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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玉芳

早上看新闻,看到一位年龄和孩子们相仿的,老家在我们家附近的一位牙医在他州住所突然逝世的消息,就把消息放在我家群组。孩子们在不同地方工作生活,这是联系感情的一种方式。记得才几个月前,大女儿的医生前同事也在住所突然逝世,也才30出头的年纪,不是他杀,也没患病。小女儿后来回应说那牙医是其朋友认识的,一位成绩很好的学长。据朋友说他“工作压力很大”。 看到这儿,大女儿回应说:“我的工作压力也很大,”还附上一个哭脸。“被病人骂到我的手直抖。我已经道歉了,但她还是不肯停止语言骚扰我。”看到这,我们赶快尝试安慰她。 “还好我常常容易忘记……不会想不开。”大女儿的话让我放了些心。不是没看过她当实习医生时回来大哭的情景。当年她当实习医生时我们鼓励她申请在家乡的医院实习,虽然这意谓着她实习毕业后必须去他州服务。(有些人会选择在外州实习,实习过后申请回乡服务)只是希望能在她实习这艰难的阶段有需要时,和她说说话,帮些忙。 大女儿当天晚上有感而发,在脸书写了篇长文—— “人逐渐老了才明白对自己好点不是花什么钱吃大鱼大肉,去血拼买东西,而是学会不跟自己过意不去,不拿别人的不对或负面情绪来折腾自己,跟自己过意不去。照顾好身子,睡得好和足够,吃得简单但健康。 以前还是实习医生时都要战战兢兢的,不小心就会被上司骂。有时候还会因为被骂大哭一场,不能睡,自责。 这几年来,懂得一些处事方法,也遇到了好的老板们,再没需要那么的战战兢兢。可是近几年来,不知是人类变得比较没耐心了,一点小麻烦就爱发脾气,还是现在的现实社会让人喘不过气来。常常都要面对一些蛮不讲理的病人。有时候还得挨骂,低声道歉,一不小心就会被说没礼貌。很多时候都告诉自己,也许他们被病折腾,很多怨气,就原谅吧,可是有时候还真觉得被骂到有点没道理吧。 今天就一宗,只是不小心,不是故意让一位病人走了一趟冤枉路。病人都没出声,家属就把我骂到连街边狗都不如。又不是我诊断错误害了他,也不是说我不愿意为他抽血,只是门诊病人很多,让他去专门抽血处那儿拿血。家属就骂我麻烦她。我说了有5次道歉,她还是不肯罢休,越骂越凶,骂到我都全身猛颤抖都不要放过我。我请她出去等我抽血,因为我需要冷静,她还反问我,她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出去,问得我也懵了,一时半晌没办法操作。最后我选择离开,叫同事顶替,才得于逃离现场。 当下的我确是有点生气,多时懵圈,头脑还来不及处理所发生的事。不过还好恢复得快,不到几分钟也就平息自己纷乱的情绪,继续看病,也幸好接下来的病人都很善解人意。也还好有同事相救。 需要时请别人帮忙 门诊后,才有空想起,其实刚才,有点好像是被语言骚扰了。可是后来又想想,也许那家属是照顾他人久了有很多怨气,没地方发泄,刚好我就不小心当了出气筒。是有点不值,可是就算是做善事。但下一次,自己的确是要学点唯美,又不失礼貌的反手技巧,不要白受罪了。 以前要是遇到类似的情况会吃不下饭,睡不好,内耗。现在算是格局放大了些,别人的负能量我不需要去承受或承担。长大了,就是要对自己的福祉负责。要学会照顾好自己。还好我很能睡,睡睡就没烦恼。哈哈。妹妹总是笑我像只猪。可是能睡是天大的福气啊,很多人求之不得。 最后弟弟说,要学学家里那只猫,天天吃饱睡,睡醒吃,过日子没烦恼。还真让我羡慕。” 读毕大女儿的文章,很开心女儿已经学会如何疏解自己的压力,学会需要时请别人帮忙,和家人朋友保持联系,和信任的人谈感受,花时间自省,了解自己的情绪状态和需要,这些都是心灵保健的方法。 每一个早逝的生命都让人感唏嘘。希望每个孩子都学会心灵保健,不再内耗。
6月前
《星洲日报》从我少年时一直陪伴着我,在我成长中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通过报章,我交了一些文友,这些文友影响了我,不仅因此常投稿发表文章,达到磨炼文笔学好华语的目的,还因此开拓视野,丰富了因出生贫瘠乡区的中学生活。 我因出生在一个偏僻,没自来水没电流供应,没有通讯邮址的乡村,所以一直到上初中时认识一位住镇上的同学,她愿意让我借用她的住址当通讯地址,才学会给报章投稿和交文友。那时我把认为写得不错的文章寄去《星洲日报》的【新苗】和中马版的【少年园地】,但稿件常不被录用,很伤心。记得当时(1974、75年左右)有位名叫张久美的文章常常见报,而且文章很长,让我很羡慕,于是想向她讨教,就给编辑写信,请他帮忙转交信给作者。编辑竟有求必应,我因此和她成了文友,频密通信,分享生活点滴。 她写的字很端正很美,看她的信是一件快乐的事。她也有其他文友,通过她,我也和他们成了文友。现实生活中我很少朋友。我住得很偏僻,当年交通不发达,我上学踏脚车独来独往,在学校因是学长也没时间和同学交流,没上学的日子我又要帮忙家里农作。因为这群文友,后来我写的文章进步了,也常被刊登。 记得有一回,我们仰慕的作家马汉老师去波德申度假,会和几个当地的文友会面。我和张久美约好一起去见他们。久美的家在雪州的雪邦,离我家几十里。哥哥前一天用摩托送我去她家,第二天我们两个才搭巴士去波德申。那是我这乡下妹长到17岁第一回搭巴士出远门,跟一个小我1岁的文友!还记得我们从雪邦搭巴士到波德申必须先到一个叫朱湖的小镇转车。眼见时间分秒地过去,我们在朱湖这陌生的小地方等了好久,还搭不到去波德申的巴士,就想到搭顺风车。于是我们伸手拦了一辆车。车上是一对友族男女,他们让我们上车,载我们到靠近波德申的一个地方,再教我们搭巴士前往目的地。那一次真是人生中难忘之旅。我们终于见到马汉老师,当年的文友,“波德申四剑客”——祝家华、林健国、张健安和石得发,还有来自永平的许育华。也许就是这样的经验,让我开始有胆量走出乡村,中学毕业后自己申请到都门的大学升学。 中学毕业后,我和久美还有断断续续通信。后来我结婚了在槟城工作,她理大毕业后在雪州独中教书。相隔几百里,再见面时她带着两个孩子,在槟城。原来她因为第一个孩子早逝,决定放下工作,回归家庭,后来更因要照顾家翁回来夫家槟城。 相信有缘我们会再见 我们靠一年一次的贺年片互通信息。2019年初收到她的贺年片才知道她已经搬回雪州,原来她家翁已经逝世。她说她重回以前的独中执教,我为她开心。在这个年纪要重回职场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想她以往的工作服务纪录应该是很好的。看得出她很珍惜这次的机会。 “2019年开始重执教鞭,就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今年继续教书,有同学问我什么时候退休——退休?好像很怪了,之前我已在家21年了,现在完全没想这,只是觉学电脑没很快上手(我一直都不喜欢电子产品,更不曾去学电脑)……”那是2020年1月久美寄给我的贺年卡上的文字。不久,冠病席卷全球,我国也经历了学校停课、转上网课这重要的转折。无法想像这对不太会操作电脑的人是多大的压力。幸好我刚从教职退休,所以逃过了这考验。隔年她写信给我贺年,因为政府的行动管制使她买不到贺年卡。她告诉我她因冠病期间学校给学生上网课,自己也学会了操作电脑,还蛮开心网课也有好处,尤其在改考卷、作业时。我看了也替她开心。我知道那挺不容易的。 2022年是因前一年的冠病不可跨州跨县回乡过年后,终于可以回乡的一年。我在过完年后想起还没收到她的贺年卡,于是给了她一个简讯:“今天才记起今年没收到你的贺年卡。没有MCO大家到处忙拜年,特忙哈……”她马上回我简讯:“这个新年我完全没外出,也忘了贺年卡了——因为这一段时间我在进行化疗——我得了肺癌……”什么?这消息太震撼了,一时间我不知如何回应。这种病蛮难医的。 今年1月9日,久美走了。第一个出现在脑海的感受是“志未酬”!贺年片渐渐走入历史,那个每年为我寄贺年片,在贺年片写信的文友也离开了。我相信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9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