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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自然

大部分植物的花会产蜜,可以吸引传粉者前来采食,顺便帮它们传播花粉。但是你知道吗,植物产蜜的部位并不局限在花里,有不少植物在花朵之外也产蜜,位置包括叶片的基部、叶柄、叶缘、叶脉,甚至在花萼和果实上。这些在花朵以外的产蜜位置,被称“花外蜜腺(extrafloral nectary)” 全球具有花外蜜腺的植物,已知有四千多种。我本以为,它们之中常见种类可能不多,可是大略浏览名录后发现,有不少我认识的植物原来都有花外蜜腺,我却没留意过。当中包括凤仙花(Impatiens balsamina)、榄仁树(Terminalia catappa)、蕹菜(Ipomoea aquatica)、马鞍藤(Ipomoea pes-caprae)、苦瓜(Momordica charantia)、白匏子(Mallotus paniculatus)、大红花( Hibiscus rosa-sinensis)、腰果(Anacardium occidentale)、百香果(Passiflora edulis)、马占相思(Acacia mangium)、银合欢(Leucaena leucocephala),等等。 回想过去我种的百香果,就曾留意到它的叶子基部和花苞上有一个个小凸起,依稀记得看过蚂蚁在那些凸起上停留,只不过当时候没想到,那些突起是蜜腺,会产蜜给蚂蚁吃。 充当植物巡防部队的蚂蚁 大部分花外蜜腺之所以产蜜,主要想吸引对象是蚂蚁。蜜腺一点一点分泌出蜜汁,蚂蚁就会一直过来采食,于是间接充当植物的巡防部队,让植物的害虫却步,不来伤害植物。比如,母蝴蝶就有可能因为有蚂蚁巡逻,不敢在植物上产卵。 然而,蚂蚁并非是所有花外蜜腺的对象,比如猪笼草在“猪笼陷阱”口部周边的花外蜜腺,是为了吸引任何想尝到甜头的小动物,要让它们为了吸蜜,不慎掉入笼子里淹死。还有一些花外蜜腺可能还是与花的传粉有关,比如腰豆花序柄上的蜜腺。 基本上,花外蜜腺通常不会常年产蜜,甚至有些可能一直保持休眠,永不产蜜。不同植物的花外蜜腺,其活跃程度往往也大不相同。 嫩叶上有蜜腺 那些生长在叶片上的蜜腺,一般只在嫩叶时期活跃。因为嫩叶的养分比较高、柔嫩可口,最容易被植物害虫攻击,所以更需要蚂蚁保护。随着叶子逐渐成长,质地变得粗厚难以啃食,蜜腺的产蜜量就会逐渐下降至停产。 我家附近稻田边的荒地上,到处都是马占相思树。自从我知道它的叶柄处有蜜腺之后,每次我看到它的小树,就会稍微留意嫩叶的蜜腺上是否有蜜露。结果,我每次都看到有蚂蚁在吸蜜,可见其产蜜相当活跃。目前,我只遇过一次,蚂蚁不知为何没出现,并且那蜜腺上明显有一滴水。于是我靠近用舌头舔,果真的尝到甜味,而且相当甜呢……(阅读全文) 阅读更多【活在自然】: 吴咏駩|一棵大树被杀死 吴咏駩|家中两种自造房子的蛾 吴咏駩|寄生植物的好与坏      
2星期前
我家屋前有棵大树被人给杀了,凶手是一群工人,杀它的原因是它被判了死刑,罪名是它长得太大,被邻居投诉它的枝干有掉落风险,担心会压到树下的车子或路人,而且落叶太多。 也许投诉人刚开始并没有要它死,只想给它修修枝,但不知是谁下的决定,它就被判了死罪。 日日夜夜伫立的大树 判刑后的一个月以来,砍树工人调动了云梯车来帮忙,电锯数度卡在它的粗干上弹动不了,直到隔日工人们换来另一把更大的电锯,才足以把它给砍下。 处刑时,由于行刑者3天来砍、2天休息,于是它没有一口气身亡,而是一段接一段被砍,慢慢死去,历经2至3个星期。期间,它的断伤处流了很多艳红色的树脂,像在流血,把地上染成一摊摊红斑,任雨水冲刷仍久久不散。 一群群大种、小种的无刺蜂闻到了树脂的芳香,日日前来采集,抓紧时间利用大树最后的资源。下午时分蜻蜓飞来,在倒树枝干上低飞,不知是悼念大树的死,还是被小飞虫给吸引过来。 大树倒下后,路旁一排房子少了阻挡西照的遮荫,午后变得明显高温。这40年以来,它日日夜夜相伴着邻居,给房子和人们遮荫。居住在附近的人也会把车或摩托停在树荫下,三两好友在树下乘凉聊天。如今它突然死去,是否有人为它感到惋惜,投诉者后悔了吗?判刑者是否感到愧疚? 大家可曾记得,每年它总有数回在树上挂满黄花,然后把花瓣撒满整条道路?有没有人想再看看它在狂风暴雨下,随着风雨起舞的狂野;听听大风吹来时,叶片互相挤碰的刷刷声? 也许大自然里的其他生命,比人们更懂得珍惜它的好。虽然它傲立在住宅区里的草场上,却有不少动物曾栖息在它的身上,包括长尾猕猴、郁乌叶猴、椰子狸、大蕉松鼠、冠斑犀鸟和凤头鹰雕。许许多多的中小型鸟类,更是日日停栖在它身上,在树上唱歌、觅食和休息。 [vip_content_start] 无辜被判刑的大树 大树才真正死去没几天,大地还未习惯它的离去,砍树工人又来了。这一回,他们把旁边另一棵小一些的同龄大树也砍死了。即使它长得比较小,对道路安全没什么威胁,还是无端端同样被判了死罪。 这一回工人们行动利落,加快速度给长得比较不粗壮的它死得痛快,只用了3天时间就把它解决。第3天收工之前,他们竟突然把旁边一棵高瘦的风铃木也砍死,让人摸不着头脑它是怎么被牵连的。它还来不及喊冤,就被斩了。 看着屋前突然光亮、空荡的草场,我用了好些时间来慢慢适应。心里有惋惜、有无耐,也有一点气愤,但不至于难过。类似的事件可说是经常发生,不把自己训练得麻木一些,日子怎么过。尽量说服自己,屋前视野变得开阔,也算好事。 一个月前,我开车路过一条我相当喜欢的乡间道路,就心寒地发现沿路一侧好长的一段路,约有20公尺宽的森林树木全都被砍了,死去的大树又何止100棵?马六甲是我国各州之中森林覆盖率最低的州属,仅不到5%,实在不应该再有任何森林砍伐。还有,除了我家对面的大树,最近别处好多看似没有倒树风险的树木(是否有先做好评估?),也都被砍了。 这十多年来,我种了十多棵树,看着它们缓慢的成长,我知道大树得来不易。观察过大树生态、看过他国的努力绿化,我知道大树对环境、对人们、对野生动物的价值和意义。这些随意砍树的人,大概不曾种过树,不懂得大树的珍贵,竟然给它们来个大屠杀。或者他们知道,只是有东西蒙住了眼。  
4星期前
我在现居的房子里住了有将近30年,直到这两年,房子里突然出现了衣蛾。 把自己包在袋子里的衣蛾 衣蛾是一种幼年时期会吐丝,混合毛绒、细沙、灰尘等碎屑,把自己包在一个纺锤型袋子里的蛾类。它把自己打造的袋子当家,平时像蜗牛拖着壳那样,背着房子在墙上四处爬动。若遇到危险,就缩进袋子里躲着不动不出。当逐渐长大、时机成熟时,它们也会在袋子里化蛹,直到破蛹成蛾之后,才离开袋子飞走。 过去我在一些旧房子的墙壁上早已看过衣蛾,但不曾想过它吃什么,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如今它和我住在同一栋房子里,我感到好奇,于是把两只看起来已长得相当大的衣蛾,放进一个透明的小罐子里养着。 我猜它吃的应该是毛发、灰尘等碎屑,所以在地上扫来一些尘屑丢进罐子里,然后滴入几滴水让里面保持潮湿。最后再把罐子盖上,留下一个细缝让它们可以呼吸。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每天看个一两回。 终于有一天,罐子里出现了一只蛾。那只蛾很小,不加触须的话大概只有半公分多一点。它的翅膀瘦窄,全身棕色,翅上有些许较深色的斑点,整体看起来非常不起眼。 我隔着透明罐子给它先拍了一张照片,然后轻轻打开盖子,想再给它补拍一张更清楚的。没想到一打开盖子,外边居然飞来了另一只小蛾停在它旁边。外来的那只样子和它几乎一模一样,但体型比较小,颜色深一些。如果没猜错的话,我“养”的那只应该是母的,打开罐子后飞来的那只,则是被它吸引而来的雄蛾! 避债蛾爱躲在自己建造的房子 在我家屋外,经常还会出现另一类与衣蛾相似,也会自己建造房子的蛾类,俗称避债蛾。避债蛾的幼虫会用叶子和细枝等作为材料,像衣蛾那样为自己造房子,躲在那房子里生活。 [vip_content_start] 不难想像,避债蛾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它们设法隐藏自己行为像是在“避债”。它们学术一点的名字是蓑蛾(Psychidae),“蓑”字是形容它们打造的“房子”,有如古时候用来挡雨的蓑衣。 在我家这里,避债蛾的种类应该比在房子里的衣蛾多。我看过很大只才把自己用丝挂起来化蛹的避债蛾,也看过体型小小就把自己挂起来化蛹的避债蛾,相信它们是不同种类。 它们似乎有特定的季节性,有时候大量出现,乱吃我家栽种的植物,或在雨季时啃食围墙上的藻类。有时候却消失无踪,好几个月都不太看见它们出现。 衣蛾和避债蛾只是其中两类 我直到“养”了衣蛾,才想到养一养避债蛾,也看看它的变化。不过那一阵子它们不太出现,直到上两个月,我才找到了两只。其中一只我发现的时候,它已经用丝把自己固定在一片叶子上,应该准备要化蛹了,于是我把它连着叶子一起放进罐子里。另一只比较小,还很活跃。 我把它们放进罐子里之后,隔天却发现,大的那只爬离了原本的叶子,吐丝把自己固定在罐子壁上;小的那只胃口很好,一直不停啃食我放进去的叶片。 大约两个星期之后的下午,罐子里出现了一只棕色的蛾。它的身长大约有1公分,颜色大小也不起眼,但翅膀算宽,而且头上有一对羽状的触角。 这些年来,在我家出现的蛾类有很多,衣蛾和避债蛾只是其中的两类。它们大部分体型不大,而且不起眼,所以我通常不太留意,也不在意。只要它们不过分吃我栽种的植物,我就不理会。 其实,每一种蛾都有它们为了生存而努力的一生,等我哪天安下心来,就能好好听听它们说故事。
1月前
寄生植物在我国相当普遍,除了赫赫有名的莱佛士花,我国公园或行道旁的树木上,寄生植物也常见。比如根据2014年的所发表的研究报告,在槟城Sungai Dua路旁的480棵树木之中,有255棵树上都有寄生植物生长,而且数量竟多达1431株(一些树上被超过一棵寄生植物寄生)。 寄生植物与附生植物不同,它们会长出吸器(haustorium)穿过寄主的组织,吸取寄主的水分和养分。附生植物就只是附着于寄主的树皮上,并不会夺取寄主的物资。 我国两种常见的寄生灌木 我国树木上常见的寄生灌木,主要是来自于桑寄生科(Loranthaceae)和檀香科(Santalaceae)的寄生者。它们在全球有超过1000种,英文把它们统称为Mistletoe。但狭义来说,Mistletoe指的是特定一两种檀香科的槲寄生,据说在圣诞节传统中,人们会把它吊挂在门框上以示祝福。 这两类植物的寄生方式与莱佛士花有些许不同。莱佛士花是完全寄生植物,养分完全依赖从寄主中获取。桑寄生和檀香科的寄生植物则主要吸取寄主的水分和矿物质,甚至有机养分,但其自身仍拥有叶绿素,可自行通过光合作用合成碳水化合物,所以被称为半寄生植物。 在我国公园绿地中,树上常见的寄生灌木包括桑寄生科(Loranthaceae)的五蕊寄生(Dendrophthoe pentandra)、锈毛梨果寄生(Scurrula ferruginea)、鞘花寄生(Macrosolen cochinchinensis),以及檀香科的瘤果槲寄生(Viscum ovalifolium)。除了这4种,我还看过另外2种。当中我最早认识的,是五蕊寄生。 [vip_content_start] 寄生植物与鸟类的互帮互助 刚刚认识五蕊寄生的那阵子,我正着迷于身边的蝴蝶。在查询资料时留意到,有一种名为优越斑粉蝶(Delias hyparete)的美丽蝴蝶,其幼虫的食草就是五蕊寄生。于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观察周遭树木的寄生植物,才发现我家附近不少树上,原来都有五蕊寄生。后来在各种巧合下,我又发现了其他种类的寄生植物。 从人类角度来说,夺取别人的资源似乎不道德。然而,桑寄生和檀香科的寄生植物却深受不少蝴蝶和鸟类喜爱。不少种类的蝴蝶除了会吸取它们的花蜜,还会以它们的叶子作为幼虫食草。而根据网络上一些观察记录,前来采食这些寄生灌木的花朵(花蜜)或果实的鸟类,包括有多种啄花鸟、花蜜鸟、鹎、叶鹎、八哥、拟啄木鸟和鹦鹉。寄生灌木则可通过这些鸟类的协助(经由粪便或可能反刍种子),把种子散播到其他树木上。 有科学家认为,一些寄生灌木可誉为生态中的关键物种(keystone species),不但对生态中的许多生物带来影响,在保持生态群落的结构上也起着重要的作用。而对我们人类来说,虽然这些寄生植物可能会给景观或农耕植物带来伤害,但特定种类的桑寄生和檀香科的寄生植物,已是我们的药用植物(多数也含有一定的毒性)。比如大家所熟悉的檀香(Santalum spp.)虽然生长在地上,可是它也是一种会从根部寄生,吸取其他植物矿物盐的半寄生植物呢。
2月前
我大学一年级还不认识红树林和泥滩生态,那时候班上有一位同学拍了许多招潮蟹的照片,还辨别了种类,我觉得他很厉害。看到那些美美的招潮蟹照片,我很喜欢。 很多年以后,我有了自己的相机,偶尔也拍招潮蟹。以我的相机来说,要想把它们拍得好,若是从一两公尺外用镜头把它们拉近来拍,略嫌不够清楚。得更靠近一些,近到距离它们半公尺以内才行。 问题是,招潮蟹会躲人啊,一见有人来,就立刻躲进洞里不出。想要这般靠近,就得趁它们被吓得钻入洞里之后,事先提着相机在它们的洞口外准备好,然后一动也不动的等着。等到它们放下了戒心,重新爬出洞来,再按下快门。 运气好的话,它们一两分钟后就会出来,而且很快恢复正常活动。运气差的话,即使等到我的手酸脚麻、受不了蚊子的滋扰了,它们还是不出洞来,于是只好放弃。不过,如果想要拍的招潮蟹的位置,是在泥滩的中央,我没落脚地的话,那也只能从远拉近来拍了。 鉴定招潮蟹不太容易 这十多年来,要是连拍得不怎么好的照片也计算在内的话,我倒也收集到了好些颜色的招潮蟹。有红的、黄的、橙的、蓝的、黑白的和各种混色的。前阵子我把照片稍微整理,并想趁此把种类一一鉴定。结果上网查了很多资料,却发现自己比较有把握能准确鉴定的,竟然只有5种而已。 鉴定招潮蟹不太容易。雄蟹和雌蟹的颜色可能不同,成蟹和幼蟹的颜色往往差距更大。此外,即使是在同一地区下的同一种、同一性别和大小的招潮蟹,颜色也未必相同。所以光看颜色不够可靠,要加上仔细比对它们的外壳和螯形才比较准确。 [vip_content_start] 基于此,要鉴定过去我拍的招潮蟹,那些照片得刚好有拍到雄蟹大螯的正面形状。如果也有从背面正拍到它背甲的形状,那就更好了。不过,要是雄蟹的大螯曾经脱落过,那么看大螯的外形也不可靠。因为一些种类的朝潮蟹,它们的再生大螯外形是会改变的。所以若是要做到准确的科学鉴定,还得要解剖看其他的器官结构,这方面我还没有能力做到。 颜色多样的招潮蟹 鉴定我国招潮蟹的另一个困难是,在我国研究招潮蟹的人可能不多。从网络上找到的免付费的资料来看,就连我平时很常见到的一种粉红色和一种蓝色招潮蟹,我也无法很确定它是何种。 招潮蟹的鉴定本来都复杂,近年来仍不断在更动。比如在2016年以前,近百种的招潮蟹全都被归类在招潮蟹属(Uca)之中,但目前它们已细分为11属。而且过去所发表的种类当中,可能有存在错误鉴定,或同种多学名,或不同种被认为是同种。 无论如何,虽然我尝试鉴定的成果不太理想,但是还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 例如在20年前,我就留意到有一种体型很小,却蓝得很漂亮得小招潮蟹,一直想知道它是谁。如今终于确定它是一种背甲蓝黑色、脚和螯都黄色的招潮蟹(Austruca bengali)的幼蟹。另外,在比对旧照片之后,我发现多年前我家附近填海区的一处滩地上,刚开始先是出现很多兵蟹,后来兵蟹渐渐消失,被许多白色的招潮蟹给占据。但这两年来滩地越变约宽广,招潮蟹越来越多,白色招潮蟹的颜色居然变得比以前更鲜艳美丽了(经外壳比对后,我认为是同一种)。而且,同一片滩地上也开始混入了另外两种新出现的招潮蟹。 那些我鉴定不了的招潮蟹种,那就算吧。别管它们是谁,学着浪漫一些,把它们当作彩虹来欣赏吧。
2月前
狸藻(Bladderwort)是一类相当常见的食虫植物,认识它的人却似乎不多。这大概是因为它们长得小,捕虫器不明显,而且大部分种类都生长于水中或水边,所以容易被人忽略。 狸藻的捕虫器,是一个个生长在茎上的豆形小囊。捕虫囊的大小依种类而异,据知最大的仅约1公分长,我看过的全都小过半公分宽。这些捕虫囊的内部中空,当处于“狩猎”状态时,囊里的水将被排空,形成一个稍微凹扁的负压状态。这时要是有小生物误触囊口外的纤毛,囊口就会瞬间打开把猎物吸入囊里,随后把小生物分解,再把养分吸收。 6种我看过的狸藻 全球已知有二百多种狸藻,我国一带有三十多种,西马半岛则有14种。它们有多种的生长形态,有的浮于水中生长,有的生长在潮湿的地面上,有的附生于树木或石面上,也有的生长在流水中。外观有的呈丝状,有的多细叶、多分枝,而大部分陆生或半水生种类,则有一片片小巧的长形或匙形叶片。花朵则有多种颜色,但都有长长的花柄。据知它们的果实为小蒴果,内有多枚细小的种子。 至今,我见过且比较能够确定种名的狸藻,一共有6种。 我认识的第一种,是黄花狸藻(Utricularia aurea),首次与它碰面的地点,是在朋友的油棕园的沟渠里。那些小沟周边有茵茵绿草,环境相当天然,水中有很多水生植物,当中包括一株株长形、多细叶,浮在水中的黄花狸藻。在它们纤细的叶片基部,明显可见有一个个豆形的捕虫囊。 刚见到黄花狸藻时,我不晓得它是食虫植物。直到数年后真正认识了它,才发现它其实相当常见,在稻田、公园水池等淡水湿地中,都有可能出现。在特定的时节里(似乎偏好在水位较低时),它们就会长出一根根挺出水面的花柄,在水面上绽放出美丽的黄色小花。 [vip_content_start] 我看过的第二种狸藻,是丝叶狸藻(Utricularia gibba)。它的植株比黄花狸藻纤细,有如一根根细长的绿丝。细丝的主茎两旁有时候会长出一些细短的分叉,但有时候几乎没有分支,有如一团细丝,或浮于水中,或缠绕在池子的水浅处,然后会在搁浅于池边潮湿土壤时,长出一朵朵黄色耀眼的可爱小花。花的外观和颜色都与黄花狸藻的相近,但略小一些。 陆生型的狸藻我也看过数种。它们有一片片匙形的小叶,每片小叶通常只有约1公分长。捕虫囊一般生长在松软的土层下,从外边无法看得见。而且要是它们不开花,就几乎无法辨认是哪一种。 我看过3种开着花的陆生型狸藻。其中,我在湖边泽地上看到湿地狸藻(Utricularia uliginosa)的那一次,是跟着本地植物学家周敏仪同行。她是西马专于研究狸藻的植物学家,非常热衷且认真于植物分类等相关研究。我在网络上所找到的有关西马狸藻的资料,大多数都源自于她与同行所共同发表的研究论文和文章。 我也曾数次在湍急的小溪(或小沟)中,看过没有开花的陆生型的狸藻。由于它们没有花很难辨认,所以查不到它们是谁。 有特殊生活方式的狸藻 一直以来人们普遍认为,狸藻的捕虫囊主要是用来捕捉原虫、轮虫、水蚤,甚至小孑孓等微小生物。但近年来有研究显示,一些狸藻也许更依赖捕捉水中的藻类和碎屑作为养分来源。另有研究显示,一些狸藻的捕虫囊中含有大量的微生物群落,可协助它们消化藻类。这些被捕入囊中的藻类,大可能来自生长在狸藻捕虫囊外植株表面的藻类。故研究人员把这些狸藻形容为“农夫”,把微藻类“栽培”在囊外,并适时“收割”入捕虫囊里。 小小的狸藻看似不起眼,却有它特殊的生活方式。虽然知道它们的人似乎不多,但仍有一群人热衷于它们的点点滴滴,或仅仅欣赏它们的美丽,或付出时间和心思,就想聆听多一些它们生命的故事。
3月前
你在我国海域看过海星吗?在哪看到呢? 海星这类海洋动物,3岁小孩都认得。可是,我家虽然距离海不远,我也去过不少国内各处海岸,却几乎没有在西马西海岸上看过海星。是因为海星在我国西马西海岸比较稀有,还是我运气不好没碰上? 我第一次在野外看到海星,是在浮罗交怡岛上。当时正值大退潮,沙滩外露出了一道沙洲,沙洲旁的浅水中就趴着一只相当宽大的海星。 看过的4种海星 那只海星与我印象中的不同,不只有5只“脚”(或称腕),而有7只脚。比对资料,得知它叫斑砂海星( Luidia maculata),英文名为eight-armed sea star。之所以称之为“eight-armed”,是因为这种海星通常有8只脚,但也可能会有5至9只脚。 我第二次看到海星,是在西马南部的海草床上。那片海草床坐落在柔佛海峡上,靠近马新第二通道大桥,位于大桥西南边3公里外的海中央。这座海草床被取名为Merambong Shoal,平时淹没在海里,只在大退潮时才会露出海面。以我国的海草床来说,它的面积算大,据知有1/4平方公里,因此稍微有留意我国海草生态的人,大概都会知道它。 有人把Merambong Shoal音译为孟然邦浅滩,不过若按照字面来解释,merambong是一种沙滩上常见的灌木,草海桐的马来名。相信这名字的由来,是对应它南边一座名为Merambong的小岛。该小岛我也有去过,很靠近新加坡,但归属我国。 根据资料,孟然邦海草床一共记录过7种海星。我去过那里两次,一共看过4种。它们是原瘤海星(Protoreaster nodosus)、盘海星(Goniodiscaster scaber)和糙五角海星(Anthenea aspera),以及我在浮罗交怡看过的斑砂海星。 [vip_content_start] 东海岸的海星 虽然我在西马西海岸没看过海星,但在东海岸的一些浅滩上,倒是很容易找到一种体型比较小的海星。这类海星叫做槭海星(Astropecten sp.),准确种名不易辨别。我看到的每只大约有4公分宽,体色暗蓝或暗棕,每只都有5只脚,每只脚的末端都有一点蓝色,可能是Astropecten indicus。 它在一些浅滩上数量很多,一下子就能找到很多只。过去我在浮罗交怡和柔佛南部的海草床看到海星,都只是匆匆的拍了照片就离开,连它们怎么爬也没有留意。可是在东海岸,槭海星都出现在退潮后浅滩上的浅水里,很容易观察,于是可以好好看它们在平坦的沙层上爬行。 它们很活跃,爬得相当快,几乎像是在沙面上滑行那样顺畅。偶尔也会突然垂直向下钻入浅沙中,渐渐在沙层上消失。 全球有近2000种海星,新加坡已知有三十多种,我国的海域涵盖范围更宽广且生态更多样,应该有更多种。 据知许多海星偏好生长于珊瑚礁和海草床生态中。西马西海岸也有珊瑚礁和海草床,而且那里的珊瑚礁我也探索过不少,却始终没见过海星。倒是曾经在我家附近的填海区的沙滩上,捡过一只有6只脚的海星干尸。因此我想,它们应该也在,只不过可能是生活在水较深处吧。 你呢,可曾在西马西海岸看过海星?
4月前
我在留台学习期间,朋友曾邀我一同到南部的南仁山生态保护区,伴随他研究蟾蜍的工作。记得那时候我们住在研究站里,住宿外的墙角上挂着一张大网,上面趴着一只大蜘蛛。它加上脚有我的手掌那么大,是我在那之前看过的最大只的蜘蛛。朋友告诉我它叫“人面蜘蛛”,可我看不出它有何人面。 回国后多年以来,我在国内多处森林和树林边也看到了“人面蜘蛛”,而且看到两种。查过资料,得知这类蜘蛛也叫络新妇蜘蛛,被归类在络新妇属(Nephila)之中。 在我国,络新妇属的蜘蛛大概有3种,即斑络新妇(Nephila pilipes),星络新妇(Nephila antipodiana)和黑络新妇(Nephila kuhli,或称库氏络新妇)。我看过的是前二种,在台湾看到的应该是斑络新妇。 体型大的络新妇属蜘蛛 斑络新妇的英文名是Giant Golden Orb Weaver或Giant Golden Web Spider。它之所以被称为“Giant”,是因为它曾经不但是所有络新妇蜘蛛之中体型最大的种类,还是全球会织网的蜘蛛当中体型最大的。直到2009年,它“最大”的封号才被另一种在非洲一带新发现的毛络新妇蜘蛛(Trichonephila komaci,旧学名Nephila komaci)给取代了。 在我国,斑络新妇并不稀有,我除了在森林边看过,最后一次看到它居然是在我家对面的住宅区草场上。它突然出现在我种的酸柑小树旁,大概是乘风而来的。然而不久之后它就连网一起消失了,并且再也没出现。我怀疑它是因为体型太大,怕会吓到人,所以被割草工人给“处理”掉了。 星络新妇在我国比斑络新妇少见,体型比斑络新妇略小一些。它在2018年已被重新归类,纳入毛络新妇属(Trichonephila)之中,学名改为 Trichonephila antipodiana。由于它的腹部背面有黄黑色的斑点和纹路,略似蜡染(batik)上的绘图,故英文取名为Batik Golden Orb Weaver或Batik Golden Web Spider 。我多年前曾见过它两次,分别在吉兰丹的某所中学内,以及彭亨州的一座小森林里。 [vip_content_start] 金黄色蜘蛛丝 络新妇和毛络新妇类的蜘蛛之所以称为“Golden Web Spider”,是因为它们的蜘蛛丝是金黄色的。要是蜘蛛网上刚好有堆挤成一团的蜘蛛丝,那么金黄色丝的特征就更加明显可见了。 有研究发现,星络新妇的蜘蛛丝含有防蚁的化学成分,可防止蚂蚁爬上蜘蛛网抢食猎物。一些络新妇(或毛络新妇)蜘蛛丝的强韧度也受到科学家的关注,研究此丝在手术缝合上的应用潜能。有人甚至用这些蜘蛛丝成功制成了围巾和披肩呢。 依附在雌蛛网上生活的生物 络新妇(或毛络新妇)蜘蛛还有个很有趣的地方,就是它们的雄蛛和雌蛛体型差距悬殊。雄蛛体长往往只有雌蛛的1/4或更小,体重则仅仅是雌蛛的1/30或更轻,而且雄蛛通常会依附在雌蛛的网上生活。 当初我知道这个讯息后,只要看到络新妇雌蛛,就会试着在蜘蛛网上仔细搜索,看看是否有雄蛛。据知雌蛛的网上有时会有超过一只雄蛛,我目前看到最多有两只。 更有趣的是,络新妇雌蛛的蜘蛛网上除了有雄蛛居住,还可能寄生着一类称为银斑蛛(或称为寄居姬蛛,学名Argyrodes spp.)的小蜘蛛。银斑蛛的体型跟雄蛛差不多,但腹部形状三角形而非长柱形。它们会吃络新妇蜘蛛吃剩的食物,甚至偷吃它捕到的猎物,所以被称为是盗食寄生(kleptoparasitism)。 据新加坡国立大学一项研究显示,银斑蛛的出现会导致络新妇雌蛛的体重减轻、死亡率增加,还会提高蜘蛛网受损率,使得络新妇雌蛛搬迁蜘蛛网位置和重新编织新网的几率增加,故对络新妇雌蛛有害。 翻查旧照片,发现有一张我本以为是雄络新妇的两只小蜘蛛,原来都是银斑蛛。当初没想到有寄生蜘蛛这回事,所以没拍下特写照,有点可惜。 不过,大自然也许就因为经常有这般的意想不到,所以更让我觉得生命世界很奇妙!
4月前
西马海岸一带的沙地和草地上,有一种很美丽蜥蜴,叫“蝴蝶蜥”(Butterfly Lizard,学名Leiolepis belliana),你有看过吗? 我第一次看到它大约是在2020年,地点是西海岸外的一座岛上。它当时趴在一个海边度假村的草地,一看见我靠近,就即刻钻入旁边地面的一个土洞穴里,相当机警。那时候我没有远摄镜头的相机,所以即使在旁等到它重新钻了出来,却也只能拍到它模糊的样子。 两年之后,我在西马西海岸外的另一座岛屿上再次看到它。那座岛的面积不大,岛上有一片片半荒废的高尔夫球场,正适合它们挖洞为家,所以它们在那里的数量还不少。我曾探访过那座小岛很多次,几乎每次都有看到它。 后来,我在距离我家不到1小时车程的一片沙滩旁,也看到了蝴蝶蜥,但仅发现两只,而且一两年之后它们就消失了。相较之下,蝴蝶蜥在西马东海岸一带似乎更为常见。十多年前,我曾在吉兰丹、登嘉楼和彭亨州的沿海一带看过它(柔佛州东岸应该也有),而且每个地点看到的数量都不少。据知东马未有发现蝴蝶蜥。 肋骨撑开时略似蝴蝶翅膀 蝴蝶蜥之所以称为“蝴蝶”,是因为它们的背部和身体两侧,有鲜艳美丽的橙黄色图纹。另外,它们有比一般蜥蜴更修长的肋骨。每当晒太阳、求偶或打斗时,它们的肋骨能稍微撑开,使身体变得宽扁,略似蝴蝶的翅膀。过去有人甚至以为它们能够像飞蜥蜴那样滑翔,但未被证实有此功能。 [vip_content_start] 蝴蝶蜥这类蜥蜴也称为蜡皮蜥(蜡皮蜥属,Leiolepis spp.),全球已知有10种,我国有两种。除了我见过的蝴蝶蜥之外,我国另一种蝴蝶蜥是三倍体蜡皮蜥(Leiolepis triploida)。据知三倍体蜡皮蜥分布于西马西北部地区,包括玻璃市、吉打和槟城威省的内陆地区,以及霹雳州中北部内陆地区,或许也分布于泰国最南端。有研究报告记载,三倍体蜡皮蜥也在吉兰丹州出现,但那可能是鉴定错误。 4种能孤雌生殖的蝴蝶蜥 蝴蝶蜥类有一个非常特别之处,那就是,在这已知的10种蝴蝶蜥之中,有多达4种的只有雌性而没有雄性,并且能够以孤雌生殖(parthenogenesis)的方式来繁衍后代,其中包括我国的三倍体蜡皮蜥。我看过的那种和其余的5种,则是有雄、有雌,以正常有性方式来繁衍的。 “孤雌生殖”这个词我在大学读书时就曾听过,意思是雌性动物或植物的卵子,可以不经过受精发育成后代的生殖方式。我也早已听闻一些爬虫动物能进行孤雌生殖,但一直不晓得我国也有这类爬虫动物。 相较于脊椎动物,孤雌生殖在无脊椎动物里较为普遍。比如,据知蜜蜂的工蜂在失去蜂后的情况下,就会进行孤雌生殖,但所生产出的后代其染色体数量会比工蜂少一半,也就是只能生产出单倍体的后代(此后代只有单倍染色体,haploid);在蜜蜂而言,单倍体都是雄蜂。 在我家里植物上很常见的蚜虫,据知也可交替进行有性生殖和孤雌生殖。在环境条件良好的环境下,它们通常会进行孤雌生殖,其后代的染色体数量与亲代相同,也就是双倍体(diploid)后代。两三年前我在家饲养过的水蚤(Daphnia sp.),也是能够交替有性和孤雌生殖的小动物,其孤雌生殖所产生的后代,染色体的数量也和亲代相同。 根据科学家推测,这4种能够以孤雌生殖繁衍的蜡皮蜥,全都源自于其他蜡皮蜥的天然杂交后代。当中L. boehmei拥有双倍体,L. ngovantrii也可能是双倍体,L. triploida和L. guentherpetersi则拥有三倍体。在大多数情况下,杂交即使能产生后代,其后代也是不孕的。然而蝴蝶蜥这4个杂交后代不但可孕,还意外地能够以孤雌生殖的方式繁衍,最终天然形成了稳定的种群。值得一提的是,拥有三倍染色体的L. triploida和L. guentherpetersi,甚至可能是经历过两次杂交后所形成的后代种群。 在自然界中,奇迹并不罕见。由于我国生态丰富,奇迹更是一再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平时不追星,这次倒有点心动,想去西马西北部看看这些能以孤雌生殖来繁衍的三倍体蜡皮蜥,亲身感受这大自然的奇迹。
5月前
2016年初,我在海边看到一只奇怪的东西,搁浅在沙滩上。它的身体中央有一个五角星形的体盘,周边连着5只“腕”。每只腕很长,腕上有很多分支,分支的末端都卷曲着,非常诡异。 它当时虽然离水曝露在沙滩上,但还活着,可以看到它不停地缓缓摆动卷须,似乎挣扎着要移动,却丝毫不足够力气在沙滩上爬行。 记得过去我也曾在沙滩上看过这种动物,只不过上一回看到的,是一只干死掉的。故查过资料,得知这类动物叫做蔓蛇尾,又可按照不同的类别称为筐蛇尾或枝蛇尾,英文则统称它们为Basket Star。 根据它的基本样貌,不难猜到它是海星的亲戚,但更像蛇尾类。蛇尾也称阳隧足(英文称为Brittle Star),是“脚”很长、移动能力比海星更强的海星亲戚。(注:海星类的“脚”称作腕或腕足。) [vip_content_start] 动作优雅缓慢的蔓蛇尾 去年,我在距离我家不很远的海边,又看到了两只蔓蛇尾,而且是活生生很健康的两只。 第一只的体型相当小,中央五角型的体盘只有一颗红豆大小。假使它完全展开,加上腕足的分支,大概会有一粒鸡蛋那么宽。它的全身白色,腕足的分支不多。我见到它时,它正攀附在一束海扇身上,除了偶尔缓缓伸展一两个腕足,并没有其他大动作。 同一天同一个地点,我看到了第二只蔓蛇尾。那只的体型大多了,中央的体盘至少有3公分宽,体盘周边的腕足很长,而且有很多很多分支。每个分支或卷曲或稍微张开,构成大大小小的圆形和半圆形,非常壮观,而且散发着典雅的美感。 我看到它的时候,它正泡在一池相当浑浊的浅水中。我想要把它拍得清楚一些,于是轻轻提它起来,放在一个几乎快露出水面的礁石上。结果这一捉一放,它被我吓到了,不停地在浅礁石上用较快的速度摆动腕足,似乎想爬走逃跑。可是它的腕足和分支虽然都在努力摆动,却一点儿也没有使它向旁移动。 我看它不高兴,像在挣扎,就想把它放回水深一点的地方。怎知当我再次把它提起时,却发现它似乎用腕足的分支,抓住了周边的藻类等东西,使我提不起它来。我的心凉了一下,担心会扯断它的腕足分支。幸好,当我稍微摇晃一下,再尝试把它提起时,它松手了。 回到较深的水里,它立刻重新优雅了起来。腕足张开得非常美丽,应该没有被我扯伤。它在水里从容的缓缓摆动腕足的分支,一会卷起腕足末端的小分支,一会儿张开,像是女模特儿用她的芊芊玉手,一时托着腮帮,一时半遮面容,摆出各种优美的姿态。期间还突然出现一只彪形大蟹,爬过它的身边,引起我担心螃蟹会把看起来很娇弱的它给弄伤。 经过资料比对,我觉得它是粗蔓蛇尾(学名Euryale aspera),我2016年见到的应该也是。它学名中的“aspera”是拉丁文“粗糙”的意思,大概是形容它的皮肤。“Euryale”则是希腊神话中,三个蛇发女妖之一“尤瑞艾莉”的名字,也就是另一个较有名的蛇发妖女美杜莎的二姐。取名者大概认为,这类蔓蛇尾多分叉和卷曲的腕足,看起来就像尤瑞艾莉的多蛇头发吧。 据知粗蔓蛇尾的觅食方式,是用它腕足小分叉末端上的小勾,缠捕水中的浮游生物。可是我用尽想像,仍不明白它小分叉的末端那么粗,移动速度又不算快,如何能捕捉到浮游生物?除非水中的浮游生物很多,才能让它侥幸捕到和吃得饱吧。 这世上居然会有如此看起来很容易被扯断,捕食能力又似乎很弱的生物,还真是神奇啊!
5月前
我大学读的是生物系,对于植物的花也算有基本的认识。比如有完全花、不完全花,单性花、两性花,等等。不过,自从去年我忽然留意起花与传粉者,这才发现,自己对它们懂得的实在很少。 一般大家刻板地觉得,蝴蝶、蛾、蜜蜂和小鸟都会访花,访花的原因是为了采蜜。但其实有很多花是不产蜜的,比如大部分玫瑰花就不产蜜。就算是产蜜的花,由于花的结构各式各样,所以并非所有传粉者都采得到蜜。 仙丹花花蜜深藏在花冠筒内 以我家屋一丛仙丹花(Ixora sp.)为例。小时候我们会把它的花摘下,从花下方的花冠筒吸它的蜜来尝。由于它的花蜜深藏在瘦长的花冠筒内,所以蜜蜂的嘴短,应该吸不到管中的蜜;蝴蝶的嘴是一根长长的吸管,就能够吸得到。以此推测,仙丹花的主要传粉者可能是蝴蝶。 我家周边常见的蝴蝶也有好些种类,可是我没看过它们访仙丹花,反倒看过蜜蜂飞来采集它的花粉。不知道这样是否有助它传粉,因为我家这丛仙丹花的结果率相当低。 [vip_content_start] 醉蝶花主要传粉者竟是蝙蝠 再来看醉蝶花(Cleome hassleriana)。两年前,我向朋友要了一些白花型醉蝶花的种子来栽种。当时我就留意到,当醉蝶花快要绽放时,花苞是粉红色的。但隔天早上花开时,花朵的花瓣都已经转成了白色。而且在中午之前,花瓣即已萎缩。 我原本以为是我国的天气太热了,后来我上网查了资料,才知道原来醉蝶花在原产地的主要传粉者,居然是蝙蝠。也就是说醉蝶花绽放得最盛的时段,是在蝙蝠活跃的日落后起至清晨。于是我稍加留意,发现原来我家的醉蝶花果然是日落后绽放,而且绽放时是艳粉红色的,直到天亮前才变成白色! 在我家,本地小蜜蜂也会造访醉蝶花,时间在早上天刚亮的一两个小时内。它们会先来采集花粉,然后才飞到花朵的基部吸取花蜜(我用舌头尝到甜味)。我想若是在原产地美洲,小蜜蜂吃到的应该就是蝙蝠的剩菜残羹了吧。 紫薇花长有两种不同花药 再来说紫薇(Lagerstroemia indica)。我家隔壁住宅区有一间荒置的房子,房子路旁有一棵紫薇灌木,一年之中有大半年时间都在开花。去年末我看它枝条枯瘦,以为它要死了,于是剪了些枝条回来扦插。没想到它扦插的存活率很高,而且才过两三个月时间,那些扦插的小植株就已经开花了。后来那棵母树没有死,还开满了花,但在上个月有人来修建水沟,把它给挖除了。 扦插而来的小植株开了一串又一串的花,我看到有小蜂来访花,仔细一看,竟发现同一朵紫薇花中怎么有两种长得不一样的花药?位在花的中间,是三十多个亮黄色的花药;花瓣的周边,又有6个被长柄托着的暗褐花药。 我上网查了一查,原来中间的黄色花药称为“给食型雄蕊”,有人认为它所产生的花粉发育能力较弱,推论是花朵专生产来回馈给传粉者的(紫薇不产花蜜);长柄托着的花药则称为“传粉型花药”,推测它们所产生的花粉有更高的可育能力,是真正用来繁殖的。 据知在同一朵花中有异型雄蕊的现象,也曾被达尔文观察到,他还提出了花粉“分工”的解释。但近年来有不少研究推翻了花粉“分工”的假说,发现这两型花粉都有发育能力,于是有人推论两型花粉是为了让花粉能以逐渐分批的方式发放给蜜蜂,免得蜜蜂一次就把花粉采光。而我看到的是,小蜂反而先采集“传粉型花粉”,随后才采集“给食型花粉”。 叶樱桃以油脂回馈给传粉者 最后要说说针叶樱桃(也称凹缘金虎尾,Malpighia emarginata)。它会长出迷你苹果般的小果实,也不产花蜜,但花朵下方有油脂腺(elaiophore),以油脂回馈给传粉者。据知油脂或可混入花蜜喂食蜂幼虫,或作为蜂的建巢材料。我看过有小蜂造访金虎尾的花,除了造访正在绽放的花,好像也访凋萎的花,但不确定是否有采集油脂。 现在看到身边各种花朵,我会想知道它们是希望哪些传粉者来访,依靠什么来吸引传粉者,又以什么来回馈给传粉者?
6月前
我在沙滩上看到有很多棋盘脚(学名Barringtonia asiatica,马来名Putat Laut)的果实,一个个有我的手掌那么大。忍不住先后捡了4个,分两次把它们带回家里栽种。 棋盘脚树也叫滨玉蕊。它是我国沿海一些沙岸上相当常见的大树,但在马六甲、波德申和雪州的沙滩上,我还未曾看过,因此偶尔见到它,感觉特别珍惜。 它的花很大、很美丽,在夜间绽放,依靠蝙蝠或蛾类来传播花粉。每次我白天看到它的花朵时,它们早已凋落躺在沙滩上,可是仍精神奕奕,并散发着香味,继续吸引蜜蜂飞来探访。 像古代棋盘桌角的果实 棋盘脚的果实质地与椰子相似,外部有一层厚厚的纤维,可浮于水,利用海水来协助传播。果实的形状上端四方、下端尖,据说这形状略似古代棋盘的桌角,所以称之为“棋盘脚”。 [vip_content_start] 我在满地的棋盘脚果实之中,挑选了4个看起来完整且没有蛀虫的。其中的3个是典型的上端四角形状,另一个上方则是五角形的,相当少见。 我把它们带回家后,放在家里搁置了好一阵子,待果实外层干枯变成褐色了,才拿去种。先拿回来的那两个,我把它们半埋在泥土里;后来带回来的两个,我把它们放在装满水的塑料杯上,让果实半泡在水中。 近大半年过去,先种在泥土里的棋盘脚果实还没有发芽。我以为失败了,便把其中一个稍微挖起,这才发现果实下方已经长出了许多根,于是赶紧把它种回去。 又过了好一阵子,去年末至今年初,那4个果实终于陆续都冒出了芽。它们冒芽后长得相当快,不到半个月时间,就已经长到大概有我的膝盖的高度。我一棵接一棵骑着脚车把它们带去我家附近的填海区,把树苗种在荒废了很久仍尚未发展的填海新生地上。 眼看它们长得很快,我以为它们在野地里可以适应得很好,竟忽略了每年年初月份少雨且炎热的天气问题。更可况今年初圣婴现象还未结束,雨水更少。结果,即便我每星期至少骑脚车带水去给它们浇灌一次,但它们在我3月份外出多日回来时,竟已经全部枯萎了。真是可惜啊。 我国有超过30种棋盘脚树 说回棋盘脚这类玉蕊属的灌木或大树(Barringtonia),据知全球约有70种,单单在我国西马就有25种,若加上东马的种类,我国则有超过30种。它们一般生长于海边、河边或沼泽林里,花朵大多数夜晚开放,仅维持一晚便凋落。一些种类的果实可由海水或河流传播,另一些则依靠动物传播。 其他种类的棋盘脚,我在一些森林中也看过。虽然,我不太能确认它们的树身和枝叶的样子,但可以从它们凋落在地上的花朵,大致看得出是棋盘脚类。根据资料,这些棋盘脚类树木有的分布范围非常狭窄,例如Barringtonia terengganuensis仅曾发现于登嘉楼州,Barringtonia zainudiniana仅曾发现于吉打州的日莱峰,Barringtonia latiffiana仅发现于吉打州的浮罗交怡,Barringtonia maxwelliana 仅发现于霹雳州的太平山。 除了长在沙滩这种棋盘角算常见之外,另一种在全球分布得很广,也较普遍常见的,是穗花棋盘脚(也称为玉蕊,学名Barringtonia racemosa)。这两种棋盘脚我在台湾读大学时,从资料上就已经看过,也算对它们早已认识,且相当喜欢。回国后在自己家乡的土地上看到,自有一份亲切,并想起大学时期的日子,可说是因睹树而思过往吧。
6月前
今年2月23日清晨,我在房间听到窗外传来一阵低沉的“五勿、五勿、五勿……”是我没听过的鸟类叫声。我想,会在住宅区周边出没的夜间鸟种应该不多,想知道它是谁,大概不难查到。可是我一直没有去查,也没夜晚提起手电筒出门去寻。 后来,我偶尔清晨早起还是听到它叫。来到4月多,晚上9点多我晾衣服的时候,偶尔可以听到它叫个不停。直到昨天(5月25日),我在家里依然听到它的叫声,确定它仍在附近徘徊。 4月多的某一天,我查看某座森林的鸟类名录时,刚好扫视到Brown Hawk-owl(即褐鹰鸮)这个名字。那时突然联想到,发出这“五勿”叫声的可能就是它。它的英文名字也叫Brown Boobook,“boobook”的由来,大概就是形容它的叫声吧! 我即刻上网查证,果然是它。 飞飞停停的褐鹰鸮 褐鹰鸮属于体型不大的猫头鹰种类,体长约30公分,我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夜间稻田和油棕园附近的电线杆上,另一次是下午时分在一座小森林里,看见2、3只飞飞停停地出现,然后又飞走。褐鹰鸮不算是稀有物种,但也不到处都见到。它来到我家附近居住,我很高兴,只不过还没想要特意去与它会面。 我家由于距离稻田不远,所以鸟况比一般城市住宅花园丰富一些。我在附近看过的猫头鹰,褐鹰鸮不算的话(还没看到),还有另外两种。 [vip_content_start] 仓鸮与马来渔鸮 第一种是仓鸮(Barn Owl),它的体型比褐鹰鸮大一些,约有35公分长,在我家这里可说是每天都能看到。它们经常出现在住宅区里的某间空置房子外,也在一栋旧公寓高处的一个破天花板内躲藏或占据为巢。我曾在白天里看过一只停在那间空置房子的小阳台上,也常在天刚亮时看到一至两只站在公寓的天花板破洞旁。 在家里,我也经常晚上听到它们嘶哑的叫声从附近传来,或听到它们边飞边叫飞过我家上空。多年前,我还曾经在草地上发现一只停在地、不太能飞的仓鸮。不知它是受了伤不能飞,还是它是一只正在学飞的幼鸟。 仓鸮是我国乡城地区里很常见的猫头鹰种。我曾在USJ的公寓里小住时,夜里多次听见它们发出的叫声。也曾分别在两处稻田,晚上特地去探查田里农夫为它们建盖的猫头鹰屋,两次都发现有仓鸮居住。 第二种我在家附近看过的猫头鹰,是马来渔鸮(Buffy Fish Owl)。它的体型比仓鸮大一些,约有45公分长,而且头上有类似耳朵的两簇羽毛。我在家附近看过它两次,两次都在我家隔壁街的大水沟旁。在其他地方,我看过它的次数还不少,包括在某座岛上的森林、某座公园的树丛间、红树林边和河边丛林。它的叫声我不认得,但曾经在河边丛林里找到它之前听过它叫,不过当时没有把它录下。 点斑林鸮与巽他领角鸮 我国西马还有两种猫头鹰被认为很常见,但目前我还没在我家附近发现。它们是点斑林鸮(Spotted Wood Owl)和巽他领角鸮(Sunda Scops Owl)。 点斑林鸮体型也大,与马来渔鸮相近。它在油棕园里很常见,可以在傍晚至入夜时分,听到它们每10秒左右发出“勿”的一声。我曾在一条穿越油棕园的公路上,一个晚上看到超过20只,分别停在电线或电线杆上;也曾在某座公园、某两所学校里看过它。 至于巽他领角鸮,它体型娇小,体长略小于25公分。虽然它被认为属于常见鸟类,但我未曾在野外看过,仅多次在某所学校的宿舍里,夜里听到它每十余秒发出“堵”的一声。我试过一次又一次提着手电筒夜里在校园探寻,希望可以看到它停在学校旁丛林边的树上,却没有收获。不过,在这5种常见的猫头鹰之中,我近距离接触得最多的,倒是一只巽他领角鸮。 那是因为在很多年前,有人捉来(或救来)一只巽他领角鸮幼鸟给我哥。依稀记得那阵子我们给它吃小鱼,曾给它在房子里飞。它似乎不怕人,但也不与我们亲近。它与我们仿佛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我从它的眼神中丝毫看不懂它在想些什么。 现在的我,夜里不常出门,猫头鹰与我的生活交集很小。不过,偶尔在家里听到它们在附近叫,我似乎听懂了它们的世界,它们与我们并没有多大的不同。
7月前
我国有4种原生本地鹦鹉,其中西马可以看到的有3种。根据资料,在这3种鹦鹉之中,长尾鹦鹉(Psittacula longicauda )和蓝顶短尾鹦鹉(Loriculus galgulus)属于常见鸟类。但至今我只看过长尾鹦鹉,蓝顶短尾鹦鹉竟一直不曾遇到。 活泼好动的长尾鹦鹉 顾名思义,长尾鹦鹉有长长的尾巴。它的身材不是胖短型的那类鹦鹉,也没有动物园常见的金刚鹦鹉那般壮硕和艳丽。它的身材修长苗条,全身羽毛以绿色为主,雄鸟的喙至脸颊有一抹粉红,像是涂了口红和一脸浓浓的腮红,身后还拖着一撮带蓝紫色的细长尾巴,看起来相当秀雅。雌鸟的喙黑色,脸颊的腮红范围较小,整体感觉有点脏脏的,称不上秀丽。 然而,即使雄鸟外观纤秀,却丝毫隐藏不了鹦鹉的俏皮和呱噪本性。无论雄雌,它们的叫声都响亮,而且有点刺耳,当一大群“给给给给”地乱叫起来,那只能用呱噪来形容。 它们的个性好动,停在树枝上时要不就摆尾走来走去,还经常会用喙当“手”来支撑爬树,要不就忙着理毛,或者在树皮和附生植物上乱咬一通。当然,它们也有静静呆着的时候,但似乎比较少见。 [vip_content_start] 要说长尾鹦鹉在我国常见,倒也不算,只能说是地方性常见(locally common)吧。我曾在马六甲的一片小森林、次生丛林和路边各看过一次,也曾见过一只飞越我家上空。在别处,我看过它们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唯有在霹雳州的太平湖公园,它们有时候会一大群出现,往往有近百只之多。据说在婆罗洲,它们在一些季节里可达上千只聚集。 远处就能听见叫声的长尾鹦鹉 我开始留意到长尾鹦鹉在太平湖公园出现,大概是10年前起。那时候只要靠近太平湖公园,即使接近市区,通常也能听到它们的叫声,然后看到一小群在空中飞过。然而,那些年我虽然知道它们在太平湖出现,却一直没有好好去探察。 2021年11月初,我开始认真探索太平湖6天。本以为要看到和拍摄到它应该很容易,结果却只在某天早上远远听到它们的叫声,竟没有亲眼看见。 2022年初我再去太平湖6天,才隔了两个月,情况却大不相同。它们天天都出现,尤其在早上和下午,经常数十只聚集在雨树步道的雨树上。偶尔一阵骚动,它们会一小群又一小群飞起,在太平湖上空绕个一两圈,然后回到树上或向远方飞去。 那一趟探索,我还在马路边的一棵雨树上发现它的一个巢洞。发现到它,是因为路过时刚好看到有只雌鸟飞进树洞里。为了确认,我站在车辆络绎不绝的狭窄马路边等了有半个小时,终于才看到雌鸟从树洞钻出,停在洞口外张望了好一会儿才飞走。 反刍食物会摇头的长尾鹦鹉 一个月半后,当我再来到太平湖时,发现之前在路边等待良久才能见到的画面,已变得很稀松平常。老雨树上的许多小洞穴,都已被它们占据做巢,多到我已经懒得一一去数。 在那数日里,我看到雄雌鸟在交配前会一左一右多次甩头,很有趣。还留意到那附近一直出现一种我之前没听过的“吱—吱—”叫声,叫得有点凄凉,像是雏鸟在讨食。后来才发现雌鸟回到巢外,摇头反刍食物给雏鸟吃之后,就会发出这样的叫声。接着,我还看到在旁的一只雄鸟听到雌鸟吱吱叫之后,居然也摇起了头,然后反刍食物喂给雌鸟吃。 根据资料,有人观察到多达4只雌鸟共同孵同一巢蛋。我没观察得如此详细,但曾看过有只雌鸟喂雏时,另一只雌鸟在旁近距离观看。雄鸟则不会喂雏。 2018年,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把长尾鹦鹉列入受威胁的近危物种(vulnerable)名单。除了栖地受破坏,遭人猎捕饲养也是它们受威胁的原因之一。这般有趣美丽的鸟儿,我可不舍得它们的数量逐渐减少啊。
7月前
螃蟹有坚硬的甲壳和一双大螯,看似勇猛,但大自然里爱吃它们的动物仍不少。因此,那些没有大螯来抵御敌人或身上无毒的螃蟹,就得想办法尽量躲避敌人或隐藏自己。 其中,有一类名为“蜘蛛蟹”的螃蟹,隐身伎俩特别厉害。有人称它们为“装饰蟹”,英文称之为Decorator Crabs。它们属于蜘蛛蟹总科(Majoidea)的成员,又可细分为6至7科,包括蜘蛛蟹科(Majidae)、卧蜘蛛蟹科(Epialtidae)和尖头蟹科(Inachidae)。当中最有名的,莫过于生活在台湾至日本的甘氏巨螯蟹(Macrocheira kaempferi)。它是尖头蟹科的成员,展开脚时全长可达4公尺,背甲可宽达40公分,体重达19公斤,是现存体型最大的节肢动物。 然而,我国常见的蜘蛛蟹都相当小,它们的甲壳上通常布满了钩状的刚毛,可以把许多小杂物或其他生物粘附在壳上装饰,以混淆敌人视线,我看过的有4种。 我国4种蜘蛛蟹 第一种是钝额曲毛蟹(Camposcia retusa,属于尖头蟹科的螃蟹,俗称伪装蟹)。它的英文名是“Velcro Crab”,字面意思是“魔术贴蟹”,指它的外壳像魔术贴一样可以粘着东西。它的背壳长达3公分,若加上脚则可宽达10公分。我上个月才在珊瑚礁石间又看到了两只,估计它并不稀有。 它最厉害之处,在于身上时时都粘满了各种小杂物,包括细泥、小石头、小贝壳,还有活的海藻、海绵、海鞘等;粘附在它身上的生物通常还能继续生长。据知它把这些东西粘在身上除了有伪装功能之外,也可以让自己多一层“杂物防护衣”,使敌人很难入口。此外,它似乎还会刻意选择有毒的海绵,或有刺细胞的水螅放在身上,给自己具有“带毒性”的效果。它的伪装能力绝对是大师级别的,当保持不动时,这伪装能力几乎毫无破绽。 [vip_content_start] 第二种我看过的伪装蜘蛛蟹,是在海鞭珊瑚上发现的,推测它是卧蜘蛛蟹科的螃蟹,种名不知。它全长才不到2公分。我见到它时,它正攀附在海鞭上保持不动。身上除了有沙泥覆盖,整个背甲和一部分脚上还粘着一大片黄色的海绵,使得它的外形走样,看起来不像螃蟹。 第三种我看过的蜘蛛蟹,是在海草床发现的。它可能也是卧蜘蛛蟹科的螃蟹,与第2种很像,体型也相当,有可能与第二种螃蟹同种。它的大部分身体都毛毛的,没有覆盖太多物件,只在靠近头的地方粘着一些橙色的海绵,以及些许红叉珊藻,就像是头上长了一大块肿瘤。 第四种我看过的蜘蛛蟹,整只大概有5公分宽。从它有明显的眼窝、双眼之间有双刺的特征看来,它应该是蜘蛛蟹科的成员。我在有一些珊瑚的礁石间发现它,而且在同环境中一共见过4只,故推测它并不稀有。它们的身上都没有粘着明显的大物件,但整只毛毛脏脏的,与周遭长满藻类或覆盖着泥沙的礁石看起来一模一样。 聪明的伪装技巧 这4种蜘蛛蟹的伪装能力都很强,若能亲自发现,感觉就像捡到宝贝。如果不是留意到它们有脚的轮廓,或看见它们在移动,恐怕很难察觉它们的存在。而且,看着它们突然快速爬动,感觉是神奇中带有几分诡异,同时不得不赞叹它们的厉害。 为了能够在乱世中存活,愿意把自己隐藏起来并非懦弱,也许反而是聪明呢。
7月前
过去我打键盘的时候习惯播放点轻音乐,散步的时候喜欢哼着歌、吹吹口哨。当自己喜欢的调子响起,气氛感觉很好,似乎这样的时光即使日日重复,也没有问题。 可是,事实却没有那么理想。曲子听得久了,会稍微厌倦,这时就得花点时间再找一些自己也喜欢,又不会打扰工作的新曲子来听。如此多遍循环,总会来到那么一阵子,忽然觉得没有播放音乐、没有哼歌也很好。耳朵可以暂时得到平静,直到下一次想听音乐的念头再度升起。 生活中有一些空档时间,无论是自己刻意安排,或是突如其来的,对我来说很重要。那感觉像是家里突然停电,四周突然变得非常安静。虽然没有电风扇很热,没有电子荧幕会无聊,但我还算懂得享受这无所事事的滋味。 浮躁的时代 难以静下心来 记得以前去彭亨州的珍妮湖,夜晚船夫带我们到他家坐坐。他的木房子独自一间盖在湖边,没有自来水也没有电,夜里两盏油灯把房子照成浓浓的橘黄色,看不清房角与黑暗的界线。我们席地坐在屋里,喝着她太太泡来的一小壶红茶,吃些饼干。四周虽有蛙叫虫鸣吵杂,却依然感到异常安静。那时候我还真的想过,要试试在这般可能会无聊到极点的地方小住,看看自己是否真的能享受这样的平静……(阅读全文) 更多相关文章: 吴咏駩/吃树的大甲虫 吴咏駩/雌犀鸟闭关育雏3个月 吴咏駩/多彩巨型球马陆
8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