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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晚上8点49分,世界陷入黑暗,仿佛世界末日。 彼时,我独自一人坐在饭厅吃着晚餐,手机斜靠在碗上播放着大热的电视剧。黑暗顿时笼罩四周,唯有手机的光亮,屋外传来清晰的警报器声响,而客厅传来的是阵阵哭声。 我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出的光芒指引前路,我走到客厅,是刚满一岁的小外甥女在哇哇哭泣。二姐抱着哄她,哭声才渐渐消退。客厅中唯一的光亮是5岁的大外甥女坐在沙发坚定看着的手机,她并未被环境的改变而影响。 家中的手电筒能够照亮整个客厅,客厅不再黑暗,小外甥女这才消退。大外甥女依旧没有改变,还是坐在那看手机。而我坐到她身旁,拿起手机与她做起同样的事。一旁发出的笑声是大姐和二姐在逗着小外甥女。 没过一会儿,一阵闹铃声回荡在寂静的空间,是大外甥女手中手机的闹铃。她赶忙关掉,只不过闹铃声已传入我们的耳朵,二姐发话:“手机还来。”她装出委屈的样子,试图通过这副模样让她母亲给她更多的时间。坐在她旁边的我夺走她手中手机,说道:“手机玩多了对眼睛不好。”接着将手机还给二姐,自个儿回到位置,继续玩手机。 大外甥女见我如此,愤愤地问她母亲:“为什么小姨可以玩!”二姐回她:“小姨又不是我的女儿。”面对这个回答,她静默不语,瘪嘴看我,我对此视若无睹。 这时她才感觉到身边的不同说道:“我好热了啊!”之后她跑到爸妈的房间,从中拿出了一把小风扇。她打开电源,习习凉风减缓了燥热的情绪。她将风扇对准了她母亲的方向,我见这场景笑了一下,继而玩起了手机。 9点13分,依旧是闷热的空间,手电筒苦苦照亮整个客厅。按照这种情况,电源大约不会那么快来了。这时大姐提议到外兜风,二姐欣然答应,大外甥女欢呼,小外甥女大约听懂了,也跟着她姐姐一起笑,而我并没有什么意见,看着手机回了声好。 大姐拿着自己的水瓶还拿了车钥匙坐上驾驶座,二姐抱着小外甥女拿了她的“臭臭”和奶嘴坐上副驾驶,大外甥女拿着自己和她母亲的水瓶坐到了后座,而我依旧盯着手机,慢悠悠地上了后座。 车子启动,前灯照亮了大门,随后驶出家门。邻居们也都纷纷出门,三三两两的人群聚在家门口,小孩大约是在讨论要玩些什么,大人大约是在谈论谁的八卦。也有些人如我们一样开车出门,享受着车子内空调的凉风。 两个外甥女似乎很兴奋,脸上满是笑容,两位姐姐看着她们也觉得好笑,只有我是被手机的内容逗笑的。只不过过了没多久,小外甥女见我手中还拿着手机闹着要到我这边来,她母亲无奈只能将她托付给我,我也只好放下手机,将她抱来哄她。 路过一间房屋,竟然有灯光亮着,二姐猜说他家应该有发电机的,又再感叹什么年代了竟然还会临时停电,什么通知也没有。又看到了一家,屋外很亮,原来是被车灯照亮的,车子停在家中,人躲在车中,享受着无尽的凉爽。 二姐又再感叹小时候为什么没有空调什么的还能过活,而现在竟是连一点热也受不着了。我默默听着,看着路旁只有房屋,在心中回答了她的问题。由此又发展到的话题就是她们小时候停电是如何过的。是没有手电筒只能点蜡烛的日子,也没有小风扇只能拿着扇子以此带来微微凉风,而那时候开车也是一种奢望,绝不能像现在一般。 车内播放着S.H.E的歌,大姐就说:“这歌好些年了吧。”二姐接过话茬:“是啊,都是我们十多岁听的歌了。”她们接着聊到谁每次唱谁的部分,我默默地听着,找不到任何能够插嘴和她们聊天的机会。 我有点郁闷地靠在窗户上,两个小孩并没有我这样的情绪,两个人在那玩的不亦乐乎,小小的空间里都是笑声。我望向窗外,店屋和路灯没有往日的明亮,全世界似乎只有对面驶来的车子映射出的光。 有点像世界末日呢。 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玩手机 我正欲打开手机,前座的大姐开口:“还玩手机呢?”我看了眼时间,又将手机关上:“没,看下时间。”我闷闷地靠回窗户,不知道后视镜能不能看到我,大姐问我:“上次我们遇到的老师是哪里人?”我有点受宠若惊,老实地回答她,她又再继续问其他问题,二姐时不时说上几句。 随着姐姐们的问题接连而来,我逐渐沉浸在她们的交谈之中。大姐笑说我小时候说听到〈我爱他〉这首歌就想哭,说我怎么那么小就会为情歌所伤,我感到羞愧,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还记得我们说了好多好多,只不过想不起来了,即便回问姐姐们,她们也该是记不住的,但我能清楚地记得,在那天我是感到舒适放松的,说了好多,关系缓和了很多。 二姐说了几个月她家装修好了就该搬回她家了,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二姐夫从新加坡回来,她就会搬回她家,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现在我却有种强烈的想法,她还有另外一个家。 她接着说她搬回她家之后,对家里人有什么影响。说父亲和哥哥变化最大,因为他们最早回家能够和她们相处的时间更多;说母亲早上没有外甥女陪她一起做运动;说三姐四姐出去工作时没有人和她们用可爱的脸庞说再见。 而我明明是除了她们母亲之外,本该与她们相处时间最多的人,可他们却说我的影响不大,因为我成天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玩手机,根本就不会将更多的时间交给她们。 我默不作声,脑内思绪万千。 她们说得没错。 10点27分,三架手机提示音同时响起,是大姐夫在群聊“一辈子的家人”发来的信息。 “来电了。” 我转头一看,小外甥女坐在宝宝汽车座椅,抱着她的“臭臭”,咬着奶嘴,睡着了。大外甥女也靠在我身上睡着了。 路灯亮起,黑暗褪去。我感觉世界又开始吵闹了起来,可我的心却从未有过的平静。 回到家,我负责抱起大外甥女,二姐抱起小外甥女。为两个在睡梦中的小瓜擦拭身体,手机放在一旁。 风扇、空调开着,灯光亮着,一切回归正常。 11点49分,我关灯,房间陷入黑暗,可窗外的路灯的光亮并不会让世界陷入黑暗。这是我许久没有过的时刻——没在睡前玩手机。 3个小时,挽救了我未来的每个小时。不再沉浸在手机的世界,而是享受、感受这个世界,珍惜这一切,爱每一个人。 明天,我依旧离不开手机,我会需要手机的闹铃叫我起床,会需要手机的聊天软件通知我各项事物,会需要手机的浏览器让我跟紧时事,会需要手机做很多很多事。 但我更离不开我的家人。 时间不会再浪费多一分一秒在手机身上,我会将它给更适合的人。 这天,本不该美好,却变得美好。 这天,不是世界末日,而是我的温馨时光。
5天前
5月前
6月前
2年前
你有没有体验过绝对的黑暗?或者说,你所能想像的绝对黑暗是怎样的?这里指的并不是文学或心理上的黑暗,而是现实中真真切切所体验到的绝对黑暗。我最近体验了一把。 上周到怡保游玩,选择一个远离市中心、群山环绕的地方住宿。那园区后方有一个洞窟,独家经营权属于这家旅馆的老板,外人是不能随意入内的。住在旅馆的人若要游览洞窟,也需要专人带领。我和晴参观洞窟,导览是一名看起来不到30岁的马来小哥,阿里夫。 不是周末,没有其他人,阿里夫成了我们的专属导游。虽然顾客只有我们两位,但阿里夫并没兴致缺缺,反而一路保持高亢的精神为我们解说。 进入洞窟前,阿里夫为我们准备了套着头灯的安全帽、救生衣以及塑胶鞋。他让我们只带手机(装在防水背包里)满足照相需求就好,不要带其他的物品,因为会弄湿。原本以为只会稍微弄湿衣裤而已——可当我们走到洞窟入口,才发现那并不像我之前去过的洞窟,大部分是走在陆路上,只有一些地方需要涉入浅水区。这个洞窟全程都是水路!——结果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湿透了! 入口处的水位就已经很高,几乎到成人的腰部。但往前走了一小段后,水位渐渐变低,大部分时间是在小腿的位置。水路的宽度不大,稍宽处顶多够两个人并行。所以在洞窟中前行时,即便只有我们3人,也得像排队般一个挨着一个顺序前进才不会擦撞。 虽说是水路,但并不难走,因为踩在上面,感觉得出脚下的石头是经营者用心铺垫过的,走来并不觉坑坑巴巴。阿里夫很贴心,每到有高度落差的地方,就会提醒我们注意脚下,或遇到头顶有障碍物时也会让我们记得弯腰。 阿里夫中学没毕业就出来工作,但他的马来语和英语听来都很不错。他干过几份不同类型的工种,近几年决定往生态旅游的方向发展。他目前的这份工,就是每天带游客进入洞窟,并为他们讲解相关的知识和故事。进入洞窟来回的时间至少要2小时。平常天,通常是上午带一团游客,下午就可以自行休息。若是周末,则上下午都至少要进出洞窟一次,有时一天可能需要3次。 我问阿里夫,天天重复一样的事情会无聊吗。他说有时候会,但大部分时间不会,因为顾客都不是同一批人,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就会有不一样的火花和趣味。他为我们讲解里头曾发生的故事,比如从一面叠得齐齐整整的石墙说到马来士兵和洞窟土著的攻防战,从钟乳石的纹路形成说到远古的不知名年代纪。洞窟从垂直方向来看,分成6个层级,他能一一指出每个层级的进出口在哪儿,要怎么走、要怎么爬才能抵达。 阿里夫并不只是把工作看成单纯的工作,他希望把它当作一生的志业。从他讲解时饱满的情绪,你能感受到他的热情。工作之余,他会上网浏览,查询在洞里发现的物种,记下它们的学名。他还曾和当地历史学家及探险者出入洞窟许多次,向他们讨教欠缺的知识。我和晴都很为阿里夫的敬业精神所感动。 当天的洞窟探险,阿里夫还为我们设计了一个活动,着实让我们感到震撼。 那个洞窟洞顶完全封闭,全程需提着手电筒、开着头灯,否则什么也看不见。探险中途,水路旁有一座3米左右的石堆,石堆上方有一道小瀑布。阿里夫引导我们爬上石堆后,先嘱我们坐到瀑布下,让强劲的水流冲打全身,并为我们照了相。 拍完照后,阿里夫指示我们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我们坐稳后,他一声不响就把所有的灯熄灭了。当下,我们体验到了什么是绝对的黑暗。 从前也体验过几种不同程度的黑暗,比如和父亲清晨到乌漆嘛黑的胶园工作,夜半醒来急着要上厕所,深夜从同学聚会离开后回乡的那条全无路灯的乡间小路。但这些黑暗周遭总还有一丝微弱的光线,比如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各种电器的指示灯,周遭家户的灯火。可在那狭长的洞窟里,即使是艳阳高照的大白天,进出口的光线都无法到达洞中。那是绝对的黑暗,吞噬一切的黑暗,一丝光亮也无法进入的无底黑暗。 好好地感受眼耳鼻舌肤 我们当下并不害怕,因为相信阿里夫的专业。阿里夫让我们闭上眼睛,安静下来,侧耳倾听,好好感受当下。过了两三分钟,他让我们睁开眼睛,可我们见到的依然是全然的黑暗。即使伸手在眼前晃动,也感受不到空气的翻搅,只感到手就快融进黑暗里,不再属于自己。 相信大家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当我们从光亮处走到黑暗处时,一开始是完全看不见东西的,可在黑暗里待了一会儿后,我们就能慢慢看见周遭东西的轮廓来。可在那绝对的黑暗里,我们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阿里夫解释,这洞窟比我们一般深夜的住宅区暗了七倍。加上现代人常用电子产品,眼睛在黑暗中的视力已退化许多,就变得不灵敏了。 他现在尽可能每天都做一个训练,没人的时候,他不带任何手电筒和头灯,只戴一个有微弱夜光的手表,只身进入洞窟,训练自己在黑暗中的视力。他也会在洞窟里静坐冥想一阵子后才出去。刚开始只能走一小段就不敢往前,因为那黑暗实在太可怕。可每天多深入一点后,现在能走很长一段路了。 这一趟绝对黑暗的体验,给我的启发和提醒是,我们不应只是理性动物,时时得客观地分析眼前的一切,凡事都讲究用理说服别人和自己,甚至还被要求解释想像出来的一切。要记得,我们同时还是感官动物啊,有视觉、有听觉、有嗅觉、有味觉、有触觉,还有直觉。 要好好感受眼耳鼻舌肤的存在,要善用它们,让感性重新回到与理性持平的状态来。
2年前
3年前
3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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