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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剧

1星期前
最近连看了三部宫藤官九郎编剧的日剧,其中两部还是重温。都不是新剧了,除了《我家的故事》是几年前瘟疫蔓延时的作品外,另外两部——《虎与龙》和《流星之绊》——单从剧中演员当时的年龄和使用的手机判断,都是十多二十年前的剧了。 不过,这篇只想先谈谈《我家的故事》和《虎与龙》。这两部相隔约20年的日剧有几个共同点:两部的主演都是长瀬智也,搭档西田敏行;都有一项日本传统表演艺术作为贯穿全剧的要素;两部剧都可以看到另一个完全不搭调的元素和传统表演艺术的碰撞。 《虎与龙》里,长瀬是个因为双亲被杀害,12岁开始被黑帮老大收养的黑道分子,日常工作就是带着老大的亲生儿子——将来要继承黑帮事业的少爷——向欠款人追讨债务。这个黑道混混成日板着一张凶狠的脸,说话极之无趣,他对此也有自觉。 某日去向欠了老大400万日圆的落语家林屋亭Don兵卫讨债时,他无意间闯进了落语剧场,听了Don兵卫的落语表演,久违地大笑了一场(落语是单口相声;双人相声在日本被称为“漫才”)。从此他对落语产生了莫大兴趣,他想学怎么有趣地说故事,于是向没钱还债的Don兵卫提议:每个月以10万日圆的学费教他一个落语段子,然后再用那个10万日圆分期付款还债。 就这样,原名“虎儿”的黑道混混拜了师,还住进了师父家,得到一个艺名“林屋亭小虎”,开始了白天学习和表演落语;晚上凶神恶煞去追债的双面人生。 第一集交待了主要人物的背景后,接下来的11集,每一集都有一个从江户时代(1603 – 1868年)传下来的古典落语段子为主题。我觉得编剧很厉害的是,以古典故事为楔子,引出小虎与身边各种人物的故事和恩怨情仇——小虎要学古典段子,到后来在台上讲的却总是周边人物的故事,可是最后又可以很完美地以古典段子的总结收尾。 比如,其中一集的主题是题为《猫碗》的段子,说的是江户时代的奸商,从不识物品真正价值的人手中廉价买下古董器具,再以高价转卖。奸商某日到茶屋喝茶,注意到茶屋老板竟然用一个古董碗喂猫。于是他向老板提议,以3两的价钱收养小猫。老板答应并收下钱后,奸商以“猫换了饭碗就不吃饭”为借口要把古董碗一起带走。 老板不答应:“这可是价值二三百两的绘高丽梅钵呢。” 奸商继续装傻:“如果这碗这么贵,你为什么用它喂一只脏猫吃饭?” “说来奇怪,我用这个碗喂猫时,有时还能以3两的价钱把猫卖掉呢。” 故事互相关联 这样一个古典段子,编剧借它带出的是Don兵卫的次子龙二的故事。龙二因为被前辈刻意刁难,在台上出糗后放弃落语,明明很喜欢却因为难堪的过去而逃避。之后在小虎和其他人的鼓励和诱导下,终于重回落语舞台。我觉得,比借古讽今更有创意,更有趣呢。 而且,开始看似独立的故事,到最后会发现它们其实多少都是有连结的。小虎虽动不动就说要把人丢进隅田川(位于东京的一条河),内心却是个细腻又温暖,极重情义的人。也因此而让自己退出黑道,成为“全职”落语家的路更添波折。 每一集的尾声,小虎和Don兵卫都会在吃茶店见面,各点一份蛋包饭后,小虎就会恭恭敬敬地交上当月的学费;再秒变脸从徒弟变身“大耳窿”,凶巴巴地讨回那10万日圆。师徒俩这个“仪式感”实在太好笑。 写到篇幅之限都还没来得及写《我家的故事》,只好留待下期继续了。
1月前
4月前
延续第一季的“传统”,每一集都有做菜的情节。如果对有兴趣学做日本料理,可以顺便偷个师。但对我来说,《昨日的美食》第二季更有意思的,是针对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和伴侣亲人等亲密关系的探讨。 有高中同学说,除了《阿信》之外没看过好看的日剧,我于是推荐了不久前看完的《昨日的美食》第二季。我们刚好与剧中主角年龄相仿,应该会很有共鸣。 《昨日的美食》是改编自漫画的连续剧,每一集只有半小时左右的长度,是日本人擅长的细腻小品剧。第一季的播出时间是2019年,时隔4年(第二季去年开播),故事中史朗和贤二这对同志情侣,还有他们身边的亲朋戚友,也跟着观众一起老了几岁。 来到第二季,两人已迈入40岁后段班;史朗的主妇朋友加代子已升任祖母。史朗的父母也开始了“终活”,即为迎接人生的终点做准备的活动。他们决定把房子卖了搬到养老院,又买了骨灰灵位,提早为自己晚年的生活和后事做准备。 史朗和贤二依旧在原本的工作岗位——史朗是律师,贤二是美发师。向来没有野心拼事业的史朗,日常生活中最大的乐趣就是准时下班,然后上超市买菜回家做饭给自己和伴侣吃。为了退休后有足够的积蓄维持生活,史朗一如既往严格地控制生活开销;为了老后有健康的体魄,很自律地锻炼身体和控制饮食。
8月前
1年前
1年前
1年前
关于写信,我看过一部日剧。剧中女主角继承外婆的工作,在镰仓一家文具小铺帮忙别人写信。客人会来到店门前,和风的木屋,敲敲门,走到屋内的客厅。她端两杯热茶放到客厅的木桌上,两人各踞木桌的一端坐好。喝着茶,客人开始讲述自己想写信的对象。通常客人都有无法亲自下笔给对方的理由,连要用哪一种语气来倾述都变得何其困难,可能是初恋情人、故友,或不再碰面的亲人。她用一张纸先把对方所说的往事简单记下来,客人离去以后,她便开始构思信的内容。除了信的内容之外,该用哪一款的信纸与粗细笔头的原子笔也很重要。 如果世界上真有一份这样的工作就好了。 写博士论文的最后一年,我每周都有两三个下午会去Fahrenheit商场二楼的San Francisco Coffee。 我背着有点重的笔电和几本书,选坐落地窗旁的位置。这一面落地窗看得到沿着街道走去Pavilion的人潮。有黄皮肤的亚洲人,也有白人和黑人,像移动的世界地图。我每次都因为这一幕感到自由。 喝着Iced Cappuccino,我便开始写起论文。 那时候有同学跟我说,他每天固定去大学图书馆用学生证借一间研究室来写论文。我试过,那真的是一间很小的研究室,仅有一张面壁的灰色办公桌,一个电插座在桌旁的白色墙上,然后什么都没有了。门关上以后,我觉得好冷。那种冷与其说是中央空调恒常的极低温,还不如说是被囚禁的冷清,我竟然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San Francisco Coffee有时会播放我不知道是什么语言的外文歌,但大部分还是英文歌曲。我听到喜欢的歌会分心地把歌词抄下来或写信给I。 我那时很常写信给I。 I无论个性还是长相都十分孩子气,是我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其中两年我们还住在一起,应该是住在一起才变成最好的朋友的。半夜我们在客厅各自的书桌赶作业,饿了她会煮一锅鸭肉味的泡面约我一起吃。她家是开杂货店的,她每次回家都会从家里带来茄汁豆、咖哩鸡或沙丁鱼罐头,弄热配着泡面吃。 她喜欢历史,平时的爱好是读历史小说,像二月河这种,对流行文化一窍不通。直到某次我们一起看了电影《游园惊梦》,她莫名地疯狂迷上电影中的吴彦祖,那个打着赤膊用水喉头冲凉的肌肉少年。她说如果在现实中给她遇见吴彦祖,她一定会积极减肥,再也不吃宵夜了。没想到在毕业之前,她随大学老师去北京旅游,在大饭店吃完饭搭电梯的时候,电梯停在某一楼层,迎面而来的人竟然是青年吴彦祖。 她最担心的人就是我 她说自己目瞪口呆地看着吴彦祖,吴彦祖还被她的痴迷模样逗笑了。 天啊,我觉得那简直就是电影中王祖贤的艳遇,即使明明爱着温柔婉约的宫泽理惠,遇到了吴彦祖终究还是会陷入爱情的。 当然对于站在无缘亲眼目睹而仅能听故事的室友的立场,依然庆幸I遇到的时间比较迟,不然过去那么丰盛的宵夜都泡汤了。 毕业后她决定回家乡当小学老师,我继续在吉隆坡读硕博。毕业典礼时她抱着我语带哽咽地说,她最担心的人就是我,她了解我某些无法于世安稳的部分。刚开始她常搭几小时的巴士来找我,有时甚至是当天来回,约在日本餐厅吃寿司,吃完她又回去了。日子久了,大家都忙,她也没再来找我了。 I很喜欢喝咖啡,我记得自己在写信给她的时候,会提议她下次来吉隆坡,我们可以约在这里。除此之外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内容,我会跟她说最近看了什么电影,养的西施犬生病了结扎了之类的。 写信我也用打字代替手写。我享受指尖在笔电键盘上敲打的节奏,走过的人有时会被我敲打键盘所发出的声响吓到,真的很用力,像在弹奏一些什么。写完后存档,去学校影印店印出来,装在信封邮寄给I。 I都没有回信给我,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就像我也不知道她还吃不吃宵夜,毕竟后来的吴彦祖也变成有点秃头的慈祥爸爸了。
2年前
2年前
3年前
7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