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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愈的声音ASMR

“我最喜欢手动搅拌面糊。”Erryn指的是打发了的蛋白糊倒进蛋黄糊时,因蛋白糊比较硬挺,蛋黄糊还是流体,拌起来有个绵密的声音,“还有,看到两样不一样的东西慢慢融合,这种感觉最好。” “我就喜欢整个影片步骤一个接一个,很顺的感觉。”先生Jacky的ASMR疗愈感来自于视觉,“一二三四这样step by step,整个影片看完很舒服。”而且他只要画面带步骤,不要人声讲解,专注地代入影片,好像东西是自己做的。 Jacky和Erryn夫妻俩经营ASMR式的烘焙YouTube频道Apron。对他们而言,ASMR不是只有声音,还有视觉,人们应该打开更多感官去感受。 报道:白慧琪图:受访者提供 有个观众留言令Jacky和Erryn印象特别深刻。他写自己是忧郁症患者,看了夫妻俩的ASMR烘焙影片,觉得释放了,人也比较舒服。 “哇,我们从没想过ASMR影片还能帮助他人!”这个留言让夫妻俩大感意外,也收获满足感。他们还因此投资提升设备,希望做出更高清的ASMR影片。“我们以前就是因为被疗愈到,所以自己也想做ASMR影片。” [vip_content_start] Jacky原本从事资讯科技业,太太Erryn则是销售员,两人的兴趣分别是摄影和烘焙。他们想,YouTube可以上传影片,又有人观赏,不如自己玩玩看。于是,他们结合两人的爱好,Erryn烘焙时Jacky从旁录影,剪辑后搭配轻音乐。2016年起,他们上传所开设的频道“Apron”。 要有人看就要做得精美。Jacky一开始就有这种概念,所以直接用单眼相机拍摄,画面、角度都很讲究。当年才没什么ASMR风潮 ,他们只是上传影片,搭配轻音乐。至于画面仅聚焦手部操作各个步骤,一来是他们喜欢的风格,二来是制造神秘感,让观众好奇这双巧手到底是谁的。就算现在接受采访,他们也不肯将真面目和中文姓名公诸于世。 如此慢慢积累,到2018年也有20多万订阅户。那一年,Jacky和Erryn偶然发现ASMR影片,多数是吃播,还有轻敲桌子、搓手,制造各种细微声音的。这样的影片居然大受欢迎,很多人都喜欢点阅。 “我们也很喜欢,觉得很疗愈。”Erryn忆起当时,“尤其头脑很乱的时候,看ASMR的影片会觉得头脑清空了,很舒服。”不过,她也没有网上形容那般“电流通过”的感觉。Jacky和太太一样,一不小心就连看好几个小时这类型影片。“因为没有其他声音,是原装的,会令人特别专注。” 于是,他们想在自己的影片加入ASMR元素,让观众享有同样专注的感受。 拍出唯美画面,要看天气脸色 2019年初,他们改以ASMR形式制作影片。面粉“啪”一声倒入碗中卷起烟尘;倒入砂糖时细小颗粒碰撞“唦唦唦”;打蛋器打开那一霎那的旋转电音,随蛋白越发越坚挺,声音越来越沉,偶尔擦撞玻璃碗内壁还会“锵”一声…… 好在住家环境还算安静,他们趁邻居都外出上班时拍摄,在厨房烘焙、录制、收音。自然光明亮简洁,再用一台补光灯补一些侧光即可;烘焙的每个步骤动作都会发出声音,不必特地制造。 没想到,ASMR的魅力惊人,他们的点阅率从2019年的30多万一路飙升,目前已累积141万,晋升百万YouTuber,收获金色奖牌。夫妻俩从后台分析发现,从前的观众都只是为烘焙而来,现在还有一半是为了ASMR。“我们也没有想到这么多人会喜欢。”Erryn想,ASMR毕竟也流行好几年了,兴许是疫情大封锁,人们都待在家看片学烘焙吧。 拍摄ASMR式影片,最重要的是宁静。Erryn坦言,一开始录制器材不是很好,有很多外界声音干扰,有些步骤逼不得已重做重录。有时一切顺利,就是最后烘烤出来的成品不漂亮,他们为了补画面又重烤一个。 再来是光线。他们的影片风格采柔和自然光,带有日韩风。“所以我们每天都看天气预报,天气好就尽快拍摄,不然一下雨就有吵杂声,光线也不适合。” 倒是这一年多,行动管制期间很多人居家办公,环境杂音多了。针对这点,Jacky已经添购更高清的麦克风,能分辨出前后主副音,空气中的杂音也能过滤掉,或者后制删除掉。 不过,有些步骤的确是没有声音的,例如静待面团发酵、面包或蛋糕在烤箱里烘制过程。刚开始Jacky和Erryn在影片中的这段声音空档填补轻音乐,后来还是觉得原汁原味得好,没声音就没声音吧。他们改用录制缩时摄影(time-lapse),面团发酵变大、蛋糕在烤箱膨大变色的过程浓缩在几秒钟之间,视觉效果同样非常疗愈。 夫妻同心:一个精进技术,一个构思食谱 访谈中,夫妻俩说过好几次,ASMR的疗愈感不只来自听觉,还有视觉、触觉。是以,每次拍摄Jacky都会尝试不同角度试探观众,喜欢的就保留,不喜欢就再改。他是“技术总监”,常常观赏各类频道影片,提取灵感。例如,看其他ASMRtists(ASMR艺人)又更新了什么器材,用什么麦克风。 至于Erryn,身为影片的“内容总监”,她不太需要操烦ASMR的效果,反正烘焙过程本来就有很多声音和重复动作。她日日烦恼的是,下期片子要用什么食谱,做什么面包、蛋糕才好,“到现在每一天都是没有idea(点子),哈哈哈!” 她也会看别人的影片找灵感,看吃播节目掌握最近流行吃什么,有没有新一代网红面包或蛋糕,适合研究食谱;看同性质的烘焙影片,别人有没有新的作法,自己的食谱是不是也可以改良。 毕竟经营频道至今已经5年了,好多食谱都已经拍摄过,“好像自己跟自己打架(食谱重复),不过这就是我的功课,要考量怎么在原本的食谱加上变化。”这点,Erryn会多放心思,考量观众的喜好和需求。“很多看YouTube学烘焙的人都是零基础的,所以我们的定位是食谱简单,食材容易取得。” 保持神秘,持续制作让观众身历其境的影片 ASMR式的烘焙频道在马来西亚算是少见,至今还有很多观众以为这是日本或韩国的频道。“其实很多人都不把我们当作是ASMR YouTuber。”Erryn笑说,身边亲友虽然知道他们在拍影片,但上了年纪的长辈根本不懂什么是ASMR,还是告诉他们“做蛋糕影片的”比较容易明白。 不过,可以确认的是,他们会持续保持神秘感不露脸,也会持续ASMR元素。“很多人就定位在制造声音,不过其实ASMR也可以这么玩。”Jacky脑海中有一幅美好画面,特写揉面团、打蛋这些看似日常的动作,用视觉和听觉把观众代入影片,让他们犹如亲临现场,让他们看得很有参与感。
3年前
打开YouTube频道“FoodieLicious ASMR”,各种美食填满首页,缩图里一口口红唇做势要张嘴咬下。随意点击一支影片,片头“咔啦咔啦”,是炸物最邪恶诱人的声音。逐一欣赏,原来粘性十足的双色糯米糕(Seri Muka)、九层糕,咬下时像慢慢撕开粘纸,才是黏糊糊的咀嚼声;弹牙的泡面要两三下还不足以吞下,得有规律地“嚼嚼嚼”几下……这是Fiona(汤美虹) 于2017年开设,以吃为主题的ASMR频道,至今累计逾40万订户。 报道:白慧琪图:受访者提供 “当时我刚好辞职,在家里比较空闲,就试试拍摄ASMR影片。”Fiona第一部影片吃的是M记快餐店的汉堡套餐,没有明亮灯光,也没有良好收音。 她本来就爱吃也爱煮,常常在YouTube搜寻不同美食和食谱。演算法驱使下,YouTube向她推荐ASMR式的吃播(mukbang,韩语“meongneun,吃”和“bangsong,放送”的混合词)。 [vip_content_start] “我当时很惊讶,竟然有这样的影片,从没想过有人会拍摄自己吃东西,真的很特别。”Fiona爱吃,也爱看别人吃,就这样一头栽进另类的视听觉飨宴。 ASMR是一种人体反应,多数由耳语、咀嚼声、聆听或观赏平静又重复的行为,触发刺激感(tingling sensation),像电流从头皮窜过颈后、背脊。延伸到影视平台,ASMR已经变成形容特定类型影片的代名词。 Fiona第一次观赏ASMR影片是美籍韩裔频道主的吃播,不记得对方吃什么了,不过真的没什么刺激感受。反倒是在一片寂静中只专注聆听细小的声音,让她觉得非常放松、舒畅。咬食、咀嚼每种食物的声音都不一样,“咔啦咔啦”“嘻嘻嗦嗦”,让她欲罢不能,影片一个接一个刷看。 阳春器材“出道”,不露脸,不说话,专注吃 根据谷歌趋势,在YouTube搜寻“ASMR”的趋势始于2011年,一直平稳上升,2017至2018年间攀升,其中以韩国搜寻量最大。也就是在那段日子,Fiona刚辞职比较空闲,大量观赏韩国和美国的ASMR和吃播影片。 但ASMR风潮还没登陆马来西亚,人们甚至觉得拍摄自己吃东西的影片很奇怪,看人吃东西更奇怪。她怕被当作异类,不敢把这个爱好分享给身边亲友知道。“可是我真的很喜欢ASMR,就不管那么多,私下录制影片上传YouTube。” 第一支影片,她没多考虑要吃什么种类的食物,就选最方便外卖的M记快餐。器材阳春,只有一支领夹麦克风和当年还算新颖的iPhone 7手机,连打灯都省了。反正玩玩而已,她不想投资那么多金钱,剪辑也是靠手机内建的iMovie应用程式。 录制ASMR最讲究宁静,可住在平地住宅,周遭都是小朋友嬉闹、狗吠的声音,Fiona只好躲在房里录制。影片看多了,她知道取角得稍稍由上往下,画面以食物为主,于是把椅子当桌子摆上砧板放置食物,自己则坐在地上。 画面中,她只露出嘴巴,不说话,专注吃。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害羞,不想露脸,再来她认为mukbang与ASMR式吃播有些许差别。Mukbang吃播主会露脸,以正常声量说话、介绍食物,吃的声音虽然也很清楚,但注意力被分散掉了;ASMR还是注意声效和咬食为主。 初时,她把YouTube频道当作平台收集自己的影片,一周上传三四支影片,没想到观看和订阅的人数迅速增加,尤以美国居多。她没曝露身分,加上常上传快餐影片,观众都不知道她来自马来西亚。整整两年,身边亲友都不知道她是ASMRtist(ASMR艺人),唯一知晓的只有先生。 兴趣变收入,砸钱提升设备 频道开通第二年,Fiona达至10万订阅,开始有赞助商找上门。她很开心能以兴趣赚取收入,也借此提升设备,添购较好的麦克风、环灯、补光灯。把食物搬上搬下带进房间里吃,实在太麻烦了,她改在客厅拍摄,可是录音效果不好。直到行动管制期间,先生有空把一个小房间清空给她做录影棚。 小房间的对外阳台是噪音来源,她立起几张旧床褥阻隔。真正拍摄的是一隅三面环墙的小空间,宽约1.5公尺。Fiona在后方挂上一块黑布,摆上小凳子、小桌子,桌面还有几个盒子、书本垫高食物。桌前架设网红环灯,相机可架在中央,一旁还有补光灯;最重要的麦克风则架在一旁,从上方收音。“因为镜头只需要特写食物,不需要太大空间。” 每次录制,Fiona大约花1个小时。前30分钟烹煮食物,“这部分最麻烦,要取不同拍摄角度,不过最后也只是剪进几个重要步骤罢了。”食物上桌,精心布置、摆盘,因为得先摆拍几张照片作为影片缩图(thumbnail)。真正吃的时间只有15分钟,得1 take一镜到底。总不能浪费食物,重新再煮或吃一份呀。 “常常吃到一半,外头狗吠,还是得停下来等它吠完再继续吃。”这是录制ASMR影片的常态。Fiona多半会在镜头前完食,偶尔吃些非常澎湃的海鲜拼盘,或多样口味的甜点、糕点,则尽量每件都吃几口,录制完毕后隔餐继续吃完。 吃炸鸡,ASMR音效最好 录制那么多影片,吃过那么多食物,Fiona能分得清各种面食、米饭的咀嚼声音。问起ASMR音效最好的,要数炸鸡,一咬下去“咔啦”“咔滋”,光想就让人觉得嘴馋、豪迈。“再来是泡面,质感比一般面类、米粉更有弹性,咬下去有一种弹牙的声音,效果也是很好听。” 小巧的甜点马卡龙声音也是出人意料,一口咬下先是“喀”一声清脆,才是绵密的咀嚼声。这些都和食物的质地和构造有关系。马来西亚美食又具有特色,像是印度咖哩鱼头饭,咖哩拌饭声音本是湿湿黏黏,再吃一口黄瓜,多了一股清脆。 她不喜欢啜食汤面的声音,所以大部分影片都是干食。当然,若厂商赞助,并要求一定要啜食,她还是会照做。唯一会婉拒的是巧克力,“我真的不爱巧克力,既然无法享受,不如婉拒厂商的好意。” 退隐半年重出江湖,坦然接受点阅率骤降 开始吃马来西亚美食后,观众才开始注意到她是来自马来西亚的ASMRtist。也因接到厂商赞助,Fiona开始在影片中添加马来文字幕,以吸引更多本地观众群。就在频道蒸蒸日上的时候,她毅然淡出荧幕半年。 “为了筹办婚礼,我一定要减肥,不能再那样吃下去。”Fiona不讳言,这么频密上传影片,吃那么多煎炸、高糖分、重口味的食物,其实增胖了不少。婚礼落在2020年2月,她于半年前在频道与观众暂别,没有上传新影片,也认真管理饮食。 只是,YouTube毕竟还是讲数字的平台,重出江湖的Fiona点阅率骤降。“以前新片一出一天可以累积1万次点阅,休息半年后,新片的点阅率降至只有5000次。” 她坦然接受。点阅率骤降也没有打击她继续制作影片,也许除了ASMR,她会新增一些其他元素。“反正我本来就很爱吃,就算不拍片,我平时也吃这些东西。” ASMR给很多人疗愈的感觉,Fiona分享,确实有不少观众留言,放工后看她的影片觉得很放松。“还有人留言,他有病在身,看了我的影片后重获食欲。”没想到,ASMR影片真有这样的疗愈功能……
3年前
夜阑人静,戴上耳机,随意点开任一名为“ASMR”的影片。那也许是个“吃”的节目。食物充斥荧幕三分之二,主持人不说话,但打开拉环“喀”一声非常清澈,可乐气泡“唰唰”倒进杯中,又“咕噜咕噜”喝下,“啊”一声沁入心脾。他再拿起一块炸鸡,“咔滋”,牙齿上下夹攻咬穿酥脆外皮,再扯下软嫩鸡肉,“嗦嗦”吸吮鸡汁。这些声音高清得就像自己咀嚼时,头颅内回荡的声音。啊,真好吃啊……诶不,真好听啊…… 除了视/听吃播,还可以视/听画画、敲桌子、转开水瓶盖、翻书、耳语……当这些声音在耳边高清播放,或盯着荧幕里的人做势搔弄、轻抚,好似指尖就在你脸庞划过,一股暖流窜入脑中达致“颅内高潮”。 这种不知怎么确切形容,不同于鸡皮疙瘩寒毛直竖,而是头皮一阵酥麻刺激(tingle),非常舒畅、疗愈的感觉,叫做ASMR(Autonomous sensory meridian response)——自发知觉神经反应。 报道:白慧琪图:截图自YouTube影片 “你可以想像,充满气泡的可乐从头顶淋下,很fizzy、bubbly的感觉……” 英国艾塞克斯大学(University of Essex)心理系讲师玖莉亚(Dr Giulia Poerio) 尝试仔细形容ASMR 的感受,“但是有点温暖的感觉……嗯,其实真的很难形容。” 是鸡皮疙瘩吗?“不是哦,虽然有点类似。鸡皮疙瘩是piloerection,毛发竖立,但ASMR并不会。”玖莉亚又举个例子,有点像维持同个坐姿太久而引起一阵酥麻,而ASMR是这种类似的酥麻感发生在头顶,再散布开来。 [vip_content_start] 如此听来,ASMR非常神秘。我从未有此反应,亲爱的读者,你有吗? 玖莉亚是ASMR反应者,小时候有人拨弄她的头发,或玩游戏在背上写字母、买校鞋被量脚丫时,都曾产生ASMR。她把这个奇妙却舒服的感觉告诉姐妹,可是对方却不能体会。 过了好多年,她才知道ASMR是怎么一回事,而且同样感受的大有人在。不过当时也没什么ASMR研究,“当我向其他人解释ASMR,没感受过的人不会相信这是真的,因为他们实在不明白。” 身为心理学者,玖莉亚决定,不如透过测试、实验来研究这种真实感受吧。2014年,她开始ASMR研究,现在正和精神健康及幸福研究中心(CMHW)的马克(Dr Marc Archer)合作相关项目。精神健康及幸福研究中心是精英大学(HELP University)与马来西亚精神健康协会的合作机构。 【什么是ASMR?】 答:ASMR(Autonomous sensory meridian response)是在2010年新创的名词。在那之前还没有任何名词可以形容这个感觉,后来科研领域也沿用这个名词。 这种酥麻刺激感(tingling sensation)通常从头顶开始散布身体其他部位,同时非常放松、平静。也有人形容类似进入恍惚(trance)或催眠(hypnosis)的境界。不过,它是正面的感受,令人很放松,感到欣快(euphoric)。 从研究发现,目前有些特定的事物或举动能够触发ASMR,例如耳语(whispering)、轻声细语(soft-speaking)、近距离被关注(personal attention)、拨弄头发、轻抚等。 在此强调,虽然YouTube有很多ASMR影片,但在更早之前就有这种感受了。很多人在观赏那些影片前就曾产生ASMR,平均发生年龄是5至10岁。不过,这些影片让人有机会透过模拟片段触发ASMR,不必在现实生活中等待偶然发生。 【为什么ASMR一直到2010年才被命名?】 答:从研究发现,一部分ASMR反应者以为自己是唯一有这种感受的人,觉得很不正常、很奇怪,所以不愿告知其他人;另一部分反应者以为人人都有同样感受,当作是很普通的反应。 再来,ASMR是非常复杂的情绪反应。我们有“开心”、“伤心”等等形容情绪的字眼,但复杂的情绪反应很难描绘,因此在那之前一直没有专有名词来形容这个感觉。 【每个人都有ASMR吗?】 答:不是每个人都有ASMR,就算看了相关影片或受刺激却没能引起ASMR,是很正常的。就像有些人可以控制梦境,很多人不能,但这并不代表有任何问题。 就算没有ASMR,不会感到酥麻刺激的人,也可以透过ASMR影片享有一些好处,例如会觉得非常平静、放松。 【看ASMR影片就能诱发ASMR吗?】 答:ASMR影片是制造和模拟特定声音、动作,企图诱发ASMR。但不是每支影片都能成功,我们看到很多反效果。尤其是吃播、近距离关注的影片,有些反而令人觉得不舒服。 特定声音带来负面感受的反应叫做恐音症(Misophonia),即人们对某些声音非常反感、生气、恼人,如:咀嚼、轻声细语、敲东西的声音。可以见得,很多能够引起ASMR的声音,同时可能引起恐音症。 这因情境而异。某个情境下咀嚼声可能造成ASMR,另一个情境下反而引起恐音症。就目前研究所知,容易有ASMR的人也容易有恐音症,他们对感觉刺激(sensory stimulation)非常敏感。他们的情绪反应有时是正面的,有时是负面的,视不同情境、声音性质而异。 【 ASMR会随年龄增长,反应递减吗?】 答:目前尚未知道,这必须长期追踪研究。研究界在讨论,过度接触ASMR内容可能就习惯了,没什么酥麻刺激感,而只是觉得放松。我们认为这和人的忍耐力、习惯有关,其实对很多事物也一样,久了会习惯。 曾有人问我,再也感受不到酥麻刺激感了。我会建议他休息一阵,别再看ASMR影片了。 【如何测试人们的ASMR?】 答:早期,我们先向受试者解释ASMR,再让他们观赏影片、音乐,询问反应,还有是什么关键触发ASMR。这样就能知道哪些共同性质的事物能诱发ASMR。 最新的方法是让受试者观赏很多ASMR影片,并追踪他们的反应。除了情绪上,还有触觉反应,如身体各个部位的酥麻刺激感。根据受试者的反应数据,我们区分不同组别:ASMR反应者、非ASMR反应者,以及“假阳性”(受试者自认有ASMR,但刺激感并不发生在头部,不算ASMR)。 我们也看脑部活动和生理反应。从过去实验发现,ASMR反应者心跳显著放慢,皮肤导电增加。 目前,我们还不知道为什么轻声细语、细微的敲打等声音会引起ASMR,我们还在研究它们声学特质与其他声音有何不同。这有点复杂,因为有时不只是因为音质,还与情境,或同时接收的视觉、触觉有关。 【不少人认为ASMR影片有助解决失眠,真的有效吗?】 答:某程度上能,因为ASMR能带来深层放松,就像抚弄头发是很抚慰人心的。因此有些人会看ASMR影片来帮助入眠,尽管他们不是真正的ASMR反应者。不过,这还需要更多的研究。就目前已知,ASMR反应者在观赏这些影片时,心跳会明显放缓,就生理呈放松状态。 【研究个案中,有无令您印象深刻的例子?】 答:除了听觉、触觉,还有一种触发ASMR的因素是观看他人专心做一件事、操弄东西,或小心翼翼、准确无误地做一件事。而且,不一定要观赏影片,在现实生活看到这些情况也可能产生ASMR。 曾有受试者告诉我,她在地铁上看见别人化妆,结果产生ASMR。她放松得好像黏在座位上,结果坐过了站。 实验上我们也遇到挑战,有些受试者因为太放松,结果在实验过程中睡着了,必须重做。这对研究者而言,其实不太好啊。 精神健康及幸福研究中心正进行ASMR线上实验,有兴趣者可浏览 https://university.help.edu.my/cmhw-signup/ 登记报名(附报酬)。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