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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星期前
【2025新年徵文/新的一年,我最想刪除的一句話是——】你再不結婚,孤獨終老,晚景會很淒涼的/無奇(峇六拜) 新的一年,我最想刪除的一句話是:“你再不結婚,孤獨終老,晚景會很淒涼的。”這句包袱讓我很不自在。 我今年38,未嫁,剩女一枚。我對一個女人的一生是否幸福與完整必須取決於你有沒結婚生子這件事,是有很多疑惑不解,及少許憤怒不滿的。女人啊,你的價值若是必須靠男人才得以增值,那是多卑微的活著呀。若可以在人生的漫漫旅途中遇到理想的另一半,慢慢的彼此相愛結婚生子再到抱孫,無疑你是幸運的,你是天眷之人。但是切記,女人年老單身不是戴罪之身,單身並不可怕,單身不是你的錯,女人年老未嫁為什麼是貶義詞? 我單身,真的與你無關 大家總這樣評論:女人老了未嫁肯定多少心理變態,不要惹她。那麼為什麼男人年老未娶就是鑽石王老五?為什麼不同年代的女人都必須侷限於這些貶多過褒的“老姑婆”框框?我不服! 我年紀漸長,長輩和朋友總是七嘴八舌地催婚,有開玩笑的,有嚴肅的,有吐槽的。我的反駁卻總是如此蒼白無力。我知道煩人的催婚背後更多的是擔憂不捨我人到老年,白髮蒼蒼,孤身一人。但緣分未到,急急躁躁,總會壞事。已到人家口中高齡產婦年齡的我選擇單身,卻可以有更多精力、更多時間照顧好自己,維持生活平衡與健康作息,確保三餐溫飽,身心靈安康。 20歲的單身和40歲的單身,心境上是截然不同的。40歲的單身,更多的是淡定自若,自洽,自我肯定,當務之急,必是先學會愛自己。心靜則身安,萬物靜觀皆自得。我一直認為我的單身也許是歲月的禮物,生活裡可以自己獎勵自己,不內耗,不被世俗“不結婚則晚景淒涼”的淺見綁架。愛自己是一輩子的功課。 近期熱播的中國綜藝節目《再見愛人》就血淋淋地告訴大家,婚姻生活不是遍地玫瑰,現實沒有童話,凡人的婚姻經常一地雞毛。女人,請謹慎些挑你所愛,否則等你清醒,已是百年身。節目裡的葛夕讓我印象特別深刻。她優秀獨立有才華,偏偏攤上了躺平軟男。葛夕一直強調來上節目的原因,是想驗證她老公到底愛不愛她。我看了滿是心疼,10年婚姻(後3年無性生活),葛夕為了證明自己當初的選擇是對的,不自覺付出更多,希望儘早盼到她要的回報,結果人財兩空。婚姻裡,女人總會不斷催眠自己,付出越多總會感化他,到時也許一切都會好轉。結果她人生最大的風雨都是錯誤的另一半帶給她的。 結婚需要衝動,可是前提你的衝動必須給對了人,不是無魚,蝦也好;最後蝦依然是蝦,蝦不會在你努力改造後變成魚。套句作家張曼娟的話:“人活了,婚還能不活嗎?”問問自己,婚姻關係裡的你還活著嗎?你為自己活著嗎?還是你只在隨波逐流地為愛而愛,湊合著過日子? 2025,爸媽請相信我,請祝福我,我會好好的,我會開始合理規劃晚年生活,為晚年做好準備,請你們放心放手。 2025,大家請不要再標籤大齡未婚女子,請抱抱她們,大聲告訴她們,你值得被愛,你的幸福也許只是遲到了。 大家在看了這篇文章後,請刪除這句略帶恐嚇的話:“你再不結婚,孤獨終老,晚景會很淒涼的。” 女人啊,先好好愛自己,全世界都會來愛你。大家都要理性接受不如你所願、不完美的人生,那才是人生常態。學會尊重他人不一樣的命運吧,對女性寬容些。 我單身,真的與你無關。新時代的職業女性內心富足,自重自愛,自給自足,我會活出我的皇道,演好我的獨角戲。  
1月前
“怎麼樣,第一名的感覺?” “只是沒什麼含金量的第一名。” “還是感到開心對吧。” “是啊。” 為什麼第一反應是選擇掩飾自己的高興呢?我非常理解。 是為了表現得謙虛。 並不是我共情能力強,曾經的我也是第一名,並且是被認為“不謙虛”的存在。 年幼便察覺到自己確實稍微比普通人聰明一點,不怎麼學習也可以得到比較好的成績。第一名簡直輕而易舉,當然只僅限於小時候,畢竟學習內容會逐漸變難。小學一年級在得知自己是第一名後便報告給了安親班老師。 “得到第一名了不要驕傲啊。” 什麼?怎麼回事?我並沒有在期望稱讚,但這回復是怎麼回事?我不清楚,但我也不敢發問,因為我擔心會被責罵。 “好的,謝謝老師。”當時的自己並沒有太當回事,畢竟才7歲,這想法只停留在我腦海中一會兒。 是噩夢的開始。在這句話後,我陸陸續續收到了同樣的評價,從老師、親戚以及朋友。我當時唯一的反應只有傷心吧,畢竟還沒有到“深思熟慮”的年紀。就好像人們在小孩身上貼上叉叉叉,小孩子會哭一樣,沒有原因。你問小孩為什麼被貼叉叉叉會哭,他只覺得因為叉叉叉是不好的東西,而他僅僅只是不想收到不好的東西。 “別那麼驕傲啊!” 10歲開始的我便不再是第一名,但聰明不會消失,大概吧。依稀記得明明只是在鬥嘴,不知為何突然扯上這些。我沉默了,我不知道為什麼即便我不再是第一名,依舊收到這樣的評價。雖然知道只是因為想贏下跟我的爭執才模仿老師的口氣說出這話,但還是深深地刺痛著我。 “好啊,等你成績贏我了我再考慮吧。” 自我懷疑。我哪裡顯示出我驕傲了?我第一次產生這樣的想法。我真的很驕傲嗎?到底哪裡驕傲了?是無意間說出一些話嗎,是無意間表露出的一些動作嗎,又或是我展露出了驕傲的氣質?也許,真的有吧?我這麼想著。不然為什麼會被這麼說呢?至少當時的我是這麼想著。 但我已經不是第一名了啊,這又是為什麼啊?我苦惱著,我沒辦法理解。我早已被貼上了“標籤”啊,只是我後知後覺,即使我不再是第一名,但我依舊“驕傲”。 我討厭第一名,也許是討厭自己,又或是那個拿不到第一名卻被冠上“驕傲”的自己。日後,我便開始注意自己有關“驕傲”的行為,儘量不展露出自己的“驕傲”。具體怎麼做嘛……拿到成績單後不跟別人說考得怎麼樣,還有儘量避免提起自己學過心算這件事。總之不主動提出有關成績或是任何擅長的事我都做了個遍。 好像“驕傲”的評價並沒有變少吧。我一直以為這樣做過後評價會逐漸變少,但那群人就好像npc(Non-player character,電玩中不受真人玩家操縱的遊戲角色)一樣,只要固定跟他們對話到一定程度便會觸發“驕傲”的言論,你以為是彩蛋嗎。即使與一些npc不再見面,但其他的npc依舊如此。 原來標籤是撕不掉的,“驕傲”也許會隨著我一輩子吧。 一直糾結自己做錯了什麼 12歲後我便搬家了,不久我也從小學畢了業。那些朋友和老師,大概是不會再見面了吧,至於親戚呢,少見面了應該也就不會說這些了。確實,事情如我所想的,沒跟這些無聊的老師和朋友見面了後,我有很長的時間沒聽到“驕傲”的評價。親戚也變得比較友善,並不是說他們一直都給予我“驕傲”的評價,只是以前那些偶爾的評價會刺痛我。 我在中學第一年依舊保持“低調”的行為,在長時間沒有收到這樣的評價後我逐漸開始放下“防備”,久違地做回自己。但我的競爭意識早已消磨殆盡,我好勝,但我不想競爭。我不喜歡,也不想參加比賽,我擔心以前的事情會重演,即使我拿的只是一個參賽者獎。 “做人不要那麼驕傲啊。” 真是久違啊,這評價,好久都沒聽到了。當我覺得這輩子再也聽不到這樣的言論時,熟悉的言論又在我耳邊響起。我微笑著沒有回答。我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我自認身上已不存在“驕傲”的時候,卻還是收到了這樣的評價。 那一天,我再度回想起了,被“驕傲”支配的恐懼。 絕望。算了吧,既然這樣的話,我就繼續“驕傲”下去,當時的我選擇了一個看似破罐子破摔的做法。也許是到了叛逆年齡,我進入了擺爛時期。 “我不用讀照樣比你好。” 輕浮,狂妄,驕傲,徹徹底底地展現了出來。幫那群人印證我的“驕傲”吧。我也“如願以償”收到了“驕傲”的評價,但卻沒有以前來得多。算是好事嗎?我不清楚。一段時間後,也再沒有聽過這些言論,也許大家都不太在意吧。 升上初二後,一切都很正常,我還是能做回自己。只是我依舊被之前的種種事情束縛著。偶然想起往事總會沉思許久。我一直覺得自己肯定是做錯了些什麼,才會被這樣對待。我陷入了尋找自己錯誤和責怪自己的循環。總之,這一年算是平靜的一年,畢竟疫情來襲,行動管制令迫使所有人長時間呆在家裡。 初三,行動管制令還在持續。也許是因為長時間呆在家裡麻木了,我已經漸漸不再想起以前的事情。 偶然的一次發呆,這件事情又飄浮在我的腦海,我又沉思了起來。或許我根本就沒做錯什麼吧。一個跟以往不一樣的想法冒了出來,一直以來我都在糾結自己做錯了什麼,其實我可能什麼也沒做錯吧。 一切的開始就是小時候的第一名,回顧一下其實自己也只是拿了個第一名吧,我都還來不及感到喜悅就被打斷了。我願意相信老師並沒惡意,只是亞洲式的教育比起稱讚更多的是批判,想讓當時的我不要因為得到了第一名就沾沾自喜。但當時的我怎麼懂這些呢,我只會覺得委屈。我再怎麼聰明,也只是跟其他小孩一樣,期待著認可而已。 對於朋友評價的“驕傲”而言,我重新整理了思緒,得出的答案就是小孩子還不懂事。對,就這麼簡單。對於那位朋友說的話,我覺得他確實就是模仿著那位老師的口氣在說我,想要打擊我而已。又或是他確實嫉妒著我成績比他好的這個事實卻又沒辦法改變。為了他好我還是選擇前者吧。總而言之,我感覺他並不明白他當時在做什麼。以當時他的理解的話,“驕傲”的意思應該是比他厲害的人都可以用的形容詞而已。但不否認,我確實蠻討厭這位朋友。 親戚相對來說會比前兩者的殺傷力來得更大,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啊。親戚也經常誇讚我,不過可能他覺得適當的給予小孩子打擊是比較好的吧。殊不知我對此話題異常的敏感,經過前兩次打擊的我,需要的是鼓勵撫慰一下當時我幼小的心靈,而不是誇獎更不是多一次的打擊。 算是想通了吧,大家應該都沒有錯,除了那位朋友。不過想通了,標籤還是貼在身上,說不定不時又觸發NPC彩蛋之類的。還有下次的話就對他使用炎拳吧。 既然如此,我想貫徹我的這份“驕傲”。 頂多算是“不謙虛”吧,我既不驕傲,也不謙虛。我沒有誇大自己的能力,也沒有非常謙卑。 高一過後,再也沒有人提起此事。我依然花著比其他人少的溫習時間就獲取了較好的成績。聽到的評價也變成“要是再多努力一點就好了”。好吧姑且算是被認可了一回。 你想說我驕傲嗎?不,我只是“不謙虛”而已。
2月前
高中畢業前夕,避免大學選錯專業就讀,我做了無數份的測試,這些測試涵蓋興趣、性格等方面。其中,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現今很流行的“MBTI”人格特質測試。 在大學偶然參加一場活動後,情緒有些失控,當下很多人覺得我是E人,我知道他們在講些什麼,於是便回覆他們:“我是一個大I人”。 這次暑假與和許久不見的朋友見面,提到“MBTI”人格特質,他得到我的回答後,便表示認識我的時候就知道我屬於那個類型。 如今,社媒經常可以看到網民會以一些標籤來命名自己,如精力充沛E人的一天等。當然,除了I人或E人的標籤外,還會以年齡、職業、性別等作為標籤。 這些標籤雖能快速讓外界理解自己,也可能阻礙他們更多認識自己的機會,和限制了自己的潛力。 如果大家一直都用某個標籤來定義自己,生活就會自覺或不自覺地按照這些標籤的描述規範自己行為,好讓自己的行為和所貼的標籤內容相符合。 可怕的是,現實中的自己本來就不是那類人,但還要努力經營這些所謂的標籤,這樣的生活會讓人感到壓力,且也沒有必要。 這些標籤就像膏藥布一樣,貼上去很簡單,但撕下來的時候就會伴隨著疼痛。標籤貼的時間越長,它就會慢慢地侵入體內,成為骨肉,成為身體不可抹去的一部分。 因與其讓這些標籤束縛自己,不如勇敢撕掉這些標籤,卸下包袱,探索不同領域,探索不同的自己,勇於突破外界給予的定義,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投稿須知: ■來稿可電郵(johorbahru@sinchew.com.my)至本報新山辦事處; ■來稿可用筆名發表,但必須附上真實中英文姓名、身份證號碼、通訊地址與電話、電郵網址,以及銀行帳號(匯稿費用); ■投稿內容不可涉及包括宗教、種族等敏感課題; ■字數限800字; ■編輯對來稿內容,有修整的權力; ■本須知若有未盡善處,本報有權隨時增刪之。
5月前
6月前
夜裡靜悄悄的。窗外的夜雀偶爾發出一聲鳴叫。鳴叫聲便隨著風掠過樹葉的聲音,稀稀落落地消失在夜色裡。玻璃窗面反射著電腦熒幕的光和被微光照亮的臉。幽幽地,直勾勾地,眼神落在窗面映照出來的面孔。疲憊與焦慮在臉上流轉,不肯離去。為大學期末考試夜半苦讀已一月有餘,我的體力與精神在極限邊上晃盪。 手機熒幕忽然亮起來。友人發來一段很長的信息。輕輕點開,略略看過一遍,我已能感覺她的崩潰與絕望。我怕考不好,怕拉低績點,她像就在我面前啜泣。身為從小到大未曾在學業中嘗過什麼失敗滋味的三好學生,成績不好對我倆來說就和天塌了沒分別。只是上了大學,難度陡然提升,我們不再百戰百勝。 為了學習迷失自己 “你知道嗎?以前我覺得成績不好的人都是笨蛋,都一無是處。然後現在的我真的一無是處了。”讀到這裡,當頭棒喝。習慣了好成績給我們帶來的榮耀,於是我們拼命學習。所有的時間都在書堆裡度過。我們沒有自己的愛好;我們沒有喜歡吃的食物;我們沒有喜歡去的地方,連人生中大大小小的選擇都很難自己做決定。不過在考試中卻相反。考卷上總是有30道選擇題。為了在答題紙上塗滿那30個小圈,我們把書裡的東西囫圇吞下,不批判,不思考。被刻意訓練過的大腦控制著我們手握鉛筆在那30個小圈裡移動,漸漸填滿30平方釐米。一個小圈只佔一平方釐米的面積,卻在我們的人生裡佔了不止一平方釐米。 我們曾經認為只要塗滿正確的30平方釐米,人生的體積便能豐滿起來。但只要那30平方釐米錯了分毫,人生的長度就戛然而止。我們是笨蛋,這樣的標籤會自然而然地被我們周圍的人貼上我們的腦門。隨時間流逝,這個標籤會漸漸被別人遺忘,但我們會不自覺地把它一字一字地刻在心裡。區區30平方釐米,便足以讓我們驕傲自滿,便足以讓我們羞愧很久很久。 可是,我們的人生只限於這30平方釐米嗎?初中時有一天放學走路回家,恰逢大雨,我與友人在巴士亭裡躲雨。一隻橘色的貓咪坐在長凳上,警惕地看著我們。友人伸出手,先給貓咪嗅了嗅她的氣味,接著順著貓咪的頭到背部溫柔地撫摸。貓咪舒服地眯上眼睛,呼嚕呼嚕,呼嚕呼嚕。友人小瞧了自己。她並沒有一無是處。她的溫柔與細膩,我都看在眼裡。只不過那30平方釐米像鬼魅一樣無處不在,寸步不離地跟隨著我們人生的前半段,然後否定了我們除了好成績以外的其他價值。 可喜的是當年齡漸長,那30平方釐米會逐漸失去蹤影。倒也不必否定它在特定時刻帶給我們的好處。只是當人生進入下個階段,我們需要努力擺脫它帶給我們的陰影。人生要由自己定義,而這又會是另一個終生的功課。 想著這些,我給友人發去了一段長長的信息。下一秒,思緒隨著一聲貓叫中斷。我的貓咪跳上我的膝蓋。我依循著從友人那兒學來的方法,溫柔地撫摸它。呼嚕呼嚕,呼嚕呼嚕。親愛的朋友,成績失利固然令人失望,但你的溫柔,你的耐心與細心才是豐富人生必不可少的材料。
8月前
8月前
8月前
馬華作家與張愛玲,兩個關鍵詞看似並無關聯,在蘇偉貞身上卻像是一個連接點,究竟兩者之間有何關係?身為學者、作家,同時也是老師的她,面對學生請教寫作一事,她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報道:實習記者 陳德兆 攝影:本報 陳敬暉 吉隆坡第一國際機場入境口熙熙攘攘擠滿了人,好像全世界的接機人都是這般迫不及待。只是接機意味著需要等待,在這等待的間隙總會讓人無意識地晃神。可正是這晃神的片刻,蘇偉貞便和她的學生林明發走到了入境口前,她步履輕盈,身穿黑色風衣,拉著布制行李箱就走了過來。 載送蘇偉貞從機場前往酒店的路上大約一個小時。下機的旅客上了車,一般會趁機在這段時間裡閤眼養神,但她不是,反而一路都在低頭對著手機看。我通過後視鏡查看,她似乎在處理公事,一直到達旅店才真正地放下手機。 再一次來到馬來西亞,是應依大文學季之邀,以《文學:這神秘的磁場,轉換了時間》為題,為在地大學生分享歷史如何塑造成文學經典。題目雖看似深澀,卻意義深遠。其中引用了各不同作家、學者的說法,以及文本來闡釋,如童偉格、駱以軍、陳思和、北返作家王嘯平、黃仁宇的《萬曆十五年》,也包括她自己的小說《陪他一段》等等。 比較特別的是,這是她第一次在馬來西亞的大學演講。 到香港念研究所 結下馬華緣分 從到達馬來西亞後的第一個晚餐,蘇偉貞便自稱是“馬華之友”,接下來在依大文學季以及和馬大中文系合辦的兩場演講上,皆能聽到“馬華之友”這個代號,甚至在演講過程中不斷提及馬華作家及其作品,如潘雨桐的〈煙鎖重樓〉、留臺馬華作家商晚筠的《七色花水》、李永平《吉陵春秋》、張貴興《我思念的長眠中的南國公主》、黃錦樹《夢與豬與黎明》等等。先不論她與黃錦樹、張貴興等人的交情,從最初要到香港念研究所這一件事情,便可窺看她最初的“馬華緣分”。 1986年兩岸文化交流開放之際,蘇偉貞和她的先生張德模多次前往大陸探親,過程中亦結交了許多在大學裡教書的朋友,常常待在一起聊天。如此長期以往的聚會交流,蘇偉貞說,“如果有了工作,或許在交流上會有更多共同的話題。”於是想鼓勵張德模到校教書,但因年齡關係,最終換成自己去唸書。 關於選擇去香港念研究所這件事,蘇偉貞說,“畢竟香港也不遠,所以後來就去了港大,那也找到指導我的老師李家樹。”與香港大學的機緣,也涉及一位新馬學者林綠,蘇偉貞更是強調需要記得這個名字。 林綠,原名丁善雄,大學時期就與張錯、王潤華等人創辦《星座》詩刊,後來獲得美國西雅圖華盛頓大學比較文學博士學位,任教於臺灣師範大學英文研究所。“他是到美國去學英美文學的,後來在師大教書,也會長期在港大的中文系客座。後來我知道他在那邊,就跟他聯絡,那他就幫我牽線,所以其實是從林綠開始的。” 論文研究張愛玲 開拓“張派作家”概念 張愛玲標誌著一個文學時代,應運而生的則是一眾私淑張腔的作家。王德威曾在《落地的麥子不死:張愛玲與“張派”傳人》一書中指出,張愛玲的文學技法與寫作姿態幾乎影響了大部分的作家,從而形成了“張派”作家群,這當中蘇偉貞便是一例。 和張愛玲的緣分,實際也與寫論文有關。蘇偉貞說,在書寫論文和研究主題上其實也遇到一個問題:基於本身也是寫作者,讓她一時之間要研究誰的作品成為一件為難的事情。 蘇偉貞曾在《聯合報》副刊工作,身為編輯,因緣際會與張愛玲通信。雖然張愛玲不怎麼回信,但蘇偉貞依然會照著自己職務的責任繼續寫信,這樣的機遇也為她提供了一個重要的研究管道。蘇偉貞說,“自己在工作過程中常與張愛玲通信,也因而對張愛玲的作品較為熟悉,在這樣的契機與熟知度下,研究誰、什麼文本,貌似就這樣一點就通了。” 念碩士期間,蘇偉貞研究了張愛玲在香港時期的小說,包括《赤地之戀》《秧歌》等;博士論文則開拓“張派作家”的概念,將之導入臺灣文壇,後著成《描紅:臺灣張派作家世代論》一書。然而,對於“張派作家”這一標籤,蘇偉貞說,“我其實不是一個在乎標籤的人,在進入學界之後,我很清楚必須要歸納才好研究,若沒有做一個題目來歸納的話,基本上很難展開研究。” 身為學者,標籤是研究過程中極其重要的一環,唯有標籤,在研究上才能夠更好地進一步探討、分析。但“標籤”有時候即意味著侷限,“張派”一詞彷彿又是兩面體,是好是壞都是個人的想法。王安憶與黃碧雲,前者不同意自己為“張派傳人”,後者亦是反感這樣的稱號,作家或許都有自己的堅持與看法,包括林俊頴對初期將自己與張愛玲相提並論會有竊喜之感,但後來也表示,若時間久了還是被這類“標籤”束縛著,不就說明自己並沒有什麼進步嗎?這彷彿是一種隱喻與暗示,是大部分作家都不願面對的結局。 但進一步延伸,研究張愛玲或是“張派作家”有何意義?過去提及張愛玲,大部分人都將之抬上神臺的位置。在不同的學術會議上,“張愛玲”、“張派”幾乎成為了重要的關鍵詞,蘇偉貞說,“1995年張愛玲過世,新世紀還會有人談張愛玲嗎?還有人是張派作家嗎?這個書寫怎麼持續下去?”接連幾道問題換來的疑惑,也印證了研究主題的時效性。 研究學術就是一路披荊斬棘,不全然是通暢無阻。念博士班期間,丈夫張德模患癌,她一邊照護一邊唸書,直至丈夫去世,原先念研究所的目的也隨丈夫離去而漸漸消散。 天稍暗了下來,我若隱若現地看到她的髮絲反射著微微的紫光,彷彿歲月的遞增並沒有消磨那份堅持。一切看似到頭,但唸書這件事卻一直都在持續著。 時代更迭 標籤亦會更換 同樣被歸類為張派作家的還有朱天文,和蘇偉貞皆與張愛玲有過一段戲劇性的一幕。 1994年,臺灣時報文學獎設立了第一屆“時報文學百萬小說獎”,分別由朱天文和蘇偉貞獲得首獎及評審獎;同年亦將“特別成就獎”頒給張愛玲。蘇偉貞說,“去領獎時看到我們3個人的照片擺在大禮堂那裡,大大的,非常的戲劇性,那一刻簡直是人生的巧合。” 從“祖師奶奶”到“張派傳人”,3人齊聚在那樣的文學盛典上,彷彿緣聚於此,是神秘的定局。 但現如今,傳奇已逝,其成就是否還會成為其他作家追捧的榜樣,在現在的時代看來似乎不得而知。但若是再將朱天文放置在“張派作家”的作家群裡,恐怕早已不合時宜了。蘇偉貞說,“在書寫程度上,或許她已經超越了張愛玲,有了自己的成就,在文學現代化的過程,她已經有了自己的風格。而一時的標籤會被將來的標籤撕下,所以我自己是不太在意這件事的。” 時代更迭,標籤亦如是更換著。 寫作是教不來的 談及張愛玲,不免提及關於寫作這回事,當問到關於“如何成為作家”這件事時,蘇偉貞回覆“我的答案永遠都是我沒有辦法教你。” 常有學生會拿著自己“非課堂作業”的作品給她看,但她都會拒絕學生的這一要求,看似無情,卻是最真實的教導方式。作為老師,批改課堂作業是責任、本分,但要求看課堂之外的作品,然後告訴學生如何寫作是自不量力的。 “寫作是教不來的,我都會鼓勵他們先去好好地看書,如果有寫作的可能,你就會在書中找到一個你會要的東西。” 要寫作,讀書是本分。蘇偉貞坦言,她所認識的作家個個都博覽群書,若沒有這樣的歷程,要寫好小說是很難的。她也舉例,像駱以軍《匡超人》並非隨意的借代經典,那是必須要看書看得夠深刻,才能夠借代《儒林外史》的“匡超人”概念及形象,而借代的同時要如何將之變成現代的書寫,那就看個人的功力了。 作家蘇偉貞簡介 臺灣台南人。政治作戰學校影劇系畢業,香港大學中文系碩士、博士。曾任職于軍隊、《聯合報》副刊副主任兼《讀書人週報》主編,前成功大學中文系教授,現為致理科技大學教授。曾獲得聯合報文學獎、文建會優良舞臺劇本獎、國軍文藝金像獎、銀像獎、中華日報文學獎、中央日報文學獎、梁實秋文學獎、第一屆時報文學百萬小說評審團推薦獎、新聞局出版報導主編金鼎獎、九歌出版社年度小說獎、府城文學獎等。著有《紅顏已老》《陪他一段》《世間女子》《舊愛》《離家出走》《來不及長大》《離開同方》《熱的絕滅》《沉默之島》等。 更多【人物】文章: 蔡依霖推動社區營造 串起人、土地、社區的聯結 廣播人兼作家馬世芳/流行歌曲生動捕捉時代氛圍 諮商心理師周慕姿/原來我們都把別人想得太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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