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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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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之境

彭健伟／伊斯坦堡机场的下午

从高处俯瞰伊斯坦堡机场大厅，来自不同国家的旅客攘往熙来，摩肩接踵。我闭上眼睛。贵宾室人不少，但意外地很安静，突然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似近若远，像是远处有一大群人在拍掌。是有什么现场表演吗？我张开眼，是服务员在推手推车，玻璃酒杯相互撞击发出的声音。下午3点半抵达伊斯坦堡机场，而我回国的班机是隔天凌晨1点半，我有整整10个小时的时间耗在机场里。这座2019年启用的新机场离市区有点远，而出门多日舟车劳顿的我此刻完全不想动，只想瘫在机场2楼土耳其航空贵宾室的沙发上。周围人潮渐渐多了起来，多半是商务旅客，但也有携老带少的家庭。后方坐着一对土耳其夫妇，有点年纪，神情落寞，全程几乎没有对话，让我想起土耳其导演努里·比格·锡兰（Nuri Bilge Ceylan）电影里的人物，总是一脸忧郁，所有思绪都沉入深蓝色博斯普鲁斯海峡。他们离开时，丈夫背起一个盒子，看那盒子的形状，是一把曼陀林。贵宾室内设有好几个烹饪台，工作人员正在烹制新鲜的土耳其食物。我拿了个现烤的土耳其芝麻圈“simit”和一份土耳其披萨“pide”，一瓶苹果汁和一份橄榄沙拉。这10个小时内我可以把这里的土耳其美食都吃一遍。将随身行李放在透明的储物柜，去逛楼下的免税店。选购了两盒土耳其软糖，又从架上拿了一支茴香酒。其实这两款土耳其脍炙人口的特产我都不爱，前者太甜，后者太烈。土耳其软糖，在土耳其语里被称为“lokum”。这个字源自阿拉伯语“al-lukum”，在阿拉伯地区，土耳其软糖被称为“rahat al-hulkum”，意思是“舒缓喉咙”。这一颗颗晶莹剔透、色彩缤纷的软糖真的能舒缓喉咙吗？别傻了，在还没到过土耳其之前，曾有朋友从伊斯坦堡带回一盒，我好奇尝了一口，甜死人不偿命。那支茴香酒（raki）的酒瓶设计很美，磨砂玻璃瓶身画上了笔触流畅的插画，一张无止境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食品，背景有花卉和飞鸟点缀，像一场愉悦的夏日盛宴。店里身材高壮满脸胡子，典型土耳其男人外貌的售货员向我介绍说，这支茴香酒是限量版，采用第一次收成的茴香酿制，所以特别顺滑清香。我瞥了一眼瓶子上注明的酒精度，要命，是45%。售货员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认真地说：“记得千万不要喝得太快喔！” 我：“喝太快会怎样？”（莫非会灼伤食道？还是暴毙？）售货员：“你会开始用土耳其话自言自语，哈哈哈！” 我：“那很好啊，我正想学土耳其话，看来我需要两支！” 售货员开怀大笑，我对他说了句“teşekkürler ”（土耳其语谢谢的意思），拿出护照和信用卡准备付钱。看了看手表，才6点半，还有7个小时呢。更多文章：彭健伟／坚持到底的决心彭健伟／与恶的近距离彭健伟／老先生，记得要复健喔彭健伟／活得像一株盆栽彭健伟／被迫的大叔和自愿的女子

2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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