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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力激荡

2年前
去年与两个在大学念着翻译系的年轻人见面,面对他们想要成为全职译者的热忱,我不太忍心坦诚相告我这两年来对这一行前景的悲观。然而,我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告诉他们我所经历和观察到的趋势。本来要靠全职翻译为生就不是件简单的事,除了实力,还更需要一些机缘;但接下来的路看似更不平坦了。 那时ChatGPT还未横空出世。别的领域我不清楚,但在翻译这一行,人工智能(AI,Artificial Intelligence)已在很多人未察觉下悄悄但迅速地发展着。在马来西亚,可能很多人对机器翻译的认知还停留在以前的阶段;机器翻译现在偶尔还是会闹笑话,但过去的两三年,它成长和学习之快常常令我咋舌。 马来西亚是发展中国家,往往趋势之浪都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冲到我们岸上。好处是,我们可以有些时间准备。看到有人认为AI写出的文字内容缺乏深度温度,人类译者和作者因而不会被取代;我想到的现实是,多少非行内人士(尤其是出钱的人)会在乎?AI的出现或许不至于淘汰所有的人类译者和作者,的确我也是相信最优秀的人会留下;只是,即使不甘心承认自己资质平庸,我还是有足够的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最优秀的那10或20%。 [vip_content_start] ChatGPT出现后,我在网上看到有软体工程师说,现在都会使用ChatGPT来辅助自己写程式,成品还优于公司内30%的程式员。我因而推测程式员也会渐渐被取代,跟从事资讯科技业的朋友聊起时,她也认同。 就连陈珊妮训练人工智能代替自己唱歌都没被发现!我认同陈珊妮说的,已经不关取代不取代的问题,而是AI时代降临,我们可以做什么的问题了。乐不乐意都好,我们已经回不去没有AI的时代了。 于是向来对于新科技总是慢很多拍的我,这次倒是很怕输地开始学习怎么使用ChatGPT和生成式AI绘图工具,顺带关注相关发展。 AI时代出现的新兴职业 于是才知道有指令工程师(prompt engineer)这个伴随AI时代出现的新兴职业。《华盛顿邮报》称之为AI whisperer——通过轻声耳语训练AI之人,听起来颇有诗意。这份新职业冒起的同时,网上也出现一些供人们买卖prompt的网站。与AI沟通成了新时代有价甚至不可或缺的新技能,而与AI有效沟通的指令则成了商品。越懂得跟AI沟通,越懂得让AI协助你达到所设想的目标和期待的效果,在AI时代身价越高。 知道这个prompt的概念后,感觉茅塞有被敲开些许——若以应用谷歌的方法来使用AI,未必能有效应用。譬如,很多人已经发现当遇到它不懂的事时,ChatGPT有时会胡扯、捏造事实、乱编故事。而且由于它的训练到2021年就结束,问它那之后发生的事它都没有相关的资料。 我想,与其把它当成可靠可信、无所不知的百科全书,倒不如把它当作一个可以与我们一起脑力激荡、提供我们一些点子、刺激我们思考、帮我们打草稿的助理或伙伴。但无论是学生或创作者,如果以为丢一个题目给AI,直接拿它写出来的东西就能交差的话,那大概是行不通的。没有自己的想法、创意,不花时间查证、修改、丰富内容的话,出来的成品轻则老生常谈,重则内容不实,甚至涉及抄袭剽窃。 AI时代的伦理红线要划在哪里?我想是人类社会接下来的一大功课了。
2年前
我从槟城起飞,途经吉隆坡、香港再来到旧金山机场,历时21个小时。时间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到一趟美国,这算是最基本必须耗上的时间了。 2月初还是冬季,但是旧金山这个地方因为地理位置偏南,怎样也不会寒冷到哪去。在机场和同时间到达的上海同事碰了面,由原先聘好的司机载到酒店时已是傍晚时分。我们到附近的餐厅随便吃过晚饭,回程经过酒店吧台,看见售卖的纯净水瓶子很别致,随手拿了一瓶。付账时倒是吓了一跳,这样一瓶700克的纯净水竟然要价6美元! 休息了一个舒适的星期日,隔天便该去素未谋面的公司总部报到了。早餐是简单的牛油果吐司,加上暖胃的卡布奇诺,飞机上的疲惫便都活转过来了。抬头看向窗外,天空正下着绵绵细雨,像鹅毛般的细致。我坐在在摄氏15度的早餐座上,对着异国的冬日早晨,却不免有些遐思。 早餐后我打开手机到优步(Uber)平台,想要电召计程车到公司去,却发现里面有一个选项,叫绿能优步(Uber Green),是零碳排出租车,也就是电动车,价格跟普通汽油驱动车一样。我于是点了绿能优步,车子5分钟内快速到达。登上车子便马上察觉其功能与汽油车子的相异处。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设置在驾驶座前超大的导航屏幕,特别清晰便捷。车子的引擎沉稳安静,而且开动时非常顺畅,几乎一个不留神便已快速向前飞驰而去了。 车程只有20分钟,拐进了矽谷(Sunnyvale Silicon Valley),途经谷歌和亚马逊大楼,隔街便是我们的公司了。同事指着稍远处两座高耸的大厦,扬声道:“这就是了。” 哦,我还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幅光景,公司比想像中宏伟得多,轰立在蔚蓝的苍天下,一整列枯叶落尽的大树,俨然有序得像一整队卫兵并列,偶有开满粉红色花朵却不见绿叶的大树穿插其中。问了几位同事,却没人确定那树叫什么名字,只简单的说,大概就是樱花(cherry blossom) 吧。这样的早晨,站在略显暖意的阳光下,感觉出一种特别的冬日格调。 搭上电梯进入我们部门所在的4楼,寻到了公司预先帮我安排好的座位。远远听到一把熟悉的女声在与人谈论,我刹时莞尔一笑,想来是某位素未谋面的同事了。这便是疫情过后的新常态,不再需要用容貌去辨认陌生人,单凭语音便可判断对方的身分。 过后又见到了一些陌生同事,他们一见面就清楚把我的名字给叫出来,我也一阵愕然,后来才知道因为我平时在网上做部门季度报告,那些同事便已经在视频上认识我了。这该居功于疫情期间网络会议的快速崛起吧。 来到这里是一段奇异的经历,疫情时透过网络应征得着这一份工作,那时还是行动管制令MCO期间,居家办公了一年,在网络上班,和一群同事、客户、总公司同事线上开会至今日。 终于也熬了那漫长的疫情蛰伏期,我们逐渐从冬眠里向外伸展触角,蠢蠢欲动地窥探外界,确定警讯撤除再次向蓝天一片飞越而出。 美国同事的思维和我完全不同 在总公司里连续3天的脑力激荡会议,上司说必须拟定2023年度的策略大全。和同级的美国同事共事,却发觉他们的思维心态和我们完全不一样。我一向是自扫门前雪的,把自己的份内事交待搞掂后,便谨慎地袖手在一旁。别人的界线尽量避免靠近,免得不小心碰触到别人的忌讳而惹上争端。但他们确实是不一样的,和颜悦色的倾听,加上认真的回馈反应,几乎都把别人的事当成自己的家事来看待。我悉心观察这一切,感觉自己的观点也在慢慢的调节着。 会议终于圆满完成时,大伙相约去酒吧享乐欢乐时光(Happy Hour)。进去酒吧前天色还是明亮的,门口一样满树怒放的白花,这就是先前同事说的cherry blossom吧,公司前栽种的是粉红品种,这里是亮白的。我顺手按下快门,留驻了刹那的芳华。 大伙在酒吧点来薯条、Nachos、面包、啤酒,配上殷殷笑语,一洗几天来的凝重沉稳。话匣子一打开,原来有那么多的话题可以共聊。 有一位来自质讯部门的俄罗斯籍女同事,母亲是俄国人,父亲是乌克兰人。因着当今的时局,我有些诧异的望着她,她不待我开口便马上接口:“所以我的胸口在碎裂淌血……” 但是她的沮丧并没维持多久,只过一会她就开始分享她的个人生活。独居的她已经当上祖母了,是个业余冲浪教练,而且拥有船长的资格。这是一个自由的、不被禁锢的生命。我望着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赞叹与欣赏。 从酒吧走出来时已是华灯初上,灿灿的灯光把一个冬夜衬托得昏黄亮丽。我仰起头对着美丽的夜景,在微凉的夜色中往车里走去。
2年前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