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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文

5月的南边,白天烈日灼身,傍晚乌云蔽日,远方战火没有停歇,我们国土上鸟事不断,但立志安居的人们还是找得到惬意安适的模式,过好自己的小生活。 隔壁店丘老板嫁女儿,我和老婆到老字号津津酒楼赴会,是一场愉悦欢庆的喜宴,老板家里有亭亭玉立3个女儿,偶尔我会想起梁文福那首〈老张的三个女儿〉,自己悄悄哼哼唱唱,自己的90年代青春自己哼唱,不亦乐乎。喝完喜酒绕到隔壁厅,居銮留台联总就职典礼刚刚准备散会,原本只是想露个脸寒暄两句,却被国会议员书琪逮个正着,临时拉上台来个留学台湾政治大学校友大合照,还起哄唱起政大校歌,但我只记得第一句歌词是政治是管理众人之事……,接下来想偷偷对嘴也对不上,惭愧呢。 青年时期赴台念书,启蒙之光温暖照射在青涩的眼瞳上,初涉哲学的堂奥之门,进入电影与纪录片的光影世界,在众多书店与咖啡馆中奢侈地思考人生与反叛,一切恍如昨日时光。 年近50,近日偶尔重翻蒋勋先生那本《品味唐诗》,或许是中年心境,以及一年多来身体大小病痛的忧虑,开始渐渐读懂诗佛王维不再过问政事,居住在终南山边,写出有别于意气风发少年时的诗作: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植林叟,谈笑无还期。 看遍繁华与幻灭的王维,年少得志考中进士,却在安史之乱被捉住被迫当官,安禄山被灭后差点跟着被处死,幸得弟弟保命,中年后半官半隐,看山看云,学佛度化自己波折重重的人生,此时写出来的诗词,即使1200年后的今日,读来仍然觉得了不起,即使时光完全不同,各种AI智慧在挑战人类的今日,读几首王维的诗,依然在我自己中年心境上起了波澜。 喜欢的事做下去就对了 上个月吧,起心动念做一场纸本书的阅读之夜,想说总不能每次都仰望吉隆坡和槟城培养办的艺文沙龙流口水吧,自己的城自己办,邀约了漫画人徐有利和青年作家李宣春,在小城内结合有为青年数名,还委托山林引路人金泉兄拔刀相助,除了在自己cafe内办一个阅读之夜,隔日由金泉带队攀爬小城南峇山后山,参考作家海凡的山林经验,看树涉水,阅读自然阅读山林。 也不是多大的活动,但伙伴们办起来都起劲。 在留台联总初次晤面台湾驻马来西亚代表叶非比大使,经过介绍才知道是母校政大学姊,隔日参观过我们老街建筑群后,来我们店里吃午餐品尝蛋糕,午餐时刻兵荒马乱,但我们还是聊得很尽兴,聊台北谈台南,临别时叶学姊赠送凤梨酥,我回赠去年出版的小书《温暖琐碎 生活在南边》,我和大使学姊说,我们这些年在小城,结合不同伙伴做出的艺文乐事,不那么伟大,但却是打从心底喜欢的事。 胜事即使空自知也没关系,行到水穷处看到同行人不明而喻的雀跃,也就值得了。 一代人有一代人想做的事,做下去就对了。
6月前
我们经常遗忘生活的滋味,因为,我们把生活过得都太匆忙了。 11月就像浸在雨水的日子,我已经好一长段日子没有打开电脑写下生活札记了,从6月办完今年南边有光生活节之后,仿佛进入自己的休耕期,心里的土壤在等待下一轮季候风的来临,等待更强壮的种子来发芽。这段时间,和兄弟伙伴北上都城看了一场文学盛典,在自己的城和孩子们逛了好几场手作市集,邀母亲来小住数日喝喝早茶,在漂亮得像陶瓷娃娃的外甥女婚礼上和久违的阿姨一家相谈甚欢。 一直到前几晚,获悉金亮大哥和盛德大哥南下来小城开谈唱会,马上买好套票,在寒冷得恍如秋意降临的夜晚前赴广日子表演空间听歌,这广日子(Kluang Days)楼下是精致的咖啡馆,楼上是保留战前建筑风貌的瘦长型空间,尽头的玻璃窗户可以看见小城旧街,我们的小cafe就在一街之隔,同样抬头就能瞥见南峇山的山影,尤其是多雨的季节,山脉上冉冉升起的雾气,几乎要错觉人间仙境莫过如此。 听歌,真的是很多惊喜的一回事。第一晚冒雨进入会场听金亮大哥唱歌说故事,开始唱那首对他特别有意义的〈离家〉时,仿佛四十多年前离开太平老家只身奔赴吉隆坡找寻音乐梦的少年,正栩栩如生抱着吉他重现往日时光,隔壁家俏丽的Jojo还在依依不舍跟他挥手说再见,听着听着就想起少年时期听台湾马兆骏唱的〈那年我们19岁〉,其中一段歌词我至今还会独自哼哼唱唱,那段歌词是这样的: 越过高山和海洋 岁月就此流过在眼前 还记得我们偷偷摸摸学抽烟 那年我们19岁 经过风霜和磨练 如今谁也无法再改变 还记得我们一起许下心愿 那年我们19岁…… 金亮大哥说起他喜欢的刘德昌、许冠杰和罗大佑,这些名字啊,再过多几年我猜连Google搜寻引擎也找不出多几笔资料了,即使我们都同样被他们的歌滋养过丰盛的青春。说说唱唱之间,窗户外的风雨时大时小,我们像是回到被遗忘的记忆原址,金亮大哥当初抵步吉隆坡还没闯出春天时,站在油站厕所内刷牙时抬头看见的风景,我似乎也略略可以想像了,那里头含蕴着青春的勇气、唱自己的歌的执着和往前冲的毅力,借用小曼老师的话:甲子一周,依然金亮。 绕了世界好大一圈 隔日,换上巴生郎盛德大哥来唱歌,白天在店里招待他们吃永平盛名全国的福州饼,恰好遇上回乡的许慧珊,隔壁桌是主播界脚踩风火轮的Emily佩玲一家三口,本来就不大的小cafe变得更加闹哄哄,在这里,艺文话题不再显得冷僻,每个人都能说上一段峰回路转不屈挠的故事,不浮夸不矫情,平铺直叙就很动人。 在店外五脚基看风景时我和盛德大哥说起开店9年的起承转合,当然,说来话长,点到为止下回再叙才有下次见面畅谈的理由。突然想起2009年左右常常带着刚满一岁的儿子到邵氏广场,朋友在那里开了一间别致的咖啡馆叫做豆原,从广场正门进入,会经过盛德大哥投资的餐厅,聊到这里,大哥原本含笑的脸孔悄悄皱起眉头,但愁苦的神情也是一闪而逝,平静的说了一句:那是我的黑暗时期。 整整10年过去后,盛德大哥回到音乐创作的最原点,像远征的战士回到出征前的城门,绕了世界好大一圈,现在回到录音室与舞台,与歌相伴。当晚,听他唱槟城朋友姚国康作词的〈踮起脚跟看月亮〉,七百多字,8分半钟的歌,从少年时期唱到超越现在的暮年,喜欢过的女孩,少年时期的怅惘,Covid-19后的新时代孤单,都落在歌词与浑厚的歌声中,我竟然也想起30年前在小城度过的青葱岁月了,车站前的小艺城书报摊、加冕戏院楼上学校严厉禁止我们进入的撞球间,但我悄悄去过几回、漂亮女同学外宿宿舍对面辣乎乎的咖哩面档口,许许多多憋着心情晃过的少年岁月,伴着歌声,都回到眼前了。 南夜晚风,暖暖的,岁月的轮廓,忽隐忽现,整晚没喝一口酒,却像醉了。
2年前
音乐人友弟2021年初在YouTube推出一系列6集短片《南洋经典说唱集》,逐一欣赏,好似踏上时光隧道,回到怀旧时代。她唱那时的音乐,也说那时的衣食住行,带出那个美好时代社会之融合,民风之开放。 问友弟为何如此钟情于本土元素?她说不是钟情或选择,而是你我本来就在这里面。“一方水土一方人情,你是这样孕育出来,你就有这片土地的味道……” 报道:本刊 白慧琪摄影:本报 何正圣 与友弟约在一家黑胶唱片行,她的《Jalan-jalan惹兰》专辑在CD架上一字排开,旗袍、大波浪短发、红唇,颇有古典水粉盒的感觉。那天她没穿旗袍,而是一字肩黑色洋装,一副雍容,说话轻柔,语速不急不缓。 独属于这片土地的本土多元文化创作 “经典”是友弟近20年的形象。她的音乐生涯始于激荡工作坊,那时她还是马来西亚艺术学院的学生。同学张盛德一句“我们也是可以写自己的歌哦”,拉她去哼哼唱唱玩音乐,创作校园民歌。玩着玩着,两人和周金亮组成“另类音乐人”。他们向亲友发起众筹,发行第一张专辑《另类抒情方式》,又和杂志《椰子屋》合作,连跑多场校园文艺营,还签约滚石唱片。90年代,他们是名副其实的实力派创作型偶像,深受学子喜爱。 回顾当时的作品,友弟自认有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少情怀。《让我错过一次》唱道“就让我错过一次吧,重新再开始”,她哼唱着笑说“好像死了很多遍”。但那不是自嘲,她依旧欣赏年少时的纯净。 创作来自生活和发自内心对土地的关怀。她创作《牛背山》,写家乡的变化。当年东海岸大道开辟,家乡文冬从小山城慢慢蜕变成繁华小城镇,胶林砍伐翻种成榴梿芭,年轻人不断往外流。1998年的《茨厂街》除了唱“很多东西吃,很多东西买”,还有“2020年在前面等待”,转眼已是2021年。 近10年,友弟沉浸南洋音乐,创作仍和土地深深连接。由本地爵士乐大师郑泽相作曲,她作词的《Jalan-jalan 惹兰》,写先辈南来开垦“看见了一个叫家的家”,中后段“母亲怀里你跌倒又爬起”,“你的脚步声慢慢走远了”。她写的是不同时期的移民,现阶段身边很多朋友到处jalan-jalan就不回来了。 友弟说,这片土地从古至今就是文化交融的地方。尤其过娱乐产业辉煌的五六十年代,从中孕育出的创作人自然有很本土的味道,是外人模仿不来的。“也许说不出来,但老外一眼就看出你来自这里。” 这些南洋经典让她深深爱上这片土地杂八让的美好。从音乐窥探过去娱乐产业如何辉煌、民风如何开放、文化如何水乳交融,再反思国家现状,友弟反问,“谁又能说自己是最原始的呢?” 唱老歌是赋予它们新生命 很多人疑惑,出道时是创作型偶像,友弟如何又为何从校园民歌走进南洋经典?一切缘起1999年老中国餐馆的元宵节老歌演出,她应邀演绎老上海经典。说着,作势把手搭起来靠在门边演白光的妖娆,还有李香兰高贵大方,周旋楚楚可怜,姚莉纯洁得像一张白纸。 歌者的灵魂,可以让经典找到新生命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2001年她自己在孟沙的剧场也做一场演出,找来一般志同道合的重量级朋友帮忙:制作人蔡宝珠、导演甄山水、服装设计Melinda Looi、剧照摄影Kim Teoh张荣钦。那时她才知道,制作一场演出不简单,成本营收刚好打平。 千禧年“经典”的友弟虽然成功,但也流失了一些歌迷朋友。她才发觉不少人认为“友弟唱老歌,自贬身价”。唱老歌怎么会是降级呢?她从没这种想法,只觉得纯粹是表演,就如甄山水常说的,“吃饱做戏,人生就差不多这样了。” 她真心喜欢那些歌曲、歌手的精彩故事,那也是她父母辈熟悉爱听的歌曲,为什么不唱?“我用剧场方式让你听,让你看,不是很美的一件事吗?”她也在这些表演中找到很多音乐与生命意义。 当时扮演老上海歌手久了,朋友一句“友弟在哪里?”敲醒了她,原来她一直在模仿形象。她摸索,是什么让经典真正翻新呢?原来是歌者的灵魂。“唱着唱着,我也觉得需要赋予歌曲生命,里头是我的思想和感情。” 她沉淀,发觉每个歌者都是一个音乐生命。作为歌者,来到世间的使命是什么?“这个世间的美好,如何透过音乐、透过你散发出来,再重新寻找和发现。”她想进入这些歌曲的生命,了解每个歌者的生命故事,再反思那个时代背景和自己的关联。 那个已经走远的美好灿烂年代 2005年,友弟担任电视台经典名曲歌唱大赛评审,曝光率大增。隔年她在星洲日报开始写专栏,从时代曲、名伶,写到马来亚音乐。“马来亚真的是当时的娱乐重镇,大明星都会来拍片。李丽华、夏梦、芳艳芬都是一号人物,来马来亚拍椰林蕉雨,站在海边穿娘惹装,赤着脚……”谈到南洋经典,友弟提起语速,说得起劲。 50年代,东西方艺人汇集马来亚,翻阅旧报纸,艳舞广告三点毕露,广告词露骨,儿童不宜。本地的上官流云和巫美玲的《午夜香吻》及《新马来情歌》也很有特色,都冲出海外。再往前追溯回去,20年代上海歌舞团跑码头就已来南洋了。黎锦晖的《桃花江》原来是在这写的,当年盘缠用完了,他得写歌还债。还有脱衣舞娘Rose Chan和《玫瑰玫瑰我爱你》的关系。Frankie Laine翻唱成英文版,歌词唱道“Flower Malaya, I cannot stay”,这朵马来亚之花是否就是Rose? “以前是怎样的年代?这么好玩,好像无所避忌。”友弟从当年南洋的娱乐生态,人们听什么歌,看什么电影,瞥见当时的社会。她看见爸爸是怎么走过来;喜爱唱片的叔公,他的青春岁月定是非常灿烂。 小时候,她是唯一获准进入叔公房间翻弄唱片的小孩。记忆中爸爸冲凉时喜欢压着嗓子唱歌,就像留声机传出来扁扁的声音。回过头看,原来那是一个时代的声音。 于是,2009年“摩登南洋”起航,友弟在马六甲的地理学家咖啡馆办分享会,述说那个时代的美好。“那时真的相对开放,那个时代去了哪?我们越走越偏了,我们可能回去吗?” 友弟想把那份美好透过歌曲、现场说唱纪录下来,让国内外朋友看到本土音乐曾有那么辉煌的一页。她录制专辑,旧曲新唱。例如《Kopisusu》年代久远到已无版权,她重新创作,填上中文词,“你要树下乘凉,还是到Kopitiam凉一下”。在她心里Kopisusu是一杯全民爱喝的饮料,像极本地民情,多言多语,掺杂多种味道。 我们还能回到那个开放美好的年代吗? 重新整理南洋音乐,友弟有感,“我们好像错失了一个年代,还寻找得回吗?”她想从片片面面重新拼凑,哪怕自己只是一小方块。“如果很多人意识到南洋音乐很有意思,也从他的视角、方式来重新看待这个东西,就可以将过去、现在和未来连接起来,我觉得是很有意义的。” 她自知歌手有优势,当学者在讲大道理时,她可以唱歌,可以制作声色影像。从舞台、专辑,延伸到今年的6集短片《南洋经典说唱集》。她还想做得更深,例如透过一季13集的纪录片,找唱片收藏家说故事,透过歌曲的串联,“而我就是那个歌者啊!”
4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