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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

4星期前
4月前
5月前
你是否听说过“奇美拉”这一生物?在希腊神话中,奇美拉拥有狮子的前半身,背上长着一颗山羊的头,尾巴则是一条毒蛇。这种奇异的造型,不禁令人对古人的想像力感到赞叹。然而对我来说,奇美拉不仅存在于传说之中,它似乎也悄然融入了我的日常。 岁月流转,我的生活中不知不觉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奇美拉”。像是那些短到几乎无法握持的铅笔,它们本该被丢弃,我却将它们尾对尾粘合,再用透明胶带牢牢固定,从而赋予了它们新的生命。类似的还有纸张,我会将那些只剩半张的废纸保留,为它寻找适合的另一半,再用胶棒把它们拼接起来。就这样,这些支离破碎的空白重新获得了完整,再次肩负起新的使命。 在我的书桌上,还摆放着一个由几个损坏的修正带拼装而成的异色修正带。当这些修正带各自无法再使用时,我便将它们拆解,保留下尚好的部件,重新组合成一个新的整体。于是,它再度获得了修补这残破世界的能力。 这些行为,在旁人看来或许微不足道,甚至可能有些古怪,但这正是我对这个世界的回应。这些被我赋予新生命的奇美拉,不单单是实用主义的产物,更是我对一切事物的珍惜与爱护。 每当我握紧这样一支“新生”的铅笔,或在重新拼接的纸张上书写时,我并不在意它们奇异的样子。我更多思考的是,哪怕是拼凑而成的东西,同样值得被尊重和珍视。当一支铅笔变得短小、一张纸只剩下半页时,难道就只能沦为废物了吗?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不珍惜俨然已成为一种常态,这是多么的令人悲哀。 我们往往不假思索就丢弃快要用完的笔,使用新纸张而不屑于回收纸,随意将旧衣服舍弃而非寻找它的新用途。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时间停下脚步,仔细观察这个世界,去尝试将这些碎片拼凑完整。然而,我们真的连一点时间都没有吗?显然都只是借口罢了。 其实,生命本身也是由不同阶段拼接而成。我就曾听过一个故事,说人的一生仿佛是由各种动物的生命所组成的,因此我们时而需要像牛一样努力工作,时而像猴子一样逗周围的人欢笑,时而像狗一样守护家园。从这个角度看,人生不也像是一种奇美拉吗? 更直观地说,我们的生活亦是由无数点点滴滴汇聚起来的,感动、悲伤、快乐、愤怒……这些都是这场奇妙生命旅程的一部分——因为有了这些拼凑,生命才显得完整。或许,这才是奇美拉存在的意义。 想着这些,我盖上母亲用旧布料缝制的百衲被,安然步入梦乡。
5月前
牛油小生曾在某次访谈中自认只有小说的形式能容纳他“四不像”的创作风格。《那》融入了大量的神话、生物学、哲学、甚至是心理测试,以达致作者的美学企图。 “美化一场战争的途径,就是把主角汰换成动物,任浑然野性驱策,原始野蛮行径就成了物竞天择弱肉强食的真理……”牛油小生短篇小说集《那些进化了的,以及……》这句话,可以为整本小说定调。人类是万物之灵,或许已是进化论中最强大最完美的形态,虽言拥有思想,却犹保存着(或许说从未曾摆脱)动物性,使得我们分分钟异化成动物。 这样的说法始终具有“人类至上”的意味,事实上,人类其实比动物还残暴。作者在〈神话起源〉中提到“人类才会专挑物种里最健康精壮的来吃吧,这是一种霸权的象征。”大自然的弱肉强食是为了生存,而人类的杀戮具有精神扭曲式的快感。小说以这个角度出发,写就了许多人与动物交替转化形态的奇篇。特别喜欢〈茧〉为读者设置的剧场。3个工友攀上吊塔抗议无良雇主的剥削,小说折映了旁观者的平庸之恶,回顾其他国度曾上演的欺凌现象,并以极具黑色幽默的画面收尾——有人在众人的围观中成为跳来跳去的猴子,有的被安全绳索吊着,成了一个安静的茧。 霍耐特·阿克塞尔认为,理智的、客观的采取他者的视角看待人,忽略他者的情感,才会造成“物化”现象。人工智能时代下,人的物化难道终将恶化且无可回避?〈维贞玛丽〉的“我”在全新时代找不到工作,打算“出租子宫”。人工智能生冷地为她的子宫进行价值分析——“我”因为性格焦虑,又持无政府主义而被评为C级。“我”竟然心怀感恩,喜极而泣;人工智能则从这件事“学会了”何谓“喜极而泣”。小说既揭示了理性至上的社会之情感阙如,又讽喻了社会信用体系的霸权。 牛油小生曾在某次访谈中自认只有小说的形式能容纳他“四不像”的创作风格。《那》融入了大量的神话、生物学、哲学、甚至是心理测试,以达致作者的美学企图。每个短篇之前附有龚万辉奇幻风格的插画和一小段有关某生物的传说,有些过于奇诡,甚至叫人难以分清真伪,我私下反倒希望,有些传说是作者的杜撰,自甘被他的才智幽了一默。 《那》的篇章都具有寓言形式。有所寓意寄托的象征体系,难辨虚实的事件,展示人与动物互相转换之可能,无论是现实世界里,还是文学意义之上的。比如〈变形记〉一反笛卡尔machina animata认为动物都是机器之说法,赋予小说中的蛙一股声音。有情的蛙最后却还是难逃被球蟒恩将仇报的下场。〈“拯救人类,拯救猫”〉是末日幻想(post-apocalyptic)的虚构作品,表现小说人物在第三次世界大战后,潜入风筝博物馆,尝试回溯往昔时光的空虚与失落。〈蝴蝶〉的时间设定在MCO时期,小说中的女同志,受困于物理条件和心理障碍;而她向往的远方,是空间的,也是无法逆转的时间。 作者在后记中提到这本小说总是终结在奇怪的地方。善始善终,牛油小生从来不吃这套。故事没有结局,所以一直延伸,就像人类的进化、退化、异化、物化正值进行式,谁都不知道结局将如何打开,省略号之后等待我们的是哪些不可思议的宿命…… 相关文章: 牛油小生/无猜(上) 牛油小生/无猜(中) 牛油小生/无猜(下)
6月前
6月前
6月前
7月前
7月前
小时候,我对龙充满好奇。那时候学校没有图书馆,家里没有电视。爸爸虽然订《星洲日报》,可是龙的图片没有出现过 。因此我一直无法知道龙的样子。 三年级开始,我迷上阅读,疼爱我的大姐便买儿童刊物《南洋儿童》和《儿童乐园》给我,我终于从这些刊物中看到龙的模样。它有点像蛇,但是比蛇威猛好看。它有漂亮的角,也有牙,而蛇没有。故事中的龙能吞云吐雾,呼风唤雨,非常神奇。我缠着我大姐问世间有没有那样的动物。大姐说它只是神话故事中的动物,现实生活中是无法找到的。 我纳闷的是这种虚幻的动物为何会在十二生肖中占一席之位,而且许多华人特别喜欢在龙年生孩子。大姐说在远古时代,龙就神秘地存在。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龙有神圣和祥和的特征,因此被选入了十二生肖中。由于龙象征祥瑞,它在十二生肖中拥有崇高的地位。 我妈妈以她能生下两个龙子为傲。我大哥和五哥都肖龙。 积极就会有出路 我大哥本来要到台湾深造,但是后来他健康出问题,没法参加入学考试,只好留在乡下帮爸爸顾园割胶。结果肖龙的大哥不能成龙,望子成龙的父亲非常失望。可是大哥的历史知识丰富,中学时我在历史方面有什么疑惑,一定问我大哥,举凡中国历史或外国历史,他都能帮我解惑。法国的拿破仑,中国的鸦片战争,他都懂得,所以他在我眼中就像一条龙。他还自制一个书架,上面排满了几大册的《史记》,高高地放在他的房间里面。我很想拿下来翻阅,可是他把他当宝贝一样,不准我动。后来我考高级剑桥文凭华文科时终于读了《史记》,读了之后,我更觉得他像龙一样神奇。 五哥常常说:“肖龙不好,因为龙年出生的孩子特别多,竞争很厉害,我成绩中规中矩,挤不进大学。别的生肖的学生有我这样的成绩,都能进大学。”我六哥虽没进大学,但他进师范学院,当了老师。我六哥小我五哥一岁,肖蛇,成绩不好,虽然竞争不激烈,也没进大学,更不用说当老师。因此我觉得不管生肖是什么,只要态度积极,就会有出路。 星云大师在去世前,预先为仁嘉隆佛光东禅寺写了对联:“云水自在,祥和欢乐。”觉诚法师则写:“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仁嘉隆佛光东禅寺打造了两条288尺的祥和金龙,来迎接2024甲辰年。龙的确让人有无限的想像空间。
9月前
龙,在我们五兄弟姐妹和邻居发小当中一点都不陌生。当然,我们都是长大后,在学校学习中才理解到龙根本就是神话故事中才有的奇兽,也是十二生肖中唯一不存在于现实世界的神兽。 我妈自幼没上过学堂,也没拜师学艺,却有过人的艺术天分,尤其女工特别了得。妈妈的嫁妆中就有一台脚踏式针车。 每年妈妈家乡的神庙逢千秋宝诞,就会有慕名而来的香客请妈妈缝纫各色三角龙旗报效神庙。这个时节,我们家就会听到哒哒的针车声,从白昼到黑夜,一条一条的神龙就这样从妈妈的针车里飞腾而出…… 午间放学时间,邻居小朋友听到哒哒的针车声,就会连校服都不换便迫不及待跑来围着妈妈的针车,大家兴致勃勃地看着妈妈双手摇动的缝纫竹圈子,同时双脚踩动,让针子快速一上一下有序地配合,竹圈内某个龙体部分就会渐渐地跃然在三角旗上。小朋友看得不亦乐乎,大家就会七嘴八舌地猜那是龙体的哪个部分……直到邻居阿姨过来把一个个小朋友叫回家吃饭,留下我才能安静独享妈妈专注的制龙工程 。 我很折服于妈妈的眼睛,是如何做到在那针子快速上下之余,还能精准地把龙体每一个线条穿刺出来?手工纤细到每一片龙鳞和龙须都能丝丝入扣。通常每个香客会要求不同颜色的龙,当中最不容易缝纫的是金龙。听妈妈说,因为金线品质和一般颜色的线不同,比较脆弱,容易断线,耗时间耗眼力。 邻居阿姨也会过来坐着,一面观赏妈妈的手艺活一面话家常。她常常叮咛我要好好把妈妈的这个本事学起来,别失传了。 我小时候真的特别仰慕妈妈的艺术天分。每一条龙都是她亲手描绘,再用印纸把龙图印在三角旗上,旗下垫上一张白纸,用竹圈子旋紧,最后拉紧旗布就可以开始缝纫了。我和姐妹负责撕掉完成的龙旗后面的白纸,有些部分还要用小剪刀小心翼翼地挑出白纸。据说这铺垫白纸的作用是让针不跳线,让缝纫工作更容易。 妈妈百年后留下部分作品,唯独没有龙旗。为了纪念妈妈的手艺,我迄今还牢牢地收藏着妈妈早期最像龙的作品——麒麟。
9月前
10月前
10月前
10月前
最近读了一些马来西亚原住民的口传民间故事,我惊讶地发现,有些竟与童年时听过的童话故事非常接近,有些则颇为骇人,涉及不少血腥暴力元素。原住民没有文字,他们的神话、历史和传说都是依赖口语代代相传。不难发现,这些传说多是关于人与动物和大自然之间唇齿相依,但又暗藏危机的复杂关系。在其中一个森脉人(Semai)的传说里,一个老妇在捕鱼时看到流出美味汁液的野蕉树,忍不住把汁液刮下来品尝,浑然忘了在古老传说中野蕉树是被神灵附体的,结果被惩罚变成一只恶灵,还把自己的家人残忍杀害吃掉。 母亲在我和妹妹小时候也经常说一个关于巫婆吃掉小孩的故事,都是些老掉牙的情节,不过用来吓唬我们,让我们乖乖听话吃饭。母亲确实是个说故事的能手,有趣的、伤心的、刺激恐怖的,什么都有,信手拈来。我不是她唯一的听众,每逢亲戚朋友到访,小孩们都会一窝蜂地簇拥着她,嚷着要听她说故事,倒不是为了那些老是重复的故事情节,而是想再次经历听故事时那些惊讶、兴奋、揪心和恐慌。 人才是故事的灵魂 后来大家都长大了,也渐渐淡忘了那些幼稚的故事,但那时候盘坐在某间房间里,关上灯,和其他孩子一起屏气敛息地听故事的画面,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如随时能召唤至眼前的古老幽灵。我想,母亲的故事之所以如此扣人心弦,不单是因为全是她个人的即兴原创,更重要的,是她总是会绘影绘声、手脚并用地把故事说得栩栩如生,让我们有身历其境的感觉。每每说到紧张关头,她还会不知从哪里变出道具,引得孩子们个个着神入迷,屁股牢牢地黏在凳子上。 有时候对于没有把母亲说过的故事记录下来,仍会感到些许遗憾,但又觉得,保留了重要的情绪回忆或许也足矣。文字是故事的载体,但人才是故事的灵魂,故事需要被“传”和“说”,而能够做到“传说”的也只有人。不过,如果说故事的人不复存在了,记忆逐渐化为遗忘,想保留的也被时间无情剥夺,那我们唯一能依靠的,大概也只有单薄无味的文字了。
12月前
1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