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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村

4天前
4天前
週末下午,閒坐在丹絨士拔大街一間簡陋茶室,喝一杯等一下咖啡,配搭一份牛油咖椰燒烤麵包,或者到離茶室幾步距離買來一個五香味濃郁的海南肉包大口咬著吃,邊閒散望著汽車、摩托車和腳踏車穿梭在往來的馬路,暫且卸下城裡的繁華,感受漁村的淳樸。也許更該像一般遊客那樣,返程之際來一頓岸邊海鮮大餐,讓這趟行程內容更為飽和。特別是在漫天雲彩燦爛的黃昏,漫步海風中的情人橋,迎著潮汐,把一天的美好都揉進夕陽餘暉裡。 這簡陋茶室還沒叫成等一下咖啡、岸邊木板情人橋還沒變成石灰橋的很久以前,丹村曾經有個海霸王海洋公園。這事可要追溯到80年代,那時城裡雙威水上樂園仍然是一片廢礦湖,水波粼粼,而沙登廢礦湖也還沒躍身變成綠野購物中心呢! 過去那些週末和假日,旅遊巴士和車輛魚群般從各地游來,衝著度假村門口龐然霸氣的虎蝦地標游去。村裡四處更是散佈著遊客,紅男綠女,彷彿聖誕島紅蟹大遷徒,悠閒自得地趴趴走在大街小巷裡。好些村民見機在門前或庭院擺起簡陋桌子凳子開始了小生意,賣吃賣喝賣土產,似乎賣什麼都迎來人聲鬧騰,於是小店鋪小檔口寄居蟹盤踞沙灘般,漸漸星羅棋佈在街頭巷尾裡。 情人橋升級成石灰橋 最初海霸王只不過是一處虎蝦養殖場,後來不知為何捷足先登擴展成了水上度假村。度假村擴建的當兒,我還是個中學生,常常在傍晚和同學從學校練球后沒直接回家,三三兩兩踩著腳車到海邊椰林冰水檔吹水去。有次,一時興起,大夥兒結伴騎進虎蝦養殖場探個究竟。沿岸好幾架神手泥機正在大興土木,另一邊海岸則隔成一方格一方格並排的泥池,池裡大抵就是養著好多好多深藍色褐斑紋的虎蝦。一池池高漲的池水與藍天白雲靠得很近,似乎與藍藍的大海也連成了一線,安置在池裡的製氧器和水車不停地操作,嘩啦嘩啦捲起白晃晃的浪花。青澀稚嫩的我們對海霸王滿懷憧憬,繞著養殖場謙和的大叔問長問短,彷彿問多了,一切就自然會兌現。 彼時大家人云亦云,說海霸王會員證是一項理想投資,好些同學也應了這機會,我亦不落人後,把打零工掙回來的錢換來一張會員證。其實也不是貪圖會員價格攀升的勢頭,而是對那附加等值門票禮券蠢蠢欲動。老實說,度假村裡頭充斥各種新奇玩意,讓少年慘綠空乏的日常變得鮮活有趣,其中莫過於能泡進那個恍若體育館級大泳池,迎著海風,暢遊在湛藍天空下的無盡愜意裡。 有了度假村的霸氣,樸實無華的漁村突然變得絢爛多彩,滿滿朝氣。我認真以為,接下來漁村大展宏圖,不必像許多老社區那樣,面對年輕勞力漂移的無奈。彼時海霸王霸氣沖天,著實看不出如火如茶、滾滾旅遊熱浪裡暗藏任何變卦的可能性。然而一切美好卻像夜空中璀璨煙火,在一陣煙霧氤氳過後旋即就黯然下來。 氣勢磅礴的海霸王霎時間像氣球那樣迅速膨脹後“碰”一聲爆破了,不再稱霸,最初的虎蝦養殖場也沒繼續經營下去,度假村門口兩隻巨型招牌虎蝦頓然遜色了,沿著海岸邊以竹子為牆、亞答葉為屋頂的度假房子,破的破,爛的爛,露出一個個白色陶瓷馬桶,排著隊,在藍天白雲的日光裡,張開大嘴巴對著蒼穹無語。聽說後期海霸王會員證水漲船高,最終卻也打了水漂,興許那些投資者也只能張大嘴巴無語問蒼天了。 其實,我有些許遺憾當時沒有機會乘上海霸王那架每天打從我家屋頂低空飛過的觀光小飛機。時而回想,坐在小飛機裡,若老鷹盤旋在風和日麗的天空下會是怎樣的一種感受?那片陪我成長的泥濘海岸在高空鳥瞰下,會如我想像中的萬種風情嗎?它曾經像海霸王前景那樣讓我有著無限想像。 海霸王究竟已是過去,如今情人橋則提升成了石灰橋,比以往更為堅固,還有等一下咖啡、情人橋、以及其他什麼也好,依然能夠在週末藏住一些遊客的熱情、縱容一些不為人們討好的喧囂,偶爾也偽裝一下城市的浮華,算是這樣了。畢竟社會結構一直在變,沒有人能預測漁村日後的趨向。
1月前
2月前
(適耕莊16日訊)沙白安南縣漁村和新村“復興計劃”開跑,共同響應“垃圾不落地,漁村更美麗”行動。 雪州政府鼓勵州內77個新村申請撥款,以全面展開“復興計劃”,為新村注入新活力,並通過該計劃實現環保、清潔及可持續發展的未來。 每個新村都可向雪州新村事務委員會申請撥款,推進復興計劃及辦相關活動;但該委員會將視活動規模和需求,給予合適撥款數額。 謝享存:讓環境更舒適宜居 沙白安南縣新村協調官謝享存受訪時指出,沙白安南縣共有9個漁村和3個新村,目前已陸陸續續展開“復興計劃”,致力打造更加舒適和乾淨的生活環境。 他說,復興計劃主要是清潔運動,也是趁新春佳節即將到來,清理整個漁村和新村的環境,營造一個整潔和美麗的社區氛圍。 “村委會都是和學校或是非政府組織,再與沙白安南縣議會合作,進行清潔運動的工作。” 他說,縣內的漁村和新村“復興計劃”是於本月13日正式開跑,已展開清潔運動的漁村包括雙武隆漁村、淺頂漁村、直古魯漁村、水柳頭漁村、文丁哥霸漁村及新溝漁村。 “其餘的地區如烏暹港口、大港海口、適耕莊A村、B村、C村及海口,也將陸續展開清潔運動。” 他說,在完成清潔運動後,希望村民可以繼續維持清潔村內的環境衛生,讓漁村和新村變得更加舒適宜居。 漁村成賣點 積極迎遊客 謝享存指出,雪州政府目前積極推廣2025年雪州旅遊年,雪州北部走廊旅遊項目是主打旅遊賣點之一。 他說,沙白安南縣的漁村和新村都有各自特點,都值得遊客前來探索與體驗,因此漁村必須隨時做好迎接旅客的準備,給人留下好的印象。 “除了清潔和美化環境,漁村基礎設施建設也在陸陸續續提升中,如路燈和道路問題等。” 他說,新村和漁村的魅力在於其傳統文化與自然風光的結合,遊客可以在這裡體驗地道的鄉村生活,享受寧靜的自然景觀。
3月前
4月前
4月前
4月前
松巴島的夜晚來得特別早,六點多黑幕已經蓋滿天空,鎮上燈火處處。旅遊車開到街場,轉進一條長長窄窄的巷子,這裡靠近漁村,沿著巷子兩旁都是賣海鮮的攤檔,微弱的街燈下,看到賣的多數是大魚小魚。其他蝦和螃蟹倒是少。守坐在檔口的小販多過來買的人,只有寥寥無幾的顧客。 我們下了車,走進亞答和木板撘成的棚裡,這是一間簡陋的海鮮食堂。叫了炒飯和燒魚,我們排排坐在長長的餐桌前,個個飢腸轆轆,等候著上菜。外頭人來人往,喧鬧吵雜,燻烤海鮮的煙火,加上風沙颼颼,瀰漫整個空間。 我們低著頭看手機之際,突然眼前冒出個人來,看著我們。黝黑的皮膚,凌亂的頭髮,綁著馬尾,細幼的身子,她看起來只有五、六歲。女孩身上穿著陳舊的衣裙,破爛的鞋子,兩手在桌面下,似乎在抓著些東西。 “要買嗎?”她用印尼腔的馬來語問,一臉的期待。她把雙手抬起來,是幾包透明的小塑料袋,裡面裝著的竟是白砂糖!我們都愣住了,我搖搖頭,小女孩木然轉身,朝向旁邊另一個人問,就這樣輪流一個接一個,把坐在兩排的同遊朋友都問了。過兩天我們就離開這島,買了不知如何處置,實在是愛莫能助。 小女孩走向其他餐桌,再一個個人問。食客有的是遊客,有的是本地人,都是搖頭不買。她只好慢慢走出去,我有點於心不忍,多麼希望她賣的是花生、水果、番薯蔬菜或是紀念品之類,至少還能買下幫到她。 晚餐後,走出店子,看到那小女孩還站在店外,向遊客和往來的路人兜售白糖。看看她手上的幾個小包,仍舊一樣多,賣不出去。 回民宿路上,車子開得緩慢。我看到幾個小男孩、小女孩,就和剛才那一個女孩差不多的年齡,他們赤手抓著幾隻魚兒的尾巴,向路人和遊客兜售,還有的孩子停在路旁魚攤,要魚販收購。這島上不少的孩子,小小年紀,就和成人一樣扛起賺錢養家的責任。 參觀島上的傳統村落,旅遊車駛入停車處,守門的村民就出現,拿本大簿子,要遊客寫下車牌、國籍等資料,然後索取入門費。一踏入村裡頭,一群小孩就蜂擁圍上來,個個瘦瘦小小,年齡大概介於5至15歲,猛追著你問要不要拍照,他們可以幫你拍,和你合拍或與一群孩子大合照。敢情是見慣了遊客,生活的磨練,日久有功,他們會用手機拍美美的照片,還能口操流利英語。孩子不斷推銷自己,說個不停 :“安迪,我幫你拍照,要拍什麼樣子我都會!” “安迪你自己拍的不美,我幫你拍!” “安迪,我拍panorama給你!” “安迪,我可以和你合拍!” 村裡還有騎著馬兒的少年,靠過來讓你上馬,或給你拍照,當然要給些錢他們。儘管我們拒絕,但孩子並不洩氣,仍舊步步貼身粘著你,一直問個不停。即便是和他們合照,小孩也要錢討酬勞。看著四周物資匱乏,簡陋的居住環境,我們明白旅遊帶來的收益,對當地居民很重要,能幫補他們的生活。我們也理解群孩子的心裡,想賺些零用錢。我們從旅遊車裡拿出糖果餅乾,分派給了孩子。 從村子出來,停在路邊亭子休息吃午餐,打包多買了一包飯菜,有個小男孩在那兒,就給了他。滿滿一大包飯,看著他狼吞虎嚥,大口大口地吃,一眨眼就吃完了。看他一臉的滿足,好像已經很久沒吃得飽了。我心裡不禁感觸良多,想到自己的國家,豐衣足食的家庭裡,一些被寵壞的孩子挑食咀刁、浪費食物的情形,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馬兒是島上的交通工具 白天旅遊車開在蜿蜒狹長的馬路,沿途看到的是摩托和載貨車,沒幾輛汽車,更沒有腳踏車。馬兒是松巴島的普遍交通工具,在馬路上隨處有人騎著走,很是有趣!天氣酷熱,當地行人卻沒有雨傘。步行上學的孩童,穿著制服,揹著小書包,頂著炎陽高照,就這樣三三兩兩的,走長長的路上學去。 偶爾路上冒出沒遮蓋的貨車,上面是滿滿的乘客,男女老少都有,人擠人貼身的站著。導遊告訴我們,這群人到別的村子參加宴會或祭拜慶典,是當地司空見慣的情景。雖然烈日當空,在顛簸彎曲的馬路上,超載貨車搖搖擺擺的開著,路途偏遠,然而他們看起來興高采烈,一臉的興奮,不以為苦。 在族群村落裡,人與人的聯繫,人與神的關係如此的密切。一座松巴島式的原始茅草屋子裡,住著好多家庭和他們的親戚,大家族共同的生活,可以互相依靠扶持。屋外有神靈雕像,是膜拜的對象,島上居民繼承土族的宗教,世世代代都敬仰神明。每間屋子旁邊的平地上,都有座四方高凸的大墳墓,形狀似個平臺,象徵活著的人,與祖先或去世的家人,仍舊同在一起,相互陪伴。 這海島天氣乾旱,雨量很低,自來水供設備不足,很多村子都缺水。村子裡有水源的地方,如瀑布、水塘、溪流旁,都聚滿了村人沖涼汲水。男人種稻栽菜,女人洗衣煮飯,孩童嬉戲玩水,小小嬰兒就在田埂間爬來爬去,各做各的,一片祥和,樂融融。遊客到來,向村民打個招呼,他們都會友善地微笑,親切地回應。 蔚藍的晴空下,浩瀚的大海,高聳的斷崖,青蔥的樹林,綠油油的稻田,廣闊無際的大草原,壯觀的瀑布,碧澄的水潭,群山環抱的村落,拼合成一幅亮麗的美景圖畫,渾然天成,湧現於松巴島上,遍處可見。這片原始樂土,大自然怡人的景色,淳樸的民情,緊扣人心,淨化心情。 未經現代化的汙染,純樸的居民過著簡單,樸實無華的生活,他們快樂且滿足。幸福感是來自內心的富足,不以物質的擁有來衡量。這趟松巴島之行,我有所領悟,感受了滿滿的正能量。同時,也反省自己,家鄉資源豐裕,我要懂得惜福,該時時感恩才是!
4月前
5月前
5月前
6月前
9月前
“再警告一次,那裡的環境真的很惡劣,沒有廁所沒有水沒有電,蚊蟲也多,你記得多帶兩罐防蚊噴霧下去。” 我緊張地點點頭,套上防曬外套、脖子貼了防蚊貼、襪子拉高、噴兩層防蚊噴霧後,再將噴霧依次傳給導演、演員、攝影、燈光師等等。副導E看起來如臨大敵,蚊香都準備了幾盒,還像是學校的巡察員在巴士上來回監督,確保每個人都噴上了防蚊噴霧。 巴士停下,一位身材肥胖的印裔婦女坐在小屋裡,握著她那表面龜裂,因為持續使用行動電源而微微發燙的智能手機看些短視頻。對於自己的工作,她有一種過於漫不經心的自在,只有等到E自行推開厚重的大門給巴士進入,她才拿出一本沾滿褐色油漬的藍色記賬本,讓E登記所有人的資料。 記賬本迅速地傳到我手上,與商場苛刻地一張張檢查所有人的身分證不同。在E的指示下,我只在上面寫了其他人簡短的洋名,電話號碼統一給了一個。那印裔婦女打了一個哈欠,突然雷聲作響,導演看了看天,對著道具師說道:“快點,快點,我看待會兒天都要幫我們拍戲。” 今天的戲只是熒幕上的一段回憶,事業有成的女主角回憶起小時候和媽媽住在破舊的漁村,和媽媽一起盯著漏水的天花板,心想以後一定要住進大洋房,給媽媽一個好的生活。負責找景的人替我們尋了這個號稱是“新加坡最後漁村”的地方——Jenal Jetty。所謂的漁村,其實不過是3棟小屋子連在一起,屋子中間有一片課室大小的農地,種了些番薯葉、菜心和青蔥。農地對面有兩個大雞籠,幾隻肥碩的大公雞困在鐵籠裡拘謹地左右轉身,互啄同伴,一聲聲雞鳴聽起來都有氣無力,彷彿只是對這有點悶熱,又始終不下雨的天氣發出兩聲牢騷。 農地左邊則是3個一人高的塑料盒,專門蒐集雨水。塑料盒上裝著漏斗,暫時看不見有什麼過濾設施,就連黃銅水喉看起來都有些破舊,可至少沒有生鏽。往更裡面走去,就是一條百米不到的獨木橋,幾艘裝有電動馬達的小船停在旁邊,曬著一些綠色尼龍漁網。幾個紅色塑料箱零零散散地倒扣在橋上和船上,應該是仔細清理過,魚腥味竟沒有想像中的重。 就這?我不禁在心底咕噥。這座漁村不似村,要說環境艱苦,那情況更糟糕的漁場或新村在馬來西亞比比皆是。我搓了搓鼻尖,不曉得是不是雨水浸溼土壤的味道太強烈,蓋過了那應有的雞屎或魚腥味。一條糞便滑過藍綠色的海面。啊,原來還是有廁所的,只怕是沒人敢上。 在我看來不算艱苦的環境,卻迅速地給今天的小演員帶來過多的衝擊和傷害。小演員一下子撓撓大腿,一下子搓揉眼睛,只差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我們等了一會兒,等不來理想的傾盆大雨。道具師只得匆忙地拿著便攜灑水器去裝塑料盒裡的雨水,再和攝影小弟合作,一位按壓抽氣泵,一位抵著天花板的下方,做一個小型的雨幕,營造傾盆大雨下屋頂漏水的假象。 屋主H一開始還告誡我們別弄溼外面的地板和傢俱,但劇組就像一組不容拆卸,運轉迅速的機械,副導E不斷催場、攝影和燈光師煩惱著如何營造出下雨的效果、化妝師拿出褐色粉底塗黑小演員白嫩的臉頰。我打了聲簡單的招呼,詢問時已經把曬在屋簷下的衣服收起,給屋主H的晚餐蓋上防水的蓋子。H面無表情地坐在桌子前,兩碗綠得發黑、只有拳頭大小的蔬菜,還有一條10釐米不到的煎魚都裝在傳統的公雞碗盤裡,最後蓋上擋水用的罩子。 屋角傳來砰砰的搬東西聲,水管裡的水像是不要錢一樣從屋簷洩到地面,一束水在演員頭上,一束水在鏡頭前面。再怎麼珍貴辛苦收集的水,幾個鏡頭後也消耗了一半。H一閃而過的心疼表情沒入任何人的眼,大家都只在別人的家裡鳩佔鵲巢般地工作。 一個醜陋的,被塗上黃漆的塑膠娃娃塞到了小演員手上。導演蹲下身給今天的兩位主演講戲,語速極快:“妹妹你要想想看,喜歡這裡嗎?要住在這裡嗎?不要住是不是,要想‘我不要住在這個漏水的房子’,把這個桶放這邊,再把這個桶放這裡,媽媽把桶遞給她後,看著天花板,想這屋子那麼破,天花板漏水漏成這樣,這樣的房子能住人嗎?” 演媽媽的演員瞭解指示後確定地點頭,而小演員似懂非懂,心急的副導E努力引導著小演員,詢問道:“小妹妹你以前看過這樣的房子嗎?” “沒有。” “對啊,你看你多幸福,可是這個角色要住在這裡很久,看那邊的媽媽,哇,她要拿好多桶裝住雨水,屋頂漏水得那麼厲害,你會不會心疼媽媽,覺得媽媽很可憐。” “導演,這個雨水下得有點小,你看這樣可以嗎?” 現場沒有人為這荒誕的一幕發出一聲嗤笑。哪怕水下得很虛假,打溼了屋主H不曉得儲存了什麼東西的紅色塑料密封桶。我環繞四周,屋子外沿的柵欄是商店裡買的那種綠色網格尼龍,從屋簷延伸出去的是透明的波浪形沙籬網,曬衣架是一條長長的魚線,更後面的地方是一堆裝卸漁獲的透明保麗龍盒。一句咒罵突然鑽進耳裡,E說,她的腳被蚊蟲咬了。 人們對身旁的困苦視而不見 一個半小時後,拍攝終於結束。小演員原本白嫩嫩的包子臉上如今有淺褐色散粉偽裝的塵土痕跡,還有幾個貨真價實的蚊蟲咬痕。她哭喪著臉牽著真媽媽的手,演媽媽的演員則匆忙趕去下一場活動。攝影師們拿著雨傘,在小雨下搬運器材。導演隨口問了句這裡哪裡可以打車啊,屋主H像是終於把惱人的旅客送走,心情輕鬆了些,竟然主動回話:“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這輩子連MRT也沒見過。” “哇,竟然還有這種事。”導演驚歎。是要說現代人對於落後的鄉下生活毫無認識嗎?電視上那些第三世界的貧窮和飢餓不停地作為奇觀,帶著悲情進入觀眾的視野,形成一種安全的戲劇效果。但回到了現實,人們卻對身旁的困苦視而不見,對於所謂的低端收入人口始終抱著一種觀賞珍奇動物的心態,恐懼與不解,好像我們踩著的地不是同一片地,我們拿著的並不是相同的護照或身分證。 他們像是外勞移工,屬於城市的幽靈,每日與我們在地鐵貼肩,卻視若無睹的存在。可就連我自己也從未想過,當我們將這些活生生的人、他們所居住的環境攝入鏡頭,那些被攝入的人究竟抱著怎樣的心情看待自己。 或許是我那初出茅廬的不自在被H察覺了,當我將衣服掛回魚線,H主動伸出手來幫我,像是解答一些我未說出口的疑惑:“不用做了,我在這裡很久了,知道這裡的人有怎樣的習慣。” 像是一張太過傳統的漁網,或已經年老得無法發出響亮啼叫的公雞,在這個高速發展的國家裡沒有任何的進步,在淘汰的邊緣悠然自得的活著。說到底,我們也只是打在他老舊屋簷下的一聲響雷,留下了惱人的焦恨,讓那寧靜的海面蕩起不安的漣漪;可下一秒,海面還是海面,屋子仍是他打算住一輩子的地方,不會隨著一群拿著相機的不速之客匆匆經過而有任何的不同。
11月前
70年代高級英文中學剛畢業就變成無業遊民,白天在鑿石城伯父的米鋪打雜,黃昏就返回家鄉破舯舡當社團黃昏班的免費輔導員,指點一群沒有機會升中學的少女。母校李校長生怕我“誤入歧途”,在父親的慫恿下,好話一句,男兒志在四方,我無可奈何,只好離鄉背井到300公里外,舉目無親的邊佳蘭四灣島漁鄉(雙溪龍引,Sungai Rengit)育本學校當臨時英文教師,後來逐漸安家落戶,直待了13年成為半個四灣人。 當地漁村都異口同聲說白礁島就是白嶼,距離四灣島大約三十多公里。當年遠眺或鳥瞰島礁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島上上附設燈塔,島礁附件海產特別豐盛。 如果天氣晴朗,岳父的兩個捕魚助手海腳沒有出現,恐怕又會錯過漁汐了。如果碰上學校放假或週末,我會毫不猶豫,準備出海協助他。 岳父出生於笨珍縣龜咯山頂,並非馬來西亞公民,性格孤僻自卑,自稱老粗一個。他在家很少開口說話,除非要我替他寫短信向新加坡魚行替他買漁網、繩子以及鉛錘等。 他認為我是一名教師,身材高挑,文質彬彬,氣力不足,何況大海無遮攔,處身在大海作業就是冒險的活動。不過只要他心情好,不暴躁,我就有機會參與他們去體驗一下漁民在波浪洶湧的大海與天搏鬥的精神。 海風習習,涼意沁入心脾,頓時覺得心曠神怡。眼看海鳥低掠高飛,穿過一波又一波的浪花,身臨其境,如此情景,簡直教人難以忘懷! 約莫半個時辰光景,漁船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我們就到白礁島附近停下馬達,開始捕魚,他們撒了掛網後就等候魚群入網,海腳用籠筐釣捕龍蝦,我等閒視之,魚線釣鉤扣上魚餌,將浮子與鉛錘拋向海水裡,屏息靜候魚兒上釣。運氣好的話,就可以釣到石斑、午魚、鯊魚之類。 如果天放晴,岳父就把漁船停泊在岩礁附件,我們涉水帶著工具撿貝殼,或敲牡蠣(蠔);幸運的話,晚餐就有廚房高手的太太,她熟悉我舌尖的口味,常常親手清蒸小龍蝦、蠔仔米線或蠔煎佐餐,也將酸辣燒石斑與蠔煎送給鄰居分享美食佳餚。 離開了四灣島幾十年 1月25日《星洲日報》頭版大標題就是引起爭議的白礁島課題。回想2008年5月23日,國際法庭最後裁決白礁島主權歸屬鄰國新加坡,中岩礁主權判歸馬來西亞。當時大馬與新加坡皆大歡喜,宣佈接受和遵守國際法院的判決。隨後柔佛州蘇丹諭令州政府設立小組上訴國際法庭爭取白礁島的主權。理由是馬來西亞中央政府不瞭解柔佛州政府的人民的需求。 白礁島就是我夢魂縈繞、當地漁民賴於生存的島礁。我不知道當年四灣島的學生(如今大多已是新加坡公民或新加坡永遠居民)如何面對白礁島的主權的爭議。正如蘇東坡所記敘的“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 我也離開四灣島幾十年了,岳父與原配已作古數十年。午夜夢迴,往事歷歷在目,教人不勝噓唏。
1年前
1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