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網
星洲網
星洲網 登入
Newsletter|星洲網 Newsletter 聯絡我們|星洲網 聯絡我們 登廣告|星洲網 登廣告 關於我們|星洲網 關於我們 活動|星洲網 活動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紅頸鳥翼蝶

你知道霹靂州武吉美拉有個人猿保護區嗎?很多馬來西亞人都不曉得這個地方,但來自中國的動物學博士陳睿倒是很熟悉這裡,而且他能夠如數家珍地說出在馬來西亞哪裡可以找到紅頸鳥翼蝶;在哪裡可以見到華萊士蛙;到哪裡又可以看見長鼻猴…… 難能可貴的是,他和他的科學家團隊雖然來自海外,但他們曾經出版《馬來西亞探秘》少兒科普書籍,接下來還會推出《馬來西亞物種圖鑑》和《馬來西亞科考日誌》,向中國孩子介紹可能連馬來西亞本地人都不認識的物種。 2023年3月,陳睿博士和他的中國科學家團隊又一次來到馬來西亞進行科學考察。採訪當天,他們風塵僕僕從金馬侖下山來到吉隆坡,陳睿受訪時感嘆,昆蟲是反映生物多樣性的重要指標,而金馬侖的昆蟲數量每年都在下降,這與土地開發脫不了關係。 陳睿是中國科學院動物學研究所動物學博士,他還有很多其他身分,例如中國科學探險協會科普部主任、中國石探記科學家團隊總負責人等等。他的科考足跡遍佈亞洲、非洲和美洲的雨林,至少有兩種物種以他的名字命名,例如史前甲蟲“陳睿紋雕菊虎”及“陳睿刺足大花蚤”。 他2015年第一次來到馬來西亞,而他的團隊比他早了個五六年就已經來到這裡,“整個團隊來馬來西亞的次數至少有40次,在馬來西亞記錄了幾十萬張生物的照片。”這是為什麼他對馬來西亞的生態環境瞭若指掌,包括金馬侖近年的變化都看在他的眼裡。 為什麼會選擇馬來西亞作為科考據點呢?他說那是因為馬來西亞旅遊局希望推動這裡的生態旅遊,所以在旅遊局的牽頭下,促成中國科學家到馬來西亞進行科學考察。 大馬“更牛”的地方——華萊士線 他去過亞馬遜雨林、馬達加斯加、加拉巴哥群島等地,看過無數風景和自然生態。說起各地的特色,他說每個地方的生物區系(又稱生物群系)都不一樣,例如馬達加斯加有馬達加斯加的特有物種,婆羅洲也有婆羅洲的特有物種,“而馬來西亞有個更牛的地方,那就是華萊士線。” 華萊士線是英國博物學家華萊士於19世紀中葉在馬來群島做研究時,發現似乎有一條隱形的界線將這邊的物種分開,形成兩大動物區系,北邊的叫東洋區,南邊的叫澳大利亞區,而這條隱形的線就被稱作華萊士線。陳睿之所以覺得馬來西亞得天獨厚,是因為婆羅洲這個地帶既是澳大利亞區動物生活的最北線,也是東洋區動物生活的最南線。 “這個過渡地帶孕育了大量的特有生物,你看亞洲象到了婆羅洲這個地方,演化成了全世界最小的象,還有黑熊到了婆羅洲變成全世界最小的熊,叫馬來熊。”他說:“但是又有一些很有趣的花會變成全世界最大的花,很多生物又會變大,所以我發現這個雨林非常的神奇,它的神奇之處不是任何一個地方能比擬的,全世界不同的角落有不同的奧秘。” 問他馬來西亞生物哪一點最讓他驚歎,他不假思索回答“各種會滑翔的生物”,比如像蜥蜴,多數蜥蜴都是靠爬行來移動,可是婆羅洲的蜥蜴會從一棵樹滑翔到另一棵樹,還有其他物種例如華萊士蛙也會這樣,這表示很多不同的物種都發生了“趨同演化”*,這是一件很迷人的事情卻也是未解之謎。 大自然是孩子最好的遊樂場 陳睿領導的石探記科學家團隊,是一支由中國科學院動物研究所、南開大學、中國農業大學、西北農林科技大學、北京林業大學等科研院所和高校的科學家組成的團隊,致力於科學教育、科普推廣和科學研究。他說,石探記團隊有兩項重點工作:一項是自主研發一套適合5歲至高中孩子的自然科學課程;另一項是推動生態旅遊,由科學家帶領中國孩子去看世界,希望培養他們的科學思維,像科學家一樣去思考這個世界。 根據他對孩子的長期觀察,他覺得走進自然這件事非常重要,因為人類所有的文明,包括音樂可以說都是源於高山流水和蟲鳴鳥叫,甚至像飛機也是人類觀察鳥類在天上飛翔之後,總結出規律和發展出空氣動力學才發明出來。不管孩子學藝術、學音樂或是學科學,他認為大自然就是孩子最好的遊樂場,可以賦予孩子無限靈感。 然而,他也發現現在全世界很多孩子都面臨一個問題,那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要學習,彷彿學習只是為了得到父母的讚許。如果要激發孩子的學習動力,他認為自然科學就是很好的引入點,因為所有科學方法都是基於數學原理,所以我們需要掌握數學;因為如果要了解蜻蜓為什麼會飛,我們需要懂物理;因為如果要了解甲蟲為什麼會放屁,我們需要懂化學;因為如果要了解生物的前世今生和進化,我們需要懂地理和歷史…… “所以,一旦孩子能夠對自然產生喜愛,他就會產生學習的動力,不再是‘我學習是為了我爸爸媽媽,’而是‘為了解決我的好奇和我對自然界的嚮往。’” 只要孩子願意走進大自然,他有信心沒有孩子會再沉迷於玩手機,因為當週圍有那麼多可愛的動物和昆蟲等待他們去探索,他們就會意識到這個自然世界比手機裡的世界有趣多了。 成為動物學家的要素 如果要成為像他這樣的動物學家,他的建議有3個: 第一,一定要培養最初心的熱愛,內心有了追求才能做科學研究,這是最重要的基礎; 第二,有了興趣之後,需要有很好的知識獲取能力,不管是從書籍、互聯網還是身邊的老師同學都好,要不斷地獲取大量的知識; 第三,要去看世界,因為看過世界之後才會有大格局,不能只侷限於一片森林,一個地方。 推廣生態旅遊,帶中國孩子來馬探秘 冠病疫情來襲之前,陳睿和他的團隊其實已經安排過中國孩子來馬來西亞展開生態旅遊,當時馬來西亞駐中國的參贊還給他們送機,不過那時候的規模還很小,如今隨著疫情放緩,他和團隊希望在全中國大規模推廣馬來西亞生態旅遊,為此他們還規劃出兩條旅遊路線:一條是霹靂怡保周邊,他們定義為初級路線;另一條是升級版路線,將前進砂拉越古晉。由於東馬和西馬的物種組成不太一樣,所以這兩條路線代表兩種不一樣的馬來西亞生態風貌。 要如何在不破壞生態環境的情況下發展生態旅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說,無數證據表明,人類其實可以跟野生動物和平相處,比如他不久前去厄瓜多爾的加拉巴哥群島,他認為這是全世界生態旅遊做得最好的地方,因為那裡的動物不怕人類,動物知道人類不會傷害它們。但現在世界上有些動保組織主張人類應該跟野生動物保持遙遠距離,他認為這不利於人類對動物的認知,而認知不足就談不上熱愛和保護,唯有提高了認知才會有更多經費去保護自然,“這是一個良性循環。” 此行他到東馬考察,覺得野生動物跟人類的距離很遠,以致人類看到動物的概率不高,這樣會不利於生態旅遊的發展。他說,其他國家非常優秀的生態旅遊景點,其實是可以通過合理的投餵來拉近動物跟人類的距離,他認為本地生態旅遊業者也應該考慮這麼做。這個觀點跟很多人認為應該避免投餵野生動物的想法大相徑庭,但他覺得只要工作人員以合理,不會造成傷害且能促進動物營養的方式投餵動物,這種做法並非不可行。 為馬來西亞物種科普助力 2022年,石探記科學家團隊編著的《馬來西亞探秘》少兒科普書籍在北京發佈,2023年還計劃推出《馬來西亞科考日誌》和《馬來西亞物種圖鑑》,為馬來西亞物種科普獻出巨大力量。 一旦《馬來西亞物種圖鑑》正式出版,陳睿打算送贈這本書給本地華文獨中,與馬來西亞學生分享他和團隊的考察收穫。他說,出版圖鑑的初衷是希望不管中國或馬來西亞的大人小孩,都能透過這本書瞭解馬來西亞的森林和生物。 他應該不知道“Tak kenal maka tak cinta”這句馬來諺語,但他想傳達的就是這個意思,希望更多人對馬來西亞物種產生認知和喜愛,“而這種喜愛才能促使更多的人熱愛自然,探索自然。”
2年前
世界自然保育聯盟(IUCN)把我國國蝶紅頸鳥翼蝶(Rajah Brooke Birdwing)列為無危(Least Concern)物種,即族群數量尚未受到威脅。可是我在西馬大小森林見過它們的次數卻少於10次。屬於瀕危(endangered)物種的大長臂猿(Siamang)和白冠犀鳥(White-crowned Hornbill),我都見過一次…… 相較於其它陸域生態,熱帶雨林裡有更豐富多樣的生物。不過,要在等面積範圍裡容下更多物種,這表示,各物種之間的競爭相對激烈。為了減少競爭,許多生物在歷經千萬年來的演化壓力之下,都已發展出自己的特長,然後憑著自己的優勢,在雨林中佔據一席生態棲位(ecological niche)。 然而,物種的生態棲位並非永恆穩固的,因為氣候和環境一直在變,競爭者也不斷來挑戰。而且,假使某種生物對其所佔有的生態棲位太過於專一,那麼,雖然它在特定環境下能夠保持優勢和穩定,但對於其它環境的調適能力,則可能較弱,分佈範圍也可能會因為合適環境有限,而變得狹窄。 [vip_content_start] 因此,縱然我國西馬半島的土地面積不算很大,緯度最南到最北端僅有5度之差,但南北兩地的許多生物已不太相同。而且,在相同的緯度下,不同地區因有海拔高度的差異,水文和地質的不同,也會產生各種微氣候差異。要是在地理上有高山和大河的地理隔絕,那又會阻礙物種的散播,侷限它們的分佈。這種種原因,都使得我國許多並非稀有的生物,卻不隨處可見,而通常是在特定區域裡普遍常見(locally common)。 舉例來說,目前世界自然保育聯盟(IUCN)把我國的國蝶紅頸鳥翼蝶(Rajah Brooke Birdwing),列為無危(Least Concern)物種,族群數量尚未受到威脅。可是,過去我雖探訪了西馬多處大小森林,見過它們的次數卻少於10次。根據資料,它們在西馬主要出現於主幹山脈中部段落的森林裡,北至霹靂州近打、南達森美蘭州烏魯本篤,少數(另一亞種)也分佈於登嘉樓州和柔佛州的森林。因此,就連在擁有原始且寬闊森林的Taman Negara國家公園裡,曾發現紅頸鳥翼蝶的記錄也不多。而在霹靂州北部、森林狀態也不錯的柏隆皇家公園,則不曾發現過它。 至於森林中那些原本就稀有的物種,它們分佈範圍就更加狹窄,數量也更少。往往去到了它們的棲息地,仍未必能遇見。比如在我特別喜歡的動物之中,大長臂猿(Siamang)和白冠犀鳥(White-crowned Hornbill)屬於瀕危(endangered)的物種,而這兩種動物,我目前都只見過一次。 大長臂猿在全球僅分佈印尼的蘇門答臘島、我國西馬半島和泰國最南端。在我國西馬,它們只出現在森美蘭州以北、霹靂河以南的山區,故不曾在柔佛州和吉打州里發現。我曾在彭亨的福隆港聽過它的叫聲,但只有在森美蘭州的森林裡遠遠地望過它一次。 比起大長臂猿,白冠犀鳥的分佈範圍則比較廣泛,它在蘇門答臘、婆羅洲(包括東馬)和馬來半島(包括緬甸南部、泰國南部和西馬)都有發現,一般生活於海拔900公尺以下的森林,生性害羞。根據觀鳥網站ebird的記錄,它在多處地方都有觀察記錄,不算太罕見,可我只曾在柔佛州的國家公園裡見過它。 我國還有許多我特別喜歡的動物,我都只見過一次或寥寥數次,很期盼能再遇見,包括普雷沃斯特松鼠(Prevost’s Squirrel)、穿山甲、橫斑翠鳥(Banded Kingfisher)、懶猴、黑點帛斑蝶(Malayan Tree Nymph),等等。 以往遇見它們,有的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但我差不多都還記得與它們相遇的地點和情境。比如記得遇到白冠犀鳥時,是在一個山谷中瀑布旁的小溪邊。它停在不遠處低矮的高樹枝上,看了我一眼才展翅飛走。 與這些動物相遇,就像是夜裡看見偶然劃過夜空的流星,美麗卻短暫。我很珍惜。 注:照片皆攝於動物園。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