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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尾

那时候我才知道,我并不喜欢鸡尾。 鸡饭是我自小就爱吃的食物,就连回到父母的家乡怡保,一个不太以鸡饭闻名的地方,也总是吵嚷着要吃鸡饭。那时候还很小,妈妈问我要哪部分的鸡肉,我不知该如何选择,便把问题抛回给妈妈,妈妈说鸡尾的肉最嫩,我便说自己喜欢鸡尾。于是,每次去有卖鸡肉的地方,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索要鸡尾。然而,每次在自助餐上,我总觉得那些所谓的“鸡尾”比平时自己买的更适合我的口味。 直到中学某次和朋友去吃炸鸡,店员告诉我们只剩下鸡胸。我咬了一口,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钟爱的并非鸡尾,而是鸡胸。回想起来,每次在自助餐上总觉得那些“鸡尾”比自己买的更合口味,原因竟是我凭直觉选择的全是鸡胸肉。那一瞬间的领悟,就像找回了遗失已久的一块拼图,我迫不及待地与妈妈分享这个发现,可妈妈却不可置信地说,鸡胸那么干柴,怎么可能好吃? 儿时喜欢玩角色扮演,自己编剧,自导自演,娃娃和水瓶都可以成为剧中的角色,而我一个人也能从早玩到晚。因为性别和年龄因素,哥哥不喜欢跟我一起玩这种角色扮演的游戏,而姐姐自小就是个文静的人,只喜欢在一旁读故事书。妈妈担心我太孤单,总会找表妹们来陪我玩。她总说,一个人做事太无聊了,她不理解为什么有人喜欢独自吃饭、旅游。那时的我,似懂非懂地接受了她的观点,觉得独处的人一定很孤独。但我仿佛记得,有表妹在的游戏剧情都不能跟着自己想像的剧本进行,当时的自己似乎总在心里祈祷妈妈不再叫表妹到我家陪我。 那天我们谈到I人和E人的话题时,恩说他是I人,我也说我是I人。我们彼此质疑对方的认知:他困惑于我何时成了安静内敛的I人,而我则惊讶于他竟然能将自己归为内向的一类。在他的记忆里,我曾是那个在校园里如同舞台上的演员,热衷于参加演讲比赛和各种活动,闪耀在众人目光中的人。而我眼中的他,却总是伴随着朋友的身影,任何聚会里他都能与陌生人谈笑风生,像是天生的社交达人。过去的他,总是笼罩在旁人给予的内向标签下,误以为那是自己真实的一面;而我则在外界的评价中,努力扮演那个外向的角色。车子缓缓驶向家门,我们的话题戛然而止,但我内心的思绪却如窗外的雨水,悄无声息地在脑海中持续滴落。 许多关于自己的事,就像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鸡肉部位是鸡胸肉一样,是渐渐被自己发掘的。直到大学时,我才逐渐意识到,自己其实不热衷于社交。那时候上大学像是踏入了通往自由的殿堂,可以自由地驱车到自己想去的地方,所以刚上大学时,我常跟朋友们玩乐至深夜。然而,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像马路旁的椰树,虽然身边人来人往,却始终渴望海风的轻抚。卸下穿了一整天的衣服,洗个热水澡,吃饱喝足后,一边听音乐一边翻阅喜欢的书籍时,我的心情才会如打结的发丝被轻柔梳理般,舒展而平静。 成长的路,就像在晨雾中前行。我朦胧地接受他人的言语,沿着他们指引的路径走。然而,随着光线渐强,雾气散去,我终于看清了自己想走的道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自己真正喜欢吃的是什么,真正享受的是一个人的自由时光。也许,成为与妈妈不一样的人,未必是件坏事。 以前学书法,老师总让我们临摹前人的字帖,等到技艺渐熟,便鼓励我们用自己的方式去创作。我想,生活亦是如此,最终要找到属于自己的笔触和风格。
2星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