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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生活

2月前
2月前
有一阵子,看了好多日本Choki的视频。这么平淡的日子,她一人独居,拍摄她换床单,拍摄她洗刷小厨房;然后每一次是预备了什么食材,简单煮一餐,独自享用。偶尔风吹窗帘,偶尔两只家猫经过,镜头里只见这女主人的身子与双手,应是纤瘦型,不见其貌。视频只有字幕与背景音乐,间中音乐停顿,听到切瓜果的声音,或者听到搅拌杯里饮料的声音,听着看着非常疗愈。这样子的流水账,听得淙淙声。 于是想着自己一整天的流水账。 起个身,对着镜子刷牙,专家说刷牙标准是两分钟,而多数人以秒计就结束这项洗刷工程。再看看镜中自己,还好还没秒速变老,镜中的自己和昨日前日一样。另一半说她自己露出抬头纹,我说就当它是人类脸谱的线条美。开了水龙头,开始一天的水声。 几乎日日早餐都有蛋。近闻日本买蛋的人得抽签,如此珍贵。这个蛋啊,椭圆一粒,变化无穷;可以是主角可以是配角,可以有油可以没油,可以快弄可以慢弄。有次看到贫苦人家,囤积在一角是几大托的蛋,仿若天赐,没有肉食,也可生存天长地久。 日日翻报也是早上流程之一。报载大臣,近来他勤加突击;第一次听到有高官对属下说:“人民已经这么辛苦了……”他感叹属下对关卡堵塞之事不尽心。这一次摩托鸣笛,属下说这是惯性。他不信,前去观察,原来一个通关处堵了云梯车。移开后,摩托通行无阻,这无阻的通行摩托声,入耳也顺,听来也似大雨下降溪水激流。 晨澡后,开了衣橱,彩虹出现——不同颜色的衣物。时尚达人说,先看看今天天气如何,去的是什么场合,才考虑穿什么。有古经说:“不要忧虑吃什么穿什么”,说得也是,这里没有冬天,没有穿不暖,无需忧虑只有考虑。 上班驾那十几年车龄的老车,保养它如吕良伟,你看看吕良伟六十几仿若四十不到。车子的青春还在,它还未成老马。(本国已成老马的老马常有聒噪声,吾车不) 最爱的是苏打饼 上班路上都有树,左边的伸延上去,右边也伸延上去,左右两边有如握手问好。专题报导曾说本国所种的树已成亿。上回在尼泊尔的加德满都街上,一棵树也没有,我们树的资产算是亿万富。有时路过树旁的大水沟,见到白鸟飞下叼鱼,那情景如入林区。 人有了米饭的温饱后,也想有个小小的愉悦。我的欢喜是工作快要结束时,一杯奶茶几片饼。最爱的是历史悠久的苏打饼。若要我画饼,必然想到四四方方这一块。后来各个口味都出了圆形饼干,这四四方方,就是那么老老实实,总觉得它是饼干的始祖。 夜晚用计算机,每日进项,每日支出,有余没余,可要清楚。天天的流水账,应当是闷的。既然是账,也得算得清算得准,之后上床好眠。 岁岁年年,溪水长流,日日如是,也甘心如是。
11月前
1年前
所谓物换星移,很少事物是长久一成不变的。俗语更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旧的被新的代替,似乎无可避免。 一般来说,新的东西往往经过某种程度的改进,无可讳言,新的产物无论内外必有其可取之处。 年轻人几乎都崇尚新潮,不喜爱旧的东西,认为那是落后的象征。但对老一辈的人来说,有时候并不想完全舍弃旧的一切,包括物质上的或精神上的,因为那些东西有他们日常生活上留下的印迹,很可能是他们继续活下去的支柱之一。 如果新旧事物能并存,就能照顾到不同年龄层的感受和需要。然而,事实上并不如此。新事物的发明,即使不立即宣布旧事物的死亡,旧事物必然将在时代的洪流中逐渐被淘汰出局。这种情况,常令年纪较大的一辈人深感遗憾。 记得我小的时候,每天早晨一群成人聚集在水井边,手上拿个“唛”(mug),从身边的树上摘下一根嫩枝,或走到厨房把牙刷插进盐盅沾点盐,就悉悉索索地刷起牙来。然后用“唛”里的水漱口,大功告成。稍后,市面上出现了一种吉士标(Gibbs)的牙枧,只需用牙刷在上面轻刷一下就行,大家觉得方便多了,就取代了嫩枝或食盐。后来,黑人牙膏等相继面世,那种像妇女的粉盒那样的盒装牙枧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当时,一毛钱一块的劳工枧(肥皂),既用来洗衣服,也用来洗澡,后来各种香皂在市场一一登场,劳工枧自惭形秽,不知所终。如今的劳工标洗碗液是劳工枧的重生或不过是借尸还魂,不得而知。 小时很容易吃到的印度小贩卖的“揸雪”(ice ball)、华人小贩卖的“冰棍”(ice cream potong),今日只有雪糕、巧克力冰条向孩童招手。以前多是印度人卖的用椰丝做成的椰子饼,大而香,目前在一些百货公司偶然也见到,但大都变成棋子一般的小,味道也不像以前那么香了。 我青年时好不容易买到一个中国制造的珠江牌照相机,也曾派上用场好几年。曾几何时,“傻瓜”照相机疯魔一时,大家都把笨重的那种藏之高阁了。 多功能的手机是个大杀手,它们把照相机、收音机、手电筒一一打倒,照相馆如不想关门大吉,就得“转型”。 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的心是温暖的 我们的衣食住行各方面所用到的事物,似乎无一不经时代洪流神速的淘洗殆尽。文化亦不能幸免。现今通书已不易找到,每天一张所谓“有肉”的日历也逐渐走进历史。 年轻人大概还不会觉得时代杀伤力的无情与残忍。直到有一天,当他们老了,肯定也会生发同样的、无力的感受。 据说世界上几乎每年都有数以千计的语言灭绝。2019年,我国已知的最后一头苏门答腊犀牛(取名伊曼)在沙巴病逝,大家才惊觉我们有多种动物濒临灭绝的边缘,包括莱佛士带状叶猴、马来虎、爪哇野牛、婆罗洲人猿、马来穿山甲、马来西亚巨龟等等。即使有专人去监管,但那些人对于人为的破坏、自然所带来的的危殆也束手无策,只能徒叹奈何。 历史学家所进行的救亡工作,严格来说,只是暂时性的、局部性的,无法阻挡历史扫荡的大手。有关事物的寿命能够拖延多久与他们所付出的努力成正比,如此而已。最终剩下的是部分史料或史册,那些完整的实体、载体都将一一离我们而去。然而,历史学家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古董、古籍去钻研,只要有丁点儿新发现,就立马激起他们生命的火花! 考古学家的工作艰难险阻,过程也单调枯燥。寻找过去人类的生活方式,一般平常人认为无甚意义,但他们却觉得充满挑战性而甘之如饴。对着一具具、一块块、一片片冰冷的死人骨头,他们的心头有着无穷的期望和希冀。 毕竟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的心头是温暖的、充实的,他们不理会外人的眼光或评价,总是十分有耐性地面对各种死物,期待面前或将出现的爝火而一往无前。 我们这些平凡的人,始终把过去的、失去的大小事物,收藏在个人的脑袋,或徒呼奈何,或怨天尤人,最后人与快乐幸福或辛酸苦辣的记忆一同埋葬在墓穴里,无声无息。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