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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聚

趁着一天下午空闲,我到附近的购物商场买回了一个日式烧酒瓶。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全是我的一时兴起,因为那在大学毕业典礼时收到的花束,已经彻底干枯。即使我已经将它拆分,扔掉了一部分,但它最初的模样依旧存于我的脑海中。 向日葵、满天星,还有像小球的菊花,它们被巧妙地安排在一起,成为我人生阶段的一个印记。我记得,那天烈日骄阳,我和朋友们都穿着黑色的毕业袍,戴着四方帽。顶着烈日,我们合照、欢笑、接受礼物,还有送别。我的离场是匆匆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时的自己为什么走得着急,或许是忍受不了炎热的天气。 我带着同学和师长之间的祝福,离开我生活了两年的小镇。 正是从那一刻开始,我与他们的生活似乎按下了暂停键。原本的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在同一个落脚处邂逅。之后的我们,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相处,将一个陌生的地方变得熟悉,却在一场骄阳下散场,各自循着最初的轨迹归去。 从那时起,我大多只能通过社交媒体来得知他们的生活。 身在古晋的朋友无法出席我的毕业典礼,但他们也不算缺席。其中一位多年的好友,他告诉我,他们在金宝的花店为我预定了一束花。我按照发来的地址去到花店,迎接我的是一位年轻的男性,他应该是花店的老板。他捧着向日葵花束,笑着对我说道:“你的朋友都很爱你。” 我微笑着接过这束花。 在毕业的礼堂外,学姐拿着一束乒乓菊找到我。她对我说:“毕业快乐。” 我和她见面的次数不多,也曾一起吃过一两顿饭。更多的时候,我和她是在网上聊天。她很健谈。我几乎不用担心她会忽视我的信息,因为她总会回应。反倒是我,常在聊天的时候消失,动不动让人等上一个轮回。正因为如此,我体会到这束乒乓菊的可贵。 我的手中还有一束用毛线织成的向日葵。若是没有意外,她本该跟我们一起毕业,接受同一场掌声。她考试的失利使我们错开。在向日葵的边上,夹着一张小卡片。关于卡片的手写内容,我是在回到古晋之后才发现的。 “字没你写的漂亮,也没有你会说话,你就将就点吧!” “虽然老怼你,但是喜欢你看事物的角度清奇通透。” 我很少有机会,能够得知别人对我的看法。或许,在其他朋友的心中也会用类似的说辞来形容我。的确,我偶尔会好奇,试图揣测在他人眼中的自己。然而,我却不曾想过自己在他人心中是好的,但这早已不再重要。 美好事物又能维持多久? 后来,在礼堂旁边,我们一班人和师长拍了合照。因为我的着急离开,我并没有和他们留下除合照以外,更多的画面。在礼堂的走廊,我遇见了相熟的女同学,她正去找好友,中途间遇见了我,我们匆匆合了一张照。 我的脚步是匆忙的,以至于我的回忆断续成碎片,只能一点点拼凑。 午后,我拆开摆放了半年的花束。向日葵连同衬托它的满天星都已经干枯,乒乓菊的花瓣也不像最初那般丰满。我用剪刀慢慢地修剪它们。我留下向日葵的花瓣,将5支乒乓菊修剪得长短不一,轻轻用胶带缠好被我粗心弄断的满天星。 我原是贪心的,妄想要留下所有的花束。一开始,它们还是艳丽的模样,我以为它们还会再维持一段很长的时间。可是只在转瞬间,我留意到了它们的枯萎。在它们离开土地的时候,结局就早已是注定。美好事物的遗失,想来往往如此,在不经意间的一次恍然大悟。 几年的时光,不算长也不算短,这已经足以发生许多故事。我面临着与花束相同的命运,离开了那片土地,记忆中的精彩和友谊,我又能维持多久。所以,我只能做出相同的取舍,留下花瓣、留下枯枝。 满天星被我贴在房间里的照片墙上。烧酒瓶里多了干枯的乒乓菊,塞满空隙的干花瓣。这个作品被放在我的书桌前,伴着我敲下一篇文字。 我遇见过一位男生,他总是试图留下一切美好,想要身边的人都不再离开。这本该是好的,可他却大意了。他珍视友情的存在,却因此使自己窒息其中。我何尝不珍惜那段时光,但在人来人往的世界里试图留下别人,本就是一种痴想。 当我擦拭乒乓菊上的灰尘时,又是一个毕业季的来临,那次因考试失利的女生也将迎来掌声,还有小一届的好友,我祝福他们。只是这一次,我没有办法出席他们的毕业典礼,不能亲手送上掌声和花束。但在之后的日子里,我们终会再相聚。 我看着这瓶干花,饶有趣味。比起鲜艳亮丽,干枯的花色似乎更为永恒,如泛黄的书页、生锈的门把。我总算明白,念旧的滋味,在我风华正茂的年纪里。
9月前
10月前
久违地出席了一场婚礼,还是一场声光影视俱足的婚礼。 入座装饰得浮华贵气的宴会厅,在紫蓝色舞会灯光下品尝一道道摆盘讲究的菜肴,舞台上现场乐队持续演唱一首首你情我爱的典型婚礼情歌。宾客锦衣霓裳,穿花蝴蝶般地彼此寒暄碰杯,暗地里可能正忙不迭地较劲打量彼此的派头与身价,觥筹交错着人类社会的不见血厮杀。 而最教人聚焦的,当然是一对鸳鸯新人,身披璀璨白纱和笔挺西服,在最强力的探照灯打照下入场。在专业而尽责的婚礼司仪循循善诱下,一长串的感性告白文情并茂,加诸音响组灯光组摄影组的全力配合,男女主角的一颦一泪都成为当晚的高潮。 我边咀嚼着有点冷掉的菜色,脸上保持一贯笑意,边跟着众人一起热烈拍掌。在四周微暗空调偏冷的筵席里,婚姻,毋宁说爱情的模样,被各种专业而经验丰富的精打细算调校至最浓郁的状态。当一对新人在主持人引导下互相亲吻,和我同桌的一位亲属美女终于按捺不住吸鼻子拭泪。 表面上我尽显礼仪,跟着一起鼓掌祝福,全程笑容挂在脸上,转头欣赏大屏幕的迎娶影片,偶尔赞许几句五星级饭店餐厅烹制的菜色。这是出席者的教养。尽管我真心认为,这是一场砸大钱办得非常成功的秀;尽管我总觉得,在这个社交媒体时代,以长远而言,爱得如此高调未必是好事;尽管如此,这一晚我必须乐在其中,当一个最称职的受邀宾客,或是说,观众。 我想起李维菁写过的那篇〈一个人参加婚礼〉。她说:“去参加别人的婚礼,我都兴高采烈,突然觉得这世界充满希望──我所怕得要死的东西,我的朋友张开双手拥抱,并且咧嘴大笑──我所害怕的事情,说不定没有那么可怕也不一定。” 或许一场浮夸的婚礼真的可以让人看到爱情的美好,暂且忘了它多舛难测的道路,在信誓旦旦的证词和你侬我侬面前,人们愿意相信长相厮守的神话。若是这样,婚礼必然有其意义,至少在动情男女或适婚男女眼中是一股相当强效的催化剂。更别说在云集四方的一晚宴会中,或许就让谁邂逅了谁。 再见真不知是何时 前几年的疫情让婚礼绝缘,有些人就此错过了这一场龙凤戏,听说婚姻的当事者有的松口气庆幸,有的却扼腕叹息。没有摊在聚光灯下获得见证的爱情,究竟是获得了更好的保护,还是埋伏了一枚将来可能引爆的未爆弹? 疫情下的婚礼,或是后疫情时代的婚礼,或许折叠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寓意。即使再不认同婚礼这件事,或许我也该抱持更开敞的胸怀去看待,那些挺过死神招手的每一位幸存者,共襄盛举一场以爱之名的夜晚。 就像洪爱珠在〈大疫之年,我们结婚了〉一文中提到的:“婚宴后没几个月,先生告别了年近90的姑丈。下半年,我的小表舅在壮年意外过世。回想上一回与他们相聚,就在自己的婚宴上。才晓得婚宴留下什么,才领会从俗的益处。2020真是艰难,这一年我们结婚,觉得没什么是容易的。感谢诸位相伴,愿你们全部安康。” 因为这次转过身以后,下一次再见真不知是何时了。在无常的恫吓下,我们连再俗常的事也学会了心存感念,婚礼亦同。
1年前
和学生在课堂上讨论苏轼的〈记承天寺夜游〉,文中提到月光如水,于是与学生聊起了月亮。 我对学生说月亮在古诗词中是一种意象,问他们是否知道它蕴含的意思,有位同学很快的说:月亮代表我的心。又有一位同学说那是白月光,张信哲唱的;还有同学也许是找到了机会埋怨道:月亮不就是月亮吗?古人想太多了,还为难了我们。结果全班同学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说越兴奋,但话题已经越扯越远…… 他们说的也没错呀,邓丽君那甜美深入民心的嗓音,即使在这个时代,孩子们只要听过她唱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就能记住;而如今张信哲很多所谓的经典歌曲对许多年轻人来说一点都不陌生。我想毕竟苏轼的年代离他们太远了。他们又那么年少,要思念谁?又有什么人叫他们牵肠挂肚呢?即使穿越时空回到古代,猜想他们最关心的也不会是月亮吧! 小时候我和父母以及弟妹住在新村婆婆的板屋里。婆婆的板屋是个大家庭,有大伯、二伯、三伯、四伯还有未成家的小叔和几位堂哥。每一天十几个小孩一起读书玩耍,吵架也打架,相爱相杀热热闹闹地一起生活。白天大人大都到胶园割胶,我们这些小孩放学不是到小河捉小鱼,就是四处到芭窑游荡、采野果,直到天色渐黑才不甘不愿的回家。 小时候的夜晚常常是一片漆黑,四周传来的虫鸣声总是特别响亮。事过境迁,还真记不起当时在屋里如何度过了那一段岁月的漫漫长夜,要知道那个时候是个连黑白电视机也难求的年代;但还记得,有月亮的夜晚,几个小孩就会在月下围着坐在大门口石墩上乘凉的大人转,大人在聊天,我们就追着小伙伴的影子踩踏,偶尔有谁绊倒哭起来还会遭来大人的责骂。是啊,那样漆黑的夜晚,月光确如水般照亮了多少单调却快乐的时光…… 小时候,天上的圆月就像一盏悬挂在空中的灯,在特定的时间亮起时,感觉特别特别的明亮,连睡前关上窗户时都忍不住要多望两眼,好像再看久一点就能看到婆婆说的嫦娥和兔子。看归看,可是千万不能用手指去指月亮,婆婆说指着月亮耳朵会烂掉,当时我们这些天真的孩子竟然都深信不疑。后来,还没有等到婆婆过世,祖屋里的各个家庭都各散东西,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家。过年过节,还有往来的亲朋戚友就会聚在一起,我们特别喜欢中秋节,因为可以提灯笼,各种各样动物造型的灯笼真的太美了。大人都说八月十五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但比起月亮,我们这些小孩更关心的是手里的灯笼,时时刻刻担心蜡烛熄灭了。记忆最深刻的是突然焚烧起来的灯笼前面,一张嚎啕大哭的脸…… 月亮有圆缺 世间有得失 后来到大城市读书,在城里和家乡两处往返数年间再也没有好好看过月亮。在很多个不断寻找自己又不断迷失的日子,似乎就在努力要把日子过得更充实的时候,儿时的月亮似乎已从我心中悄然出走而不自知。望着眼前的学生,常常感激上天让我成为一名老师,可以和他们靠近,越是靠近越是能够找回一些已经淡忘的曾经,比如年少的单纯,还有那个小时候和月亮遥遥相望的自己。 离别的日子终于到来,站在学校礼堂的台上与同学道别时,压抑的泪水最终强忍不住,哭花了一张脸。我想我不会忘记这一天。 如今到吉隆坡重新适应新的工作,新的生活,欣喜还能够看见从小就认识的月亮啊,它早已告诉我,世间的一切人事,有圆必有缺,有得必有失,今天的离别也许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聚。 夜空下,万家灯火,傲立于城中的双子塔最为耀眼,然而我知道有一盏灯属于自己,它依旧忽明忽灭,但总有圆满的时候,给予我一些安慰和鼓励。
1年前
我经常不记得那些人名,细枝末节的谈话和很多的事情。当5位旧友聚在一起分享甜点的时候,我亲密地靠在朋友A的肩膀,小声地说着更喜欢哪片蛋糕。这种打屁哈拉,没有什么营养的轻松时段延续了3小时,就如同层次有些新颖却逃不出食材原味的抹茶柚子芝士蛋糕。抹茶是对过往老师和高中生活的怀念,芝士是对现在日常的抱怨,柚子是许下不知何时能兑现的“下次再一起去打羽毛球”的承诺。 回程的时候,我和在台湾留学的旧友Y一起搭地铁。他难得从台湾回来,又抽得出时间和我们相聚。与我对人情世故宛若金鱼一样的3秒记忆不同,Y说他记得所有人的名字,甚至包括幼稚园的朋友,记得高中那些尽责的老师,还有班上的是是非非。我的回忆渐渐在Y破碎的只字片语中重新建立,他说你们变了,和高二不一样,但幸好我们还是说得上话。 是啊,高二的时候我和Y坐在最后一排。那时候,像是美国一些模板式的校园剧,班上幼稚地分成两个阵营,一个是内向的nerd kids,一个是外向的popular kids。就像是楚河汉界一样,popular kids商量好了团圆饭要一起穿红衣服,nerd kids对此一无所知,就连团圆饭合照里,那诡异的右半边是红衣服小团体,左半边是五颜六色、样貌朴素的nerds,我们也毫不在乎,只有少数的人心里留下了疙瘩,其中就包括了朋友A和Y。 那时候两人都是班长,对这种搞小团体的举动沮丧又无助。Y在地铁上泛红着眼说道,那时候他还在班上用力地扔点名簿,大声地责骂我们的分裂。究竟是因为这种责骂太不愉快或是无聊而使我脑袋没有保留相关的记忆,他倒是记得很清楚。当初的我并不在乎,而Y太过在乎,以至于年中考的时候,Y特地交了白卷,就是希望从所在的第一班掉到其他班。 “说实在的,我并不后悔。”Y说道,“但是我听说你们高三的时候全都变了,变得很团结,校庆的时候还拿了奖,参加了很多班级比赛,所以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不在了,还是那时候我不够努力。” “没有啦。”我语带愧疚地安慰他,“有时候人在一个对的瞬间就会改变的。” “那如果早点改变会不会有一些不同?” 当然会有很多的不同。高三那年的团结确实开出了甜蜜的果实。我也是改变的一员,开始认真地写纪念册上的留言,开始学会在班会举手发言,都是一些表面功夫,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往往都是从表面功夫开始的。 对人情世故记忆不好 据说Y在另一班也过得不错,但作为在高中最后一年才插入那班的Y始终有些格格不入,一些昔日的好友也全留在了原本的班级。人走了,茶才开始变温,或许是两个小团体的人都长大了,或许是高三的班主任努力带动班上氛围,又或许那些关于友情胜利努力的奏歌是我们对抗高三统考的压力。总而言之,Y早早地下了车,却又不幸地看到车在驶离后的欢快。 像我这样对人情世故记忆不好的人,也只留下了一点模糊的成就感,不如Y一样对一切都有刻骨铭心的记忆。“有一点后悔了。”Y在分别的前一刻说道,“但也不是说遗憾,只是想到一切过去了,心里就有点酸酸涩涩,可是又知道过去不能改变……其实我觉得走了也不错,如果我没有融入你们,因为努力过了头……” 我不发一语,也不愿意说想要替代Y成为下车的那个人,说出像你这样努力的人才应该享受团结的甜蜜。因为时间不能倒流,像我这样记忆不好,偶尔还有些冷漠的人留在了车上,享受到那杯变温的茶。我仍旧不太记得高三那些热烈的比赛口号和校庆义卖会的点点滴滴,我甚至忘记了早些时候吃的抹茶柚子芝士蛋糕的味道,但我想我会一直记得这个瞬间,我看着Y转身离开后仍不断回望我,他明天就要飞往台湾了。我站在那里,没有早早走开,而脑子凭借着Y告诉我的画面和细节,重构出我的高中生活后,我竟然也有一点失去了那旧日时光所产生的惆怅。
2年前
2年前
新春佳节在即,听着电台播放一首首耳熟能详的新年歌曲,看着街道上一盏盏红彤彤的灯笼,还有那琳琅满目的年饼和礼篮,确实振奋人心,易使人怡情悦性。 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个农历新年,感触良多。对我而言,今年的新年,不会再像往年一样了,该以什么心情与心态来面对更是不知晓。去年3月,外婆走了。自小爷爷奶奶早已仙逝,记忆中只有外公外婆陪伴度过佳节,而这次与10年前外公离开时并不一样。 自外公离开后,母亲依旧逢佳节便提着各种礼品前往娘家孝敬外婆,擅长烘焙的阿姨们也偶尔自制糕饼带到外婆家让她品尝,馋嘴的我也因此尝了不少好手艺。可今年的新年,外婆与外公团聚了,家里仅剩下舅舅一家,倘若这次回去,该孝敬谁呢? 相聚已非易事 舅舅说他依旧欢迎我们前来拜访,并承诺会代外婆好好招待我们,但愿一如既往。想起每逢年初二到外婆家,她老人家便会热情地请我吃年饼喝汽水,因行动不便,她会唤我到她那靠近厨房的专属座位,给我发红包,还会祝福我工作顺利,嘱咐我开车小心。这个新年,少了一个爱我的长辈,唯有把她的爱与祝福藏心中。 去年,几位长辈亲戚因年老而行动不便,为了得到日常照料,相继住进了疗养院,再不然就是聘请帮佣在家看护。这意味着彼此间的相聚已非易事,同时意识到长辈们可以亲手把红包交到晚辈们手上是多么的可贵啊!再看看因疫情而许久未见的一些长辈,摘下口罩,才发现那牙齿的脱落已让他们对从前喜爱的年饼失去了兴致。原来长辈在我们那日复一日的繁忙日子里已渐渐老去,只是我们并未细心留意,直到佳节的到来勾起了回忆,才偶然发现有些人事物已不复从前,应验了这世间唯一不变的事实就是变。 总之,今年,甚至往后,再也不一样了。想想这该是长大后的新年吧,过一年,少一年。面对不一样,无需太伤感,以一颗平常心感恩心对待,好好珍惜眼前人,享受当下便是。
2年前
2年前
2年前
幸好碎片化的不只是我的记忆,大家都有想不起的事,都在岁月里遗落了点什么。 10月与大学时代的室友们做了一趟芙蓉与知知港小旅行。20岁出头时一起住了3年的室友中的3位,其中两人当年在同一屋檐下日久生情,如今已可算是老夫老妻的两人相处方式十年如一日,还是像以前一样爱互亏。听两人抬杠耍花枪,仿佛搭上时光机,瞬间穿越回年少。 这次的小旅行就多亏了已在芙蓉落脚多年的两位“在地人”带路。于我,森美兰州一直以来只是个路过的地方。称得上旅行的大概只有波德申,其他印象大概只剩大道边英文翻译无厘头,口气却又理直气壮的烧包广告。 难得相聚,大家七嘴八舌追忆似水流年——当年我们怎么会答应房东不准煮饭不准装电话的苛刻条件?为了打电话我们总是到住宅花园内的某个角落的电话亭,还记得那儿有马来帅哥卖好吃的Ramly burger。谁谁什么时候搬入什么时候搬走?哪间房本来的房客是谁?刚搬进去时人口结构变动快,有人短暂住了一阵后申请到宿舍又搬回校园,我们是一年后才确定了一直住到毕业的“铁六角”。 [vip_content_start] 刚好这次见面的4人毕业后又曾经在不同时期住过另一间17楼的组屋,“继承”过一张捡回来的木头书桌,很旧却很有质感的木桌。身为在场者中最后一位木桌的主人,从槟城搬到都城时我其实很想把它带走,只是我那辆高龄二十几的小车实在没有空间了。又说起一台同样是捡回来的旧电视,当然是现在已难得一见的胖乎乎的款式,一个人就能抱起来的大小(一般说电视的尺寸都是用几英寸来说的吧?)电视本来是有声音的,但看着看着后来就哑了,不愿出声了;然而即便如此我们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在岁月里遗落了点什么 虽不至于到村上春树在《起司蛋糕形的我的贫穷》里叙述那般穷,但我们的年少也足够朴实无华了。 说是旅行,但比起观光,更大的目的是叙旧。朋友说起搬到中马后曾经一起开车去瓜拉雪兰莪看萤火虫,我也一起同行。没有啊,我记得人生中只去看过一次萤火虫,但不是跟他们一起。3人一口咬定我有一起去,是吗?面对他们的笃定,我也不禁动摇了。那块回忆的碎片是丢失了吗,还是被压在某个记忆抽屉的深处,暂时还躺在我够不着的地方? 记不得的还有许多。听他们聊起以前在槟城吃过的美食,roti bom、nasi kandar还记得,但要怎么去已经忘记了。说起另一位前室友带我们去吃过的海鲜,我默默在一旁努力搜寻记忆库,却半条讯息都寻不获。一起住了好几年,我们当然一起吃过无数顿饭,但我们特地一起去吃过海鲜吗? 幸好碎片化的不只是我的记忆,大家都有想不起的事,都在岁月里遗落了点什么,譬如就没有人能确切地追溯是谁介绍缅甸路的五洲面包店给大家的。在乔治市上班的那一段日子,我常会在下班后绕去买面包当接下来几天的早餐,始终最爱的是一款九谷面包。早上上班前坐在小阳台旁充作餐桌的小小折叠四方桌,吃不含馅料不抹酱的九谷面包,只配一杯加糖不加奶的红茶。那段一面与室友闲聊的早餐时光是我人生中最愉快的早餐时光。 或许有那段回忆做调味,离开槟城后虽只能偶尔吃到——可能是好几年一次——只要有五洲面包店九谷面包的早餐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最幸福的早餐。
2年前
随着时代进步和社会发展,“父母在不远游”这句古语显然已经不实用。因古代交通工具不发达,出一趟远门可能遇到不可预知的风险,又没有今天透过通讯软件就能互通有无的联络方式,因此孔老夫子才说当父母健在时不轻易远游,不让父母担心牵挂,以尽基本的孝道。 然而环视四周,几乎每个家庭都有远游的子女,为了更美好的前程而远走他乡,无法留在家里奉养父母。反之,有些父母为了生计离乡背井,到大城市打拼,把孩子留给家乡的祖父祖母看顾或独自生活,导致一批长期和父母分离,缺乏关爱的留守儿童产生,更遑论成长过程的陪伴。当然那是另外一个社会课题。 话说回来,在我认识的朋友群中,几乎没有和父母同住在一起的。大多数人认为成长后应该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不想被父母唠叨或受约束。我家也不例外,一家四口分居3个国家,顶多一年见一次面,平日就靠视频通话来维系亲情。 有些孩子长期离家到外地求学或打工,当你察觉时,他们已经羽翼丰满振翅高飞,有了自己过日子的方式,再也唤不回来了!所以当孩子还在身边时,就要珍惜在一起的时光。因为当他结婚成家时,便要真正离开父母,建立属于自己的家。 亲子分离后自然有牵挂,有不舍,却不可能从此一刀两断。分离让我们对活着的感受有了深度,从而体会生命的厚度和宽度。相聚的意义在于曾经的离别,只有在告别的时候,我们才会好好珍惜相聚的时光。 现代生活充满竞争,婚内分居或以远距模式相处的夫妻越来越多。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与工作机会,有些夫妻不得不两地分居,彼此陪伴和依附量日渐减少。因无法面对面沟通和互动受限制,单凭想像去揣测对方的生活,导致疑心暗鬼,增添不安和焦虑,造成彼此的误解,以致矛盾升级,心理距离越来越远。 夫妻隔地而居对婚姻有一定的影响乃是事实,除了经济层面,也有情感上的需求,需要成熟的感情基础来维系,否则亲密关系会变质,为出轨或外遇埋下伏笔,导致婚姻破裂的悲剧。日本桌球天后福原爱与台湾桌球好手江宏杰以离婚收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都说人与人的相聚是一种缘分,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世的擦肩而过。无论是亲情、友情或爱情,分离必然带来失落与哀伤。亲人朋友总有分离的时刻,或是生离或是死别,没有永恒。所谓聚散离合终有时,历来烟雨不由人。聚散不由我,何处说离愁。生命中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喜怒哀乐,每天都在上演着,总有一天你我都会遇上。既然分离总会到来,何不从容面对? 更多文章: 叶蕙/鲸鱼律师的反击 叶蕙/记忆中的花裙子 叶蕙/曾经遗失的美好
2年前
(武吉港脚30日讯)利丰港培华独立中学“2022年奖助学金小组”今日在该校冷气讲堂举办感恩聚会,让认养人与受惠学生相聚,并由受惠学生以歌舞及感恩卡向认养人、校方和董事会表达谢意。 今年该校有117名学生获学杂费豁免、34人获学杂费豁免及午餐津贴、50人获该校助学金基金会提供学杂费豁免。 陈苏潮:感谢善心人捐助清寒生 培华独中董事长陈苏潮致词时感谢善心人士慷慨捐助,让清寒学生能安心接受母语教育,并期盼受惠学生将来有能力时饮水思源,帮助社会上有需要的人。 他指出,今年的奖助学金捐款达24万令吉,助学金基金利息收入9万令吉,不敷逾21万令吉由董事部支付,他希望有更多人捐献或设立助学金基金,让更多学子受惠。 他今日也代表培华独中感谢杨树杰捐献10万令吉,为其四姑设立“已故杨端容女士助学金基金”。 校长曾玉琳指出,华人拥有“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互助精神,她希望学生谨记长辈助人的精神,把中华优良传统文化传承下去。 善心人士代表沈潺泽勉励学生用功读书,追求学问,将来才可改善生活,回馈社会。 出席者尚有:署理董事长拿督郑亚玖、副董事长杨汉俊、财政刘金钟、总务杨六棣、副总务蔡振泉、执行董事郑和珍、陈成桃、吴恩。 善心人士代表则有沈潺泽、刘裕平、佘少林、刘国扬、Advansia有限公司代表赖泳成。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