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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益玛目

3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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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毛生前死后得到的两极评价,反映了现实庸俗的众生相;而他享尽荣华富贵却以伶仃失智告终,难逃宿业,也是人生无常的写照。 泰益玛目逝世,社会出现一种精神分裂现象。 政界对泰益一片溢美之词,歌讼他对砂拉越的卓越贡献,尊称他为发展之父,把他推上伟人的地位。 我当然也注意到砂行动党主席张健仁的谈话,他表示泰益对砂作出巨大贡献,奠定砂今天的发展基础。 我不禁想到,10多年前,张健仁和众多火箭领袖的口头禅“白毛不倒,人民吃草”,如同古罗马昏暴之君卡利古拉的统治。 今昔对比,对比竟是如此强烈!白毛是草还是宝啊? 2011年砂拉越选举,我到当地采访,提起泰益,人人称他“白毛”。提起白毛,没有好话,只有咒骂,似乎砂拉越一切不幸,都是因白毛而生,视他为人民公敌。 竞选时火箭打出“白毛不倒,人民吃草”的口号。从城市到乡村,从古晋到美里,响遍砂拉越,连3岁小孩都朗朗上口。火箭的造势大会上,只要对准白毛开炮,台下群众就一片叫好。民情滚滚烈火,猛烧犀鸟之乡。 我可以理解砂人民,特别是华人对白毛的感受。砂拉越幅员辽阔,资源丰富,在很长的30几年时间,都掌握在泰益一人手中。 白毛家族据称富可敌国,生活穷奢极侈,连和他搭上伙伴关系的华裔朋党,都形同皇亲国戚,他们的豪宅宏伟如宫殿城堡,成为砂拉越不相称的特殊旅游景点。 但是,少数人富裕之外,多数人生活水平低于西马,特别是出了市区,就是道路欠修,灯火不明,发展无力的第三世界景象。 白毛出入是一部顶级豪华的金色劳斯莱斯,相对于砂拉越凹凸不平坑坑洞洞的公路,就已经是不平写照。 不过,来自西马的我,却也看到白毛治理下的砂拉越呈现另一个面貌。 白毛政府拒绝种族主义,尊重宗教自由,落实多元和谐社会。这里没有对华教不公,很多道路上都有中文路牌;茶餐室里,穆斯林和非穆林谈笑风生,你吃你的纳昔勒马,我吃我的肉骨茶;基督教和天主教可以在各地建造美观完整教堂,不必掩饰在店屋里;华裔和达雅领袖可以出任副首长。 还有,白毛有政治智慧和手段,一直把巫统抗拒在南中国海另一端,不让它在砂拉越登陆。马哈迪时代的巫统,曾经几次煽动和扶持砂失势政客成立巫统组织,但都被白毛巧妙化解。 只是,人民怒火攻心之际,当然不会看到白毛的这一面,一心一意只想把他推倒。 开票之时,白毛并没有倒,尽管华社刮反风,但多数马来马兰诺族,以及达雅族还是支持白毛,砂国阵得以继续执政,倒下的是火箭的死对头──砂人联党。华裔选民把对白毛的怒气都发泄在人联党身上,使它输掉所有城市华人选区,几乎落至马华同样命运。 至于后来白毛下台,把政权移交给阿德南,有主动和被动两个原因。前者是白毛了解自己逐渐失去人民支持,萌生退意;二是纳吉担心泰益失去民心,影响国阵表现,软硬兼施,以州元首之位“奖励”他交出执政权力。白毛再三考虑之后,做了急流勇退的决定。 曾经是砂拉越最有权力的人物,退休之后还有嫡系人马,还有砂元首光环,影响力应该很大。不过,我问过很多砂拉越领袖,他们都同意说,白毛没有干预政府,的确是放下权力,过他的家庭生活。 当然,他的家庭肯定不平静。年轻漂亮的叙利亚籍妻子,对上他和原配生的孩子,觊觎的是庞大家产,无可避免的成为斗争激烈的宫廷剧。 尽管权倾一时,家财万贯,最终,他只是一个疾病缠身,失去意识,任人摆布的可怜老人。 白毛生前死后得到的两极评价,反映了现实庸俗的众生相;而他享尽荣华富贵却以伶仃失智告终,难逃宿业,也是人生无常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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