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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海彬

2月前
来自新加坡的梁海彬身分多元,除了是剧场工作者,在舞台上挥洒演技也能写剧本。同时,他也是一名文字工作者,持续在不同的文学平台发表诗、小说和小品,出版过散文集《房间絮语》和小说集《大海的人》。 “文学创作是很个人的、也是孤独的”,梁海彬在刚过去的第17届花踪文艺营的座谈上,这样形容。为了打破这样子的定律,他走出户外、也走入校园和学生互动,彼此分享和拥抱生命里的困惑。 报道:本刊 陈星彤 摄影:本报 陈敬晖 毕业于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中文系,梁海彬也是本地80后作家牛油小生的同学。 在大学时期,他接触了文化、剧场和表演的研究学者柯思仁教授,开启对戏剧的想像。随后,他参加新加坡戏剧盒的青年支部“艺树人”,开启后来的剧场人生。问起对戏剧的热爱,源自于他对创作和表达的渴望,“我口语表达不好,表演的时候,总会有个导演指导,在表达上做补助。”慢慢地,他发现除了写作,上台表演也能是一种享受。 “在新加坡做戏剧工作时,察觉有人以剧团作为职业,我才发现原来(戏剧)是行得通,是可以维持生活的。” 只不过,在大众眼中20出头的小伙子,毕业后立马投入表演事业,维持稳定和三餐温饱的生活显得过于冒险,更何况是他的父母? “我给自己一年期限。在一年后,我跟我爸妈说不用担心,因为我还有余钱给你们,再给我试多两年吧!”一年、两年……梁海彬在剧场一待就是10年,在圈子里渐渐打出名堂。新加坡《联合早报》在一则专访中提及,他被导演吴文德比喻为“剧场界全才”,不单能演,也能写剧本。 从戏剧探索历史 “新加坡很多的戏剧内容跟社会紧紧相连,而我的创作侧重在历史。”他接着说:“在新加坡,很多历史都被遗忘。有些历史被抹杀掉,那又是暴力的一部分。Orang Laut(海人)的故事在新加坡几乎不见,他们的故事又该怎么继续?” 2019年,为配合“新加坡开埠200周年”纪念活动,梁海彬在《水˙土:二部曲》中的《土》担任编剧一角。《土》的剧情,围绕一个原本住在海上的小女孩展开。她因失去原有家园而到岸上生活。当时,英国人也和马来君主争夺这片土地主权,小女孩因此找不到立足之地。 他从长篇小说《悲君统治》(Duka Tuan Bertakhta)得到启发,想用戏剧的方式为被遗忘在历史洪流中的海人(Orang Laut)——实里达人(Orang Seletar)说话。 创作随社会氛围改变 若再深入了解新加坡华语剧场的变化,梁海彬认为每隔10年都会出现小小的转变。在七八十年代以前,剧本多专注在呈现人民生活贫穷疾苦,后来渐趋向种族和谐,“我们戏剧那边可能会讲‘什么叫和谐’,让观众有种‘我们现在不和谐吗’的疑问。”透过颠覆观众的想法,衍生对谈的空间,“当时很多的提问,都是为了让对话发生。 ” 随着网络普及,戏剧工作者创作空间更多了。但审查制度仍在,只不过讨论的切点不再一样。 “我们是艺术工作者,你们(政府单位)是审查制度,但我们一定要非黑即白吗?有没有可能是找到一个对话空间?”社会氛围和表演艺术紧密连结,当中最显而易见的,便是在新加坡废除禁止男性同性性行为的《刑法》377A条文后。 “刚好在那个期间,新加坡本地就看到有好几部戏,讲的都是跨性别课题。他们之间应该没有商讨,同时间出来就变成一个现象。”身为剧场人,梁海彬将所观察到的变化,写成题为〈剧场呈现LGBT+议题,引领观众思考弱势族群处境〉的文章,刊登在《PAR表演艺术杂志》。 他表示,年少时加入戏剧,注重探索自身对生命的感悟;到了不惑之年的现在,梁海彬更想认识各方面的课题,包括种族、歧视和平权,“我现在的作品也会比较扎根于社会。” 而在文学创作上,他的自由度更大了。 涉题范围广 什么都写一点 2019年出版的散文集《房间絮语》,他写下自己对身分的思考、和所处社会之间的关系以及在城市中的所见所闻、感触和领悟。2021年的小说集《大海的人》,写的是自己和家园的思考和探索。 “在文字方面的创作,我觉得我的涉题还蛮广的。有时候我对历史有兴趣,可以多谈一点,有时对科技感兴趣,我也多写一点什么……”思索了一番,梁海彬从看似多元的取材中,看出了规律。 “现在回想的话,我的(作品)好像比较多回归到人性。人性是什么? 我们有没有可能进步,如何处理我们的劣根性和善。” 在剧场和文字间徘徊,他进一步说明,“有些议题适合交由文字处理,有时文字无法超越肢体语言。台上的人一动,那感觉马上出来了。你会感悟,这不是一个日常的身体,而是在表达一种天地间这样的东西。” 文学与戏剧间的互补 穿梭在戏剧和文学之间,两者如何影响梁海彬的创作? “我为什么喜欢写作,因为它很个人。但戏剧又影响我很多,在那边看到另一种可能性。”他在表演学习到的肢体语言,影响了诗歌写作;而他的小说创作,让他在戏剧中雕刻人物特性,更为上手。 从中,他希望颠覆大众对于文字属于“静态”的想法。过去的5月,梁海彬带着一群学生到户外写作,想要教会大家打开感官,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现在很多人都会内耗,那要怎么样提醒自己?其实不用所有东西都在脑袋打转。当你意识到还可以呼吸,整个局面就打开了。再进一步看看周围的人和外面的世界,有天跟地,还有很多小动物……你的问题是问题,但不要忘记万物都在发生和滋长,别因为内耗选择结束生命。” 用戏剧助学生寻自信 或许是曾经历内耗的时期,梁海彬才会更有感触,频频走入校园举办工作坊。 “回看我的十七八岁,我会希望可以为年轻人做些什么才投入教育。”在学术成绩作为指标的社会,成绩不好的同学士气低落,他希望戏剧有助他们寻回自信。 “有的学生会发现,他的生命不完全是学业,还有别的东西可以做得好。虽然这样子的自信很短暂,或到头来你的成绩还是决定了接下来一生怎么走。但至少今天,你开心了两个小时。虽然真是很低的要求,但以后到了社会就会知道,两个小时的开心是很重要。当你懂得去找这个东西,其实是很好玩的。” 而走入校园,梁海彬也能更靠近新一代的人,他带点自嘲地说:“6岁小朋友的纯真、18岁的世界观跟我不一样,也可以来挑战我这个要40岁的‘老扣扣’。” 后记 恐惧和爱,我选择爱 “有人问我是不是专业演员,我不敢举手。身边的演员朋友骂‘你不就在演戏吗?你一年演多少个戏,这就叫专业演员啊!你应该举手,你应该说是’。” “戏剧工作者”“教育者”“作家”,究竟该如何定义自己?梁海彬在日常经历不少困惑,惟他在想通以后,认为无需着急。或许就是这样的“未知”,成了他仍在戏剧,甚至是文字里头,持续坚持的动力。 “关于‘我是谁’,并不是一个哲学家才能问的,这是我们一辈子都能提的问题。” 一旦很多事情有了明确答案后,反倒少了走下去的动力。梁海彬以思考“我是谁”为例,他说:“我是怎么样的人?我是华人、我是新加坡人、我是男人……从基本的疑问中就会出现很多的议题。”在这些不确定中,反复思考出答案,但这就是结束了吗?他说:“当我以为找到答案了,答案又会在我生命的另个阶段返回来打我一拳。反问:真的吗?我是答案吗? 你再想想。” 在人生探索未知里,就像是在无光的深夜中前进。 “这个东西可以维持多久呢?我已经维持14年了,能够再撑多14年吗?你说我好像不太像新加坡人,其实并没有。那个恐惧一直都在,恐惧一直都在……” “你是对的,相信你自己。”看着他突然陷入的困惑,一时之间忍不住回应。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生命很大,它会以不同的形式出现在你的生活。爱跟恐惧之间,恐惧会在,不要去否定它,不要去避免它,选择爱。” 更多【新教育】: 黎乐怡《WAShhh》洗不净的血迹,嘘不静的禁忌 【河流保育/01】GEC打造自给自足社区 【河流保育/02】GEC结合河流保育 发展生态旅游
2月前
  这会是我第一次参与花踪,所以对花踪有很多的想像,一如没有到过富士山的人,或是耳闻而思之,或是观画而得知,或是听歌而认知,于是对富士山便有了一点浮想。 我想像,花踪是座高山,供人攀爬却非让人征服,那是由所有文字爱好者们为书写与阅读这回事一步一步共筑,终于使之有岭有峰。 我亦想像,花踪不正是武林小说里的英雄大会么,英雄大会是为了推出英雄,推出的英雄如指路明灯,让武林同道看到某种可能性,一齐趋前。而花踪之意义,便是每两年让大家看看,前方有路,大家可往什么方向,或正往什么方向前去。 我亦想像,花踪的本质是“开放”:关注马华文学,放眼世界文艺。且历来花踪颁奖礼皆有歌舞音乐书法等多种艺术表演之呈献,可见花踪不仅局限于文学创作,而是将文学的范围打开,思考文学与其他艺术形式的结合、碰撞、对话。花踪扎根于文字创作,伸出触角与其他艺术形式相连,于是花踪是艺术生态(ecosystem)的一部分,而非一个机械的“产业”(industry),所有人在里头共生共荣,关注的是如何使这个生态蓬勃。 花踪若梦,有了花踪,书写不再是寂寞的,书写从个人的探索变成集体的探寻,写作人实实在在地意识到,书写是一件大家一起完成的事,写作人要为社会负责。 这是一场集体的梦,花踪过后,大家抱着梦回到现实,便有了一点领悟,一点启发。在案前写作,会频频抬头,望出窗外……知道自己是为谁而书写。 我遥遥注视花踪,总觉钦羡。那么多年来大家不忘初心地去进行着一件事,这大概便是书写的理由。 相关文章: 【花踪荟萃】花踪的海啸/许裕全 【花踪荟萃】花踪1999及其他/希尼尔(新加坡第7届南洋华文文学奖得主) 【花踪荟萃】集体筑梦/梁海彬(新华作家) 【花踪荟萃】 彼岸开花此岸香/ 林得楠(新加坡作家协会荣誉会长) 【花踪荟萃】一程繁花一路歌/刘育龙(马华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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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