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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欣

4星期前
1月前
5月前
5月前
咳咳咳——嗓子痒得不行,干咳几声,尝试把痰给吐出来。静谧的办公室多亏我的咳嗽声,有些吵闹了,更添一丝冠病的恐惧。 办公室里,我还是尽量忍忍咳嗽。 上个月我严重伤风死撑来上班,经理听见我擤鼻涕,催促我去附近诊所看病。我顺理成章得到病假后回家休息。之后我又再申请一星期员工假期到尼泊尔游玩,那时喉咙疼得厉害,回国了依旧不见好转,却抵不住上司和同事空暇之际问我尼泊尔旅游经验—— 我眼角微笑、瞳孔发光、语调上扬,阐述自己在加德满都,尼泊尔的所见所闻。加德满都王宫广场木雕细腻,历史悠久。初次到访,好奇心满格的我不受阻拦地去抚摸、指尖碰触木柱子雕空的诸神画像。 木窗一格一格凿开了洞,阳光映照在木板地面,排列出整齐的小方格。从窗户往外看,当地商人摆摊卖纪念品,电召车和摩托车缓慢穿行在行人来往的道路上——那刻时间仿佛停止流转,正午的加德满都炎热,我躲在世遗之一的王宫建筑里,默默观察繁忙的人民街道。尼泊尔的王族随着君主制度被废除,他们是不是也隐身于普通百姓中,成为穿梭在眼前的路人,不时回望我身处的王宫旧址? 加德满都的生活朴实简单,像磨砂后的木块,慢慢地涂上一层油,等待晾干。 滔滔不绝的分享,我恨不得把在加德满都过的六天五夜,通通叙述彻底……可恨我到尼泊尔的第二日就开始喉咙痛,咳嗽不止,声音嘶哑,灰蒙蒙的空气如一把隐着刀光的利刃,抵在我脖子上,逼迫我失声,连说话的欲望也在接下来几天被削减至无。那里空气质量不好,粉尘太多,夕阳呈粉红色,犹如在马来西亚经历烟霾时期的日落。 从机场到酒店的路上,我看见四周建筑工地完全没有被围起来,待一风呼过万千粉尘起。路段沙石滚滚,未铺上柏油不乏几辆崭新先进的电动车行驶在路上。交通灯没亮,仅有交警指挥交通。狂吐乌烟的老巴士,两人摩托(后乘客都不戴头盔)和没开冷气靠车窗呼吸的电召车,我见识到这里的交通拥堵,虽然汽车型号和车牌字符不同,倒是和吉隆坡塞车如出一辙。 路边是灯火通明的小店铺,卖着各式商品:传统服装、金饰、运动鞋、水果、S牌X牌V牌电话。行人有的衣著亮丽,提个漂亮包包,有的大T恤短裤拖鞋……这里没有我想像中落后。我必须来到这里才知道旅行的意义,哪怕我之前看过多少关于尼泊尔的文章。我应该花上多一点时间去感受当地生活,不然如何可以评价?又或许,我若不是当地人,我根本无法评价。 咳咳咳——嗓子开始不舒服,和同行的姑姑说话已然少了。 整个星期都不下雨,灰尘弥漫成云雾,对于从小粉尘敏感的我简直是一场灾难。多隔几日,我的小腿和手臂也泛红发痒,皮肤外层布满麻疹一般的小颗粒,挠痒几下,干燥的表皮就开始脱落。担心之余,我一改以往外向健谈,转为内向文静。少用嘴,只用心去体会当地的人情温暖,记住人们对我露出暖阳似的笑颜。 犹记得酒店老板是个充满活力的中年男子,几次见他拿着塑料水管,迈开步伐往水喉方向赶去,极其普通的T恤短裤,见他左拐低头,潜入了植物丛林中……不消半日,他又出现在柜台,酒店工作人员拿着文件,听他指点,像极在办公室低头听经理训话的我。只是玻璃窗外的植物又绿了一些,走进一瞧,大大的叶片残留一小摊水渍,我终于闻到早晨空气中淡淡冰冷清新,如同口中咀嚼着一片揉皱的薄荷小叶,心中甚是欢喜。同时,我也注意到植物下的小动物。黑白色斑点,毛茸茸的小可爱。 我想,小猫也注意到我了。 昨天巧遇树下的小猫儿,可惜它怕生,见着我躲得老远。我偏偏靠近,它愈往花园深处逃去。我多少是有点打扰它的猫生。 今天,它又出现。它朝我喵喵几声。我不语,喉咙疼得要命,万万不敢回复它,否则它听见我低沉嗓音嘶吼,应该觉得我是一只可怕大怪物。 我推开餐厅通往户外花园玻璃门,有些迟疑地跟随着它,它边走边停,好像等着我跟上它的猫步。小猫引领我抵达一处,转眼又不见了。 此时,有个男人呼唤我。 “哈喽!你认识这人吗?”我知道他说的是我的姑姑。我想马上承认。可是我的喉咙无法发出准确的声音,只得嘶嘶——我立马转换策略,狂点头示意。 我和姑姑原先定了一间私人阳台客房,本以为会有双人床两张,结果只有一张双人床。姑姑之前尝试联络负责人,要求换成两个单人床。 哪怕我的嘴唇竭尽所能,全程我只能对他点头摇头回应他的询问,嗓门永远喊不出声。他十分耐心且认真读我的唇语,最后我成功把他带到姑姑面前,完成床位更换。 天哪!那一刻,我发现自己竟然这么羡慕姑姑能开口说话,别无其它,我真的想说话,想恢复属于自己的嗓音啊!在此之前,我是不是应该静下心来,聆听内心疼痛乃至沙哑的呐喊?巧舌如簧不比真心真诚,旁人也许爱听甜美的嗓音,阿谀奉承的言辞,但我感恩自己遇见的人愿意去倾听我无声的言辞,理解说不上话的唇语。 后来,路上遇见的僧人和古迹里的导游不减对我说话的热情。他们向我分享了很多,我学会安静倾听,完全不插嘴。平日我总是好奇心爆棚,爱问东问西,现在可好,我可以好好听完他们长达十几分钟的分享。 僧人说了很多藏传佛法的思考。姑姑与他对话,两人你来我往一大堆我听不懂的专有词汇:禅宗,金刚乘,大乘和小乘佛教……我也好想参与话题,佛学基础不好,我至少问问为什么这里有些店的佛像要用白布蒙着脸? 走过很多胡同小巷,寺庙就藏在寻常人家的住处旁。僧人说,这是让住持后人能时时刻刻照料寺庙里的佛像。我离开那里之际,才发现门口挂有几个小铃铛,我学习前头外国访客,摇响了铃铛——僧人示意我,该回去了。 竖日,姑姑带我到世界文化遗产之一的王宫建筑参观。当地导游见我们买了入门票,毛遂自荐成为我们的私人导游。他情商高,常常逗笑姑姑和我,会主动帮姑姑提东西,带她逛逛当地卖纪念品的商铺。姑姑更是一头栽进金闪闪的首饰店,迟迟不肯出来。这名男导游眼尖,观察到姑姑爱穿戴首饰,便恰巧领她去首饰店附近闲逛。趁姑姑忙于买琥珀和佛珠时,他走到我身边small talk,他的英文很好,时而不经意碰触我的手背,要求和我合影时搭肩。见我无法开口,他以为我不拒绝,更是试探性问我单身与否。我不给机会和面子,摇头。 他要求看我和男生的合照,我直接点开相册找了一张和男朋友的合照敷衍他。他前女友是个中国女生,他说他喜欢华人女生,他便开始述说自己和前女友的故事……失去声音的坏处来了,我把别人的爱情故事默默地听一遍,这是我平日里不感兴趣的事。他似乎很开心我被迫倾听他的情感经历,看得出他对于前女友找了个有钱医生谈恋爱耿耿于怀,尤其他提及前女友想找他复合,回到尼泊尔,和他重游故地,他一脸自豪…… 到现在,我的喉咙还隐隐作痛。我也没和同事多说僧人和导游的事。他们对尼泊尔印象不大好。我不大想说话,很想写写文字,记录我在尼泊尔加德满都。 现在,我和尼泊尔都不说话。我不说话,因为我病了;尼泊尔不说话,因为它不必反驳,它古老美丽就够了。 相关文章: 林嘉欣/伤落发 牛油小生/黯然神熵 毛紫蒨/离不开的安全
5月前
9月前
12月前
对刚上小学的我而言,回外婆家,就是一次国内旅游。趴在车窗前,我总能很快认出靠近外婆家极具地标象征的大黄梨。猎豹般敏捷扑奔丝毫不差将那颗黄梨捕抓,锁于眼眸之中。外婆家位于柔佛南部笨珍县,路经北干那那(Pekan Nanas)。北干那那早期由于盛产黄梨,故也被称为黄梨之乡。遗憾儿时没机会参观辽阔的黄梨种植地,时过境迁,传统的黄梨农业逐渐没落,想看也看不到了。剩大黄梨孤傲地立在苍老的土地上。 它见证我来来回回穿梭阿嬷与外婆家,一年级的我看着它、二年级的我看着它、三年级的我仍然看着它,它没有变老。有它在,我就知道自己离外婆家不远了,它会对我说:“小宝贝,我们到笨珍了!”在我记忆中,始终有它的一抹鲜黄。哪怕某年某日,梨老珠黄我也记得它,爱着鲜黄的它。 小学同学爱打听大家假期上哪儿玩。笨珍。顽皮的男孩戏谑我说,所以你是从“真笨”的地方回来咯?心底默念:天哪,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聊幼稚的人,拿一个地名来开玩笑。我不打算搭理他!或许是我脸色发臭,准备上课的陈老师立刻打断男孩的话。她说:“笨珍啊?靠近海峡。那区以前盛产黄梨,对吗?”我连忙点头,老师在帮我解围—— 陈老师教历史课,我认真听她娓娓道来马六甲王朝那些事……拜里米苏拉原本是位王子,逃亡到淡马锡,最后在马六甲建立王朝。随后几百年,西方列强为争夺马六甲这块风水宝地,战争不断。除了饱受战事,马六甲王朝有一桩喜事值得一提。那就是汉丽宝公主与马六甲苏丹和亲。峇峇娘惹便是公主随从与当地人通婚后诞下的后代。现在,欲知详细内容得翻查史料,以前听陈老师讲课总是欣然接受。后来,我渐渐明白很多事情,很多人不像表面上看到的,还需要亲自查证。找答案的过程往往很耗时,但我认为值得。 再后来,陈老师已不是我的历史老师,马六甲古城一日游却是年年少不了。老师们常说我们很幸福。“马六甲学生想看历史古迹,坐趟半小时的巴士就能到达世界文化遗产——马六甲古城。”你们可千万要记得马六甲历史,别给我丢脸。1511年,1641年,1824年,马六甲曾被葡萄牙占领,然后是荷兰、英国和日本。日本战败,英国人继续统治直到东姑阿都拉曼率领代表团到英国伦敦谈判,取得马来亚独立。 合上课本,抵达A Famosa,抚摸矗立百年的古城门,想像宏伟城堡因炮弹雨林而被毁坏得剩下最后一堵城门,此刻此景才真正体会到课本里文字的沉默,繁华街景沦为处处废墟的哀伤。我紧紧收拢手心,残存在我指尖的城门沙砾久久不能释放。不得否认,我心疼这片土地,不因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亦不因15世纪时期辉煌的马六甲王朝——形形色色的人种踩在脚下的这片土地,人们争相替它换头衔。我爱古城门缄言一场又一场无法确切刻画和描写的血雨腥风。旁人提起马六甲历史,它被谁占领、被哪个贵族把玩过,我对答如流的背后,缕缕情丝已有一根牢牢被马六甲牵引着了。 “来来来,你过来……” 马六甲阿嬷和笨珍外婆爱问上这么一句,你更喜欢住在谁的家?若我回答柔佛州,感觉对不起从小学到中学栽培我成材的马六甲州和唠叨我多年的阿嬷;若我回答马六甲,学校假期回外婆家怕是不好交代。两全的说辞,莫过于——人在阿嬷家回答阿嬷家最好,人在外婆家说外婆家最棒。两个州属我都深埋情感的种子,任挖空土壤也挖不走。 外婆阿嬷性格反差大 可别以为能问出同样问题的两个女人属于同一种人:外婆身子瘦弱,性子柔。反观阿嬷性子刚烈,黑黝黝的皮肤,铁娘子似的。 印象最深刻的是外公招手呼唤外婆坐在他的腿上。外婆哭笑不得,自己拗不过外公,最后小鸟依人停靠在外公肩膀,两人挤在一张躺椅上午睡。〈最浪漫的事〉前奏响起,两人恰好哼唱刚发生在我眼前的爱情故事。 阿嬷从前跟阿公吵架,她直接拿扫帚把外公赶出家门。据阿嬷口述,阿公年轻时放荡不羁,一星期没几天在家,把家当酒店,回来时人醉醺醺,抱着莺莺燕燕,身上穿得红红绿绿……阿嬷羞愤赤红的脸,我识时务从此不敢过问阿公的事。记得她说话时音量越飙越高,眼神杀气至今仍能震慑到我不敢出声儿。阿公如今住在外头,偶尔回来探亲。事先他会打电话给我,打探阿嬷在不在家,了解阿嬷今日心情,再决定是否深入曹营。 而我,基本上会在回家几天前通报家人。这样一来,我回家时就有丰盛的晚餐摆在桌上啦!次次抵达家门前,我习惯性脱口而出:我回来了!接着,我便等待——外婆挽手招呼,哎呦,你回来了?或是静默片刻,阿嬷不苟言笑地望向我,稍别过身才掉落半句,回来了? 现在我在吉隆坡实习。放工后,回到公寓单人小房,里头格外寂静和昏暗。也许这里还不能被我称之为“家”。家是吵吵闹闹的地方;家人是始终为你留一盏灯的人。家在哪里?家人在哪里,家就在那里。答案是柔佛,亦是马六甲,答案也是时时等着我回家的阿嬷外婆。
1年前
1年前
1年前
坚持写作这件事,我一直是孤独的,找不到真心喜爱写作的朋友。写作,不过是同学们为考试不得不拼凑文字碎片,照着模块打磨出来的闪亮文句。考卷上甲等是未来富贵生活的钥匙,不怪“行行出状元”这句话没有受到重视。雕章琢句这件苦差事,犹如农民种稻,烈日当下插秧般辛苦。哪怕听过“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扪心自问又有多少人愿意如此辛劳? 直至中学,中文老师在自己办公位置,摆放了中文书专属书架—— 那日起,书籍给这片贫瘠土地迎来一场变化。置身形形色色刊物之中,文学萌发嫩芽……不似平日阅读模范作文集,设有许多框架和固定的公式化结构;散文这块田地任由诸多谷物自由生长:杂乱一点可以,调皮一点也可以。写伤心事,不写眼泪;写人物,写“背影”,写“目送”,多有趣,多好!我也想写出这么优美动人的文字,所以小小桌面上摆放的不只有家课,而是更多的文学作品。撒下稻谷,渴望有天属于我的稻田能结穗,待风吹过一波一波金黄稻浪。 耕耘需要时间,我这名文字农民军开始一步一脚印向文学迈进。不论花多长时间,我一直在征途。后来,我的作品刊登在《学海》周刊,身边朋友开始关注写作这件事。中文老师更是推波助澜,不时追问我:“最近你有作品刊登吗?”若想存心糊弄,朋友们或许猜不到哪篇文章是我写的。偏偏老师不好糊弄,他知道! 那天,一如往常走到书架前,五指拂清风,划过像稻秆直立的书本。 《学海》到了。 老师在背后轻声呼唤我。一回头,他抱着一大叠报刊,把最上面那份递给了我。老师眼睛炯炯有神,直盯着我笑;我歪头皱眉,接收不到任何他想传达的信息。随后,他放下手边一切事务,握着我的双手说:“恭喜你!看到你的作品被刊登了,希望你继续创作。”守望麦田良久,终于等到庄稼收成。心急的农民老爸正找闺女报喜,笑得无数条鱼尾纹浮出水面,两眼珠子藏着小太阳晕出暖暖光辉。 原来老师一大清早拿到《学海》周刊时,已经知道作品被刊登一事。看他熟练地翻开页面,指尖停在纸上某处;低下头,认认真真,念我的名字一次又一次……老师的声音在办公室回荡。继续创作,那日我许下了承诺。 书架是文字汇集的灵境宝地 走出教师办公室,我望向天边云,洁白可爱;天空蔚蓝;阳光格外温暖—— 中学4年来,我一直是文字爱好者。书架是文字汇集的灵境宝地。除了借书,我也常去书架前和老师讨论如何修改文章,分享创作灵感。捧着书过去,再捧着其他书回来,乐此不疲。 怎知好景不常,前些日子借来的书,神不知鬼不觉从书包消失。蝗虫灾厄覆盖头顶一整片蓝天。我的心瞬间少了什么。大丰收眼看要落空,想像成千上万的蝗虫毫不留情啃食我最宝贝的谷物。全身瘫软,我跌坐在地上。手指头没有头绪,只有不停乱扒周围土壤,快想想办法找回书本好吗? 天色渐暗,太阳落山了,我也找不到那本书。人头已经垂到与地面齐平,不知明日如何向老师交代。好想一把土埋了粗心的自己。 幸好没有一把土活埋自己。 隔天,书乍现桌上。 好啊!摆明有一双手要玩弄自己爱书的心。书籍失窃案激起青春时期的叛逆之心——蝗虫越放肆摧残谷物,农民越要想方设法消灭它,逆转灾害——从此借来的书与我形影不离,变成了真的“爱不释手”。这招釜底抽薪相当有效,盗书贼再也找不着机会作案。出于防范,我还是尽快阅读,打谷似地脱粒书中知识,吸取精华。读完的书,宛如收割完稻子剩下稻秆,我温柔带笑把它竖立在书架上。哼,贼人再想作弄我,没门儿!书,整齐排列在深褐色书架上,一本也不少。 “铃——”7点钟的铃声简直如禾谷细刺,瘙痒在耳。唉,社畜9点要上班,傍晚6点多才能再回到书桌前。我得赶在15日前研磨好文句。 下班后零碎时间正好用来收拾收拾晾在一旁的稿件。 一眼农历,立夏节气,离交稿还剩几日。来得及,就是秧刀可要磨得锋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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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落发可以卖钱,我必定富可敌国。”她和我面对面,笑着。散落满地的秀发,是我们青春走过落下的足印啊!周日的午后,她盘起了乌黑的发,桶子盛半桶水,一块抹布,收起流落在外的污垢。我依旧故我,任由吾发飘扬多自在。 我扭了扭第二块抹布,桶里的水面上便又多一圈圈发丝在漂流。 闲暇的午间,慵懒的我,望向宿舍天边的蓝天白云,再来一阵凉风吧,把我吹得像云朵一般干净。宛如我的小房间,室友和我二人,我们住在今天才刚刚“新”过的房间。地面是干净的,心情也是。室友能和你活到一块儿去,实属难得。我们都爱干净,所以我们一起打扫房间;我们都习惯早睡,所以一入深夜,灯就熄灭了;我们都爱美食,哪怕店里贩卖的一个小零食,足以让我想起“家里”有个你。这样的生活不会太累。 唯独夜深人静,暗夜来袭之际,我们谈起了心事。大家的背后想必都有一处伤口,不得碰触啊。听你诉说往日的打工经验,我从平淡的语气和简约的言语中,意外抚摸到伤痕的尾端。我让自己不再追寻那伤的来处。它绝对有一个终点,我知又不愿意去知。我不想去到令你难堪的深处,也让自己难过。 你说你羡慕我兼职助教的工作,那些孩子听你讲课定不会感到无聊。“你和其他老师不一样。”你不知,这便是我最想听到的话。孩子们能快快乐乐学习是我的愿望。 我们是在大学一年级的时候认识的,兜兜转转你成为了我的室友。学期的更换,意味着宿舍房间和室友的更迭。我本来早就习惯了。预料中的离别,预期中的伤感,可人偏偏知道总会失去也一样深爱,不是吗?夕阳西照之下,原是嫩青的叶子随年月辗转枯黄落下,不再有人偷偷怜悯夹杂在叶脉中飘落的青丝。他处,再也寻不到一样的你了。更无人愿意拾起散落满地的岁月轻轻踏过的印痕,我总将知道掉落的又何止只是一丝丝。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