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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實

1年前
有信仰的人,心裡是踏實的,因為知道自己從哪裡來,要往哪裡去;自己的存在有什麼價值,人生的終極目標是什麼。為信仰盡心竭力,更是一件美好的事。倘若沒有信仰,就如失去方向的船隨波逐流。 德高望重的長者離世了。用宗教語言來說,他“被主接去了”。在世年日98載。他最後的職位是臺灣福音書房的發行人,從1954年開始在書房配搭服事,一生致力於書報刊物及詩歌的編輯和修訂。 70年代我在臺北的木柵讀書,入學不久便信了主。初信時糊里糊塗的什麼也不懂,一心跟隨羊群的腳蹤。當時只有大聚會才有機會聽到這位長者傳講的信息,覺得他像一位勸導的父親,對後輩循循善誘,尤其關心年輕人。溫文儒雅,謙讓宜人,具備神的同工該有的品德,特別著重於真理的推廣及牧養聖徒,運用生動的比喻解答所有屬人或屬靈問題。他所釋放的信息滿有生命力量,能幫助人開啟屬靈的新思路,從中得著滋養、激勵與供應。 上海復旦大學畢業的他,接觸過的人皆以福州才子稱之。是什麼使他毅然決然放下職業全時間事奉,直至生命的終點?只有一個理由:他愛神、愛神的話、愛神的兒女。世界上還有千千萬萬像他這樣的人,寧可放棄燦爛的前程和崇高的地位,把珍貴的真哪噠香膏澆灌在耶穌基督頭上。他們知道那不是枉費,乃是一件美事,一個馨香的見證。 [nonvip_content_start] 他曾用3句話勸勉年輕人:一、再軟弱也不要回到世界;二、要清清楚楚的認識聖經;三、照著神所量給你的分服事。把這些話聽進去的人是有福的。 在這個彎曲悖謬的時代,處處都有試煉與誘惑,稍一不慎就會跌入那惡者的網羅,被世界擄去。世界(物質範圍)與神(屬靈範圍)是相對的,人若愛世界,愛神的心就不在他裡面了。聖經是神所默示的,把聖經讀通讀透,習練得通達,才懂得分辨好歹,成為正確正直的人。 曾經有人問他長壽的袐訣是什麼?“我什麼都吃,也沒什麼時間運動,只是每天固定早起晨興親近主,每天兩三個小時跪在主面前禱告。 晨禱有個人的和團體的,他將團體的晨禱比喻為“宇宙的交響樂”,指揮者是聖靈,樂譜是晨興聖言。這樣的生活七十餘年如一日,喜樂的心就是最好的保健品。 有信仰的人,心裡是踏實的,因為知道自己從哪裡來,要往哪裡去;自己的存在有什麼價值,人生的終極目標是什麼。為信仰盡心竭力,更是一件美好的事。倘若沒有信仰,就如失去方向的船隨波逐流。 提摩太後書4章7-8節完美地詮釋了這位長者的人生。他已打過那美好的仗,跑盡當跑的賽程,守住當守的信仰。從此以後,有公義的冠冕為他存留。如今息了地上的勞苦,不是死了,乃是肉身睡了,等候復活的日子來臨。 他就是劉遂弟兄,忠信又精明的主僕,眾人的好榜樣,值得我們永遠的懷念。
2年前
2年前
父親是伐木工人。 長年在大森林裡鋸樹,要爬山涉水,因此對保護雙腳的穿戴很講究。 腳上穿的是軍用綠色厚麻布高靴子,近1呎的高度,靴子沒鞋舌,左右兩則由中間的布連接,根本沒有縫隙,外面有紐狀倒鉤,鞋帶交差往鉤子拉,由下到上形成幾個X字,然後將鞋帶在頂部圍腿繞幾圈,綁個紮實就是好的步行工具了。 父親是從在兵營工作的友族鄰居手上買到耐穿的軍靴的,但不常有貨。 軍靴裡頭配搭的襪子,就有特別可聽的故事,那是母親向雜貨店要回的麵粉布袋縫製成的。 起初以為70年代物資貧乏,買不到祙子,又或是太貴品質差,所以母親唯有動手縫製。 不知是母親的創意還是曾經在別處看到過,不得不承認,這是真正的環保,又或再利用物資,延長與發揮它的使用壽命。 母親解釋是為了包完父親膝蓋以下的小腿,加上布的密度高,因此有防水蛭和山蛭的作用。這些嗜血的動物,碰觸不到人的肌膚,就能減低被咬傷吸血的幾率。 25公斤麵粉袋的長與寬度正好剪成一隻襪子,襪子口邊縫上約2呎長的捆條,左右兩條將小腿繞圈綁緊就成了密不透風的防蛭襪了。 小六的時候,常將形狀像極孩子們用來收聖誕老人禮物的紅襪子,想像成萬一某次聖誕老人來我家,我會選擇用母親親手縫製的布襪頂上,雖然對愛情還懵懂無知,但卻清楚知道,母親如果不是因疼惜父親的辛勞,就不會剪粗布而劃傷手後還堅持繼續忍痛剪下去。 不需要太多甜言蜜語 提到聖誕禮物用的紅祙子,我父親穿的是泛黃色布祙,當時知道父親不會講究什麼節慶與禮物,只會穿上厚又重的布襪後,才有安全感,放膽在沼澤高山步行。他用身體力行教導我,流汗打拼後肯定收穫滿滿。 曬布襪的景觀像極了農家風乾自制醃肉,遠處看去,還真以為這戶人家長時間制醃肉,只差沒有隨風傳送的香氣罷了。 父親一直從事同樣的工作,也不知什麼時候才不再穿長布襪。 猜測可能自麵粉改用人造塑料袋包裝後,父親母親才停止縫製與穿戴吧。 那時代,或許不需要太多甜言蜜語,拉拔中就還清了兒女債,腳踏實地拼搏,酸甜苦辣記憶裝滿了幾個布袋。
2年前
多年來姐姐因聽覺衰退,在生活及工作上面對各種不便。許多年沒跟她實體面對面交談,我們線上談時並沒感到她的聽覺有問題。她居留澳洲超過40年,我居留瑞典超過30年,同是自我放逐自願離散、因此特別親近。兄弟姐妹中我倆通訊最密,也許都有著媽媽所謂的遠走高飛的難言之隱,兩人雖從沒互吐對國外生活的怨懟,卻心照不宣,總能感應對方傳送的若有若無的幽怨,言語間就有了某種默契,所以比其他兄弟姐妹較談得來。我們的通訊不知何故漸漸演變成以文字對話,幾乎沒有再通話。姐姐的脾氣比較直爽,筆談讓我從容避開她對我的一些指點。知道她的好意,也知道她忍不住不對一些事表示意見,尤其對我的無動於衷她氣急不已,卻無可奈何。筆談使我無從測察她的語氣,不知道她急躁的程度,我感到自己可以我行我素而不用去在乎她的想法,頗逍遙的。 其實是曉得姐姐對我的容忍,那是對妹妹無條件的付出,她跟別人可是不客氣有話直說,而且七情上面,喜怒盡露,對我,她自動削減鋒芒,雖也忍不住嘀咕,其威已經收斂了一半。自從我們以書寫交談,就更感覺不到她的銳氣了。向來感到我跟親人是若即若離,自己老像被無形的罩子包住,他們在罩外遊離,有時明明對我噓寒問暖,卻感覺不到他們的熱度,我似乎從未主動向他們傳送溫情。跟姐姐也是如此,即使我們這樣親近,我還是隔著一層紗跟她聯繫。她懊惱聽覺失靈,偶爾會跟我訴說,我只是聽,並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倒是她常常鼓勵我寫作和畫畫。我失敗的時候居多,總儘量輕描淡寫地給她看我的稿和畫,她卻是熱烈地回應,這個世界上我有3個忠實讀者,她是其中之一,不管我有多糟她一樣欣賞,對自己的作品,我心知肚明,不忍坦誠真相,她說喜歡我也欣然接受讚美,畢竟我也虛榮,也渴望受到肯定。姐姐是支撐著我一路走下去的精神力量,她永遠告訴我我是行的、是不賴的,我非常在乎她的認可,就算明瞭自己的斤兩,還是願意相信她的話。常會覺得虧欠她,我不懂得鼓勵她,似乎她給我的比我回應的多到一輩子都還不清。 我相信血緣就是這麼一回事:你可以對某人不以為然,敬而遠之。對自己的姐妹縱然也會不以為然,卻不能敬而遠之。姐姐對我是這樣,我對她也是這樣。好像我們的命從出生到死亡都緊緊栓在一起,我們不見得喜歡對方的個性,也不見得合得來,但絕不會離棄,再難都要互相包容、遷就。形體離得十萬八千里,感情依然如日月星辰,雋永綿長。 姐姐到意大利探望女兒孫子,她說不知為什麼聽覺成了一個大障礙,沒辦法跟女兒溝通。她感到無所適從。我知道她迫切地從澳洲飛到意大利,一心一意想享受天倫之樂,她就只這麼一個孫子,跟女兒也多年沒見面。女兒的態度使她失望,在她熾熱的心澆了冷水,她帶著複雜的心情來到瑞典。乍見她時,覺得她非常單薄,下機進入機場大廈的一剎那好像快被外面的風颳得飄起來。一股憐惜之情湧上心頭,是不是聽障和生活上的困頓使她顯得如此滄桑?見到我她笑容燦爛,那份滄桑感消失無蹤,她又是一貫的敏銳利落、我習慣的姐姐。 過了兩天我沒感到她的聽覺有問題,我講話聲浪不大,但她都聽見。我說奇怪怎麼她聽覺這樣正常,她也不明白自己的耳朵竟靈光起來。我的生活簡單,無房無車,租一室一廚的單位,我們每天出去步行,到走得到的地方四處看看。姐姐喜歡後山的冬青林子,我們去採野生的藍莓和覆盆子,滿山的藍莓令她興奮,我正愁沒能力帶她到觀光景區,附近好多美麗的地方沒有車不方便去,見她雀躍歡喜成那個樣子,真有點糊塗了,原來快樂也可以這樣唾手可得,姐姐竟這樣容易滿足。我們的活動範圍周圓五、六公里,每次出門來回四、五公里,時間龜行,隨興而走。平常愛規劃生活,經常安排得太緊湊,姐姐來了,以她為主,我樂得暫時放任一下自己。走路快不了,我們像遛狗,一路停佇,瞧瞧路邊的野花、偷採探出圍籬的半熟櫻桃,沒有真正的目的地,朝城裡還是朝山林還是朝湖邊,臨時決定。 這次相聚很可能是最後一次 一路踽踽而行,沒有時間,只有空間。記不起這些年是怎樣過的,回想起來只有時間一逕流逝,好像自己總在追時間,年歲越高時間越緊,很多事怕來不及完成。姐姐喜歡拍照,看手機裡的照相驚歎容顏衰老,儼然兩個老嫗,我醒悟到我們都老了,這次相聚很可能是最後一次,不如讓我們定格在這裡,讓當下成為永恆,互相端詳、同時端詳對方眼眸裡自己的影子。周圍的樹、鳥、雲彩框著我們,成為一幅我們專屬的畫。姐姐說她知道為什麼她現在不耳聾了,因為我們說的是方言,自己的家鄉話。她在澳洲再久都沒辦法把英文聽入耳,一聽我講的海南話就完全沒有阻礙了。我愕然,那我的瑞典文一直搞不好會不會也是這個原因?可是很多人精通5種語言又如何解釋?興許我倆都有聽覺缺陷,只懂得接收海南話,把其他語言都篩掉了。所以我們其實不適於在外國居留,偏偏命中註定都跑到外國去。這算是日常的小磨難,不是大問題,但給生活帶來不便,令人喪失安全感。此刻我們是互相的安全港,世界縮小,外面再殺戮戰場再天災人禍都與我們無關,籠罩我倆的只有平和、溫暖、熨帖的歸屬感。沉浸在日月交替的朦朧地帶,暫忘煩憂,聽覺靈敏了,貝多芬的鋼琴協奏曲如風灌耳,如流水撫心,耳聾的貝多芬應該最明瞭我們,知音應該這樣解釋。我和姐姐,是姐妹也是知音。 輕鬆聆聽,是我們相處半個月的至樂,豎耳、洗耳、凝神,這些緊張兮兮的事統統免了。感覺上自己不像在外國,有一個錯覺,以為只要說著家鄉話就是回到了家,周遭的碧眼金髮高頭大馬的洋人都只是幻影,看他們像從窗裡看出去,都是過客,不留一點雲彩,都與我無關。他們的不真實讓我感到姐姐和我的真實及海南話的真實,當下的真實。我總以為快樂難求,可這不是快樂嗎?真實就是快樂,踏實感就是快樂,可遇不可求。我有幸在這個夏季感到踏實,時間一晃流逝,生命卻能在剎那間停格成永恆。 姐姐終究得回悉尼去過她的生活,我也必須回到日常,我們在機場擁別,期許再聚的機會,儘管我們都知道那是一個奢侈的想望,還是互相肯定,我們會再見。走出機場,我想起夐虹的詩句: “關切是問  而有時  關切  是  不問  倘若一無消息  如沉船後靜靜的  海面,其實也是  靜靜的記得  倘若在夏季之末  秋季之初  寫過一兩次  隱晦的字  影射那偶然的  像是偶然的  落雨  ——也是記得” 即使我們不再相聚,就讓我們記住這個夏季,久久,久久。
2年前
2年前
緣深緣淺,皆是因緣。 跟陳凱希先生熟絡緣於2018年,當時莫順宗校長主編《馬新慈善家》,負責撰寫陳先生一章的黃永寶教授不諳中文,我成為她多次訪問和查閱文獻的橋樑。當是這一份因緣,我對陳凱希先生一生奉獻於這塊土地的事蹟,多了一份深刻的理解。 對我輩而言,陳生堪比大時代產生的巨人,一如他挺拔剛勁的身影,想必也曾撐起了一個時代的脊柱。時過境遷,今日再次閱覽他的政治生涯,他的民族關懷,他的企業理念,他心繫的同道朋友,無一不立足於追求平等和跨族群文化的立場之上。他的文化和公益事業,也都充分體現在人道主義的精神內涵之中。 在絕多數人知曉陳生的社會活動和慈善事業中,反叫我不斷反芻的其實是他在人情上的方寸拿捏。2018年,《馬新慈善家》在北京的推介,其目的在於走出國門,讓更多人知道馬新華人自過去至今,為華文教育和文化默默奉獻的慈善家。當時年屆80高齡的陳生在家人陪同下,與多位慈善家和新紀元同仁隨之前往,給予我們無限支持。場裡場外,陳生道謝不斷,該致謝的何不是我輩? 在此之前,也是我在馬來西亞華文作家協會(作協)擔任理事這些年,多有看見陳生出席作協舉辦的活動,亦不時聽聞資深理事說道,陳生很掛念作協的老朋友。2015年,第一屆海鷗文學獎在他的支持下誕生,歷屆下來培養了不少青年寫作人。這些年已成為作協課程品牌的“深耕文學創作課”從作家課程系列、與報館合作開闢文藝園地、專題發表、集結出版、文學講座、推介作家作品、馬華作品翻譯課等等,皆是在海鷗基金會的支持和鼓勵下一點一滴開展成型的。這隻翱翔在馬來西亞天際下的海鷗,早已領著大夥從企業連鎖飛躍至文學的穹蒼了。 希望後人永遠惦念愛妻 2018年,詩人曾榮盛帶領新紀元中文系學生在“懷念烏士曼阿旺晚會”朗誦烏士曼阿旺的3首中譯詩歌——Salam Benua(問候大地)、Pemuda dan Gadis Tionghua(致華族男女青年)和 Duri dan Api(刺與火),深獲好評。詩人烏士曼阿旺是陳生在海鷗集團的親密戰友。是夜,陳生也在場,看著年輕一代向畢生追求平等的馬來愛國詩人致敬,想必陳生那一刻是欣慰的。 我輩生於晚,那些千秋故事必須載入史冊。對於陳凱希先生一身功名,特別是他為華人社會的付出,點點滴滴彙集成流,即可以成為馬來西亞華人史一章。黃永寶教授撰寫他的事蹟成就時提及,他未名列華商富豪榜上,也未曾冊封任何頭銜,確實,他就是他自己,踏踏實實地走過一生。 2019年,陳凱希先生宣佈捐獻10萬令吉予新紀元研究生院,成立“陳凱希和陳秀英研究生獎學金”,旨在鼓勵高校推展跨族群、跨文化之華人研究。陳生說過,此獎學金以他和愛妻聯名別具意義,除了紀念一份鐵漢柔情之外,他更希望後人永遠惦念這位曾對民族和性別平等奮鬥一生的女性。 陳生出殯之日,原是我門下研究生嚴秋霞博士論文報告,論文其一研究對象正是陳秀英女士。一個月前,我和秋霞通過Zoom雲端會議,陳生則默默坐在視頻裡頭,靜聽討論,偶爾若有所思,又俯首笑看。如今回想,彷彿他已告訴晚輩你我,他的一生,牢牢緊緊,勤勤懇懇,過去與未來,皆當下不負。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