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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业

太阳终于升起,金光乍射,湖面罩上一层翠绿烟雾,轻盈袅袅的飘移着,一丝暖意,随风徐徐浮游,洒在徐小小身上,感觉很舒爽。 岸上,湖边,水上;野林,草树,芦苇,把这湖映得如诗如昼。 天亮了!徐小小抬起十八岁的嫩脸,笑意浮现;挨过去了,该安全了,他轻轻对自己说。铁猫朝他抬了抬下巴,——走!他轻挥个手式,几条发丝从他手掌指缝间随风盈盈飘落……。回首看了看那个套着斗篷的身影,斗篷盖得好低,他看不清他俩的脸!他只记得一个身上有股茶香,另一个则是散发着幽幽的似花非花的淡香,有丝迷惑的味道。 他摸摸袖子,小刀还在。轻舟嗖一声飞出芦苇丛,向前飞滑——。铁猫叫了一声:“小小!伏下!”轻烟薄雾中,一艘船贴上来!铁猫一扳桨,舟向旁闪开,徐小小左手一挥,一板袖箭急射而出,“啊!”一个健硕的武装官员栽进湖中——是锦衣卫!徐小小暗叫。一把剑朝他身上劈来,徐小小斜闪,铁猫另一只空着的手打出铁链球,把第二个锦衣卫打落水,又一艘船靠近,一人跃进锦衣卫之船,把舵手拦腰划了一刀——。 “鲁达,你来了!”徐小小叫道,翻飞似燕的跳进那船。 “草山把一批人引到另一边了,只有这一艘船一直沿湖搜索,给我发现,追了上来。搏洽和尚也来了,就在船上。”鲁达朝舟子一望,“怎么?你们救了两个和尚?” “——不!”徐小小轻轻摇头,“我昨晚上漏夜给他们剃的头。”他依计行事。徐小小望了望舟子,这回终于看到两人的脸;但,他还是不知道哪个是皇上! ● 心,越来越紧,越来越沉,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刻到底在做什么?他有点慌了!他叫李冬,一个太监,皇上最信任的一个近身太监。这些年来,没出过宫的他,竟敢答应道衍和尚带皇上出走!他肯定是疯了!他——一个不懂文,又不会武的软蛋,要怎样在众锦衣卫群中窜出宫?皇上说:“没事,不怕,大不了一个死。”天!这么大的事,皇上是不是疯了?道衍和尚是燕王的大谋士,皇上竟信他!他不敢接下这任务,他不敢接这指令;但,他实在没得选择!皇令如山!皇上都肯把命交给他,他真的是没话好说,只有舍命相陪。 他牵着皇上的衣袖,走出曲廊,钻进矮树花丛,两人都赤手空拳,十足十的逃命!是的,今晚正是逃命之夜。燕王朱棣已打进城,直奔皇宫篡位来了!应该早走的,但,皇上一直犹豫不决,最后一分钟才遣散后宫,连马皇后也不带,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曲廊人影幢幢,李冬心惊胆跳的依着赵羽早几天告诉他的路线摸黑走,还有几步路就可抵达约好的假山树丛,突地前面爆出一阵叱喝声,然后是一阵兵器敲击声:“失火了!失火了!失火了!”远处传来惊慌叫喊声。李冬想,是鲁达在后宫动手了。心慌慌的李冬不小心一脚踩空,摔了一跤,后面的皇上扑跌在他背上,他轻哼:“皇上——”皇上轻声喃喃:“没事,没事。”一只手在半空中伸了过来,把李冬身子提起——。李冬全身发抖,惊吓得瞪大眼睛——一个锦衣卫!他按着胸口:“完了完了完了……”锦衣卫不知李冬身后的人就是搜索目标!李冬正待开口,一把刀在李冬头上掠过,那把刀往上一搁,斜砍,第二个锦衣卫刀飞手落,血水四溅,李冬魂飞魄散的抖着身子回望皇上,黑暗中,看不清皇上的表情。皇上已放弃了皇位江山,干嘛还要派人来追人索命,赶尽杀绝!又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李冬以为这一回真是完了!他没有放开皇上的手,他决意陪皇上一起死在刀下,共赴黄泉。 “是我,赵羽。”一把低沉的声音在李冬耳边响起,“啊!”李冬像从鬼门关跌出来!这是一个回魂声!老天!李冬透口气,抹了把脸,他不知这一掌的水,哪些是汗哪些是泪哪些是血……。赵羽把一包东西塞给他,“快快快,换上!”这是两件衣服与布鞋。李冬没一分耽搁,马上剥掉皇上的黄衣,急急替他穿上灰衣,自己也即刻套上衣鞋。赵羽把他俩的衣物交给身后的男子:“拿到后宫去,找个替死鬼,把皇上的衣给他穿上,丢入火海!快!待会在湖畔聚合。”那人转身,橙红的亮光在暗夜的墨空中爆开——。“叛军应该已到后宫了,我们走。”赵羽说完,拐个弯,转过假山,拨开灌木,出现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就这里,我们进去。”赵羽带头引路。 走出燕雀湖后宰门涵洞口,赵羽找到了在湖边等了大半夜的徐小小与铁猫的小舟,李冬扶着皇上登上舟子。赵羽则带着众伙伴留在岸上沿湖观察护送。徐小小把道衍和尚的部署向李冬、皇上说了一遍;从袖子里掏出了小刀,开始替两人摸黑削发……。 ● 四周再陷入寂静,没人想说一句话。鲁达撑着另一小舟与搏洽齐护航。舟子轻快划行,这水静河飞的绮丽美景里,处处是陷阱危机,经过刚才的锦衣卫突袭事件后,站在小舟前头的徐小小,倍加小心的环顾四周,心中担着沉重压力,他跟铁猫的任务是护送两位假和尚,安全离开险地……。 起雾了,越来越浓,金光逐渐褪去,小舟在雾里前进,一寸一寸的隐去,湮没在一片蒙蒙白中带绿的雾色中……。 【相关文章】 2022年第16届 花踪文学奖|决审入围名单 2022年第16届花踪文学奖|得奖名单 【花踪16】武侠短篇奖决审会议记录(上)/故事好看最重要! 【花踪16】武侠短篇奖决审会议记录(下)/故事好看最重要!
2年前
花踪颁奖典礼结束了,坐我对面的靖芬依旧忙着花踪相关的事,要安排刊出评审记录和得奖作品。记者虽然都已交稿,她仍需要重听录音记录,修正、补充、审阅,没问题了才能刊出。在这过程她常会突然念念有词、发出怪声、哈哈两声,有时还会唱两句。当然也会顺便传授经验“如何写评审记录”,例如哪些字眼不应该省略,哪些句子应该保留,不用帮评审长文缩短或过于精简等等,因为有时候那些话很可能就能让入围者理解评审的选择,甚至得到安慰。 什么时候才能刊登完啊?靖芬说:刊登完应该年底了吧。这时候,编辑慧燕催稿信息来:下星期【编采手记】轮到你啦。嗯,我有记得的,只是还没想到要写什么而已。慧燕提议写花踪花絮,好吧,那就写一写“现场凸槌小事”。 记得上一届花踪,招待嘉宾入场前会先检查票根,再指示座位方向,迎面走来一名穿着华贵的太太,我便随口问:我可以看看你的票吗?她回说:我是董太太。我愣了半秒,啊!怎么没认出来(咦?不是说贵宾是一起入场的吗),马上回说:不好意思,董太太这边请。也许董太太看我紧张了,便说:没事,董桥先生还在外面说话,我就先进来坐。 结束后,跟同事提起这事,他们帮我加了好多“没票不准入场之你明天不用来上班”的各种戏码。 这一届花踪,也是负责招待和领台,因为疫情的关系,所有人都必须戴口罩,心想这次更不好认人吧,但还好没凸槌。但凸槌小事还是有的,原以为座位比较靠右通道的嘉宾理应会往右边走,由右边的同事负责领台,看着反射动作习惯往左走的贵宾,反了方向往左边走来,惊得我马上从座位弹起,引领上台。之后,也有没等我领台就自行走上台的,吓得我背都凉了,一额的汗,头还有点晕,我蹲在地上几秒,晃了晃脑袋,振作起来吧,继续把任务完成。 另外,当然也有一些小遗憾,就是第二轮颁发武侠小说奖,宣布得奖者之后,等了一会儿仍没看到得奖者陈平业或代领从入围人群中走来台前,便以为他缺席(可是同事有提醒我要留意他年纪比较大……)颁奖礼结束后,同事才告诉我,陈平业是有出席的,七十多岁的他一个人从槟城开车南下再搭MRT过来,只是他不知为何没坐在入围席,而坐到楼上去,从楼上匆忙奔下楼要上台的他还崴了脚,赶不及领奖。后来,他有在后台领了奖,记者为他拍下照片并记录了得奖感言。 至于,有人问我:为什么有票却没位子坐?这问题,我也回答不了,很抱歉。我能理解对方的不爽,可是我也没办法再生出座位让她坐了,惟有真诚道歉吧。也有善意的观众会问,那我可以坐在梯级吗?我说,开场之后的后方梯级是可以的,但要注意避免阻挡通道。我后来也是坐梯级。 花踪颁奖典礼这么多届了,难免还是会有瑕疵,但同事们都尽了心力完成任务。希望下一届吸取经验,做得更好。   更多文章: 黄俊麟/一杯茶的时间 张露华/好心做坏事,说的是你吗? 许钦斐/这篇文有16个错别字,你找全了吗? 关丽玲/婉拒与推荐 梁靖芬/编采手记的编采手记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