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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

原来已经是去年4月的事了,紫藤林老板昂首阔步但不显骄气走来,笑呵呵秀出手机说:哪,快乐似神仙啊。 原来被抓包偷拍了一张准备抽烟照,在当神仙前一刻就被神机妙算林老板拦截一把,不得不甘拜下风。 那是林老板第二次南下居銮我们小cafe,第一次还携同继程法师与数位紫藤集团中坚人物,在微风细雨的南边小咖啡馆谈聊佛法与各种人生话题,笑声朗朗的林老板仿佛在出世与入世之间握有一条漂亮无碍的隐形绳索,想跳向这边就这边,想纵向那边轻轻提个气就横纵过去,飘逸纵横,在世无双。 这半年多来,小城内依然循着缓慢的节奏在滋养生命,老街魏利煌医生故居一区,新一代有心议员集合众人之力铺泥耕土,甚至在老榕树下清理出上一代人们歇息的树洞,老街战前老建筑也维持着朴素的面貌,新颖迅速的双轨火车明年就将从前方高空轨道穿行,到时想必又是另一番风景了。 有人嫌弃小城商业不够蓬勃,夜间更是水静河飞,但事物观点其实往往不是非黑即白的,有人向往时时刻刻的人潮汹涌,有人追求某些时刻的宁静,一座城市是否宜居,千万别用市场的百花齐放来定位,那只是其中一个面貌而已。 搞艺术创作的学弟建泯和建筑专业的学弟健毅,一个从伦敦归来一个从西班牙巴塞罗那回来,原本不相识,在小城内因缘巧合凑合在一起搞搞新创作,他们两人都是居銮中华中学毕业后留台升学,之后一个去了伦敦钻研纯艺术,满山遍野用拓印的创作模式寻找历史痕迹与艺术之光,有几次还听建泯述说英国人的动物墓园也是他的游历范围,收获许多故事;另一位在台中东海大学毕业后,就远赴西班牙取经,据说在巴塞罗那住宿地点非常靠近传奇建筑物圣家堂,平常人一生可能只买得起一次昂贵机票飞西班牙匆匆抬头鉴赏的旷世巨作,1882年开始施工至今未完工的极漂亮教堂,健毅每天散步出门就可以拍一张近照,太多人在羡慕了。 这两兄弟后来在议员书琪的游说下,毅然决然租下小城联成大巴刹二楼原本闲置多年的单位店面,以社区工作室的弹性身段融入历史悠久的巴刹,他们和一楼贩售牛肉的印裔父子交朋友,带领中学生一起清洗废置空间,在采光充足建筑线条幽雅的顶楼布署采访工作坊,生动灵活的手法在搅动,接地气的艺术社区运动默默在进行,后来清理出一个叫做巴刹实验场的方寸之地,准备以奇兵的姿态冲撞出新局面。 朗朗笑声已成绝响 小城作为一座二线城市,不和一线城市争奇斗艳,以独有的缓慢节奏在润泽生活,看似温吞的城市面貌,其实卧虎藏龙。我记得和紫藤林老板最后一次愉悦交谈时,站在cafe前五脚基往左看是虽不高峻但生机勃勃的南峇山,往右是百年老街与铁路轨道,林老板甩甩衣袖说:不如我们来这老街开间茶馆吧。 故事戛然而止,林老板中气充沛的朗朗笑声已成绝响,我在这里静听四方传来的各类声音,就像刚刚破了520万令吉票房的本地电影《富都青年》里的一句台词,活着的时候就好好活着。 许多人生道理最后都会回到原点,最大的慰籍可能也在原点,水流处,滋润人生也同时安慰悲伤的人们,这座小城到底幸福不幸福,往往取决于心态。一念唉声叹气,一念,也可以像滂湃河水,处处生机。
9月前
2000年前后的吉隆坡文化街,它的出现与改变,无论今天评价如何,毕竟它曾经存在过,热闹过,也话题过。 文化街的出现是老街改造的概念,是林福南和傅兴汉最早提出来的想法,并以实际行动付诸实现。以文化为载体,结合各种文化活动形成一个强大的文化产业。以紫藤和大将为起始点,从地理纵横连贯成线,再辐射成概括面,赋予老街新的生命,给予焕然一新的体验。 现在,随着城中商圈生态的改变,加上客观环境因素的影响,文化街是否以另一种形式继续存在,其和之前的概念与活动,可说已经毫无相关了。 相信努力过的都会被看见。 文化街在戏院街(老一辈人也叫书信馆街)一带落幕之后,福南常常提起的另一个老街区就是Kampung Attap甘榜亚答。那是他另一个老街改造和文化创意的企图与梦想。 甘榜亚答处于吉隆坡市区边上,距离茨厂街只有一公里,是步行可到达的距离,恰恰坐落在闹区边缘而藏身幽静一隅,大隐隐于市,仿如市外桃园,不易被干扰,不受城市习气之污染,而且交通十分方便。 我和福南是中学同学,毕业后同一天赴台念书,他就读台大,我入读交大。彼此相识50年,深刻理解福南是一位极具创意点子、有格局和积极行动力的人,念书时就已经展现他的多才多艺和领导能力。 我们住在同一个花园区,住家距离只有500米。在疫情行动管制期间,我们常常傍晚一起在花园区内的空地上走步运动。这期间他还经常提及甘榜亚答这个老街区。他心中的老街改造蓝图始终还在,文化创意产业的心志依然未熄。 这时他还大胆地提出实际的行动方案——先从一间年久失修的双层店屋着手,建议给予比当时该店屋租金更高但低于市价的租金承租,并承诺可订立长期租约,同时准备筹措一笔庞大的装修费,先打造为一个人文艺术空间,成为一个文化磁场,以期抛砖引玉,再扩展为一个文创园区。 但业主当然也有自身的评估与考量。 碍于经济能力和可动用资源有限,难以符合业主的要求条件,最后不得不暂时搁置计划;惟不会因为受到阻扰就停止前行,且待更好的机缘再出发。理想和现实本就有落差,有梦才会伟大。 从文化街走过来的经验告诉我们,业主没有义务和责任承担文化产业投资的风险与成本,也不会理解到文化工作对民族大业的重要,大多数更在意的是眼前的利益或获得更好的租金回酬,远高于未来若是改造成功后整体社区产值的提升,以及对社会的贡献。 文化投资必须要有长远的眼光,胸襟和理想,当然还包括胆量。 希望后辈能延续 福南离去之后,我们这一代人的老街改造与文创产业的愿景,也许难以为继。毕竟年岁增长也耗去自身的能量,许多当年的同侪多已淡出圈子。无论如何期望后生一辈有人可以继续下去,并不会因为福南的离去而画上句号。 在我国,文化工作只能在理想主义者的热忱下得以持续进行,相对很难得到政府的资助,甚至对社团领袖也别抱太大期望。 我们有幸参与这些活动的过程,曾一起有过的梦想,都成为自己生命中可书的篇章,那是福南留给我们的资产。
9月前
渐渐我们来到了一个“来不及”的年代,经常懊恼为何不早一点这个那个。 我怎不知道这个硬道理,也在劳劳碌碌地忙着这个那个,但就无法早知道应该先忙这个还是那个罢了。 生活与经历教会了我们,除了那些荧幕上已经写就的电影剧本,台下的我们,都用随缘的演技,在演着日常中名为“无常”的大戏。 在一个无常的聚会上,我与林福南偶遇了,那是2022年5月18日的时任马大中文系高级讲师兼马华女作家孙彦庄骤然离世的丧礼上。 七八年前,就有一位老友陈作家对许作家私下说,叫陈蝶快些写出要写的作品,再拖延轻忽,时间就来不及了。许作家把话转告我,言多勉励,使我无限感激。 每每闲散怠惰之时,就会轰然响起陈作家赠言,要来不及了,好像一匹弱马屁股着了火,拼命要向前跑!弱马精力不足,不是想奔就奔,这也延宕了好几年,直到5年前的2018,弱马受了一个大刺激,竟然飞腾起来,写起了人生唯一长篇小说。 与福南短聚,在一个告别会上,那有什么忌讳呢,我们一路走着自己的人生,一路玩着俄罗斯轮盘,子弹没有飞出来,或有飞出来,只是还没有打中自己罢了,一切都悬在正确的,自己不知道的时间上。 告别会上,总会遇见相熟的朋友,总是同声作无奈的惋惜,特别是对年龄上不该离去的“已故”们。 那天,有彦庄的亲人、学生、学术界、写作界与文化界的朋友,没有人不赞叹她丰富的经历,她的灵慧与美丽。而我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福南了,在那个场合,必然是与你所熟悉的朋友坐在一处,我们很自然谈起近况,他也听闻了我在书写马华文坛的故事。 我打蛇随着棍,仗着1990年他曾经帮我主办“蝶吟”朗诵会,在吉隆坡陈氏书院演出成功,还记得当时我站在台上主持,哇啦哇啦讲个不停,眼角可扫到侧边台下福南在提场,他紧张兮兮地七情上面大动作提醒我抓紧节目流程!那些温暖的同台演出的朋友们,如今虽然都有天涯海角的感觉,倒也有几位是有来往的。 要把这些那些永存记忆,最佳办法就是用键盘把记忆敲出来,而且我坐言起行了,把过去四十多年来的文坛朝圣,画成一条路径,把曾注真情的、曾相知多年的、曾鸿雁往还的、曾听闻他们德行的、甚至擦身而过的,让马华文坛以及华人社会二百八十多个一时俊彦,都汇集在一个江湖里,交织出一个武林天地。 而福南,在故事中自然是一个侠者,霸气地领取茶侠比赛的首奖荣誉。我那日与他短聚时,询问他,若果我实名实姓写他,以及紫藤茶馆,他是否会同意,他想都没想,哈哈笑着回答道:“绝对没问题!你就写吧!” 他的姓名可说是小说中极少数没有经过以谐音、减字或增字入文的,绝大多数姓名都经过修改,因为作为写作者,我无法一一联络征求他们同意,要不要对号入座。既然都是游弋文海,欢乐江湖,便应该不会发生被指控隐射人家恶行的诉讼事件。 最雅致与最庄严的敬礼 所以在槟城乍听到福南病逝,庆幸回隆时间赶得上出席他的告别会。人世间幽微之处无法言说,他离世那天,竟是我七十“大寿”之日!生也,死也,都是一本大书,要读得通透,没有一个学位可以摸索得准,除了那些经常鸟瞰人间百相,时常超然感悟天上人间的高人与宗教人士! 他从茶馆与餐馆,从所爱家人身边被送到医院的病床,间中经过是否结束与势必继续的严检,面临从此归零与重新出发的起落,天人交战,明暗两极,又是否命途于此,天命难违? 终于从病床来到孝恩馆二楼!福南的瞬间场景,是那长廊上二边的悼念花圈与挽联,花圈是几乎一律粉白色的菊花、百合、海芋、水仙、玫瑰、马蹄莲和满天星等,层层叠叠以站架方式从进口处摆放一直展延到长廊尽头! 茶侠的武林位置,义气兄弟、商业名声、文化气慨与社会角色,在在从那些花海间中,条带系着的卡片名字上面反映出来,有团体的与个人的,那些字号铿锵有声,代表一方豪气,与一派亲柔,大家都不必沾亲带故,大家都是一条气脉就来给他献出最哀矜,最雅致与最庄严的敬礼! 从孝恩馆二楼,我拜别了福南,向他灵位喃喃诉说,早在2022年底就已经把他写成茶侠,在我小说《南邦诗剑烟云录》的事,再向他家属与紫藤伙伴好友讲述他曾经亲口答应我不介意真名实录的豪爽。 有些事,也不会来不及,迟,或早罢了。而福南的侠名,成了一个永驻,在我书里,在我心中。
10月前
10月前
后来,我们才知福南——惜才爱才助才的豪情侠义,知行合一的风范是多么弥足珍贵。 我们都习惯了让他这个茶掌柜,担起所有的社交,串联合作,脑力激荡,资源对接,甚至激励情绪低落、遇到困境者的——枢纽。如今,这个圈子好像顿失了一大块的核心,再也收不到老板的讯息和电话,来紫藤吃饭喝茶……。我曾与福南说,如果能穿越回到古代,他一定是春秋战国时代的四大公子,开句玩笑说:我们可都是您孟尝君的三千食客之一。当然我也可想像到福南以卖茶佬的口吻说,现在是你们食客买紫藤茶回报的时刻了,以商养文! 政治才是他最牵挂的议题 我晚近10年才与福南熟悉,多得他引荐才得以接连接触到多位生命中的贵人和好伙伴。在我生命最困顿时刻,多靠他灌顶点醒。我原是眼里容不下一沙子的尖锥派,以为自己是独占一味的刺猬,但是在福南的春风化雨教化下,倒成了图通杂家的狐狸(引用伯林的比喻)。当然福南永远乐观,永远看到别人的好,永远能够慧眼识英雄的特质,在自己捉襟见肘时也愿意分享最后一瓢,不断挑战寻求出路的精神特质,是我们望尘莫及的。 许多人以为福南隶属文化艺术圈,但我知道政治才是他最牵挂的议题。多少政治、经济、文化和宗教界名士都在紫藤餐座茶座上熟悉起来。福南感叹国家平庸化因此写了《解马》,拍案我们失去了各种巨大潜能和追求卓越成就的使命感。他乐于参与各种新议题如电商、数码、AI,并积极鼓励融汇交界。其中一项代表作,就是数年前台北市长,如今台湾总统选举三位候选人之一的柯文哲,在紫藤发布题为“改变要从头开始”的长篇演讲时,福南就是这场演讲的主持人,不仅Hold住全场,也让大家体会到高阶政治人物问鼎大位时的出师表演讲,究竟是什么样的现场感受。这是福南主持的华人政治圈BLACKPINK级别的演唱会吧? 感谢福南这10年鼓励打气的旅程,我会好好养肥寄居在你家池塘的金鱼。马来西亚因为有你而没有自甘堕落,虽然改革过程拖拖拉拉,但是从旧体制总算来到新局面。那美好的仗你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你已经跑尽了,该信的道你已经守住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前有典范,后必有来者,我们秉持乐观者俱乐部守则,必然会有更优秀的后浪涌现,青出于蓝,明天会更好,就不必牵挂了。 当然你是独一无二的福南,The One and Only,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10月前
10月前
多好多年前,雪华堂紫藤茶原为推介新菜色,办了一场宴席。托知食份子林金城的福,我也有幸出席。开席前,林老板讲了一番话。我记得,他说茶的“甘”味,也应该被列为一种基础味觉。他笑说,英文没有“甘”的对应字,所以他自创一个新字,甘ness。 林老板并没有逐个字母拼出来。我想这英文字也不易造,gumpness可以吗?像阿甘正传Forrest Gump那样先苦后甜,似乎也有点回甘的意思,却无法传达茶文化的繁复、深邃、悠远。这虽然是林老板半开玩笑的一句话,却印证了两件事。一、林老板思想灵活,点子特多;二,对茶文化,他不仅推广,更勇于开创。是的,如果日文的umami可以被学界归类为酸甜苦咸之外的第五种基础味觉,谁说甘ness不行呢? 他怀有兼济天下之心 然后好多年过去,有一天电话响起。接听,那头的人自我介绍说:“卖茶的。”竟是林老板。他说他想在雪华堂紫藤茶原内设一书架,摆卖有人出版社的书。我当然连声说好。书架很快设置起来,填满了书。见到林老板,他侃侃而谈O2O(online to offline)营销,同时不断给有人和有店出主意,像是:“有人书系全集”,他说一定许多人买单,他第一个买单。O2O,今年“有店”开了实体店,而当年的紫藤书架,是“有店网路书店”从线上走到线下,第一个实体据点。 但他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我们呢?摆设书架那天,我们在店里吃了“阿隆拖地叉烧”,是林老板把道地吉隆坡小吃引进店里的计划之一。原来,当时疫情还未过去,许多小贩、小吃店经营困难,林老板就想出这相互支援的方法,共度时艰。可见,他胸襟开阔,在许多人只求自保的时刻,他还怀有兼济天下之心。这也是他会想到我们的原故吧。 我和林老板的交集就仅于此了。跟许多人相比,算是缘浅。缘浅,却回甘。回忆满满都是甘ness。
10月前
  “黑马社”群组闪出承得的短讯:“福南刚刚2PM跟着阿弥陀佛走了。” 怎么会这样呢,我心里喃喃,这一个多月来,心里悬挂的始终是福南,在董总遇见慧华的时候,慧华还问:“何时去探望福南?” 李万千三两天就在短讯问一回:“福南如何了?” 光伟、少川、绍球等朋友,无不关心福南。 “黑马社”是福南取的名字,是当年留台核心活动分子酒后兴起的臭屁主意,以宏图大志之名行珍惜朋友之实。 有时承得从槟城下来首都,呼朋唤友聚于紫藤,承得说紫藤没酒,福南拿出珍藏的美酒,承得大口干了,正文唱了歌,施由忠拉了二胡,福南高兴,把饭菜钱悄悄结了,谢锡福老师叫了起来:“说好我买单的”,无奈之下,他只好约大家来巴生吃肉骨茶,可是,等不到这一天了。 福南虽然是理科土木工程师,但却是人文才子,当年台北金石堂和紫藤庐初现,福南已经把目光投注到社会人文建设层面,返马次年,即在吉隆坡茨厂街集资起义,创办紫藤文化茶艺和饮食,那是一群年轻人的文化理想。 福南是我辈文化醒觉和文化创业第一人。 在他离去的此刻,我们该把这个桂冠归于他。 我抽出书架上的《我们留台那些年》、《我们返马这些年》,发现可以补遗的篇章:福南创办紫藤,是一个重要的标志。 留台的岁月,我们徒步夜闯指南宫,击掌放歌,只要福南唱起“茶也清耶,水也青哟,青水烧茶,献给心上的人,情人上山你停一停,喝口清茶,表表我的心……” 歌声嘹亮,我们的心情澎湃,变得意气风发,恨不得跃马奔腾。 疫情后,紫藤迈开大步,以金钱赞助各种文化机构的活动,包括林连玉基金会,大有赓续海鸥等民族企业贡献于社会之姿,即有文化理想,扮演文化推手角色,集文化活跃分子而经营之,既“豪”且“爽”。 福南在雪华青不具名评点天下英雄豪杰,曾经以“豪爽”发挥:“有些人,豪而不爽,有些人,爽快而不豪迈”,前几年开始,福南出手,下海了,他性格既豪且爽,当有自己的体会,可他就是勇往直前,且后市看起。 雪华青齐聚各路留英留台与本土社会精英,福南潇洒碰撞其中,击边鼓喊冲。 雪华青的精神:“育我华青,民主为训”是他结合大家的意志而从头脑里迸发出来的神来之笔;前团长陈友信第一本书《断崖有路》是他的命名,友信欣然;前团长李成金离世,福南了然,想出了“如火成金,如是行者”,书法字悬挂在追思会上,成金可堪告慰。 今年7月,台湾阅读传教士宋怡慧莅临诚品演讲,福南慷慨招待,我铭记于心。 文化壮志未酬,音断长空,可恨呀,呜呼,不会再有福南的创意,随性,抱拳,大性情,时而狂狷,挑眉,俾睨天下,我心凄然。 福南是一个温暖的人 这张照片,是承得今年来吉隆坡叙旧,却不料是福南与“黑马社”最后的集会,福南刚好在我身后呢。 “才情丰沛,温暖如光”,追思福南…… 雪华青早期的朋友,昨天在“万年青”群组沟通,决定给福南送兰花致哀,也约好今天(编按:2023年12月14日)下午3时一起前往追思,我请罗正文也一起来,万千则临时无法前来。 “万年青”WhatsApp群组也是福南想出的名字,表达华青不老,精神和心志永远年轻,对社会有为,与他推崇的“流动”概念暗合。 兰花卡片上要写上什么呢? 我马上想到福南要想给我们点子,但他已经微笑不语了。 我与妙赞师父通了电话,她觉得“育我华青 民主为训”是福南的杰作,很能代表那个时代的精神,就写上这句吧,原来福南早在35年前就为自己写下金句,他的生命与社会同脉搏。 内定率先发言的是团长吴立康、志昌主持、庆芬、玉玲,亚才,碧云等也都说一点话,并与治丧委员会说了我们的安排。 谈话在哀伤中进行,不舍福南。 我不知道福南会不会同意,我以8个字概括他:“才情丰沛,温暖如光”。 当中的“才”,是领导力,才干,才能,智慧,他卓越超群的领导,紫藤的规模可为证明,带人带心;他随时蹦出金句更是高思维智商,他中学是考第一名的资优生,高IQ,也善于从阅读中学习。 “情”为情态,是积极,乐观的正面品质,他总是给人阳光感,有人文情怀,凯斌说他是孟尝君,艺文界三千人应声,我心倾慕,愿做其食客,吃饱穿黄衣,随他上街去Bersih。 福南的才情非常充沛,活水源源不绝,生命感染力特强,有独特性的一个人。 “温暖如光”,福南是一个温暖的人,他可能已经忘记了,我大学毕业之后到吉隆坡,第一个晚上就是住在他蕉赖大马路旁的木屋,整晚为呼啸而过的车声吵得无法入睡,第二天,他陪我到南洋商报和董总面试,也认识了他哥林福荣,南洋的体育记者。 他对社会的温暖,经有众多人缅怀他,他为文化事业所做出的贡献是公认的,诚如泰戈尔所言,活成一道光。 福南的一生,是精彩且饱满,生命的真谛,不在于寄居于世时间的长短,而在于其表现了什么态度或精神价值,在困顿中是否焕发更耀眼的光芒,一如福南说“流动:是江河唯一的出路”,流向大海,汇成社会进步之光。 不要忘了,他从台湾返马是(1984?)经济不景时刻,而创办紫藤是茅草行动(1987)的鹤唳时期,所以我说他睥睨。 福南最后的贴文是“再见”,是他一贯玩语文的调皮性格,暗藏玄机,而谜底揭晓,原来是花开,见佛,花在大海中缓缓绽开,显现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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