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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科医生

6天前
2星期前
2月前
“文学关键字”每期将择一与文学创作相关的词语,邀请与那词义特质相近的创作者做客【文艺春秋】,谈谈他们的创作观与写作经验。 在近年冒头的90后创作者中,王晋恒可说是写作最拼、最频的一位,我们常收到晋恒的来稿,并且作品类型多元,举凡生活小品、散文、小说、书评、剧评、电影观后感、艺文活动笔记等,都有他的足迹。他甚至愿意接受特派任务,例如人物专访与讲座记录,说是文章多面手也不为过。更重要的是,他言之有物,慷慨,可靠。他有一份正职,并非全职写作。所以,我们想请他给新样貌的“文学关键字”打头阵,谈今日斜杠族无法回避的难题——“分身”。 1/当你知道【文艺春秋】想请你谈“分身”时,脑里立刻浮现什么? 想起病房里双相情感障碍的男患者,原是一名平凡的技工,却在一夕之间变成诸神使者,具有平息以巴、俄乌战争的超能力;也想起《化身博士》(Strange Case of Dr. Jekyll and Mr. Hyde)里双重人格的主角。我们都握着两本截然不同的剧本,隐藏在医者背后的写作人身分,虽然不至于像前述例子那样分不清虚实,却也像是生活中的007,尝试窃取可为书写题材的日常事件。 每次去往新的工作环境,被新同事发现书写者身分时都会慌张,当然不是拒绝与人讨论(谁出书不想得到一丁点关注?),而是怕自己回答不了他们的问题,尤其要向非华裔解释何谓“散文”,横陈在前的是文化与阅读经验的隔阂。被问及为何还有时间书写,会有一种上课被发现偷读漫画的焦虑。把文学和工作完全切开,是我实习期的自救方式,不确定那是不是健康的因应机制(coping mechanism),至少身心被生死、责骂与有毒环境磨损时,下班直奔书桌,还有另一个世界值得期待。 2/能否先分享您现在的日常?尤其说一说你的时间分配:工作、阅读、写作,与其他休闲活动是否都有定时? 说起来也许不迷人,我的作息的确满规律的,倾向村上春树那一派的时间观念。十年如一日,他早上写小说、跑步;下午搞翻译、听音乐。我大概也是如此吧——下班后精神不济,所以选择观剧、听音乐。周末,清晨是我的写作时间;下午弹吉他、游泳;晚上挪一些时间来修稿。兴之所至有灵感时通常都不方便下笔,所以我将灵感抄录在笔记本,“择日”再串联成文。生活的其他方面,我都是蛮随性的一个人,但正因为自知时间不够,“定时”成了我偷时间的唯一方法。 3/写不同的文章类型时,你会否设定自己的身分或个性?例如,会不会先想像自己是某个人?那时候的你,与工作时的你可有不同? 处理不同文体,我都会以“我该出现于那篇文章的频率”作为参数。散文无疑最亲密贴身,讲座笔记则化身听众,全然“无我”。在这个意义上,小说里被允许伪装的“我”,也许是最诚实的。至于剧评、读书笔记等文章,“我”的介入程度、“我”与作品的距离、下笔时“我”该以什么形象出场诸如此类的考量,至今我仍处摸索阶段。以前会很抗拒写评论类文章,但不知道靖芬还记得你曾指教过我,写剧评要“重评论观点”、“将作品放到更大的脉络里对比评述”吗?那些建议影响我至今,以致我每次书写时都会如此提醒自己。一篇好的知性文章,读者读毕都应该像忒修斯之船,每次更换一个木头,成为不一样的自己。 第二个问题很有趣,十分贴近我近来的心境。我发现在精神科服务,有时竟然要有典狱长的威严。护士提醒我“不要太温柔”,否则无法威慑病人,他们就不会乖乖戒毒、吃药。规训与惩戒,和我心中暗持的自由主义冲撞。文学包容了我那些阴暗,败德的欲念。这也是为何我想要清楚区分二者的原因。如果被冠上“医生作家”称号,自然给人一种阳光向上,使命感满满的错觉。而这个错觉不是我写作的目的,多少让我有点不自在,深怕辜负这一个标签随附的美好幻想。 4/你可曾感到“分身乏术”的疲惫?怎么应对? 古希腊诗人阿尔基洛科斯说:“狐狸多知,而刺猬有一大知。”尝试多种文体的我,看起来像只狐狸,事实上不过是刺猬,挖着同样的一个洞。16岁开始写作,从小就是一条书虫,小学时捧读《世界未解之谜》、《十万个为什么》;初中读历史和政治;高中接触文学……口味看似多变,其实不离其宗。阅读不过是幼时养成,长大难以戒除的“嗜好”。我的人生再多斜杠,经过化约不过是“医生/书写者”而已,不似我的其他同事还可以当健身教练、业余运动员、电竞好手,甚至微型企业家。如果轻言“乏术”,那也未免有些差劲。 5/读者与作者,你更喜欢哪一种身分?为什么? 近来正好读着香港青年作家叶梓诵的《断层路径》。作者谈及波赫士的短篇小说〈皮埃尔·梅纳尔,唐吉诃德的作者〉。小说中的主人公因为学习古老语言和风土人情,最终写出“一部与《唐吉诃德》逐字相同的作品。”虽然类似,但小说主人公的文本却比《唐吉诃德》“有几乎无穷多的意味”。作者引用法国哲学家德勒兹的说法,指出“此处最精确严谨的重复,正好与最大的差异搭上关系。”叶梓诵借此谈谈他对翻译、创作实践的期待:“将原有之物重复一次,继而生出无穷的新义。” 或许写作者都面对题材重复的困扰,可是没有任何“创新”是可以脱离历史脉络的。电影《回到未来》的马丁从1980回到1955年,在当时的环境演唱〈Johnny B.Goode.〉使全场感到耳目一新,然而结尾加入的超前吉他技巧如大风车刷弦、点弦、背后弹奏,却让观众看得一头雾水,觉得他在胡闹。在旧事物的基础上创造新的作品,才是创作的规律与门道。这个问题有点难选,或许可以那样说,我喜欢成为作者,但那之前我必得是勤劳的读者。 6/书写自己,你可有困难?介绍别人,你可有不甘? 要是以前,我会毫不犹豫昭告自己是“灵魂暴露狂”,但近来我开始反思这种“不知羞耻”的姿态。上个星期参与作协讲座,有人问许维贤(翁弦尉)老师有关“散文可否虚构”的问题。他的回答有所保留,但配合当日讲题,他认为如果说现今社会是一个持续被监视的“集中营”,那么当面与作者对质,逼问其书写是否真实,会不会类似一种逼供行为?我开始放慢脚步,自问“真的有必要那么急着向这个世界招供吗?”以后我还是会继续书写自己,但是从此多了这层考虑。后来也读到沐羽对散文的再思考,尝试书写“祛除第一人称的散文”——“不以自己为本位的思考位置”、“不在自身所在之处”、“不作为自己的叙事者”——我觉得挺酷的,希望可以拜读。 至于第二个问题,我想套用商业人士挂在嘴边的那句“把这块饼做大”来回答。中学那年随手在“马华文学部”翻了翻李宗舜、方路、黎紫书等作家的作品,进而慢慢发现这整张网,觉得马华也写得过人家。所以我也有一份私心,希望文友的好书被发现,新收获的“野生读者”也会发现自己。有感于这几天书展讲座场场爆满,买气甚佳,“熬过严冬”的许友彬在脸书留言:“看见春天的花开出来”。既然不是零和游戏,那也无妨介绍更多好书,只要他们写得好,我推介时就不会心虚。女友一直鼓励我抢滩“小红书”,将马华文学推给潜在读者,无奈我的说书能力欠佳,搁置了。近来看到“《流俗地》讲书人大赛”那些可以把书说好的文艺爱好者,真的非常羡慕他们这一项超能力。(哈,顺便给大家推介了一场文艺活动。) 7/以上问题你都回答得很冷静,很有智慧,来一题脱轨的好了(不是说有阴暗的一面么,哈):如果你有《复仇者联盟》中Thanos那样的邪恶手套,戴上后一弹指就能让世界的一半消失,你希望哪一半消失,哪一半幸存? 如果说要留下好人,去除坏人,无疑是偷懒的答案。人性善恶本是流动的,世间尚有千百道伦理难题悬而未决,不同位置衍生不同立场,我岂能随便处决观点与我冲突之人?原想清除宗教狂热分子,但那岂不是比他们更狂热?假如选择抹杀愚昧无知的人,则怕自己也被邪恶手套点作飞沙。前面提到精神医学和文学的抵牾,有件事情却是两者一致的,那便是相信每个人今时今日的人格都由过去所形塑,于是我们摘除道德滤镜,潜下冰山至深,去发现回旋于海平面之下的暗流。 近来遇见一个重度成瘾的冰毒吸食者,从他浑浊双眼读到对人生的彻底弃绝,毕竟毒品成瘾到后期,吸毒已不再带来快感,只求最基本的好受。家人的不舍和爱,其实掺杂着多少道德、伦理和宗教的“不得不”。他们会不会想要他离开,哪怕只是一个刹那的起心动念?我的邪恶手套想要“帮助”的,是像他这样的人。这不是行刑,也并非倡导自我了结。有人提过:“自杀是以无可逆转的决定,解决一个可能只是暂时的问题。”我觉得这个说法冷静、理智且有力。换句话说,如果困境毫无转圜(比如癌末),想要消失的人思觉正常,深思熟虑的决定是否应该受到尊重?“毫无转圜”、“思觉正常”、“深思熟虑”等预设,凡人包括医生,又怎能精准判断?所以邪恶手套这个宇宙神器,正好派上用场。 相关文章: 【文艺春秋】王晋恒/英语诗歌节 【读家】九字辈新晋马华作家探讨——王晋恒访梁馨元、胡玖洲、陈凯宇 【煲剧联合国】王晋恒/《精神病院也会迎来清晨》写在我们仍未发病前
8月前
2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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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心理疾病患者需要同理心,只有设身处地站在他们的立场感受和思考,不加以批判,他们才有可能敞开心扉让他人靠近。 每个人都会有经历情绪低潮的时候,面对负面情绪来袭,勿自我批评,要记得每个人的人生经历不同,能承受的情绪压力和处理方式也不一样,不要因为一时的过不去,就否定了一直以来努力的自己。 报道:本刊郭慧筠 摄影:本报蔡伟传   临床心理师梁耀文说,要辨别是否患上心理疾病,除了要有很多症状同时出现(可参考上一篇报道:心理健康01:你知道自己的心有病嗎?),当事人的生活和社交也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才能判断也许是患上了心理疾病。 [nonvip_content_start] 然而,他不鼓励大众自我诊断,而是应该找相关专业人士诊断,原因是心理疾病症状的出现可以基于各种原因,就连专业人士都需要花时间了解当事人的发展史、生活、工作、身体健康等,才能准确诊断。 “有时候可能不是心理疾病,而是身体健康有问题,比如甲状腺疾病跟忧郁症及焦虑症有类似症状,会让人误以为他患上心理疾病,其实是甲状腺出现问题,所以当日常生活受到影响,最好是找专业人士,千万不要自行诊断。” 他鼓励大众病向浅中医,压力管理不应该是等到快要爆炸了才求助,原因是当只是感到压力,在短时间内就能治愈,不过要是到达心理疾病程度,轻症的话,可能还不需要吃药,只是需要时间调适,而中症或重症,或许就需要靠药物来治疗,治愈的时间更长。 至于身边人该如何陪伴心理状态不佳的人,他给的口诀是一听三同,所谓的听就是单纯倾听,不评论,三同则是同理、认同及同伴。 (一)同理:站在对方的角度感受及思考。 (二)认同:不是认同当事者的负面观点,而是认同他的情绪和感受。 (三)同伴:陪伴。家人和朋友可以采取轮班制来陪伴当事者度过低潮期,千万不要把责任压在一个人身上,以免照顾者也出状况。 更重要的是勿拿当事者跟别人比较,因为在脑科学里,情绪高涨时,理性区域是关机的,就算说得再多,也没有用,相反的话,当情绪冷静下来,理性区域就会开机,这也是为何同理和陪伴如此重要。 “心理受伤的人跟没有受伤的人是两种不同状态,以身体举例,今天要是我没有扭伤手脚,要我发挥潜能,在运动场上得冠军是没有问题的,但我扭伤了手脚,你跟我说,这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你加油,我也做不到。受伤时,为了不加深伤痛,病患可能暂时需要拐杖,所以鼓励和陪伴并不是在纵容,而是疗愈的一部分。” 心理状态良好者,每天不妨来点负能量 梁耀文呼吁,要是生活过得不错,自身状态良好,不妨每天来一点负能量,所谓的每天来一点负能量就是,尽量关心身边人,让他们说出自己的不愉悦,而这些其实都是负能量。 他说,要是觉得当事者有必要找专业人士治疗,对方却拒绝的话,身边人可以采取主动帮忙预约,再陪伴对方一起去,这样也是一种鼓励。 至于同理心的培养,他建议,要学会多听,不判断,而且每件事情都是一体两面,切勿预设立场,并且带着好奇心去理解心理状态不佳者的世界。 再来同理会牵涉到感受和情感部分,他笑言,其实可以通过观赏影视作品,来训练自己设身处地地感受人类细腻的情感。 “如果真的无法感同身受,这样不说话好过说话,有时候单纯地陪在当事人身边就已经是很大的支持,要是陪小孩,记得要跟他同个高度,陪伴朋友的话,切勿有高姿态,纯粹顺从对方状态即可。” 另外,每个人处理负面情绪的方式不一样,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有人陪伴,反而需要个人空间,这时要让当事人明白的是,无论任何时候,只要对方想找人说话,都可以找你。 要是当事者不愿意诉说,其实可以从生活方面下手,给予对方支持,像买食物给他吃、帮忙打扫房子、约他出去逛街等等。 当事者该如何自救? 梁耀文提醒,切勿自责和自我批评,要知道每个人都有经历低潮的时候,接受自己只是心理生病了,暂时过不去,并不代表是草莓族,而且世界卫生组织研究也发现,每4个人当中,就会有1个人在人生某个阶段经历心理健康问题。 “就像跑马拉松,不要觉得为什么人家可以30分钟跑10公里,而你不可以,可能他是轻装上阵,你却背负了很多包袱,每个人心理过去背负的伤痛,你不说出来,没有人会知道,他做到可能是因为现在生活状态变好了,或者是他也在死撑着,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因此他认为,要对自己公平点,每个人的起跑线都不同,最重要是找出自己的时间和节奏,还有生活的意义,不要一直跟人家比较,要记得我们活在世上是为了活出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来竞赛。 他亦提醒,无需过度强调正能量,不容许负面情绪出现,因为情绪无好坏之分,每一种情绪都有自身功能,就像害怕和担忧会提高个人对危险的意识;生气会防止被他人欺负;伤心会提醒我们珍惜,只是问题在于情绪来袭时,要如何好好抒发。 再来面对心理问题时,可以去找信任的家人或朋友倾诉,要是身边真的没有可信任的人,不妨拨电给辅导热线向辅导员诉说,抑或寻求心理领域的专业人士协助,“心理疾病患者要谨记,只要你愿意,一定有人愿意帮你。” 如果当事者性格较硬朗,不愿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其实可以通过运动来改善情绪,不然的话,可尝试当义工,因为帮助他人有助于改变心态,同时生产出能稳定情绪的化学物质。另饲养宠物亦有助于疏解压力。 “每个人都有本身的解压管道,就像每个人感到开心和幸福的事都有所不同,而心理专业人士的存在就是帮忙找出属于你的独有方式。” 他不会限制患者使用的疗愈管道,不管是音乐治疗、艺术治疗,还是露营、走山、冥想等其他活动都有特定疗效,而且有些人的疗愈方式是,倾听信任或崇拜的人的意见,因此艺人说的话其实是具备力量的。 精神科医生.临床心理治疗师.心理辅导师 有什么区别? 多数人都分不清心理辅导师、临床心理治疗师,以及精神科医生,这里就为大家整理一些资料,以对相关专业人士有所理解。 1)精神科医生 ◎从事精神与心理健康领域的医生 ◎具备提供生理与精神评估的资格 ◎提供药物治疗,药物治疗是他首要的治疗方案 2)临床心理治疗师 ◎具备临床心理学硕士和/或博士学位 ◎具备运用各类心理检测工具的资格,以便作出准确的诊断,以及提供治疗方案 ◎提供适合各年龄层的心理疗法 ◎不提供药物治疗 3)心理辅导师 ◎具备专业心理辅导学指定学士、硕士和/或博士学位 ◎运用职业评估与性格测验帮助人们提高自我认识 ◎提供心理辅导、婚姻与家庭治疗,帮助人们提升生活与情感素质 ◎不诊断精神疾病及不提供药物治疗 部分患者会抗拒服药,梁耀文建议,要是对疗法有疑虑,可以寻求不同相关专业人士的意见,通过更准确的讯息去做出对自身最有利的决定,而不是一味地抗拒。 “有些个案真的靠药物治疗就痊愈了,但有些个案尽管服药后稳住了病情,依旧无法治愈,是因为他的心理和环境层面有毒,这时候就需要心理治疗的介入。” 【上篇】心理健康01:你知道自己的心有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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