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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

4星期前
12月前
1年前
安德烈·高兹是法国左翼思想家、社会哲学家。他和妻子多莉娜相知相识相爱。多莉娜年老时身患绝症,高兹2006年写的《致D情史》,记录了他们超过半个世纪的爱情。隔年,高兹打开煤气炉和妻子双双自杀,离开人世。 高兹一生为写作辗转于天涯海角,他不停换杂志社,几乎没什么稳定工作,生活算不上富裕。高兹为生活开销和写作烦恼时,妻子帮他解决换出版社、编辑等琐碎事。《致D情史》出版之前,多莉娜虽没直接出现在高兹笔下,然而在生活上时时刻刻围绕着他。可以说,没有多莉娜帮忙,高兹的写作之路也许会困难许多。 高兹说妻子忍受他工作上的失败。高兹对写作感到迷茫时,妻子鼓励他:“你的生活就是写作”。高兹清楚知道,妻子多莉娜有比他更广的朋友圈、更高的工资。他们俩结婚时,身边男人诧异为何多莉娜要和一个奥地利犹太小子互定终身。 我还记得阅读这本书时,智能手机不停推送明星出轨、伴侣撕破脸皮,结束关系的新闻。这个时代,爱情的选择越来越多,我们不用拘泥于某人陪伴一生,细水长流的感情越发珍贵,分分合合的感情似乎已是常态,好像只有伤害对方才能让这段感情变得难忘。74页的情书,这页数并不算多,我看到的,是一个丈夫在欣赏妻子多面的美好。当多莉娜面对高兹自私狭隘的母亲时,他骄傲于伴侣的淡定自如,不为感情放低姿态。他认为在政治意识上,妻子比他有更敏锐的分辨力。他记得妻子告诉他,夫妻的感情要不断磨合、妥协,才能度过一生。 一个男人的无能为力 高兹为写作奔波,在妻子患上癌症后,生活才渐渐稳定下来。高兹曾以为和妻子的一切都是共同的,可当看到妻子头疼得整夜站在阳台,才知道妻子已陷入漫长的孤独。我看到的,是一个男人的无能为力。就算他是哲学家,写了多少本书,那一刻,生命在癌症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可以说,多莉娜的癌症真正让高兹思考人生的意义。世界虽大,妻子才是高兹最重要的一切。印象最深的书中一段话:“在夜晚的时刻,我有时会看见一个男人的影子:在空旷的道路和荒漠中,他走在一辆灵车后面。我就是这个男人。灵车里装的是你。我不要参加你的火化葬礼,我不要收到装有你骨灰的大口瓶。” 他们的人生最后选择了情书一样的结局。就如高兹在书中写道,文章一旦出版成书,书就不再是“我的思想”,它属于别人的东西,是世界的一部分。书里的情话是献给多莉娜的,但也确实是属于世界的。只要多一个读者阅读《致D情史》,就有多一个人能暂时忘掉新闻版块的情感纠纷,简单感受爱情的温度,沉醉独属于两人的美好。
2年前
2年前
3年前
3年前
3年前
从前从报章看到亚洲人的相片,一眼就能认出相中人是陆胞还是韩国或东洋人。一直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直到后来才发现,除了茫然的眼神,大概就是头发的缘故。 小时候,看大人忙着婚嫁喜宴,其中一件大事就是万事俱备后,急急地到发廊去整饰一下头发,挂了一脸汗珠赶去,回来进门的时刻,头上凝然如峙,就像室内搁着那尊观音像那么雍容。那自是一种骄傲,南洋溽热的气候,容不得其它招展的发饰。大人电了头,如石狮的鬃卷一样,架着那种光辉,出门去了。 30年不变。老旧的相片黑白,但仍然看出过去皓齿娇容,青发如漆,而今脸上的粉拍得裙上如有薄霜。吹出那种发饰的理发店越来越少,唯一不变的就是那种眼里的闪光,仿佛又披了羽裳,瑶台赴宴去了。 头发,是吾家事,谁又不是这样呢?少年时候,总奢想把头发留得像个阿飞一样。觉得帅气吗?当时好像真是这样想的。后来真就如愿了,夜间和友人在街上游荡不回,怎么都过了把瘾。那时,钱总不够花,不进理发店,长发不正就合适吗?头发长,心思短,入中六时竟然糊涂到以为把头发梳得牢贴,像片铁皮一样就可以蒙骗过关,结果被斥责赶出校门,急急地到街角找间印度人开的理发店,5块钱让他剃度。出门来,又是白衣法海,到处寻找白娘子的学生哥。 民国五四时候,去了辫子,头上一时失措。毕竟绾着300年,男人把头发的想像力据说都转移到指头上去。把玩着斑指、留长了指甲,反正秃了头也无碍,吃胖了更觉得富态。那是油腻男人的老好年代,再轮回也回不去了。当时,从徐志摩到孙中山,头上三七分,三分洋气里,两分油亮,一分精神。大时代里的人物,自然都有那种神气,铆着劲,300年的事,想都一辈子给干完,然而,却随时可以明日就赴难。头发的事,自然是从属附随的份。可纵是平着竖着却也自有那种丰神俊秀。 哦,这些都是儒生将相人物,再不济若老蒋败北南退,一辈子绝了顶,再生不出花样,却也不让边陲杂沓的败发把自己糟蹋成一个浑老头。绝地求生,一辈子却也衣冠挺直,相貌堂堂。败将,总让人惜婉,那么一片江山都丢了,就这副岸然的容相,是再不可以舍下的。 小女子评头论足 那之后,大陆上就野草荒莽,星星斑斑,女人自有为容而自珍的,男人们都丢了魂一般,头上理之还乱,农民一样初胚而朴实的发状,如麻、如芒、如荆棘、如树巢,如败叶枯草,唯有攥紧的眉头,像盘古一样思考。 中国人的头发,在那时日,真是末道了。可幸彼时还有不苟的东洋男人和自强不息的台湾和香港人,用一颗颗头颅,顶起亚洲的一片漆黑。 可惜,男人的发际是总会退岸的潮水。说起那些如麻的往事,如丝的回忆,都亦竟还是美好的。那是春光照脸,东风熏人醉,乱发迷眼的青涩年代。到了一定的年岁,发丝消失的速度,就像点燃一根烟,总在不经意间,只烧剩指短。 所以,但有青山在,复又何患何失呢?这不,而今,报章网页上的人物,早已华夷不分,无论内外了。那天,不再光顾印度理发店的我,走入一家朝气勃发的美发廊。脱下眼镜,四顾一片绚彩云霞。一女子走过来,拨弄了我告急失据的头发,叹了口气,不解地问,你其实长得还可以的,为何头发不好好拾掇一下呢? 头上就剩这么点出息了,这年纪还让这小女子在跟前评头论足,心底暗骂,奈何耳畔有交剪之响,时势比人强。只好赔笑:飞长留短,谢谢。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