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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

6月前
2年前
2年前
在花圃看到虎尾兰时又动摇了——再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吧?于是又抱了一盆虎尾兰回家。吸取了以往把多肉植物养死的经验,这次无论如何得忍住不理它…… 邀请朋友来家里玩,她带来一束百合。找个玻璃罐把百合插起来,百合陆陆续续开花,到了第3天,就只剩一朵仍含苞待放。粉色的百合,也有颜色较深的,说是红色也无误,即使同根同枝生。 上网查了一下,原来这款百合有个美丽又浪漫的名字,曰stargazer,凝望星空的百合。是因为3片花瓣加3片花萼中心部位的黄与绿组合起来像星星吗?还是花瓣与花萼上的红点,仿佛凝望星空的瞳孔里的繁星点点?或许两者皆不是。 家里有盛开的花,心情也随之绽放。自己种的和平百合,自从购入时盛放的3朵花谢了后,就不再开花。之前住的房子没有阳台,也没有什么空间栽种植物,百合虽然茁壮成长,开枝散叶,我却一直让它挤在小小的花盆里。搬家后在投票日那天下午到邻近的花圃搬回几棵植物,为新家增添一点绿意,顺便买了新花盆让百合有伸展的空间。 [vip_content_start] 百合换盆后我倒变得不是很了解它了。在小花盆时我无需去记什么时候该浇水,它渴了叶子会垂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这时赶快给它浇水,没两下又精神奕奕了。然而住进大盆后,我已搞不清楚究竟是浇不够水还是浇太多水,又或是新环境水土不服,抑或是对花肥的反应。总而言之,植物出了些状况,虽不至于奄奄一息,不找出问题迟早会死在我手中。 网上查阅了一番,依旧查不出个所以然。既有可能是浇太多水也有可能浇不够水;既有可能光线不足也有可能放置的地方太亮了;既有可能是施肥过于频密也有可能是花盆太大了。所以?既然搞不清真正的问题是什么,只好双手一摊,实行无为而治——不施肥、减少浇水的密度,暂且拭目以待。 大自然从来不容小觑 同样不能对它太殷勤的是虎尾兰。虽然不太愿意承认,我其实种死了好几棵据称很容易种的多肉植物,觉得自己简直是“多肉杀手”。最新的受害者就是一盆2021年大疫高峰时开始种的虎尾兰,种了约一年后叶子开始一片一片腐烂。根据网上找到的方法尝试挽救残留的最后几片叶子,终究还是失败。沮丧的我暗自决定放多肉植物一条生路,从此不再种多肉植物。 然而在花圃看到虎尾兰时又动摇了——再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吧?于是又抱了一盆虎尾兰回家。吸取了以往把多肉植物养死的经验,这次无论如何得忍住不理它——之前的芦荟、仙人掌、虎尾兰想来都是因为我太勤力浇水而弄巧成拙的。 植物最让我惊叹的是它们的韧性与生命力。曾经出门去旅行一个月以上,回到家里阳台上一个月没浇水的植物们奄奄一息。虽然不抱希望,再度浇水后没多久又都活了过来,真神奇。 原本养在水瓶里的绿萝移植到花盆初期不巧遇到大风天,是不把门窗关紧的话,从小小缝隙透进来的风都足以让人觉得冷的寒风天。风在屋外从早到晚呼啸,让我想起几年前在以“风多、石头多、女人多”三多闻名的济州岛上,因为风太大而不敢出门的那一天。刚插进土里的绿萝在阳台被风吹歪了一边,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但不过几个星期的时间,一旦适应了新环境,绿萝就以惊人的速度生长,堪称“一瞑大一寸”,每天早晨看它都发现又比前一天长了一些。 如果我出门一年半载,回来时它会不会把阳台占领——如同《百年孤寂》的尾声,伴随着邦迪亚家族的没落与沉沦,家族六代人曾住过的大宅在短短的时间内被野生植物和蚂蚁攻占,几乎变成丛林?我的想像或许是庸人自扰,但大自然从来不容小觑。
2年前
先生外出采购,我请他散买一些可以搭配菜肴的食材,比如辣椒两根,萝卜两根,番茄三颗,洋葱几颗不等,以烹煮数日晚饭的量为准。家附近设有批发霸市,那里的生鲜食材价格随市场价浮动,不怕谋暴利。无论散装或袋装的食材价格,皆以公斤计算,买袋装纯粹方便且能吃上一段时间。我宁可多出几次门,也不囤积食材,确保食材新鲜又能变换烹煮的材料。 听罢,先生笑说谁会买两根辣椒? 约半小时他提了一袋蔬果回来,我见有3根红辣椒,不禁会心一笑。他说真拿两根辣椒去称重,多难为情,他可买不下手。说来也是,一般人上市场买菜,小件的会抓一把,买叶菜类也会拿超过一束才付钱,意即买得大方,多买多吃。 我还未上幼儿园就跟祖父母上传统市场买肉买菜,至今认得不少食材,也习得买菜学问。走进传统市场犹如置身于小江湖,每个摊贩均是股势力,如何在买卖市场里游走自如,当中人际关系的拿捏成了关键。两老会跟有亲戚关系的摊贩买肉。老板说说话恭恭敬敬,听了毫无愠色,偶尔趁着没客人时还会多切一点瘦肉给我们。众所周知那摊的猪肉价格比其他摊位贵,我们倒是给足面子帮衬。 水产部分湿漉漉,我通常跟在祖母身边买菜。祖母不识字,凭经验记下各种蔬菜的名字,免得再问其名反被说成“狗买菜”。旁人听来说是玩笑话,却对不善言语的祖母形成压力,甚至叮嘱我别乱说话,乖乖跟着就好。 市场底层四分之一都是菜摊,祖母只跟几个相熟的女人买菜,付钱后,卖菜阿姨会多放一束青葱入袋,有时任祖母拿一两根辣椒,阿姨也没异议。 我年纪尚小,只看见贪小便宜的购物心态,要属谁赚谁亏,却摸不清所以然。向来好奇心强的我忍不住扯祖母衣角,指着刚装入袋子里的东西,说别摊也卖着相同的瓜,为何不在那买?祖母猛地甩开我,要我闭嘴,说这里买了就好。我一愣,瞧见挨在摊位台面上的女人脸色一沉,原来自己无意之中冒犯了卖菜阿姨。祖母赶紧付钱,离开前没多带青葱或辣椒了。 人与人之间的润滑技巧 后来与母亲一块逛露天早市,经过本地人摆卖一些自种蔬菜、水果的摊位,我俩会停留在某学生家长前。魏生的摊位有母亲爱吃的人心果。随意挑了七八颗付钱,好客的魏生念着母亲教过他的孩子,随即多抓几颗人心果入袋。此情此景,我仿佛回到似曾相似的岁月。每次路过魏生的摊位,我对母亲必买的行为感到嗤之以鼻。虽然如此,母亲还是念着魏生的好意,甚至见他摊位所剩无几,干脆买下水果让他收摊。 我看着袋子里畸形的木瓜,数十枚朝天椒,以及魏生收起遮阳伞时说谢谢的情景。再看看埋入人群里的母亲,终于明白卖方结账时释出的“善意”,不管有无需要,与买方只想满足心底贪小便宜心态,其实必须腾出空间相互交往——借由你给我好处,我将还予你的人情,乃寄予着彼此的美好期盼。只买两根辣椒或有不合情理之言,若买后还塞一两根入袋却是难能可贵,亦为人与人之间的润滑技巧。
2年前
2年前
我是迟至出国留学的年龄,才知悉江沙郊区宁罗有座英殖民时期遗留下的铁路建设——维多利亚铁桥。身为游学子弟,苦思家乡值得一提的历史建筑,偏偏词穷于江沙市以外的一切,令人尴尬。问及父母,他们淡淡回顾数年前曾和老同学到过那里拍照留念,只不过一座废置了的铁路,年久失修,没啥新意。 2014年随父母一游后,有次外籍友人来访,我竟胆粗粗把人带到宁罗乡镇,一睹具百年历史的铁路桥。开在通往和丰的路上,我指着路牌碎念,常搞不清地名叫加赖还是宁罗。父亲补充:宁罗(Enggor)为旧称,之后改名加赖(Karai),意指加赖园丘。拐进小路,一直向内驶,前方是霹雳河,一座历经百余年风雨的铁桥在7个巨大的红砖石墩支撑下,显出一副雄赳赳的样子。 铁桥顶端架着一面醒目的牌匾,写着“Victoria Bridge”,黄底黑字,象征霹雳皇城的辉煌气息。其实它也是土生土长者口中的加赖桥、宁罗桥,尽管由英国人所建,却和当地人文紧密相连。铁轨使用至2002年才正式停用,铁桥侧边通道则供摩托车与行人横渡两岸,是名副其实的“铁桥”。但它对居民出入虽起便利作用,在古迹维护方面却略显逊色,这里既没有历史说明,也没有栏杆等安全措施,甚感遗憾。 两年后重游维多利亚桥,请爱好拍摄的弟弟给我拍照。我穿着粗跟靴子步上未完工的阶梯,相信不久后会有改善。举目观望,江边新建的店面即将竣工,母亲说此处拟修建观光码头。从铁桥枕木与铁架缝隙往下看,滔滔江水流窜一方,接连着江沙河畔,若当局规划得宜,历史铁桥可为旅游前景。 小镇正在没落 又3年,我携伴前往观光,发现新店屋中竖起一栋酒店,铁桥河段也铺上漂亮的地砖,还给行动不便者建了友善走道。维多利亚铁桥是全马第一条铁路的一部分,可达国内最古老的火车站——砵威(Port Weld,现已改称十八丁),从那里逐步开通了北海连至新山的铁路,这座离河面40呎高的铁桥,不失为国家铁道建设的一项壮举。为了更好地介绍家乡景致,我上课时会补充讲述铁道历经炸毁,尔后修复,从运煤到载客的转变,以求一步一步地巩固家乡地方志的记录。 如今再访,疫情笼罩下的世界一片静滞,驶入铁桥地段时已不像以往般感觉新鲜,反而是留心起当地的环境,也直面小镇正在没落的事实。我倚着铁桥边上的通道走,在地人回忆旧时铁路旁也有这样的木板小道。可他们的印象中没有站点,没有月台,更没有围篱,加赖居民过去多会觉得忐忑。我的脑海跟着浮现一辆燃煤火车轰隆而至,足下木板的震波,随着火车逼近震到了自己的脚底,强烈的时代印记晃动了好几代人的聚散与去留。 铁桥上的许多枕木已被白蚁侵噬,布满绣花的铁轨及不上与之并排的钢筋水泥铁道,一如时间吞噬了昨日风光。我不曾经历过燃煤火车驶过身边的刺激,只能觉察铁桥隔壁的电动火车一下掠过的惊喜。每个影像都是记录,但至少现在已不再听闻有人被火车撞死的噩耗。
3年前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