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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语

5月前
8月前
语言与一个民族的文化和历史息息相关。学习另外一种语言的其中一个乐趣是,我们往往可以借由新语汇认识到蕴含在一个文化基底的精神,透过言语仿佛窥探到了一点他们的人生哲学以及对待人事物的态度。 日本语是一个优美而含蓄的语言,从唐朝时期随佛教一起传入东瀛列岛后,就逐渐演化生成自己的语系。除了片假平假,还有作为华人更熟悉的汉字,三者组合在一起形成日本语独有的文字风貌——清简得如同水墨勾勒的笔画中夹杂着繁复织锦的方块字,浓纤合度,苍劲中带一丝拘谨。 母语是中文的人学习日语绝对有其优势,相比起拉丁语系国家的外国人,我几乎省下了从点横竖撇捺认识汉字的阶段,不过我记得在学习日语中期,先生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以为日语中的汉字和中文一样,就无需太认真去理解个中的含义,那是身为华人的傲慢。而很多华人都有这样的毛病。 日语借汉字注入了新魂 毕竟,自遣唐使进入日本的公元7世纪至今也过了1300年,汉字经历时代的洗礼和东瀛人的代代传承与衍变,早已发展出他们自己的独特用法与意义,可以说是借汉字之形注入了新生的大和魂。 于是,当你把“娘”喊作母亲,日本人却说怎把女儿喊老了。到超市买菜,看到“人参”价格那么便宜,原来只不过是红萝卜。邮局门口写着“切手”,旅人吓得花容失色,以为人口贩子或告诫偷窃将行古代酷刑,殊不知其实只是邮票。最要命的是,写年贺状给日本朋友,祝她“金玉”满堂,对方回函害羞支吾,表示金玉还是留在你们那里好了,因为一旦登陆日本,就是满室蛋蛋(睾丸),这画面成何体统? 当然,日本也和中国一样,自古喜好歌咏自然与四季,因而衍生出许多优美的汉字用词。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木漏れ日”,光看字面似乎就可以想像得到阳光筛过树梢叶隙形成光柱的画面;“小春日和”并非诵赞春天,反而是指秋末入冬的寒冷时节,难得回暖温煦的天气;“桜吹雪”的诗意不言而喻;日本茶道的“一期一会”和“我楽苦多”极富禅意,要人慢慢细嚼个中哲理。 喜爱的日本乐团YOASOBI的汉字写成“夜游び”,即在夜晚玩耍,当时因为乐团成员白昼仍有学生和工作人士的身分,玩音乐只能选在晚上,因而以此作为团名。不知是否因为年纪的关系,这几年总觉得白昼太扰攘喧腾,我愈发喜欢耽溺在深更的宁谧里。我常常借用夜游的名义熬煮漫漫长夜,尤其身处高原的凛冽,当摩肩接踵的观光客褪去,夜纱垂降,才是这里最静好的时光。 不过比起夜游,我更喜欢前几天新学会的一个词“可惜夜”,意指夜晚实在太美好,舍不得天亮的惋叹之情,最早出现在日本古诗集《万叶集》里。我想起每当我披上外套,漫游在空无一人的清冷街道上,东边的拂晓透泄出将亮未亮的一抹暝昧,就像是傍晚短瞬的魔幻时光,世界苏醒前夕的最后乖顺,总让我格外心动。因而当我理解了可惜夜的含义后,我立即点头如捣蒜,怀古幽情般地嗟呼:可惜夜晚终究过去。
1年前
1年前
1年前
在日本生活七年多,有两次被警察截停的经验。 第一次是刚到日本不久。当时正和一个泰裔男同学准备坐火车去清洲城完成一项日语课的作业。在名古屋车站大厅,走着走着突然被两名警员截停,说是要进行例行问话。警员让我们出示在留卡,发现我们俩都是外国人,就用非常简单的日语问了我们一些问题,像是:“现在要去哪?”“去清洲城做什么呢?”“上哪所大学?”“今天的课结束了吗?”边听我们回答,两名警员边做记录,最后还抄下了我们的在留卡号码,才放我们走。 车站人很多,路人的眼神都落在了我们身上。因为这样,觉得自己很委屈,尤其想起曾经有人告诉我,基于人权及隐私,日本的警察不会随便让人出示身分证之类的,但偏偏这种事,就发生在我的身上了。泰国同学频频跟我道歉,安慰我说肯定是他的样子长得像坏人,才害我被警方问话的,但不能因为我们的长相或穿着打扮跟当地人不一样就将我们设为问话目标啊! 就在我对这件事逐渐释怀没多久,同样的事又发生了,这次是和先生一起。记得那时候是夏天,白天气温高达摄氏38度,先生穿了件花色T恤搭短裤,而我穿了件无袖连衣裙。和第一次被警察截停的地点距离不远,我们俩引起了警察的注目,又被叫停了。这一次,警察问的问题和上次差不多,但一听我们是夫妻关系,就没再多问,放我们走了。 有了这两次难忘的经验,我和先生将问题归咎于我们的装扮可能还不够在地化,后来也慢慢领悟出了日本人的穿衣哲学。 首先,色系方面,一定要选黑、白、深蓝、或卡其色,这些是最“安全”的颜色。日系品牌,像“无印良品”和“优衣库”推出的商品颜色,就是日本人最常选择的颜色。这些颜色反映出日本人在群体中尽可能不突显自己,最好跟别人一样的国民性格。 穿背心出门就跟没穿一样! 衣服版型则是越宽松越好,就好就是特大号(oversize),标准是衣服肩线要落在手臂上,又或者是女生直接挑男生尺码的衣服穿。下半身也一样,跟西方世界流行的显现好身材的贴身长裤相反,日本人偏爱宽裤,裤脚一定要够宽。据说高腰宽裤不仅可以修饰身材,还可以显腿长,但偏偏腿短的我就是没办法驾驭这种裤型。穿裙子的女性比例又比穿裤子的来得高,碎花裙和近年流行的鱼尾裙绝对是日本女性的最爱,充分展现出女性的柔美可爱。 夏天多热都好千万别穿无袖的小背心,因为背心是日本人的打底衣,穿背心出门就跟没穿衣服一样!如果要穿背心,一定要在外面再搭一件宽松的薄衬衫当外套、遮掩手臂。在马来西亚最常穿的休闲短裤,来到这里也只能在家里穿。出门的话,无论气温多高,穿长裤的男生和穿长裙或长宽裤的女生还是占较大比例。 脚的部分,不论是冷天、热天、还是下雨天;无论是包鞋、皮鞋、高跟鞋、凉鞋还是拖鞋,绝对没有不穿袜子的理由! 好奇大家穿凉鞋会搭袜子穿吗?对于日本人夏天穿凉鞋搭袜子这件事,我用了很长时间才说服自己,那是一种时尚。我不解的地方在于,凉鞋和袜子的搭配,到底是凉,还是不凉?直到自己尝试过后,才慢慢发现了穿袜子再穿凉鞋,似乎无关凉不凉,除了时尚,最关键是袜子提供防护作用,可以保持双脚的干净,尤其在日本,很多时候会需要脱鞋进入某些室内设施,这种时候,如果没有袜子,赤脚走起来确实不太舒服。 对于日本人的穿衣喜好,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但现在衣橱里一字排开的衣服,白、蓝、大地色系占多数,先生也把他的花色衣服全收起来了。我们应该“装”得挺像当地人了,希望不会在人群里被发现,尤其是警察叔叔。
1年前
查看了一下明年的农历年在2月,和先生商量明年一起回家过年,毕竟疫情暴发以来已整整3年没回马过年,而今年先生因为工作关系请不到假,就我一人孤零零回家过了年。 先生问我说∶“那我该怎么样跟老板要请假呢?” 我∶“就直接说要回家过年啊!” 先生∶“不行!我不能让老板误认我是中国人!” 我惊呆了。先生居然有“不能让老板发现他过农历年”这样的意识。误认为中国人又不是什么大事……噢,不对,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有调查结果显示,疫情暴发后,日本人比美国人更不喜欢中国。 初到日本的时候,我去一家语言中心面试当英语老师。面试官看到我的履历表上写着精通英语、中文、马来文,便问我是否也能教中文。我老实告诉她,虽然中文是我的母语,但因为日语能力欠佳的关系,恐怕不能胜任。面试官让我当场示范教学,我胡乱拼凑当时脑海里仅有的日语单词,教了她拼音,结果意外被录用,就这样在语言中心当起了英语兼中文老师。 上班第一天,语言中心负责人给我准备了一面小旗子,旗子上写着我的姓,方便我跟学生做自我介绍。但那是一面红彤彤、左上角有5颗星星的中国国旗。我跟负责人说,旗子搞错了,我的国籍是马来西亚。负责人表现出抱歉,但却没有即时更换一面旗子给我,而我也不想为难她去画一面有14条红白条纹,还有一个14个角的星星的旗子,就动手给自己画了一面代表自己国家的马来西亚国旗。 想起初来乍到日本的自己,也曾努力地向别人解释的自己身分。日本人对于马来西亚的认识不深,说起马来西亚,一般会问马来西亚是不是那个有鱼尾狮的地方。顺着他们理解的鱼尾狮,我进而解释,我出生的地方是一个位于泰国和新加坡之间的国家。但地理位置搞清楚了,关于我为什么长得不像他们想像中的“马来西亚人”,而且为什么马来西亚人会说中文等问题,又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而往往长篇大论后,过不久大家又以为会说中文的我来自中国。 渐渐地,对于向别人解释自己的身分,也不再纠结。但有一阵子却也曾为身为马来西亚华人而感到沮丧。原因是,总感觉自己哪里也不属于。国内一些政治家,总是三不五时发表一些种族言论,而政策体系也总是把一些族群排除在外,即便你认定那就是你的国家,但国家并没有完全认同你。反观在日本,很多时候,外国人和当地人可以获得同等的福利待遇。 马来文在日本有市场 近几年,马来西亚在几项民调中被投选为日本人退休后最想移居的国家而在日本逐渐打开知名度,加上在马来西亚居住的日本著名艺人GACKT和一些日本YouTuber的影响,马来西亚对于日本人不再陌生,想去马来西亚看看、旅游的日本人也越来越多。因为这样,马来文在日本有了市场,而我也因此获得了马来语的配音工作、受邀在大学、私塾里开设马来文班,也曾为即将外派到马来西亚的日本公司职员讲授有关马来西亚工作文化。大家总说马来文没什么用途,但多掌握一门语言,其实就是一种优势,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自此,我不再因为“不属于哪里”而沮丧,而是为自己能够生长在多语环境、并拥有到哪都可以快速适应并生存的能力而感到庆幸,及一点点骄傲。 其实,关于身分认同这件事是非常政治性的。人在不同场合会有不同的身分认同,就像马来西亚华人在国外说自己是马来西亚人,但在国内却又无法不在填写一申请些表格的时候,在族群的那一栏填上“华裔”,强调自己的“华族性”。然后在异国生活,却又无法不融入当地社会,而将自己原本的身分隐藏起来,塑造新的身分。无论是什么样的身分,或许只有懂得在对的场合套用对的身分,并满足当下利益,才是最佳的生存之道。 我跟先生说,无论你以什么理由及身分请假,反正,我们明年一起回家过年去!
2年前
2年前
2年前
“终身学习”这个概念谈的人多,了解的人少,真正实践的更是凤毛麟角。幸运的是,我恰巧认识一位──老同学叶清润。 说他是老同学,一来是因为我们相识了20年,二来则是他真的“老”。 我们同在中国广州暨南大学念书,他修日语,我读国际新闻。由于我们同期入学,人地生疏,一起办理手续,互相照应,进而相熟。 那一年,他60岁。 60岁入学、年纪最大的新生,这种“违和”与“不寻常”,让当地记者嗅到新闻价值。某日,叶同学联络我,说《南方都市报》的记者要访问他,想我陪同。这种事情,又不是两肋插刀,赴刀山下火海,我随口就答应。 来采访的记者,长得有点圆浑,裹在厚厚的寒衣里,一脸福相。名字挺好记,20年过去,仍忘不了──储灿灿。姓“储”,已经特别,还来一个“灿灿”,让我想起香港艺人阿灿,印象深刻。 在灿灿笔下,我是叶同学的小同乡,具体访问内容随年月淡去,依稀记得,访问后,我们在校内的明湖餐馆吃饭。 虽与叶同学年龄有一段距离,但在我眼中,叶同学与其他同学没两样。不同的是,当我们在会议上为一些小细节与字眼起争执,为一点小事振振有词地激昂辩论时,叶同学往往静坐一旁,不参与其中。 不是坐得很远,漠不关心的姿态,而是一种安静的超然态度。我们当时以为很重要的事,非要辩个明白,今日回头一看,却是一地的芝麻。叶同学历经风雨,阅尽千帆,早就了然于胸。 芝麻,就是芝痲,最多也就是大一点的绿豆而已,但若他当时道破,估计我们也听不进耳,因为年轻的我们,世界很小,视野很窄,看不到山河的壮丽,也不懂岁月的波涛。 学习路上未曾停歇 毕业后,多年未联络,有一回他因需到报馆资料室查看资料,致电问我详情。那时他在博特拉大学深造,修读中文系硕士,延续终身学习的精神。 前年,他出版散文集《脚印》,说要拿一本给我,相约喝杯咖啡,但由于疫情严峻,我推说,待疫情消退再相聚。后来,我是在报章上看到他。 原来叶同学以80岁高龄考获中国广州暨南大学博士学位,媒体前往采访他,打出了“学无止境 80岁考博 叶清润活到老读到老”的标题。 这些年来,他在学习路上未曾停歇,从暨南大学日语本科,到东京国际大学社会学硕士,再由海外返回国内,攻读博大中文系硕士课程,接着又冲出海外,重返暨大考到政治学法学博士学位。这才是真正的终身学习,是身体力行的剑及履及,不是挂在嘴边夸夸而谈的口号。 对于叶同学,我心怀敬重。 |后记| 后来,我又在报章上见到叶同学,而这一回是讣告,我们再也无法一起喝茶聊天。此文完笔于前年某日,因落笔仓促,暂搁一旁,待他日修润,未料遇上如此结局。世事无常,该做的事,不要拖宕──这是叶同学为我上的最后一堂课。而我,终究不是一个好学生。
2年前
上一次去日本,行程最后一夜与朋友散步返回民宿。夜未央,人未眠,不知谁嚷着说想喝杯酒。我随意在手机上搜寻邻近的酒吧,看到有一家正好距离民宿仅几步之遥,店名叫结音茶铺。小小的古民宅,躲在静悄悄的大阪谷町六丁目的窄巷内,白天卖茶,晚上供应日茶鸡尾酒。建于1907年的两层楼木房子,店内充斥着旧书、旧唱片、古董家具,和数不清种类的酒。店主端出小黑板,上面写着刚入货的新茶叶。粉笔手写的餐单我看不懂,却误打误撞点了烧酒加抹茶的鸡尾酒,不小心就喝得微醺。 我想,日子有功,说不定我养成了某种很动物性的在旅途中嗅出这类有趣小店的能力了。 虽看不懂日文,说不了日语,并没有阻扰我在日本旅行中探险的意志力。凭着动物性的能力,转进一条巷,推开一扇门,掀开一挂帘,迎面而来的常常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因为疫情,这只充满好奇心的动物相隔3年后再度到访日本。秋季旅人不少,但我选择寄宿于东京朋友郊外的公寓,等于远远避开了赏枫的人潮。我喜欢这样的安排,在行程的开端先让身体感官慢慢适应这个城市的节奏、气味,还有温度。 或许这也是另一种动物性的本能,以小而稳定的步伐缓慢起步,多花些时间试探,观察周围环境。像一只来到新环境的猫,一边巡视一边嗅味道,拒绝过多的骚扰,不然会被逼得在角落撒一泡尿。 以前在生物课上读到,物种会通过变通、迁移或进化,在新环境中找到相应的生存措施。当物种无法适应环境的变化,或不能以足够快的速度迁移以寻求生存,他们不得不面临被淘汰的威胁。 秋高气爽的东京,我来到一家叫琥珀双叶堂的古民宅喝咖啡。比起初访日本时窘境,现在的我已经可以用简单的日语说“一个人”,“热咖啡”,“请结账”,甚至可以模仿晨间剧主角礼貌地加一句“谢谢款待”。 想起昨夜与东京朋友伴着冰镇清酒的一席话,我们都曾经在不同的城市生活,用仅有的技能为自己累积生存的资源和能耐,如今彼此自嘲过去和现在面对的人生困境,那些软弱的,埋怨的,难以启齿的事,笑中不无唏嘘。 有的人天生优良物种基因,或许是亮丽讨好的外型,或许是到处搜刮情报的能力,甚至可能是挤进上流社会一场又一场饭局的本事。这么说好了,如果将我和朋友丢到物种生存游戏中,我们恐怕一早就会懵懵懂懂被淘汰,当不了最后幸存的野兽。 幸好现实中的我们体内还有适应环境变化的基因,在进化的过程中屈身摸索,学会一两种语言,掌握一两门技能,在必要时换一张脸孔,将软弱受伤的表情藏好,练习对人微笑,说声“谢谢款待”。这是我们存活的方式,成不了野兽,就当只温柔的家畜吧。   更多文章: 彭健伟/你的声音不是你的声音 彭健伟/曼谷唐人街的慢时光 彭健伟/如果我们的语言是一杯酒 彭健伟/花莲的地震、糖厂和寻人启事 彭健伟/卡蹓马祖,从一碗老酒面线开始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