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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保育

5月前
上一个虎年,马来西亚半岛估计仍有250至340只野生老虎,可是来到2022年的虎年,我国野生马来亚虎的数量已少于150只,如果再不努力抢救和保育,只怕马来亚虎真的会从我国山林绝迹。 事实上早在2015年,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已将马来亚虎列入濒危物种红色名录中的“极危”级别,所以这些年来,不少机构都在跟时间赛跑,极力挽救只存在于我国半岛和泰国南部的野生马来亚虎。 我国偶尔会发生老虎误闯人类地盘或误中陷阱的事件,这些野生老虎被捕获后都去了哪里呢?答案是国家野生动物救援中心(National Wildlife Rescue Centre,简称NWRC)。 NWRC位于霹雳州宋溪,中心里有个区域专门收治老虎,这里四周都有高耸的围篱,平时并不开放给民众参观。 NWRC从2013年启用,目前总共有22只老虎,其中一些老虎是在这里或其他动物园出生,其余的则是因为各种原因被野生捕获,然后辗转来到这里。 这里每只老虎都有独特的个性和故事,在我们了解NWRC的保育工作之前,不如先来认识住在这里的都是一些什么样的老虎。 孤独虎Johnny 性别:雄 年龄:10岁 体重:110公斤 生长地:马六甲动物园出生,1岁时移送至武吉甘孟野生动物园 Johnny从小患有佝偻病,骨骼发育不良,所以雌虎都看不起它,不愿意与它交配。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Johnny能够活到今天已算幸运,因为如果按照母老虎的天性,如果发现自己的幼崽天生患有残疾,很有可能亲手杀死幼崽的。 单看Johnny的外形,其实就跟其他老虎没有两样,可是当它走路时,可以看出姿势有点一拐一拐。NWRC管理员曾经帮它跟几只雌虎配对,可是没有一只雌虎看得上它,所以自然交配是不太可能的事,NWRC只好采集它的精液,留待以后如果有人工授精计划才派上用场。 管理员尼查马尼说,雌虎看不上Johnny也许是出于生存本能,因为雌虎都会挑对象交配,希望产下强壮的后代,“不然如果身体虚弱,它们要怎样在充满挑战的森林里生存?” 出于同一个原因,如果母老虎发现自己的幼崽不对劲,是极有可能亲手给幼崽一个了断。尼查马尼说:“这里就曾经发生过一件事,妈妈在生产后直接把不太健康的幼崽给吃了。我们原本还以为这幼崽有存活的机会,但母老虎就是有种本能,知道幼崽走不了多远,便把它给杀了。” 虽然Johnny保住了性命,但它的妈妈生下它后没有要哺乳的意思,所以从小由人类照顾,没有感受过母爱,长大后又屡屡遭到异性拒绝,相当于老虎界中的鲁蛇。 团宠虎Sungkai 性别:雄 年龄:8岁 体重:150公斤 生长地:NWRC Sungkai的爸爸是老虎中的传奇,但对人类来说则是闻风丧胆,因为它的爸爸Scarface曾经夺走4条人命,轰动一时。 Scarface夺命事件发生于2006年,地点在吉兰丹日里。当时就在它攻击第五名受害者时,被受害者以割胶刀划伤脸部,所以得名Scarface(刀疤脸)。 Sungkai的妈妈Tanjung也非泛泛之辈,在NWRC管理员眼中,Tanjung出了名凶悍,它的舍房特别用黑布遮盖起来,只因为它不喜欢看见人类。 跟Scarface不同的是,Tanjung不是因为攻击人类,而是被人类的捕兽器所伤才会被捕获。它与Scarface最初齐齐收留在马六甲动物园,2013年才被移送至NWRC,结果第二年即传出好消息,NWRC第一次迎来虎崽,即Sungkai、Cindai和来不及长大即死去的Wira。 Sungkai和妹妹Cindai是由Tanjung亲自抚养长大,Tanjung教会它们各种猎食和求生技能,所以即使它们兄妹俩是在人造环境中长大,Sungkai骨子里仍然保有野性,而Cindai也像妈妈Tanjung一样凶猛。 说到Sungkai就不能不提一件事,这件事发生在2019年左右,管理员尼查马尼忆述,当时NWRC尝试撮合Sungkai和一只正在发情的雌虎,雌虎可能觉得Sungkai没有反应而揍它,“结果Sungkai一口咬住雌虎的颈项,把雌虎给咬死,上下齿痕各深3吋。” 去年底,NWRC再一次替Sungkai安排相亲,这次的对象名叫Hetty(8岁),采访时它们还处于“互相了解”阶段,NWRC通常会先安排相亲的一对老虎相邻而居3个月,好让它们好好熟悉彼此,等时机成熟才安排它们交配。 NWRC二十多只老虎中,尼查马尼最喜欢的就是Sungkai,主要因为Sungkai在NWRC土生土长,管理员们看着它从一只奶萌小虎长大成现在威风凛凛的样子。尼查马尼满心期待这次的相亲能够成事,“希望Sungkai能够为NWRC带来荣耀。” 拣命虎Yeop Tapah 性别:雄 年龄:约19岁 体重:170公斤 生长地:霹雳州打巴 Yeop Tapah曾经上过媒体版面,它2016年在森林误中捕兽器而受伤,因为地点在霹雳州打巴,所以得名Yeop Tapah(注:Yeop在霹雳州方言代称男性或长子)。 管理员尼查马尼参与了那次的拯救行动,他记得当时接到投报后,拯救队伍联合警方来到事发地点,经观察后证实误中陷阱的动物是一只老虎,目测重量大概有130公斤。由于当时已是深夜,不适合马上展开行动,因此他们等到第二天早上,确定周围都安全后才开始行动。他说:“我们从早上8点开始给它打麻醉针,等到11点它才昏迷,前后总共打了8支针。” Yeop Tapah被解救后即送往NWRC,右脚被捕兽器所伤,兽医一度担心需要截肢,幸好经过6个月的悉心治疗后已逐渐康复。然而,不是所有老虎都能够保住自己的脚,过去曾有野生老虎因为同样误中陷阱而失去整只脚掌,被动保团体的相机捕捉到它拖着瘸腿踽踽独行的画面。 Yeop Tapah目前被安排跟雌虎Tanjung配对,Tanjung跟Yeop Tapah有着相同的遭遇,都是因为误中陷阱而变成被圈养的老虎。 失明虎Lobo 性别:雄 年龄:20岁 体重:120公斤 生长地:马六甲动物园 Lobo是NWRC那么多老虎当中最容易辨认的一只,原因说起来其实很悲哀,因为它患有白内障,双眼呈白色带点混浊的状态,眼神明显与其他老虎不同。 Lobo目前近乎全盲,视力问题导致它走路常常会不小心撞墙,它因此变得异常焦躁,不时会发出既像愤怒又像绝望的咆哮。管理员尼查马尼说,Lobo曾经在用牙齿刨木时把自己的牙齿给咬断,由此可见它是多么的焦虑。 “在它还没有得白内障之前,它是这里一天内交配次数最高的老虎之一。通常老虎平均一天交配25到30次,而它一天内能够交配上百次,所以是非常的强。”(注:老虎交配时间非常短,每次不超过60秒。) 然而,管理员发现Lobo的精子质量不太理想,所以从几个月前开始,管理员会在Lobo的饮用水中放些综合维他命,尝试改善它的精子质量。而就在几个星期前,管理员收集它的精液去化验,化验结果显示它的精子非常活跃,情况明显有所改善。 尽管如此,以Lobo目前接近全盲的状态,实在是很难跟其他雌虎自然交配,所以NWRC只好把它的精液留作日后人工授精之用。 侦察虎Chemon 性别:雌 年龄:19岁 体重:100公斤 生长地:马六甲动物园 Chemon是NWRC里第一只戴上卫星项圈的老虎,目的是为了测试老虎能不能适应卫星项圈,以便将来放归森林时,当局能够透过卫星项圈追踪它们的行踪路径。 这种项圈广泛应用在NWRC的其他动物例如熊的身上,但在老虎群里Chemon则是第一只,它起初戴上项圈时很不习惯,日子久了才慢慢适应。 Chemon今年19岁,以前身体都很健康,可是约莫三两年前它的子宫就像人类那样生了囊肿,导致它不能怀孕,兽医评估后决定将它的子宫切除。 虽然没有了子宫,可是Chemon还是会发情,所以NWRC尝试将它跟其他雄虎配对。无论如何,管理员尼查马尼无奈表示:“我们也不能够做什么,它是不可能怀孕了。” (原稿上传于17/01/2022) 延伸阅读: 【老虎保育02】NWRC仅拯救不驯化 【老虎保育03】动物园里圈养的幸与哀愁 【相关短片】国家动物园的马来亚虎 更多文章: 引领残障生活出精彩,陈锦辉为特殊教育努力获国际认可 世界前2%顶尖科学家汪欣仪好学爱研究:不行医也能有成就感 【向善而生奖01】Native协助上网卖榴梿,原住民疫中逆袭 【向善而生奖02】Mitti Café与残疾员工不离不弃,迅速转型共渡难关 陶艺创作者纪慧珊:迷恋土与火的不确定结合 电竞选手兼大学助理教授尤永健,游走于虚拟与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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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木运动有利老虎繁衍”,不同于多数网民只把这件事当作一则笑话,看到这新闻标题的当下,我的心里瞬间涌现一团怒火,气到仿佛要将所有能咒诅人的意念,全数灌入当时按下怒脸表情的拇指指腹。 “伐木活动可让小树成长,吸引其他小动物到来,并成为老虎的猎物”、“伐木活动只在森林生产区进行,不是在森林保护区,丹州一直在遵守年度采伐量……”看到这,我已气得连滑动荧幕的手指都在抖颤,不禁在心里用尽知晓的粗言秽语与手势,来问候这群混蛋。 退出社媒后,脑海又回溯起元旦时的金马仑探索大王花圣地之旅。它距离之前与山友出行的天猛湖之旅,已是两年前的事了。这次是自疫情暴发后,久违地重投大自然怀抱,心里肯定是兴奋的。可随着我们前往巡访大王花的基地途中,看着车窗外被蹂躏得体无完肤的山峦,心情顿时就像窗外连绵不绝的雨势般惆怅。 虽然随着近年来观赏大王花与登山徒步活动的盛行,访客已可在邻近新设立的集中站找官员报名,乘搭四驱车前往观赏大王花的地点,但我们一行人还是决定像以前一样,直接去原住民村庄拜访村长。这次我们也在村长阿伦的亲自带领下,从村子徒步前往大王花所在的雨林。距离上次来此已4年,此次重回旧地,印象中那段原本就因非法菜园开发而泥泞不堪的赤褐色泥路,在此趟路况不仅毫无好转,环顾四周,一只只犹如巨兽般的白色菜棚,正肆无忌惮地侵蚀越来越多土地,情况比起当年,反而有恶化的迹象。 雨势持续伴随我们前行,走过了那一段烂泥路后,虽踏进绿林范围,可在雨林内的河流处,一条条粗大的塑料喉管映入眼帘,反复强调着森林正承受外来者一刀又一刀的凌虐。虽然最终很幸运地如愿看到了盛开的老朋友,但我们走出雨林时,仿佛灾难电影中才会出现的末日景象瞬间冲击眼球。也因此,比起找到大王花的雀跃,心里更多的是因这片大地多年来受到的待遇而油生的忧伤。 对万物投放更多尊敬 “当初甘苍林老师设立大王花圣地的初衷,就是为了保育雨林生态,保障原住民群体的权益。”领队提起近年正盛行的探索大王花活动的起源。“也许来看大王花的人,未必都知道甘老师是谁……来看大王花的人的确是多了,但在脸书的登山群里,虽然常看到山友贴出与大王花的合照,却没有一则贴文,提到金马仑非法伐木、菜园过度开发的问题。明明来观赏大王花,都会经过这段泥泞路,看到沿途的惨况,却完全没人提起!” 我又点开了伐木“利”虎的新闻,说出这些话的人是吉兰丹州森林局局长。而我们去看大王花的地点,恰恰属于吉兰丹州的管辖范围内。“丹州政府一直遵守年度采伐量……”还真讽刺啊!我能想像,自己呢喃这句话时的表情有多鄙视。 动身前往金马仑前,国家才经历了严重的水灾。我老家亦是其中一个重灾区。水灾后那几天,除了忙着处理洪水猛兽留下的烂摊子,关于河流下流的村子于灾后囤积了一堆切口齐整的树桐的新闻也开始在地方社群流传。虽然家乡一直是外地人眼中“山水风光好的市镇”,但同时,土地非法开发的问题也是市内公开的秘密。 今年是虎年,老虎保育的课题终于又稍微受到了民众的关注。虽然马来亚虎一直是国徽标志,以现今韩流术语来说,它是我们的“门面”,可讽刺的是,我们所谓的门面在马来西亚境内仅剩下约150只。 我翻起刚买回来的自然书写哲学集《生之奥义》,第一篇文章的开头就出现了这句话:“世界仰赖如此纷繁的物种,每一种都是令人颠倒梦想的原型”——理查.鲍尔斯(原句摘自小说《树冠上》)。我细细咀嚼这本书,心中也期待着,有更多人愿意关注并正视动物与森林保育议题,更了解我们与自然唇亡齿寒的关系。同时放下身为人类那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对大地、对万物愿意投放更多的尊敬、珍惜与了解,而不是为了短视近利,昧着良心自欺欺人,抑或是说出“人猿见到人,会先杀人”诸如此类的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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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迎接今年的幸“虎(福)”,组里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去到霹雳宋溪国家野生动物拯救中心采访,让今年的主角──老虎登上我们的年刊,也是第一次与老虎有这么近的距离。 完成任务,吃饱之后就打道回府。车上的大家都已经有睡意(除了驾车的IT成),突然坐在副驾驶座旁的壮壮抛出一句:“露华,这次的访问你要写在养生版吗?” “What,老虎写在养生版?写什么,难道写吃虎鞭吗?” 壮壮马上发觉说错话了,笑着说:“不是,我想讲的是护生,却讲错了养生,真是罪过啰!” 想想也是的,我是负责护生与养生版的记者,这两个版经他这么一说,好像是对立的东西,很多被列为濒临绝种的动物或受保护动物,依然会成为人们进补的食品或桌上的佳肴,老虎就是其中一种,世界各地因为人类的猎杀,令老虎成为濒危动物,现在国内只剩下两百多只老虎。 所有生物都是平等的,但人类却恃着万物之灵的优势,肆意的对待各种生物,甚至华人更有句话说“背脊朝天的都可以吃”,世上所有生物都可以吃,千百年来你想到想不到的生物都成为人类的食物。 除了这次的老虎之外,之前也访问过一些濒危及受保护动物的保育人士与团体,如海马就是其中一种,但很多人不以为然,中药店还是有在卖,海岛居民向潜水者兜售“土产”海马,无知的浮潜游客捉着活生生的海马打卡拍照,却不知道海马已经成为濒危物种。 还有海龟、河龟、马来熊,这些都可以在马来西亚找到的物种,却因为天然环境的严峻考验与人类的馋嘴,而逐渐走向濒临绝种。 养生,不等于补身,很多时候人类都是打着补身旗帜而吃一些生物,哪怕已经有研究报告说,这些生物并没有以形补形的效果,或者远古流传下来的强身健体作用,但人们还是只听自己想听的,不计较花钱去寻找这些生物,令保育人士痛心无奈。 我们现在还可以与这些动物有近距离接触,真的要好好珍惜,管好自己的嘴巴与身体,以免有朝一日这些曾经离我们很近的动物,也会好像我国最后一只苏门答腊犀牛依曼在2019年病逝后,从此绝迹于我国,我们与犀牛永远都没有距离了,因为它已经不存在。   【老虎保育】系列文章: 01/野生动物救援中心:养虎为救 02/NWRC仅拯救不驯化 03/动物园里圈养的幸与哀愁 【相关短片】国家动物园的马来亚虎   更多文章: 林德成/愿2022年雨过天青 关丽玲/灾后断捨离的深思 许钦斐/2021年最后一天的天空 关丽玲/不想变成机器人 梁靖芬/高空的风吹破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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