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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

1星期前
阅读时看到这句话:如果你认为自己开悟了,你不妨搬回家和父母住看看。 一棒敲进我心里。 读了不少心灵成长的书,参加了不少情绪管理的课,自认性情温和、说话温柔、耐心超好,一回到家,立刻剥洋葱式的被揭去了层层美好外衣,赤裸裸的露出本来面目。 常常,回娘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冰箱,看到里面屯着3天前吃不完的蒸鱼、上个星期打包豆花配送的糖浆,以及上个月去喝喜酒带回来的雪梨燕窝糖水,还有干瘪的酸柑枯黄的青葱等等等,我就忍不住开始碎碎念。(以致于后来妈妈见到我开冰箱,不等我开口问食物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就主动说:很久了,可以丢了) 看到院子的大花盆移了位置,问妈妈是否又去搬重物,妈妈说:“我一点一点地移动,没事的啦。”然后在我变包公脸之前快快开溜,“时间到,我去煮饭了”。 (回家前不是跟自己说好要对妈妈多些包容吗?) 厨房墙上多了几个钉子,其中一个挂了一包一公斤装的咖哩粉。爸爸表示挂在显眼处才会记得拿来煮。包装袋是没有提手绳的,爸爸用打孔机在包装袋上打了个小孔,然后挂在钉子上。这样不是容易受潮吗?再一看,食用截止日期是两个月后。家中只有爸妈两个人,怎么消化一公斤咖哩粉啊? 改变自己不再反驳妈妈 看到爸爸的脚有些水肿,是高血糖影响了血液循环不畅造成的问题。要带他去看医生,他坚决不去。要带他去公园散步,增加腿部运动,他也不肯。多劝两声,他就提高声量:“不要,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马上火大就责备了他几句。 (回家前不是提醒自己要对爸爸多些耐心吗?) 明明是担心与关心,但为何话一出口就成了埋怨与责怪? 照顾年老的父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生理上的问题或许用金钱可以改善,但要让他们接受自己的身体机能已经退化,许多事情已经无法胜任,同时又要照顾到他们的尊严,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在父母眼中,我永远都是“孩子”。他们习惯了担任照顾者的角色,不喜欢成为被照顾的“弱者”。而我却急于变身成为爸妈的“父母”,要教他们该怎么做,要求他们要“听话”,因此常会有冲突。 父母已是耄耋之年,我能陪伴他们的日子不会太多了。我不想留下遗憾。在道别的那一刻,我希望道谢及道爱,多于道歉。 这一次回家,尝试改变自己。看到冰箱过期的食物,悄悄处理掉就好。听妈妈抱怨朋友圈的人事纠纷时,不要反驳她处理得不好,只是借出一双同理的耳朵。 不是念念叨叨提醒爸爸要记得吃三高的药,而是直接倒杯温水,把药丸送到他面前。不指责爸爸乱给家里增添不必要的装置,而是了解他的需要,把家里的设施依照他的方便安装好。 不求父母长命百岁,但求能陪他们安乐度过晚年。 看着父母的晚年,我也开始反思自己的晚年会是一种怎样的光景?我希望我的孩子如何对待我?我的保健医疗以及收入开销,又要如何安排?看来,是时候好好思考,尽早做好准备,希望能达到“乐龄乐活”的状态。
2星期前
回一趟马来西亚越来越吃力,尤其是转机的周章很令我忧心。到了晚年深居简出,开始担心再不出门恐怕就会失去自己搭飞机的能力。我的兄姐比我更老,我回去看他们的可能性比较高,要他们来看我恐怕更难。这次外甥给我买了机票,于是回去跟大家相聚。 许多年没见面,大家聚会,我有点生分不自在,虽说网上有交谈,一旦面对面互动,我有门被敞开,被大家一览无遗的感觉。其实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只不过住得远,血脉还是相连,没有必要防御或顾忌什么。看哥哥姐姐们,兴致很高,并没有隔阂,仿佛我并没有远离过,仿佛我们只是小别,我出州生活,回来亚罗士打过年过节那样家常。 三哥安排全体兄弟姐妹聚餐,我们论菜色、忙着品尝我几乎已经忘掉的菜肴,谁都没有赘言,我想起小时候家里吃晚饭的情景,各人有各人的风格:二哥稀里哗啦地扒饭,二姐吱喳又慢嚼,总是最后一个离开饭桌,其他人则自顾自吃饭,没工夫搭理。老来难得又聚餐,我感觉到这吃饭的情景,除了时空的转移,其实就跟儿时相似,回想各人小时候的样貌,竟想不起来,记忆里我们只拍过一张大合照,我手中没有这帧照片,只粗略记得大家的长相。 观察各人,努力寻找他们往日的风貌,无奈眼前的脸庞个个干瘪如风干橘子,皱纹蜿蜒如皴痕,就是眼睛,也散涣无神,风霜曾经掠过,怎样也无法重现原有的丰采。我想到自己的容貌,也一样衰败,又何必费心去回忆逝去的年华呢!不如专注当下,重新撷取我们今日的共同点,把大家现下的欢颜笑语统统印记在心中,留待分别后再慢慢回溯品味此刻的愉悦。在老年还能兄弟姐妹相聚,是因缘更是奇迹,庆幸我们都健在,才有这个机会。今日团聚,明日还能不能齐全,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愿意去揣想,都全心全意把握这个时刻,我懂得时机稍纵即逝,抱着没有明天的心态去跟兄姐交会。我们有过共同的童年,现在有了短暂的共同的老年,手足之情始终没有变质,应该是上天的恩赐,也是父母亲的庇佑。我们没有辜负爸爸妈妈要我们手足间不弃不离的意愿,对我们对父母亲都是一种亲情的延续和对生命责任的体现。 大家相聚时我自然会想起早逝的大姐。我们剩下的7个,聚会其实永远不能齐全,只是大姐离开太久了,生活上已经把她摒弃,也许大家都不常想起她,7人相聚时都以为齐全了。可是,大姐活过,时空上的失联并不会令她在我们的意识里隐灭,虽然形体上她是不在了,她的音容及精神永远不会消翳,是不灭的存在。这次在亚罗士打聚餐,我把大姐包括在里面,想像她老年的样貌,想像她可能的话语,这样就感觉到我们都到齐了,是一个大团圆。不知道为什么华人有这个传统:样样都要团圆,总觉得只要遵循这个传统,也不用追根问底,去实现它,就是一种幸福。 我在亚罗士打只逗留一个星期,哥哥们都有日常的事要处理,各忙各的,我回来探亲,蜻蜓点水,大家都没机会深聊。可是,就算有时间,我想我们也没话可说,该问候的问候过了,该交代的也交代完了,问生活过得好不好,过得好大家安心,过不好大家也无能为力,我们都老了,已经走到有心无力、自身难保的境地,只能互相打气,各自保重。但我毕竟回这一趟,大家见面欢聚,一切尽在不言中,只要心意互通,每个人都感觉得到每个人的关怀,便能够天长地久,永怀心底,我们也不必求朝朝暮暮相依相护,大家有各自的生活,相知就够。 她们都认为我会活最久 跟两位姐姐相处的时间比较多,我们结伴去台湾旅行。旅途中相处,仿佛又回到童年和少年的共处时期,时隔半个多世纪,我发现,姐姐们很多方面没有改变,尤其是个性,跟当年几乎一样。想必我也没有改变,因为我感到她们对我的态度就跟小时候一样,总是替我出主意、好像我还跟以前一般没有主见。我一向讨厌旅行,这次爽快跟姐姐出游,求的是大家在一起做点什么,她们喜欢旅行,就一同去做。这一趟旅行是姐妹第一次也应该是最后一次同游,不知她们怎样看待我们的台湾行,于我这是一段让我珍惜一生的时光,我们是仅此一游、仅此一会,没有以后了。 行旅中我们在每个景点拍照留念,欣赏风景的时候我聆听二姐的话,她的多话一如从前,我也一如从前没去注意她话语的内容,只专注于她的神情、声调及身体语言,尽量把她的形象烙印心中,让我可以保留。我们此后分别,我相信,很可能就是死别。也许我太过悲观,可是,到了这个年纪,我宁可先作心理准备,好像这样心里就有了个底,等我们走到那个时刻,我就能承受死亡带来的失落和悲痛。然而谁先走没有一个定数,我们三人中算我最健朗,她们都认为我会活最久。她们没有想到,先走的人其实比存活的人好过,人死了就万事皆休,什么感觉都随风消逝,留下的万事要由还活着的人去处理和化解。那种失去亲人的悲伤,是需要长时间慢慢消解,在这个过程中所有的煎熬是要活着的人去承受的。 我们兄弟姐妹中我不希望我先走,因为我知道其他的七人会非常难过,宁可他们先走,这个悲痛由我来承受,不愿意看到他们承受这个煎熬。无论如何,谁先去谁要承受伤悲我们无从左右,一切顺应天命,我能做到的是把握大家在一起的机会,珍惜每一分钟,把每个人的一颦一笑印记在心,陪伴自己过余生。 三姐健康不好,从澳洲回马相聚,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聚会,她还能不能回来不得而知。我俩都不多谈,但我晓得彼此都知道这很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不知道她怎样期许这一趟旅行,我则是抱着感恩的心来享受我们的共处时光。我们的居住地相离千里,要安排跟其他人会合并不容易,要一起出去旅行更难,这次成行仿佛冥冥中的安排,仿佛上天垂悯,让我们能趁此行好好拾取互相的气息,感受这份亲情。我总感到,跟姐姐在一起,就有不可言说的安全感,一种安心,一种实在,所有生活上的问题就自然沉淀、轻微化,仿佛就算不能解决也能承受了。 我们其实不必促膝长谈,只要一道进出,逛街或观景什么的,一两句平常的关怀,分吃买来的食物,就是亲情。只要生活在一起,短暂的10天,也够沾濡互相的情怀,其中有你也有我,弥补我们生命里曾经发生过的错失和异议。所有的冲突如今统统显得幼稚不重要,我提醒自己,以往对姐姐们的疏忽已经过去,所有的对和错不可能重来和改变,再后悔或追忆都无济于事,我要把握的是当下,此时此地,不要让它溜走。逝去的放掉它,记取我们此刻共处的分分秒秒,感受她们也让她们感受到我。 旅行后,三姐和我各自回居留地。姐妹在机场拥抱说再见。我不知道今后还会不会实体再见面,但有网络联系,线上见面也颇真切。我回到瑞典,犹如作了一场梦。回到日常,生活上进进出出,马来西亚的逗留是一个插曲,像唱一首歌,吟一阙词,曲终人散,余音却萦绕心坎,能够持续很久很久。每天做千篇一律的事,我还是我,但其中多了什么,使到“我”有了更细腻的内容,更婉约的情怀,我,从此带着一份亲情,能够在风雨缥缈中慢慢走向永恒。
7月前
(麻坡6日讯)你是否曾想过,自己来到晚年的时候会如何会看待这一生?或是你想要如何度过晚年生活,是继续精彩或只愿岁月静好? 一名来自东甲县坤兰乌汝的93岁老妇,选择了积极乐观看待生活,同时也每天坐在传统针车前,一针一线地用“爱”缝制各种包包。 这名在孩子眼中充满着正能量,且从不会怨天尤人的长辈,就是在18岁那年,从马六甲嫁至坤兰乌汝的娘惹——周四德。 周婆婆育有9名孩子、21名孙子及8名曾孙。本该过着含饴弄孙的晚年生活,但她并没有停止劳作,每天清晨诵经后,就到屋外晒晒太阳及运动手脚,之后才开始缝纫,生活很有规律。 她把不要的布料整齐分类收藏,再根据包包的款式进行剪裁;尽管岁月令她弯了背部、皱了皮肤、眼睛已不太明亮,动作也不似从前敏捷,但她与针车为伍的场景,却透露着一丝恬静。 周婆婆说得一口流利的马来文及福建话,脸上总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说起话来轻声细语,不急不躁,让人感觉舒服。 她表示,自从出嫁后,她就开始在夫家打点一家大小的衣食住行,包括为一家老少缝制衣服。 “那个年代大家都是自己缝制衣服,我就把旧衣拆开研究,就这样慢慢学会了缝纫。” 当年,一家大小的衣服,包括日常衣物、孩子的校服及过年的新衣,都是出自她的手;而她,也总是在忙完整天的工作及孩子入睡后,才开始缝制衣服。 她笑称,有时为了争取时间及更方便,她还会为孩子们都缝制款式一样的衣服。 或许是那些年的劳作,让她在子女都长成后仍选择缝纫,不同的是,她把缝制衣裳改为缝制包包,而孩子及孙子们的衣服也都已从市场上购得。 周婆婆多年来缝制的包包已不计其数,有背包、单肩袋、水壶套子及小钱包等,她还会把一些布料上漂亮的图案剪下,为包包添加色彩,绝不轻易浪费布料。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周婆婆会把包包让给孩子及孙辈使用,也会赠予朋友,甚至远在海外的孩子也会“越洋带包”,把妈妈的爱散播开来。 周婆婆表示,缝纫可以打发时间,也能赋予原本被废弃的布料新生命,让她乐在其中。 除了缝纫,她依然主动承担各种琐事,尽可能不给子女添麻烦,更不喜欢串门子地东家长,西家短。 “我不喜欢说三道四,觉得是没有意义和浪费时间的事。我喜欢正面看待事物,所以如果有人跟我投诉或说人四非,我也会好好劝告或开导对方。” 过去的生活经验让周婆婆知道,遇事时设法解决就好,怨天尤人往往于事无补。 周婆婆曾在2011年及冠病疫情期间进行肠道及心脏手术,尤其是疫情期间,家人无法陪伴在侧,她在视频通话时仍表现坚强,没有露出不安或担忧。 她当时也安慰孩子说“痛一点也没关系,自己还好”,以免让孩子担心。 “没什么好怕的,也没有遗憾。我的孩子都长大了,大家都过得很好,我这一辈子也不错,所以离开就离开,没什么放不下的。” 豁达开朗的她是这么看待手术,并笑称当时孩子不在身边,她就念念佛经,让内心更加平静。 周四德的小女儿林淑玲表示,母亲待人处事的态度及数十年来的身教,深深影响着孩子们,让孩子们家中都充满爱,大家相处融洽,没有婆媳等家庭问题。 “每次遇到问题,妈妈都会积极解决,正面看待,不会埋怨生活。” 她举例,数年前的南马大水灾将家里淹没,当众人忙着搬东西时,妈妈还不忘说笑来舒缓大家的情绪。 她披露,自从父亲于2014年去世后,孩子们更珍惜母亲,开始把“I Love You”挂在嘴边,而妈妈也会回着“I Love You too”。 “我们会把爱表达出来,也会互相拥抱及亲亲。”因为这些举动,让周婆婆的家庭显得格外温馨及与众不同。 她庆幸母亲过着有意义的晚年,同时也依旧能把爱散播开来,让孩子们感到幸福。
8月前
延续第一季的“传统”,每一集都有做菜的情节。如果对有兴趣学做日本料理,可以顺便偷个师。但对我来说,《昨日的美食》第二季更有意思的,是针对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和伴侣亲人等亲密关系的探讨。 有高中同学说,除了《阿信》之外没看过好看的日剧,我于是推荐了不久前看完的《昨日的美食》第二季。我们刚好与剧中主角年龄相仿,应该会很有共鸣。 《昨日的美食》是改编自漫画的连续剧,每一集只有半小时左右的长度,是日本人擅长的细腻小品剧。第一季的播出时间是2019年,时隔4年(第二季去年开播),故事中史朗和贤二这对同志情侣,还有他们身边的亲朋戚友,也跟着观众一起老了几岁。 来到第二季,两人已迈入40岁后段班;史朗的主妇朋友加代子已升任祖母。史朗的父母也开始了“终活”,即为迎接人生的终点做准备的活动。他们决定把房子卖了搬到养老院,又买了骨灰灵位,提早为自己晚年的生活和后事做准备。 史朗和贤二依旧在原本的工作岗位——史朗是律师,贤二是美发师。向来没有野心拼事业的史朗,日常生活中最大的乐趣就是准时下班,然后上超市买菜回家做饭给自己和伴侣吃。为了退休后有足够的积蓄维持生活,史朗一如既往严格地控制生活开销;为了老后有健康的体魄,很自律地锻炼身体和控制饮食。
10月前
延续第一季的“传统”,每一集都有做菜的情节。如果对有兴趣学做日本料理,可以顺便偷个师。但对我来说,《昨日的美食》第二季更有意思的,是针对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和伴侣亲人等亲密关系的探讨。 有高中同学说,除了《阿信》之外没看过好看的日剧,我于是推荐了不久前看完的《昨日的美食》第二季。我们刚好与剧中主角年龄相仿,应该会很有共鸣。 《昨日的美食》是改编自漫画的连续剧,每一集只有半小时左右的长度,是日本人擅长的细腻小品剧。第一季的播出时间是2019年,时隔4年(第二季去年开播),故事中史朗和贤二这对同志情侣,还有他们身边的亲朋戚友,也跟着观众一起老了几岁。 来到第二季,两人已迈入40岁后段班;史朗的主妇朋友加代子已升任祖母。史朗的父母也开始了“终活”,即为迎接人生的终点做准备的活动。他们决定把房子卖了搬到养老院,又买了骨灰灵位,提早为自己晚年的生活和后事做准备。 史朗和贤二依旧在原本的工作岗位——史朗是律师,贤二是美发师。向来没有野心拼事业的史朗,日常生活中最大的乐趣就是准时下班,然后上超市买菜回家做饭给自己和伴侣吃。为了退休后有足够的积蓄维持生活,史朗一如既往严格地控制生活开销;为了老后有健康的体魄,很自律地锻炼身体和控制饮食。 [vip_content_start] 父母提到因为无法预测会活到多少岁,所以选择养老院时还是会考虑收费,控制预算。史朗告诉父母别担心,他日如果钱不够用,就由他来负担好了。这时父亲严正地拒绝,倒不是介意成为孩子的负担,而是“到了那时,你自己也是住进养老院的年纪了!”这记当头棒喝,提醒史朗他自己也不知不觉来到了人生后半段了。 家人突然相约见面 剧名跟吃有关(原文剧名直译的话是《昨天吃了什么?》),延续第一季的“传统”,每一集都有做菜的情节。如果有兴趣学做日本料理,可以顺便偷个师。但对我来说,第二季更有意思的,是针对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和伴侣亲人等亲密关系的探讨。 最触动我心的,是贤二家人与史朗见面的那段剧情。两人虽交往同居多年,史朗却从未见过贤二的家人。有天,贤二的母亲突然表示想约史朗见个面。到了约好的日子,贤二母亲和两个姐姐结伴来到东京,在史朗订好的餐厅与两人见面。愉快地享用了美食之后,贤二母亲终于揭开谜底,娓娓道来为什么突然相约见面。 原来是因为某位顾客的儿子骤逝,让她恍然想起,自己的儿子已年近半百,也不是不可能哪天突然就走了。贤二虽有伴侣,在法律的限制下不能结婚,去世的话就是由原生家庭替他办丧事。身为贤二最亲密的人,史朗若只能像个他人一样,前来祭拜却不能参与贤二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段路,想必很遗憾。念及此,她有了与史朗相见相识的念头,即使不能成为法律上的家人,也可以成为事实上的家人。这样一来,如果贤二先走一步,史朗便可以与贤二的家人一起为他办丧事,一同缅怀哀悼。 啊,人与人之间的爱与善可以如此简单、美好——如果大家都能站在对方的立场,为对方设想,尊重彼此的意愿。 虽然主角是对同性伴侣,从《昨日的美食》里领会的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可适用的范围可广得多。不管是同性或异性伴侣,一段能让人感到幸福的健康且细水长流的亲密关系,不外乎像史朗与贤二般,互为对方着想,不把对方对自己的好当作理所当然,双方都能在彼此的爱和支持下成长,成为更好的人。
10月前
人到中年才发现,原来幸福是没有病痛的日子里,一切从简地生活着。 中年岁月实际从何开始?如何开始?其实都没有清楚的标志。 中年是赴向老年的起点,也是过程和关键时期,倘若不想要有不堪、而能拥有绝对从容自在的晚年,绝不可以轻率看待中年。 中年肩扛家庭与事业担子,责任和使命并行。年轻时也曾耗尽精力,想方设法得到肯定与认同,而今换成踏实通达、不做无谓的预想。此时此刻完成不了的理想,不会再强求;学会与自己和解,不再讨好任何人,只想自在地过好小日子。 2015年末,48岁患上胆囊结石。经过几个专科医生证实后,自己又有意拖延,一直到决定出席台湾升造的大女儿毕业典礼,才匆匆决定手术切除整个胆囊。 等待手术的日子,依赖止痛药度日,最要命的是从来没一晚睡过一个好觉。当时考虑的是,万一自己倒下,倘在求学的4个孩子怎么办?活到这般年纪,也不是没经历困难,但这次是真正的害怕。煎熬是因为自己不舍转身或放下。 好不容易熬过动了常人都说的小手术,解决了问题,不安分的自己又开始思想如何迎接即将到来的55岁,趁还有可拼搏的时间,更上一层楼。对一般定义为退休年龄,充满期盼,但实际上是不想也不愿自己的职业生涯太快停止,毕竟孩子们尚在念书,开销大负担不轻。但又怕日子真到来之际,又不知道如何面对,换跑道不是人人都可以的,加上自己是次健康人土,是有点小麻烦的。 果然,祸不单行,怕什么来什么。 中年,最怕的是没有健康,更怕患病。经历长时间追踪观察,医生证实自己患肝癌。 晴天霹雳。才从切除胆囊手术复元,迎来的是更可恶的敌人。再坚强的人,再次经历如此巨大的考验,一切都必须从头考量,也不是没有抱怨,当时,整天只会问,为什么是我? 庆幸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庆幸的是信仰的帮助下,理解到凡降临自己身上的,必有其用意,是祸躲不过。于是立马决定切除长有癌细胞的部分肝脏。 我们都曾经认定,只要能获得更多的成功、更多人的认同和拥有更多的物质,便是成功,也叫幸福。经历病痛折磨后,虽不致于大悟,却终于明白,真正让自己幸福的,其实都是看不见的东西。 庆幸自己是在不上不下的年纪遇上这种事。首先有经济和体质做后盾,可以不低头求人,自己解决问题。第二是没有影响和改变自己和家庭成员的人生规划,一切照秩序进行。如今,能驮负着创伤后的身躯,继续未完成的战斗生活,除了心怀感恩,感谢家人互助之外,面对不是没有毁坏的生命,更是且行且珍惜。 中年人,夹在少年与老年中间,又有上一代和下一代,名符其实的“中间人”,如果没有学习释怀,日子就是过得好好坏坏,年过半百,半路而已,前面还有等着交付的功课。奋斗还没有完成,继续努力。
10月前
变老,仿佛是生命的永恒律动,然而每位长者的晚年命运似乎又是千差万别的。 记忆中,她,是一位只有在新年时才会出现的独特人物。她拥有相对白皙的肌肤、卷曲的短发,身形稍显臃肿,一口洁白的牙齿,脸上还挂着一颗如同媒婆的痣,常年穿着宽松的花衬衫。 她与爷爷居住在一间简朴的板屋里,两位老人都有早睡早起的习惯。每近新年,无论家人和我回家多晚,无论她多么疲倦,总能看到她坐在客厅,留一盏灯,等待我们平安回家。看见我们时,她便会问问归家时的路况。她不擅长表达,但她的询问如同温柔的微风拂过,给予我们温暖。这些问候犹如一曲悠扬的乐章,细腻地卸除了我们长途奔波的劳累和疲惫。 每年过年,她总是忙碌不已。清晨即开始准备祭拜祖先和神明,剪纸、装饰,让家中弥漫着浓郁的年味。那时的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身体硬朗的她会去早市挑选新鲜水果、香甜糕点和五颜六色的糖果,再到香店购买精美贴纸,为祭祀做准备。嘴里更会对我们念叨,购买祭祀用品要挑得精心,这些“礼物”能向祖先传递思念之情,并向神明表达感激之意。 在我们离开家乡之前,她总是表现出一种特别的关切和疼爱,甚至会特地亲自宰杀鸡,购买各种我们喜欢的食品,让我们带回家慢慢品味。每当离别的时刻,她总是在展现出一种 “小心翼翼”,她想要偷偷地给我和弟弟额外的红包。这时她都会先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地确认我父母的位置,然后悄悄地对我和弟弟说:“别告诉你爸妈,快点收起来。”这些小小的举动,不仅展现了她对我们的深深关爱,也让离别变得更加难舍难分。 此外,每当我在新年期间因为各种情况过敏或者生病,她也总会用各种土方治疗我,她细心地替我刮痧或者煮草药。她的土方,虽然古老却神奇,总是在我身体不适的时候发挥奇效。这份关爱和呵护,让我在病痛中感受到了家的温馨和她深深的爱。 时光不饶人,她渐渐变老,也逐渐患上许多慢性疾病。在短短的两年里,她的性情发生了巨大变化,变得偏激,时常责备和迁怒于小姑和她的孩子。小姑受不了,常常打电话哭诉,我们却忙于生活,无法亲自回去照顾,只能寄托于小姑,但由于小姑也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顾,对她也显得力不从心。 永远在我们心中熠熠生辉 商讨之后,为了避免事情恶化,我们决定将她送入安老院。安老院内,老人们展现出各种各样的状态。有的依然身体硬朗,仿佛岁月未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有的身患重病,忍受着身体的煎熬和疾病的摧残;还有一些老人神经有些失常,面对外界刺激时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反应。 尽管老人们经历着不同的生命阶段,却在这个安老院相遇了。每位老人因各种原因来到安老院,一起度过了一段特殊时光,或是度过他们后半辈子。他们经常会聊天度过他们的每一天。 然而,当看到我们这些去探望她的小辈时,老人们都表现出一种特殊的宁静。仿佛透过我们,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家人也来探望。虽然表情静谧,但眼中的渴望和期盼让人感受到一种深沉而动人的情感。想必他们是在幻想着自己的孩子也能如此关心和探望他们。 她的状态并未在进入安老院后好转,反而越加衰弱,频繁往医院奔波。双眼无神,体重直线下降,连人都认不得,一顿又一顿的药被注入体内,好像这样就能从死神手中夺回她的一缕生机。每一次病危通知单如同一颗子弹击中鸟群,我们便陷入深深恐慌。 直到一天,我突然感觉事情不对劲,匆匆买了车票回到家乡。偶然间听到长辈们的谈话,才得知她再次入医院,并被院方下达了病危通知单。我们渴望她能像以前一样逃过死神的镰刀,然而她最终还是离开了我们。 赶到时,她已经整理得井井有条,面色红润如同未曾生病一般,只是睡着了。这一刻,我深深后悔没有在她生前好好再看看她,与她再多说两句话,尽管她以不记得我,但我没有做到只因不愿看着她瘦弱的身躯而流泪。 在葬礼上,我麻木地一边燃烧着往生钱一边注视着照片。照片中的她带着一抹微笑,仿佛在向我传达她已经得到解脱,走向一个没有疾病的美好世界。我静静地观察家中长辈,一个个坚强地与亲戚寒暄,对着亲戚们微笑致意,其中也包括她的哥哥姐姐们。她若在此,一定会欣慰地看着这么多亲戚齐聚在自己家中。我能感受到她若在场,必定会用方言邀请他们说:“来啊,站着干什么,进来坐啊,要喝什么?菊花茶可以喝吗?”然后展开家常里短的轻松谈话。 至今回忆起,仍然会伤心,她的微笑、身影、声音等依然还浮现我的脑中。或许,她已经走向一个没有疾病的美好世界,而我们则应该怀揣着对她深深的思念,珍惜当下,过好各自的人生,切莫让自己陷入失去她的情绪深渊。毕竟她的存在如同一束温暖的光芒,照亮了我们前行的道路,让她永远在我们心中熠熠生辉,成为我们生命中永不磨灭的一部分。
10月前
有人告诉我,有一班老年人要去中国旅游,行程不会太紧凑,也不会到处去购物。我和妻子这把年纪,做事、行走都比较慢,又不太喜欢购物;如果跟年轻团员们出门,一定会比较有压力,跟老年团员们去旅游,感觉会比较轻松自在,因此急不及待就报名了。 我们和老年团的团员互不相识,在机场时才发现,原来多数是双双对对的银发族,不少团员年纪比我们还大,有些已七十多岁了。我想这下可好,我们六十多岁,跟他们一比,可算是年轻人,行动一定不比他们差。 后来才发现,他们的动作好利索,走路或上、下巴士都很敏捷,吃饭、喝酒比我们行;而且多才多艺、能说善唱。原来是一班有知识、有背景、有财力,大有来头的旅游达人。最难得的是他们都很恩爱,互相扶持、彼此关照,携手去看世界,是我学习的好榜样。 我们的目标是到新疆的北部,这地方远得好比天涯海角,辽阔到难以想像,到处都是荒漠戈壁,地广人稀草木难生。天气差别太大,有的地方泥土里可以烤熟鸡蛋,有些地方又冷得冰天雪地。 早上冷得发抖,下午又热得难受,晚上天气又变冷了。我们一会儿穿厚衣,一会儿穿薄衣,一会儿又穿厚衣;穿衣脱衣、脱衣穿衣,我们都被搞懵了。 去一个景点,乘巴士也要六七个小时,老人家都是一个模样,上车睡觉、下车尿尿。睡前看到窗外是一片荒漠,睡醒看到窗外还是一片荒漠,这北疆到处都是自然风光,一路上只见牛羊不见人。 乘坐巴士刚抵达景点,下车又得排队一两个小时才能进入景区,匆匆看完又上巴士啦。景点相隔老远,每个晚上都睡在不同的酒店,行李箱搬上、搬下巴士;半夜醒来摸不清楚厕所的方向,也忘了身处何方,因为新疆的地名太古怪了,我们的脑筋还真的转不过来。 说到新疆回族的食物,我觉得比较偏向油腻、咸和麻辣,虽然我们吃的是当地人的丰盛食物,口味却是大有不同,吃得有点勉强。幸好我们有贴心的领队,为我们特别加插一些汉人食物,让我们一解思念家乡味之苦。 平时三餐也不敢吃饱,就是怕拉肚子,上厕所太麻烦;可是西瓜、哈密瓜又大又甜,忍不住又吃太多了。旅途中折腾了好几天,身体不舒服了,又感冒、又喉咙痛、又拉肚子;怕回国被筛检出有病时,上不了飞机就糟糕了。 暗地里到处在找商店买药,买香梨、蜜糖和正气水,希望吃了身体早日康复,可以平安回家。领队夫妇和导游特别窝心,时时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们的心感动到都快融化了。 北疆独库公路的旅程最令人震撼,高山深谷险峻无比,一路的风景美得让人窒息,眼见一辆紧接着一辆的四轮驱动车,怒吼狂奔直往天山而去。 手牵手的感觉真暖心 当时天空飘着雪花,路边一堆一堆的积雪,路上也很滑溜。我们六人乘坐在开路先锋车,蒙古司机一马当先,带领其余四辆车,一路直奔天山。这情景好像古时候成吉思罕策马扬鞭,带领大军越过高山低谷,追逐敌人去啦! 彪悍的司机大哥,驾驶技术高超,左转右转、上山下山,一手紧握驾驶盘,一手拿着手机,一边发号施令,一边一路超车。我心中暗暗叫苦,要是一个不小心滑了下去,我们可要埋骨在这壮丽的雪山底下了。 回来老家时,才发觉瘦了3公斤,大概是在穿越几百里路的雪山公路时,被吓出来的结果。这也可算是意外的收获,终于减肥成功,值得此行的回票价了。 有些景区有太多密聚的民族文化活动,只能匆匆的绕了一个大圈,走马看花的观赏。我的眼力不好最怕跌倒,走路特别慢,因为时时要注意地上,怕踏到动物的粪便,又怕地上有高低,一个疏忽可要跌得鼻青脸肿,所以走得辛苦,不时要掉队。 老伴紧握着我的手,细心的引导我行走,我心里感觉特别温馨。想起在初恋时,我经常轻握她的手,手牵手的感觉真暖心。没想到年老时,老伴还是那么的在乎我,是她在细心地牵着我的手,一路慢慢的走。 可惜为了看顾我这糟老头,好多风景也不能专心观赏;我更像是吃草的绵羊,低头关注地上多过欣赏美景。不过能与老伴携手同行,看着老伴头上飘动的几丝白发,让我联想到诗经里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诚然这烂漫的意境,才是我心中最美丽的风景啊! 我们这把年纪,还能到古人被流放的北疆旅游,真是难能可贵。听说以前被流放的罪臣,很多都心灰意懒,有些甚至水土不服、郁郁而终。我们将自己送到北疆去,虽然吃点苦头熬出病来,还好没把老命赔上了。 到了行程的最后几天,晚上睡在旅馆被窝里冷到发抖,想到自己温暖的家园,梦里尽是归乡路,鼻端似乎闻到家乡饭菜的香味,口水也流得满嘴。看看身边的老伴,睡得直打呼,也不知道干啥会幸福成这个样子。 听说退休几年的女人,在家就会周身病痛,只要带她去旅行,一踏出家门什么病痛都好了。我第一个跳出来为老伴辩护,反对这样的说法,一点科学根据都没有,应该是乱盖的啦。 虽然对我来说,出门旅游是相当辛苦的事,不过只要老伴快乐,不嫌我走路慢吞吞,不怕我唠唠叨叨,不怕我走路不看风景只看地上,若是她喜欢去那里看山看水,还是到处趴趴走,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我还是会举起双手,大大声的说:“我愿意!”  能够在暮年悠闲的游山玩水,朝迎晨曦、暮送夕阳,手牵手、慢慢走,这不就是我们年轻时憧憬的美满晚年吗?
11月前
毓翰: 你知道我是很少直呼你的名字的(只有在我生气时连名带姓)。我随孩子叫你Papa。我也奇怪怎么我们不像其他的夫妻那样直呼对方的名字?但是你叫我Kim,那是我的英文名字,久而久之,陈毓翰和李忆莙就不在我们的生活里了。反正42年的日子都这样过来了。 你不在了,几乎所有的人都问同样的一个问题:你打算独居吗?这房子好大哦。当然,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没什么大本事,就是最耐得住寂寞,同时也很享受独处。况且孩子们电话不断,提议这里去那里去的要陪我出去散心,我都嫌烦呢。再说,我们姐妹情长,这些日一直陪伴在身边,想寂寞都难。当然,这都是过度时期,生活要继续下去,日子还得自己过。不过你放心,我会慢慢习惯没有你的日子。 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吃饭,好好写作;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看重我的作品的人,你不但是我的第一个读者,更读得心细如发见微知著。住院时你还不止一次问起我正在写作中的小说进展,我没好气说早搁下了,哪来的心情!你当时就沉默了。后来我细想一想,几乎想哭。其实哪是这么回事呢,我早已规定自己要怎样用功的。只是这些天见你与病魔搏斗,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想到人生旅途上一起经历的快乐和哀伤,我更在意的是眼前的阴雨,这一片萧瑟又冷又湿,什么时候才能雨过天青? 你平生爱茶成癖,恋壶成痴。我很抱歉没有认真地去认识你的壶、你的茶;但是你的茶友其实也是我的朋友,这足以让你堪慰吧。可是我还是觉得歉疚,因为始终没有为你而培养起和你一样的兴趣和收藏爱好,所以终究搞不清哪是名家壶,哪是陈年普洱,哪是什么青饼熟饼的。我对孩子说,这些都是爸爸的宝贝,看着喜欢的就拿去吧。孩子说一个不小心拿了个名家壶,摔破了多可惜啊。我说那就别拿来用,留着传家吧。 你还有很多遗物,我并不打算处理。我的想法是,等我不在了,就让孩子们一并清理吧——这种事做一次就够了,这是多么哀伤的一种感觉啊。 你是个读书人,什么都能淡泊,唯独最重名节,讲情操。来弔唁的朋友,谈起与你的交往,忍不住掉泪。都这么大年纪了,我还真不忍见。想必是想及你们过住的喜与悲,喜其所乐,悲其所哀吧。 女儿经常批评你太宠我,宠成了一个活在城市里的怪胎。会开车,却不懂得添油;会上网,却不懂得缴付信用卡账单和水电费。你对女儿的批评不以为然,纠正着说,别这样批评你妈咪,她可聪明了,有什么是学不会的?只是不需要。 是的,不需要,你什么都为我做好了,还用得着我吗? 然而,就在昨天,煤气炉打不着火,我当然知道是因为煤气用完了,这还不简单,换上那桶后备的不就行了。可是没想到的是,拔出煤气头后,搞了半天都装不回去。以为很简单,原来并不简单。这么多年以来,煤气用完我只管喊你一声就行了。因此从没想过要去看看你是怎么做的。这一次是邻居帮的忙,他说陈先生很仔细很注意安全,这煤气头装有自动切气阀,不同一般的,所以会有点难度。 这不动声色的安慰(不是你笨,而是煤气头不同一般)我听了反而觉得很难过。你就是这么谨慎、仔细的一个人,却与一个随便、马虎、潦草的人生活了42年。你需要具备多少种心理成分呢?而忧心的成分应是最高的,然后是明达、无条件。因为知道,所以我不允许自己就这么随随便便礼貌地向你说声谢谢。这是多么悠长而庄重的感情,只有深爱和喜悦才能有的,我怎能够如此轻慢? 我还有很多话要对你说,都不说了,怕你把这些都视为我余生的惨况,愈加不放心而变作你多余的负荷,我会更难过的。但是我又实在惦念你,想把心中的话说完。 又下雨了,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像敲门。屋里却静悄悄,客厅里没有你,楼上没有你,你真的是走了,走出我的生活,离去了……我记得李白有首诗,其中有两句是:怀君未忍去,惆怅意无穷。 是啊,我就是惆怅,意无穷。 你的妻 Kim  相关文章: 【专栏.所见微尘】李忆莙/痛苦的乐趣 【专栏.所见微尘】李忆莙/末代挽歌 【专栏.所见微尘】李忆莙/人生轨迹
11月前
毅修/打碎的记忆(上) 前文提要:她仿若无波的心湖里,哪怕一个小石子,也将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一圈未完,一圈又漾开了。妈,吃饭了!吃饭了,妈! 有时,要叫几次,她才睁开眼睛,一个惺忪的模样,她究竟是没听到呢?还是就想让我多叫几声,多听几个音节? 原来,一日三餐的温热之余,我一直都在逃避,逃避她的沉默,逃避她的淡然,逃避她看不出表情的脸庞。 每一餐,我们面对面的坐着,我把菜夹到她碗中,她嚼了几下,又吐回桌面,我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她读懂我的眼神,说道:硬,咬不动,吞不下!我把鱼肉剔去了鱼刺,放到她的碗中,她依旧嚼了几下,吐在桌面上,我的眼神又飘了过去,她还是那个样子,说:还有刺,不敢吃!她自个儿往汤碗里找,淋了汤汁,配着熬得稀烂的肉碎菜渣,也就一餐。我要她吃鱼,我要她吃菜,又无意逼出了她的幽怨无奈,也逼出了自己的气恼委屈。 我不想餐桌成为我们对峙的地方,之后的蔬菜都尽量煮得久些,绵软一些,尽管煮得过火的菜蔬营养大量流失;而鱼肉,尽量挑少刺的鱼块,甚或没有利刺的鱼类,诸如魔鬼鱼;餐桌也渐渐成为我们有一句没有一句的交流平台。 而她,依然故我,稍硬的蔬菜,依然吐在一旁,带点小刺的鱼肉,依然吐在一边。末了,她吃饱起身就走,回到她的躺椅里,开风扇,开电视,再没有说话。我先把她吐掉的食物扫进碗里,和厨余一起包好,收了碗碟,抹清桌面,再把餐具洗干净放好,然后回房梳洗,然后看我的手机,然后忘记了她渴望的陪伴,待客厅又传来她的咳嗽声,才蓦然惊醒,她还在厅里…… 我又跑下楼去,偷偷的,伸过头去,瞅她。 有时,看到她醒着,就拿切好的水果去逗她,像喂小孩一样,叉起一块,递到她嘴边,她张口来接,我又拿开了,她看着我拿开的水果,愣了愣,我又故意把水果凑到她嘴边去,她又张口,我又拿开,三几次后,她才意会过来,似乎看到了我儿时的调皮,呵呵地笑了一下:你啊…… 看她呵呵地笑了,我才把水果放进她嘴里,等她咀嚼等她咽下,再喂她一口,问:好吃吗? 她点头,我才把碟子和叉子递给他,让她慢慢吃。 我在一旁看着,她叉起一块木瓜,微微地颤着送到嘴里,缓慢,且战战兢兢地,深怕水果就会掉下似的,曾几何时,她也可以如此慢悠地进食,可她那过度开拓的手已经不听使唤了。 记忆里,她总是急急忙忙地把饭扒进嘴里,囫囵吞下,又回到工作岗位,像随时应战的一名士兵,日日夜夜,月月年年,而一旦卸下战袍,所有的机件都跟着掉链锈蚀,等待一次又一次的维修,利落不再。 我常听她说,10岁不到,她就持刀,跟伙伴们到河边帮人杀鱼,赚钱帮补家用,那工夫就要利落,杀得多赚得多,她右手腕上还留着一道疤,小时候,我有几回摸着那疤,她就会说,杀完鱼,皮了,把刀往上抛,然后让刀从高坠下插在砧板上,才提起小桶回去。我再摸了摸了疤痕,她才说有一回,刀掉在砧板边,弹了出来,掉在手上了! 所以,大鱼小鱼她都处理有方,烹调有法,那时节,吃鱼好像相对的便宜,潮水涨了,渔船回航,在渔夫准备贱卖的杂鱼堆中筛选,哪些鱼还可以吃,哪些鱼处理一下就是佳肴,一餐的蛋白就在她指尖中挑出来了。 她挑鱼捡虾的手法快速纯熟,哪鱼哪虾,她几乎都叫得出名字,杂鱼堆中,挑出来的,当然也不名贵,渔夫象征式收点咖啡钱,更多时候,根本就不算钱,让来捡鱼的妇人带走。 她在,她不在,进门的孩子喊的都是妈! 那是天公诞的前夕,我们在做红龟糕,她过来看了一会,就回到她的躺椅里,妹妹说,好像有点不对,恹恹的,我回了句,还不是那老样子吗? 一间屋子,两个人,进门看的是她,出门看的也是她,不就那个样吗?真的不同了吗?后来,妹妹一想起就哭,我说了,不同了,你怎么没发觉,还说没两样! 那一夜,准备拜天公了,以前那是她一手包办的大事儿,她搜出了自己收藏的红彩带,要我把水果都捆上红边,粘上春,粘上福,粘上招财进宝,我有点不乐意,但还是顺了她意,把水果处理妥当,她又翻出好几件天公金,长长的,装在袋子里已经有2乘4呎见宽,打开呢,可想而知了! 她要我把家人的名字都写在天公金上,我拒绝了,语带不悦,我只想一切从简,或许她不会明白,但那夜,她不争不吵,也不坚持,就幽幽在一旁坐了一会,又默默回到躺椅里,而我,因为她后来的静默,心反而戚戚然,有种莫名的愧疚,尤其她起身离开时,我捕捉到了她幽怨的眼神,心刷的一下,电触刀割了,我顺了她意,不难啊,我执拗什么呢? 她没有坚持,她怎么不坚持呢? 有哪件她坚持的事,做不到的?我不做的,她会找别人,总会有人帮她完成的,即使找不到别人帮忙,她只要坚持下来,我最后还是得乖乖地帮她把事做好。 接下来的几天,她什么都不吃,我问,你到底要吃什么,你说我去买,她都不答,有气无力地看一眼,又回到躺椅里,却把我甩进了冷冷的空气里。我终于发觉了她的不同,像妹妹说的,跟平时不同了。 我把妹妹唤来,妹妹柔声细语地,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她才开口,辛苦,喘,然后低头,呆滞的眼神似乎没有了诉说的能力。妹妹回头看我,怎办? 医院! 急诊室,她被隔离在里面,我们在外面焦急等待化验的结果。天就要暗下来了,我跺着过来,又跺着过去,数不清跺过了多少步。她一直被隔离在急诊室里,她坐着了?她躺着了?她想什么了?她想说什么了? 而我,想她了!她在室内,我在室外,一室之隔,很近的距离,很远的思念! 化验结果,即是转院,医生说这院不收,只能安排救护车转送中央医院,一并把资料传送过去。 我只能守在救护车后,车灯闪呀闪的,我可以跟上车吗? 不行!你开车跟着吧! 天已经完全暗了,她终于被推了出来,她是坐着的,坐在担架的中央,没人扶她,或没有接力的地方,她是躺不下来的,护理人员把担架转到救护车后,她的脸就正正地朝向了我。那一眼,我看到了她一生中全部的无助,她也一样看着我,可我已不知怎么搜索阅读她的思想了,太多的纠缠牵扯,思绪就当机了。 她跟着担架被推入救护车内,我已不能等待,马上回到了车上启动引擎,救护车一开动,我就追着上去,过了护栏,救护车的警笛声响起,心跳跟着加速,血液崩窜,车多路窄,追过了一条巷弄,红灯拦下,距离已有四五辆车,我只能盯着救护车车顶上旋转的讯号灯。 绿灯再亮的时候,我再追了一段路,就再也见不到救护车的身影了,赶到中央医院的时候,却又懊恼于找不到停车位,兜了一圈又一圈,待赶到急诊部,救护车已停好在一旁,车上已是空荡荡的,她已经被安排上楼了,拒绝探访,谁也上不了楼,即使站在远远的角落瞅上那么一眼,也是过分的奢侈了。 隔天,我勉强自己吃了两个蛋,就再也没有进食,瘫在床边,那最后一眼的对看,重复,又重复,睁眼就想起,闭眼又看到,心被揪着,然后搓揉…… 那晚,11点的光景,有风,隔着门窗,呼呼地响,一阵去了,一阵又来,愈吹愈是带劲,碰碰碰,碰碰碰,拍打在玻璃窗上,于是心乱如麻,待风势转弱,就有一种难言的滋味,泪不自禁滑下,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须臾,风势又强了起来,窗门又是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一阵比一阵急,心里的不安冉冉上升,心也念得更急:南无阿弥陀佛…… 11点半,风止,声歇,电话铃声即起,我有一种莫名的不祥,忐忑接了,纪先生,您母亲在晚上11时半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去接她,她只露着头部,白白的发上,苍苍的脸上,似乎都凝了霜,小儿子唤了声,妈,我来接你回家了,就嚎啕哭了;我同时看到,如电影一般,叫我再也无法释怀的一幕,她紧闭的眼角,窜出了一串泪水,滑下……  相关文章: 毅修/打碎的记忆(上) 曾真/坎
1年前
1年前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这个清明是老伴离开的第五个清明。 很快,老伴离开6年了。淡淡的哀愁就像点着的香烟,弥漫在空气中。 跟老伴从相识到携手组织家庭超过一甲子,他就是我头上的一片天。他刚走的那一段日子,我每天都活在悲伤中,甚至还因为心脏出了问题进院。 跟老伴相识,说来《星洲日报》是我们的红娘。50年代掀起交笔友的热潮,我也透过《星洲日报》的笔友栏交笔友,这让我寻获了一段好姻缘。跟老伴成为笔友后,因为当时电话并不普及,我们都只以书信来了解对方。经过3年的书信联系,老伴才从昔加末来到峇株巴辖跟我见面。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约在当年的“海天茶室”,我也带他回家与家人见面。 由于当年民风还是很保守,家中的长辈并不允许未婚男女常见面。在相识交往的第6年,寄出逾百封信,见了7次面后,我们在1957年农历八月二十九结婚了。俗语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狐狸满山走”,婚后,我随着老伴在昔加末生活,再到新加坡工作。几年后,老大老二出世了,我们才回到峇株巴辖定居至今。 婚后,7个孩子相继报到。老伴的收入不高,生活过得很艰苦。屋漏兼逢连夜雨,性格忠厚老实的老伴被亲戚所骗而背了一身债,被逼再回到新加坡工作。在不得已之下, 刚出世的小女儿也被逼送人领养。 因为孩子,再拮据窘迫的生活,我们都咬紧牙关撑过去。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懂事的长子长女小学毕业后就要求踏入社会工作,赚钱帮补家用。因为这两个懂事的孩子,家里的经济状况慢慢改善了,弟妹们也都能继续完成学业。 孩子们长大成家立业,我和老伴也变老了。因为老伴患有三高,健康每况愈下,照顾的过程中,我跟大女儿都承受着无形的压力,有时也会失控对老伴发脾气。事后心里总会感到愧疚。每次对小女儿抱怨,她总会说如果有一天爸爸不在了,你一定会很想念他。 当时的我还怪她,认为她不了解我的感受和压力。 2017年,第一个曾孙女出世了。当时老伴的精神和体力已大不如前,也变得不爱走动, 一整天坐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但是每天下午,他都会帮我哄曾孙女睡午觉。看他摇着摇篮的背影,心里感到一丝欣慰。经过老天爷给我们的磨练,如今苦尽甘来,我们终于能安享晚年了。 爸爸是老了 不是生病 好景不常,就在2017年年尾,老伴因为身体不适进院。留院治疗近半个月,还是没有改善。平安夜下午,他因呼吸困难又再入院,因为吊点滴,老伴的手背被针插得淤青流血,看了令人心疼。入院后的第五天,负责在医院照顾老伴的小女儿提出想带爸爸回家,她哭着对哥哥姐姐说因为爸爸是老了,不是生病。被救护车送到家后的半小时, 老伴在家人的陪伴下,安详的走完他一生。纵有万分不舍,终究还是要放手。 正如小女儿说的,老伴走后,我时时刻刻都在思念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他。因为心脏问题进院期间,小女儿对我说,爸爸其实没有离开,他只是换了个方式与我们相处。他永远住在我们的心中。她要我振作,让孩子们可以好好孝顺我,履行对老爸的承诺,不然老爸也不会安心。 转眼6年过去,孩子们的陪伴让我慢慢走出悲伤。平日帮忙照顾两个曾孙让我有所寄托。我对自己要健健康康的过好每一天,我也要履行对老伴的承诺,守护这个家,直到我们见面的那一天。
1年前
前阵子家有喜事,小叔子娶亲,全家人忙着张罗婚事。依照男方那里的习俗,新娘入门进入新房后,需由一位“好命婆”亲手端甜水、米粉和鸡蛋给一对新人享用。寓意把好命婆的“好命”传递给这对新人,希望他们也能像她一样幸福美满。 好命婆是从男方亲友中挑选出来的女性长辈,成为好命婆的先决条件是,该名妇人配偶健在、儿女双全、子孙(内孙和外孙)满堂。要按这个标准来找的话,在现今时代,好命婆真的是“万里挑一”了吧? 一对新人用的餐具、餐饮也只有好命婆碰得,其他“没那种命”的人也得有自知之明,眼看手不动,免得落人口舌,让这些喜庆之物沾上晦气。将来人家要是过得不美满,今日的殷勤之举倒变成祸源了。 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在婚庆习俗上感觉自己是“不祥人”,只因为膝下无子女,在这里自动归类为“不好命”的女人。不只是我,场上那些女士,不管是事业有成的失婚女高管、桃李满天下的单身女老师、儿女双全但没有孙子的家庭妇女、儿女双全子孙满堂但丈夫已不在人世的老婆婆……通通都不算好命。明明平日里,大家的生活都过得不错。放到这把量尺下,却成了“有瑕疵”的一批。 有人结婚的场合,就逃不过有人被催婚的命运。七大姑八大姨围着单身女性,七嘴八舌地问:“你为什么还不结婚?”也甭管别人怎么想或有什么难言之隐,只管把自己根深蒂固的那套观念强加给人家,什么“女人一定要有归属”啦,什么“你不结婚,你父母会很担心的”啦,也不管对方的表情越来越失去管理。最后自己过足嘴瘾了、“疏导”后辈的任务达成了,却给别人种下一大片心理阴暗面积。 什么时候,这些人才能明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价值观念呢? 什么时候,这些人不再以婚姻状况、生育能力来衡量一个人是否“好命”呢? 我们每一个人,在这充满挑战的人世间努力活着,自力更生,把小日子过好,无病无难无灾,难道还不算“好命”吗? 如果人人都能把握好界限感和分寸感,聊天时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欲语还休和无奈的苦笑,憋着一腔怒意憋到内伤。 只能说,这是不同时代的价值观碰撞出来的火光四溢。上一代人,尤其是女性之所以如此看重婚姻和子嗣,倒也不难理解。她们多数受教育程度不高,缺少谋生能力,只能出嫁从夫,老来从子。对她们来说,婚姻是唯一通往幸福的那条路,让此生有所依靠。无论如何,女人都得找个好归属,还必须生养众多,才有安享晚年的福气。 婚姻只是一个选项 我们不能说,这种观念是错误的。毕竟她们以过来人的生活经验告诉你,她们就是这样获取大半生幸福的,“好命婆”就是幸福美满的表征。这种观念,在过去那个时代,也许是普世的价值观、也是生存条件之一。靠孩子扩大家业、实现阶级跨越的家庭也不在少数。 只是现在随着科技、文化、教育等各方面的高速发展,人们对婚姻和家庭的看法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大家更加强调个性化的生活方式和自我价值的实现,渴望拥有自由和选择的权利。婚姻只是一个选项,子嗣也不再是防老的工具(我们这代人其实更怕被孩子啃老)。这一点,上一代人也许不能完全理解,他们觉得找不到对象或没有子嗣是人生一大缺憾,必须积极地推后辈一把。 每个人的思维方式、价值观和生活经验都是不同的,而且都不是一朝一夕生成的,就像在地的深处盘根数十年的老树,要连根拔起岂止不容易,简直要命!所以改变别人是一件多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两代人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改变不了谁,认清了这一点,就不会白费力气去跟长辈争个面红耳赤,落得不欢而散,还心怀芥蒂。不如一笑置之,讲一个笑话圆场,自嘲一番。 “你为什么还不结婚?” “因为我有病。” “啊?你有什么病?” “选择困难症。”
2年前
人活着就要开开心心过日子,不管是穷困还是富裕。以前常听人说:“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过年不就是个人的平常心态是否能跨越年关,设身处地去感染节日所带来的与家人团聚时的温馨,欢愉,热闹气氛吗? 以前在乡下,家境穷困,寅吃卯粮,受尽白眼的日子都一一挨过了,如今七老八十,吃喝拉撒如常,除了年纪越来越大,平时还能在老家庭院活动筋骨,晒晒太阳,稍微劳作,天天感恩还有一大群网友,学生与老同事互相牵挂,WhatsApp频频问候道安,虚寒问暖,我真感恩造物对我的无限温馨的眷恋,周到的照顾。 我喜欢传承传统,逢年过节不忘初衷,贯彻始终,虽说时代要改变了,要以顺应潮流,生活起居不妨采取“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的策略,要不然就会被潮流所淘汰;眼前,我们不也天天在祈望腐败的政府必须不断的改朝换代,需要一批高瞻远瞩,充满魄力,有革新理念与毅力的领导来推动,这样才符合新陈代谢的自然规律,先调整自己思维,不拘泥于形式,以简便的方式也可以达致预定的目标,何乐不为? 开源节流维护晚年尊严 近年来,打从教书生涯退休后,收入减半,面对惨淡的余生,除了买书,阅报,养鱼,养狗,写作练习书法,出国旅行,偶而参与本地华团挥春比赛的评判。这些开销还是自己开源节流,将些许储蓄投入股市,赚取一些被动收入来应付越来越恶化的通货膨胀。结果左右逢源,不但改善家庭开销,还勉强保持生活品质,维护晚年的尊严,不必依靠女儿。如此一来,一方面可以接触资讯工艺,磨砺心智,也间接远离失意,回忆,失忆等时下有人戏称:“三个亿”。 癸卯年关来临,路经石头城书店书报摊,摊主埋头抄写佛教经文,他再三交代,要我替他写对联。他指明横批就是“阿弥陀佛”,上联我借用明代潮州状元林大钦的“天増岁月人増寿”,下联改为一个字“春满乾坤佛满门”。我自己心境愉悦,别人也应该如此吧!自己也凑成两句:“虎辞疫祛万象新,兔气扬眉庆丰年”——舍得舍得,再多的日常开销,付出了又回笼,心境越来越欢愉,人生到了了无挂碍的境界,祈福“人到无求品自高”的境界。 运笔至此,想到宋代诗人罗大经的诗:“尽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遍陇头云;归来笑拈梅花嗅,春在指头已十分”。所以说,人的心态不由处境而改变而是人心是否以平常心去对待,解析生活环境,能领悟生活的真谛,也是一种福气。
2年前
日萦牵。夜萦牵。 人在天涯各一边。忧思难入眠。 意绵绵。念绵绵。 静待儿归迎兔年。且将心愿圆。 新年又快来临,翻开日历心里感触特别多。好想念小时候一家人在江沙老家过新年的景象,弟兄姐妹在一起过佳节多热闹啊。父母亲脸上总是挂着慈爱的笑容,大人小孩围在一起吃年夜饭、放鞭炮、拿红包,那温馨的画面真令人怀念。 自从两个女儿上了大学先修班,便开始离家在外生活;过后上大学,毕业出来工作,结婚定居外地,我们与女儿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我们两个老夫妻在北马小镇,女儿一个在东马、一个在西马,山高水远路迢迢,各忙各的为生活奔波,虽然聚少离多,不过想到孩子们都有各自的工作,日子过得愉快,心里还是觉得很宽慰的。 住在高渊市镇边缘翠鸟巷简朴的老屋子里,转眼已有三十多年。旧屋嘛免不了这边坏、那边坏;衣服、床单、窗帘用久了这边破、那边破,要去应付这些琐事,还得亲自动手修补实际一些。不过这样的情况正合我们的心意,能够动动脑筋一展所长,不亦乐乎? 我不时都忙着钉钉敲敲,修理这、修理那;老妻却忙着缝缝补补、洗洗刷刷,彼此都特别欣赏对方的手艺,看到彼此努力的成果,总是相视而笑,日子过得很有成就感。 诚然晚年的生活是最快乐的,每天早睡早起多活动,三餐青菜淡饭少油盐。清晨健步迎朝阳,日暮携手看夕阳。当兴致来时,也到附近优雅的咖啡厅吃点精致的食物,慢慢消磨美好的时光,一同缅怀过去甜蜜的往事。 有时也到大女儿东马的家去看浩瀚的海洋、看广阔的森林,有时到小女儿家逛超市、抱孙子、遛小狗,再不然就相约在某一个城市聚会,一起去游山玩水。无论是在老家,在孩子们的家,还是在外地,与儿孙相聚是最珍贵的时刻,但是出门不比在家悠游自在,出门没几天我们又想念老家了。我们已经习惯了乡间缓慢的生活节奏,孩子们也很善解人意,知道我们像闲云野鹤,就由得我们住在小镇山水之间,过着幸福的小日子。 通过视频彼此关怀 住在翠鸟巷的老邻居,都是七老八十的退休老夫妇,在这一带工作了几十年,也在这里定居退休,孩子们早已长大离家,到各地去谋生。大家都是空巢老人,平时守望相助礼尚往来,谁也不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老窝。同是天涯沦落客,空闲多、话题也特别多,就愁没有机会来倾诉。有什么佳节要一起庆祝,只需隔着篱笆一声呼唤,就能聚在一起喝茶吃饭,谈人生、谈病痛、谈政治,真是无所不谈。老妻们都乐得聚在一起聊天、做糕点。一群老朋友在一起吃喝谈天,这样过日子可真热闹,简直忘了什么叫“寂寞”。 科技的进步,为我们舒缓了相思的烦恼,我们不时与远方的孩子们约定好时间,各自启动手机视频通话,倾述生活中的喜怒哀乐。我们在手机里看到彼此的脸容、看到可爱的小孙女和淘气的小狗狗。虽然各在天一涯,却也不减内心的热情澎湃,通过手机传达心意,互相勉励、彼此关怀。 眼下病毒传染形势时好时坏,总是让人揪心,远方的儿孙是否别来无恙? 有时会思念儿孙难以入眠,午夜梦回也为他们祷告。血浓于水的亲情,绵绵的思念总是在心中萦绕,再先进的网络,也栓不住躁动的心啊。知道两个女儿计划好回家过年,我们两个老头儿便赶着买年货、打扫屋子,忙得团团转,却也难掩内心的喜悦。 希望兔年是好年,政治平稳、风调雨顺、百花齐放,我们静待儿孙们平安回家大团圆,一起吃年夜饭,欢欢喜喜的过新年。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