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秧歌

1月前
閱讀《秧歌》時,我想起了楊繼繩先生的《墓碑》,《墓碑》記載了中共在50年代大躍進時引發的大饑荒,間中導致了千萬人因為糧食不足喪命。 飢寒交迫,是這本書給我的最大觸動。長年累月肚子填不飽的折磨,農民辛勤勞作數十載,但仍然無法解決三餐溫飽,耕種的農作物,都得繳上給共產黨,農民只能以摻雜數片草葉的稀粥為食,營養不良使得民眾在愁雲密佈的氛圍中度日。月香把從上海帶回來的杏仁酥交給金根食用時,他顫抖著雙手接過酥餅,月香在愣了一陣後才明白這是金根由於長期吃不飽而渾身乏力;女兒阿招則因為能夠食用杏仁酥而興奮得難以入眠,夜間她還夢見了杏仁酥的香味。 顧崗想要收集寫劇本的材料而下鄉考察,對食物的渴求彷彿是一種汙穢的慾望。每個星期,他都會以寄信之便到村外購買茶葉蛋和乾糧,並在吃完雞蛋後把蛋殼小心丟棄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在糧食匱乏的年代,食物成為了某種禁忌,無法忍受飢餓的人會引來群眾的藐視,食物更被列為奢侈物品,稍微吃得好一些,周遭的人都會對你投以詫異的目光。 在上海當幫傭的月香已有3年沒有和女兒阿招相聚,原本以為丈夫金根分到田,被黨幹部賦予勞模後,一家人終能夠團聚過上平淡的生活;但返鄉後才發現鄉下的日子比城市更貧苦,無休止的政治運動籠罩中國,共產黨強迫民眾以廉價出售農品;為免被扣上反革命分子的帽子,民眾不敢反抗,只得眼睜睜看著辛勤勞作的成果被剝削。 農民茫然的為黨奮鬥,但他們只是政治機器中的器皿,不時受到領導層的大動向擺佈,應對不善甚至會受到幹部的批鬥。幹部黃同志挨家挨戶壓榨民眾,向他們索要各類糧食好獻給解放軍,金有姨一家被迫送上餵養多時的豬;金根與黃同志抗辯家貧無物奉獻不果後,月香只得把當幫傭掙到的錢拿來買米粉磨成40斤年糕,送給在前線為國抗敵的解放軍。 一天晚上,金根因為月香拒絕借錢給登門造訪的妹妹,一時憤懣想要典當家裡唯一的舊棉被去賭博。在寒冷的冬天,睡覺時沒有棉被取暖將把人凍僵,月香嚇得當場嚎哭,硬生生把棉被從金根手中搶過來。隨後睡覺時,月香氣未消而拒絕讓金根蓋棉被,但當他睡著時,月香還是把棉被一角蓋在他身上,他亦習慣性的伸過手臂擁抱月香,夫妻兩人細膩的互動在悲歌中散發出濃厚溫情。 不忍心吃餵養多年的牛 閱讀《秧歌》時,我想起了楊繼繩先生的《墓碑》,《墓碑》記載了中共在50年代大躍進時引發的大饑荒,間中導致了千萬人因為糧食不足喪命。楊的父親謊稱自己不忍心吃餵養多年的牛而甘心餓肚子,其實他是希望兒子能夠吃多一些,隨後父親因為營養不良而傷逝,楊因此對自己少不更事而感到愧疚。現代人糧食充足,餓死是匪夷所思的事,但看了楊先生對大躍進的記述,閱讀《秧歌》時更能感受金根一家人被飢餓折騰的苦楚。 書中每個人物都有暗藏心底的幸酸,就算是向民眾開槍的幹部黃同志,心中也有諸多無奈;多年在外征戰讓他與第一任妻子失去聯繫,與母親的關係則因為17年沒相見而產生隔閡,為黨奮鬥變成了他人生的唯一目標。 張愛玲擅於描繪人性的複雜,寥寥幾筆就能生動敘述親人間的愛恨交織。金根的妹妹出嫁後與哥哥及大嫂的關係逐漸疏離,之前向大嫂借錢被拒更讓她萌發了報復的心態;當哥哥被扣上反革命分子後,她擔憂夫家會受到牽累而拒絕收留金根與月香。政治動盪的年代,大眾的命運都受黨的決策牽制,想要過上平淡的日子亦變成了奢侈的事。 相關文章: 鍾雪芬 / 鎖在濃霧裡的奇女子 范俊奇/豈有豪情似亦舒
12月前
在閱讀這本書的體驗中,讀者不僅能感受到語言的輕巧,更能在其寫作中發現作者是如何發現文字堆中的秘密、新世界。例如,劉以鬯的小說〈花魂〉如何在面對不同刊物、讀者與時間壓力下,二次創作成了〈藍色星期六〉…… 2023年,在【讀家】的十大選書中,其中一本是《南洋書話:香港、南洋、民國舊書刊記述》,讓人為之眼前一亮。一直以來,馬華出版品的非文學類選書中,大部分是學術研究的成果。而《南洋書話》一書是作者蕭永龍在不同發表平臺上的文章彙集,不僅豐富了馬華在寫作耕耘的類型,也讓讀者得以一窺在藏書中所發現的文字秘密——即在書刊的南洋記述中,挖掘尚未被發現的故事。 《南洋書話》以談論對象作為分成三輯,分別是香港、南洋、民國,以及無法納入其中的附錄一輯。而誠如作者序中所提及,本書的寫作是“多了幾分考證”的另類學術式書話,同時作者又堅持“嘗試在前人基礎上,提出新觀點”。如此寫作所需耗時自不需多言,而且並非每一次的嘗試都有成果。故此,市面上缺乏這種類型的寫作是可想而知,但卻也凸顯了作者如何將學術語言轉化為一般大眾所能接受的寫作能力。我想,這是此書的最大特色。 在閱讀這本書的體驗中,讀者不僅能感受到語言的輕巧,更能在其寫作中發現作者是如何發現文字堆中的秘密、新世界。例如,劉以鬯的小說〈花魂〉如何在面對不同刊物、讀者與時間壓力下,二次創作成了〈藍色星期六〉;在〈秧歌〉的創作過程中,張愛玲是如何在不斷酌字修改、符號調動,才符合與成就張所期待的完美小說。這些考據不僅在在考驗作者的文本細讀(包括不同版本的比較),也盡現如何講述及有理有據地說出,這些不為人知的故事。 除了偵探辦案式的推理鋪墊,作者從舊刊物中重新描繪某個時代的景象,讓我們得以認識歷史。比如,在1952年發行的《我的教學生活》這一刊物中,作者發現,原來早年就有禁止辦公室戀情的社會風氣;60年代的《發展月刊》以及《馬來語月刊》各別呈現了刊物不同的社會功用——前者是以人民與政府之間的橋樑為其宗旨,但卻淪為一言堂的政治宣傳平臺;而後者以華、馬為其語言媒介,讓讀者能從中瞭解馬來同胞所處的社會環境、生活習慣,達至文化交流的可能。 雖然作者說自己的書話寫作“少了幾分抒情氣息”,但卻感受他對於藏書滿滿的愛意。舊書刊哪怕是圖書館都可能收藏不齊全,而這自是會為考據、版本比較、文本細讀,帶來困難。可是,作者對藏書的愛,經由跨國移動、郵寄以及花錢收藏,反倒讓這些書話成了珍貴的人文資產。 除了期許這一類的寫作可以吸引其他人投入之餘,也冀望作者能夠持續為讀者帶來不同的書話。 相關文章: 【馬華讀立國】葉福炎 / 微型小說的生命力 【讀家說書】葉福炎 / 你也中了殖民遺緒的圈套嗎? 【馬華讀立國】葉福炎 / 詩人的感受練習之書
12月前
5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