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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秀

缘起:为了表彰和感谢那些多年来在文学领域默默耕耘的资深马华作家,肯定他们为华文文学所作出的杰出贡献,马来西亚华文作家协会策划“流年有声——向马华资深作家致敬系列”,邀请资深作家发表“我写作历程中最满意的代表作”。这个系列旨在为他们提供一个展示和分享他们的写作历程和文学生涯的平台,也是对那些长期以来默默为文学事业付出努力的作家们的一种诚挚的感恩和致敬。——策划人:伍燕翎(马来西亚华文作家协会副会长 / 新纪元中文系教授) 我写了许多散文,但也喜欢写短篇小说,而且受到鲁迅、契诃夫和欧亨利等人的影响,我很自然地依循他们的手法来创作。是这样吗? 我曾在一篇短文里说: “ 我其实也没很认真的从小说创作理论中吸取什么;画虎不成反类犬,自嘲过后,我终究明白眼高手低是怎么一回事 ”。 我其实在写作路上不算积极,尤其是上世纪80年代至2005年退休期间,由于“心有旁骛”,或者说一头栽进行政事务里,又不懂得忙里偷闲,对文学书写也就越离越远了,而且还近乎交白卷;正因如此,每当想起或有人问起过去有什么满意的作品时,我总是心虚得很。 真辜负了某位文友的一句“不创作即死亡”的提醒,就那么不经意的逐弃了一段岁月,觉得可惜,虽然从来不敢太相信自己具有真正写作人的能耐。然而,毕竟酷爱文学,阅读和写作相互关联,因此总还是不忘初心什么的;现在除了偶尔动笔外,还不时从剪贴簿里和书堆中回看旧作品,伴随着的是一种暮年逢故友似的心情,思绪纷涌。 ◢通过生活故事,揭露人性 那些年读过什么书?又曾经喜欢哪一类文学体裁?回忆里并不模糊。算是时代的印记吧,五四新文学作品是启蒙读物,还有就是同时期的外国小说译本;不清楚吸收的文学养分有多少,只知道文学作品应该和现实生活结合才会有生命力。 当然也曾经以兼容并蓄的态度面对新思潮和新作风,但后来发现以往对文学的观点和创作理念一点也没改变,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简单地说,我偏重描绘人生、刻画人性和反映现实生活。写散文时,就所见、所闻和所感的记录中释放一些些对人生百态的思悟;写小说时,就通过生活里的故事去揭露人性的种种。但我明白,作为表达心灵世界的一种艺术,文学的深度和广度离我太远了。 我写了许多散文,但也喜欢写短篇小说,而且受到鲁迅、契诃夫和欧亨利等人的影响,我很自然地依循他们的手法来创作。是这样吗? 我曾在一篇短文里说: “ 我其实也没很认真的从小说创作理论中吸取什么;画虎不成反类犬,自嘲过后,我终究明白眼高手低是怎么一回事 ”。 我确实有好一阵子努力过,无奈质和量都不亮眼,因此也就没有所谓的代表作;但敝帚自珍是人之常情,在已发表过的各类篇章当中,只有两篇小说是我自认满意的作品:  一是〈第二道符〉,另一是〈死猫〉,都收录在2013年出版的小说集《走险》及其他合集或选集中。 〈第二道符〉是1977年的作品,同年4月间发表于《南洋商报》锺夏田主编的【读者文艺】。内容很简单:路旁有一棵不属于谁的红毛丹树,果实累累,十分诱人,兄弟两人想占为己有,于是试着利用神符阻吓他人采摘,没想到效果奇佳;后来树身又无端端多贴了一道符,神秘而诡异,真相大白后才知道是自己吓自己,虚惊一场。 这篇小说的重点在于勾勒人心,或者说刻画人性。兄弟两的贪婪、自私和心术不正的动作贯串在故事的情节中,鬼鬼祟祟又自以为聪明,而神符主宰小人物的思维也是生活中常见的事,凸显了传统信俗的迷愚,同时故事的结局也有反差的意味,引人深思。 〈死猫〉是1971年的作品,同年2月间刊登在南洋商报谢克主编的第63期“新年代”,内容讲述村里的一位老师在离家不远的往校路上发现一具开始发臭的猫尸,心想一定会有人清理的,犯不着自寻麻烦。下午回家时,惊见猫尸还在,母子两各有心态,言语上略有冲撞。最后,不愿做“ 傻子 ”的老师反而被自发自动的学生打脸了。 〈死猫〉的写作目的在于暴露一些人的虚伪面目,也就是“说一套做一套”的那种;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骨子里却是另一回事。我用母子之间和师生之间得对话作为强烈的对比,从而产生反讽的效果,其中令人会心一笑的是: 学生的“孺子可教也”还仅仅是口头教育的成果呢。 以上两篇四十多年前写的小说,虽然都笔调朴实、文采淡然,却在极其常见的故事情景中显现了还算浓厚的批判色彩,也许这正是我把鲁迅和契诃夫的写作风格“欧亨利式结尾”奉为圭臬的“东施效颦 ”吧。 【流年有声:向马华资深作家致敬(高秀篇,下)】纸上的现实生活人与事
1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