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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戒

9月前
有时在夕阳快落幕以前的半小时,远处的云层中会有漂亮的红霞,霞光照入未开灯的客厅地板上,总是让我想起那句台词:“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踏着七色云彩回来娶我。” 不过在香港,即使是在电影之中,也鲜少有那样的浪漫。有一次听黄绮琳导演谈论电影《金都》,提到电影中一幕居住单位洒入红光的画面,实际上不是夕阳,而是店屋对面金都商场外招牌上的红光照射进来。这就像电影中邓丽欣所饰演的香港女子张莉芳,与她有婚约的是为了拿到香港身分证而假结婚的大陆男子,但接下来即将与她步入婚姻的男友也不是她心中的理想。现实中没有王子,她的未来没有着落,她最后毅然决然地买了一张居住单位里根本放不下的橡木餐桌,算是在某种程度上完成了她自己的梦想。电影也投射了香港人对于空间与自由的追求。 在香港,店与店之间的距离非常靠近,住在楼上的房客从他们家窗外望出去,看到的都是招牌。所以王家卫的电影总是要拍招牌,那其实正是香港的日常视野。 对于香港,我好像永远都无法看清这座城市它本来的面貌。即使我已经走在香港的街道上,我仍觉得自己是通过层层电影滤镜在看,就像有人旅游的时候不亲眼去看,反借助相机镜头对焦一样。甚至听周遭的人讲粤语,都让我瞬间回到中学时期,每天傍晚我坐在客厅电视机前捧着碗看港剧,看饰演Jessie的郭可盈说:“张大勇!你同我企住!”广告时间再去厨房匆匆加菜。 为了王家卫,我和台北人去了一趟重庆大厦,还去搭半山扶梯。从扶梯看对面那一格一格的公寓单位,幻想能看到对着滴水抹布喃喃自语的梁朝伟,或正在给鱼缸换金鱼听California Dreamin’在打扫的王菲。也许在哪个转角也会遇到热情似火的莫文蔚,然后真想闻一闻那到底是什么味道的香水。 走完半山扶梯,绕过去就是石板街。我想亲自走一遍《色戒》电影中王佳芝与友人们表演结束后去吃宵夜的路,他们肩并肩踢踏踩在阶梯上开心哼歌,还坐上了叮叮车。 那时梦想还没破灭。 我们坐着叮叮车来到跑马地,一人一杯啤酒,站在跑道边近距离地看马。发现开跑前训马师都会牵出雪白的白马来到黑褐色马匹旁边,让马儿耳鬓厮磨一番,但真正开跑时只剩下黑马在跑。原来白马只是供作鼓励,可能就是马界的美女吧,为了激发黑马的肾上激素,让黑马可以跑得快。 喜欢《色戒》电影的改编 马场的荧幕看板上会列出那一场赛马的马匹名字,有搞笑的也有吉祥寓意的名字。既然对赌马毫无头绪,我们决定随意挑个名字便下注。我们下注“忠心美丽”,希望这是一匹浪漫的黑马,可以为了心爱的白马奋力一战。下完注后我们赶紧跑到观众区去,站在观众区才能看完跑道的全貌。我们用力为“忠心美丽”呼喊加油,可惜它还是输了。 我们又搭叮叮车离开。 叮叮车驶在跑马地一带,台北人提起不久前金庸去世的养和医院,不晓得叮叮车有没有经过。我想起小时候躲在睡房中偷读的《神雕侠侣》,杨过与小龙女的爱情大概是无法在这个时代存活下来的吧。 但文学是永恒的春药,电影也是。 电影的最后,刺杀行动败露以后的王佳芝坐上三轮车,她跟三轮车夫说要去福开森路,那是前几次她和易先生约会的地方。对比张爱玲的原著,会发现王佳芝去的不是福开森路,而是愚园路,她亲戚的家。 我喜欢电影的改编,甚至我觉得电影的改编更接近张爱玲“从很低很低的尘埃中开出花来”的美学。 电影中的王佳芝,坐在三轮车上看着颜色鲜艳的风车在转,耳边叮叮叮的响起,她还是相信爱情的。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