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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退化

“阿嬷、阿姨,我回来了!” 时隔几个月再回来,说着熟悉的话,打开同样的那扇门。 客厅里的家具依旧,椅子上的背影和记忆中的一样,只是又苍老了。 “阿嬷。” 阿嬷直愣愣地看着我,眼神里透露着对眼前人的陌生。 “她是谁?”阿嬷又不记得我了。 虽说这是意料之内的答案,但亲耳听到,心里难免泛起一股失落。过了半晌,她才想起我是她的外孙女。 弥漫在客厅内的味道,掺杂着汗臭、体味和粪便味。尿片已被粪便和尿液填满,提醒着我们该清理清理了。阿嬷已经很久没走路,洗澡也需要人帮忙。洗头时摸着贴近头皮的头发,不禁感叹阿嬷的头发越来越少,感觉如果没有这层头发的存在,剩下的就是圆溜溜的头了。白发也在我不在的岁月里慢慢增加,逐渐在黑发中占有一席之地。 手脚的骨头搭上一层越来越薄的皮肤,似乎每一块骨头都呼之欲出。 阿嬷的食量比从前少了很多,皱纹在缺乏营养的滋润下一一浮现。背部也快变成一个完整的半圆,我不希望这弧度再增加了。多年前阿嬷还能行走时,她已有些许驼背。有一次与她擦肩而过,驼背的阿嬷竟然只是我身高的一半。究竟是我长高了还是她变老了? “现在你在上学还是工作?” “还要读多久才毕业?” 童年有阿嬷的陪伴 洗完澡后,阿嬷问了我以前问过的问题,我的回答也和从前一样。耄耋之年的她记忆开始退化,片刻又问了一样的问题。“还有多久才毕业”这问题,我的回答从3年、两年变成了现在的一年。 我成长的岁月里,和阿嬷一起相处的时间很多,但是我从未真正去正视和珍惜过。小时候因父母都需要工作,照顾我们的重任就落到了阿嬷身上,我和阿嬷的相处也比其他同龄的孩子多出许多。印象中阿嬷做的菜总有她自己的味道,逢年过节才吃得到的卤肉更是让我怀念。闲暇的下午,她总会睡个午觉。午觉后会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望向外面的风景,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扇子的风将额前的头发拨开,飘忽的眼神望向远方,不知是在思考着人生,还是怀念着过去。 现在,卤肉吃不到了,蒲扇也损坏了。拿着破裂得只剩骨架的蒲扇,扇过的风依然如从前一般凉快,握着它的人却不如从前了。 曾经问妈妈,为什么我们不称呼祖父祖母、外公外婆,而是称呼阿公阿嬷呢? “比起祖父祖母、外公外婆,阿公阿嬷更亲切啊。” 是啊,这声“阿嬷”我称呼了将近20年。一声“阿嬷”把关系拉近了,没有难以逾越的鸿沟,只有血浓于水的祖孙情。她对我的恩,我对她的敬,成就了可贵的感情。童年有阿嬷的陪伴,哪个孩子不幸福? 都说人生有几个十年,且行且珍惜。是啊,阿嬷已经老了,没有多少个10年可以陪我。虽然阿嬷总是重复同样的话,但我仍不厌其烦。看着她,听听她的声音,多陪陪她,是我现在能做的事,我不希望我将来后悔。以前,她照顾我;现在,换我来照顾她。虽然我能给予的不多,但我想尽我所能回报她。 阿嬷,您陪我长大;现在,我陪您变老。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