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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锺书

一转眼,那个人已经离开了3个月。于是,在走过44年婚姻之后,我又开始一个人的生活模式。渐渐习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安排日常事务,一个人打小强的日子。以前有人代劳的事,现在必须自己去面对。 没有人不向往白头到老的婚姻,但不是每一对都能天长地久。生活中有太多的变数,生离死别更是必经过程,总有一方提早离去,最终都是一个人在世间踽踽独行。 临床心理学家说,丧偶之痛需靠时间疗愈。丧偶初期,有一半的人会出现忧郁、焦虑、睡眠障碍、自律神经失调或极度悲伤的症状,另外四分之一的人可能一年后才出现,悲伤程度视一方对配偶的依赖度而有所不同。 还有所谓的慢性悲伤,经常活在回忆中,导致心情处于低落状态。长期悲伤会影响健康,身体机能与免疫力也随之下降。另有研究显示,高龄丧偶较中年的悲痛期要短一些。可能年纪大了,对死亡有较高的接受度。 我几乎没有出现这些症状。因我不允许自己消沉,一直勉励自己要学会看淡生死,不要留在悲伤里。可能因为医生很早就嘱咐我做好心理准备,加上我有坚定的信仰,所以很快就回归正常心态,接受一个人的生活。 [nonvip_content_start] 现实中美好的婚姻不多,在我的认知里,文坛伉俪钱锺书和杨绛是其中的典范。然而,他们的独女阿瑗在1997年因病逝世,相隔一年,钱锺书也走了。杨绛因女儿与丈夫相继离世而离群索居,一个人生活了18年。2003年,她出版了散文集《我们仨》,记录三人曾经走过的美好。结尾处有一段窝心的话: “阿瑗去世,锺书去世,我们三人就此失散了。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人。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作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 读了心有戚戚焉。我的家也散了。两个女儿在不同的国家独立生活,我们顶多一年见几次面。想起俄国文豪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的名言:“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婚姻也是一样的道理,幸福与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杨绛的百岁感言宛如暮鼓晨钟,说出了人生的醍醐味。“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和从容。” 这位智慧老人已洞察人生真相,达到成熟的最高境界。 她的晚年过得一点也不寂寞。她说她有很多书,看书就不孤独,反而在人多热闹的场合会觉得孤独。这种感觉,曾经失去过什么的人都能体会。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一个人生活,其实挺好的。
1年前
董宁文在《书脉人缘》说他到上海探望施蛰存,聊到赵萝蕤,施蛰存说:“赵萝蕤和陈梦家结婚时,钱锺书吃醋,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围城》大热后,书中人物引发猜测,其中漂亮率性的唐晓芙,原型指向赵萝蕤。虚实难断。扬之水在《问道录》中说她当《读书》编辑时,经常探望赵萝蕤。赵萝蕤读过《围城》,却对书中种种不熟悉。她和钱锺书是清华大学同学,钱低一班,和杨绛也有来往。钱杨二人举行婚礼,出席者大部分是亲戚,陈梦家和赵萝蕤是少数受邀朋友。钱锺书圈子独特,赵萝蕤对扬之水说:“他是有生活阅历的,而我却没有。以后的几十年,我们几乎再没有来往,形同路人。” 赵萝蕤自小接触英语,在教会学校读书,青春年华,非常小布尔乔亚。父亲赵紫宸为神学家,毕业自美国田纳西州范德堡大学。“绿萝纷葳蕤,缭绕松柏枝”,绿萝纷乱茂盛,缠绕在松柏枝上。赵紫宸爱李白诗中意境,借用给女儿取名。12岁时苏雪林是班上老师,她的作文常获双行密圈,语文为全校第一。在燕京大学念书时,外号林黛玉。钱穆在《师友杂忆》提陈梦家,连带说她是“燕大有名校花,追逐有人,而独赏梦家。”赵萝蕤20岁本科毕业,赵紫宸要她继续上学,最后考进清华大学外国文学研究所,专注英美文学,后来有机会在芝加哥大学深造,获博士学位。 赵萝蕤喜琴。大学4年,选修多门音乐课。陈梦家替她拍照,一张背对着镜头弹琴,一张转头面对镜头。她是第一位将艾略特《荒原》翻译为中文的学者。 天天忙着教学和译作,一切以丈夫利益是从。她说话带笑容,文雅端庄。生活有情调。学弟巫宁坤到她家,说“室外花木扶疏荷香扑鼻。室内一色明代家具,都是陈先生亲手搜集的精品,客厅里安放着萝蕤的斯坦威钢琴。” 是的,如此幸福。 1952年开始,不再平静,先是赵紫宸被批判,过后轮到陈梦家。赵萝蕤日记提1952年2月18日陈梦家“作剧烈思想斗争……他时而理性清明,时而感情激动,我虽安闲待之,但真正受不了他。”两天后则记“今天早醒,又为梦家疯态所逼,把他大骂一通。”又两天再记“早醒,又和梦家做思想斗争。”作为燕大西语系主任,赵萝蕤也被要求做个人检讨,过后她被调去北大,以芝加哥大学英语系为蓝本的建系宏图,就此烟消云散。 始终不愿提丈夫惨死事 1957年反右运动中,陈梦家被打成右派,她经不起打击,患精神分裂症,病情时好时坏。文革爆发后,陈梦家处境更糟。白天上班,脖子上挂着右派分子牌子,晚上打扫考古所厕所后,回家还要写检查。1966年8月24日他要求女性邻居照顾病中太太,却被指乱搞男女关系,红卫兵要他戴上“流氓诗人”纸帽,站在凳子上示众。陈梦家觉得自己的人生如猴被耍,决定不再忍辱,当晚吞安眠药自杀,获救。求死心情不减,10天后,趁赵萝蕤卧床,再度自杀。文化大革命结束后赵萝蕤病情好转,痊愈后返北大教书。 “何以今天我看见月亮/多半是假的/何以这样圆,圆得/无一弯棱角/这圆满/却并不流出来/在含蕴的端详中/宛如慈悲女佛。”赵萝蕤有诗〈中秋月有华〉,共4节,这是第一、第二节。陈子善对这首诗赞不绝口,他在〈记忆中的赵萝蕤〉说蓝棣之编选《现代派诗选》有眼光,将赵萝蕤和卞之琳、戴望舒、何其芳等人并列。 “岂不是月外月/月外还有一道光/万般的灿烂/还是圆满的自亮/静静的我望着/实在分不出真假/我越往真里想/越觉得是假。”这是〈中秋月有华〉第三、第四节。“宛如慈悲女佛”和“实在分不出真假”对照下,我顿觉悲凉。陈子善拜访她时,她说客人坐的是明朝椅子,是陈梦家努力成果。始终不愿提丈夫惨死事,那是荒谬年代。大部分人都求自保。该提什么呢?落井下石的人? 可谈之事还是有的。比如陈梦家遗作、趣事。她说每年清明,她祭奠两个人,一个是陈梦家,一个是赵紫宸。“梦家死时连骨灰也没有留下,所以我只能是在心里悼念一番。”扬之水问为何在众追求者当中她选陈梦家。“是不是喜欢他的诗?”“不不不,我最讨厌他的诗。”又问“那为了什么呢?”赵萝蕤说“因为他长得漂亮。”当天是她80寿诞。扬之水和她童心未泯,二人到处闲逛,不只吃麦当劳汉堡包,又吃菠萝冰淇淋,再吃美国迪克冰淇淋。
2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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