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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

(新山26日讯)香港画家钟情于大马的小镇市景,疫情前后近乎每年都会飞到马来西亚不同的小城镇,寻找小市民的生活足迹入画,边寻美食边感受这里浓浓的人情味。 符闻一(59岁)自2009年首次与家人带着母亲到槟城旅游,没想到这一趟旅程竟勾起了他儿时的热忱,从此每年必定会到访马来西亚一趟,展开他的写生之旅。 “每次过来(马来西亚)都不会错过(写生的机会),都会作画。” 他说,当时到槟城旅游并没有想过要写生,只是母亲走累了要在酒店稍作休息,于是他趁着空档到街上买画纸,以写生来消磨时间。 让符闻一爱上在大马写生的旅程,最大的原因是这里有许多香港看不到的老旧建筑和街景,也有他爱吃的美食,并且能够接受本地辛辣的马来餐和印度餐。 “我来了很多次,我很喜欢这个地方,这边的人很好,特别喜欢这里的食物,喜欢吃,所以我来到这边就找吃的、找画的,我就觉得很享受。” 符闻一回忆他初次到访槟城时,发现当地有许多老旧的建筑物,年龄甚至比他还要老,他看着特别喜欢。 他说,日常生活看了太多现代化的建筑,如今看到本地这些老旧建筑物,令他感受到本地华人先贤在大马奋斗的故事。 符闻一对现代化建筑和大型商场不太感兴趣,反而喜欢看渔村、小镇、老房子、老店、路边摊、小贩,口里不断复述后者“很有意思”。 他在写生时喜欢从旁默默观察当地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尤其在巴刹观察商贩与顾客的对白,直言“非常有趣”。他擅于观察生活中的每个小细节,将这些场景入画。 他说,若有机会,他喜欢逛本地的市集和巴刹,比如他在芙蓉吃早餐时,发现楼下的菜摊售卖的蔬菜五颜六色,非常好看。 “记得以前去砂拉越,当地有个星期天市集,小贩都会将收成的辣椒排得很整齐、漂亮。” 符闻一这趟旅程也去了彼咯,并在当地发现一个很有趣的档口。有一天早上,他坐在一个售卖马来糕点的档口旁作画,档主是一名巫裔妇女。 他形容,该档口很简陋,档口前还有五六名顾客正排队购买糕点,档主一边准备糕点,一边回过头与他谈话,询问他几岁、从哪里来,才发现原来档主与他同年。 “我画完后,档主还送我几块糕点,当天我画得很开心。” “有一次在淡边画完后,小贩送我一杯菊花茶。”这些微小的举动,都让符闻一感受到大马浓浓的人情味,成为他快乐的泉源。 符闻一在香港中文大学专业进修学院执教水彩课程,进修者大部分为在职年轻人和退休人士,而他本身也有开班指导退休人士作画。 适逢学院2个星期的学期假,他前一晚教完课,隔天就飞到大马展开写生之旅,结束旅程后又要准备开课,因此他每次只能趁着学期假“出走”。 在大马逗留的2个星期,符闻一在新山友人陈文祥的协助下,展开南马火车行,从雪州焦赖一路搭火车到柔佛新山,间中也停靠多个城镇作画,平均每天至少作一幅画,最多有三四幅画。 他也到访柔佛州多个小镇,包括:新邦令金、吗什、永平、班卒、玉射、武吉甘蜜和东甲、拉美士。 “每个地方都不一样,有些地方很小,当地人生活节奏很慢、很舒服的样子,也很轻松。”火车行让他看见许多不一样的人事物。 早年曾有作油画的符闻一自嘲性子比较急,年纪越大越没耐性,只想着赶紧画完再来画下一幅,因此选择作水彩画,也会选择类似A4尺寸的画纸作画,平均一个小时可完成一幅画。 “一般不会画大的,因为画大幅的时间会太长;画小幅的可以多画几张就很开心,多画一张就好象‘赚回来了’。” 他说,本地有许多街景素材让他作画,因此宁可选择尺寸较小的画纸作画,如此一来就能多画一些不同的街景。 符闻一教画已有10年的时间,在这之前是一名音乐老师,如今全心投入教画和写生。 他说,从小就开始接触画画,但到了10多岁就放弃画画,专心学音乐。 暂停画画近20年,他10年前决定重拾画笔,只因观看了一名画家在访问中分享道,其视力在80多岁后逐渐衰退而影响作画,点醒了他要趁早作画。 马来西亚是他到访写生最多次的国家,之前曾到访中国、英国、法国及威尼斯。 符闻一此趟写生旅程讲求轻便,他只带了3支水彩笔、数支钢笔和些许画纸,颜料都是挤在水彩盒上,走到哪、画到哪,画纸不足时就在本地补货。 他说,由于这次搭乘的是廉价航空,在没有额外加购托运行李的情况下,他只能尽量让7公斤的手提行李精简,否则他会多带一张可折叠的凳子。 “我习惯坐着作画,如果有凳子,选景的选择就会多一些,否则需要找地方坐下来才能作画。”   更多报道,请留意星洲日报、星洲网。
2月前
4月前
5月前
小时候住在山芭里,每次妈妈要到巴刹采集,就会带着我到街边等公交。那时候村子外还是一条狭长的泥石路,在上面行走总是得注意脚下,偶尔碰到一夜骤雨,路上不免留下许多坑坑洼洼,叫人难以落脚。 好不容易通过了泥石路这一关,会来到村子连接外头的唯一河道,大约两辆车那么宽,厚重的木板断了几次,又被修补得更为牢固。木板上偶尔能看见几道不大不小的缝隙,透过缝隙往下看去,能看见湍急的水流向一旁冲去,耳边回荡着潺潺的流水声,脑子里总是忍不住脑补:万一掉下去了怎么办?于是只能扶着栏杆,以最快的速度越过。 好在河道虽宽,却并不长,转眼便离开了村子。外面是两条双向大马路,直挺挺地朝着前方的十字路口蔓延。那时候还未建交通圈,印象里也不见红绿灯,四面的车辆行驶全靠彼此的默契。妈妈会牵着我的手踩在中央绿化带上,一步一步往前靠近。 那条路对我而言是极漫长的,酷暑的室外火伞高张,是遮阳伞也挡不住的闷热,我从泥石路走到这里,早已经累得够呛,看着前方那好像没有尽头的马路,只觉得更为难受,更遑论走到马路的尽头以后,还得往旁边稍走一段,来到街道的路口,才勉强抵达了去往巴刹的第一站。 那里没有巴士站台,光秃秃的人行道,地面也被烈阳炙烤得火热,有时候若只穿了一双薄薄的拖鞋,那滋味就好比热锅上的蚂蚁。因为没有建巴士站,我们只能在街口傻站着,顶着一大一小的遮阳伞,望着右边往来的车辆,像是在望穿秋水地等待着心中的那一道影子快点出现。 很佩服我的庄女士 巴士抵达的时间参差不齐,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很佩服我的母亲庄女士。她居然能够记住巴士到达这里的每一个时段,精准地卡在巴士到达前几分钟到这里等候,几乎没有错过。当然,其中也不免偶尔延误,巴士司机在路过自己家时会下车开开小灶,上上厕所领领便当之类,但这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我的母亲简直就像超人一般。 一直到如今我都没能搞明白50+26路的巴士车班,偶尔需要坐巴士的时候,只能眼巴巴去询问庄女士。所以到如今,她也依然是我的英雄。 其实巴士到没到非常好确认,因为它总会发出异于其他车辆的轰鸣,老远就能听见。那时候我就仿佛等到了希望,急急合上雨伞,催促母亲赶紧掏钱,以免发生上车后堵在大门的窘境。当然,比起我的催促,庄女士总能在第一时间就把钱准备好,往往我刚回过头,不是见她正在掏钱包,就是手上已经拿了几张钞票和零钱。 有时候她会把钱给我,让我来扔,把我给高兴坏了。我兴高采烈地接过零钱,紧紧攥着,深怕一不小心被风给吹走。家里穷,那时候到巴刹还要给一块4毛,两个人便是两块8毛,可不能弄丢了。要是不小心掉了一毛,看着它在地上打滚,我也得急急弯腰捡起,然后暗自庆幸它没有落入后方的大水沟里。 直到坐上巴士,才算彻底安了心。巴士上有冷气,我喜欢把风口打开,对准自己的头顶,仰着头任由冷风吹拂在我脸上。偶尔身上出了汗,我就会将后颈露出,让冷风吹干身上的汗水。 我喜欢坐靠窗的位置,喜欢看着窗外缓慢略过的风景,仔细辨认这是哪里。巴士经常走一站停一站,不是有人下车,就是有人上车,那些风景就会在某些时刻突然静止,然后继续移动。 那时候手机还未普及,又或许已经普及,只是我家太穷,还买不起高昂的电子产品。我只能趴在窗户上,听人家说看绿叶能够提高视力,我就一个劲地看。那时候村子还有许多树,荒野还未被开发,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浓密的树叶,叫不出名的常青树在阳光下绿意盎然,充满了大马特有的风光。 偶尔我也喜欢把头靠在玻璃窗,随着巴士的移动,玻璃窗一颤一颤地颠簸,像是行走在看不见尽头的马路边上,痛并快乐着。 从村子到巴刹,大约要30分钟,妈妈会在前段路上闭眼小憩,等巴士驶入总站台,检票员上车检票,她就会从梦中转醒,提醒我拿出车票。车票是小小一张,上面印着蓝色的字迹,检票员辨认了车程与时间,便会从中间撕下一角,然后归还我们。 这个过程并不久,检查完了,巴士便会继续开往下一个地方。 妈妈一般会在老人街的某个巴士站下车,通常是幼兰大厦对面那个,所以那栋耸立在蓝天下的高楼也占据了我童年为数不多的记忆。至此为止,我们的行程到了站,采买的故事则刚刚开始。 如今回忆起来,过往被蒙上了一层泛黄的滤镜,湿润的泥石路,遥迢的绿化带,艳阳下烤得烫脚的人行道,后方偶尔散发恶臭味的大水沟,以及庄女士年轻的面孔。长大以后,我已经许久未坐过巴士,每当想去巴刹,只消在手机软件上输入个地址,便有司机到你家来接,一切如此方便,哪还需要像去西天取经一样历经那么多的磨难? 于是,那些遥迢的长路,也随着泛黄的记忆尘封在了我的脑海,成为了往事不可追的其中一个。只不过偶尔,当我秉着夕阳在家外面的人行道上牵着大黄狗散步,还能听见远方传来熟悉的轰鸣,偏头望去,50+26路的巴士还是从前的模样,只不过比起曾经,车窗内时常空无一人,却仍旧按照既定的轨迹,去往最后的巴刹一站。
5月前
7月前
我不是重仪式感的人,不过每当看见候鸟迁来、北风吹,夜间天气逐渐转凉,难免还是有一年过去的感触。 这一年来,我差不多每两个月外出考察一趟,其余的日子几乎天天呆在家,对着电脑工作。通常一个星期只开车外出一次,去采购生活物资。最近我连脚车也不常骑,不过每天早上和下午我都会去散步或跑步,每回走两公里半,希望能消除坐久的不适。 久而久之,住宅区里散步的人,大概都认得。仔细一想,才发现曾经也常散步的人,不知不觉少了两三位;新加入散步行列的人,也有好一些。如果他们向我举手问好,我也会点头回笑。但要是他们走过来和想交谈,我会紧张。 我没查过社恐是什么情况,若单从字面上来看,我或多或少是。比如收到陌生人寄来电邮,我可能需要几天时间来消化,还要鼓起一点儿勇气才能回复。所以相较之下,我更喜欢走在马来住宅区那一段路。一来那里靠近稻田,绿意盎然,鸟儿和猫儿也多,二来友族同胞打起招呼特别友善,却鲜少会走近与我闲聊。 于是比起过去,我的生活圈子又缩小了一些,除了家人和工作,常联络的人,就只有一位爱耍剑且剑术高超的前辈高人。 今年,稻田的一角又被填上了土,或将建盖新的住宅。田中的高压电塔上,曾有一对黑翅鸢(Black-shouldered Kite)在塔上筑巢,可惜结果又像往年的黑翅鸢一样,经常想驱赶飞到电塔上的一只只乌鸦,却总是被“鸦多数众”的给打败。直到10月初北方进入秋季,迁徙游隼(Peregrine Falcon)再度来到,才让它们转移了目标,偶尔也驱赶游隼。今年飞来的游隼共有2只,有时成双出现,有时单一出没,不知是否与往年看到的是同样的两只……(阅读全文) 更多相关文章: 吴咏駩/好心做坏事 吴咏駩/睡莲芬芳美丽的致死陷阱 吴咏駩/海扇近在浅海吴咏駩 吴咏駩/蜂鸟鹰蛾与切叶蜂
11月前
当冠病病毒逐渐消失,许多人返回不戴口罩的生活,出国旅游又掀起了热潮。旅途中,游客大都选择站立在静态风景前面,摆出最优美的姿势,拍照留念。在欧洲旅游,雕像、教堂、古堡、皇宫属于这一类型,尽管经历战火的洗礼,它们依然屹立不倒,吸引游客打卡。 除了拍摄静态风景,旅途中的动态风景,譬如行人、街头艺人、交通工具、动物、流水、瀑布、落日等,也是我的拍摄目标。动态风景,展现活力,传递能量,变化无穷,让人目不暇给。有时候,这类风景可遇不可求,犹如昙花一现,拍摄此类风景,必须眼明手快。 街头艺人的表演反映当地文化,让群众免费观赏,但是我不敢贸然拍摄他们,因为有些艺人征收拍照费用。专业摄影师用长镜头拍摄人物脸部特写,效果极佳,我使用的是普通手机,在街上拍人,只能偷拍他们的背影。每个背影都有故事,朱自清的父亲在月台的背影,成为经典,感动了无数读者;我拍摄的背影,难登大雅之堂,只能私藏罢了。 今年这一趟的欧洲之旅,在德国博登湖畔,有一对中年男女坐在椅子,金发妇女正深情地递杯饮料给男人喝,画面浪漫且温馨,我毫不犹豫地把他俩拍摄入镜。我的结论是拍摄侧影总比背影好看得多。其实,我也拍了不少人物正面的照片,那是妻子或者团友。出门旅游,除了拍摄家人及朋友,不妨多拍当地的居民,他们不同的外貌及服饰,让人眼前一亮,那是值得珍藏的风景。 欧洲城市街头,脚车匆匆掠过,成为另一道移动的风景。有的骑士是游客、上班族或家庭主妇。当车子停在慕尼黑街头的红绿灯前,我望着熙来攘往的行人,川流不息的车辆,突然发现一个戴着头盔骑着小型脚车的幼童,飞快地移动。天啊,这里是闹市,并非公园!我有点吃惊,这是在我国无法看到的风景,即使是轰动一时的蚊型脚车,骑士的年纪也没这么小。孩童的身后有一两个成人骑车跟随,估计是他的父母。外国小孩真是勇气可嘉,因为在闹市骑脚车,惊险百出。根据体格猜测,那幼童还不到5岁,虽然看不见脸孔,但我相信那是一张写满自信的脸。 这次的旅程,领队安排我们在中国餐厅用餐。用餐完毕,我们也与餐厅的老板聊了几句。这些餐厅老板,跟我们的领队很熟,他们甚至建议一些旅游路线供参考。听到我们来自马来西亚,他们问了一些问题,以了解华裔同胞的生活情况。从谈话中,获知他们来自中国温州、嘉兴、香港等地,在当地住了相当久。他们投身餐饮业,用心经营,打响了名声。由于中国菜深受洋人的喜爱,他们一干就是几十年,奠下稳固的基础。他们沧桑的脸上,布满岁月留下的痕迹,但在每一条皱纹中,我却看到坚毅无比的信念。告别他们,心里感触良多,华人刻苦耐劳,不管在哪个国家生活,得付出极大的代价,才有今天辉煌的成就,他们绝非坐享其成的一群。 在上少女峰的缆车上,挤满了印度游客,有的像是全家出动,成员众多,一直高谈阔论,情绪亢奋,引人注目。我们透过车厢的玻璃,浏览山下星罗棋布的房子,另一边则是壮丽的冰川,景色绝美。突然我注意到身边的一位印度长者及年轻人,一直安静地坐着,与其他印度游客截然不同。年轻人对长者的态度恭敬,话题不多,偶尔拍拍风景或与长者自拍。搭讪之后,才知道他们是翁婿关系。年轻人在苏黎世工作了两年,岳父及岳母前来度假,女婿带岳父游览少女峰。长者的脸上散发幸福的光彩,我颇为羞愧,还不曾带父亲或岳父出远门,以后也没机会了,这是我身为儿子及女婿的憾事。 “让我帮你们拍照吧!”看年轻人自拍了几张,我忍不住提出建议。他俩高兴极了,连忙靠拢在一起,望着镜头,展露微笑。我把翁婿的笑容定格在瑞士皑皑的雪山,相信他们一定会珍惜这一张充满纪念性的照片。 遇见拉小提琴的老妇人 德国的纽伦堡是领队临时安排的景点,取代国王湖。从罗森海姆的酒店出发,行驶了3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步入古老的城堡,在大门附近,发现一个瘦小的老妇人,站着拉小提琴。悠扬的琴声在古堡飞扬,悦耳动听,使人精神一振。我们在里面逛了将近一个小时,准备离开古堡,发现老妇人还在那儿,她放下小提琴歇息,神情有点疲累。我不敢走近,更不敢瞄一眼摆在她脚前的小盒子。离开了古堡,琴声犹在我耳畔萦绕,眼前浮现她消瘦的身影。 在法国兰斯到巴黎的路上,时间已经不早,由于夏天昼长夜短,9点半太阳还没下山。司机故意抄小路,让我们有机会一睹法国的田野风光。经过一片金黄色的麦田,一轮美丽无比的夕阳,悬挂在橙黄色的天空。司机也被夕阳震慑住了,在路旁停下车,让我下去拍照。踏在土地的一刹那,心中明白,这是旅程中最神圣的时刻,我像来自远方的朝圣者,终于来到圣坛,激动得几乎流泪。伫立在这辽阔的麦田旁边,面对如此瑰丽的景色,幸亏双手不至于颤抖,总算把落日拍下,成为旅程中最大的收获。 日落的过程是缓慢的,你甚至无法察觉它在移动,与静态风景没两样。过了十几分钟,天空褪去绚丽的衣裳,天色徐徐暗了下来。 我们在夜色中继续赶路,那一轮美丽的落日,一直悬挂在我的心中,永不落下……
1年前
1年前
1年前
最近读中国作家毕淑敏的《蓝色天堂》,作者乘坐和平号环游世界,每到一处,便买明信片,有一部分写给自己,还有一部分写给朋友。读了之后,感触良多,近年来出门旅游,已经没有购买任何纪念品的兴致,不过,明信片确实曾经陪伴我走过年少,点缀了我的人生。 小学时代,教地方研究的老师,在某一堂课向我们展示明信片,彩色的照片非常漂亮,马上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明信片是一张图卡,大多是摄影师拍摄的风景照,也有的是画家画的图片,在卡片后面的空白处写一小段文字,并注明收信人的姓名及地址,贴了邮票,就可以寄给朋友了。由于没有信封,明信片无衣衫蔽体,但它并不介意别人的眼光,风尘仆仆地赶路,为了完成使命。它一诞生就冠上“明”字,注定成为胸怀坦荡的君子,行事光明磊落,诚心诚意地为人民服务。 上了中学,我开始交笔友,通信一段时间,彼此熟悉之后,就互相交换明信片。我的笔友来自槟城、霹雳、柔佛等地。通过笔友们漂亮的明信片,我对她们家乡的名胜有了一点印象,譬如槟城的升旗山、极乐寺、水坝等。欣赏了这些风景,埋下了要到当地旅游的种子,种子发芽成长,多年之后,终于开花结果。 大哥中学没读完就去汶莱工作,独在异乡为异客,思念家人,经常写信回家。工作比较忙碌的日子,他以明信片联系家人。我从明信片获知汶莱有个水上村落,房子鳞次栉比,村民以舟代步;还有一座金色拱顶的清真寺,风格独特,非常壮观。几年后大哥回来古晋,在报馆当了记者。好几次他出差到西马,寄了明信片向家人报平安,他选了吉隆坡的国家纪念碑、马六甲的郑和三保公庙,我一一收藏起来,不仅是历史建筑,还有手足情。 商人找到了明信片的商机 中学毕业后,我教了两年书,才申请进入师范学院受训,之后被派去美里省的内陆地区执教,初出茅庐就被分配教中五班级。翌年,我的学生转到美里省读中六,陆续收到她们寄给我的明信片。卡片上写得密密麻麻,除了问安,也报告她们在新学校的活动。她们的明信片有姆鲁山国家公园为背景,或是内陆高原的瀑布,景色优美,深得我心。还有一张明信片是一架马航客机的照片,那是1988年学校假期,一位返回西马的同事寄的。他在飞机上向空姐要了一张明信片,在南中国海的高空写信,马航的工作人员帮他寄出,邮资也由他们负责。在旅途中,能够与朋友联系,这是航空公司给乘客的贴心服务,不知道现在还有此类服务吗? 我的明信片大部分在古晋的书店购买,种类繁多,有些是古晋市区四十多年前的建筑物,如砂拉越广播电台、敦拉萨展览馆等。如今它们已经被现代化的建筑物代替,让人感叹岁月变迁,青春果然像小鸟一样,飞去不回。有一张是深山野林中砂拉越土著居住的长屋,原始朴实,我格外珍惜。当年寄给笔友的明信片,不知她们是否像我一样收藏至今日?我把明信片收藏在相册,偶尔拿出来欣赏,无论是家人或朋友寄的,或自己掏钱买的,都让我回味无穷。每张明信片,包含着我对这片乡土的热爱,以及对流逝的岁月深深的怀念。 后来,我有机会到西马观光,购买了富有地方色彩的明信片,如霹雳州的锡矿、稻田等。这些明信片与生活息息相关,我在教学上当作教具,突然觉得时光倒流,自己变成当年的小学老师。我的学生当中,不晓得有人因此爱上收集明信片吗? 世界变化很大,后来我有了相机,拍照的效果虽不能与明信片的专业摄影师媲美,但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风景,方便多了;再后来迈入智能手机的时代,人人一机在手,连相机也不用了,出国旅游,拍了上千张照片,还可随意修图,明信片更被冷落在一旁。 以智能手机或电脑写电子邮件及发送照片,既快速又方便,还省下一笔邮资,现代人鲜少通过邮政局寄信或明信片。出国旅游,令我惊讶是,一些商店还在售卖明信片。它们整齐地陈列在转架上,我犹如邂逅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顿时穿越时空。虽然我不再收集明信片,却依旧喜爱欣赏摄影师的杰作。我边看边转动架子,仿佛在转动生命的架子,转动人生,多少美丽的风景从我身边擦过。 时代的巨轮不停地向前滚动,我们无法预测未来的生活会变得怎样,但有一点我很肯定,人与人之间还需互动、关怀及鼓励;至于明信片是否仍派上用场,那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人类是否与明信片渐行渐远?其实,聪明的商人早在明信片身上找到商机。最近去香港游玩的侄女告诉我,香港山顶有一个“传爱到未来”的服务,人们在365个的信箱选个特定的日期投入明信片,隔年那一天对方就会准时收到那一份超越时空的爱。我仿佛看到明信片重整旗鼓,像雪片一样,把爱送到世界各个角落。 真爱超越时空,我也相信爱是永不止息。
2年前
2年前
2年前
#一天 从哪里开始,过程总是扑朔迷离,我是其中一个线索。 #人类 太阳赋予我灵魂,大地赋予我血肉,谁回报以毁灭的世界? #树梢 你栖息在生活的光亮或阴影面,取决于太阳和风的关系。 #风景照 一切景色都是太阳和风设计好,要我们观看一场幻美的跑马灯,谁又能按下停止键? #西西弗石头 巨大的孤独被大海的波浪来回冲刷到海滨,情侣把他们踩进细柔的沙子里。 #岛屿 这座岛屿上的黄花是我栽种在诗行作为日后(在黄昏的花园里)我们吿别的证据。 #时间 如果我加多一个齿轮,让地球上的一秒变成宇宙中的光年,我会对未来的我说:毁掉那个齿轮。 #独裁者 娱乐是新来的独裁者,逼迫我们看电视,刷抖音,拍视频,慢慢的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吧台 我们填补了空杯,点燃了空气,弄响了空位,驱赶着空虚,就一个晚上。 #关起来 出门时总是不能确定关起来的是不是已经不在屋内,你是否拿出钥匙往我心头用力转一转。 #痒 我把星星埋在枕头底下。 #地球中心论 因为没人能拒绝对着太阳旋绕,于是人生过得好痛苦。 #誓言 我只喝你人间一瓢水,你却留我世上度一生情。 #看 看着一只水雉缓缓划过来,踩上水葫芦的紫色花海,轻手轻脚的啄食,我写下:静止。 #一半 电缆线把月剖成一半,一半掉到地上成为湖泊,一半飞向星际成为未来毁灭地球的流星。 #前世今生 天暗下,你想起白天要做的事,比如写信、逛公园、看风筝;你把时间往回拨,倒着走向你来到这个世界的地方,你已经忘记想要做的事。
2年前
自从开始双城生活,心情上仿如坐上云霄飞车。每周往返位于雪兰莪州南区的住家和185公里外的K市,必须穿越永远车水马龙的吉隆坡心脏地带,对我而言乃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之旅。 以前去哪儿都有专用的柴可夫司机载送,坐在副驾驶位上当名副其实的riding shotgun,无论路途多么遥远,我都还有余裕看风景。如今一个人在车上,每分每秒都要提高警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巨型卡车及飙车党之间量速奔驰,若不留神可能分分钟命断公路! 3周下来,深深体会公路就是战场,处处刀光剑影,敌人(敌车)随时出现,杀你一个措手不及。 想起村上春树的短篇《在车上》(Drive my car,另译《驾驶我的车》),讲述的是舞台剧演员兼编导家福悠介,他有一辆乘载着亡妻记忆的车。在广岛以俄国文豪契诃夫的剧作《万尼亚舅舅》为蓝本选拔演员期间,他重遇妻子的情夫高槻,二人因爱上同一个女人而有共同的悲伤。因工作需要,家福聘请无家可归的渡边美沙纪为代驾,两个孤独的人在一次次的对谈中得知彼此的过去,逐渐解开心结,修补昔日心灵上的伤痕,获得感情升华与救赎。 这部电影展现了人类语言无国界的沟通方式,拍出了现代人的虚无与孤独感,难怪获得多项国际电影奖的肯定。 我想起我那辆全身黑黝黝的Myvi,它也载满了我与某人的共同回忆。2011年从日本搬回来时,问了身边朋友的意见,他们都极力推荐这个号称大马国民车的品牌。事实证明,它从不给主人添麻烦,稳稳妥妥地陪着我们南下北上东奔西跑。尽管莫名其妙的伤痕累累,我们始终不忍心换车。 双城模式也有开心的一面。大波士是老东家,服务对象又是可爱的大学生,从互动过程收获即时回馈,让我在工作中找到成就感。加上我在K市住的是姐妹之家,和两位年轻教师及6名学生合租一间双层角头屋,相处融洽,感情亲如手足。我们有共同的信仰,清早一起晨兴晨祷,一起去上早八的课。久违地跟年轻人在一起,感觉像是回到了青春时代。 大半辈子下来,早已习惯有人在身边嘘寒问暖。而今他生病了,凡事不得不亲力亲为。有人说,开车等同于掌控自己的人生方向。蓦然觉得人生就像一场没有回头路的长途旅行,在路上你会看到不同的风景,遇见不同的人与事。有平坦的康庄大道,也有崎岖的坑坑洼洼。陪我们一起走的人可能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一个人。宫崎骏说的,当陪着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要笑着挥手告别。旅程还在继续,谁也不知道前面有什么。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只有勇敢面对风雨,才能赢得自己想要的人生。   更多文章: 叶蕙/原来你也在这里 叶蕙/黑天鹅与灰犀牛 叶蕙/纸上行旅的流动语言 叶蕙/浮过生命之海 叶蕙/酷日本是怎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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