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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爱

1月前
2月前
2月前
昨天读了杜律师的一篇文章。文章的开头出奇地让我觉得震撼:你是不是曾经怀疑过自己不是亲生的?当然,你不曾怀疑,但感觉却是很像。看完文章后,我几乎想哭。我不喜欢文中那种被忽略的感觉,所以当了母亲后,我都是“尽量”一视同仁。但是杜律师问:父母的爱,有可能不偏吗? 这真的是当头一棒。 很久以前,我曾问过老公,你是否觉得你的父母偏心? “从小,我就知道妈妈最疼我的弟弟,而爸爸最爱妹妹。” “是吗,你怎么知道?” 我好奇地问。 “他们总会说,你最爱的女儿……你最爱的儿子……我从来都不在名单里。但是我不在乎,因为他们不曾亏待我,他们也一样把我抚养长大。” 有次,我把这番话告诉了我的婆婆。她很惊讶,久久无法说出一句话。 “其实,我没有最疼小儿子。只是他小时,总是让公公头疼。公公无法与他沟通,所以任何事都是由我来说。同样的,女儿小的时候也很叛逆,几乎把我气死!但她却只听公公的。只有大儿子做事情靠谱,从来不让我们担心。” 所以,没有把你挂在嘴上,不是因为偏心,只是你让父母最放心。 肯定不会先救大宝 今年新年回娘家,姐妹都像往常一样,聚在一起与妈妈小赌。说是小赌,但妈妈却要提升赌博的金额。赢钱的总是妹妹,输钱的却是我,心里觉得妈妈很偏心。回槟城的那天清早,妈妈像往常一样为我们准备了早餐。出门前,我却忘了带回妈妈给我们煮的水煮蛋。中途,妈妈致电,要求我们停在一旁等她送来鸡蛋。 “就只是几粒鸡蛋,何必小题大做!”我心里埋怨。 过了几久,妈妈终于在车龙里脱颖而出。她把鸡蛋递给我,然后继续加入塞车的行列。 “妈妈,奶奶真好,你看她给我们送来鸡蛋。”二宝满是感恩。在他小小的世界里,他不知道鸡蛋只是几块钱的东西,他知道的、能感受到的只是母亲千里迢迢送来的爱心,而这爱心千金难买。 我久久没有说话,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那天会生气母亲偏心呢?母亲有那么多的孩子,她没有办法做到面面俱圆。但是,如果她知道某些举动会伤害其中一个孩子的感受,我想,她肯定不会去做。如果可以重来,我想婆婆也肯定不会在老公面前说那些调侃的话,让老公误以为自己可有可无。 杜律师的文章总是散发着正能量:看清、承认和接受事实,找到自己的价值,渐入佳境。但是我想,并不是每个父母都会偏爱,也许当中也有说不完的故事、苦衷。如果问我,3个孩子掉进水里,我会先救谁?我肯定不会救大宝,因为几个月前,她已经学会了游泳。我花最多的时间去教导二宝,不是偏爱,只因他是三个孩子中最顽皮的一个,常常闯祸。我只陪三宝温习功课,不是因为特别重视他,只因他的华语很差,需要我多关注。也许我的行为,会让你误会我有偏爱,但我并没有存心忽略,因为孩子呀,你们每个牢牢牵住了我的心,都是妈妈的宝贝。
6月前
7月前
“你已经是个和时代脱节的人了。”这句话是一句气话,从我无知的口中说出,却深深地刺伤了妈妈的心。我还记得那年我只有14岁,对于世界的理解过于浅薄,以至于我认为家庭主妇是一份对社会不太有贡献的工作。 大吵完一场,我冲出家里,漫无目的地奔走在家外面。我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么重的话呢?我总是这样,一生气就口无遮拦,又拉不下面子道歉。 余光扫到了一件我熟悉的物品:一双烂旧的高跟鞋,被丢弃在垃圾桶旁边。我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妈妈的高跟鞋。我控制不住思绪,脑子中蹦出了一大堆的想法。 高跟鞋在这个年代犹如变美的利器一般,满大街的年轻女孩几乎人“脚”一双,其中又以鲜红与深黑为最经典的款式,穿上感觉就会升格为成熟的独立女性,于是年轻女孩们为了扮成熟也入手了这些高跟鞋。但在我的日常生活中,有一个女人几乎不怎么穿高跑鞋,我只会在酒席上看见那双尘封于我们家鞋柜里的老款高跟鞋,后来连鞋跟也坏了,她索性不买了,改穿平底鞋。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女孩们为何日日早起化妆,找来高跟鞋这种折磨自己的刑具,然后乖乖穿上,仿佛那样就能变成世上最美的人。但当我真正看见那个女人每日朴素的打扮,梳妆台里只有零散的几支口红、眉笔和指甲油,且几乎不曾见她使用,我反而开始觉得她已经是个过时的阿姨了,这不是她的时代了。 当我惊觉我有这种想法时,不禁倒吸了口气。我自以为是个开放思想的人,可在我的脑里,存着一套规训,从小就如芯片般植入。 那个人虽甚少打扮,婚纱照却好看得不像本人。我还戏称她为“峇株巴辖林忆莲”、要是早个10年,她大概可以在这里的庙会歌台上大唱“为你我受冷风吹”,搭配当时的娇小身躯,风一来就倒了。 那个女人也很会做饭,但她不惯着我挑食的臭毛病,让我将不美味的食物塞入口中,说着:“这些对身体很好的。” 家事大多也由她包办,我日常的交通起居,衣食住行都早已离不开她,这么一看,她实在令人敬佩,换做是我,绝对不会无条件地做完这些。 可是那样的她也充满缺点,在一次美术课上,老师给我们分配了刺绣的功课,同学们都会刺绣,就我笨手笨脚的,引人一阵嘲笑。他们的妈小时就教过他们如何刺绣,而我的妈妈连刺绣也不会,害我也不会。 有了这种怨言,我突然惊愕于自己的抱怨,为什么她要会刺绣呢?她不过是一个普通女人,难道因为她是母亲,所以所有家政工作她都要掌握?包括各种各样的女红? 结婚后她甚至要从夫姓,被夫家亲戚拿来打趣是外人。她还得傻笑听着。 我有时候也会想她太傻了,为了什么呢?在成为母亲前,她会有自己的人生,像个少女一样化妆穿上漂亮的衣服。而不是一睁眼就面对狼藉的家。要不是她的丈夫是个好男人,工作之余帮她分担家务,她可能就会累垮了。 “就是因为这样才结婚的,因为这样很幸福。” 幸福?是的,很幸福,起码同在这个家的我那么觉得,可是设身处地地想,当我像她一样结婚时,就会被迫离开这个幸福的家,没有人会为我负责,会帮我做家务,那我还会幸福吗?或者说,她是怎么确保自己一定会幸福的呢?她把一半的人生作为赌注。 妈妈开心 我也开心 这个不会刺绣的平底鞋女人不仅是我妈,也是一位可爱,乐观至极的女性,我不喜欢把伟大和母爱强加于她身上,说得像是这一切的举止是她天生会做的、应该做的。明明她大可以做个自私些的女孩,把我送给托儿所让爷奶照顾,为什么会因为我,让她必须永远呆在家呢? 她难道没有自己的兴趣?她说在家也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甚至于实现梦想,可能是性格不同,我无法理解,暂时。 我希望她在成为我妈妈前,可以是她自己。 但或许我长大了就能理解她了。 我希望我的母亲可以永远幸福快乐,在我回到家的时候一直笑容满面地看着我。为此我和她才会每次吵架,因为她希望我幸福,我也希望她幸福,但是因为年龄的代沟,我们对于幸福的定义似乎不太一样。 无穷无尽的争吵,不过起源于一颗真挚的心努力地往另一颗心靠近。 我依然在外头走着,不知不觉太阳就快下山了。我想要试着走回家,可我忘了我是个路痴,连回家的路都不知道在哪里,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手机也不在我的身边。 此刻,我才意识到我一直都被捧在妈妈的手掌心上,没受过苦难。若她真的只是为自己的幸福着想的母亲,我又该成长为怎么样的一个孩子?极其独立但缺乏母爱,终日咒骂母亲与社会的孩子?站在妈妈的角度设身处地想,我是没有资格去怪罪她任何一点的,怀胎十月把我生下来,养大我,陪伴我成长。既然这是她认为的幸福,那就是有意义的,她把我培养成一个善良成功的孩子,那就是对社会的回报。这绝不是什么与社会脱节的垃圾工作。 我呜咽着在路旁蹲下,嚎啕大哭了起来。一方面是出于对母亲的歉意,另一方面则是自己的恐惧,害怕母亲从此抛弃自己。 “对不起……妈妈。呜呜呜……”哭声越来越大,我抱头痛哭之际,一把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你以为你是大人啊?乱乱跑。” 亚洲家长熟悉的见面责骂,加上那把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熟悉的气息,我抬头一看,妈妈就在我的前面,拍着我的头。与她的言辞形成鲜明对比,她的手虽然长满茧子,但是很温暖,又很温柔。 “回家就给你知道藤鞭的威力。快点跟我滚回家。”妈妈的神色看上去很是担心,眼角旁有些许泪水,可是她就是不愿意表现出来。他们老一辈总认为沉默的爱才是真的爱。 于是,我跟在妈妈后面走着。 她的身躯依然很矮小,但是头上长出了无数根白丝,配上脸上的纹路,我可以知道她在日益衰老,而我日益成长。 “妈妈,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低下头乖乖认错。妈妈停顿了一下步伐,转过身来抱着我,大声地吼着:“你知道我很累的吗?要做很多家务,还要顾你们。你还那么不懂事,讲这是没有用的工作。” 妈妈哽咽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一直击打着我的心脏。声声入耳,直击心脏。 妈妈,我希望你幸福,我希望你开心。如果你开心了,我也会开心。但是,我始终没有把话说出口,或许我和妈妈一样,都认为沉默的爱最值钱。 但这份沉默的爱,我会通过行动表现出来,让妈妈知道,她对我而言,是世界上最棒的母亲。这个不会刺绣的平底鞋女人不会与社会脱节,因为我便是她与社会的链接。 *此文送给我最爱的妈妈。
7月前
8月前
小学假期的某一天,电视机忽然播出了海豚来马表演的消息。那个年代并没有什么主题游乐园;所以现在看似平平无奇的海豚表演,在那时可是惊天动地、难得一有的奢侈享受。这则报道成功吸引了我家每个小孩的眼球,大家都想一睹海豚的风采。 只是,我们都是懂事的孩子,平日都不会向母亲有格外要求,避免增添负担。 就在大家都保持沉默时,二妹忽然开口,划破了我们酝酿多时的默契。 “妈妈,可以带我们看海豚表演吗?” 大家顿时目瞪口呆地看着妈妈。 “好啊。” 妈妈出乎意料地答应了。 接着下来的几天,妈妈总是很忙碌;似乎在努力安排些什么。我不断地告诉自己,如果不能去也没关系;其实我并不是那么地喜欢海豚。我想,没有什么期待,就不会有太大的失望。 然而,就在一个炎热的下午,妈妈忽然告诉我们:“大家换好衣服,我们要出发看海豚了!” 那一天,妈妈一个人带着我们四个孩子一起搭巴士去目的地。我已忘了当天的种种细节;但依然记得,妈妈多次用她那半咸不淡的国语,不断地与巴士及入口处收票员讨价还价,以便能在有限的资源下,让孩子们如愿以偿。最终,我们几个小孩的笑声可以随着海豚的跳动,散发在那炎热的表演馆里。那么多年后,尽管我已忘了当天的表演,但依旧记得当天的感动与喜悦。 所以,我也一直想像妈妈那样,如果答应了孩子任何事,就要竭尽所能完成。就像今天,本来忙碌了一天,我该回家好好休息。但是,我心里还惦记着要为大宝买电话充电线和一张新的电话卡。一个月前,我答应了大宝,我必会在她去吉隆坡舞蹈比赛前准备好这一切;而后天她就要出发了。 踏进家门时,大宝迎面而来。 “妈妈。” “妈妈今天有很多会议,所以下班迟了。” 顿时,大宝脸上浮上许多复杂的情绪,像是在期望、又像是害怕失望一样;就像当年我等着去看海豚表演的心情一样。 我缓缓地从手提袋里拿出电话充电线和电话卡递交给大宝:“但是我没有忘记。” “我就是知道你不会忘记!” 大宝笑眯眯地接过充电线和电话卡,然后满脸笑容地回房间收拾行李。 很久没有抱抱大宝 晚上临睡前,大宝破天荒地说:“ 妈妈,您可以抱抱我吗?” 我抱着大宝,忽然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地抱着她。其实,自从她上了小学后,每件事她都是亲力亲为,尽量避免让妈妈参与。但这例外的一次,让她感受了妈妈对她的爱。她知道,妈妈有多重视彼此之间简单的承诺;因为不管多忙,妈妈都不会忘记。 在这宁静的夜晚,空气中有她熟睡的声音,也飘荡着我对我妈妈无限的思念与感恩。我又想起了看完海豚表演的那一夜,像似今晚一样,我迟迟不能入眠;不断细嚼母亲对我们的那份爱。 崇高的母爱,不一定是要妈妈轰轰烈烈地为你做什么。有时,妈妈也可以是简简单单地在你生命里留下无法磨灭的感动。谢谢您,妈妈。
8月前
9月前
9月前
我亲爱的两个宝贝儿子,你们小时候,妈妈总让你们在吃过晚餐后,洗了澡,换了舒服温暖的睡衣,然后上楼开始我们的“欢乐时光”。 有时你们唱歌、跳舞,有时我们一起睡前阅读。读那已读了无数次的绘本,你们最爱的迷路的May,peak-a-boo,还有那只糊里糊涂老是闯祸的滑稽的猫。你们总边读边夸张地笑得前仰后翻,即便是已读了千百回。 妈妈一直以为那是你们的欢乐时光,可现在回想起来,那不也是妈妈劳累一天后的欢乐时光,现在的甜蜜回忆吗? 妈妈的小宝贝, 你在妈妈肚子里扭来扭去,还有3个月就出世的时候,哥哥被检测出生病了!本来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你的到来,却因哥哥的病让我开始担心你也会有哥哥同样的病症,而蒙上阴影!自此妈妈日日以泪洗脸,备受煎熬,提心吊胆地等候着你的到来。第一眼见到你和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又喜又悲!持续观察你到两岁,确定没问题,这才放下心头大石。 你小时候,妈妈每天在家领着哥哥做例常的辅助治疗,也常带着你一起出门陪哥哥去看治疗师。妈妈每天都很忙,很疲累。不管是体力,还是精神上的压力,都难以承受!妈妈最愧疚、害怕的是忽略了年幼的你,所以嘱附你每天提醒妈妈要抱抱你,亲亲你。乖巧的你,每天都不会忘记向妈妈无数次的讨抱抱,亲亲。哥哥做的治疗,你也很好奇地要参与。妈妈偶尔让你尝试一下,你开心努力地模仿,骄傲地觉得哥哥做得到的,你也做得到。 妈妈常觉腰酸背痛,总爱趴在床上,叫小小的你在妈妈背上或坐或行走,权当背部按摩,缓解我的酸痛。你总兴奋地执行任务,为自己帮得上忙而雀跃! 每晚临睡,你这胖小子总是又跑来主人房,站在房门口。熄了灯的房间,只有开了门后的房门口有微弱的光线照着那矮矮圆圆的小个子。黏腻的童音,说着:“妈妈,我要抱抱。”妈妈躺在床上,张开双臂,示意你过来。而你总是蹦蹦跳跳地跳上床,跟妈妈面对面地抱着,嘴里一直说:“我喜欢妈妈温温的!”撒了一会儿娇,说了些童言童语后才心满意足地回房睡觉。 妈妈一直以为拥抱你是单方面让你感受到妈妈的爱,同时也减轻妈妈的愧疚感。可我不知道的是,让你感受母爱和关怀的同时,你也治愈了妈妈,给了我源源不绝的能量,让我能继续往前走。妈妈曾经很绝望,无助!可是有了你之后,我对生命有了另一种体会,你拉了我一把,让妈妈没掉进那无底深渊! 你那胖胖短短的小脚摇摇晃晃地领着妈妈,在那暗无天日、长长的、感觉永远走不出去的隧道里慢慢地, 跌跌撞撞地前进着。 妈妈用尽一切方法,读了几十本相关书籍, 上网搜寻资讯,全力配合治疗方案,除了期望哥哥以后能独立生活,更希望他将来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你有你自己的人生, 妈妈期许你能任意飞翔! 你是哥哥的最佳治疗师,日日夜夜跟哥哥一起玩闹、吵架、抢玩具、追逐、摆家家酒,那是成年的专业治疗师无法给予的同年龄层陪伴和感官的刺激。 你那银铃般的稚嫩笑声,鼓舞了我继续往前走,举步维艰地终于走过隧道的尽头而看到了曙光。哥哥的病况大幅改善,你居功至伟!你治疗哥哥的同时,也治愈了伤痕累累,几近崩溃的妈妈。妈妈的心终于不再忧愁烦乱,终于有余力好好地陪你,听你说说话,问没完没了的,千奇百怪的问题。 想穿越过去看看3岁的你 你刚入读小学时,每当妈妈接你放学,你远远看到妈妈,就开心地笑着飞奔过来,抱住妈妈紧紧不放。妈妈好想念那段美好时光,那时你的世界里满满都是妈妈。 你俩上了中学后,再没有“欢乐时光”了,也没有睡前抱抱,妈妈若有所失! 妈妈常跟你说,如果我有小叮当的任意门,我最想穿越过去再看看3岁的你。看看那个爱笑爱闹的小胖子!再次抱抱他,亲亲他的小脸蛋。 不久的将来,你们将离家在外升学。希望你们会记得我们曾经的“欢乐时光”,也记得妈妈温暖的抱抱。向前奔跑的同时,请偶尔回头看看远处的妈妈。我会始终站在原地凝望着你们远去的背影。妈妈常跟你们说:“别局限自己,世界那么大!”走出去,去看看妈妈所没看过的风景。勇敢、大步、坚定的往前走。 我深爱你们,尽管岁月如梭,永不停留。不必挂念妈妈,你若安好,我当无忧。
10月前
在进入新的一年之前,我要放下一段往事,放下一个心结,宽恕自己。 一直都不能释怀弟弟的离婚。3年了。每每想到,都会伤心流泪。 我弟弟是家中老幺。10岁那年,妈妈去世了,他年纪小小的就失去母爱,爸爸和我们两个姐姐就自然对他特别疼爱和包容。很多时候,爸爸在外地工作,家里就剩下我们3个。我和姐姐比他大两年、5年,说真的,也无法扮演妈妈的角色。我们都会让着他,甚至在他闯祸时,我们都会尽量帮他对爸爸掩饰,帮他解围。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我们一起长大了。 在他33岁那一年,他结婚了。谈恋爱6年,大家都认为是时候结婚了。尽管储蓄不够,也没有房子,就家人出钱筹备婚礼。过程当中双方家长曾因为金钱和酒席安排上发生小摩擦,但婚礼还是如期进行。我也在那时候,觉得对方好像卖女儿。婚宴当晚,也因为一些不愉快,我们在婚宴结束后,就带着一些情绪先离开会场了。 这,也就是我至今无法释怀的原因。身为姐姐的我,没有给予他们应有的祝福。我最爱的弟弟。为什么在他最重要的日子,我竟被情绪影响,而无法一直陪在他身边给与百分百的支持。为什么会去计较那些如今微不足道的不愉快。 婚后的几年,大家逐渐淡忘当初的摩擦,我和弟媳也慢慢地建立了感情,像两姐妹很多话聊。当他们两夫妻的婚姻开始触礁,我看出端倪,他们被逼向我坦白。我尝试开导劝解,却无补于事。 那一天终于来临,弟媳拖着行李踏出家门,离开前和爸爸和我道别,我们哭成一团。那一天,是我第二次看到爸爸流泪。那一天,我感觉心口有一块很大很大的石头,压得我无法呼吸,无法思考。那一天的情景,我在往后的日子里每每想到,都无法忍住眼泪。在她离开后的那一年,我总在夜深人静之时,哭得彻夜难眠。心里总觉得,他们婚姻的失败,也许是因为当初少了我们的祝福。 今年,弟媳再婚,遇到了一个可以让她再度开心的人。弟弟也找到了一个可以陪伴他过日子的人。看到他们各自重新出发,不再活在过去,我也决定,要宽恕自己,放下这个心结。
12月前
1999年9月,我远在异乡师范高歌时,故乡慈母骤然病逝,从此,一提到亡母,我总是禁不住满眶泪水。 内疚,一直都埋在我的心里。我内疚自己不孝,没提早返乡给予母亲终极关怀,我内疚,因为我在这里放歌安逸,逃避思考母亲病重的折磨和痛苦。 后来,结婚有了妻儿,这悲痛渐渐疗愈,不再提起亡母,也不再哭泣。 好长的日子,我幸福得几乎没有哭泣,除了曾经生病那短期。 如今,我又哭了。 我哭,是因为我的学生——我教友的孩子,骤然去世。没有预兆,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人好好的,挺壮的,温和,爱主,年轻,刚刚结婚,却猝然走了,像风一样吹过。 11月20日,燕恩回天家了,在世32岁,家人极其不舍地悲伤。 大哥燕尉在丧礼追思会中,说了去年他们一家五口一起看电影《穿越大吉岭》的回忆。电影叙述三兄弟的父亲去世了,他们搭上火车,去印度寻找母爱。母亲其实在宗教里找到慰藉,没和他们回去。三兄弟为了追赶回程的列车,只好将父亲的所有箱包都扔下,正如放下了执念和包袱,回归各自原本的生活,亦即新生活。 电影情节类似燕尉这4兄弟,他们从小父亲就病逝,也许也有放不下的包袱。如今燕恩先回天家了,那是通往天堂的列车,他已经订好了一个位子。我们若要回到天家,有一天,也要放下内心的包袱,放下悲伤,放下回忆。 当晚,我哭得稀里哗啦,泪水不能自禁地流。母亲丧子之痛,谁都感同身受,况且我也曾经经历了亲人离世的伤痛。 《圣经·传道书》说:“智慧人的心在遭丧之家。”这个丧礼,提醒了我,我要学习放下,放下我的内疚,放下我内心的黑暗和埋怨,放下所有缠累的重担和软弱,给自己一个新的起点,新的异象,竭力服事上帝与人群,专心向着天国的列车奔跑。
12月前
1年前
回首童年,昔日的痕迹犹存。诚然,倘若没有逝去难以忘却的曾经,那么回忆是黯然的,似乎高挂天穹的一钩残月,透着一缕缕淡月的忧伤。 夜深人静时,往事不经意地浮现于我脑海,烂漫了风雪茫茫似的思绪,平添一抹美滋滋的温暖。 在我童年回忆里,柴门前那片稻浪涛涛的田野是我自幼生活的舞台,周遭飕飗的清风、哗啦的滂沱大雨、滚滚的河流、葱郁的胶林、鸟鸣猴嚎、狗吠鸡啼、袅袅炊烟等等,都是舞台的装饰图案。于寂静的乡野,日落西山薄雾,夜幕掩没了周围,一切回归阒然,唯那古老壁钟不厌其烦地嘀嗒嘀嗒不休,仿佛是耕稼不可或缺的休闲乐曲。 清风舒爽布袋摇篮里稚嫩的我,催我坠入蒙蒙梦乡深处,母亲无忧无虑地拾掇茅舍。 可,骤雨冲击亚塔屋顶如雷的响声,却无情地粉碎了我浅浅的幽梦,我的惊嘷滋生母亲的慰藉,慈颜的她撒腿转身而至,拥我入怀里,平复我的嚎啕。 母亲下田干活,襁褓是我的安乐窝、避风港,她头顶的宽边草笠,荫翳着我头顶与脑勺,唯烈日灼人,使我汗出如浆,沁透了母亲的衣裳与背脊,她曾几度以为我尿湿,解下襁褓视察却无恙,我睁大着眼睛展现出让人生爱的嫩红笑脸,她温柔地凑上一个热呼呼的轻吻,宛然示意欣慰我没尿尿。 牙牙学语迟滞,忧得家人总以为我是哑巴。当乌云弥漫天际,风雨欲来时,窗外树梢头的乌鸦哇哇叫个不停,精灵的我却随声乌哇乌哇地应和,引来笑声四起,也因而披上“乌哇”可爱的乳名,听起入耳,但,稍长大后不时招引左邻右舍的玩伴戏谑。 行走自如时,我的活动范围就扩大了,同时也携来另一层次的童趣。经常依凭母亲的身旁,我无恐无惧地放纵于阡陌捉虫摸鱼,每见着新奇的事物,即犹如黄毛鸭崽,嘎嘎嘎不息,逗引母亲的视线。一次,为了扑捉一只附在稻梢上彩色缤纷的蜻蜓,一个失足,我从田埂噗通摔落田水中,成了落汤鸡。我的号啕痛哭慌张了母亲,她飞步趋前一把将湿漉漉的我紧紧拽住,稳稳抓进怀里,猛然拍着我背心,生怕我吞了水,随而拔步回家给我清理更衣。事后,我嗫嗫嚅嚅地对她说:妈妈,我不要去田里玩耍了。委实,打心底我怎愿意因噎去食放弃田间的乐趣呢。 从“唐山”捎来的偏方 缘由日久年深在阳光下、经历日晒雨淋、风吹雨打,我病倒了,发烧冒冷汗。满脸焦灼的母亲,背着我去找大姑婆求医。姑婆是乡间颇负声望的土医,她从“唐山”捎来一套偏方,在邻里间行医。慈祥的姑婆先给我把脉,检视眼睛喉舌,而后二话不说,在我头顶开辟了一片光秃秃的平原宛若黄橙橙的橘皮,而后置了两团干艾草,用香点燃,母亲使劲握住我双手将我捆紧在胸怀,我不知所措。艾草渐烧渐近头皮,我痛如火烫,大汗淋漓,泪水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尿液也不由自主地沿着小腿涓涓而下。最终姑婆从神台翻取出一张黄纸条,涂鸦了一大团莫名的符号,吩咐母亲回家烧成灰拌水灌我喝,我憋着气将那乌黑如墨的“神汤”与眼泪一并咽下,呛得我嗓子痛,真是恶心难受透顶,几乎被窒息了似的。那两记艾草疤迹永远镌刻在我头壳与心头上,这是我忌讳土医的警告标志。 悠悠时光,欲说纯真童年的曾经,亦甜亦涩难分辨。童年的记忆里,大人们总是忙碌的。然,无论日出日落,浓浓的深深的母爱时时刻刻笼罩着我幼稚的心灵。
1年前
华人对辈分称呼向来不含糊,从父母两边延伸开去的亲属有伯、叔、姑、婶、姨、舅、妗。还有那些辈分排列清晰地表达着长幼有别,尊卑有序。讲究的辈分制度和称谓观念正是中文的严谨之处,也体现了传统的伦理文化。不同于西方国家亲属之间的称呼,一律将男的称呼为uncle,女的为auntie,同辈的统称cousin。在一些庞大的家族聚会,我们必须先理清这些亲戚的关系图,以免一时想不起称呼,相看两尴尬。 父亲在我结婚时先是拟好了一份名单,在给亲朋戚友发的请帖尊称上尽可能规范、得体。我也是在那时才发现那么多雅致的尊称,比如我的姨丈,父母会称他为贤襟弟。 有一次,我出席表妹女儿的生日会,表妹当妈妈后,三姨便升级为外婆。我抱着外甥女,看着她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心里不禁涌溢赞美之情。我说:“小允,你看你那漂亮眼睛,像极了你的外婆!”接着三姨说:“不叫外婆啦,是叫阿嫲。”原来三姨格外不喜欢宝宝叫自己作外婆,说这个“外”字显得不亲近,太见外了。 小允出生后,表妹大多在外做工,小允的生活起居都由三姨一手包办,倘若说三姨是小允心里的第一顺位也不出奇。妈妈的妈妈,书面上称为“外婆”,但如果撇弃外婆这个“外”,也无可厚非。之所以多了一个“外”字,是因为据说古代皆为父系社会,母亲从外而来,所以母系一脉的表述均为“外家”,就有了外公、外婆和外甥等称呼。言外之意,深究下有些人或许会介怀文字里蕴含的远近之分,感觉划分了爸爸和妈妈两边的父母,把本是相等的关系距离拉成了不平等。 在妈妈背后无私地奉献 三姨向我逐一叙述,后来直接把话题升华到科学的角度去分析。她说孩子从父母两边的基因遗传各占一半,不该用一个“外”字割裂开来。我说血脉相连,隔辈亲情也是永远无法割舍的纽带,口中的称谓无碍于关系亲疏。对于西方国家的称谓概念,只有grandpa、grandma的叫法,很是简单且没什么不妥,这点三姨表示她绝对赞同。 反之,我觉得“外婆”这个称呼天然带着亲切感,是一个听着很温暖的称呼。“外”字没有分割情感距离,倒是具有打破一切隔阂和亲近的内在特质,就像每次和外婆一见面就倍感温和慈祥。外婆源于母爱而甚于母爱,外婆的“外”不是指她不在最亲密的范围之内,而是她就在妈妈背后无私地奉献,为我们奋力托举,也是最亲的姓氏之一。外婆的“外”叫着不会生疏,基于对妈妈爱的延续,往往她是那个和你来往最频繁、感情最亲密的人。记忆中那一声声地叫着“外婆,外婆……”多好听啊!过去多年,依然温暖。 我很喜欢外婆这个称呼,我们不也都是听着那首耳熟能详的童谣“摇啊摇,摇到外婆桥……”长大的吗?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