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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菜

快節奏的生活讓人渴望返璞歸真,從自然中找回寧靜。無論是李子柒的視頻、《THE ZEN DIARY》的山林哲思,還是《森林裡的資本主義者》的“準野生菜園”等,這些作品都探討了人與自然的和諧共存。如果你也想從土地與食物中感受生活的美好,不妨一起先“慢讀”以下文章…… 你聽過李子柒嗎?相信身處中文圈又有觀看YouTube的朋友們,或多或少聽過這個名字。 在眾多以中文為媒介語的YouTuber中,當前擁有2060萬粉絲關注的李子柒,可謂是頂流中的頂流。畢竟停更三年多,期間還能漲粉500萬,如此驚人記錄目前也唯她一人辦到。 2024年11月中旬,李子柒突然連更3支影片,讓期待已久的粉絲開心不已。這位以鄉村為背景,記錄親身製作傳統美食和手藝的中國視頻博主,主打的是一個遠離塵囂的寧靜氛圍,契合了時下人們對田園生活的念想。 現代人習慣快捷便利的生活步調,但間接也推動高效競爭力,這往往將人壓得喘不過氣來。於是這類慢節奏視頻影像或書籍,便成為人們緩解壓力的管道。 ◢讀了讓人齒頰生香 出自以上動機,我在今年日本線上電影節(JFF ONLINE 2024)提供的影片清單裡,選擇觀看以隱居山林為主軸的《THE ZEN DIARY》。這部由中江裕司執導並擔任編劇的電影,改編自日本文學大師水上勉的飲食散文集《時光裡的醍醐味》。 書裡記錄作者居住在山林小屋的一年,以時令為序,採摘田裡或山裡不同的當季蔬果作為一日三餐。像是4月採摘嫩野蕨拌芝麻、5月上桌筍子煮海帶芽、6月是品嚐梅乾卷紫蘇葉的好時節……讀了後不禁讓人齒頰生香。 順帶一提,電影版對照散文集,高度還原了書本里的架構形式,即以12個月份二十四節氣,劃成12個章節。每個章節又收錄了不同時令美食的採集製作。 水上勉在散文裡提及小時候曾在京都禪寺修行,那時學習“精進料理”讓他領略到一個道理——真正的美味無關食材貴賤。 只要尊重土地的法則,對從自然孕育出的一切食材,抱著嚴謹態度去處理,將其變得雅緻,便能得到一份醍醐味十足的美妙佳餚。 讀到此不禁感嘆,現代人已經習慣到大型超市或連鎖商店,採購已處理包裝好的食材,甚至有些人的三餐是透過手機的外賣程式下單獲取。人們透過食物與自然環境的鏈接,在不知不覺中已被悄悄切斷。大部分人所喜愛的快餐食品,熱量是最大優勢,營養則不被重視。速食產品都被加工至無法看出原型模樣。我有時被食品標籤上的一堆化學名詞弄得昏頭轉向,偶爾還會產生“這還算是食物嗎?”的疑問。 ◢資本與田園,尋找平衡 但要完全遠離城市迴歸山野,又是過於理想的主張。韓國作家樸慧胤就試圖在資本社會與隱居田園之間尋找一個平衡點。她把自己一家四口居住在美國西雅圖鄉下村莊長達7年的生活實踐與觀察,撰寫成一本書——《森林裡的資本主義者:在現代社會邊緣,尋找簡單完整的人生》。 書裡最讓我印象深刻的部分,便是她講述自己為何放棄開設有機農場的心路歷程。樸慧胤認為,即便是有機農場,也是把一般生態環境下的多樣生物個體,減少到自己想食用的少數幾種,而這樣的做法其實也是在違背自然。 但真正有趣的部分,是促成她直接放棄傳統農耕的原因,並非害怕破壞環境,而是對鹿、兔子、蛞蝓等動物的“恨意”。 不管採取怎樣的措施,都無法阻擋野生動物來啃食自家農作。即便種植足夠多到讓它們分食的數量也沒用,因為動物總是巧妙啃食最嫩的葉芽,這也導致作物失去生長的機會。 要是把每棵作物都圍上鐵網,或許還是能將損失降低,但這樣懷著對動物的憎恨與維護食物的目的去鬥爭,作者覺得還不如回城市抱著溫和心態,繼續過著為錢打拼的生活。 於是樸慧胤決定不再一邊耕作一邊討厭鹿,而是像鹿一樣過生活。她與先生研究了野生植物採集的知識,不再執著耕種能出售的農產品,而是打理出一個“準野生狀態”的菜園,以採集的方式提供自家日常所需。 所謂“野生狀態菜園”的情況便是,該播種或種苗時就勤奮耕作,不在意菜園被啃食或遭遇旱季,挑能吃的來吃。但作者本身還是有采用小撇步,即種植一些動物不碰的紫蘇、香草植物、小番茄和南瓜等,確保自家餐桌上的食材庫存。 不論是想要如水上勉一般遁入深山採集野菜,又或是像樸慧胤一家人搬到美國偏遠鄉區的老房子享有最低限度的資本社會福利,對一般人而言,都很難有勇氣和魄力去實踐。但在馬來西亞,我們還是有更為折衷及接地氣的方案,來讓野菜上桌。 ◢不用上山,巴剎就有野菜 2024年10月剛發行的第45期《城視報PENANG CITY EYE》,就介紹了不需深入山林也能獲取本地野菜的途徑——巴剎。 除了介紹好幾種不同的野菜,這期的雜誌也採訪了兩位對食用野菜頗有心得的本地人,他們分別是撰寫《From Malay Garden To Table: Familiar Fragrances, Favoured Flavours》的檳城理科大學榮譽退休教授Wazir博士,與原食堂(Original Food Kitchen)創辦人郭添愛(Theresa)。 Wazir教授家裡種植了各類食材和花樹,每當佳節來臨,家裡的庭院便是餐桌上食材的採集地。對Wazir教授來說,野菜不僅僅是食材,同時也是出現在馬來半島童瑤裡的意向符號。這些出現在歌謠裡的自然界象徵,展現的是人與自然的深厚聯繫。 相較於其他族群,馬來人的餐桌上會更常見到本地野菜蹤跡。作為馬來傳統美食的兩大代表——Ulam(生食菜)與Kerabu(本地沙拉),已深植在馬來社群的飲食文化與生活裡。Ulam的種類繁多,從大眾所知的嫩黃瓜、厚實的棕櫚芯,到具備藥用價值的嫩芽如:Sekuntut(雞屎藤葉)、Mengkudu(檄樹)、Siam Mengkudu(黃檄樹)、Tenggek Burung、Daun Gajus(腰果樹嫩葉)等。 對比Ulam,Kerabu的風味更為複雜多層次。被譽為馬來西亞式沙拉的Kerabu,結合時令水果、蔬菜和肉類,以及加入醋、魚露、椰糖、青檸皮等調味料,依據不同地區文化差異的做法,呈現豐富多元的鮮美滋味。常見的Kerabu食材則不只是來自山野,也有來自大海的饋贈,像是Latok(一種海藻,也被稱為海葡萄)和Kappaphycus(又名海燕窩或珊瑚藻)。其他較為稀有的馬來野菜,像是Cemumar、Daun Mengkudu 和Peria Pantai,這些野菜據說偶爾可在被稱為野菜寶庫的威省巴剎尋獲。除了馬來人聚集的巴剎外,也有少數家庭會在自家周圍種植少量野菜自給自足。 對華裔來說,本地娘惹菜或許會是口味更加貼切的選擇。在亞依淡(Air Itam)巴剎,就能找到娘惹料理需要的山姥葉(Daun Kukuk)、叻沙葉(Daun Kesom)、黃姜葉(Daun Kunyit)和沙姜葉(Cekor)。另外還有馬來廚房必備的木薯葉(Pucuk Ubi)、香蕉花(Jantung Pisang)、芭古菜(Pucuk Paku)、黃花藺(Paku Rawan)、帝皇烏藍(Ulam Raja)及水芹菜(Daun Selom)。 馬來西亞身處赤道,常年多雨炎熱的氣候,實則為這片土地孕育出許多具有清熱祛溼功效的野菜,而可食用的野菜更有過百種。但一般人對於野菜的認知淡薄,也因為大型超市並沒售賣本地野菜,導致本地人對野菜的需求減少。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野菜將淪落成無人問津的路邊野草。 有鑑於此,Theresa創辦了原食堂,希望人們能透過品嚐食物最純粹的味道,領悟“身土不二”原則,並將其融入日常飲食。 “身土不二”這個詞語,最初出自南宋僧人智圓的《維摩經略疏垂裕記》,指的是“肉身”與“土地”是無法分開,息息相關的並存狀態。“身”意指至今為止行為的結果,而“土”則意指身處的環境。後來的“身土不二”經過延伸,成為了支持當地生產食物的一個口號概念,即自己生長的土地所產出的食物最適合自己的體質。 我們其實可以多去了解自己腳下的這片土地,親自品嚐各類在地野菜的滋味,透過舌尖來感受,屬於馬來西亞的多元飲食文化的美妙之處。 相關文章: 【讀家說書】“兩千冊的奇蹟”?關於出版這件事…… 【讀家說書】黃美錦 / 停車位不夠,就建多一點? 【讀家說書】黃美錦 / 每個人心中都有阿焦
4月前
在野菜桌上,參峇(sambal)不是配角,而是另一個主角,是野菜的好麻吉好搭檔。參峇通常不只有一款,而是好幾款,紅的黃的橘的灰的黑的,繽紛亮眼,湊近聞一聞,酸辣鹹腥的氣味從鼻子衝上腦門,情不自禁口水直流…… 大部分野菜(ulam)或多或少都帶苦澀,臭豆、諾尼果葉、木薯葉、椰菱果、苦瓜、木瓜葉,一個比一個苦,雖說吃苦如同吃補,但你們真的不怕苦嗎?我半認真半開玩笑地問掌店的馬來女生。 她扁扁嘴,說年輕一代的馬來人的確很多都不吃野菜了,原因有二,一是因為野菜味苦,二是因為人們認為野菜是“窮人菜”,不屑一顧,導致野菜逐漸消失在餐桌上。小姐姐的語氣裡,有滿滿的無奈。 感慨歸感慨,回到“怕不怕苦”的問題時,她嫣然一笑,答道:“有參峇就不怕!” 那倒是真的,怕辛辣或怕鹹腥不敢吃參峇的人,吃不了野菜。像我第一次吃木薯葉,因為怕辣,所以只是蜻蜓點水沾一丁點量參峇巴拉煎,結果根本吞不下去,後來把木薯葉狠狠浸入參峇裡,就容易入口多了。 1+1 達到恰到好處的平衡 沾了參峇,酸辣甜鮮腥與苦澀味互相碰撞後產生奇妙的變化,野菜的個性幡然一變,變得沒有那麼苦,同時參峇也變得沒有那麼辣,大家互相加乘,達到一種恰到好處的平衡。 在野菜桌上,參峇(sambal)不是配角,而是另一個主角,是野菜的好麻吉好搭檔。參峇通常不只有一款,而是好幾款,紅的黃的橘的灰的黑的,繽紛亮眼,湊近聞一聞,酸辣鹹腥的氣味從鼻子衝上腦門,情不自禁口水直流! 配野菜的各種參峇中,參峇巴拉煎(Sambal belacan)一定會有,其他就看店家的個人喜好,但一般離不開發酵榴槤辣醬(Sambal tempoyak)、魚醬(budu)、鹹蝦醬(cincalok)、醬油辣醬(Sambal kicap)等,遇到香花芒(kuini)當造時,還會增加一款清酸中散發芬芳香氣的香花芒辣醬(Sambal kuini),五花八門,讓參峇小白我不知從何下手。 [vip_content_start] 有的甘榜菜食肆會設立一個小小的參峇自助區,小桌上,有參峇巴拉煎、魚醬、發酵榴槤、甜醬油、辣椒、酸柑等,讓客人自己動手,調配個人口味參峇。 吉蘭丹人最愛魚醬,這魚醬有著暖昧的紅褐色,質地渾濁,散發濃烈大海氣息,開瓶後就這麼吃的話不是人人受得了,口味也太單調。吉蘭丹人教我在魚醬中擠入酸柑汁,加入一整條小辣椒,然後用湯匙用力擠壓小辣椒,把汁液擠出來。美味的關鍵是暴力式的擠壓,不能太溫柔,也不能用刀,因為用刀切只嚐到辣,嘗不到辣椒本身的香氣! 這款加料魚醬就很適合像我這種不想吃太辣的人,因為辣椒最辣的部分是裡面白色的囊膜,只要不碰到囊膜,就不會太辣。當然,嗜辣的人可以也擠爆整條辣椒,把所有辣椒素釋放到魚醬裡。 裝在迷你塑膠小碗裡的發酵榴槤(tempoyak),吃法可以有各種變化,可以拌入參峇巴拉煎裡,或加入魚醬裡,或直接用糖、鹽和小辣椒調味,做成最純粹的sambal tempoyak,跟臭豆、椰菱果最麻吉。 就算沒有吃野菜,友族顧客也喜歡在白飯上淋點參峇,參峇一直都是馬來人餐桌上的鮮味炸彈,而鮮味來自巴拉煎、魚醬、鹹蝦醬、發酵榴槤等本土發酵食物。如果只有辣椒、鹽、糖、小紅蔥和酸柑汁,味道只有單調的辣鹹甜酸,但如果加了魚醬或峇拉煎或鹹蝦醬,味道馬上就不一樣,層次豐富了,特別惹味,只要一點點就可以扒掉兩碗飯! 世世代代以來,馬來農民和漁民都是這樣吃飯的,一盤白飯,配上簡單的菜餚和一兩種野菜,加一小撮參峇,吃得津津有味,這樸實的美味是吃麥當勞長大的小孩無法領會的!
4月前
馬來人的野菜,是草是菜也是藥,馬來傳統醫學向來強調醫食同源,餐桌上的野菜,每一種都有養生和醫療功效。讀到一些文獻,也聽過不止一位馬來同胞信誓旦旦地說“常吃ulam可以awet muda”…… 接觸甘榜菜(masakan kampung)後,開始認真學吃野菜(ulam)。 馬來人的野菜,有些是山林中的野生植物,有些是甘榜裡粗生粗長的食用植物,是真正的“野”菜,不像日文裡的“野菜”其實指的是一般蔬菜。野菜是草是菜也是藥,馬來傳統醫學向來強調醫食同源,餐桌上的野菜,每一種都有養生和醫療功效。讀到一些文獻,也聽過不止一位馬來同胞信誓旦旦地說“常吃ulam可以awet muda”,對野菜的興趣更濃厚了──可以凍齡,青春常駐,怎不叫人心動?! 我從最常見的帝皇烏蘭、水芹、崩大碗、木薯葉等葉子類開始入門。帝皇烏蘭(Raja ulam)以前吃過,覺得其香氣討喜,後來又聽說這野菜有一股芒果香,仔細品味,真的有呢──芒果皮不要削太深,仍帶淺青色的地方就是這個味道! 水芹(Daun selom)也很香,崩大碗(Pegaga)有頗重的青草味,但不難吃,只要夠鮮嫩,這些野菜吃起來都爽脆可口。相比之下,木薯葉的口感就粗得多。 木薯葉有微毒,不能生食,必須用水煮過後擠掉水分。在一家連鎖店裡看過揉成小草球狀的木薯葉,外表可愛,但吃起來乾澀帶苦,纖維太粗了,感覺要有石臼般強大的牙口才吃得了。 我偷瞄隔壁桌的馬來大嬸,她也拿了木薯葉,只見她每次取三兩片葉子,沾滿參峇峇拉煎,讓參峇把葉子浸潤,再跟一小口飯混在一起,吃得有滋有味。我有樣學樣,果然好入口多了。 [vip_content_start] 葉子類野菜吃的是植物的嫩芽,我想我吃到的不是木薯葉嫩芽。以前的人自己採摘野菜,採的都是最鮮嫩的嫩芽,但今天我們吃的是從市場買回來的野菜,品質難免參差不齊,像木薯葉,稱得上嫩芽的只有嫩梢往下的三四片葉子,再下去就老了,老了纖維就粗,吃起來就滿口渣。 羊角豆、四稜豆和豆角是一般人熟悉的蔬菜,只要夠嫩都很好吃,清甜多汁。香蕉花是一大驚喜,本來紫紅色的錐形蕉蕊,汆燙後變成灰褐色,看起來不太像可以食用的東西,剝掉外層太老的葉面,鼓起勇氣吃了一口灰白色、有香蕉花緊貼在內葉的嫩心,竟然有點像在吃肉,口中還有淡淡的清香。 苦味系野菜,我來了~ 吃過香蕉花後,再下一城挑戰苦味系野菜──臭豆、椰菱果和山苦瓜等。 本土馬來人偏愛臭豆和椰菱果,爪哇移民和南印度移民則不太欣賞,作為野菜,臭豆都是連皮上桌,有生的,也有汆燙過的,生的呈翠綠色,汆燙過的泛黃,味道也比較溫和。椰菱果(jering)個頭比臭豆大和硬,但氣味遠遠不及臭豆強烈,也不會在口腔殘留餘味,只是生食澀味很重,帶嗆辣的蠟質口感,吃起來像嚼蠟燭,努力嚼了很久,還是剩半顆吃不完。 後來負責收銀的那位馬來女生問我喜不喜歡椰菱果,見我搖頭,她莞爾,說她也不喜歡,然後大力推薦我吃椰菱果煮仁當。 其實生的椰菱果有微毒,少量食用不成問題,但煮過後真的很好吃,粉糯清香,像煮過的尖不叻果核。煮椰菱果時,水裡加斑蘭葉、野牡丹葉、香茅和沙梨果,一小時後把水倒掉,用清水再煮半小時,不但毒素盡除,口感和風味也一百八十度轉變。 山苦瓜至今還提不起勇氣嘗試,我以為那麼苦的野菜不會有人喜歡,結果大跌眼鏡,野菜桌上每次最早光盤的都是山苦瓜! 許多野菜或多或少都帶點苦澀味,學吃野菜,就是學習品嚐清苦的滋味。雖然我們膚色不一樣,但我們的老祖宗都相信苦味食物能淨化身體,清熱解暑,哦不要忘記還能養顏美容;人生啊,總有苦盡甘來的時候。
5月前
新村人不時喜歡互相調侃道:“誰誰誰好像都不用買菜,只要在屋外的小菜圃、河邊野地,山丘上或溝渠旁等地總會找到哪些野菜能當一餐的配菜呢!” 這段話的意思是指,鄉親父老不但對各種植物的認識多;而且是很珍惜地適量採摘,確保這些植物,包括野菜可源源不斷地生長,如此才能永續地吃得到。 比如有人不喜歡吃苦瓜,可偏偏就有人偏愛苦瓜嫩葉做出來的“沙拉”,味道甘苦,清涼解暑。 苦瓜嫩葉可以吃? 可以啊!而且還是相當不錯的滋味呢。 那怎麼煮苦瓜嫩葉? 有的喜歡把苦瓜嫩葉加入指天椒和攀鱸(Ikan Puyu)同煮。或是與醃馬鮫魚及小辣椒同炒。有的是加入鹹魚和參巴“峇拉煎”一塊炒或是煮椰漿,這些煮法均是很下飯的一道菜。 還有,想不吃辣的話,苦瓜嫩葉拿來炒豆腐,再加點醬油也行。有的是苦瓜嫩葉跟沙丁魚搗爛成泥再煮一煮。有的是鮮品與熱騰騰的白飯佐在一起吃,也很好吃,就如吃烏蘭(Ulam)那樣。 麻吉(Macik)鄰居口若懸河地說個不停,我卻已經驚訝於她們對苦瓜嫩葉的“天馬行空”,煮法變化好大啊。惟仍多少也學到食材的一點新知識,果然是姜為老的辣。 更多相關文章: 【重拾新村生活法】黃秀儀/營養級別果然是“皇帝”的皇帝葉 【重拾新村生活法】黃秀儀/亦花亦菜亦藥的夜來香 【重拾新村生活法】黃秀儀/孝男柺杖 日漸式微的喪葬習俗
7月前
妻子突然很想吃拉子茄,我們在家附近的市集找了一遍,終於在一個攤位發現它們的蹤跡。伊班小販說一公斤18令吉,價錢超出之前的行情,但我們還是忍痛買下。黃澄澄的顏色非常鮮豔、亮麗,圓渾渾的外形飽滿,乍看之下,還以為是來自美國的金橙,但它的皮膚遠比金橙光滑。 婚前妻子不吃拉子茄。婚後由於工作非常忙碌,我們無暇在家煮食,每天下班都是去老家搭夥食。那時三嫂還健在,她煮各類客家菜餚,妻子是福州籍貫,卻也入鄉隨俗,吃起客家菜。三嫂相當拿手的一道菜餚是拉子茄酸辣魚湯,嚴格說這是砂拉越土著的美食,並非源自客家。食材有拉子茄、香茅、紅蔥、辣椒等,若是沒有鮮魚,可採用罐頭辣醬炸沙丁魚,味道也可口。這道開胃菜是先父的最愛。在老人家極力推薦之下,妻子鼓起勇氣嘗一嘗拉子茄的滋味。拉子茄肉似黃桃,味道略酸,她起初不大習慣,後來竟然愛上了這道菜餚。 記得父親還能走動時,儘管雙腿乏力,他拄著柺杖,叫三哥載他去三哩巴剎喝咖啡,找老朋友聊天。之後他獨自乘搭巴士回家。一下車,他一手拄著柺杖,另一手拎著裝拉子茄的塑料袋,步履蹣跚,從路口走向家門。他究竟什麼時候開始吃拉子茄,已經無法查詢了。父親17歲從中國鄉下漂洋過海,在古晉落地生根。家鄉有一個永遠等不到他回去的老父,遊子的辛酸,肯定比拉子茄還要酸。父親只能在生活中節衣縮食,逢年過節匯款回鄉,聊表心意。 童年的餐桌上,我的筷子永遠與拉子茄及苦瓜無緣,只伸向清甜可口的樹仔菜。少年時代,情況還是沒有改善。婚後妻子也學會煮這道菜餚,聽說拉子茄的營養豐富,她一直鼓勵我吃,酸味——其實也不難適應。由於我不吃辣,妻子在烹調時,加了榨菜,不加辣椒。妻子改變了我的飲食習慣,除了拉子茄,我也接受苦瓜的滋味。跨入婚姻這道門檻,男人必須學會適應妻子烹調的菜餚。夫妻倆的生活背景不同,性格迥異,酸甜苦辣,不僅出現在餐桌上,而是在生活的每一個環節。 由於父親特別喜愛這道菜餚,我與妻子去逛菜市,見到拉子茄,偶爾也買了帶回老家。雖然父親認為我們選購的拉子茄沒有他選的漂亮,然而,加了這一道菜,原本食慾不振的他飯量也增加。拉子茄,這金黃色的家常菜,像一道陽光,在餐桌上發揮它的魅力,讓我對它另眼相看。 送出愛的幼苗 這幾年來蔬菜的價錢一直飆升,以前毫不起眼的拉子茄竟然也身價百倍。今年我買了一公斤18令吉的拉子茄,忍不住告訴住在老家的三哥。他告訴我父親生病之前,跟他們一起去菜市,發現他的最愛,一問價錢,竟然一公斤10令吉,若不是高頭大馬的侄兒在後面攙扶,父親已經暈倒了。唉,這也難怪,他依然活在拉子茄一公斤2令吉都嫌貴的時代。 這一次,妻子準備烹調拉子茄,挖出一大把種子,撒在後院的花盆。過了幾天,幼苗陸續長了出來,擠滿了長形的花盆。它們長得迅速,兩個星期之後,葉子像綠色的手掌隨風揮舞,氣勢壯觀。我選了一株最健壯的幼苗,移植到另外一個花盆。剩下的幼苗,我陸續送給親友及鄰居。我稱之為愛的幼苗,希望它們茁壯成長,將來結滿陽光一般的金黃。我始終相信:愛如陽光,溫暖人心。 年紀越大,我們越注重養生保健,從新聞報道獲悉有的野菜含有毒素,不宜多吃,倒是拉子茄的營養成分對身體有益無害,倍受推崇。我們對酸味已經習以為常,不敢嫌棄,只圖身體健康。父親顯然比我們更早就適應酸味、苦味,到了老年,更是百毒不侵了。當他病情日益嚴重,一句也沒抱怨,反而告訴我,老天爺待他不薄,讓他活到90歲,這一生已經心滿意足。 如果父親能夠看到這些幼苗成長,開花結果,他肯定比我們還要興奮。唉,若是能夠再跟父親一起品嚐拉子茄酸辣魚湯,我要告訴他,拉子茄已經成為我的最愛! “因為每當我吃這一道菜,我會想起您!” 眼前似乎又出現父親拎著拉子茄的身影,蹣跚而來。
8月前
10月前
1年前
1年前
賣幹盤面的,也賣哥羅面,還有豬雜湯,這裡直接叫雜湯。也有云吞。哥羅分紅白黑。都要了,反正人多。小朋友看傻了,問:幹盤和哥羅有什麼分別?什麼是紅白黑?負責接待的當地小夥答曰:都是一樣的。 好友帶小朋友去砂拉越參加豐收節。這是達雅人大日子。多年前在古晉參加過,旅遊局主辦:大官們演講比賽,土著服飾鮮亮得像晚禮服。酒杯嘛,是龍舌蘭酒tequila的shot杯。就是一場旅遊秀。 好友說這次是正式探防長屋,而且不是大城市,而是中部小鎮。這有點意思了,歡喜隨大隊。 這裡不是《小星星》,當然不談豐收節。去了幾天,吃最多的,除了山豬和野菜,就是哥羅面和幹盤面。 就不解釋這是什麼面了。20年前,或許東馬人吃亞三叻沙還得去檳城。現在鬥湖的蝦面還好過檳城的許多名店。最好吃的炒粿條,不是那些搞笑的輪胎獎網紅店,而是在南馬。 說了這許多,結論就是現代人口自由流動,全國都可以吃到各地風味美食。雪隆區的古晉叻沙,連東馬人也驚歎。息怒息怒:肯定是東馬人開的啦。 抵步第一個午餐,就是幹盤面。大型茶餐室,各種華人和土著美食俱全,也有清真食品。這裡的攤檔各族混雜,你吃你的,我吃我的。茶水同一來源,一點問題都沒有。西馬的問題,誰搞出來的? [nonvip_content_start] 賣幹盤面的,也賣哥羅面,還有豬雜湯,這裡直接叫雜湯。也有云吞。哥羅分紅白黑。都要了,反正人多。小朋友看傻了,問:幹盤和哥羅有什麼分別?什麼是紅白黑?負責接待的當地小夥答曰:都是一樣的。 一時不忿,忘了自己長輩身分,搶答如下: 1.麵條。哥羅用的幼細,帶卷。有點像馬六甲出名的藍色怪獸零食麵。幹盤較扁闊,有點像客家面。 2.配料。哥羅用叉燒。幹盤用肉碎。前者有時也會加點肉碎。共同點是下豬油、蔥花、炸紅蔥。叉燒不是西馬那種油多過肉的梅頭甜叉燒,那是大馬獨創,應該申請美食遺產,肉骨茶沒有資格。這裡的叉燒是肉染紅切片那種。對了,像檳城雲吞麵。 3.溼度。哥羅多點油汁,有的還帶點湯水,筷子翻兩下就和樂融融。幹盤就是幹,只下豬油,要淋兩匙湯才翻得動。也因如此,特別香馥。幹盤夠幹,所以用盤盛裝就行。哥羅就要用碗了。 4.蘸醬。哥羅配辣椒醬。幹盤配辣椒絲。東馬大家都愛加點醋,嫌不夠味。紅的是撈叉燒油,也有演變成像南馬般撈辣椒醬。黑的就是黑醬油。白的原味。幹盤一般只有原味。 5.源地。南砂古晉,哥羅麵店多過萬能多多。哥羅原就是粵音“幹撈”。往北,漸入福州人地盤,幹盤是福州美食無疑。中砂的詩巫,哥羅就沒南部那麼普遍了。福州人驕傲,不屑哥羅。因為他們還有鼎邊糊。 小朋友目瞪口呆。小夥有點不爽了:安格,你說了一大堆,你會不會的?答曰:聽來的啦。安格不是專家,大家別當真。要正式答案問知食份子。哦,面來齊了。快吃。 就這口賤,種下禍根。從此全程有人殷勤招待,火烈米酒日夜不斷。回來不久就生病了。 這篇是躺著寫的。
2年前
出生於馬來西亞吉蘭丹的曾詩琴,5月初在臺灣出版繪本書《野菜盛宴》(Jamuan Khaoyam);5月底計劃舉辦分享會,親自做野菜拌飯,請讀者品嚐她的鄉愁滋味。 曾詩琴於高中畢業後赴臺深造,自此故鄉成為遙望的原鄉,居住臺北的時間超過馬來西亞。她曾經出版繪本《紅毛丹樹》。繪本《邊境》獲新北市文學獎繪本故事組佳作,同時獲得2022年好書大家讀圖畫書及幼兒讀物組好書推薦。《春天的海洋》則曾入圍信誼幼兒文學獎。 野菜拌飯(khao yam)是一道融合了泰國與馬來西亞文化的美食。吉蘭丹處於馬泰邊界,當地美食融合兩國的特色,具有獨特的飲食文化。曾詩琴以清新的文字引領讀者:“想像野菜咀嚼在嘴裡,遠方的森林和海,在島嶼與島嶼之間輕輕呼喚。每一次千里返鄉,爸媽會帶我到泰國寺廟吃野菜拌飯。” 氣味翻開記憶:“來自山林的野菜,海洋的滋味,各種食材繽紛熱鬧,召喚遊子的味覺鄉愁。”“野菜拌飯無所不在。是泰裔節慶時候,村民協力完成、供奉僧人的食物。是華人過年招待親友的餐點。也是日常早餐、午餐或是下午茶。” 書中提到:“過去在鄉下,農夫在稻田周圍摘取各種野菜,搾汁煮成綠色的飯,搭配生菜食用,據說對長年浸泡在水裡的腳具有療效。野菜因季節有所不同,雨季的時候,當地人會用熱性去溼的野菜烹煮飯。炎熱乾季,就會選用涼性的野菜入飯。” 作者帶著在臺灣長大的女兒回馬來西亞探親,並瞭解如何料理野菜拌飯。過程中感懷野菜拌飯是故鄉的自然資產,與自然緊密連結。回憶追溯,最後呈現了這一道菜,原來是為了重現與家人歡聚的時光。 “菜市場裡,我帶著女兒採買各種當地野菜。來自泰國的菜販滿臉笑容看著我,笑問你從哪裡來。我來自這裡啊,但是離家多年。與你一樣。”如詩的文字,真情流露:“上菜啦,爸爸,我們一起享用,就像以前一樣。空氣裡飄來森林的香氣,穿過時間,綻放翠綠的美好時光。”最後的情節轉折,令讀者恍然大悟,體會到作者的情深。 曾詩琴以各種紙質和回收材質,壓克力、水彩與油墨混合運用,拼貼出多層次熱帶雨林以及當地菜餚的豐富風貌,展現繽紛的色彩,有如視覺盛宴。 ◢khao yam是對故鄉的思念 曾詩琴表示,在她的心目中,khao yam是盛大無可比擬的豪華宴席,融合了她與孃家家人的深刻記憶,亦是大自然所賜予的飲食饗宴,是寶貴的飲食資產,更是她對故鄉地景的思念。 曾詩琴已是故鄉的過客。她說:“每次回鄉與家人一起用餐,爸爸看到我大快朵頤的樣子,總是眉開眼笑,彷彿是自己在享受美食一樣的歡喜,也許是爸爸正在享受與女兒的團圓時光。後來爸爸驟逝,我才瞭解與父母一起吃飯是生命中最動人珍貴的記憶。尤其野菜拌飯,是我與家人的共同記憶、生命的盛宴,更連結了與故鄉的濃厚情感。” “透過野菜拌飯,我們建立與自然的連結。利用野菜與香料植物的汁液將白米炊煮成特殊的香氣,鮮嫩的野菜也直接切絲生食,隨性而自然。根據野菜飯餐廳老闆說,傳統野菜飯是由上百種野菜所製成,而今我們無法掌握這數十種甚至上百種野菜的種類,這個神秘的野菜符碼因為環境變遷等因素,在未被人記錄或認識的情況下,逐漸消失,一如逐漸凋零的家人,留不住過去的時光。” 出版這本書的斑馬線文庫社長許赫表示,他在國家藝術基金會補助名單上看到這本書的出版計劃,覺得充滿想像力,於是主動聯絡作者,想出她的繪本書。雙方見面暢談,彼此契合,就決定合作了。 總編輯施榮華指出,《野菜盛宴》裡頭蘊含的關鍵字是鄉愁,是一種彼此永不止息的思念,是永遠放不下的牽掛,是心甘情願的。對詩琴來說,心裡頭的國度只有自己知道要如何到達。 施榮華深深被這本書感動:“在疫情時代,鄉愁是一棵沒有年輪的樹。透過食物,刻劃出與家人的深刻情感,在時光中穿梭,一絲絲地把心抽緊……原來,想念是糖,甜而憂傷。野菜拌飯是慰藉味蕾的盛宴,是心靈的饗宴,親情的饗宴,也是自然的饗宴,擁抱了思鄉的遊子,只要有愛,即便是一道樸實的菜餚,也是盛宴。”
2年前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