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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友彬

向来耕耘少儿文学的红蜻蜓出版社,借由创办人许友彬脸书公告读者即将出版具有情色和暴力情节的小说,同样引起两极化的反应。 “So may I introduce to you The act you’ve known for all these years Sgt. Pepper’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 谈马土土及其出道作《仇丝》以前,或许可以先从60年代传奇乐队披头四聊起。1967年他们推出《比伯军曹寂寞芳心俱乐部》这张概念专辑,转换身分成为某一虚拟乐团成员,大玩迷幻风格的摇滚乐,停唱欢愉浅薄的口水歌。《仇丝》的出版,情形也大约如此。红蜻蜓官方脸书的标志配合宣传,转换为愤怒的黑蜻蜓。向来耕耘少儿文学的红蜻蜓出版社,借由创办人许友彬脸书公告读者即将出版具有情色和暴力情节的小说,同样引起两极化的反应。 小说围绕少女丽娟被强暴这一事件开展,设定于上个世纪60年代,揭示没有话语权的女性面对性暴力时的无力与不公。丽娟母亲讨论电影《蓝与黑》的强暴情节时,持有“跟人家做了,就应该娶人家做老婆……要让人家过好生活”的立场。我们见识到父权主义的语境之下,强奸犯的“负责任”向来漠视女性的性自主权。那个时代,每家每户虚掩着门,“如果你家把门锁了,就是你家对村民不信任……”看似夜不闭户的风气,其实也意味着人们没有个人隐私。每个人的私人领域彼此重叠,流言蜚语轻易流传开来。 于是丽娟只能把事件往心里藏深,罹患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作者以象征手法,描写丽娟内心深处养着一只蝴蝶,若要飞向美丽的天空,就必须越过老黄这一道高墙。长年的压抑使得丽娟变得神经质,至终引发一段红蜻蜓创社以来最血腥的情节——丽娟用大剪刀剪下老黄的蛋蛋,用筷子夹起蛋蛋喂狗,“狐狸狗张嘴就吃,囫囵吞枣”。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曾言:“忍耐不是一种美德,把忍耐当成美德是这个伪善的世界维持它扭曲的秩序的方式,愤怒才是美德。”丽娟并没有把复仇工作交给公权力,而是自行把老黄这道墙推倒。反对《仇丝》的读者认为小说有“教坏人”之嫌,但我认为阅读小说,从来不能止于中小学教育那类“学到什么教训”的读后感习作,只为寻找正面价值那般简单。 “可以恨,可以杀”(引自蒋亚妮讲座“女性与文学的故事,在台湾”,谈论当代小说的创作取向)的《仇丝》,无疑是更具现代精神的小说。“正向健康”的小说可以避开色情和暴力,但不代表世界美好,人性单纯。是以,马土土并没有媚俗地采用“果报笔法”,追求大快人心的结局,真相永远沉没在谎言的泥泞之中。 《仇丝》以器具作为篇名,仿佛都是破案线索,巧设悬念,勾起欲罢不能的阅读欲望。情节推进的功力媲美红蜻蜓创办人许友彬,难怪许友彬愿意落力替马土土宣传新书,出席对谈会,甚至代表马土土为读者签名。然而,除非许友彬承认,否则马土土永远只能是马土土…… 身分成谜的马土土玩起了后设,现身说法,阐明自己以化名写作是为了保护真实世界的丽娟,末了还为这段正义得不到伸张的故事写了心目中的理想结局。这番操作,让读者更加确信丽娟的故事真实发生,而所谓“理想”,意味着不可得,最终只是马土土心中正义感的阐发。真实世界和小说中的丽娟都无法被救赎,善恶未必终有报。 相关文章: 【马华读立国】王晋恒 / 哨音刚落,故事才要开始 王晋恒 / 迷失在诗意的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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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星洲活力副刊、大马作协、全民阅读运动联办的“三个臭皮匠,一个女靓靓”讲座会,活动当天发生了一段小插曲。本来所有人是要聚在大马华人作协活动中心“一起犯贱”,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突如其来的供电不稳定被迫将这场“贱人大对决”,笑声不断的讲座,转移到星洲日报总社,李系德带着新著《喜有此李》和两个“贱人”兄弟,“山贼”曾子曰和一讲话就笑死人的许友彬,在主持人陈蝶的“三娘”引导下,云端、线下齐齐放送,钓出一段副刊专栏书写,以及粤语在马来西亚兴盛时期的历史与欢乐时光。 上世纪70年代到2010年,是华文报副刊专栏发展的巅峰时期。副刊随手一翻,不论是文艺、搞笑、爱情、两性、亲子、鬼话,有的没的、正经或不正经的,专栏就是读者们最主要的精神食粮。副刊也是专栏作者的摇篮,主持人陈蝶一说到这段专栏作家威水史,就控制不住把爱薇、翠园、潘碧华、柏一、黄兼博、永乐多斯、张木钦、李天葆、范俊奇、继程法师、瘦子(许友彬)、曾子曰、李系德、山离、雅蒙、游枝等众多大家耳熟能详的专栏作者都抖了出来。 1973年,李系德开始写专栏,眨眼,写了50年。曾子曰形容李系德的专栏是写得很严谨的,你看不到他的专栏里原来他有老婆有小孩!因为他不写这些,他写吉隆坡、写电影这些内容。此外,他写稿一定做足功课,所以你在读李系德的文章时会发现他有点像学者,而且他很重视事实核查。” 曾子曰还告诉听众关于“李系德夹在腋下的资料包的秘密”,他还没有退休时,你若在报社见到李系德,他的腋下总夹着鼓鼓的包包。这个包包里装了什么?李系德解释:“这包里有很多资料,好比说到我退休时都还没有去世的邵逸夫的资料。” 不论中外,报社的编辑们都有一个传统,那就是为重要人物预先备好他们一旦发生重大事故要刊登的版面素材。越重要的人物,资料越是要收齐全。早期,资料的收集管道有限也全凭编辑个人力量收集,这些在关键时刻要用的素材收集是编辑的日常工作。 李系德补充,这个神秘的包包也夹着他的写作素材,例如吉隆坡的故事、观影的心得等。打从70年代写专栏以来,目前李系德累积了五本专栏结集,这半个世纪的笔耕岁月,他拍胸口说:“除了2018年《号外周刊》停刊那一期他没法在手术室里写之外,我几乎没脱过稿。”这是他写专栏的唯一遗憾。写专栏是为了什么呢?写作不可能让你暴富,李系德之所以有写下去的驱动力,除了主编的邀约,主要动力是来自读者的喜爱,因此娱人娱己就变得很重要。他说:“写作这种不会发达的事情,到目前为止只有我一直在做。” 李系德让人“骑骑笑” “李系德是我所知道的马来西亚少数,或者说是唯一使用粤语、广东话来思考、写作的专栏作家,可能也是濒临绝种的以方言思考的作家。”曾子曰形容道。 马来西亚华文报的发展历史中,有一段时期受香港报章杂志影响。曾在《新明日报》、《通报》、《南洋商报》等华文报工作的李系德回忆:“以前做报馆,你可以接触到很多香港报刊,香港专栏作家用广东话写作,好比说李英豪、黄霑等,他们的写法很“盏鬼”(有意思)。” 不少年龄在30岁以上的读者都经历过“讲华语运动”的小学、中学讲方言被罚钱的岁月,这场语言运动也导致方言的使用量减少,慢慢的也产生了如今我们所面临的年轻一代不懂也不会讲方言的隐忧。别看李系德在文章里大秀(Show)广东话,现实中,他的孙女并不精通粤语,对此他虽有所感触但也无可奈何。不过,粤语的魅力是我们只要听见就会产生好奇和难以抵御它所带来的乐趣以及智慧。 讲座会现场,李系德亲身演绎粤语歇后语,让所有人“骑骑笑”。现场的互动环节,他为听众介绍过去我们常听到的粤语歇后语,以及粤语的熟语,如:床下底破柴,意思是撞板;半夜食黄瓜,指的是唔知头尾(不知头尾);屎坑关刀:文又唔得,武又唔得(“文”与“闻”同音,“武”与“舞”同音);跑马射蚊须:比喻骑马射箭已经很难,还要射蚊的那条胡须,就是“难上加难”。 又或者我们所熟悉的:阿崩叫狗,越叫越走。其他比较陌生的,如:番鬼佬月饼:Moon Cake,谐音“闷极”(好闷);纸扎下巴,比喻说话不算数、不讲信用;十二点半钟——指天督地,形容做事没给出明确方向,令人无所适从;茅根竹庶水,意指借钱,“水”在粤语中可比喻为金钱。这些曾因香港流行文化,透过流行音乐、文学作品、报刊杂志、连续剧、电影在新马一带流行过的粤语词语,你知道几个呢? 许友彬边骑摩托,边想故事 一说话,就让全场笑得人仰马翻的潮州人许友彬说自己“是有良心不讲李系德坏话”的人。话才说完,他就爆料:“读者不会在李系德的专栏里面读到他的老婆,以及和我同一天生日的双胞胎孩子。别人看到他祝他儿子生日快乐,会以为许友彬就是他的儿子。” 作为“花瓶”的许友彬,经历一场疫情后,他“觉悟了”!他发现当画家比当作家开心太多了!这是不是许友彬的真心话?我们有所保留。追溯起许友彬的写作历程,他说:“写专栏我写了二十多年,但我没有觉得很骄傲也没有半点高兴,如果有高兴的话那就是收到稿费。” 以前,许友彬是连传真机都没有的,要交稿就要亲自到报馆交,他的专栏是边骑着摩托,边想要怎么写400字的故事,抵达报馆,之后在守卫亭才把最精彩的结尾串联起来,成为一篇让人乐开怀而又不失生活哲学与趣味的文章。 不论是李系德、曾子曰、许友彬抑或是主持人陈蝶,有两位编辑——悄凌和彭早慧可说是他们生命中的贵人。许友彬回忆,当年辞去沙巴教师职位后,他两手空空回到西马来,妻儿丢给岳父照顾,来到吉隆坡找在《通报》担任编辑的悄凌,她二话不说,开专栏给许友彬写。他自谦道:“我的生命经验匮乏,不像曾子曰和李系德,他们到现在还在写,真的很持久很够力。” 李系德揭秘许友彬写专栏的秘诀:“我们都知道,他的专栏前面400字都是废话,结尾那段才是一句精华。”许友彬说现在他也不靠写专栏赚钱了,于是很开心可以分享他的写作秘诀:1、不要讲大道理;2、文章里面的故事不要一次写完,故事分拆开来写可以赚稿费,最后一句一定要想好好,精华的一句可以起到画龙点睛的效应;3、文章写得越惨,越多人爱看,只要是丢脸让你不好意思的事情,尽量写! 虽然许友彬不在副刊上写专栏了,但在脸书上,我们依然可以读到他调皮、生动而有趣的生活短文。专攻长篇小说创作的他,近二十年来更是推出了许多优秀的少儿长篇小说,他与合伙人创办的红蜻蜓出版社所出版的小说,更是影响了如今的年轻世代。 曾子曰以前写作爱“擦边” 不论是曾子曰还是许友彬都很怕接到李系德的电话。每次接到李系德来电,都不会是什么好事。曾子曰说:“他打电话给我们,除了确认某个人名、事件,另外就可能是报死讯。”许友彬补上一刀:“我们不常见面的,一见面就在殡仪馆,所以我和他还是少见为妙!” 写了三十多年专栏,曾子曰这一路走来有了许多的变化。他认为,年轻时所写的内容偏向激情和百无禁忌,有时甚至在情色边缘打擦边球。随着岁月流转,来到中年了,心境不同写出来的文章也有不同的转化,褪去从前的犀利,如今的他变得温暖亲切,他更想透过文章与读者分享一些生活见解、想法和透过对某件事的阐发而与读者产生共鸣。 写专栏的岁月里,曾子曰用了无数笔名,甚至曾在同一份刊物用四五个笔名撰写两性、书评、影评、生活随笔等内容。他特别提到林艾萱和叶宁这两位主编,当初如果不是这些主编的信任与放任,他不会如此持久坚毅的把专栏写下去。写了30年,问他是否担心江郎才尽?他答说,只要你活着,只要生活还在,你就有无尽的题材可写。 2000年,曾子曰从媒体行业辞职转行,他花了一年时间边写专栏,边考虑未来的职涯规划。回顾那一段思考期,他必须做到收支平衡,最高峰时期,曾子曰每周在副刊、刚兴起的网络平台、海外报刊连载多达14个专栏,如何完成这些千字文章?他说:“驾车、冲凉、吃饭时,我都在构思内容,你要有自律、系统的规划时间,才能有效率的让文章产能提高以增加收入,我才可以靠稿费养家。” 在没有社群平台的日子里,读者曾在街市摆乌龙错把曾子曰误认为许友彬。曾子曰说,直到电视清谈节目《听剧一席话》的播出,才让这三个臭皮匠的庐山真面目被广大的读者群众所熟悉。如今脸书等社群平台也让他们不再是神秘的专栏作家。 然而,样貌的熟悉不及读者对他们的文章的阅读热情。不论是李系德、曾子曰还是许友彬,他们都凭借副刊专栏文章的发表继而累积了一大票知心读友。曾子曰认为,专栏作者的性质很像网红、YouTuber,他说:“我们都是以内容输出,分享我们的生活、遇到的新奇玩意儿,有趣的人事物为主。只是从前我们是用文字,读者未必见过我们,但他们却可以透过我们的专栏文字和我们成为朋友,关心关怀着我们,这是难得可贵的美好关系。” 李系德新书分享会 | 讲座前一小时半换场地 断电无阻3作家抛笑弹 李系德/可乐=生活津贴 七喜也是书 李系德/红狮花莎尼 绿宝契家婆 李系德/两仔爷茶室分喝一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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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华先生在星洲日报《快乐星期天》周刊以笔名李系德撰写的【隆情岁月】和【陈年旧事】,是我每周必读的专栏餐飨。幸得他记录大批吉隆坡掌故瑰宝,那些趣闻轶事的生动细节才让我城历史变得有迹可循。读者读后自行勾勒出当年的社会风貌,抚今追昔,不求深入研究,也算有趣。 笔耕不辍的李生行文不避广府俗语,深得“三及第文章”的三昧。“三及第”文字俏皮,一句话或一段落参杂了文言、白话及方言,加上李生不拘一格、幽默风趣的写法,文章每每惹人发噱,笑在肚里。“痴咗几条筋”、“托手踭” 、“识do”、“唔声唔声,吓你一惊” 、“大件夹抵食” 这些常用俗语耳熟能详,很多都是市井对白的幽默诙谐。 李生文笔精辟抵死,读了消愁解闷,就算有不愉快的心情都极容易过去。得知星洲日报举办“三个臭皮匠,斗一个女靓靓”暨李系德《喜由此李》新书分享会,毫不犹疑报名。终于不必捕风抓影当真身,见到李生真貌我即成为小粉丝,劲开心! 三个臭皮匠指的是儿童文学作家许友彬、文字人曾子曰还有本文主角李生,加上陈蝶姊姊这位女靓靓。许生分享写专栏的独门秘诀:作者要说自己“障碍重重”而不能“一马平川”,写作一帆风顺没人喜欢。轻车熟路的事写多了,读者会觉得寡然无味,所以要“为难自己”,把自己写得惨惨的读者才会青睐有加。此言一出,立刻引起哄堂大笑!曾生的专栏写作心得则是要多阅读,相较之下反而显得正经八百。 李生是绝非一般的写稿佬 李生乃报坛名宿,但绝非一般埋头书桌的写稿佬。他总是花工夫做功课,收集相关资料并认真研究。如此一丝不苟的严谨态度,令人叹为观止,值得效仿。他对我城古今历史以至各方面的了解,比许多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生亦好好记性,连小学朋友的名字都能一一写出,后生的我自愧不如。上一代前辈知悭识俭,留意到他把演讲稿写在纸张背面,如此敬惜字纸,把节约美德发挥得淋漓透彻,佩服!同时李生却自认有些许老花眼。他说感谢主办单位很贴心准备过年柑和水为4位主讲人解渴,但是好奇怎么年过了却还有柑。原来李生错把麦克风的拾音头当成了过年柑,因两者皆是鲜橙色。这玩笑更令大家笑不可仰。 随后李生现场考我们地道“歇后语”。讲者只需“话头”,听者即刻“醒尾”。诸如 “纸扎下巴——口轻轻”(讲话不算数,轻易许下承诺)、“跑马射蚊须——毫无把握、十分渺茫”(想做的某件事情难度相当大、而成功的几率极微)、“番鬼佬月饼 ——闷极”(取自月饼英文mooncake谐音)等等广府歇后语㜺鬼幽默,令我这“广东骨”听得十分过瘾。 李生反应快,分享的故事又精彩,犹如行走的活字典。不经不觉两小时过去(我当然嫌唔够喉),相信出席者都获益良多。借此希望李生继续一纸风行,“粤写粤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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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说马来西亚儿童文学的黄金时代,本地作家许友彬认为大概是2006至2016年。那黄金年代如今已经远去,他说:“我们这边小朋友的阅读量好像越来越少。” 尽管如此,本地依然有一群人很积极推广儿童阅读还有童诗,只盼那些在孩子心田种下的儿童文学幼苗,将在不久的将来开花结果。 许友彬:写小孩爱看的故事 本地读者对许友彬不会陌生,尤其许多现在十几二十岁的青少年都是看他的儿童小说长大,或者看过他被翻拍成电视剧的作品,像《七天》、《闪亮的时刻》、《十月》等等。但他其实不是一直都在写儿童小说,他年轻时什么都写,直到50岁那年才开始创作儿童小说。 当时候,本地已有不少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家,可是那时期的儿童小说都写得很短,基本上没超过3万字,他朋友也都说小朋友看不了超过3万字的小说,但他偏不信,心想如果小说只有3万字,故事还没进入高潮就结束了怎么行?所以他坚持要写长篇的儿童小说。 “我的目的其实不是要写文学作品,只是大家误会了,以为我想写文学作品。”他说:“我的目的是写儿童喜欢看的故事,就这样罢了,如果儿童喜欢看,我就很高兴;如果能卖得出去,我就更加高兴。那时候我们的阅读风气不是很好,如果能写一些儿童喜欢的作品,令更多人更爱看书,我觉得也是一件功德。” 当年小说写好后,当要印刷的时候,本地新书通常只印1000或1500本,但他将最低目标设定为3000本,心想如果销量没有超过3000本,他从此就不再写儿童小说。 新书推出后,他走入校园给学生导读小说,结果反应非常好,他那本小说当年不止卖出3000本,而是卖了3万本。后来他陆续写的几部小说也同样很受欢迎,2009年他就走出马来西亚,去参加北京国际书展,成功吸引中国3家出版社要跟他签约。 中国市场大,他比喻作大草原,“我觉得我一个人去吃草不够,我要带其他作家一起去吃草,所以我下定决心要培养本地作家。” 当年他说出这个理想之后,很多人嗤之以鼻,说他不是大学教授,凭什么培养作家?但他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以他办比赛给奖金,还有给作家版税,试图改变本地出版业的机制。 回首过去,如果要说他最大的贡献,他觉得是给作家版税这件事。他说,以前的作家只领稿费,写多少字就领多少钱,稿费通常都给得很少。“给版税不一样,你不一定要写很多字,只要你的书卖得好,你就可以得到很多钱。后来我们这些作家,得到的钱的确比他们拿稿费可以说多10倍甚至10倍以上,所以就有很多人愿意写。” 经过多年努力耕耘,他和他的红蜻蜓出版社大概培养了20位作家,也带领了七八位本地作家进军中国市场。 黄金十年成追忆 马来西亚儿童文学的黄金年代,他认为大概是2006到2016年这段时期。那黄金十年如今只能追忆,因为拿他自己为例,10年前他的书一年能卖3万本,但现在他出书,一年要卖3000本都很困难。 “我们这边小朋友的阅读量好像越来越少,”他说,这可能跟现在学生世代习惯用手机阅读有关系,毕竟要用手机阅读长篇小说比较困难。不过说不定在手机阅读的时代,童诗反而更受欢迎,“可能下一个时代就是童诗了。” 黄先炳:推荐小朋友看好书 虽然本地学生的整体阅读量可能大不如前,但不能否认还是有些小学生很爱阅读,且国内也有一群很热心的老师,十多年来努力不懈推广儿童文学。 说到儿童文学的推手,不能不提彭亨立卑东姑安潘阿富珊师范学院中文讲师黄先炳博士。他形容自己是“种草的”,2012年创立马来西亚儿童文学协会,协会在阅读推广方面有3项重点工作:儿童阅读营、班级读书会和教师读书会。 儿童阅读营刚成立时,很多人不知道什么是儿童阅读营,有些小朋友还问工委“为什么没得玩的?”黄先炳说,儿童阅读营的概念主要是根据英国儿童文学家艾登·钱伯斯提出的阅读循环圈(Reading Circle),也就是“选书”、“阅读”和“回应”。具体来说,阅读营会向小朋友推荐好书,接着让小朋友持续默读(先从15分钟开始,再视情况拉长时间),之后请小朋友自由书写阅读心得,以及向大人介绍他们在阅读营读过的书籍。 “阅读营重点介绍的书本是有10万字的,所以小孩子不是不看长篇小说。”他说:“我们每年会换书本,这些书本大多数是儿童小说。” 这个儿童阅读营最初只在彭亨关丹举办,后来渐渐有南马和北马的小朋友慕名而来,阅读营也因此拓展到其他州举行,还发展出初阶、进阶和高阶不同阶段。初阶主要是激发儿童的阅读兴趣;进阶是培养儿童的阅读能力;高阶则是培养儿童的阅读品味。 他预测,儿童阅读营来到今年将会突破150场,参与的儿童约有8000人,参与的老师则超过5000人。 如果说现在的小孩不爱看书,他表示儿童文学协会不会同意。他本身曾经在一次活动的闭幕礼上,问在场的小朋友喜不喜欢阅读,小朋友都回答喜欢。可是当他问学校的语文课好不好上,小朋友则回答“不好,很难”。 他认为,如果语文课不是学生最喜欢的科目,甚至可能是学生最讨厌的科目的时候,“我们就要检讨,到底是语文课出了什么问题。”但不管怎样,他相信只要早早在孩子心田埋下阅读的种子,喜欢阅读的孩子还是会喜欢阅读。 刘育龙:众人才推广童诗 除了儿童小说,另一种在本地比较受重视的文类是童诗。至于是什么有利条件带动童诗的发展,马来西亚华文作家协会秘书长刘育龙提出几个重要因素。 “首先是体制。”他说,2003年,习写儿童诗歌的技能被马来西亚课程发展司纳入小学华文课纲,当这变成需要学习的技能,家长和老师自然而然就会带领孩子去重视和学习童诗。接着从2004年开始,我国教育部每年都举办全国中小学诗歌朗诵比赛,至今办了18届,在推广童诗创作和朗诵方面扮演举足轻重的角色,他认为这是两个比较有影响力的因素。 除了体制,也有很多人士在推广童诗方面功不可没。他觉得首先一定要提的是梁志庆和年红,他们俩对童诗的发展做出极大贡献,从著书、给讲座,到举办儿童诗歌创作比赛等各个方面都无私付出。 接下来他介绍郑秋萍。郑秋萍虽然也写童诗,但他认为郑秋萍最大贡献在于童诗的推广方面,她经常到全国各地学校给老师讲座,分享如何赏析童诗,如何创作童诗。不仅如此,她还编写好几本教导孩子如何按部就班创作童诗的著作,例如《简单有趣写童诗》第一和第二集。 另一位他很佩服的是宋飞龙。宋飞龙到目前为止已经自费出版了大约10本童诗集,就连卖书他也亲力亲为,像个苦行僧那样努力耕耘。 最后,他介绍了林健文。林健文是水利工程师,但他除了写童诗,也担任童诗创作比赛和诗歌朗诵比赛的评审,还编写《带很多的行李箱去海边》童诗集。这本童诗集除了编选成年作家写的童诗,也收录幼儿写的童诗,其中年纪最小的作者只有三四岁。 童诗创作奖项,花踪最具代表 另一方面,刘育龙也介绍本地一些跟童诗创作有关的活动,例如2022年,马大中文系和《星洲日报》联办童诗赏析和创作课程,当时除了安排5堂课,前后也举办了两次童诗创作比赛。由于活动反应不错,马大中文系后来再接再厉主办蓝月亮少儿写作班,课程内容包括童诗导读和童诗创作。 至于跟童诗创作有关的比赛,他认为最有代表的是花踪文学奖。花踪文学奖在1999年设立儿童文学奖,不但吸引本来不太写童诗的马华作家尝试写童诗,也让本来就写童诗的人终于有机会华山论剑。只可惜2007年之后,儿童文学奖被取消,但2023年征稿的第十七届花踪文学奖又特设了童诗奖,他相信这个奖项会为本地儿童文学留下清亮的回响。 还有就是彩虹出版有限公司与南马文艺研究会联办的全国华小童诗创作比赛,这个比赛至今连续举办25届,他相信这比赛已在很多孩子的心目中种下儿童文学的幼苗,“我们期待有朝一日这些幼苗能够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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