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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逸文

静谧如镜的太平湖,承载着太平人无尽的骄傲。那一片静静的湖光山色,吸引着无数游客前来欣赏。然而,最近市政局在湖边设立了一座崭新的打卡点,白色的几何形石墙在湖畔突兀而立。石墙中间的方形洞口,形成一个不规则的留影框,供游客拍照打卡。 这座新地标的出现,犹如在湖水中投下了一颗石子,瞬间激起了波澜。社交媒体上,大家纷纷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有的人认为,这个打卡点为太平湖增添了新的活力,丰富了景区的多样性。然而,更多人则批评它破坏了原本大自然的和谐之美。 自然风光自有它的语言,它不需要人工的装饰,也能让游客感受到它的美丽。如诗如画的风景应当保持其最原始的模样。朋友曾经打趣道,真正美丽的地方不需要“I LOVE XYZ”的标志来证明其价值,然而马来西亚却偏偏对此热衷,仿佛每个美丽的角落都必须用醒目的标志来提醒游客:“这个地方值得一拍。” 有人觉得它别具一格 太平湖的留影框并未获得所有人的喜爱。仅仅几天时间,原本整齐排列的“TAMAN TASIK TAIPING”字样就被人破坏,字母缺失成了“AMAN A TAIPING”。相信如果不及时修复,这个白色石墙可能就会像破窗理论那样,很快就会成为签名涂鸦的靶子。 就个人而言,我不觉得它有特别的美感,但也没有到令人反感的地步。毕竟它并非违法建筑,而只是一个新的装饰而已。正如那句哲理所说:“存在即合理。”我们在网上再多的抱怨,也改变不了它的存在。 再者,审美本来就是主观的,有人认为不好看,也许有人觉得它别具一格。或许,一开始觉得不合眼的设计,最终也会变得顺眼。作为一个太平人,只是衷心希望大家能共同守护这片美丽的土地。无论新旧,都值得珍惜。
2星期前
小时候的出游总是充满了期待。父亲决定带我们外出游玩时,总会提前一天去报纸摊购买当地的地图。90年代的纸质地图虽然看起来有些陈旧,却带着一点神秘。但在我心中,它是连接着未知冒险和探索的纽带。当父亲在家里展开那些大大的地图时,整个房间仿佛也变成了我们探索的领地。 我和妹妹总是像两个小侦探一样,迫不及待地拿起小小的放大镜,仔细观察着地图上的每一个细节。我们寻找着那些专属于小孩子的小小世界,希望在地图中发现一些隐藏着宝藏的神秘地点。每一条细微的线条和标记,都是探险的起点,每一个未知的角落,都成了我们探索的目标。 “要去的地方有多远?”我俩问父亲。 “近近而已,不过是一个虎口的距离。”我们张开拇指和食指,在地图上比划。确实不远。 父亲喜欢带我们出去看看世界,常捎起几张地图就带我们东奔西跑。途中若是迷失方向,父亲就会拿起地图去问路边的异族同胞。听不懂马来语的我们就搅下车窗,听父亲在跟别人叽里咕噜。问路过后,本来眉头深锁的父亲,又像填满汽油的车,信心满满地继续往目的地驶去。路途中的说说笑笑,那是童年最美好的回忆。 保留对探索未知的热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年龄的增长,纸质地图逐渐在洪流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先进的导航软件,它可以在手机上随时随地指引方向。然而我对科技产品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去到吉隆坡这样四通八达的大城市,哪怕已经开着谷歌地图(Google Map)和位智(Waze),还是会常常岔进别的路口,然后花上另外半个小时来抵达目的地。 现在的导航更加便利和准确,我却时常怀念起那些小时候和父亲一起研究地图、规划路线的美好时光。怀念那种纸质地图在手中轻轻摩擦时发出的微声,那是一种温暖而亲切的感觉,是现在的手机地图相比不了的。 纸质地图或许已经过时,但那种对未知的探索和对冒险的渴望,却永远留在了我的心中。小时候的我找不到隐藏在地图中的宝藏,现在已为人父的我要把研究地图的精神传承给两个孩子。我要教会他们在数字化的时代里,依然保留对探索未知的热情。 世界很大,带着地图探险去吧!
8月前
连载二十多年的《海贼王》是我最喜欢的漫画,里头有太多神奇的海上故事,如被海流冲上天空的岛、比铁达尼号还要巨大的海兽、游得比鱼还快的鱼人族等等,还有那一个被埋在世界尽头的宝藏!那一天,看完漫画的我去探望外公,或许当过渔夫的外公可以跟我说说年轻时候在海上闯荡的神奇故事。 “漫画倒没说错,大海确实凶险万分。但更残酷的是生活啊!”膝下有10个儿女的外公说。福建话把捕鱼称为“讨海”,顾名思义,每天要与凶险的大海拼搏,才能换来妻儿一顿温饱。那无情的大海翻来巨浪就可能把渔船掀翻,渔夫分分钟命丧黄泉,再也回不到岸上。 拗不过我的纠缠,外公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主角是那条叫“老鼠尾”的龙。 咦?龙生九子,龙仔里头好像没有一只叫做“老鼠尾”?但我也没打断外公,反正不影响故事的流畅。或许外公的龙跟中国的有点不同,它来自蕉风椰雨的马来西亚,是一条可以让渔民化险为夷的好龙。 话说出海捕鱼的那一天,本来天气晴朗,却竟然说变脸就变脸,乌云聚在一块开始下雨,海浪越来越汹涌,令人感到不安。就在外公一筹莫展之时,竟然让他遇见了传说中的“老鼠尾”。那是从远处而来的龙卷风,上宽下细,连接着天和海,像极了一条巨大老鼠的尾巴。 老鼠尾越来越靠近,外公定睛一看,里面还真的藏着一条灰色的龙!只见它5个爪子都那么锋利,身上的鳞片在雨中显得那么清晰!原来渔夫们口耳相传的传说是真的,“老鼠尾”这条龙真的存在! 老鼠尾很有灵性 于是外公拿起船上一块破布丢进铁桶里焚烧,祈祷自己能渡过难关。据说老鼠尾很有灵性,只要看到火光,就知道有人在船上,然后会自动避开不再靠近。它还会帮忙渔夫平定波涛汹涌的海浪,让沸腾的海面平静下来。果不其然,就在老鼠尾离开外公的船不久,天空也跟着放晴了。外公的小船最终也化险为夷。 多年后,我在脸书上读到槟城沿海一带关于龙卷风的报道。专家说,出现在海上的是“水龙卷”。它的样子,像极了外公口述的“老鼠尾”。但外公的故事比起冷冰冰的科学知识浪漫得多。 属龙的外公已仙逝3年。或许他已经化身老鼠尾,趁着新年回到自己的故乡。他会守护着沿海一带,守护那群为生活苦苦挣扎的小小渔民。他会让每个人都带着满满的渔获和笑容回到温暖的家,过一个肥肥的龙年。
11月前
那是外公去世的第二天,校长带着同事们出席丧礼。我们坐在同一张桌子,却只寒暄了几句。空气安静得有点尴尬,平时喜欢说笑的我一直板着黑脸,更是对校长不理不睬。就在外公去世的前几天,我被校长“踢”到别的学校去。破事在短短几天都被我遇上,心情真的掉到了谷底。 同事们都很识趣,很快就辞别归去。离开前其中一个同事说,要在外公丧礼之后为我办个转校叙别会。我婉拒了邀请,一来非加薪升职,二则自己走得心不甘情不愿,如此状态出席叙别会岂非让人看笑话?同事叫我别怪校长,因为校长说全是意外。 这个荒唐的理由怎么令人信服?我冷笑。前几天我一直都在为转校事情奔波,甚至单独去见了教育部官员,而他们的说法是我被校长卖了。教育部官员甚至嘲讽我,校长都不要你了,你还厚着脸皮留下来干嘛?在学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听了这嘲讽,内心仿佛被刺了一把刀,在淌着血。 米已成粥的结局,注定已经无法再挽回什么。打电话来的人很多,那几天来电谈天,远远超过我半年里面说的话。非常感谢他们的好意,但我想也只有我自己会理解,自己呕心沥血的努力全部毁于一旦的难过。那是功亏一篑又被出卖的悲伤。 在家人的陪同下,我在新学校重新站了起来。我花了大量的时间精力栽培学生,自己给自己下了挑战书,要把悲愤化为力量。我要做出一番成绩给“踢走”我的校长看。 感谢那不平之气 在短短几年内不停冲刺,我成功带领学生拿下各类比赛的奖项,做出一番令人眼前一亮的成绩。来到新学校发展,发现只要自己愿意,身边的贵人总会来相助成就一切事情。凭着一股冲劲,真的可以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 记得当初转校之时,会不经意地回避旧学校。现在倒是没什么感觉。如今冷静想想,或许当年问题是出在我自己身上。一校之长有权力决定老师的去留,既然被调走,那肯定是我有不足之处。校长既然不选择我,那我怨什么? 是放下还是结了疤?已经平息了心里那股 “报复”之气吧!或许我还要感谢那不平之气,激发了潜能,鞭策着自己踏出舒适圈迈向更前。本来生死不相见的“仇人”,现在已经成自己的贵人。以后见到退休的校长,真的应该得好好感谢他。我会在新学校,继续笑容灿烂!
1年前
●我想向高教部长莫哈末卡立推荐的书是《野火集》 1984年,龙应台在台湾烧开了第一把野火,燎原之势遍及亚洲华人世界。龙卷风般席卷而来的文章一把一把集成了《野火集》。时间飞快,再过一年《野火集》就40岁了,比我的年龄还大。 二十多岁那年在师范学院读了这本书,当了典型的愤青。对身边种种不公义,内心就会跑出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哪怕自己的力量再微小,要想要去改变这个社会,让自己的国家变得更好。 最近高教机构娱乐活动演唱会指南闹得沸沸扬扬,里面诸如观众必须男女分开坐、禁止男性表演者穿短裤、演唱歌词需受过校方审查等等的规定,确实令人瞠目结舌。令我不禁怀疑这到底是什么年代?怎么世界各国都在追求卓越,而我们却不停地在开倒车趋向保守? 部长莫哈末卡立被推上了风口浪尖,高教部发文告要检讨是否有小拿破仑在从中作梗。最终会否迎来U转尚且不可而知。如果可以,我想给他介绍《野火集》里面的这一篇文章——〈机器人中学〉。 身为成年人的教育工作者不应该用“管训框框”来约束同为成年人的大学生。美其名是“为了你好”,但最后这些框框都会变成教育工作者证实自己权威的工具。《演唱会指南》毫无疑问会演变成一个紧箍咒,把创意满满的大学生掐得无法动弹。 从这一件事情管中窥豹,高教部如果希望大学生在智育上大放异彩,那就别在德育上拼命往后拉。如此矛盾的举措,我们又怎么能期待顺从听话的“乖”学生有天马行空的想法?如龙应台所说,“庸材”的德育之下,根本不可能会有真正的智育。 马来西亚山明水秀,大学在早些年闻名世界,自古倍出人才。然而近几年马来西亚大学的名次总是在“跌跌不休”,人才也在源源不绝地流向其他国家,在其他地方大放异彩。真心希望高教部别再把心思放在无关紧要的地方,而是真正在学术教育上发愤图强。 愿能够借龙应台的野火来燃烧,烧出一片沃土,让马来西亚的教育土壤更加丰饶。 天佑马来西亚。
1年前
冠病疫情还没暴发之前,我都会到太平湖去跑步。绕着太平湖跑一圈,顺道呼吸雨树释放的芬多精,看看青山白云互相依偎。后来不幸遇上行动管制令,只能搁下太平湖,乖乖呆在家中。待行管令放宽,也只限于做好安全措施之后,在家里附近绕圈晨跑。 那天太阳醒得早,我也顺道带上早早起床的女儿去散步。走着走着,我们被附近的一条死路给吸引住了。那里面有两三栋富丽堂皇的屋子和一座油棕园,虽然离我家并不远,但我不曾踏入。铺满小石子的路径,插着一个不准进入的路牌,整条马路的沥青在这里戛然而止,仿佛被里头的神秘气息给吓着了,不敢再往前踏入一步。 据说没有柏油路的地方,政府是不会安装路灯的。晚上时分,里头只有屋子透出来的微弱灯光。然而三不五时都会看到印度同胞的游行,我想,或许它是一所住家式庙宇。游行时,那些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牛只拖着车,热闹的人群中还有响亮的音乐伴奏。我抱起女儿在篱笆内往外看,看他们载歌载舞,热闹了整个夜晚。 鼓起勇气踏入神秘的禁地 回到那条死路。这条死路到底有多远?可以通到另一个地方吗? 有一天,有女儿陪我壮胆,我们像追着兔子的爱丽丝,鼓起了勇气踏入神秘的禁地。静悄悄的死路,会不会就是童话里的梦境?我们会遇见爱唱歌的蘑菇和喜欢玩耍的小丑吗?还有那个爱玩纸牌的皇后,会不会叫她的士兵捉住我们,残忍地把我们永远困在禁地里? 一阵胡思乱想被狗吠声打断。几只凶猛的狗儿守在那里狂吠,像禁地的守护神,不让外来者踏足半步。它们凶狠狠地看着擅闯禁地的我们,仿佛要把入侵者生吞。我和女儿低下身子,捡起石头来防身,成功威慑它们。我们不敢转身就跑,生怕引发狗儿的追捕欲。我们握紧石头,强装镇定地离开那个地方。 搬来这里接近10年,却还是没有机会去死路里头一探究竟。算起来我们都是不足200米的左邻右舍。或许,我应该找个时间,趁众人游行时前去搭个讪,请求他们支开那些可恶的狗儿。在屠妖节或大宝森节时,我要跟女儿一起当个勇敢的探险家,借拜访之名,把死路深远探个究竟。
2年前
这里以下雨闻名,故称雨城太平。然而,那个夜晚的雨有点不寻常。雷雨交加,狂风一直在吹。湖畔其中一棵树龄超过100的雨树,像风中残烛,在猛烈无情的袭击中不支倒下。隔天听到这个雨树倒下的新闻,心里真的好像失去亲友那么难过。 我想,每个太平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吧?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太平湖畔的那些雨树,是130年前,英国人把它们从南美洲带过来的。这些百年雨树,见证了太平开埠的光荣历史。那时因为挖矿而留下的几个巨坑,只有雨树们知道,将来这里会成为太平最美的经典——太平湖。 太平湖慢慢成型,雨树也悄悄茁壮,才有了今日美如画的景色。这里有8个代表景点,为首的正是雨树的“翠臂擒波”。名字源于那美丽的雨树有着一只只像手臂的绿褐色枝杈。雨树和太平湖之间隔了一条马路,这些枝杈仿佛有着生命,会越过马路伸到另外一端的太平湖,触碰那波光粼粼的湖面,在雨天轻轻拂拭下,掀起了一波波的涟漪。 中学时期,我还真不喜欢太平的雨天。每每相约朋友在午后到太平湖旁的草场踢球,却总是因为雨天而作罢。坐在面向太平湖的茶室,我们点着冰茶,一边吹嘘着自己心仪的女生和火红的游戏,一边抱怨老天怎么一直下雨,阻挡我们成为世界上最顶级的足球员梦想。 我愿像雨树般为人遮阴 那是多美的梦,转眼醒来却已经步入中年。在外头工作,才慢慢知道雨城的美。十多年在外头打拼,才知道在四季如夏的马来西亚,下雨是老天爷的恩典。在忙得透不过气的日常,落雨纷纷会让自己放慢平日匆匆忙忙的脚步,发现雨天的浪漫。压力让我们必须越走越快,从而错过身边太多美丽的事物。 成婚后决定落叶归根,回到浪漫的雨城。年龄相仿的伙伴,都决定到外坡去寻找更好的发展。毕竟比起小小的城镇,大城市会有更好的机遇,据说那里遍地黄金。而我却知道自己是一只乡下老鼠,还是留在美丽的家乡,做一个安分守己的教书匠,为太平培育更多的人才吧。那是我的使命。 当老师的压力很大。所以傍晚时分,总喜欢带着家人到太平湖畔散步。在落日的景色里,看那湖中央的人们悠闲地踏着天鹅船。我牵着孩子,闲庭信步地走在雨树和湖面间的人行道,走过一道浪漫的拱桥。穿梭在树荫之间,再眺望远处的太平山,空气间散发的芬多精,会让压力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 古老的雨城有些斑驳,却渗透着迷人的色彩。我愿像雨树那般,在这里发芽茁壮,为路人遮阴,一直到倒下的那一刻。我愿在这里落地生根,延续着我们之间的缘分。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