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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

4星期前
4星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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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令我嘅内心感到安静。 这句话从姑姐嘴里说出来时,我以为只是另一个玩笑。当姑姐的表情在我的嬉笑下逐渐变得严肃,我的嘴角便也缓缓松落,转而感到困惑。野兽,不是血嘴獠牙、生性凶残的吗,怎么姑姐会因为野兽而感到安宁。多年以后,我才恍然大悟姑姐说的不是野兽,而是耶稣。 不管过了多少年,在快要闷入梦境的午后,都会想起老屋的背景乐——老人的絮语和铁盒电视哼出的歌谣。我伏在睡意边缘,一边听着模糊的耳语,一边任由那清幽的旋律牵我入眠。“冷暖哪可休,回头多少个秋……耗尽我这一生,捉不到已跑开”,唱到这时,女孩便会准时出现,神情失落地追着火车。火车随着消失的那一行歌词,毫不留情地撇下女孩,自顾自地往前冲。儿时对美没有概念,阿妈说好的,便是好的。阿妈说这出戏好看,我便挨在她的大腿和她一起看。80年代的镜头,总是蒙上了一层散不开的水气,铁盒里的人事物也朦胧了起来。或许就是七分清三分糊的视角,让人觉得电视里的世界很远很远,未曾存在我所能触及的世界。戏里面的人说话很有趣,无关内容,而是他们说话的“方式”,比起村里人说的话,要更果决而不带拖音。阿妈说,他们说的和我们说的其实都一样,都是广东话。 么嘢系广东话啊?阿妈说,我3岁才会开口说话,差点以为我是哑巴。我记得,阿妈会把语速放得很慢,在她或开或合或小或大的唇形下,不同的发音像被我撞翻的五色豆,一颗一颗地滚落,一、二、三、我、你、佢。这些清脆的声音为我空白的灵魂点缀了最初的旋律,在日后烙成记忆的回音。阿妈说我爱扭计,不肯好好学说话,倒喜欢动来动去,便朝地主神位那拜了一拜,把蹲在神龛角落的五色豆取出来,让我一边数豆子一边学说一二三。 这些分明的字句,竟也在那个午后,散落成坠地的五色豆。那五色豆在瓶子里层层分明,红黄绿白黑,要想取得躺在底层的红豆,就先得把楼上几层豆子都倒出来。我学阿妈双手合十,往神龛拜了拜,悄悄把豆瓶取出来。一滑手,那豆子一发不可收拾地坠落,触地时相互碰撞而散开,曾经瓶中的紧紧相扣,如今粉碎得七零八落。那日阿妈往铁盒电视里塞了个光碟,电视画面首先映现的是五彩缤纷的卡通,当它们开始说话,我便讪笑不已,阿妈呢滴人好傻讲嘢唔准嘅唔知佢哋讲么。阿妈却并不感到好笑,只对我说阿妹佢哋唔系讲嘢唔准,佢哋讲嘅系华语啊,你将来翻学都爱讲华语嘎。 我模仿着卡通人的嘴形,发出不协调的字句。当灵魂有了低音,其他的语言就如异形登陆,难以相融,遂只能仿声而不得由心发声。仿声毕竟有其极限,对于从没听过的字句,只能猜测它的发音,每次说错便好像做了什么坏事,同学会讥笑,老师只是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纠正我的发音。说不好“华语”的不只我一个,还有Jonathan,但老师和同学似乎对他并无意见,还时常说跟Jonathan玩英文会变好。老师说起了美女与野兽的故事,野兽血嘴獠牙、生性凶残,人人避之不及。 某天姑姐突然说她要走,去英国。老屋是岁月的禁地,时间到此难以前行,日子匍匐过去,老屋的样子却丝毫不变。姑姐一说要走,老屋感知到变化便嘟囔了起来,家里随即注满了老人的埋怨与泪水,也有叔伯们的我是为你好式劝告。姑姐穿越了吵杂,自顾自地收拾行李、上英文班、做好路线攻略、信教。其他的都好理解,但却不懂为何要“信教”。姑姐说,信了野兽以后,她的内心感到安宁。我想起了老师的故事,那日之后我向老师把书借来,从插画中推敲何为“野兽”,那大概是一种很凶且爱吃人的大熊,画里的人看上去都十分惊恐。 某个从午睡醒来的傍晚,家里人说姑姐已经走了,脸上多少染了愁绪。想起姑姐拿出地图对我述说世界有多大,英国距离马来西亚有多远,可我的全世界只有老屋、学校、隔壁阿珠,最远的也就是村头伯娘家,村的尽头,是如楚门的我置身的宇宙之界。姑姐只是离潮的起点,老屋难逃孤独的命运,目送亲人们渐渐离去,去谋生、去升学、去与恋人同居,某天阿妈也带着我离开老屋,闯出楚门的世界。 走出老屋后,时间恢复了原来的流动,以我所不能适应的速度将我洗刷成“大人”的样子,套上不同的身分标签,留下一堆无人解答的疑惑。如日常中的大小噩耗,语言也撞踵而来而至,华语马来语英语争先占据语域,一时需仿多个文法不相融的语言,各类发音在我脑海中嗡嗡作响。家里的大人怕我学得慢,总是两种语言参着说,才有了野兽与耶稣的误会。每次仿声,犹如一次重生,重新观察大人的嘴型,重新数算一次一二三,重新忘却或至少淡化记忆的低音,让新且正规的语言在听觉和舌根发芽。老师说“方言”并不正规,在学校说是要打手心的,我问老师何为“方言”,老师说像我经常说的广东话就是方言。 我却不懂,为何我的语言无可避免地沦为“方言”,那是阿妈对我最初的召唤,尚在羊水时我就已听过那硬朗鲜明的字句。后来不知怎的被迫上英语班,在这里除了英语以外,说其他语言会被罚5毛钱。课堂之上,我与异语被迫相融,它不情不愿地在我的舌根撩拨弹跳,谱奏口齿不清发音不纯的咿呀,多胡诌两句难免参杂母语,只能乖乖送钱。只是每次打罚之后,我与其他“肇事者”免不了对问,为何说自己的语言是一种错误。 他说,如果可以,我们也想只说缅甸语,像在家乡时那样。他时不时向外张望,期望和恐惧在他的瞳孔里搅成分不开的浓糊,那道门犹如一座高墙,它能保护墙内的人,却也断绝了属于他们的自由。跟普通学校一样,难民学校也有不说英语就罚5毛钱的规矩。或许这是他们力所能及给予的最大的温柔,在一旁玩耍的稚童大概很难明白身处异乡的他们,这异域之音是他们与外界的唯一桥梁,也是寻求庇护的稻草。我们二人对坐,命途却相隔两岸,我不知如何消解他眉目中散不开的惆怅,倒是不由心地说了一句没事我也不在说自己的语言。 呢滴都只不过系适应,姑姐云淡风轻地说,就像野兽终究必须变成王子,才能虏获美女的芳心。茶室里的孟加拉伙计从点菜到端茶到收钱,都能面带笑意用华语跟客人们沟通,不见那离乡背井的伤春悲秋。怀旧式的餐厅播放着80年代最火红的香港金曲,姑姐也说起了她跌跌撞撞的故事,换了时光背景别了人物面貌,我和姑姐都如那追赶火车的女孩,使劲抓着门把,狼狈地跟上岁月的节奏。邻桌阿叔端起手机阅读时下新闻,又是纷乱的政局,分裂的族群。多年过去,各种极力模仿的异语已扎根六感,耳蜗目光所及皆能领会,也明白了在外头的世界,语言不再仅仅是阿妈教会我说话的媒介,它象征着人的身分背景地位阶级。 我要先知道你出身何方,才决定要不要聆听你。懂得上网以后,查了查何为“方言”,才知“方言”指的是中国的地方语言。但就如失根的祖籍,这个语言的“真正源头”是如此的陌生,什么身分认同民族大义,于我而言,此语从来都是阿妈、老屋、新村呼唤我的初音。 即便如阿妈说的,戏里面的人说的和我们说的都是广东话,不同的口音也赤裸地暴露我们的出处,或许就如不懂得解释为何不能讲方言的老师,人们总是无孔不入地寻找分歧,再以寻求大同之名,将本位语言包装成“正规语言”,主流之外的少数,只能拼了命去追赶头也不回的火车。 姑姐和我也无可奈何随了大同的浪潮。一生何求,常判决放弃与拥有,播音机哼出了熟悉的曲,隔壁桌的小女孩自顾自地数算着碗里的鱼丸,one,two,three……自言自语是最私密的语言,它的用语大概就是灵魂的底音了。抛开老掉牙的什么民族应该说什么语言,我倒是对小女孩有几分羡慕,她的世界将少很多困惑、挣扎,也不必面对野兽与耶稣之间的抉择。想起那日对着屏幕数算时,不自觉地念起一、二、三,路过的同事惊讶地说咦你会说广东话,我马上有意识地按捺住那已流出口的方言,只见她略带笑意地说挺好的呢在吉隆坡揾食用得着。 是啊,我早已脱离那说“方言”是一种错误的课室了。本以为惯用主流语言,他们早就融铸成我灵魂的齿轮,代替广东话运作我的思绪,修葺我的字句,但最本能且无意识的发言,还是在阿妈教我说的话中与我对谈。茫然之中,我既胸无大志,也没什么本事可以让我的本语,像Jonathan或小女孩的语言那般成为人人心甘情愿接纳的异语,或许只要不失去灵魂的低音,就已是我的所有了。 相关文章: 毛紫蒨/蒸汽 毛紫蒨/离不开的安全 闲来无事/剪指甲
4月前
4月前
(麻坡26日讯)麻属陇西李氏公会新任会长李锡林呼吁为人父母者,鼓励孩子加入姓氏及籍贯公会,以了解本身的根源及维护方言的传承。 他说,华族是非常注重血缘的族群,也讲究饮水思源,所以过去在中国,同村落的族人会建立祠堂供奉祖先。 “南来之后族人东奔西散,要建立宗祠并不容易,才有了血缘性宗亲组织来联系宗亲情谊及互相扶持。” 他日前在麻属陇西李氏公会2024至2026年度第33届理事暨第6届妇女组理事宣誓就职礼上致词时,呼吁父母们鼓励孩子加入姓氏公会,认识自己的根源。 李锡林也指出,籍贯会馆同样扮演重要角色,但碍于许多父母没有坚持让孩子学习本身的籍贯方言,导致许多年轻人已不谙方言。 “要维系、保护与传承各籍贯方言,唯有多听、多说、多用,因此,父母们也要鼓励孩子加入籍贯公会,才能把各籍贯的文化与方言传承下去。” 他也披露,为了联系宗亲情谊,公会每逢星期四晚上7时30分至10时30分,开放卡拉OK活动予会员参与,欢迎会员踊跃前往唱歌联谊。 宣誓就职礼分别由会务顾问拿督斯里李建坤及李宝平主持监誓。   ———— 麻属陇西李氏公会第33届理事会(2024-2026年): 会长:锡林,署理:启建,副:舢橃、荣华、永康、荣光、明生;总务:美慧,副:奕绅;财政:健才,副:丁财;福利:世岚,副:牡丹;交际:李陈丽丽,副:文辉;董事:智明、泉良、振胜、雄顺、春花、姣鸾、甘龙、文书、良泉、合利、振文。   麻属陇西李氏公会第6届妇女组理事(2024至2026年): 主任:姣鸾,副:春花;秘书:牡丹,副:丽萍;财政:李杜金莲,副:凉金;康乐:李林碧云;理事:世岚、亚越、美玲、世华、美云、金云、丽华、玫枫、李陈秀丽、李邱玉郁、李叶淑钰、李林书蓉、李陈兆杏、李陈冰冰、李黄春梅。
5月前
● 黄莺的诗情名字 我很喜欢黄莺(【图3】)的马来语名字:dendang selayang。“天荡”(dendang)是说黄莺和鸣,好比令人心怀荡漾的诗歌般。黄莺不像伯劳独来独往,而是结伴成伙而来的,来时必定相互唱和,嘹亮动听。“飔来飏”(selayang)是形容黄莺掠过,其疾如风,瞥然即逝的样子。 马来语也称黄莺为kunyit selayang。黄莺的羽色以黄色为主,而且黄得像姜黄(kunyit)似的。它们在树林或草丛间活动时,你会看到一团姜黄色的光影掠过(【图4】),所以叫kunyit selayang。 ● 米能加保人的谚语 有一句米能加保(Minangkabau)谚语转换为马来语,一般作:Bagai bertemu buah si malakamo, dimakan mati bapak, tidak dimakan mati ibu。字面是说“如遇malakamo果,吃它,父死,不吃,母死”,比喻进退两难的困境。 从米能语(bahaso Minang)转换成马来语(bahasa Melayu),米能语不吃的“不”是indak,换成马来语就是tidak。有一点必须交代清楚,马来语lima(数目5),米能语是limo,米能语malakamo转换成马来语,也应作malakama才对。但是,当初翻译的人转换得不够彻底,于是malakamo就留在马来版的谚语中了。 然而,malakamo到底是什么?似乎没有一部马来文词典可以告诉我们真相。 其实,malakamo就是印度人所谓的“欲垢”(malakama),一个人沾染了情欲的污垢,就会丧失理智,不幸的恶果也就不远了。这就像印度人说的“罪垢”(malapatakam),进入马来语后变为malapetaka,成了“灾难”的意思。灾难就是不幸。伊斯兰东传之前,古代马来群岛曾受过印度文化的影响,这malakama显然暗寓着佛理,不是单纯神话,值得参一参! 人遇到情欲的对境,要及早看破。等到陷溺已深,才来思考要继续染指它或立即舍弃它,就会陷入两难。前述谚语恐怕是从古代某位智者的教言演变而来的呢。 还有一点,米能加保社会奉行母系氏族制度,母比父大。所以“吃它,父死;不吃,母死”这一句,与其理解为“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倒不如理解为“吃固不是,不吃更不是”来得符合米能加保风俗吧! 末了,稍微说一下米能加保这个名字。早年英国人记录作Menangkabau,这同他们将Pinang写成Penang的情形是一样的。华人对“庇能”(Penang)和“米能”(Menang)的译法也是一致的。至于不作“米能”而作“米南”,那是侨居森美兰的潮州澄海人的译法,因为澄海话的“南”正是念nang,与广府话的念nam是不同的。 ● 武吉士语 早年曾有一户邻居是武吉士(Bugis)人,他们家有一个姑娘在英国人办的盲人寄宿学校读书。每次放假回家,她总是饶有兴致地把刚学会的英语歌曲唱给邻家的孩子们听。我很佩服她,无意间从她那里认识了一点武吉士语的皮毛,可惜时隔多年,早忘得七七八八,无法在此处与大家分享了。 如今还略有印象的是,武吉士语似乎与潮州的一些方言共有一个特点,就是尾音很有点-ng化的倾向。华语“这边到那边,只差一点点”这句话,潮州口音念成“这piang到那piang,只差一tiang tiang”。武吉士语也有相似之处,例如号称果王的榴梿,马来语叫durian,但武吉士语却叫duriang。这跟揭阳话、澄海话把“连”念成liang的情形,不是太相似了吗?再如喝水的“喝”,马来人说minum,而武吉士人说minung,这是不是很有点潮州味儿呢? 另外,武吉士语也有像福建话的地方。比如华语“里头是空的”这句话,其中的“空”和考试得零分的“零”一样,马来语该说kosong,但武吉士语说lobang,而马来语的lubang却是洞的意思。福建话的“空”既有武吉士语lobang的意思,也有马来语lubang的意思,视语境而定。新加坡说福建话、潮州话的人很多,俗语“有什么(好)空头”,新加坡民间说成“有什么lobang”,这其实正是混合了武吉士语。文化交融的多元风貌,南洋“拢总有”(一应俱全)!可惜武吉士语在柔佛濒于失传,没有几个人知晓lobang是武吉士语,武吉士的历史也渐遭遗忘。 “武吉士”译名是根据闽南语的发音,“武”字闽南语念bu。中文“士”指有教养的阶级,春秋时代以前,中国的士是既能武也能舞的。《书经·周书·立政》有“其惟吉士,用励相我国家”的话,而《诗经·大雅·卷阿》也说“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和“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命,媚于庶人”,说明君王和国家倚重吉士。先辈的音译采用了中国经典中出现的古名,赠予了原本尚武的武吉士人。今天,人们很难找到比“武吉士”三字更为尊荣和古雅的中文译名了。 ● 考较一番 公元3322年,国际考古队在柔佛中部发现了一处一千数百年前的遗址,出土文物包括一纸残页,上面写着:“1珍吉林较较。”古文字专家们为了破译这个古意盎然、高深莫测的句子,提出了各种假说。有人解读了“珍”“吉”的涵义,认为与算卜风水之学有密切关系。也有人考证出“吉林”是中国东北的地名,推断是古代吉林移民的遗物。他们各自胪列了长长的证据链,颇能自圆其说,占据了当代的考古新闻的头条。 为了打破未来读者的迷梦,我们姑且先把谜底给揭晓了: 1珍吉林较较 = 1 tin (of) cream cracker(s) 是的,这是英语的福建话译音。那纸残页是从柔佛老字号饼家的账簿脱落下来的。本来是常见的南洋用语,千百年后偶然出土,变成了天书。如是而已。
5月前
● 南洋“亲”字观 人们看见可爱的小宝宝,喜欢亲亲其额头,或用鼻子贴近小脸蛋,吸一吸气,闻一闻。这个表示亲昵的动作,马来语叫作cium,闽南语叫作cim。但凡福建人学马来语,总觉得cium是一听就会的词语,因为发音太近似了! 早年在令金,那里住着许多印度侨民。我的阿妗是福建人,姓名是Ng Cim。马来人、旁遮普人和淡米尔人连名带姓叫她,都没有问题,因为不但马来话有cium,旁遮普语也有chumma,淡米尔语也有cumpi,要模仿“亲”的声音,一点困难也没有。可是英国人就不同了。刚刚推行国民登记的时候,阿妗交代自己的姓名,英国人先就卡在Ng这个音上面,接下来的Cim也令他为难。英国人没有发这个音的习惯,英语只有叫黑猩猩时才会说chimp,但那个音和福建话的“亲”还差那么一点距离,而这一点距离似乎难以超越。纠缠了老半天,结果误写成Ng Eng。直至阿妗以近百岁的高龄无疾而逝,这个登记上的错误始终没有纠正过来。 曾有印度前辈告诉我,印度各种方言说“亲”,都是来自古代梵文的cumb,而梵文记载的语音原本是梵天的语言,也就是说,那是天人的语言。佛经上说,人的始祖是从天界下凡的。希伯来和阿拉伯的圣典不也说亚当是从天上下来的吗?马来语的“亲”也是来自印度。 真没想到:此语本为天上有,难得南洋处处闻!那么,闽南的居民是在多早的年代就已经吸收了这个词语呢?这真是个谜! ● 成语对照 南宋时,有位贵族女子姓厉,名硕人,她与丈夫曹秀才不和,离婚改嫁曹咏侍郎(侍郎之职,相当于今天的次长或副部长)。曹咏的后台靠山是丞相秦桧,所以平步青云。元宵节,曹咏开放门户,大摆晚宴,曹秀才看到前妻服饰奢华,排场阔气,回家对母亲说:“硕人是该享大富贵的,我们家哪儿留得住她?”当时,巴结奉承曹咏的人很多,只有硕人的哥哥厉德新不买账。曹咏暗中命德新的上司刁难德新,想借此迫使德新来乞求他,但德新始终不屈服。后来秦桧倒台,曹咏作为秦党,随即被贬。他收到厉德新来信,打开一看,竟是一篇〈树倒猢狲散赋〉。曹咏死在贬所,厉硕人路过前夫家,见门庭整洁,花竹茂盛,不禁懊悔哭泣道:“我当时能自安于此,岂有今日!” “树倒猢狲散”这句成语沿用至今,比喻靠山一倒,依附者遭殃。猢狲也称猴狲,就是猴子。树倒下了,原先在树上的猴子们也散了。马来人也有一句成语,叫:枯树一倒,啄木鸟寄死(Punggur rebah, belatuk menumpang mati),用法大致相同。 马来亚半岛有一种小啄木鸟,今称巽他啄木鸟(belatuk Sunda),喜欢在枯树干上打洞入住。我见过一对巽他啄木鸟夫妇在一棵枯死的毕钵树上轮流打洞。毕钵树是长青树,本不易死,有人在大树根部下毒,大树便枯死了。植物和鸟类之间有着天然的联系,小啄木鸟很快飞来凿树洞。这对小啄木鸟没日没夜地工作,凿开圆形入口,可容鸟身出入。【图1】是一只巽他啄木鸟开始凿树洞。【图2】显示树洞已经凿通,一只巽他啄木鸟正用后退的姿势从洞中抽身出来,好让等候在旁的伴侣接手凿洞的工作。 巽他啄木鸟入洞安家,生养下一代。在幼雏出洞飞走之前,假如有人把干枯的大树砍倒,原本“寄生”于枯树的小啄木鸟就变成“寄死”了。这便是前述马来成语的由来。 ● 关于大鸟的马来俗语 有的人积恶成性〖注〗,百般规劝,毫不起作用,好比石头泡在水里,永远不会变软。马来谚语则说:“乌鸦即使用蔷薇水洗浴,羽毛也不会变白的。”(Burung gagak itu jika dimandikan dengan air mawar sekalipun, tiada akan menjadi putih bulunya)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果需要伙伴搭档,也要找对人,才不会自置于险境中。马来俗语说:“麻雀焉能与犀鸟齐飞?”(Burung pipit sama enggang, mana boleh sama terbang)犀鸟是大鸟,麻雀是小鸟。你只要看过犀鸟一口吃掉小鸟的那种恶态,就会明白麻雀若与犀鸟一起飞翔,绝对不会安全,结果只能是被犀鸟吞噬。 鸱鸮俗称猫头鹰,是夜里起身活动的动物。马来人认为夜里鸮鸣如鬼叫,所以称猫头鹰为“鬼鸟”(burung hantu)。夜愈深愈暗,猫头鹰的一双猫儿眼愈亮。柔佛有些地方,不时可以见到猫头鹰。半夜隔着玻璃窗看它,它好奇地把头倒转来看你,双眼调整焦距,看清了是你,它就扭曲着满是白毛的老脸,怪叫一声,展翅飞去,动作矫健异常!在暗夜中捕食蛇鼠,它确有此能耐。等到白天,昼盲的它就该休息了。真的,白昼的猫头鹰啥都干不了。人一旦力竭,平时再能干,也“无能为也”,马来语就说这人是“天亮迟起身的猫头鹰”(Burung hantu kesiangan)。(明日续完) 〖注〗此“性”是习性,不是本性。孟子道“性善”,是指本性。荀子言“性恶”,是指习性。
5月前
6月前
6月前
身为槟城人,农历新年一连15天总有满满的节目。还记得小学时期年初九凌晨拜完天公,则等着下午逛庙会,好不欢快。 每年的庙会总是挤得水泄不通,个子不算高大的我常常只能看到前方的叠叠背影。首次出席庙会,我和妹妹在龙山堂邱公司一带拿到了藏宝图,收集5个盖章就可以换取一份纪念品。换言之,我们需要完成5个小任务。 这样的趣味游戏,又怎能少得了我和妹妹呢?我依稀记得藏宝图上的一项游戏是在小巷子猜灯谜,另3项游戏已没什么印象。还有其中一项,我深深地烙印在心头上,那就是一边吃苏打饼,一边用方言顺序念完十二生肖。 在家里,虽说从小就以福建话和外公外婆沟通,偶尔也以华语对谈。因此,说福建话的几率不算高。除了聆听家里长辈的福建话,《爱》、《夜市人生》便是我学习福建话的平台。不过,这些闽南剧的口音其实和槟城福建话不同,因此有些词语并不能从电视剧中直接学习。 当下要以福建话念完十二生肖,就有点难度了。仍记得那一项游戏的负责人极具耐心,逐字教我念:一鼠tshú 、二牛gû 、三虎hóo、四兔thòo、五龙lêng、六蛇tsuâ、七马bée 、八羊iônn、九猴kâu 、十鸡ke、十一狗káu、十二猪tu母兑郎走(跟人走)。试了好几次,我终于可以成功念出。集满5个盖章后,我便依据藏宝图的终点索取纪念品。 这份纪念品已挂在书桌整10年,是个龙形挂件。每次轻轻抚摸这个挂件,总会令我想起年初九的夜晚,我在古迹区稚嫩地念出十二生肖,煞是有趣。 而这个藏宝图,也让我领悟方言是如此可贵。因此中学时期的夜晚总会打开收音机聆听《乡音考古思想起》,让我和方言缩短彼此的距离。如今在异乡,更少有机会开口说方言,因此回到家乡更珍惜说方言的机会。因为,那是贴近自身籍贯、方言群的宝贵路径。
6月前
6月前
华人各籍贯的方言与华语,是中华文化两大瑰宝。在中华民族原乡及散布全世各地的华人共同坚守下,如今已得到了最好的保护,并持续在发展。这在我们的故乡马来西亚,一样没有例外。 这两大瑰宝,堪称当今举世历史最悠久与最多人一直在使用的语言,对比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众多其他民族方言与语言,更凸显了它强大的生命力。 而语言是否能永续存活,关键就在于在当代社会的生活中,还有没有其可用性。实践证明华人的方言与华语,在今时与今地仍有大可作为之处。在保持及维护华人这两大瑰宝的征途上,新山华社可以毫无惭愧地说,对得起我们的老祖宗。 时至今日,以华语在新山通行率之高与全面,若与全马其他大城镇相比,不少人都会举起拇指称赞,非新山莫属。 但,有人认为,华语在新山之所以风行,是因为新山与新加坡地理上的靠近,所谓近水楼台,受其文化的覆盖与渗透所致。 其实这是对新山历史及其文化特色不大了解,而引发的一个盲点。 长堤对岸的文化,尤其是影视文化从上世纪70年代起无孔不入,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这全因马来西亚这一方,单元文化政策蓄意执行的结果,造成了主要的媒介体如电视与电台节目的可选性极少,新山华人无不对它敬而远之。 反观,长堤对岸这两大媒体,华语节目之丰富多彩,新山人无不乐以观赏与收听(注:当年新加坡严禁方言节目的播放)。多年的接触及感染,潜移默化的结果,无可避免加强了华语在新山的普及度。 在同一时候,新加坡也在大力推动“多讲华语,少讲方言”的运动,外溢影响最大的地方,莫过于仅一水之隔的新山。 新新关系日渐紧密,影响所及,新山华人尤其是年轻人日常的用语,习惯上都以华语为首选。 这是经过最少50年不断积累的结果。 不过,单靠外因不足促成上述局面,没有强而有力的内因为基础,并作为导向,华语不可能成为新山华人最热衷的沟通语言。 先贤于1913年创立的宽柔学校,虽为五帮共创,但以华语为唯一的教学媒介语,带来了深远的影响。之后进入上世纪80年代,拥有一大专、三独中及五华小构成的宽柔学村成形,加上近28所其他华小相继建成,并聨成一气,华语一直在新山保持优先的地位,并得以进一步加强与巩固。 新山华社另一特色,是五帮共和精神的强调,以及其地位的重要性从未动摇,方言一路来一直在扮演其举足轻重的角色。 五帮共和团结精神,在今天的马来西亚,也只有新山华社仍持续在言行上贯彻与发扬。 新山华社精明之处,在于善于配搭方言与华语两者的关系,一为主,另一为辅,在重要的活动中,华语始终是主角,方言总是陪衬。 不过,近来随着方言使用的重要性不断被强调,并加强付诸实施,势有重蹈当年新加坡在“多讲华语,少讲方言”运动中,严禁方言在大庭广众及影视节目中出现的错误之辙。 就近期所见,一些乡团在举行庆典大会时,不论司仪、会长或其他演讲者,全程使用方言,放弃华语,经有越来越多之势,甚至有人提议,内部会议也应全用各自的方言。 这并非健康的发展趋势,新山华社实有关注与监督的必要。 总之,华人的方言与华语将永续存在,不过基于维护与加强华人的大团结,实应摆正其固有的主辅关系传统,主席应以华语发言,至少也应华语与方言并用。
7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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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山13日讯)依斯干达公主城国会议员刘镇东鼓励乡团与学校及教育部合作,将方言学习带入华校,打破华校禁止说方言的迷思,因为“多语多学”将百利而无一害。 刘镇东指出,推动乡音和民俗是非常重要的,但若要长期推动,乡团需要跟学校结合,以打破华校不能说方言的迷思。 刘镇东昨晚在新山柔佛古庙,为《三月初三锣鼓响》潮州乡音民俗庙会主持闭幕致词时时,提出了以上建议。 《三月初三锣鼓响》是由柔佛潮州八邑会馆主办,柔佛颍川陈氏公会、新山镇安古庙及柔佛古庙管委会协办,活动从10日进行至12日,内容琳瑯满目,包括了延续百年的元天上帝参拜祈福仪式、潮州美食街、潮州酬神戏、儿童庙会和潮州童谣朗诵比赛等。 他说,也许是80年代受到新加坡的影响,本地华校为了鼓励学生讲华语,禁止学生说方言,而他也犹记得当时说方言还会被老师打。 他认为,然而,随著时代变迁,如今语言要尽量多学,而且学越多越好,在这样一个前提下,学校便是一个最好的推广平台。 “大马是一个各种文化和语言汇聚的地方,所以应该鼓励学生们尽量学。” 他透露,自己虽然是客家籍贯,但在家里却用广东话与家人沟通,上了中学,更是“厚著脸皮学福建话”。 他续指,他第一次当选国会议员时是在槟城的升旗山,当时所学的福建话正好派上用场。因此,不论是学习华语、英语、马来语或方言,他的意见就是“多学无害”。 活动工委会副主席陈泰明致词时透露,甲辰年的《三月初三锣鼓响》获得了相当不俗的反应,这是多年来肩负传承文化重任的会馆乐见的成果。 他希望来年活动能精益求精,以吸引更多年轻人参与。 柔佛潮州八邑会馆会长陈周平则提醒,活动的结束意味著反思的开始。 “我们不能‘卖花赞花香’,总要反思工作做得怎样?而大家给的‘分数’最重要。” 上述活动出席者包括新山中华公会会长何朝东、五帮会馆代表;柔佛潮州八邑会馆副会长李富新、总务洪徕腾、财政黄志耀等,工委会主席是罗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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