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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

春节渐近,过年的氛围愈来愈浓厚,母亲的病情却越发危急。腊八节那天,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她最终没能等到甲辰龙年的到来。为母亲看病的张医生感到无限唏嘘,脸色显得凝重,叹了一口气:唉,还没过年呢! 母亲生前说她肖龙,生肖却和出生年份不相符合。丧礼上,有些亲友甚是好奇。我说,那有什么关系呢?母亲不是文盲,她已掌握了一些基本的汉字。既然她坚持两者皆正确,也就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我对母亲以往的事情知道甚少。母亲多次提起习字之路的波折,唯有此事,我印象深刻。母亲年少时原本目不识丁,幼年时第一次央求祖母购买一支铅笔,却换来亲生父亲怒声叱骂,“啪”一声把笔折断,用力扔出屋外,下令永远不准提起读书写字这码子那个年代不属于女孩子的事。面对外公的不耐和不欢,母亲不曾放弃过学习写字的唯一念想。提起习字的心路历程,母亲的眼神发亮。说及瞒着家人学写字,她的时间回到少女时期。无畏外公的禁令,更不怕被甩一巴掌,母亲自有妙招,最终在废矿湖拥有个人的学习空间。母亲每天携带一个琉琅,与外婆一起出门,到废矿湖淘洗锡矿砂。午间休息,她挤出一点时间,提起小树枝在地上尽情挥画勾勒字词,读过几年私塾的同伴成为指点及教导她的小老师。我不相信这件事情外婆不知道,唯一的解释是她选择闭上一只眼睛。在废锡矿湖里拚搏,双脚浸泡水里,弯着腰在猛烈阳光的曝晒下洗琉琅,工作劳累又单调,狂热习字的母亲不但不觉得酸楚,反而感到欣慰。偷偷摸摸习字那段时光是母亲最难忘的记忆,她屡次喜滋滋地说,能够认字、识字和解字,一切辛苦皆值得。母亲还说,她的学习生涯并不孤单,洗锡矿砂的日子,结交了几名和她命运相仿且热爱文字,一起争相偷偷学习的女孩。 母亲不曾写字给我们看,曾问她,字写得如何?字体好看吗?母亲摇头笑笑:乱涂乱画的鬼画符,东倒西歪的字见不得人。 老天不会忘记每一个人 自从家里订购了报纸,母亲常指着报纸上的油墨字,一个字一个字慢慢朗读,有时停顿一下,问我们读音是否正确,她仿佛在脑海里编辑一本独特的字典。她掌握的字词像凌乱的砖块和瓦片,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一摞摞的逐渐排列,堆叠得越来越多,最终构建了自己的文字小房子。日历、老夫子漫画、儿童故事书、佛教绘本故事、电子游戏及电视剧的中文字幕,皆是她识字的工具。归根于她的聪颖与好学,她也懂翻看通书及二十四节气表,同龄的老妇女与她相比绝对输得彻底。 母亲中年丧夫,独自抚养5个孩子。她深谙不能进入学堂的苦痛,求学时期母亲从不让我们失望,无论日子过得多么窘迫,我们总不缺书本和文具。外公经商,他用自己攒到的钱及妻女洗锡米的积蓄,买了很多橡胶园,家境堪称富裕。父亲去世后,外公和外婆曾经接济过我们,可是物资往往被亲戚半路拦截打劫。那时,年纪小小的我赫然知晓,原来亲情有时是不可强求的。忆及生活上那些困难的过去及三餐的匮乏感,母亲鲜少显示内心的复杂感受,她总是说:一根草一滴露,老天爷不会忘记顾及到每一个人。 十二生肖中,与别的动物有异,龙是虚构及神话了的象征。母亲自始至终说她生肖属龙,也许,潜意识里母亲希望自己像龙一样强大,能够排除万难保护儿女。庆幸的是,如她所愿,我们长大后的生活过得越来越安稳。 获悉母亲病重,我赶回家乡。1月18日傍晚,原本有事下午要重回S城一趟。离开前,测量母亲的血压和血氧,发现两者的度数过低,而且飘浮不定。想起医生的瞩咐,心里有数,遂打消返回S城的念头。 母亲曾经两次病情紧急被送往医院,从急诊室转移到病房进行进一步观察和治疗。两次皆输液和输血,以鼻胃管灌食。久卧病床,她背后出现一个很大的褥疮,鲜血淋漓。母亲病重,心情变得矛盾,担心她骤然离去,又不忍她住院接受抢救,继续饱受病痛的折磨。母亲曾叮咛,人生中最后一刻她要呆在家里。眼见母亲在弥留之际,我们决定遵循母亲的意愿,不拨打救护车紧急热线,不把母亲送进医院。 母亲平时拜观音菩萨,念阿弥陀佛。我打开手机,不间断地播放佛曲。我在母亲的耳边轻声说:妈妈,不要怕,不要慌张,见到佛菩萨,放下一切随着菩萨去修行。 我们心中已为最坏的状况做好准备,弟妹和我轮流守在母亲身边和她低声耳语。盛了半碗饭,吃了几口,小妹叫我过去。屏息凝神,伸手探探母亲的鼻息,摸摸她心口,心底陡地明白母亲已经永远离开了。顿时,眼角自润湿起来。心里明明万分不舍,却也不禁产生母亲终于脱离病痛折磨的想法。 母亲97岁高龄离世,我们按照她的遗嘱,丧事从简,遗体火化。换上寿衣的母亲躺在棺椁里,双脚朝外。那刻,恍然感觉到她既存在,又像不存在,心里一片空白。 翌日,抓起手机,打电话去S城的医院,欲更换自己的复诊日期。那头传来护士善解人意的声音,我有点心不在焉的漫应着,嘴里重复:我的母亲不在了,我的母亲不在了,我要更改日期。 新年期间,烟花璀璨,却与我们无关,过年的心情荡然无存。除夕夜,无心煮膳,随意烫了半只土鸡、弄了一个汤、切了一盘烧肉、焯烫一碟蔬菜及清蒸一尾母亲以前嗜吃如今却吃不着的河鱼。菜肴摆在餐桌上,望向母亲习惯坐的位置,心里空空洞洞,只想着:“母亲走了,再也见不到她了。”慢慢咀嚼着食物,好像平时一样,刻意吃得慢一些,仿佛仍旧陪着母亲吃饭。吃着吃着,发现年饭的滋味和往年不同了。 夜晚,仰首望着璀璨的烟花划亮夜空。心想,无论如何,新年总得有个愿望。闭目祈愿,愿望很简单,希望母亲在另一个空间无病无痛过得好。 许了愿,竟然有一种泫然欲泣的感觉。
5月前
7月前
母亲自4月开始身体感觉不适,主要是胃口不佳,食欲不振。起初我们以为就像过去一样,是一般因高龄和三高所引起的毛病,就带她到普通的诊所就医。经医生诊断是甲状腺功能异常和幽门螺旋杆菌感染,开了一些药回家遵照服用,我们都乐观地以为,服药后就会痊愈。可是看了数次医生,也服了一段时间的药,病情依旧没有好转,且精神状态明显下滑,我们就将她送进专科医院检查并留院就医。 就这样开始了住院的治疗,四个多月内进出3家医院四次,看了7位专科医生,用了医院几乎所有有关母亲病情的治疗仪器,从抽血验尿,全身X光检查,磁共振造像MRI,超音波扫描Ultra Sound Scan,电脑断层扫描CT Scan,正电子发射断层加电脑断层扫描PET-CT Scan,抽取骨髓 Bone marrow,内窥镜endoscope等等,可是结果仍然是无法检查出母亲的病因。 最后医生同意让母亲出院回家养病,同时建议寻求心理医生的治疗。 母亲身体虽然肥胖,喜爱甜食,又不爱运动,但一向健康,可以长时间行走都不觉疲倦,上3层楼的楼梯也不会气喘,食量也大。 正如几乎所有亲戚朋友都说,爸爸突然离世带给妈妈的打击,是打从心理所引发的健康问题。我们把这些都交给医生。医生的经验和专业更胜于众口一词。治疗一段时间之后,心理医生也认为这纯粹是生理上的疾病。 当食欲下降到最低点时,几乎就是靠吊点滴维持着身体最基本的生存需要。我们也找中医针灸,推拿,远红外线等的治疗,依然无法找出病原。所有的努力最终尽是徒劳,换个束手无策。 眼见食欲每况愈下,连行动都受到了影响,站立与行走逐渐困难,到了令人担心的地步。 有很长一段时间每天醒来我都担心妈妈的病情变得更严重,更害怕她无法站立,每天都是一次心理临界的冲击。 过多关心反而是负担 期间很多亲戚朋友给了很多说法和意见,在这个时候家属本身必须具备一些基本的医学常识,并听从及配合医生的治疗,而切忌病急乱投医,或接受一些偏方治疗。 陪伴母亲抗病的过程也让我们理解到,除了医生和药物,家人的陪伴非常重要,让妈妈心情得到安慰,聊天和倾听更是精神良药。病情固然无法在短期间好转,但逐渐会往正面的方向发展。 回想起母亲住院期间,舅舅阿姨等亲人说要来探访,可是她一口就谢绝了他们的好意,而且态度坚定。母亲的拒绝让我了解到,病者未必喜欢有人探访,或许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病容,或避免对病情有过多的踹测和意见;又或是对病情改善其实没有任何帮助,徒增打扰,病者更需要安静疗养。 而我想起近期许多朋友生病需要进院留医,作为朋友,我们难免会关心一番,而且都希望亲自前往探病,以为这就是给予最好最温暖的关心。从母亲的反应来看,其实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再者,我们去探访病者,应该带着怎样的态度?又如何面对病人?尤其是重病患者。用语言安慰吗?给有关病情意见吗?(显然是不可能的。太多非专业的道听途说反而干扰治疗)嬉笑哈哈一番然后潇洒离去吗?还是纯粹只是打个照面表示我曾经来过? 其实每次去医院探访生病的朋友都是一次心理考验,总是觉得如果可以也尽量避免这么做,除非是自己的亲人。因为我知道自己面对病人的时候往往不善于控制情绪。真情流露是不是会给病人或家属带来更大的情绪困扰?对病情是否有影响,或让病情恶化?对此种种我只持有保留的态度,或距离。 另外有一种令人更反感的情况,就是有些人去探病之后,就对外界大肆形容病人的病情,其实这是对病人与家人的极度不尊重,更是伤害。更可怕的是还有人上载病人的病容,以为这样叫作关心,以为这样公告天下就是功德无量。 病人其实需要保护,须多留一些空间。家属陪伴就是最好的治疗方式,外人过多关心反而是负担。 或许这就是年龄的领悟。
7月前
“我今年34岁,是一名母亲,癌症晚期,我该给5岁的女儿留下什么?” 如果看到这么一个问题时,你的答案是什么? 除了遗产分配、孩子日后的去向,还要记得留给她一个“完整的母亲”,可是又何谓“完整”呢? 父母早逝对于孩子而言,会造成什么影响?要如何填补孩子记忆中父母缺位的空白? 假设很不幸地接获噩耗,得知自己时日无多,临床心理治疗师李淑慧提到,在病情尚在控制范围之内时,可以开始着手准备。 “年幼的孩子很容易感受到大人的情绪,即便家长没有说自己罹患重病,但他们依旧能感受到,会出现焦虑的情况。 “他们会担忧若父母不在,谁照顾他们?住在哪里?” “死亡”往往是我们忌讳的话题,不是轻描淡写,便是避而不谈,尤其是面对年幼的孩子,更是难以启齿,可是唯有坦诚以告,方有助于他们做好心理准备以及面对伤痛。 “要告诉孩子,现在妈妈得的是什么病,几个月后可能会变成什么模样,会进行怎样的治疗,治疗可能会导致掉头发等等,可以让他们有个心理预期。 “接着是告知他们,之后假设妈妈不在了,会为他们做好什么安排?这些安排要讲得非常清楚,小朋友才会比较安心。” 坦承以告最重要 除了生活费、教育费等现实的基本需求,孩子身心灵需求因年龄段的不同也有所差异,而且她发现经历过丧亲之痛的小孩,最常出现的情况是,对于父母亲的离世感到很内疚。 “因为小孩的心智尚未成熟,即使是成人亦可能有这样的感受,就算他们知道父母的去世跟他们无关,但还是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做错了?是不是自己不听话,才让妈妈生病?” 因此,身患重病的父母要向年幼的孩子强调,自己的病情、离世跟他们无关,切勿自责。 她说,有很多家庭选择隐瞒孩子,避免在他们面前谈起这些话题,还会骗他们说身体无碍;明明去化疗,却说出远门旅行等等。 “但你避免谈这个话题,小孩的想像力是很丰富,他就会自行像象。” 那么当父母真的离开了,应该坦承以告吗?抑或需要一个善意的谎言? “其实在这之前,患者应该亲口告诉他们病情,解释这个病的由来,再根据自身宗教哲理,告诉他们,当患者逝世后会去什么地方,比如基督徒会上天堂;佛教徒是去西方极乐世界等等。” 这样一来,孩子对于生死已有概念,也很清楚父母的状况,在父母离世后,便不会那么轻易被亲戚的言论影响。 “曾有研究指出,大约在孩子4岁或以上,他们已经明白父母的逝世意味着什么,加上现在市面上很多儿童读物会谈死亡,也可以借助书籍帮他们走过这段经历。” 给孩子留下未来的信 李淑慧提到,人是需要被爱、被关注、被需要以及具备能力的。无论父母健在与否,若从小没有从家庭里得到肯定,长大了仍会因此备受挣扎困扰。 “人死如灯灭”,是西汉末年著名思想家桓谭提出的,述说着人一旦死亡后,一切亦随之烟消云散,然而幸运的是我们生活在一个数码时代,可以运用许多方式与未来的孩子对话。 “父母可以用自己擅长的方式,或双亲与孩子之间‘爱的语言’向他们表达。” 她说,父母早逝的孩子一般会好奇父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父母可以将自己的故事、喜好记录下来,以此在孩子心里构建出完整的模样。 “再来是,当别人成长的过程中会有父母给予建议,但是自己没有,遇到困难或迷茫时不知所措。” 当然,我们无法预测未来,无法得知孩子将来的境遇,所以父母可以留下较为通用的人生观、价值观、人生经验等等,让他们得以在此基础上做出抉择,通过难关。 记录方式可以是绘画、书信、影像、录音等等,通过上述媒介给年幼的孩子寄出一封封“未来信”。 “有些父母会在一个阶段留下一封信,现在数码时代,你还可以在一些网站上定时寄信。” 在这一封封“未来信”或影像信息中,父母可以给予孩子肯定、表达爱意,告诉他们是被需要的;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怎么处理等等。 “最重要是在生前,制造更多回忆并且拍照、拍视频留作纪念,让他们过后还能回忆。 “你留下的东西,对小孩来说有没有用,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但是至少当他们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找出来看。” 在死亡之前,人类的力量太渺小,只是即便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我们也许被迫缺席,但我们的爱可以永不缺席。 当然,如若家长来不及担任此角色,孩子可以在其成长过程中找到“代替”父母引导角色的人,这些人可能是老师、宗教信仰里的领袖等等。 “对于父母离世后的小朋友,旁人能做的是陪伴,并且回答他们的问题,不要假装听不到。 “如果不去处理悲伤的情绪,几年后这种情绪还会再回来。” 死亡不是结束,遗忘才是 英国有一位老太太自2007年开始,每日都会到Embankment地铁站坐在月台,只为了等列车进站,听亡夫生前为伦敦地铁北线录制的那一句提示音:“Mind the Gap”。 这个习惯持续了5年,直到有一日广播传出的是一把陌生声音,她去服务柜台询问,方得知原来所有的车站已经换成数码广播系统,她亡夫版本的广播不会再使用。 于是,她联系伦敦地铁道明那一句短短的“Mind the Gap”对她的意义,当局便立即找出录音带送给她,并决定在Embankment站恢复使用她亡夫的人声广播至今。 假设,她的丈夫未曾给地铁站录制广播,在他离开之后,她又该去哪里寻回关于他的记忆? 当初在听完这个故事后,我便开始有意地为至亲留下影像。也许是一次饭局,也许是一次旅行,也许是一次庆生聚会,也许是日常生活中极为寻常的相处碎片。 这些当时看起来极为琐碎的片段,直到当中的某位长辈离开,变得极为珍贵。 李淑慧说,人类其实是很健忘的。 “有些个案告诉我,他们以为父母去世很多很多年后,依旧能够记住父母的容貌和声音,可是人类的记忆是很脆弱的,可能过几个月就会忘记跟父母一起的回忆,或者当时的感受。” 当时我们自以为的刻骨铭心,实际上在经过岁月长河一遍遍地冲刷后,最后可能变成模糊的轮廓。 迪士尼动画片《寻梦环游记》里就有这么一个情节,如果一个人长长久久地“活”在生者的记忆中,他的灵魂长久不灭,每年的亡灵节能度过奈何桥与阳间的家人团聚,一直到这世间再也没有人记得他为止。 也许死亡不是结束,遗忘才是。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健忘对于留下来的人是另一种慈悲,因为这有助于他们走出当时的悲伤,虽然可能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丧礼后再处理负面情绪 “其实丧礼后一系列的仪式是一种缓和悲痛的过程,会让生者认为自己为逝者做一些什么,仪式结束了,再慢慢处理情绪。” 比如,可以在某个家人齐聚的节日,看到逝者喜欢的食物,适当地一起回忆他的喜好。 “这是一个健康的家庭,他们可以持开放的态度去谈这件事;不健康的家庭则会假装无事发生,避而不谈。” 她建议,切勿对“悲伤”采取逃避的态度,要直面悲伤,否则它会在未来的某个瞬间突如其来,反而要用更长的时间来痊愈。   更多文章: 安抚大宝的争宠情绪 精选燕窝,洞燕好还是屋燕更佳? 选对水槽少操心 逃生包,救命就靠它! 逃生包要收放在哪里? 骆俐君打造本土有声童书 三文鱼,你选生吃或是煎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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