!”而我继续问,他仍会“无法自拔”地回答。 每回e叫我起床而我还要赖床的时候,我就提议他数数或背乘法表。想想他也很可怜——妈妈在睡觉,他“无法自拔”地对着空气背乘法。有时是几分钟,有时是半小时,日复一日。 数字总吸引着e的注意力,包括餐桌上的号码牌。他把号码牌摆在自己的面前,一边吃,一边盯着看,仿佛这样才有安全感。好心的服务员通常都由着他。 数字让e平静,也让e烦躁。有一天,我们到面摊吃面,拿了号码牌等待。e的数字瘾又发作,紧紧盯着号码牌。这回没那么好运,面摊的大婶持着号码牌,严肃地对e说:“这是我做生意要用到的!”
8月前
e对管理金钱有了自己的观念,该存时要存,该花时要花,我开始下一步:给他零用钱。5岁的小孩要什么钱呢?好像不太需要。 去年9月,麦当劳和Hasbro游戏公司合作,推出了8款Hasbro旗下的桌游玩具。玩具是缩小版,规则有所不同,而其中一款就是“Monopoly”。简化后的Monopoly很简单:掷骰子(用纸卡折成的骰子)、按号码跳格子,落在哪个格子,就收取该格子的地皮;收集最多地皮的是赢家。 对此游戏,e不论是自己玩,或是和我玩,都玩得不亦乐乎。e喜欢玩的原因可能是他喜欢掷骰子吧,而我不抗拒是因为我无需动脑筋,轻松陪玩。 玩腻了缩小版Monopoly,想想不如玩真正的Monopoly。那就是妈妈我自投罗网的开始。记得小时候,最快乐的游戏时光就是和我姊玩香港版的“百万富翁”,香港的窝打老道、皇后大道等自那时就深植脑海,永难忘记。我姊很喜欢数钞票,虽然那是玩具纸钞,可她数钱时双眼格外炯炯有神,10根手指头简直是一台数钞机,而如今,她仍爱数钞票,毕竟她是一名商人。 我的用意是想让e知道什么是买卖,如何管理钱等等。在我孩童的年代,5岁学习认识金钱算早,当时的消费不过是一根冰棒、一块豆沙饼,但现在的孩子并没有那么简单了——e会用我的手机上购物平台,选一件他喜欢的衣服,加入购物车,然后叫我付款。我常得教育他实用与否、值不值得的道理,打消他企图网购一只狗的念头。
9月前
10月前
10月前
这是一本陪伴之书。方肯《狼的日与夜——和红斑狼疮共存的日子》的排版,故意选了较大的字级和字距,方便视力不好的病友阅读。 医学系大考,最怕遇见红斑狼疮患者,事关此病总是引致各种并发症,教授往往还会刁难考生,要求深入了解患病后所面对的诸多不便。事实上,除了风湿科专科医生,一般医生面对红斑狼疮,仅停留于课本知识,难以想像病者与病共存的生活细节。 方肯的《狼的日与夜——和红斑狼疮共存的日子》足以消弭隔阂。细致笔法,真诚剖白,让读者一窥患病后的种种困厄,比如一日吞几十颗药、为了闪避阳光而禁足室内、类固醇导致身体水肿等。红斑狼疮为自身免疫性疾病(autoimmune disease),其所引致的并发症包括溶血症、类风湿关节炎和甲状腺技能亢奋,皆为医学界公认相当棘手的疾病;患者如方肯,因为无可逃避,只好鼓足勇气直面之。 方肯将患病那些年的自己比作“因为休养而断了车钩,滞留原地,是一节逐渐被遗忘的脱节车厢”。疾病打乱了生活步伐,为了避免精神压力导致病情复发,方肯无法像同龄人投入高强度工作,只能“眼巴巴看别人的驰骋和精彩”。疫情时期,人们抱怨限行令阻滞了生活自由,但远在疫情之前,方肯早就因病自困卧室,每天于有限的空间聆听时光平白流逝的细响。 身边人无知的言辞,同时噬咬病者脆弱的心灵。方肯患病后,总有人疯狂向其推销保健品,却从来不想理解红斑狼疮的发病性质。因为忌口,方肯与人共餐时,需要回绝别人“好意”给自己夹的菜。 于是方肯宁愿成为一头孤独的狼,独步于死亡阴影回旋的暗夜幽谷。 遇上傲慢、怠惰,没有共情的医者 更令人心痛的是,有些恶意,竟来自医者。〈医生们〉写出了方肯患病时遭遇的傲慢专科医生、懒怠的诊所医生及至为了完成作业而罔顾病人感受的医学生。医学界有“把每个病人当成教科书”一说。以前听到这句话,总觉似是而非。当病人仅仅是一本课本,我们眼中的病人莫非仅是疾病的形象化身,所以对病者心声的置若罔闻亦在情理之中? 蒋亚妮评林黛嫚的《彼身》时曾言:“文学有时也能提供医学给不了的方向,或解答。”那头红狼咬上了方肯,但将残损的身心曝露于文字当中亦非社会责任;既然方肯愿意以血泪写成这本书,读者自当感恩可以随作者投入那段曲折的染病之途——初始满腹怨尤、困惑;中期放弃与逃避的念头萌生;直到最后完成对生命、病痛的超越与升华。 在这座有恶狼潜伏的丛林,我们读到方肯忧郁的心境,也读到她与病友如何以“度假”心情笑看反复入院的无奈境况。日与夜,光与影,疾病和痊愈同时交织,使其独异于过分强调正能量的疾病书写。 这是一本陪伴之书。《狼》的排版,故意选了较大的字级和字距,方便视力不好的病友阅读。多年来,因为共同承担,疾病减轻了些许重量。我们或许无法像其丈夫“羊先生”那般具有“宇宙全部的勇气”或“神明慈悲的心肠”陪伴患者于侧,但展读《狼》却能消除歧见。理解和同理,才能给予患者最真诚且善意的关怀。 证书/王晋恒(双溪大年) 【九字辈新晋马华作家探讨】王晋恒访梁馨元、胡玖洲、陈凯宇 【九字辈新晋马华作家探讨】我们易变、不稳定、模糊,且复杂的蓝色时期 我们在岛屿阅读/王晋恒(双溪大年)
10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